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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灵堂“大爷,你啥意思啊?”听老人这么说,我心里当然不痛快。“嘿嘿,你能带着这两个极品阴煞来到槐园村,还能有几天活头?”我看了他一眼,强笑道:“咋地,有啥说法吗?”老人回头朝桑岚和季雅云瞄了一眼,转过头说:“一个是红袍子喜煞,一个更厉害,是被火烧死的子母凶!被她俩缠上,你还有的好?”我心里咯噔一下,季雅云的确是被红衣红鞋给缠上了,而桑岚……回想起这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状况,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老人家,您是高人啊,您有法子帮她俩除了缠身的祸害吗?”老人干笑两声:“还想帮她们?你自身都难保了!”老人似乎有点急,使劲抽了口烟,低声说:“丁爷我这辈子没白占过谁的便宜,既然抽了你的烟,我总要回报你。这样,你到了小桃园村,先去我店里把我放在桌上的陶土盆给摔碎,然后再去我后边的桃园,去摘一颗桃下来。只要这两件事你都办了,保不齐你就能扭转天命,能保住你和那俩女人的命。”“大爷,这不就是你的店吗?”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果然摆着个陶土盆。老人没回答我,眼皮却往下一扫,“你看看你的手!”我下意识的低眼看去,浑身猛一抽搐,差点吓得叫出声来。我左手的手背上,竟然爬着一只猩红的大蜈蚣!我急忙用力甩手,那蜈蚣却像是钉在上面,怎么都甩不掉。抬眼再看,老人居然不见了。正当我惊恐交集的时候,忽然间,有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我的肩膀!“啊!”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想要跑开,却是浑身猛一激灵,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徐祸,你没事吧?”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我急忙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在车上,脑袋撞到了方向盘。想起刚才见到的蜈蚣,我连忙抬起左手,却哪有什么蜈蚣,只有那道支楞八叉的伤痕。回过头,季雅云和桑岚双双缩在后座上,挨在一起战战兢兢的看着我。季雅云小心翼翼的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噩梦……噩梦?我捂着生疼的脑门,往外左右看了看。雨小了很多,车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周围哪儿有什么村落小店啊。“怎么会在这儿?”我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季雅云说:“我担心雨大,再开下去有危险,就说找个地方停一停。你……就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停这槐树底下了。”“槐树?”仔细一看,路边的这棵树,可不就是槐树嘛。枝繁叶茂,树干粗的一人都抱不过来。缓了一会儿,我才渐渐理清楚思绪。这是昨晚没睡好,一停下车就睡着了,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做梦。可是梦里的小店和自称丁爷的老头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槐树……槐园村……经过一番惊吓,我也顾不上多想了,见雨停了,就翻出地图找到正路,直奔小桃园村。终于到了小桃园村,找到张喜家的桃园,围栏的门却从外边上了锁,看桃园的窝棚门也锁了。我给张喜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咕噜……”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回过头,顺着桑岚低着的头往下看了看。她昨晚‘大洗胃’,早上胃不舒服,也没怎么吃东西,这是饿了。看看表,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老槐树底下,我竟然足足睡了一个钟头。季雅云说:“要不咱先吃饭吧,然后再试着打给你朋友。”“吃饭……”我倒是不担心联系不到张喜,关键上哪儿吃饭是个问题。张喜家的果园在小桃园村,家却住县里。乡下村落里饭馆子可是不多见的。“走,上车。”饭馆没有,小卖部总归是有的,眼下也只能先买点方便面什么的对付一顿了。“联系不上你朋友,咱是不是就白来了?”桑岚问。“切,这无所谓,大不了翻围栏进去。再说了,这里家家都种桃树,桃也已经下季了,找哪家老乡不能要几根木头啊?”我一边给娘俩宽心,一边开着车四下张望,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尾。“那儿有个小店!”季雅云指着不远处说。顺势一看,我浑身猛一哆嗦,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那的确是个小店,是一个对开的窗口,墙上用红漆写着‘小卖部’。想起老槐树下做的那个梦,我忍不住心生寒意。这小卖部居然和我在梦里见到那一家一模一样!我停好车,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嘴唇下车。“有人吗?买东西!”桑岚对着小卖部里喊了两声,回过身,“好像没人。”我径直走到正门,看着两扇关着的斑驳木门,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店开着,里面应该有人吧。”季雅云边说边去敲门。她才敲了两下,手还没收回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啊!”看清屋里的情形,季雅云和桑岚同时尖叫起来。屋子里,正中间架起的门板上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条案上摆着香烛供奉,正中间赫然是一张放大了的黑白照片。这居然是一间停尸的灵堂!“走吧,快走啊!”季雅云哭着拉我。然而此刻我已经全身僵硬,根本就挪不动步了。照片里的那人,居然就是之前在梦里向我要烟抽的那个老人!“你们是干啥的啊?”身后有人问道。恍惚中,我就听那人“哎呀”一声,“丁爷咋倒头了?栓子,赶紧找村长去!”我缓缓走进灵堂,看清停放尸体的面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一个年纪约六十上下的老人提着烟杆走到尸体旁看了看,又看了看条桌上的遗像摆设,喃喃道:“老丁哥,你咋说走就走了呢……”季雅云把我拉到一边说:“我刚才向村民打听了,这老人家是村里的老绝户,就一个人开了家小店,种了一亩桃。这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给自己发送呢。”“是你们发现他走了的?”老烟杆走过来问道。桑岚忙说:“我们本来是想买东西,在外面喊,没人应,推开门,他就已经这样了。”老烟杆沉声说:“我是小桃园村的村长,老杨。我替老丁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撞见,隔个一夜他就得让老鼠给啃了。”“不客气。”季雅云看了我一眼,小心的对他说道:“杨村长,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走吧。”杨村长摆了摆手,转头冲外面问:“问事的来了没?”“来了。”随着一声不愠不火的回应,一个五十来岁,身形瘦削的半大老头走了进来。问事的,算是一种副业,也是一种职业。一般都是德高望重,懂得礼法的人来担当。哪家有红白喜事,负责主持和打理。小桃园村的问事和张喜是本家,姓张,叫张安德。季雅云要拉我走。我说等等,再看看。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之前老槐树下的那个梦,绝对不是偶然。更主要的是,在条案的一边,赫然摆着一个陶土盆!张安德先向停放的尸体拜了几拜,然后在灵堂内四下打量一番。“嘶……”看着供桌,他忽然吸了口气,“这灵牌……”“咋了?”杨村长问。张安德回过身,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转过头来,眉头还微微皱着。很快,他舒展开眉心,大声对外边的人说:“丁爷的情况咱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乡里乡亲的,咱就一起送他一程吧!”杨村长走到门口,招呼村民站好。张安德走到条案前,拢了拢上面的一把香,看着遗像叹了口气,低声说着什么。“爸。”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走了进来,冲张安德点了点头。张安德把三支香用烛火引燃,交给他:“给你丁爷上香。”那人点点头,走到停放的尸体正前,双手捧着香,大声的说道:“丁爷走好。”说着,便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但是,就在他刚弯下腰的一瞬间,尸体的眼睛猛然间张开了!第八章摔盆见尸体睁眼,不少人都吓得惊叫起来。张安德也倒吸一口冷气,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桑岚倒是没显得多害怕,挨在我身边小声问我:“你是学法医的,这用你们的专业术语来说,叫神经反射吧?”我斜了她一眼,“也叫死不瞑目。”桑岚瞄了我一眼,不敢再说话了。作为村里的问事人,死人睁眼这种事张安德不是没见过。此刻,他却是皱着眉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缓步走到尸体前,一边念叨着“人死灯灭,一路走好”之类的话,一边试着帮死尸合上眼睛。可就在他的手抹下来的那一刻,死尸的眼睛再一次睁开了!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几乎全都尖叫起来,纷纷往后退。这一次,尸体不光睁开了眼,而且还斜着眼珠,凶狠的瞪着张安德!杨村长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到底是见得多,见情形不对,纷纷走过来问张安德这是怎么回事。张安德眉头紧锁,半天才指了指摆遗像的条案:“他这是没人发送,不愿意走啊。”“这个老丁也真是的,他无儿无女,还想有人给他摔盆咋地?”一个老人气哼哼的说道。张安德微微摇头:“恐怕还不止这样。”他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你们谁知道丁爷的全名是什么吗?”杨村长说:“丁福啊。”张安德摆了摆手,指着灵牌说:“那应该不是他的全名。”这时其他人才留意到,灵牌上‘福’字的下面空了一片,看上去就像是漏写了一个字似的。张安德对杨村长等人说:“丁爷是有些门道的,他这么安排,咱村里肯定是有人知道他的大名。”想到老槐树下那个诡异的梦,那个由始至终都没看清样子的黑脸人进来的时候好像喊的是……“丁福顺。”我下意识的脱口道。“丁福顺?”张安德微微一愣,大步走了过来,“小兄弟,你知道丁爷的大名?你认识他?”我摇摇头:“不认识,可是……他应该就叫丁福顺。”张安德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却也没再多说,走到条案边,略一犹豫,提笔在灵牌的‘福’字下面加了个‘顺’字。最后一笔刚落下,就有人惊呼:“丁爷的眼睛闭上了!”张安德明显松了口气,我却是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堵的难受。丁爷果然就叫丁福顺,这么说来,那个梦就不是巧合了。他说我带了一双阴煞,还说我就快死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张安德开始招呼人上香,可这时,怪异的事又发生了。香,点不着了!“香怎么又点不着了?这老先生不会是有冤枉吧?”桑岚小声问。这会儿我的脑子已经有点麻木了,点着自己的鼻子涩声对她说:“我才冤枉呢。”“你怎么了?”桑岚问。“你怎么知道老人家的名字的?”季雅云也问道。对着这娘俩,我欲言又止。不禁又想起了丁爷在梦里说的那番话:‘一个是红袍子喜煞,一个是被火烧死的子母凶,被她俩缠上,你自身难保了!’季雅云被红衣鬼纠缠已经毋庸置疑。至于桑岚……见张安德和杨村长等人还在议论,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指了指条案上的陶土盆:“先烧纸,后上香吧。”张安德微微一怔,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小兄弟,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认不认识老丁?这到底是咋回事?”“托梦。”我好歹算是个阴倌,知道有些话必须点到为止。张安德眼皮一跳:“丁爷让谁给他摔盆?”我看了看桌上的陶土盆,再次纠结起来。这不起眼的土盆可是有门道的。按照习俗,这叫做阴阳盆,也叫丧盆子,这盆就是死者的锅。一般给死者摔盆的,必须得是长子长孙,是死者最亲近的人。要是没有儿孙,由别人来摔盆,那这人和死者就算没关系,也变得有关系了。我和丁福顺非亲非故,和一个死鬼攀这亲近干什么?张安德到底是处事老道,略一迟疑,拉着我来到尸体旁。“小兄弟,你看看丁爷的脚。”我转眼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死尸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这会儿布鞋的鞋面全都鼓起来了。我就再是蒙事的,也知道这是死者的脚趾甲暴长,把鞋面给撑起来了。这是要诈尸!张安德察言观色,低声道:“小兄弟,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和丁爷相交近二十年,这老爷子可不简单。他托梦给你,必有原因。即便不问原因,你也应该看得出,如果今天不遂了他的心愿,他不但会变成僵尸伤人,而且还会变成恶鬼!”“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摔盆?”张安德点点头,“逝者为大。”“可我和他没关系,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可不想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死鬼攀亲。张安德向桑岚和季雅云扫了一眼,低声说:“我虽然只是问事的,也看出你和你这两个朋友时运不高。我是帮不了你们,可如果丁爷还在,他一定能帮你们。”我心一动:“他通阴阳?”张安德微微点头:“丁爷在世的时候,常跟我念叨,他想物色一个徒弟,他托梦给你,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当然,这只是我一厢猜测,事实如何,愿不愿意,在你。”想到这几天的经历,回头看看孤零零躺在门板上的老人,我没再犹豫,咬了咬牙,径直走过去,拿下条案上的陶土盆,拢了一把黄纸点燃投了进去……接下来的仪式在张安德的主持下都很顺利。等所有人拜祭完,我捧起那个土盆,高高举起,狠狠摔碎在当院里。“那是什么?”村民中有人低呼。原来土盆摔碎后,竟露出一个扁平的油纸包。张安德过去把油纸包捡起来,交到我手里:“这应该就是你师父要留给你的东西。”“师父……”张安德让人把尸体抬走后,我又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想到那个怪梦,我上前拉住他:“这后边是不是有片桃园?我想去找点东西。”张安德眼神微微闪烁,点点头,“去吧。”找遍了整个桃园,终于在一棵最高大的桃树顶稍找到一颗干瘪的只剩下果皮包着桃核的桃子。我急着架起梯子把那颗桃摘下来,攥在手里,心中顿时大为安定。早在怪梦被印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件事。丁爷除了让我给他摔盆,还让我到他的桃园摘一颗桃子。这个季节桃子早下季了,如果还有桃,那必定是不同寻常。我却是没想到,在这一亩桃园里不但真的有颗未落的桃,而且还是经冬不落的枭桃。枭桃在树不落,杀百鬼!我捎带着在丁爷的一亩桃园里砍了些桃枝,没再联络张喜,径直开车连夜往回赶。路上,桑岚问我:“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那个老人家?”“不认识。”“不认识你给他摔盆?”桑岚显然并非对丧葬习俗全无了解。我转眼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啊?”这娘们儿怎么有点神经质啊。桑岚稍稍偏过头,“没什么意思,我就觉得你这也有点太神叨了,怎么就大老远跑来这儿,跑到农村给个不认识的老头送了趟丧,带着几根木头就回来了?”“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啊?”我心里来气。我算是听出来了,这是怨我浪费俩人的时间呢?不过很快我就把火气压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趟没白来,八拜都拜了,不差最后一哆嗦,犯不着跟个大姨妈失调的女人啰嗦。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桑岚接起电话,立马没好气的大声说:“说了别再来找我了,你还打来干嘛?”我皱着眉头把收音机调小,把窗户放下一条缝。忽然,桑岚猛地俯身过来,在我胳膊上用力一推,急道:“那边河里有人!”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工作中最重要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女作家应当不是写,而是在纸上刺绣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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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讲述了男主是徐祸女主是桑岚季雅云的小说是诡命阴倌,诡命阴倌小说是天工匠人倾心创作的一本灵异小说,目前处于连载中,诡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精彩章节:下了楼,上了车,我才想起昨晚的一个细节。想了想,我还是给桑岚发了一天短信,然后删除了她和季雅云的号码。
推荐指数:8分
诡命阴倌第四十三章 太平间凶杀案
虽然不明白齐薇薇说什么太阴鬼道、九阴煞体,但她的话却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想。
窦大宝说他看到的女鬼,其实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鬼,而是单纯的煞。
这种女煞原本也是人,只是被邪术炼制,又或者由于别的原因没有了元神鬼身,只留下了煞气。
普通的阴阳眼是看不到女煞的,我只能按照破书上的法子,用自己的血遮挡双肩阳火,再用血画符开天目鬼眼。
齐薇薇变颜变色的时候,我已经拿着阴桃木剑劈向那些女煞。
木剑又粘新血,威力更强,一剑就把一个女煞劈的消散湮灭。
女煞被劈中,齐薇薇竟也发出一声惨叫,边往外跑,边大声念着咒语。
其余女煞跟着往外飘去,我又追上去刺中一个。
正想追出门,冷不防门外闪出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折叠刀,迎面向我刺了过来。
我没防备,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身子后仰,伸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
“去你妈的!”我抬脚踹在他肚子上,左肩膀却传来一阵刺痛。
等我爬起来再想追,男人已经跑进了电梯。
回到屋里,季雅云和桑岚正手忙脚乱的抢救受惊昏倒的凌红。
凌红出院的时候穿的是一身宽松的居家服,这会儿被两人拖抱到沙发上,上衣滑到了腰上。
看到她腰里的皮肤,我不由得愣住了……
包扎完伤口,我在沙发上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我绝不想多看一眼的女人脸孔。
我翻身坐起来,套上上衣,点了根烟,弹了弹烟灰,问她:“桑太太,帮您女儿找到高人了吗?”
“小福……不,徐祸……”女人有些仓惶的摇摇头,却又紧接着点了点头。
“徐祸,先去洗把脸,过来吃早饭吧。”季雅云端着一砂锅粥从厨房出来。
我使劲搓了把脸,说不用了,我回医院吃食堂。
下了楼,上了车,我才想起昨晚的一个细节。想了想,我还是给桑岚发了一天短信,然后删除了她和季雅云的号码。
回到住所,老军见我又挂了彩,指着我鼻子一通数落。
我腆着脸皮说:“老军叔,我彻底不干了,咱爷俩晚上弄点好菜,再弄瓶好酒,整两盅?”
老军瞪了我一眼,“那就整两盅。”
接下来的几天,桑岚和季雅云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想来是桑岚的父母花大价钱替她们找了真正的高人,摆平了两人的事。
我除了找孙禄和刘瞎子喝喝啤酒,侃侃大山,还抽空去医院看了一趟窦大宝,然后就是等着开学了。
这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刹车声,接着就是纷乱的脚步声。
“砰砰砰砰……”
“徐祸,快起来!出事了!”老军在外面拍门。
我打开门,见他头上裹着纱布,一条胳膊吊着绷带,不禁大吃一惊,“军叔,这是怎么弄的?”
老军摇摇头,“先别管,下面出事了,快下去。”
隔着栏杆往楼下一看,就见院子里停了好几辆警车,楼外边已经在拉警戒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老军就往下跑。
“徐祸!”一个大盖帽迎面走了过来。
“赵警官?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赵奇把大盖帽往上抬了抬,露出里面的纱布,“在医院实在闷的慌,就申请提前复职了。”
“出什么事了?”我看了一眼其他正在往楼下走的警察。
赵奇熟稔的搭住我肩膀,“一起去看看吧。”
我已经有了预感,这事可能和前几天送来的那具女尸有关,可来到太平间外,看到里面的情形,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裤子褪到了脚脖子,脑袋却被打扁了!
没错,就是扁了,像是搓衣板拍在南瓜上,整个脑袋扁了,脑浆子流了一地。
我忍着恶心,看向角落的一个架子车,愕然问:“那个白裙子呢?”
白色连衣裙被我舒展开身体后,警方的法医来过两次,但尸体又变得硬邦邦的,无从下手,只能先拍照取证查实死者身份。尸体就一直停放在太平间里。
现在那辆架子车上居然是空的!
背对我的一个白大褂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过来。
“丽姐。”
马丽冲我点点头,摘下口罩,对赵奇说:“我要是说,死者是被人一巴掌把头拍扁了,你信吗?”
我和赵奇同时咽了口唾沫,赵奇小声嘀咕:“你拍美国大片呢?一巴掌把脑袋拍扁?”
马丽斜了我一眼,一字一顿的说:“就是!”
因为我也算是涉案人员,被怀疑对象,所以也要接受盘问。
盘问我的是一个女警,赵奇就在一边抽烟。
女警照例问了些我的个人资料后,问我认不认识死者。
我说认识,那是医院的一个护工,我们平常都叫他老马,他的大名叫马彪。
太平间晚上值夜的通常都是两个人,我和老军是“专职”,医院还安排了两个胆大的护工轮班和我们值夜,老马就是其中之一。
老实说我不喜欢老马这个人,他四十多快五十了,是个老光棍,在谁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可一背过脸去,就跟人在背后戳这人脊梁骨,而且满嘴的脏话。
关键有时候有女尸送来,他还对尸体动手动脚的。
因为这事,我还跟他打过一架,最后他只能被安排和老军搭班。
他怕老军,因为老军要是动手,那就得往死里弄他。
我把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赵奇让那个女警去忙别的,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对我说:
“看现场,你也应该了解大体情况了。那个老马摆明是想猥亵尸体。现在那具女尸不见了,案子又定性为凶杀案,你和老军都得跟我回局里继续接受调查。”
我说行,我先上去洗脸刷牙,换身衣服。
上了楼,一打开房门,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凌乱的床铺居然已经变得整整齐齐,而我的床边,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骨碌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嘴角和眼中满满都是莫名的笑意。
这分明就是那具女尸!
我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大喊:“赵警官,赵奇!上来,快上来!”
赵奇差点在楼梯上和我撞个满怀。
他问我怎么了,我这才稍微缓过点神。
女尸在我房间里,还活了?
我抹了把冷汗,让他跟我上去看看。
赵奇狐疑的跟着我来到我的房间,探头往里看了看,扑哧笑了:
“你是想让我知道,你们学医的房间都很整齐,早上起来还叠被子?”
我目瞪口呆,屋里没人,但被子的确是叠的整整齐齐的摆在床脚。
我发誓,我从小到大,除了军训那会儿从来没叠过被子……
因为根据现场定性为凶杀案,所以我和老军,以及医院相关人员,都被带到市局接受调查。
这一查就是大半天,回到医院是下午三点,医院领导立马召集我们开会。
会上主要说了看守巡视太平间的问题,因为我本来就是兼职,加上出了这档子事。
所以,院方决定解雇我,并且收回我的住所。
我没说什么,我能在这儿免费住了三年多,本来就是院方特殊照顾我这个穷学生。
现在决定解雇我,是出于对人员安全、尸体安全的考虑。
暑假结束,也是新生报到的时候,这个时候再去申请宿舍,那是扯蛋,只能是租房住。
当天晚上,我叫上孙禄,和老军到外边喝了顿酒。
直到这会儿我才问老军昨晚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弄伤的。
老军阴了半天脸,说了两个字:“邪性。”
他说他也知道老马的揍性,只要有年轻的女尸送来,从来不和老马轮着值夜。
今早快天亮的时候,他正在值班室冲盹,听见太平间那边有动静,再看老马不在,一下就火了。
等到赶过去,还没看清状况,就被人打了一闷棍。
他没看清打他的那人是谁,可好在当过兵,反应不慢,抬手挡了一下。
虽然还是晕过去了,还断了胳膊,总算是没被打死。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是该搬出去了。都大小伙子了,再跟着我住这儿,谈女朋友了咋办?”
我鼻子发酸,想说让他也别干了,跟着我,我养他。
可我知道,老军性子倔,是绝不会答应的。
我跟孙禄商量租房的事,他说明天一早过来帮我一起找,再有两天就开学了,这事得尽快办。
和老军回到医院,我才想起早上的事。
这会儿我酒劲上头,脑子犯浑。
管你娘的是鬼还是妖,老子是阴倌,还怕你不成。
回屋一看,没人。
我也就不管不顾的睡了。
第二天我和孙禄开着车找了一上午,终于在新区和老城区交接的位置找了一套。
我本来就没什么家当,和医院领导告了个别,然后就搬了过去。
房子虽然是老旧的一室一厅,但胜在便宜。
我跟孙禄打趣,说这房子比起我这三年的住所,得算是豪宅了。
孙禄非要我叫上刘瞎子去外面喝酒,庆祝我乔迁之喜。
我自然不反对,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家是搬了,搬过来的,却不只我一个人……
最后一单生意却将我卷入了迷离的漩涡,更让我从此以后行走在阳世和阴间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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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阴倌》章节试读
徐祸小说诡命阴倌全文已完整版阅读就在 二更超市 !诡命阴倌是一部精彩的恐怖惊悚小说,凭着姥爷留下的半本残书,我干起了招摇撞骗的阴倌行当。本来以为只要恪守规矩,就能平平安安,没想到...欢迎关注徐祸小说诡命阴倌全文已完整版阅读!《诡命阴倌》全文已出“徐大师,钱已经转过去了,你看看。”女人斜靠在沙发里,狐媚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有些迷茫,却又风情万种的看着我。我掏出手机,看看上面银行发来的短信,点点头:“到账了,谢谢惠顾。”出了门,上了我的&七手&QQ,回头看了一眼一夜风流的小别墅,一脚油门,驶出了别墅区……我叫徐祸,是市里一所医科大学的在校生。很多人都说这个名字不吉利,还有人说,这名字跟闹着玩似的。其实就是闹着玩,我跟自己闹着玩。三年前,姥爷过世,把乡下的房子过户给我,开户口的时候,我对户籍警说,顺道把我名字也改了吧。民警问我改什么名?想起姥爷在世时常说我是个不祥人,是活土匪、大祸害,我随口就说,改成徐祸吧。之前的名字是我老子给我取的,我四岁的时候,他和我老娘就离婚了,然后各自成了家,我就被丢在乡下姥爷家……总之,我讨厌以前的名字。姥爷虽然常说我是祸害,可还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老爷子却走了。上大学需要很大一笔费用,姥爷是农民,留给我的存折上,只有四千块钱。我没找我那有名无实的爹妈要钱,而是干起了现在的兼职。姥爷留给我的,除了房子、存折,还有半本破书,没有书名,上面记载的,是一些驱邪捉鬼的法子。没错,我做的兼职,就是帮人驱邪。乡下管我这种非道非僧的野路子,叫做阴倌。还别说,这年头,找人驱邪的人还真不少。一开始接生意,我也胆战心惊的,后来慢慢发现,十次里头有八次都是疑心生暗鬼。我就像电影里的道士一样,装模作样的作一回法,再画几张黄纸符箓,就能换取不菲的收入,足够养活我自己了。当然,十次有八次是疑心生暗鬼,也还有两次是真邪乎。有一回朋友给我介绍了一单生意,雇主是个开餐饮公司的小老板。双方一见面,我一看他脸色就觉得不对。谈好价钱,我也没搞形式化的东西,直接画了道符,烧成灰,兑水让他喝了。结果,他喝下符水后不到五分钟,就哇哇大吐,吐出来的全是黑绿黑绿的污秽,里面还有活的蛆虫。那次我赚的最多,可是从那以后,我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只接女人的生意。说白了,我做这一行的目的,就是招摇撞骗,混点小钱,够养活我到毕业就行,真犯不着招惹是非。女人自己偷摸的找人驱邪,那多半是疑心生暗鬼,搞些形式化的东西,就能蒙混过关。当然,我也算对得起她们,一是开价公道,二就是尽量给她们吃颗定心丸。就比如刚才那个住别墅的女人,就是个有钱老板包的金丝雀。因为老板和原配去了一趟新马泰,她就总疑心原配给她下了降头。我切切实实的给她服务到位,连着开了三个晚上的道场,着实卖力气。至于睡觉这码事,双方都有需要,你情我愿,也没对不起谁。虽然是野路子,可是因为开价公道,每每都能替事主息事宁人,慢慢的,我这个阴馆在圈里也小有名气起来。这不,又有人托关系找门路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就好像是跟公园摆卦摊的老头说话似的。我无所谓,几乎每个事主在电话里都是这副腔调,对要委托的人,都是一种质疑的态度。挂了电话,我就心急火燎的开车往她给的地址赶。从上次开工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我可是一个多月没沾荤腥了。我倒不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占便宜,关键对方是艺校的学生,而且给的地址不是校内,而是校外一个小有名气的高档小区。这个艺校是很有名的,也是市里一处&靓丽&的风景。一到周末放学,校门口那些奔驰、宝马看的人眼花缭乱啊……到了小区,我给她打电话。两人一碰头,我眼睛就有点直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细腰长腿,窄肩宽臀。漂亮就不用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屁股宽过肩……“你是徐大师?”她盯着我看,眼神有些疑惑。很明显,我和人们印象中的捉鬼道士形象差距太大了,不能给我的客户足够的信任感。我点点头,“我是徐祸。”“我叫桑岚。”这女人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冷冰冰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往楼上走。走了几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把脸转了过来。我和她对视,“怎么了?”桑岚看了我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转身再往上走的时候,两只手交叠在身后,捂住了短裙的下摆。呵呵,防谁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好像……是……是白色蕾丝边吧。进了屋才发现,情况和我原先想的有点不一样。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看年纪大概三十多岁,虽然眼角有些细纹,但皮肤白皙,身材更保持的十分美好。看五官,竟和桑岚有五分相似。女人和我同样诧异,打量了我两眼,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岚岚的阿姨,季雅云。”靠,原来是和亲戚一起住。我还真想歪了,看来桑岚不是见了穷B就假正经的妞,而是少有的&正经&艺术生。“徐祸。”我和季雅云握了握手,感觉她的手很滑腻,但有点冷冰冰的。见没有&续集&的可能,我就直奔主题,“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吧。”季雅云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微微一笑,没说话。干我们这一行,故作高深是必然的,但笑而不语的同时,我却在心里打了个突。换了旁人,我可能看不出来,可是这娘俩的皮肤都白的像牛奶一样,正因为皮肤太白,所以我才能看出,季雅云的额头上有一团对比鲜明的晦暗。这种晦暗不留心是分辨不出的,但是有心人不难分辨。看来这个季雅云,是真遇上什么邪事了。季雅云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最近睡觉总睡不踏实,怎么说呢,就是睡到半夜,感觉是清醒的,就是动不了。”“鬼压床?”“嗯嗯。”季雅云连忙点头。桑岚在一旁轻&哼&了一声。我回头看她,她也正冷眼看着我,像是在等着看我接下来怎么表演。我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外面日正当空。这个时间看鬼……看个鬼啊!我起身,说:“我晚上再来吧。”季雅云像是从我的动作上看出了什么,点点头,没说什么。桑岚却皱着眉头说:“你别来了,我小姨根本就没事,她就是整天在家待着,自己吓自己。”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钱拍在我面前。看着两张鲜艳的红毛,我的血直接冲到了脸上,冷冷道:“不相信这种事,之前就不应该给我打电话。这点油费我承担的起,不过奉劝一句,你或许很有钱,可是有钱未必能买到命。”说完,我扛起包就往外走。“徐先生!”季雅云急忙拦住我,顿足道:“岚岚,你能不能别任性?”见她一脸焦急无奈,我暗暗叹了口气,没见过鬼的怕黑,真撞了邪却又不信邪。“你为什么要晚上来?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吗?”桑岚像是屈服小姨,又像是赌气似的说道。我懒得跟她废话,想走,却被季雅云拉着不让。无奈,我只好回过头,对桑岚说:“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学生,医学院,法医科。”“法医?”“对,法医。按说我这个专业是最不该信邪的,可是,我信。”我点了根烟,浅浅抽了一口,“也许你觉得这两种职业很矛盾,觉得鬼压床很无稽。我也可以用我的医学专业角度告诉你什么是神经麻木、自我唤醒,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阿姨可能真的撞邪了。”“徐先生,我……”季雅云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说:“不光是鬼压床,我还看见……看见一双……一双红鞋在天花板上晃啊晃……”“红鞋?”我心里一激灵。“什么红鞋?”桑岚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没告诉我?”“我这不是怕吓着你嘛。”我把背包摘下来,看了看窗外,“如果真是红鞋,就不用等晚上了。”“好吧,我就信这一次。”桑岚无奈的看了季雅云一眼,问我:“你要怎么做?”“拉窗帘,让她把衣服脱了。”“什么?”我看着她:“上衣。”《诡命阴倌》全文已出第二章 镇坛木“神经病,滚出去!”桑岚杏核眼圆瞪,指着大门,“流氓,滚!”我二话不说,抓起包就往外走。“别走!”季雅云追上来拉住我,带着哭音说:“岚岚,你别这样,你让大师帮帮我吧!”见她濒临崩溃,桑岚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一会儿,猛一跺脚:“行行行,听你的,让他给你看,行了吧?”回头又瞪着我:“你要是装神弄鬼的占便宜,我饶不了你!”看得出,季雅云是真有点崩溃了,不等窗帘拉上,就开始解衣服。我自觉的背过身,开始从包里往外掏要用的东西。片刻,桑岚在背后冷冷的说:“好了。”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季雅云散发着晶莹光泽的洁白皮肤,还是一阵目眩。我点了三根香,朝着四方拜了拜,把香插到了窗台上。转过身,再看桑岚,那眼神,就跟我和她有杀父之仇似的。我拿起一个小盒子走到沙发旁,打开盒盖,用手指蘸了一抹猩红的朱砂,开始在季雅云光滑的后背上画符。符箓还差最后一笔,我犹豫着,有点下不去手。“又怎么了?”桑岚冷冷的问我。我没理她,心一横,把最后一笔画了上去。手指还没离开女人的后背,猛然间,鲜红的符箓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瞬间变成了焦黑的粉末,扑簌簌的往下落。季雅云像是触电似的,身子开始猛烈的抖动,并且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味。我差点被这味道熏的吐出来,连忙捂着鼻子退了几步。“这是什么味道?”桑岚捂着口鼻干呕不止。我顾不上回答她,拿起桌上的八卦镜向季雅云照去。往镜子里一看,就见季雅云的身子被一团黑气包裹的严严实实,别说看不见附体的是什么了,就连她本人的样子都看不清楚。忽然,季雅云一下子平静下来,背对着这边,一动也不动。“小姨?”桑岚喊了一声,想要上前。“别过去!”我赶紧拉住她,伸手往桌上摸。一把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心里顿时一咯噔。刚才我明明把驱邪的镇坛木拿了出来,和八卦镜放在一起的,这会儿居然不见了!“小姨……”听桑岚声音不对劲,抬眼一看,季雅云已经慢慢的把身子转了过来。看清她的样子,我浑身的汗毛都戗了起来。季雅云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子,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她的脸白的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多天似的,没有半点血色。原本细致不可见的毛孔,此刻显得格外明显,就像是在白脸上生了一层细密的黑毛!桑岚本来想迎上去,这会儿吓得缩到我身边,抱着我的一条胳膊不住的发抖。感觉柔软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咯着我的手臂,低头一看,就见桑岚的一只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红色的方木。“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我又惊又怒,一把将镇坛木抢过来,猛地拍在桌上。“啪!”响声震耳,季雅云身子明显一颤,本来麻木的脸顷刻间变得无比狰狞,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我沉着气,再次把镇坛木举起。可就在我举起镇坛木的时候,季雅云两眼一翻,像是被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瘫倒在了地上。见她好半天一动不动,我不禁长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麻木的双手,却感觉左手黏糊糊的,手感十分的不对。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镇坛木上竟然龟裂出无数细密的裂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大,我的虎口也已撕裂,流的满手都是血。“我小姨她……她怎么了?”桑岚带着哭音问。“暂时没事了,帮她把衣服穿上吧。”我抹了把冷汗,又看看染了血的镇坛木。“我去厕所洗个手。”我随手把镇坛木放在桌上,哪知刚一放下,镇坛木就无声的裂开,彻底碎了。从厕所出来,桑岚已经帮季雅云套上了衣服。我过去帮忙把还在昏迷的季雅云抱到沙发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看到窗台上的香,又不禁吃了一惊。其中的一炷香烧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另外两炷却几乎要烧完了。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特么是真碰上硬茬了。“你的手破了,我帮你包一下吧。”桑岚有点慌乱的拿了医药包过来。“这点小伤……还是包上吧。”把血洗掉才发现,虎口撕裂的伤口竟非常严重,我可不愿意死要面子活受罪。话说回来,我记得刚才拍镇坛木用的力气不算太大啊,怎么手都震裂了。桑岚边帮我上药,边讷讷的说:“我刚才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我……我就是紧张,不知不觉就……”“算了。”看着她绝美的面孔,有气也撒不出来。“我小姨到底怎么了?”我揉着眉心说:“真中邪了,而且缠着她的鬼是厉鬼。”“厉鬼?”“我画符的朱砂里掺了雄鸡血,阴阳相生相克,把纠缠她的鬼给勾了出来。你看看外边的太阳,大白天的都敢出来,不是厉鬼是什么?”桑岚眼圈一红,摇着我的手臂,带着哭音道:“那可怎么办?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尽力吧。”我是有苦说不出来。本来只想糊弄俩钱,熬到毕业就收手,哪知道会碰上这么档子事。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阴倌,规矩也是懂的。帮人看事,要是能一眼看出来,觉得自己摆不平,抹脚就走,理所当然。可一旦插手,有了开头,再想抽身而退,那就是坏了行规,是要遭报应的。现在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又过了一会儿,季雅云醒了。我问她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茫然的摇了摇头,说只记得我在她背上画符,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反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别问了,也别自己吓自己,我尽量帮你们摆平这件事,摆不平,分文不取;摆平了,得加钱。我报了个数,两人都有点意外。我只是干笑。看得出,这娘俩是有钱人,我报出的数字,在她们看来大概太低了。要是抢购名牌皮包,估计俩人能乐出鼻涕泡,可一旦性命攸关,那心里就有点不踏实了。事实上以前接生意,我都有机会把价格抬高。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只求问心无愧,不会开高价。说白了,就是怕有钱拿,没命花。我说我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桑岚吓得不轻,要跟着,但季雅云却是吓得连走路都腿软。我宽慰两人不用怕,如果不是刻意勾引,青天白日,鬼是不会自动现身的。离开桑岚家,我直接开车到了孙家楼,找到了一个叫孙禄的家伙。“嘿嘿,听动静就知道是你来了,你那破车的排气管子还没换呢?”孙禄懒洋洋的躺在枣树下的躺椅里,冲我摇了摇手里的大蒲扇。这家伙身高和我差不多,生得五大三粗,黑脸膛圆的像个贴饼子。这会儿光着脊背,挺着肚腩歪在躺椅上,像极了《水浒传》里霸占了快活林的蒋门神。我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坐进躺椅,点了根烟。“这是吃炮药了?还是又让妞给甩了?”孙禄笑嘻嘻的问。“给我弄点黑狗血呗?”我抽了口烟,眯着眼看他。“上次不是刚给过你吗?”“得得得,那糊弄别人行,能糊弄自己吗?”“哟,真碰上事了?”孙禄收起嬉皮笑脸,“那你等着,我给你弄去。”“顺便劳您孙屠户的大驾,给我掰点柳树枝!”“得嘞!”孙禄往身上套了件两股筋的背心,颠颠儿的走了出去。也就两根烟的工夫,抱着一捆柳条,牵着一条黑狗回来了。我一看那黑狗,通体漆黑,没有一根杂毛,却是条半大不小的土狗。“这狗还没长成呢,你从哪儿弄来的?”“甭寻思,真要是看家护院的好狗,农村没人家肯给我。这狗东西护食,连主家人都咬。”孙禄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把柳树枝往地上一扔,就势抓住两条狗后腿,“嘿”的一声将黑狗抡过肩头,重重的摔在石板上。虽然不是第一回见他杀生,可眼见黑狗口鼻喘血有出气没进气,还是忍不住寒了一个。孙禄外号孙屠子,可不是真正的屠夫,而是我同科系的同学,死党。平常笑呵呵的,还算平易近人。可有一回,有俩校外闲散人员趁午休跑到课室偷东西,让孙禄给撞上了。见俩人亮刀子,孙禄二话不说,直接用手术刀把俩小贼的手筋给挑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小子家是孙家楼的老屠户,从型不怵血。于是,孙屠子的外号也就叫开了。孙禄把狗血放了满满一太空杯。我也没多耽搁,接过太空杯,塞进包里,抱起柳枝就往外走,“完事一起喝酒。”“你小子悠着点儿!”回到桑岚家快五点了,季雅云给我开的门。“大师,快进来。岚岚正做饭呢,很快就好了。”我探头往厨房看了看,有点意外。现在的女孩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饭的可不多。何况是桑岚这样家境富裕的艺术生。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四菜一汤,还真是色香俱全。我也不跟娘俩客气,让了让,抓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就往嘴里塞。品了品,味道不错。可是多嚼几下,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这排骨好像没熟啊。不光嚼不烂,感觉还黏糊糊的,隐隐约约有一股臭味。我想吐出来,又觉得不大礼貌,于是偷眼看向娘俩,想趁她们不注意再吐出来。可是这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季雅云倒是没什么,只是满脸殷切的看着我。桑岚也看着我,可嘴角却带着讥诮的笑,一对原本秋水般的明眸,此刻眼底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诡命阴倌》全文已出第三章 你点蜡烛干什么“呸!”我急着把嘴里的排骨吐在碗里。“怎么了,不合胃口?”季雅云急着问。我急着看向桑岚,却见她也正疑惑中带着惶恐的看着我。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白分明,哪是什么血红色。“不好意思,牙疼。”我捂着一边的腮帮子,边装着吸冷气边看碗里吐出的排骨。外酥里嫩,怎么会没熟?回味一下,齿颊留香,哪来的臭味?会不会是我太紧张了?毕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凶事,而且孙屠户给黑狗放血的一幕给人的印象太深,我回来的路上,眼前还时不时泛红呢。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为了缓解尴尬,我问桑岚家里有白酒没,牙疼含一口白酒就能止疼。桑岚说没有,要去买。我哪里老的下脸皮,忙说不用,自己去厨房切了片生姜,装模作样的在牙缝里咬了一会儿。桑岚小心的问我,白天碎了的那块木头是什么。我说那是镇坛木,作用类似于古代衙门的惊堂木,是用来威慑邪祟的。“是不是因为我碰了镇坛木,所以它才碎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就是害怕了,顺手抓起来,就像遇上流氓,顺手抓起块板儿砖一样。”见她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我不禁好笑,“不用想那么复杂,法器也不是无坚不摧、金刚不坏的,木头总会裂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镇坛木裂的是有点诡异了。吃完饭,我把一包糯米交给季雅云,让她续进枕头里,然后就上床睡觉。见她犹豫,就解释说:精气神差,更容易招惹邪祟,所以,必须养足精神。等她进了屋,我把带来的柳条裹上符箓,插在门缝、窗台和墙角。把黑狗血淋在各个门槛上,窗棂下。桑岚到底年轻,跟在旁边好奇的看我弄这弄那,最后说:“你可不像道士。”“我是阴馆,本来就不是道士。”我把一张叠成三角形,穿了红绳的符箓给她,“戴上这个,你也睡觉去,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桑岚忙把符戴上,“有了这个,就能保平安?”见红绳将她修长的脖颈映衬的更加白皙丰润,我忍不住心神一荡:“有了这个能保一时平安,有了我就能保一世平安。”桑岚给了我一个白眼,进屋把门甩上了。不大会儿,茶几上的一部手机响了。桑岚跑出来拿了手机,又匆匆进了屋。我到窗口抽了根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关上窗,按照破书上的法子,在季雅云的门外点了七根蜡烛。又将三枚铜钱用红绳绑在左手腕上,攥在手心里,然后关了灯,默默的坐进沙发。“阴倌,见鬼的阴倌…这是最后一单了,平了事,收了钱,我就彻底告别这个行当了。”“你是阴倌…”我正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冷不丁被身边传来的声音吓的一激灵。扭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桑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桑岚两只手背在身后,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轻声说:“我睡不着。”没来由的被吓一跳,我心里恼火,可对着这么个娇媚的女人有火却发不出来。多看她两眼,火气全消,另一种火却被勾了出来。倒不是说她穿的有多暴露,多性感,就是普通的棉布睡裙。但高挑的身材,使得睡裙显得有些短,以至于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就这么展现在我眼前,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亵玩的冲动。“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挨着我坐了下来。我敛了敛心神,说:“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你也没必要了解,快点去睡觉吧。”我有点不敢看她。法医专业也是要修习犯罪心理学的。昏暗的光线,特殊的环境,能够促使某些激素过度分泌,会导致冲动……“我问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居然贴在我身上,又执着的问了一遍。就在我想要转过头,和她正面相对的时候。忽然,窗外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嚎哭般凄厉尖锐的声音!我被这声音吓得猛一哆嗦,从沙发里蹦了起来。定了定神,攥紧三枚铜钱,亦步亦趋的走到窗前。“唰”的一下,猛地拉开窗帘,就见窗外赫然有着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那双妖异的眼睛隔着玻璃近距离和我对视。“那……那是什么?”桑岚跟了过来,颤声问。“是……”“好像是只猫?”桑岚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手就去推窗户。“别……”我没想到她的动作会是这么的突如其来,想要制止,却已经晚了一步。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阵刺骨的冷风顺着窗缝钻了进来。我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寒颤,急忙把窗户拉上。感觉房间里光线有异,转过身,就见季雅云门外的七根蜡烛,光焰全都收缩如黄豆大小,变成了妖异的绿色!桑岚带着哭音问:“怎么会这样?”我已经顾不上回答她了。因为,此刻季雅云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很轻,但却直透耳鼓,震的人脑仁发麻。仔细分辨,像是有人在门背后,用指甲一下一下的挠着门板!“艹,还是他妈的来了!”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顺手从窗台拔下一根裹了黄符的柳枝,狠狠的抽在地上。“啪!”柳枝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挠门声也停了下来。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挠,而且更加的剧烈狂躁。我上前两步,再次把柳枝抽向地面。不料柳枝抡到半空,忽然就断成了几节,各自落地,发出轻微的&啪叽&声响。我慌忙摊开手掌,就见裹着柳枝的黄符,已经变得像是被火烧过似的,手一摊开,就变成了碎片。我连忙又从墙角抓起两根柳枝,咬着牙,几步冲到季雅云房门口,对着房门一阵猛抽。柳枝断裂,黄符灼手,挠门声也已止歇。桑岚早就抖的不成个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我身上,哭着喊:“小姨,小姨……”房间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喊声,房门蓦地打开,季雅云惊惶的走了出来,“岚岚!”“小姨!”桑岚哭喊一声,就要扑过去。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季雅云跟着上前,双手捧着心口急道:“大师,是我。”我松了口气,看来破书上的法子还是很有效果的。纠缠季雅云的鬼,应该被符箓柳枝打跑了。我刚要上前,不经意间一瞥,太阳穴猛地一蹦。季雅云白生生的赤足上,竟然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诡命阴倌》全文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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