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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春里徜徉》蔡晓阳著
写在扉页上 夜幕下,抒情总是裹挟深沉的寂静,仿佛生命走向零点时刻,而心潮澎湃。喜欢在距离自己出生的时间最近的时点缓缓地凝视一个接一个古老的方格字从心里漫漫流淌,尤其在这年味还未远去的日子。刹那间,当掩埋一五年的记忆时,骤然发现这一年早已消失了六分之一。来不及对越走越远的一四年挥手致别,更抹去了?再别康桥?版的离别致辞,那辆在中学时代替自己增分的?金鬓马车?匆匆驶过,我未曾拾起遗留在道路上的一绺马尾,胸中猛然回荡着一卷伤感——告别——两个字冷冰冰地闯入脑海。我不敢确定,或忘了,是不是有那么一首歌,关于门前的老树,关于老树上生长的新枝桠。一直不曾忘记为?一四年?举行一场送别的仪式,然而,时间是一艘航行在长河中的渡轮,四周的密雾撕裂了那些诗情画意的想象。时针催得太紧,我又何尝不知这些蘼芜不是另一种想象呢!最苦难的日子永远不会是今天,相反,在宏观跨越式的映衬下,当下却是一个最幸福最珍贵亦最值得珍惜的时刻。此刻,不用再担心未来有人会调查你的心情笔记,并掷地有声地拷问你的资产阶级小情调,也用不着去模拟定西孤儿院、夹边沟等?悲惨世界?的?幸运者?……把这种幸福搁在刚刚飘拂在回忆中的《邓小平时代》,我不禁感叹一个时代的沉重,和平凡人间的苦乐。这不是读后感,也不是携笔杂谈,而是宽慰自己在十字路口的慌忙。撷取傅高义大作的余温,碾压岳南笔下的傅斯年和陈寅恪,摘些唐德刚记录顾维钧、李宗仁和张学良的口述枝叶,平添的傲气竟跨步走向另一个极端,?不知羞耻?般奢望在垂老之际有人是否会为我写自传呢,甚至写口述史和比较人物史呢!不经意间,嗤笑自己的善变和无知,那些青春的年轮似乎还未褪去,而自己却瞬间变成了一个行将枯朽的老者,捋着胡须,忽而?九斤老太?地感慨一代不如一代,忽而?饱经沧桑?般嚎啕?老了老了?。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儿,当被长者问及?想学否?这道千古绝问时,毫无思考地朗声回道——学万人敌。时代! 青春!愿用这两个感叹号来作为一次告别的?楔语?,像在元曲中,在歌剧里,在一四年的?雷雨?中,婉转地演唱一曲?声声慢?。第一辑 萌 动 的 春 心 写你想写你,是因为在穷酸的学生时代,甚至包括一个久远的未来,无论这一刻,还是那一刻,我始终无法给予你那些高贵的浪漫,更不敢确信日后能否实现这些高贵的浪漫,唯有寄托一份冗长的杂文来表达这长廊岁月里的青葱和深情。在仅剩半载的大学青春里,慢慢梳理两年的记忆。在两载的时光中,不知有多少人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恋情,又不知有多少人因刚刚分手而掩面哭泣,但是,总有一种感情在迎风飘荡,总有很多情节在我们心中铭记。私念,你应该不曾忘记第一次你哭泣的场景吧!在一篇黑色的日记里,我曾偷偷地写道,“在最年轻的时段,投资一个女人不如投资自己”。回忆起来,不禁感慨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地无语。后来,你说:“当我看到那一句话时,心都碎了!”,那一刻,我知道,你原谅我了!那一封道歉信依旧完整地保留在空间中,每每读起,总是惊异于曾经笔下华丽的言语,但当下的我更喜欢一种厚重的平实,仿若我们拥有的这份感情慢慢地由天空走向地面,由梦幻走向真实。两年之间,忽而晴空万里,忽而狂风骤雨,忽而兴高采烈,忽而垂头丧气。“相恋容易,相爱不易,且行且珍惜”,一四年之初最流行的网络语仍旧在耳畔回响,只是,唤作现实,“且行且珍惜”却行之不易。阅遍了同龄人的分分离离,总是在耳鼓中敲打一根根敏锐的神经,眼睁睁地祝福同学之间那种单纯而脆弱的感情,不经意间,便不由分说地泪洒苍穹,即便连我们这些观众都不清楚这青春到底应该怎样的致别,这同桌的你为何远远地埋在逝去里。也许,这些一再提起的“脆弱”用不着现实的摧残便早已遍体鳞伤。同样,我们也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争吵,你曾说道,“这一年,是你二十多年中哭过最多的一年”,每当回忆,依旧是满怀的歉意,我知道,你眼泪中含有的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珍惜的质疑。可是,每当接近冰点时,一直都会出现柳暗花明的结局。因此,我为你两年的包容而感激,亦为你的不放弃而感动。文摘上讲:“两个人因优点而选择走在一起,却因包容对方的缺点而共同走下去”,虽怀疑前一句的真假,但却不曾质疑后一句的真实。短暂的两年,漫长的岁月,两个人从空集走向交集,并集越来越大,在不断扩展的并集中,除了珍惜,更多的是感动,是包容的感动。包容我不曾一次带你看过一场电影,包容我不曾一次带你进行过浪漫的旅游,那些在最需要浪漫的季节里的故事,仿佛离我们很远很远。在远去的记忆里,除了那些最便宜的地摊货和一而再的街头小吃,脑海中早已丧失最原始的回忆。你含笑对我说:“你爸爸可以为你的妈妈买两千多的外套,但你永远也不会”,那一刻,我只是傻傻地“后悔”,“后悔”自己不懂浪漫,“后悔”让你落下了话柄——用奖学金为自己买了三百元的衣服,而为你只置办了一件未超百元的外衣。但我清楚,当有一天,我真正用属于自己的钱为你买下那些昂贵的名牌时,你一定会说:“太贵了,别买了!”来自乡间最美的女孩,我喜欢你那家乡散发清新的乡土,更喜欢在这片质朴的土地上养大的质朴的你。一五年的开端,我扮演着一个穷学生的身份去见你的父母,与你那出手阔绰的姐夫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连自己都感觉小气。而你淡淡地一句“没问题”解决了我所有的顾虑,透过你父母的眼神,我读得懂他们为两个女儿的骄傲和自豪,更为自己的无能而深感窒息。我想告诉你,我相信,这种无能是暂时的窘迫,因为我一直记得有人这么告诉过我,“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眼光不错,尽管某个人是一个矮矬穷,尽管某个人一向很抠门”。敢问,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输得血本无归呢!再过两三天,新年便真正从人世间离去。又看遍了曾写过的每一篇关于你的文字,仿佛两年来的每一幕就在眼前,我清楚自己一直慢慢地进入你的牢,但我甘心为你于这一生一世画地为牢,深信未来定当履行朋友赠予我们的留言——庆幸的是,最后依旧是你。
你为我的月圆 流年,彷如流水的淙淙,那么悄无声息,那么恢弘惨淡。一缕风裁剪不出的菁华,一束光映照不出的曼梦,有曙光一痕,有晴空一片,也有守候一端。清净悠扬的校园,形影无踪的疏落,我本以为自己将镌刻着暗淡色的清颜走向一端寂静的终点。关于倒影月色里的依偎,关于停驻夜泊的沧澜,卑微如我,唯视彼岸的彼岸。如今,我的画板早已雕琢了永不凋谢的靥帘,情愫的珍果已然在半年之久的轮回里镶边,有轻甜,有深甜,亦有仙境人间的甘甜。遇到你,是我的缘,是我真切的缘。天山上的雪莲,雪域里的马兰,我愿为你倾诉一年再一年的澈然。纵然前方诡异,纵然万事泛滥,但我依然执着在一剪无悔的预言里。或许,你笑了,笑得那么地可爱,笑得那么地伤感。在一个风清月朗的日子里,我着实不应该缀染你的伤逝,垂下的泪珠是你的不虞,是你的愤懑,亦是你的眷恋。但是,我却觅不到一痕蛛丝马迹来把你的心事咏怀幽恋,坠落的话音刺痛你的心房,又唐突了我的惝恍。其实,你哭了,哭得如此般无辜,哭得如此般煎熬。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你依傍着我的肩,不出声,不埋怨,遗留的沉寂是千钧的责难,是万顷的哀怨。阡陌上的蹒跚,你我已经走过艰难的一段,剩下的路很长,又很遥远。穿不透的前方,不知道潜伏了多少未知的磨难,更无法预知多少卿然的流连。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卷,但我仍要澎湃起勇气将它读完,把美好倾注,把悲怆改编。泥泞的人生栈道上,我是你停驻一生的驿站;拥挤的命运川流里,你是我应接不暇的船舷。距离生命的终端还有亘久的一段,垄上的耕耘,蝶影下的笑颜,有日光盈晒的折影,亦有青山绿水的妆奁。“人年轻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不测,而很少有人会预测这种不测,也很少有人因惧怕这种不测而不敢去爱,不敢向前”,还记得这句话吗?在偌大的教室里,我拥着你的肩,如同在看一部惊天动地的电影一般,掀翻着一页页的书卷。其中,这阵清风般的碎言却赋予我一丝刻骨铭心的梦呓,眩晕般深刻、流转间镶嵌。对于你我,既然两手相牵,又何惧前方的万象变迁!既然皎洁的相映,又怎么不敢肆意地去呼唤白首不离的寓言! 亲爱的,别哭!淙淙流年,你是我的月圆,我一生的月圆。
你是我心中一朵彩色的云 朦朦胧胧的月,时近时远的云,和冷冷热热的憧憬,我没有忘记何时揭去爱的封条,那一刻,有矿泉水的澄清,有火焰的炽热,渐渐地,将偌大的天空覆盖,一瞬间,又把满天星光翻腾成海。曾经容纳下一波涟漪的心,如今却早已被一个名字湮没。再一次轻触爱的花蕊,我却早早地忘记什么是昨天,什么是明天。原先,你并不知道我本想把这份深沉的爱恋《逝去》,“在我最美的年华里,奋斗曾为过你”。清徐的校园幽径踏碎了一张貌似宁静的装点,最终,那一份风轻云淡,已然在苍白的缭绕中变得无法顺从——“在末日的年断里,我为自己筑下一所盛大的囚笼,望着无痕的原野,我读得出一端的忧思,却走不出一个人的笑颜如花,赏不完的美丽嫣然,更悟不出一个人的盈玲纤纤”。 此刻,又一次想起了去年此刻,想起了那一次的笔落生花,一刹那,我倾覆了一方透明的湖水,陷落成一条被爱束缚的游鱼。在往来穿梭中,在水草的缝隙里,我歇斯底里地酣唱着《你》,沉醉在一份卑微的力量里??你,从哪里来?神话中
你从天而降 是不是如玉的模样?是不是清水般的目光?将一丝苍凉隐匿在古老的过去把几许惆怅埋葬在遥远的北方你,一丝浅笑镌刻在我蜿蜒的心路上 万人中央的你
万丈荣光如玉的模样那苦衷的凄怆是否挽留住光一般的忧伤?清水般的目光那目光的深处是否有水一样的泪光 亲眼目睹你——展开翅膀我渴望——自己是一位盲人在漆黑的夜早来梦一场 此刻,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能忘——《我没有那种力量》你,听过那首《你》吗?你,读过我写过这首《我没有那种力量》吗?广阔的音域巍峨了盛开在湖边的感情,而枯涩的文字却无法把我的真情付之一炬。或许,没有那种力量,是我开始深陷这一片蓝天碧波中的原因,是我无法释怀的根深蒂固。同时,也正是这种力量,让我相信生编篡在《大地之灯》的预言,“原来,有些故事总在顷刻间蜕变成完整,有些人总是超出想象的命中注定”。我相信,我是提前预约了我的墓志铭,在那座被誉为“世界上最大的校门”前,在清澈的东昌湖湖水里。你,一定是从天而降!你,一定是我的命中注定!飘雪的夜,轻盈的月,荧光屏般的记忆珍藏着你的笑声。正是这一抹惊心动魄的笑,让我的灵魂再也无法皈依行脚僧的安详。佛经上楔语,“生为情有”,在这份异彩纷呈的深情中,有我为你而点燃的烛光,有我为你而冉冉升起的灯火,亦有我为你而守候的雨过天晴。 遇你之前,沉浸世事的我并不是那么相信缘分;当牵起你的手之后,我是那么般执着于缘分。像你所说的一样,“其实,我总感觉有一个人会向我表白,而这个人,我也相信一定是你。所以,当我看到你为我写的情书时,我并没有惊奇”,像在那一端寻常的夜色里一样,你梦到了惊恐的我到处找你,猛然间,你醒了!而后,在打开手机的霎那间,我那二十多条的按捺已久的短信蜂拥而至。这一刻,我又一次次浏览你从属于我们第一天开始的那一条条因我而至的短信,忽然,一种无法掩饰的感触随之而来。恍惚间,再一次回到了《湖畔边的夜色》的彻夜未眠里——拂面的温柔,是春风,是她的笑颜;依人的婀娜,是绿丝绦,是她的马尾;轻嗅她特有的平淡馨香他不由自主的决裂了无情、选择了等候“既然选择了你,我便不会轻易放弃”这是她对他的答复,一个已过半载、还有未来的诺言深触她柔顺的秀发他清楚——浪漫需要的不仅仅是花前月下 他问她,“后悔吗?”她回答,“不知道!”在一个沉寂的夜晚,在一岸湖畔的流连他触摸着三个字的重量不是冷邦邦的凉,而是透过她笑靥后的温暖就这样,他紧紧的拥抱着她,一直拥抱着她、一直、一直…… 遇到她是他一节年段里最幸福的故事遇到他是她一环流年间最离奇的环节他清楚的记得追逐她的每一处微渺而她深陷了他镌刻的每一份感动 只是,超乎两个人预料之外的是——她回复如此之快、他也未曾苦守黑玫瑰色的地铁车站 长长的深吻,一往情深、相见恨晚“呤……”一声轻快的脆响震荡湖光上的夜色,婉约、悠扬在一个湖畔边的夜晚他与她久久的依偎、久久的依偎……——《湖畔边的夜晚》刻意地忘记一位诗家的作品《吻》,“天和地/粘在了一起/海水涌上岸淹没世纪”,但我却永远铭记了那一次的炸碎心鼓的声响,没有过去,没有将来,停驻在那一刻,为你停留,为我停留。虽然感情的光年并非是天天馥郁玫瑰的花香,但是,我依旧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穷光蛋,依旧流连在一片柔和中,——我问:“我应该送你什么来记忆情人节呢?”你反问:“难道只有外在的事物可以来记忆吗?;虽然感情的天宇并非一路坦途,但是,我们吵归吵,闹归闹,“不离不弃”的誓言一直在我们的血液里浸透。也许,源于我们的故事着实太多,因此,我寻觅不出一个典型以抒写。与你有关的每一首歌,与你发生的每一个故事,皆然是那么般刻骨,那么般铭心。唯此,在一个个精心装饰的方格里,阐释我们平实的伟大,让情挚无法萍踪侠影,让一刻又一刻难以浮云消逝。 朦胧中,想送你一颗糖,想把我唱给你听,我清楚这是你送给我的《他们最幸福》的主题歌。同时,我坚信我们同样也是幸福的,因为,“幸福或许是一颗一直揣在你的口袋里的糖,可那些奇妙的甜,只能被舔过种种滋味后的味蕾品尝”。亲爱的,你品尝到我放在你口袋里的甜了吗?在我们刚刚走去的一年里,我们尝过的种种滋味远不及未来给予我们的百分之一。正像,我最清楚,也最不清楚地去感悟布莱希特的心碎,“每当我夜间饮酒,我常常瞧见她在风中的苍白的面容;强风朝我吹来,我向风深深地鞠了一躬”。记得,在我们畅想未来时,我说:“我想以世俗认可的资格、社会承认的地位以及我予自己的定位去见你的父母”,你说:“你只需要记住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去”。轻易间,感动铺天盖地袭来,只有沉默,唯有沉默。或许,情侣间总会因一丁点儿的故事而深受感动,但是,我并不愿像《他们最幸福》中的王博和甜菜,“男生抱着吉他,剔除所有的枝蔓,不卑不亢地活在当下。女孩不带一丝铅华,陪伴着爱人身无分文浪迹天涯”,因为,那样的生活太清苦;因为,那样的情债,我无法偿还。 将来,近在咫尺的降临,遥不可及的蓦然,我似懂非懂地独酌父亲所写的《妻子的眼泪》,“好多男人/就是沿着这两道亮亮的水路/走出家园又走回家园的”,未来的我也是这些男人的其中之一吧!未来的你也会流下为我照亮的水路吧!而家园,并不仅仅是我们两目含情相对而望,更是两双眼眸共同注视一个方向,去努力!去拼搏!为此,我要等待那一日!等待那一个溢满阳光的金果的日子!等待将银色的戒指带在你的手指上!等待在白发苍苍时,我依旧可以捧着为你谱下的一篇篇情书朗声唤道,“庆幸的是,你陪我到最后”瞧!白发时节,从上面迈步的,被一丝丝似水柔情缠绕在青春的笑靥里?? 呵,阑珊天色下,你是我心中一朵彩色的云!
无法听从的风轻云淡 有些故事总在倾刻间蜕变成完整,有些人总是超出想象的命中注定。当一切的荒诞褪去一季庄严、稀释一份静穆、黯淡一宿的黄昏时,我无法确定心中永不痊愈的是不流血的创伤还是永葆复合的祈望。正如席慕容的影子,“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起航”,我一而再地放诞自己的伪装,允诺自己是在天边云台上的一朵拼搏的睡莲,但是,淡薄的华年一向偏爱匪夷所思的构想,从此以后,奋斗便不再是纯粹的拼搏!一味的视而不见像溃烂在心口的毒疮,轻轻一触便牵引起痛楚的流浪,即使用尽全力来抵抗,那时光似乎不愿让我的心灵获得解放。曾经立下誓言以期流星的璀璨,刹那间,却不曾激起一丝惊涛骇浪,而浮现的竟是她的终生难忘。好像岁月依旧在嗤笑我的浮生迷茫,可是,“她的身影刚在身后,又到前头”。苦苦追逐一种理想的实践美,而我却不曾有一份随遇而安的风平浪静,听过汪国真的《我愿》吗?那处没见过的风景到底是黎明的梦还是疏桐的影?余秋雨说:“与山脉相隔的遥远是一种忧伤,与水脉相隔的遥远是一种绝望”,而与她相隔的遥远到底是什么呢?一种悸动!一种癫狂!一种难以磨灭的迹象!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四方桌的距离阐释着与她的山水一方,觥筹交错的欢腾揣测着雨馨的幽幽暗殇;轻盈的扉页佩戴她的水色淼茫,嶙峋的激情一晃云翳的摇荡。习惯了做一个点缀他人的配角,丝毫不曾希翼自己的生活有过何等的旬日艳阳,不过,正如伪装的我曾写在《逝去》里一样,“有些故事会随着时间的行走而成长,有些情节会因找不出理由而盼望”,亦如对那份跟随流光漫步的静谧,我只有让它在心野中恣意生长。我清楚她一定读过那篇《逝去》,只是,她却未必知道那是对她的澎湃怅惘,因为,在她的眼中,“我一直是一个不清醒的人”。清醒!不清醒!她读过海子的诗吗?“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清醒与否的隔阂并未显现楚河汉界的恩怨分明,相聚甚远,离别若近,不过倏忽的一念。面对一个看不透的纷纭红尘,我宁愿放纵自己的不清醒,因为即使在太过清醒的纳秒间,沧海桑田的变幻也会让人品尝一种前所未有的苦痛。为此,与其轮廓凹陷地目睹一切的进行,不如预留一份浅醉的熏晕,在渐行渐远的坎坷途上,有时因晕眩而驻足停留,有时因她的美而独自守候。纵然我知道为她停留的不止一人,但是,正因为不清醒,我才会有勇气静默地面对,抑或,才有勇气悄然地承受。“认识她愈久,愈觉得她是我人生行路中一汪清喜的水泽”,而我总是暗然忖度:“她究竟能在我的人生路径上停留几许短暂?”只可惜,这是一个没有密钥的谜语。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言说。宁静的地平线分开勇士与怯懦的行列,而我却无法回拒地选择后者,原因最为简单:她太优秀,我太平凡。欣赏她对学业的执著,那份心无旁骛的追逐之旅是我泅渡一生而无法邂逅的境遇,尤其在思考线性代数时,一分超灵、一分新蕊、一分朝栖在周遭汇聚,而我唯一的选择只有在彼岸静静地凝眸以致无法呼吸;欣赏她对世事的爽朗,肆无忌惮的笑定格了我心中永久的惶然,也许正是因为我的性格中隐藏了阴翳,所以才尤其欣喜那种毫无顾忌的朗朗之音。更甚之,正是蕴藉在欢声笑语中的不羁,让她成为在异地一个久久不能潣灭的记忆。聪灵、开朗;禅意的朦胧,岌岌的皎然;所有的精灵凝聚成此刻的汩汩不绝,我知道,自己已经卑微到尘埃里去,至于能否开出绚丽的花朵,恐怕未来也无法作出抉择。“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啊”,张爱玲在唇沿间盛开的明艳让我久久徘徊,遗留了一叠身影,在世间浅唱中絮语。停驻在末日的年断里,我为自己建筑了一所盛大的囚笼,望着无痕的原野,我读得出一端的忧思,却走不出一个人的笑‘颜’如花,赏不完一个人的美‘丽’嫣然,更悟不出一个人的盈‘玲’纤纤!
第二辑 与生活的对话
游思两章 【一】予图书馆之游思 暮云春树,百卉含英,寻觅一痕阳春白雪的微涟,却走不出吹皱一池的乍暖乍寒。掠影而过的风,浅酌月光的影,再一次登临鸟革翚飞的图书馆,萍水相逢的万千,不仅纵马飞驰在过往流年里,还闪烁在一木破天的翡翠绿。散漫的流影未能窒息韦编三绝的朗朗之弦,明焰的驰骋仍旧喜欢依偎行人的留念。匆匆而过,刹那的芳华依旧如初。唯见,人垂帘,埃尘不曾沾染。予以在飒飒清风的和煦中屹立,重叠的嗤念追逐一劫文雅的轮回,倍道而驰的风驰馈赠一帘映雪囊萤的窥探。彼岸的他们距我未远,但上苍竟纵情我那步履蹒跚的苍白。迟迟不愿停驻在起点,予己的不是闲庭信步的安宁,而是朗朗跄跄的东奔西窜。或许,我并不知道他们已然渐近终点,蓦然回首,我却在对岸的刻度上悠闲地盘桓。辙过留痕,雨过留景,曾经的我也不减他们的当年。黯淡的祈盼,流逝的孤单,在岁月之端里溯源,于苍穹之巅上瞭远,徜徉馥郁的书香是多么嫣然!心追暮力的狂妄是何等地疯癫!流年中,一点一滴排遣了孤鸿落羽的哀怨,而流失的日子也孕育着一种寂寥的简单,无人随,无人畔。尽管匆忙的身影总是在身边徘徊,但他们却在始终如一地攀岩。寂寞、孤独,深浅不一的忧伤至今弥漫,不曾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偶尔,响起的铃声诱惑自己的望眼欲穿,这毕竟是偶然,从一而终的是深夜的独随,顾影灼伤的一年又一年??其实,我并不愿变幻成一颜貂裘换酒的坎窞,腐朽的执念责难一往无前的梦呓,仿若自己的一个噩梦,从淼茫的遥远驶向更迭的现在,从荒诞的当今摇荡漆黑的将来。命运的无常,华年的滑稽笑靥,每当念想起第一次步履维艰,总能缀连一副前功尽弃的悲叹。如烟的茫然,内在的贪婪,烟霞痼疾的庄严,敲响一声山水成癖的魔唤。巧遇悠闲,我无法抵挡自己的承颜候色,只是,唯一不安的是源于心妍上一抹巫山行云的遗言——终己所有,完世语嫣。 衷情于改变,终未偿还。平静的湖面展现绝美的绰有余妍,摇曳的双桨触摸潜藏深处的暗流,挑明的是时光的冷漠,挑不明的是灵魂的奈河顾盼。曼珠沙华的欣馨一直在空气中缭绕,以蜻蜓点水式的勇气翻过一座座近在咫尺的高山,惶惶之中,荧幕上又闪烁起一处艰难险阻的斗峭。控诉寰宇,“究竟还有多少山需要自己攀援”。天空中,缄默的深沉,剩下的是自己冷峻的容颜。游思于图书馆里的虚无缥缈,笔迹的墨色尚未凝干,然,静听他人的渐行渐远,新圩的青春必定迎接着一次次久违的卿然?? 【二】予浮桥之游思 离开一座鸥水相依的城市,向一座形影相追的城市奔驰。摩挲之下,焦黄的面孔屏蔽着心潮起伏的激荡,采撷一缕密语,揣测:“时代的狰狞将把我抛向何方?”昨夜,笙歌艳舞仿若一场绚烂的烟花,刹那的风华,泯灭万千的空旷。虽然清楚时光的不留情面,但一域的醉生梦死未曾散去永不凋零的诱惑,在幽美的梦魇里,我祈求自己隔世沉沦,祈求永远不要面对一个似醉非醉的自己。今夕,纯真的年华煽我一记耳光,勘破:烟飒、灯灭、梦醒。不经意间,我偷偷地问道,“能不能盈满勇气舞出一场叱咤的光华?” 破陋的船只浇铸成一座八百孤寒的浮桥,纵然它的脚下是闻名遐迩的黄河,扶鸾而上的黄河大桥似乎在嗤笑对岸的灯火阑珊,相反,声韵瑶瑶的静谧却显现浮桥的高风亮节。也许,从诞生之夕起,一座浮桥便已注定了一个小人物的悲哀。遗落的角落,山水相遥的喧嚣与它无关;蹩落的一隅,盛世沧澜的悠扬自此无缘。听不到愤懑的哀怨,唤不出深沉的凌乱,有时候,世间最大的苦难竟是无言。浮桥啊,你痛苦吗?来自卡日曲的圣水,你穿越万里,你万苦千辛,翩跹的点缀总让人想起《虞美人》的忧伤。水浮船,船成桥,不禁困惑:何等精巧的构造置换了小桥流水的幻影!千年已过,水依旧东流,桥依然伟岸!站在熟悉的书桌前,记忆将我摆渡到浮桥的顶端,愿为滔滔黄河庆幸!愿为一地的守护讴歌!猜想,唤作一个人,浮桥式的守候是多么艰难啊!此刻,闲逸尚未安息,澎湃的灵魂无法释放反锁在囚笼中的我。宁静!真挚的宁静!如何重归曾经的自己,如何面对忐忑不安的未来,时间,你能否给予我答案?浮于桥面,斩断流连,迷离的思绪不曾终结淡漠,也无法告别平凡。凝静的荒乱,我相信,明天,不再徘徊!
两首歌谣迭生的眷想 【一】曾经最美 轻盈的蔓藤倾覆流年的似水柔情,忽暖忽寒的风惊悸一许阳春白雪的刹那。清浅的时光赠予一迹别开生面的安静,远离未至终端的颠沛,沉溺了一奕汍澜烟岚。越来越依赖上这种平静的生活——赤脚走在克里希那穆提的注释,恣意地点燃灌木丛;思绪在荒诞的梵高中断断续续断,放纵起一帘为所欲为的不羁。饮尽罂粟的毒蛊,我清楚,自己无药可救。
握住恬然,驱赶的不是毫无涟漪的静谧,而是终归墓冢的深夜无言。喜欢在一个岌岌之燃的深夜,和一个拂面与暗流相拥的时刻,拨响一曲旷古至今的经典,让自己慢慢地窒息在一场无最美的憧憬里。曾谈及看穿他人的眼睛,我不禁嗤笑,想问:“即使对面是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你又能禅悟多少悲与喜呢?”静随华年的走远,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渗出眼眶。缘何如此?苦衷的困顿,琉璃的墨泽,点眸、勘悟,其实,自己也无法明白其中的缘由。一袭莫名的感动,几阵温煦的春风,我胡思乱想着,摆出张牙舞爪的举动。忽然,缭绕的隽想竟摆渡起一丝似曾相识的邂逅,纵然这是一种梦境的唤醒,我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像似沉浸在感伤的音乐中,像似一泓前所未有的享受??触摸情愫的末梢,留守一处尘世中扬飒青蓝的地方。眷恋在唇沿绽放的一曲《曾经最美》,忧伤的旋律让我瞬间变老,飞溅的是一卷孤寂,是一场地老天荒的冷漠,那么荏苒,那么刻骨。“云和月相互依偎是彼此的盈缺”,哲思予一种幻象,现在与将来本应相互依恋,而我迟迟执念一抹难以释怀的痕迹,不甘愿一份‘斗篷蓑衣行’随风而逝。纷纷的落叶再一次染绿枝桠,纯白的翅膀祈祷下一次的飞翔,伴随着一种破碎的呼喊,摩挲的手掌竟不再像往常一样生出老茧,但是,灵魂却不知道在何时布满了落羽的尘埃。抑郁无从来,丢失的自己无法找回,“独自一个人,站在熟悉的街头,不去追悔,已憔悴”。轻掀的心扉,敲响的键暗藏一迹覆水难收的颤栗,曾经,最美?然,意料之外,往事早已幻化一夜《东南西北风》,“梦醒无影又无踪”。 【二】劝君别后 潆绕从千年扎过的忧思,镌刻一巷寰宇苍茫的叮咛,在涯畔的尽头,于卫海的南北,天漭漭,水悠悠。凡尘之外,彼岸梦境,灵魂微颤着,在山麓的棱角上瑟瑟发抖;锦瑟孱盈着,挣断‘天地合、山水绝’的谎言。注视一个现实主义者的呼唤,仿若浮现于《记忆的持续》里的三块钟表,触动之尾残留了喋血者的荒诞、卫道士的神秘、木乃伊的怪异,渐渐地,掩埋尘世的沙,渗透了一域深邃,箍结了一鸣恣肆。纵情在一段墨染的黑中,稀释出一丝零星缺残的点缀,默默地,让心随着一羽《劝君别后》渐行渐远,以至当迈过现实的泥潭后,我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静静地为一处瑶瑶之弦祈盼。其实,挥手一路走来的我,生命的泽畔掩着续藉的白前行,叠许痕迹的卿,层滟足音的凡。歌谣的故事离我尚远,此刻,一场现实主义的誓言抵不过一丝幻想家的诱惑。从此,黝黑的记忆侵蚀外在的笑逐颜开,悒悒不欢地置换一无所有的腐朽。风轻浮萍之末,云淡晨曦之纤,厚重的思维衷情于每一次的质疑,怀疑过去的过去,延愁现在的真实,嫁接未来的惶然。与落日相遇,我在静寂中浮听《别后》的骋婷,深研克里希那穆提为生命的注释,质疑爱与思能否携手并肩。“记忆总是死的,其复活只是与现实生命的接触”,许是玄妙的思量承载不动惝恍的荡漾,许是哲理的交响弹奏不出弦断的天籁,触不可及地消失在与一位哲学家进行的一场辩抢里??他说:“我们拥有过去的存在,我们的思想建立在过去之上”我说:“不对!过去并不是真实的意象,深埋在思想深处的念幻依旧独撰一迹迹未曾存在的现场。”我问:“持续的现在蓄留一层苍白,我不曾有过丝毫的经历。或许,源于一首歌的疏,源于一件事的云,源于一位路人的陌,编篡的将来蒸腾着绝无仅有的构想。那么,是不是源于一次次的未知,导致世人在现实的紧蹙中翘盼将来的到来呢?”他答:“未知不是将来,而是现在。将来是过去的一路推进,穿越了无常的现实。这条鸿沟,这段间隙,充满闪烁不定的光,掩埋了现实的空,然,这里面更把握着生命的奇迹。” ??听着听着,路已逝远;谈着谈着,话已淡净;走着走着,思已不复晦暗。诚如《爱与思——生命的注释》,“生命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它的美只能从整体去发现”,觅寻着一曲《劝君别后》的悠扬,芳草、斜阳,依旧是初见的约定;雨后、新荷,亦是邂逅的芬芳。含情凝睇的怀念,目睹了纳兰性德的《长相思》,倘若将其中的深意扩展在诺大人生的底板上,那在山水兼程的赶路上,独愿做一个无人问津的‘独行僧’,在余音尧尧处摇荡烛影,在归程中执念尘世的解脱。劝君别后,忧伤变幻成一伦绝美,不见哀愁,只现绚烂;自我别后,我不禁惊诧,“笑靥不在生命的终点,而湮没于潜行的虔诚中,左手牵恋撕扯的痛楚,右手掀起黯殇的盖头。原来,美好未曾离去,我亦不曾老去??”。
月满星蕊,盈风而行 古典的珍藏,苍老的风霜,盛曼一花静美的梧桐叶落。纵兮,浮云泛黄;跃晃,柔婉回荡。在天涯之北,在海角之南,予一默轻描淡写而一诉衷肠。纵然停伫一处荒芜茅店,纵然遗忘一痕桃源潺溪,我,孤执独倚——月满星蕊,盈风而行。月满,桓远;星蕊,倾岚。喜欢一隙月畔风帘的夜色,惯养一个深邃平淡的习惯。犹然,予生命以一涟涟久违的琥珀,不求追逐的极限,只归随遇而安。时间:第一年的风月夜;地点:四百米的跑道场;故事:月满星蕊,盈风而行。抛却一迈踯躅的迹象,驳斥一垄孱弱的假象,还原一酽恣意的寐象。原点的启程早已遗失在记忆的渊源的深处,依稀间,回忆的碎片拼凑一张清晰的容颜——只为迎接一节美好的明天。“一圈、两圈??”,在月的邀请中,在风的映衬下,第一次的竭力而行仿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沉重、艰难。本是一同出发的朋友,现已超我一圈,可惜,即使毕工于一役,我也无法挽回遗留的差距。但,洒下的点滴馈赠一颜的精神焕发,时下的清澈击溃曾经的颓然,灵梦的幻影狰狞天真的停留。誓言,立定,“终是一场没有终点的行走”。于此,每当月光羽化第一颗星蕊,每当呼啸的风盈满第一粒清脆,我总爱在学校的四百米跑道上奔跑,记住,这不是行走,而是奔跑。或许,源于看的书厚了,走的路长了,阅的人多了,才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跑步。彷如,人生是一场以死亡为终点的奔跑,但是,每一个人并不会因终点的陨落而黯然神伤,相反,正是源于生命的似水流年,一个人才总会牵引思绪的烟雨翩翩,纵使未曾遂心所愿,但,问心无愧亦是一种无法祈盼的遥远。我并非以一个运动者的思维去幻想一次四百米的意义,在同伴不断地凝固于第几圈的持衡中,以一个追求享受运动的人岂不是一种更绝美的妙感?顷刻间,天空,月荡漾;大地,风阑珊。偶尔,稍感疲惫,本想停留,顾盼流连间,望着前面的引路人,窥探,“忍一忍”。然,为寻觅一燃支撑的炽热,残遗在印象深沉里Frozen的昂扬质疑自己依旧还有力量坚持三十秒。了然,终是,无能为力。为此,屏蔽所有的杂念,一如既往的奔跑。跑着,跑着,累感已无觉,而思绪却徜徉,“一个人的极限到底于哪里蕴涵底端呢?”潜意识里,坚持以为足够孑孓一切的窘境,但当模仿他人的风姿——踮着脚尖时,瞬间,勘透,“坚守之外,还须学习”。夜,此刻,裹挟地无以复加的黑;风,刹那,席卷地绝无仅有的淡。一身的淋漓丝毫不吝惜岁月的激流,我知道,明天继续!岁月在行走,翌日,永久。月满星蕊,一个花皓月白的夜,盈风而行,不是行,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奔跑!
绝对的虔诚 【一】 “嘭”,横贯一声莫名的晴空巨响,撑破睡梦人的呓语,震碎整座宿舍楼的悄无声息。在愕然的咒骂声中,石屹总是带着意料之外的色彩出现在他的好兄弟——木力的面前。 “阿力,你猜,兄弟这几天去哪了?”,一口高分贝的嗓音再一次让整栋宿舍楼陷入地震到来前的征兆。尽管这种扩音器似的嘶吼让木力经常染上暂时的失聪,但是,自从石屹走近他的生命长河起,张扬、不羁、略有些许叛逆,毁誉参半的修辞一而再地萌生在木力的脑海。而一直未变的是木力欣赏着他,不但是因为他们是情同手足的异性兄弟,若水,如蜜,更是在石屹的影子中,木力寻觅到自己的影子,追梦,肆虐。青春的基因镌刻了年少轻狂,他们是疯长在自己王国中的追梦人。拼搏、身体力行、还有癫狂,只为那一份在寻常之隙中遥不可及的奇迹。好像不再奢望,却一向不灭奢望,奢望一个相信奇迹的人,更奢望一个创造奇迹的生活。从遥远的方域归来,一块风尘仆仆的顽石在彰显。冷峻的容颜被一股黄沙所覆盖,褪去了江南书生的稚气,平添了些许玉门关外的沉重。望着石屹一脸视死而归的郑重,木力习以为常地拿过他的单反,略带几分惊异,又增添几分痴狂,笑着回道:“伟大的摄影家,你翘了一周的课,学院里的展览板上尽是你的大名,大家都好奇,你到哪里逍遥去了?” 满腔的格调仿佛是在嘲讽,但在深厚的情分中,反而成为一种深化感情的催化剂。石屹非常清楚,在一次次疯狂的翘课中,他无需牵挂自己的学分,因为自己拥有这位好兄弟,不用感激,亦无须感激。此刻,异地归来的惊喜拂拭过周遭,他迫不及待地与木力分享,“停,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呀!不过,这一回,本人去了一个消逝的仙境,一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广袤、狂野、神秘,夹杂狰狞——罗布泊!”每当提及摄影,石屹仿若一位滔滔不绝的演讲家,仿佛要永久地沉溺在自己的天地里,不问风雨变迁,勿论沧海桑田。作为他的好兄弟,有时候,木力也极其费解,心中不住地升起一丝丝困惑:“为何放弃这温顺的象牙塔而选择把一腔热血尽洒在从东到西、自北向南的旅程中呢?”,有些诧异,有些殷羡,更有些禅不透的思索。“暂停一下,我改日再听你的扬长大论吧!真搞不明白,你为何这么痴狂摄影呢?”,木力惊奇地问道。“我爱摄影,如同你爱写作,我希望在摄影的天地里创造自己的辉煌,正如你一样,你不是希望在你的文学世界里创就一席之地吗?”,石屹坚定地答道,像他的名字,更像他的个性。存于尘世,倘若一个人寻觅到一份陪伴终生的爱好,或嗜好,那将是何等的美妙!何等的狂欢!然而,凡尘的诱惑太多,又有几人拥有一个遂心如意的机会呢!在一路走来的沁雅里,他们,少数人觅寻到契诃夫的一个清晨,“把自己身上的奴性一点一滴地挤出去,然后,在一个美丽的早晨醒来,觉得自己的血管里流的已经不是奴隶的血,而是真正人的血”。 “石头,你错了!命运注定你我的不同,你的社会背景供养得起你一份奢侈的爱好。也许,从出生之日起,上苍便早已注定你领先于我的命运。的确,我无法否认内心深处的自卑情愫,然而,之所以全力以赴,是因为我无法忍受我的落后。之所以经常写,并非出自于我的爱好,而是希翼在群体中寻找一份对自己的认同。我知道,这不是虔诚的爱好,而是一种层层遮掩的虚伪。”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刹那间,木力的话语在鲜红的血液中狰狞,繁多、激荡。凝视着眼前的好兄弟,石屹第一次感觉这一张张用几百元洗出的照片是一次次鞭打孱弱的抽搐,更是一记记讽刺自己炫耀的耳光。他十分清楚,一个政府官员的儿子与一个贫困农民的儿子的区别;他也十分不清楚,同等年岁的伙伴为何连追逐爱好的权利都存在天壤之别。这一刻,悄然的沉默是对木力最好的安慰,过了许久,木力宛然一笑,说:“为何这么感伤?不像兄弟们的风格,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吧!说不准,还能赐予我写作的灵感。”变幻清朗的狂放,仿若首次的开场白,似乎刚才的一切丝毫没有发生。石屹回到了曾经的石屹,终是改不掉帕瓦罗蒂的高格调,震耳欲聋地宣告,“遵命!阿力,我仍然要建议你,一定要把写作坚持下去!不管源于何种原因,我相信,在一个人选择一如既往的坚持之后,命运一定能够馈赠我们自己梦寐以求的终极。”木力微笑地向自己的兄弟点点头,夜晚,他将石屹在罗布泊所照的一张照片传到了学校网站上。第二天,在学校的展览版上,一张寓意丰富的照片高高地悬挂在网站的最上方—— 在干涸的湖畔旁,一棵坚毅的胡杨木倒映着憔悴的身姿,用灵魂在不屈地坚守,像一个追梦人,虽然不清楚前面是否会有光明的降临,但是,依旧不改初衷地在黑暗中跋涉。于此,赠予自己,赠予所有虔诚的追梦人。摄/石屹
【二】 我感到在生命的天平上称量的所有生活都似乎是为了某种从不会发生的事所做的准备。——叶芝这是石屹与木力在第一年的第一天刻在书桌上的誓言,在一晃四年中,他们以自己钟爱的方式比拟成一个终结者的影子。当再一次共睹这份誓言时,往昔的美好瞬间变成了一张张心中最美的底片,今后的岁月便注定了分道扬镳的路人。可惜,他们的路一直不同,也不可能相同。在混沌的四年之末,石屹以一个摄影爱好者的身份成为社会上的无业游民,而木力则以一位准研究生的角色等候高校学府的深造。也许,寻常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辨别出他们的孰对孰错,可是,在他们自己的定义中,他们没有失败者,他们同属于一个孜孜不倦的追梦群体。不过,社会呢?在陆离的霓虹灯下,他们没有成功,亦没有失败,因为——他们全部是弱者。分别之际,感伤万分。忘记了谁给谁这样一种安慰——人不能依靠回忆来支撑生存的勇气,更不能依仗幻想来苛求美好的未来——存于当下,他们没有参加一个可有可无的离别舞会,而是选择了最熟悉的地摊小吃,原因只求一份四年回忆的祭奠。熟悉的面孔,触摸着曾经的记忆。时间出乎意料的快,脚步却想南辕北辙地放缓。其实,他们全都不擅长喝酒,只是,行走到具有特殊意义的今天,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式可以替代那一幕幕过往的纯美。终了,他们醉了,醉地一塌糊涂,醉地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却遗漏了一幅《最后的晚餐》式的对话——“石头,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木力本不愿问这个敏感的话题,他实在害怕这份不知时趣打搅一分惜别的别柳情,但是,他竟莫名地为自己的好兄弟担忧起来。“打算!当然有啊!继续我的摄影伟业,同时,找一份填饱肚子的工作也是首当其冲”,石屹永远保持一副永不凋零的豁达,在他的眼中,每一天的清晨仿佛都是一张美丽的笑靥。而木力却显出一副言而未尽的模样,不禁劝道:“你已经有选调生的指标,完全可以去当公务员。在当今的社会上,我想,一份铁饭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凝视着木力严肃的表情,浮在石屹心中的是几分感动,感动于好兄弟的为他思量,感动于一份情深似海的情谊;同时,还有几分感伤,感伤于父母的不理解,更感伤于好兄弟的不支持。“阿力,《狂热分子》是你向我推荐的一部书,其中,白芝浩的一句让我感触许久,‘为了阐明一条原理,你必须夸大很多事情,而又应略去许多事情’。倘若你像我的父母一样劝我,我依旧会告诉你,‘为了我心中的追求,我会苦守一份执着,更要放弃许多充满诱惑的外在’”。“‘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石头,兄弟惭愧了!读了这么多书,阅了这么多人,你是唯一一部让我读不透的书,唯一一个让我看不完的人。我不愿问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但是,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木力静默地说道。“是书吧!唉,你这个书呆子,考上研了,还没忘看书。不过,你的文章,哥哥可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石屹嬉闹般的调侃。“不愧是大摄影师,人类的眼球也就属你的像素最高了吧!那本书是《浮士德》,其中有一句相信你一定喜欢,‘为之献身的,是销魂的境界,是最痛苦的赏玩,是被迷恋的憎恨,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厌烦’”。“也许,‘几乎是盲目的,却又是愉快的,是生活本身的快乐’”。“原来,你读过??”“唉,你这个呆子??” 【三】 世界溢满了失望,除非你首先绝望。时过境迁,步入社会的两兄弟在不同的人生轨迹上越走越远。作为从社会机制中培养起来的一个温顺者,加之那一种隐瞒于表层背后的卑微情愫,木力的仕途尤为通畅,从基层职员攀岩至文化局局长的高位。然而,纵使作为一地文化的领头羊,木力也越来越发觉自己的文化修养趋于干涸,滋生于内的杂乱全是官场上那一套套阳奉阴违的哲学。与之相对,石屹似乎在尘世中望尘莫及。整整二十年间,尽管摄影技术属于全国一流,但是,在现实的生活中,则陷入穷途潦倒的窘境。毕竟,奴役于现实的戏弄,梦想绝对替代不了生活最基本的物质来源。对此,木力不知多少次的劝告,而石屹犹如一头永不回头的老牛,在一片烟雨江湖中,默默地耕作着一章独孤求败的狂放。本念人至中年,理应愈加理性,可是,在木力的眼中,石屹则走向了极端,不仅自己不忏悔,而且经常劝他辞去局长之位,以此发展失落多年的文学爱好。对此,他总有一种无法言寄的苦闷,至于为何,他不清楚,亦不愿清楚。忽而,他想起了莎士比亚,想到了《哈姆雷特》,更想到了一箴——生命是伟大的,但是个人生命的处境却是具体的、世俗的,因此,往往是无奈的。 “喂,阿力,我是石头。明天,我要去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了,你在家乡等我传给你一张张照片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即将形成的图影将是我的一生中摄影技术的巅峰之作。”传来的石屹话音打断了伏案处理公务的木力。惊愕、惊诧、惊恐??“石头,你给我回来!近些时日,西藏发生雪崩,你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傻事吗??”,木力焦急地说着。“好兄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吧!不是有一句话吗?‘有什么比现实更荒诞、更意外的呢?有什么比现实更难以置信的呢’,现在的我要挑战现实!”石屹像一个斗士一样说道,像与木力的对话,更像与自己的一场对话。木力本想再多劝说几句,可是,未等他言语,话筒的另一端早已是空白的盲音。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木力无可奈何地为自己“不着调”的兄弟祈祷。平静的日光被一段命中注定的事实所阻断,窒息、滞闷、以致死亡。结果不出所料,结果太出预料,过了不久,一张不出名的旅游报刊的蹩脚处,刊登着一份讣告——由于喜马拉雅山发生雪崩,导致数名摄影爱好者丧生。以下刊登丧生者姓名、身份证号,请其家属速速前来认领。第二天,在《官场风云报》上刊登一则短讯,“L市文化局局长因原因不明而辞职,去向不明”。年末,在第N届全球摄影比赛中,获得金奖的照片是一个名为石屹的摄影爱好者的《绝对的虔诚》,而颁奖宣言恰如其分地描述了获奖者的一生,“他是一簇天山上的雪莲,用生命的痴狂来诠释一辈子的虔诚——对摄像的虔诚,对灵魂的忠诚。”过了十年,一部名为《绝对的虔诚》的小说在全国掀起了一波摄影浪潮,其中,让大多数人为之倾狂的一句引言——这世界一切都在开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结束。
在路上 命运的吟哦,轻叩着梦的鸣镝,湮没了澄清的寂寥。那些关于梦的日记,无论是记载一座城市的历程还是铭刻一个人的虔诚,无论是真实的流淌还是虚拟的闪烁,皆然孕育着不期而遇的温情与生生不息的希望。渐渐地,一阵风吹过,一片云飘过,未来依然在前方……——题记汽车出发了!此刻,我早已忘记了这是毕业后的我第几处留有足迹的地方,也忘记了原有的激情、固有的狂放,及其那些喧嚷不变的誓言。一切似乎变得麻木,一切仿佛刹那停止,心想,“这本身便是生活吧!”纵然车厢里的电视时常传出欢腾的歌声,但旅途的疲倦始终压榨着乘客的神经,像一切的一切从未有过停歇,像脚步始终停留在风尘仆仆的路途上。偶尔,亦有几名乘客的打鼾声传来,我猜,想必驶向莫名地方的车厢也终将成为人们休憩的地方吧!忽然,一座相伴四年的大门映入我的眼帘,朦胧的眼神被突如其来的景致搅乱。转念间,才想起驶去的必经之路上有我刚刚离开不久的第二个故乡——聊城。透过厚厚的车镜,目视着眼前的景色,似乎什么都未改变,似乎什么都在改变。面对此情此景,如今的我已然无法辨清真实与幻想的轮廓了!我那清澈的青春最美的地方!我那快乐时光永久凝固的地方!然而,对于此际,我再也没有权利去拥有她,唯有眼睁睁地目睹她的伤逝。这是多么痛彻心扉的情愫啊!这是多么心灰意冷的流失啊!“青春梦,梦青春”,是属于我们大学时光最靓丽的宣言,也是褶皱窘迫与黯淡的灿烂。那些年,在法国梧桐树下,有明净的清晨,有妍丽的黄昏,更有连绵不绝的足印;那些年,在偌大的图书馆里,有紧蹙眉宇的沉思,有爽朗清脆的英文,还有伏案深读的背影。那些年,我们有许许多多的梦想,有许许多多为梦想而追逐的印迹。我,还记得曾经的梦想吗?还记得我为之付诸的拼搏吗?忆得,在刚刚踏入象牙塔的时候,祖父并没有过多的嘱咐,只是静悄悄地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放进了我的书包。也许,正是在那一刻,我连同我的梦想也放进了我的书包。因为,在那本笔记本的扉页上,深刻了祖父对我的祝福,烙印着步履之间的珍视—— 自信方自立,博学亦反思;志远知进取,成功贵坚持。无法置否,我并非一个自信,相反甚有自卑的人。但是,我庆幸于家人,庆幸于朋友,亦庆幸于这四年的时光塑造了一个崭新的我。父亲的《火光》,“明亮着,耀眼着,在前方/在前方,明亮着,耀眼着/我已不再是一个孤独的夜行者”,在短暂的流年里,何尝以一个孤独的夜行者出没呢?注视着父亲对自己的题诗,“风雨,在肩上行走/胸中,翻腾着岸/笔下滴着春”,回环着周遭同学们日复一日的勤勉,这一景让我开始质疑中学时期对大学光阴的祈盼。其实,大学时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那么释然,相反,正是因为大学有梦,有企盼未来的梦,所以,当因疲倦而伸一伸懒腰时,我们或思念一下远方的家人,或凝眸一眼照片上的恋侣,或回首一望正在书写的朋友,然后,问自己一声,——“你不努力,何以给他们未来!”。于是,那些关于青春的梦想,那些关于追梦的四年光景,有无尽的兴奋,有无穷的苦涩,更有记不起的悲喜交集。余秋雨说:“与山脉相连的遥远是一种忧伤,与水脉相连的遥远是一种惆怅”,我相信——与梦,与那一帘帘青春梦相连的遥远是一种幸福,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生命是持续不断的重压努力,只为不在自己的眼中看低自己”,米兰·昆德拉如是说。我念,再也无法用更绝美的言语以阐释追梦的理由了!尽管那些生长在青春的梦想,有的飘渺,有的现实;有的丰满;有的骨感,但正是源于正处清丽的我们行走在那一汪青春的泥泞里,我们才拥有足够的勇气来对未来的自己说一声,——“哪怕青春再是一本仓促的书,我也至少依偎着梦想,会忍着眼泪,一读再读”。其实,我们已经麻木了振耳发聩的宣讲,我们已经拥有了那些美妙的梦幻。可是,生活确实是生活,单纯地站在哪一方面只能让我们对那些猝不及防的婆娑而满眼噙泪。面对铸就梦想的历经,我始终坚持一种态度——不赞美,不责难,甚至不惋惜,但求认识与了解自己而已。在更多的时候,我甚为欣赏一位新闻人的立场,——“如果你用悲情贿赂过读者,那么,你一定也用悲情贿赂过自己”。成功了,没有必要炫耀,更没有必要把经历渲染得那么艰难;失败了,没有必要气馁,更没有必要把经历描述得如此不堪。此时此刻,我依然相信白岩松的那句,——青春之所以那么让人怀念,是因为所有人相信这些梦都能成为现实。殊不知,人们所经历最痛苦的时候往往是后来人们经常所谈及最美好的年月。这一刻,毕业一个月后的我,摩挲着思絮,潣灭了散乱。纵然那座朝夕四年的大门一闪而过,纵然身后泛起的尘土,但我依然悄声对自己说,——风尘仆仆的梦,在尘土飞扬的路上??
仰望岁月 刚刚滑走的四月,凌乱、纷扬、杂糅,覆盖掉一条银河的亘古,却常常想不起哪些应该雕琢在石头上映成一抹优雅的景致,哪些又应该在黑夜里被一阵无情的风哨裹走……——楔语 仰望五月的第一天,阳光亮得耀眼,刺痛了眼睛,流出了泪,竟浮现火烧云似的红。远方,远方,还有眼睛的前面,一片模糊,夹杂着漆黑??在无关前因无关风雨的突围中,我不曾停止过寻觅一份感动,那份不可理喻的撼动,和源自陌生而急迫表达的妄动。趟过四载的河流,仅仅残存了两次记忆犹新的邂逅。第一次是在去年入冬,一个人,和往常一样行走在校园的凋零阑珊中。像第一年,也像第四年,喜欢将双脚紧紧依偎在平实的地面,那一袭来自大地深处的温暖一波接一波地输送到血液,继而进入骨髓,最后流入那颗娇弱的心脏。恍惚间,心情不再是平日里一抹如影随形的激荡,跳跃的节奏也随之慢了下来,仿佛在等待即将新生的自己,又仿似祭奠终将逝去的那一个“我”。无意间,一簇蟠龙槐径直地闯入眼帘,在日渐萧瑟的秋风中,显得格外地凄凉与落寞。那些张牙舞爪的枝干,一眼望去,不曾带有分毫美意,嶙峋、丑陋、不堪入目。有的全然不顾“兄弟姊妹们”的死活而极力向天空伸展,好似一心想要摆脱根底的羁绊,孤零零的,但鹤立鸡群;有的面带大慈大悲的禅悟对恣意的生长毫无阻拦,一枝树叉上又生出几枝,喧嚣而繁闹,却一片杂乱。那时候,我不知道这处蟠龙槐从何处来将又到何处去,但却禁不住为她那副恣意生长的神态而一再停留。想来这不单纯地只因这片略带感伤的情景怂恿,更为世间所有孤独的寂寞的莫名的情愫而感动!如同泰戈尔、纪伯伦的优美诗句一般,如同世间一切静谧又美丽的故事一般,一颗暮然的心聆听了一场雨后的温润,啁啾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的自己,一次久违的寒颤爬上了灵魂的彼岸。在那些掠影悲情的日子里,脑海中总有一幅画面—— 在凄风苦雨的黄昏,蟠龙槐,称不上百花争艳,也称不上参天大树,竟成为了那个背着石头的古希腊神灵,生生地站成了一种风景,虽绝望,但执著着希望。第二次感触徘徊在刚刚逝去的四月,那是一个飘雨的日子,雨落嘴角,抿一抿,苦中含甜。庞德字典里的地铁车站,喧嚷中,聚焦在一对平凡甚至被尘世定义为渺小的夫妻上——女人背着一个沉重无比的背包,男人背着一个用木板拼凑成的木箱,手牵着手,像一对坠入爱河不久的年轻情侣,无比甜蜜,无比幸福。——忘不了女人满面春意的笑容,在一张黝黑的甚至比训练场上被太阳暴晒的运动员皮肤还要黑的面孔下,一口堆起笑容的白牙在男人的身旁窃窃私语,紧接着,男人也不禁微微一笑,竟似小姑娘般羞涩,只是,皲裂的皮肤永远不会让人质疑这是一个力举千钧的丈夫。——一眼望不穿的苦难,活生生地消融在他们的笑意里,真实地演绎着一对夫妻在人间边缘上的相扶相依。欢乐与痛苦、幸福和悲惨??悄无声息地浓缩成一个时代,一个漏洞百出却仍需包容的时代。此刻,忽忆余华的《兄弟》,“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一个现在的故事,那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欧洲。一个西方人活了四百年才能经历的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四十年经历了??”,或许,这对夫妻就这样挂着笑走过了四十年,甚至更久,但这确确实实是发自心底最真实最热泪盈眶的笑容。放眼眺望,我看见了苍凉尘世下的温暖,也目睹了他人眼神中少有的敬慕。我笑着对同伴说,“在济南欢声笑语地渡过了这么多天,却比不上这一幕深刻!”。想起了他们,不禁想起了《他们最幸福》中的王博和甜菜,想起了《兄弟》中的小关剪刀夫妻,想起了《黑骏马》,他们很像,却最不像,像的是他们的笑容和“至死不渝”的苦难,不像的是他们定义中的幸福与词典中的幸福距离很远,很远,远到看不清幸福的模样。私自将这一帘笑意比喻成苦难磨砺下的坚强,是无奈还是幸福,他们最清楚,而我无言以对,即便是最歇斯底里的换位思考,我也依旧无法体会他们所历经的切肤之痛。亦如,现在的自己不会深刻地理解父母在外漂泊的艰辛,更不会写出像父亲所写《妻子》那样最真挚最饱满的深情和歉意——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用柴米油盐击打我恼怒时更会用房子——城市里最大的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向我我知道她是情有可原生活这条疯狗常常追咬得她半夜里失声抽泣她不知道我的道路上还有一位相悦的女子——让我终生敬仰终生厮守的女子想到这些我为她充满一种同情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个女子放牧的马(天堂里生出的马)闪电一样仰鬃红尘的时刻我禁不住为她彻夜难眠 今天一盏灯光里我忽然看见妻子身上的伤口才觉出这些年来我暗中厮守的那个女子已经将她深深地刺伤第一次读《妻子》,始终无法直视这首诗的本质,幼稚的脑袋竟天真地以为父亲有了“外遇”。啊,真可怕!不可思议!随着年轮的扩展,峥嵘取代稚嫩,沉默代替焦躁,当捧书再读《妻子》时,盈眶的涌动止不住梦想和现实的犬牙交错。原来,父亲对痴爱的“女子”是多么割舍不下,但母亲的“伤口”和儿子的学费又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愧疚跌宕。想象着向《妻子》倾述的那个夜晚,那个四处打工而飘零无助的夜晚,父亲一手夹着烟卷,那一把会让生命提前好几年落幕的利刃,一口又一口吐纳着,吸进去的是一种暂时的解脱,吐出来的是永不停歇的真实困厄,另一支手像着了魔一般飞快地堆砌起“砖头”和“梦中情人”,他的眼角会不会泛起泪光!是不是那一串泪光早已打湿了那些泛黄的纸张呢!那一夜,相信他不是为所谓名所谓利而写,而是一种真实情感的倾泻,和一种深怀愧歉的欲望表达。 一夜之后,雨停了,天空一片湛蓝。
苦难 前二十年的生命行距中,一直平静或疯狂地生长在安宁的校园里,没有兵荒马乱,没有蝶舞飞扬,单调的思虑也仅仅横七竖八地躺在未来的假想中。那些所谓的迷茫、痛楚和幻景,仿佛人生中停驻时下的过客,不曾亲赴到场,便忘记了在何时丢弃在目不暇接的流转里。偶尔,把冰凉的手紧紧地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翼望渗入灵魂的热来温暖身上的寒意,孰不料,在触摸那一缕最深处的伤痕之际,泛起的微痛失禁地唤着苦难,而苦难到底是一帘什么模样?我不清楚,抑或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将这篇文字的名字缩写成苦难,我不敢确定这个名字能否靠近欲要表达的主旨,因为卸去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时间光景,借蛙鸣以窥测苍穹,撷微风以探究季节,有多少不自量力,便有多少无知的苦涩。但是,仍旧焦灼地盼望着把心中那一泓汩汩不断的思绪,像济南七十二泉的泉眼,倾泻而出,一泻千里。或许,只有当流尽最后一滴水时,那一副因敬畏生命而诚惶诚恐的模样才会增添上几分岁月的峥嵘和宽阔。最后,人生青苔,满是时间背面决绝的琥珀。并非想要选择一个乍暖乍寒的季节去济南,这座周公旦封地上的省会城市。清代诗人王苹在《客有询济南风景者》写道,“湖干烟乱柳毵毵,四处桃花雨半含;七十二泉春涨暖,可怜只说似江南。春山泉响隔邻分,市口浮岚压帽裙;谁信出门如画里,不需着色李将军”,无须着墨的写照,荡漾着青山绿水的回肠,印刻了烟雨蒙蒙的楼台亭阁,禁不住喟叹——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哦!这是李苦禅纪念馆中的《盛夏图》吗!潺潺流水,是前后七子对复古主义的引吭高歌!总感觉应该选择一个更加温暖更加湿润的日子,但是,时间施加的重负让人喘不上气来,因此,借学生时代的潇洒转身以告别青春的执拗,接着,展开一个开怀的拥抱去展望明天。遥想当年,济南镇守铁铉在为建文帝殉节时必定未曾有过丝毫的犹豫,而屹立在趵突泉边的国难馆,亦同样慷慨地撞响泣血的钟声,不远处,那一声声没有节奏的“叮咚”,或是蔡公时的呻吟!或是北伐时期济南沦陷中千万魂魄的幽咽!也许,的确应该选择一个这样的日子去感悟一座城市的千年风霜,此时此刻,有新生的爆竹声,有沦落的哭喊声,更有像极一个人希望与绝望交织的命运。愿把记忆搁浅,倒置的顺序定格在归来的起点上。喧嚣的火车站,四处满是奔走的人群,而我在这片拥嚷的环境中艰难地呼吸着。突然,一个女人,准确地讲,一个“年迈”的女人闯入了人们的眼帘。我不敢去猜测她的年龄,可是,凭借时间计算的年岁永远追不上那一道道被岁月挤兑的皱纹。或许,她的年龄与我的母亲相仿,但面容上却呈现着祖母辈的沧桑。那个女人弯着腰,背着比自己还要高还要重的行李辛苦地挪着脚,单薄的身体本不足以占据一个人的位置,却活生生地占了两个人的空间——行李太大了——她不累吗?她有多少力量啊?难道她的男人不会替她背一会吗???纷纭的疑问,像窗外飘飞的柳絮,不住地敲打着我的心脏,又像针一样,刺得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疼,不知道这份痛苦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的父母,抑或为了未来的自己。一会儿,一个男人,一个和那个女人一样苍老的男人面带笑容地奔来。他是她的丈夫!手中紧紧握着金灿灿的车票,眼睛闪亮着,光亮着,明亮着,有泪水洗过一样的清澈。那一路狂奔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女人,“媳妇儿,我买到票了!”。私念,这个男人不会网上订票,不会电话购票,也不知道离人工服务台最近的那一台自助服务订票机是什么妖怪,他只有默默地等着,等着前面一个接一个人从身边匆匆走过,等着将一毛又一毛的钱置换成两张窄窄的车票,然后,他才长吁一口气,念叨着:“这个社会走得太快了,我这老骨头都跟不上了!”接着,转身奔向他的妻子,生怕因任何时间间隙而无法将生活中仅有的喜悦分享给自己的妻子。只是,他的出现又一次重重地让我湿润了眼眶——真的!那一刻,鼻尖泛起沉重的酸楚,眼泪如果不是因为碍于他人,便早已夺眶而出,这不只是为他们,更是为自己——眼前的男人背着用木板拼成的行李箱,脚步沉重,好像每走一步都耗尽全身气力似的。而正是因为这个破陋的木板箱,许多人忍不住停足观望——箱子太古老了!太久远了!久到像我这样的年龄丧失了对它的记忆,久到身后的零零后惊诧地询问着他们的母亲,“妈妈,那位爷爷背的木板箱是多么神奇啊!”。不过,零零后眼中的“神奇”,是压在他们身上多么沉重的负担啊!那可是脆弱的生命碰撞在僵固的社会硬石上无法泯灭的刻骨铭心啊!我相信,他的木板箱一定比他妻子的背包还要重!还要沉!因为他们是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人,因为正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命运,他们才最清楚人世间最深情的温暖只有离自己最近的人才能无条件给予,也仅仅只有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付出。其实,这种无偿的馈赠是他们守候一生的幸福,哪怕在多灾多难的人生轨迹中仅剩的支离破碎的幸福!静静地,他们跟随着人潮缓慢地前进着,无怨无悔地前行着??在他们身后,一对年轻的情侣默默地望着他们。女孩似乎很调皮,想摸一下男人的木板箱。可是,当一只手即将碰触到木板箱时,被另一只手,她男友的一只手挡住了。女孩奇怪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男孩略带笑意地回道:“别去打扰他们了!”。或许,男孩所说的“不要”正是我所理解的“不敢”,不敢去面对像这对夫妻一样的人儿,可包括自己在内又有几人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儿呢!不敢去面对他们身后所裹挟的人生荒凉,可生活的困厄又何尝不是荒原的一望无际!更不敢去碰触人生中最不敢碰触的两个字——苦难,可人生又岂是一马平川的康庄!苦难是女人背在身上的行李箱,比她自己还要沉,比她自己还要重;是男人背在身上的木板箱,比时间还要苍老,比岁月还要坚固。然而,人生岂能因此便郁郁寡欢?想必这是谁也不愿得到的结果!那对苍老的夫妻,尽管那么微不足道,尽管那么不值一提,但他们却从来不曾丢失笑容。笑容!源自心底的那一份笑容!男人取票时的笑容!女人见到车票时的笑容!还有他们看见一个淘气孩童时共同的笑容!我没有计算他们的笑过几次,也不想把这份苦难叙述成诗情画意。柴静在《看见》中引述白岩松的言语,“其实,人生所谓幸福的时刻都是痛苦的,只有事后回忆起来才是幸福”,倘若置换成那一刻的现实,这对夫妻又有什么时候不是在痛苦中渡过的呢!又有什么时候不是在幸福中渡过的呢! 从这对年迈的夫妻往前追溯,向上溯流至与凯子见面的日子。自毕业之后,他与女友来济南已近一年了。他说:“这一年,做过销售,做过证券,开着服装小店,并一直做着室内设计,但离那座房和那辆车的距离依旧很遥远”,那一刻,我虽用时间的短暂来作掩饰,但无法否认此刻的他便是彼时的自己。的确,又有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能够轻易达到这个社会的高标准!又有几个人在浮躁的土壤中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凯子早已不是我刚刚认识的他,流光替代经年,换了擎天。曾几何时,一个懵懂的少年是多么喜欢打扮自己,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已然将其余的同伴远远地甩在身后。无法置否,时间是一个人最优秀最持久的老师,也是一个人在一生中遇见的最严厉的老师,如今的他早已不再过多的注重自己的容貌,而满脑子里思考着如何在这座省会城市里立足。忆得,在贵和大厦中,不知道什么面料可以织成一件挂了N个零的LV包,又不知道一只高达十六万元的手表是何等的构造。商学院理论中时常研究的名牌,刹那间,变成了现实,而我早已在鲜活的面孔下失去了研究那些有关战略有关使命的兴趣,目光中仅剩下盯着价格牌,一边嘟囔着“个十百千万”,一边浮现着微微的笑,在满脸堆砌的笑容中,异常清楚这是一份无奈的苦涩!每每遇到这种情形,记忆的大锤总是忍不住砸开过去的大门,紧接着,澎湃汹涌的往事像一匹饿坏的老狼,一口扑到杭州大厦的一角,在那里,一件衣服的价格可以用普通人一辈子的物质价值来衡量;又一口扑到了浦东两岸的距离,一边是巍峨的五星级酒店,一边是轻易间矗立起的板房。念极深处,以至于窒息,相似青葱的年月,我们本是简单,却总是将自己深陷一个复杂的牢笼,即便在开怀大笑的日子里,也难以像曾经的无畏少年那样放肆。在一个旅程渐生的日子里,我竟一而再地怀念起火车驶出的地方。那处火车出发的地方,何尝不是人生路途中的另一所驿站!一切没有什么开始,也就没有什么结束。依偎着列车上的窗户,我看见大地被一片黑幕所缓缓地遮掩,而人生的边缘也迟早会看见一许晴空??寻梦 白云苍狗,浮云万千,不变的是寻梦的崎岖,永恒的是寻找一簇曼珠沙华的芬芳。而久远的梦仿佛是一颗横亘在天幻之缘的启明星,闪耀的纯粹、纯美的光芒,还有些许的凄楚之音。剪辑流年,舞韵追思,我时常发现,“梦一旦与现实相恋,予人的不仅是孜孜不倦的追求,还有一种无法言辞的悲伤。对此,人如此!国家亦如此!”,于是,当一泓的悲伤逆流成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时,混乱的离絮在拷问,“梦幻中的码头是否仍有一羽角落来安放湘西小镇的歌声?瑰丽中的津口是否依旧有一池清澈来绽放边陲河淀的荷花?”倘若在一日的送往逢迎中,天突然变暗,水猛然成潭,会不会有许多人像那位山海关的诗魂,口口声声地宣誓,“从此以后,喂马、劈柴、旅行、做一个幸福人”,而意料之外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结局竟是一种卧轨而眠的失魂落魄!抑或,在超越幻想的行程中,地如约塌陷,山如期崩毁,会不会有许多人选择做一个“永远被妈妈溺爱而长不大的孩子”,当一络脆弱的神经经受不住现实的捶打时,用血淋淋的斧头打碎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解不开的梦。“爱过方知情重,醉后才知酒浓”,哈耶克说:“二十世纪的乌托邦主义,是一段用一种指引天堂的愿景把人类引向地狱的悲剧。”轰鸣的汽笛,喧闹的鼎沸,横贯的波涛??那一别影子是庞大的国家在未知的蓝海之境里航行的一颜步履艰难,偶尔,我担心它会成为下一艘遇到冰山的泰坦尼克,可悲的是,我竟然忘记自己不是那个被耶和华指定的诺亚,唯有在天绝地灭的一瞬间,祈祷上天对我的嗟来之食。“呵呵??”,有人似乎在笑,可是,那种侵轧在不屑一顾的笑声让我辗转反侧,“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境遇呢?”,我如是般痴念。浑然间,忍不住猜测,“是梦箍结的囚笼?是梦受到现实的血泪纵横?还是梦存在的根源?”抛掷一缕幻想之遥!开启一场华丽绮梦的旅行!远方,那长长的烟囱,那婉转的溪流,应该是在米勒画笔下迭生的《拾穗者》的背景吧!渗透在天色无踪的长烟里,从盛唐走来的边塞诗者依旧会吟唱那曲“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吧!忽然,我不禁眷想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群体,“他们应该生活得很幸福!”,但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失禁地一笑,“对不起!我姓曾!”,霎间,我的思墟开始了天翻地覆的盘剥。“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答案呢!为何会出现一种与想象截然相反的结果呢!”,篡刻着一束深刻的困惑,印记一晃迷蒙的眼神,我如觅山珍海味般食用了在长江里漫溯的“行尸走肉”,像走完撒哈拉沙漠全程的旅行者一般痛饮着风筝之城的地下水,做一条若梭若菲利普斯般的飞鱼游在中国的“七彩”河流里。笔渲天下,我为一种毫无顾忌的流离而嗤笑,“泱泱大国的寻梦旅程岂能说亡便亡!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自己何以与死亡相互挂牵!”,而这一切不免是一种在梦遇到现实贬谪后的宣泄罢了!然则,这仅仅只是一抹不明不白的喧腾吗?径行之端,我幻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供养我的远走高飞,“走着,走着,便成了鸟”,像鸟一样地飞向一笺遗落在凡尘中的“桃花源”。 与天空对话 在细雨轻飘的街头,我,独自一人的行走,不愿找寻一处炊烟缭绕的起点,更不愿去探寻一程山水迢遥后的终点。当所有的故事都蔓延出一种若隐若现的虚幻时,我唯一清楚的是不断地向前走、向前走、向前走。偶尔,翼望一段荒诞诡异的往事,而尾随的竟是戛然而止的声响。这时,即使那位在身旁忙碌的伙计,也会告诉我,“向前走,莫回头”。恰逢一个雨落的日子,心情居然被赋予一种如释重负的触觉,不像一袭压抑的格调,反而散发一种淡淡的幽香。摆脱了陆离的凡尘羁绊,心灵骤然是一个挣脱出铁窗的飞鸟,陶醉在柔曼的福祉里,缀燃一世独殇的明起明灭。我知道,这样的天空绝不会有鸟的踪迹,纵然曾经闪烁过它的影子,但我依旧天真地做着一帘飞鸟如我的蝴蝶梦。于是,一个人,离地面愈来愈远,离天空愈来愈近。去做一只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飞鸟吧!欢快时,极限歌唱;疲倦时,随遇而安。由于没有明确的方向,整个灵魂便轻易间镌刻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如果有人问,“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那我也无法给予准确的答复。我想试图去接近天空,渴求一位偌大的神灵予我真相。可是,天没有说话,仍旧细雨连绵。也许,这种感觉存在于想象,存在于梦幻,存在于夜晚,但存在一点——它绝不存在于一个人活生生的现实里。对一个不轻易放弃的人而言,即便做一只没有方向感的飞鸟,我也强烈地希望与天空打开一次敞开心扉的对话。其实,我没有逃离窠臼的翅膀,无法化险为夷,更无法一路晴朗。很多时候,逆来顺受不是一个人应受的罪孽,迎风流泪也只是点染一滴滴泣血的哭号。我并非一个经常流泪的人,可惜,文字总是喜欢沾染几许莫名的伤感,无须一个忧郁的天气,只须一丝丝轻微的涟漪,天空也会发现,“一个人,像疯子一样,无声无息地倾述、微笑、泪流。”记得,在童话故事里,听说有一座无泪之城,我向许多人打听着它的消息。尽管许多人耳熟能详,但没有一个人找寻到它的真实所在。此刻,我想问天空,“有没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在无泪之城寻觅到一处痕迹?”。天色依旧阴郁,飞鸟依旧飘离,我偏执地窥探着一隙与天空对话的契机。
趣,何渡乐;絮,怎落思 依依杨柳,溢满了一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昂然,象征生命的绿意覆满一季的苍白。淡淡的清香,安慰着衍生于天地间的一抗抗荒乱,而我向来倾意一丛戳刺的落寞。向后跨一步,曾经的跋涉颤栗着一种难掩的苦涩,层叠的孤影,模糊了双眼;向前迈一步,未来的蜿蜒凝练成一魇婉约的疏离,哥特的高耸,凌乱了灵魂。终是寻觅不到一处恰如其分的理由,未曾灭绝的骊歌为何从不消减支离的分贝呢?而正是源自一切没有原因,我才能拥有足够的勇气来阻绝一场纷纭的戾刑。殊不知,趣,决裂般干涸;絮,尖锐间惑乱。一眼的磬行,苛求一种竭尽所穷的正能量,没有原点,亦没有终点,即使像一头没有思想的犁牛,忍受数不尽的鞭砺,我也不愿改变一味的潜行。只是,其中的干涩,唯有自己明白,甚至,自己也无法言明。碾碎着席卷窒闷的流浪,原来,外面的世界在突然之外中染成一片春色。刹那间,凝视着一地的明媚,寻租了一份久违的清脆,质疑:这份仅存的卿歆能否让行走于车轮上的脚步戛然停歇?肆无忌惮的狂啸、形骸之外的不羁,几个人、几辆车、几许身陷囹圄的解禁??幼芽初露,悄然间,弥漫一晃的荒芜。飘悠的水城,我们携手重温一段段童谣的乐趣。遨游于蔚蓝的天穹,几只风筝,若芸、如燕,与那片无法企及的宽广融合成一首白昼斑驳的星星点灯。作为一个无法摆脱生命轨迹的孤灵,无论是远还是近,他们的生命注定无法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正像未来的我,始终不能忍受社会的捏揉,却不得不承受回馈我的一切。渐渐地,心空上的一袭彩云被一煜煜阴翳所覆盖,裹挟地那么深,炮烙地那么狠。“为何思想中总是滋生一卷卷深刻的凉意?”,想着想着。牵连的绳又怎么不像自己心中最深的牵挂呢?一会儿,轻盈的一怔,远方,一只风筝开始莫名的下坠。仿若一个人,倘若心底的那一抹念幻灭成一朵短暂的流云,这何尝又不是一个失去方向的风筝呢?深受风筝喻体的蛊惑,脑海突然萦绕起父母的笑靥。曾经的很多,央求父母松开手中的牵线;如今的太少,天琊无岸的时空不禁渴求,“我是否还有机会回到那些被欢乐煎熬的每一天呢?”风筝线太短,牵念太多,无奈,无涯。如今,除了心中牵念的父母,还有与我一同嘻哈的一群兄弟们,而他们亦是在我的一生中一缕缕割舍不断的丝线。也许扮演天空点缀已久,时间难眠,晴空早已换上了席袍一现。不过,黑夜逃脱不了狂欢,妄泛潜伏不著拂赧。举杯把盏,嗟叹不已尤为甚,醉酒之我在掉落的瞬间竟然没有痛感;畅怀嚎啕,挥之不去浪淘沙,一群张扬之族在彩虹桥上酣畅《雨一直下》的癫狂。渐行远逝的时间,一晃而过的流年,转眼间,对未来的恐慌早已将当初的惊诧取而代之,即将碾过的七百天,我们似乎拥有充足的时间,同样,我们也直截了当的触摸着,“时光的一去不返”。坦白从宽,我并非一个合格的学生,在我的江湖里,我和走在我生命里的一些人都是一群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性情中人,即使命运的刽子手宣判我的凌迟猝死,面对一串意料之中的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我也毅然无怨。垂钓夜晚,诱惑着几颗稀疏的灿星,纤随一帘不绝的追赶。东昌湖的风,刺心、清凉;德福馆的酒,飘香、灼魂。终是,我回答了自己,“趣,何渡乐;絮,怎落思”。
刻骨的记忆 梳理错落在经纬脉络上的一个据点,不是因异地的流浪,而是因寻觅不出栖息的地方;纸捻遗存在时间刻度上的一段流光,不是因惨淡沧桑变幻成误会一场,而是因折断的翅膀开始不拘红尘地吟唱。被时光抛弃在瑟索蹉跎上,我总是独斟酌尝,总在偏离幻想,久而久之,陌生着一种枯萎的忧伤。习惯了呆滞的寒暄,习惯了落寞的悠长,本以为是人生的一种“地久天长”,但是,每当重归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每当与至交重温一段段过往,曾经的浮华淡忘再一次背叛自己外在的麻木,恍然若梦,故乡的水、故乡的清、故乡的人在远方飘荡。挣脱出所有的别殇,不为砌成的十字踪绝而作茧自缚,只图怀念过去,那些浮云刻骨的记忆。 在第N次离别的骊歌还未响起之前,在曾经的琉璃已成为记忆之后,我与凯子坐在一段流年里怀念另一段岁月的鳞纹。在他人早已忘却的行迹里,我们像神经质一样从“晓染层林”谈至“缺月漏影”。未曾饮下一滴,却不觉焦灼口舌;不曾食进一粒,竟不知辘辘饥肠:回忆是那么完美,无缺般终结我们一日的打坐;回忆是那么冗长,蔓延中让山巅的黄昏完结了我们一段流窜的霞光。过去的嗤望,现在的流淌,将来的畅想,似乎我们总有言不尽的笑,仿若我们总有诉不完的苦。友情,有时甚若爱情一般,是一场没有时限的角逐,可是,它与爱情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在爱情里,谁在乎的越多,谁输得越惨”,而在漫延静淌的光环中,友情的舞剧则永远没有谢幕,永远不曾黯淡,更永远以最完美的姿态保持到永远! 凯子,我高二时的同座,我最好的“老仁”之一,更是现在的我越来越佩服的人之一。走过高中的乌翳密布,又有谁愿意去回忆那些年的风雨!风吹沙究竟何时才能吹成沙漠?雨落洼到底经历多久落为汪洋?碾过支离破碎的窒息,眼泪尤显苍白无力,“隔着眼泪看世界,整个世界都在哭”。那些年,我们‘不是没有眼光,只是都在含着眼泪向前跑’,偶尔,流下绝望的泪水,但是我们知道:哭,洗不去命中注定的结局,在这个世界,‘我们不仅要看到花落的结局,更要听到花开的声音’。因此,我们用整个世纪的誓言来拼凑属于自己的明天。为了那一场盛世的解脱,坚守窗棂的我们忍受着寂寞的狰狞,诠释了忧郁的亵渎,最后,有的嗅出荆棘花的馨香,有的在青春的轮回中演绎绝版的创伤,‘走完同一条街,去向了两个世界’。不过,值得所有经历高中憔悴的人儿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的过往便从此‘形同陌路、天各一方’,尽管往事将会沉淀成过往,尽管故人开始散落八方,但是,当承受的痛苦行走到终点时,我们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诧异:曾经的一切,其实,是一颜幸福的模样。一滴荆棘花瓣上颤抖的露珠,让时至今日的我与凯子依旧回味无穷,我们尝过微笑背后的毒蛊,但是,悲伤背后的笑靥与忧伤,有谁不懂?又有谁懂?浅短的十二个小时无法代替逝去的哭砂与笑谘,两个半年不见的‘另类’在偏僻的角落扮演着一个拾荒者的角色,悄悄地珍藏起那些年的底片,让它雕琢成最美的图案,随后埋藏在各自的心底,相互约定——当岁光染白青丝时,当褐色斜阳荫罩在巷尾里,望着那时的一步步走来,弹拨千年不复的“高山流水”之绝唱。如今的我渡过青春的夏日,始终会怀念这里的过去,那些浮云刻骨的记忆,那些纯真盈盈的记忆。虽然我会在一个‘不要紧’的岁月里出人意料地变老,但一切‘没有结局,只有写不完的故事’。我的青春亦然,青春的故事亦然!
第三辑 爱在故乡
致家乡那些最亲近的人儿 远去的火红岁月,爆竹声响夹杂着浮在稚嫩的笑颜,倒映在孩童手里的一盏盏灯笼中。红彤彤的围墙里,烛光,明亮;烛泪,晶莹,几双明媚的大眼睛注视着忽明忽暗的火焰,似乎把陈日里那些被学校压抑的肆虐全然释放,心想,“如果前方是一座高山,我也要在这个充满欢庆的日子里去攀岩,去呐喊。”那时候,幼年的我收起了厌恶的铅笔盒,顾不得换上父母为我买的新衣服,便兴高采烈的走出家门,然后,用两只乌黑的小手托着腮,像哲学家思考世界一般,猜测,“今年,我会有多少压岁钱呢?”那一刻,应该是童年对春节最深刻的记忆吧!只是,荏苒光阴是一列奔驰前行的列车,她不会因幸福的挽留而停驻,亦不会因痛苦的不堪而更迭。她没有意识,胜有意识,因为,在她的一去不返中,我觉察着炮竹声的消逝,灯笼高挂的弥远以及这年味的愈来愈淡。然而,年的气息倘真淡了吗?未必!也许,源于我不再欣喜那些在如今看来早已幼稚的童年游戏了!也许,因为即便家中最小的成员也成为了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了!总之,家里的传统依然继续,家里的亲人依然在这个欢喜的日子里相聚,不管父母是坐动车还是坐高铁回来!不管是因为与玩伴聊得不亦乐乎而被父亲深深的痛斥——“你想一想自己多大了!还不回家!” 注视着身边依旧忙碌的老人、四位最年长的“父亲母亲”,我总是在摸索家的含义。愚笨的我啊!清晰地了解家的精要已然在这些老人们的皱纹里,羞怯的神态却不敢伸出双手来接触。我想,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像他们这般历经沧桑的老人,一定清楚一个家对一个人的重要性!纵然他们在年夜饭的饭桌上总是保持着缄默的神情,纵然他们是春节里最为忙碌的人儿,但是,他们依旧满面含笑,像似焕发了青春的模样,和蔼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孙、自己的从前、儿孙的未来。他们应该在等待吧!等待向自己的儿孙倾述风雨的曾经,等待自己的儿孙向自己展望这个家庭美好的未来,等待自己的孙子孙女向他们晃着小手,笑嘻嘻地说道,“爷爷奶奶,新年快乐!”。而对于我,对于家里的三个晚辈,这四个字则等同于数张红灿灿的钞票。不过,他们忘记了,忘记了我和堂姐已经是两个而冠已过的青年,忘记了最小的堂弟也比我高出了整整一头。只是,我异常地清楚他们比谁都清楚我们的年龄。因为,他们常常念叨,“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家能够出来两个研究生,一个大学生!”因为,我们是这个家中三束永不停息的希望光芒。站在今年的年关上,我突有一种未曾有过的叹喟,抑或恐惧,“这些关爱我的老人啊!他们老了!”这种感触,绝非那种童年时背诵《静夜思》一般刚性式的辗转,而是一种阔别家乡数十载而遽尔携来的切肤之痛。他们,是最可亲的人,是最慈爱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刚刚认识世界的六年间,我是姥姥背着、姥爷疼着长大的。不曾想,这一背,却让姥姥的背再也直不起来;这一疼,则让姥爷的发梢再也不复曾经的黝黑。随后,在那片高中黑涩的丛林里,我喝了四年爷爷为我煲的汤,听了四年奶奶对我的夸奖,“俺孩子很认学”,逐渐背起了从故乡到他乡的行囊。只是,四位老人的身体却渐已不如以前。岁月,是一把惹人催泪的锋利匕首,让四位老人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衰老程度还要迅速。一想到我要撕心裂肺地才能与姥姥“嘶吼”对话,一想到姥姥的背那么弯,一想到母亲说,“听到妈妈说,‘女儿,我的腿好疼啊!”,我的眼睛总有决堤奔涌的泪水。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姥姥是背着我走了许许多多的路的,而如今的我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在她的面前表达我那份最深挚的心痛。我不敢标榜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那份拙实的心声。焦灼的心絮总是炙烤一方木讷,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去报答”。说实话,我开始害怕,真切地害怕,怕匆忙的时间,怕他们的凋残,怕懵懂的自己被这个苍白的社会一而再的抛弃,更怕麻木的自己无颜以对他们的深情厚意。前世,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今生,为了洗刷身上的罪恶,痛并快乐地行走在救赎之路上。他们是我迷失中的灯塔,是我颤栗时的篝火。在他们的世界里,躺在云端的我注定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注定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王子。一直以来,我很欣赏父亲的诗作中那一篇没有题目的三行诗,“野草悄悄地告诉我/土地的爱/最深沉”,私念,这绝对是写给四位老人的!土地是他们!野草是时间!不是吗?想一想,姥爷姥姥不是天天在为舅父和我们晚辈吃什么而发愁吗?爷爷奶奶不是在为我们明年的金榜题名、未来的婚礼殿堂而准备本来应用来安享晚年的金钱吗?身为晚辈,我们自然可以劝慰他们,“终于,你们获得了一次休憩的机会”。然而,他们果真就安闲了吗?我的爷爷不是常常深感自己的任务尚未完成,每天奔波在为堂弟做饭的行程中吗?我的姥姥不是仍旧在背着最小的表妹嘱咐她过马路的小心翼翼吗?老人们的爱是深沉的,作为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我无法禅悟他们的爱,和他们的智慧。同时,这并不意味着家中的其他长辈对我的爱是浅薄的。我一直视自己为在爱的蜜糖中成长起来的,在浅短的二十多年间,我不仅沐浴了父母的爱,而且被家中所有人的关爱所环绕。于我而言,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亦是一种无颜以对的情债。之所以称其幸福,是源自我相信世界上少有我这般的家庭;之所以叹其无颜,是源于一个二十多岁的自己依旧未能报答他们的一丝一毫。大年三十的夜晚,街头巷末,鲜有人影,一缕风哨吹起了三张飘落在地上的白纸,像似在记录,在铭记。趁着大人们的忙碌,三个“小孩”偷偷地溜进肯德基去喝可乐吃鸡翅。但是,关于这次另类的聚餐,我早已记不清什么,却唯一记住了堂姐对他父亲,亦是我二叔的评价,“说实话,我爸是一个天底下少有的人,对家庭,对家庭的付出,我永远也做不到他这般”。我念,这不仅代表了堂姐对他的肯定,而且也代表了包括我在内所有家人对他的肯定。印象里,二叔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悲观的人,仿佛是一朵开在悲观世界里的花朵,可惜,默默地付出却忽视了自有的芬芳。如今的我却无法心安理得地赞同他秉承如一的观念,因为,在我的眼睛里,二叔是一个比任何人都充满希望的人。如果他埋没了乐观,那他为何要如此般奉献!如果他泯灭了希望,那他为何那么般忧虑!忆得,在一次与二叔聊天时,他说:“我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那一刻,他的侄儿却想反驳一句,“二叔,谁说你没有理想!又有谁有资格说你没有理想!在这个世界上,一些理想在你没有意识到的理想里会黯然失色,因为,你的理想是让整个家蒸蒸日上,你的瞳孔里溢满对整个家庭的美好未来的祈盼。”也许,二叔,他早已不在乎作为曾经村里最有希望上大学的学生为何辍学的原因,但是,我忘不了祖母常常对我说,“在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旦醉酒,便会满眼噙泪地骂自己,‘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啊!”;也许,二叔,在年轻时因每年评级样样优秀而获得了许许多多晋升的机会,最终,因当时的销售职位工资高而一一放弃,原因不过只是他要用这些南奔北走换回的工资替整个家庭来还债。其实,二叔待我如同他的儿子,这并非矫揉造作,而是源自真心的感动。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是谁在我上幼儿园时误认后面的同学欺负我,一上来便是一脚踹向了我的身后,以至于其后长时期不敢再来接我们;从祖母口中得知,在中学时期盛行滑旱冰,只是,由于当时的家境确实贫穷至极,二叔不忍伤害我们一家人的尊严,偷偷地将买旱冰鞋的钱塞在父亲的手里,然后,我“顺理成章”地拥有了自己的一双旱冰鞋。刹那间,我不敢想,“倘若祖母不再像如今这般唠叨,我不知道您要隐瞒多久呢!”事实上,我早已数不清他多少次说我是一个他十分欣赏的孩子,只是,诧异如我,我着实算不出身上有哪些地方可以值得他欣赏,而且面对他的一次次赞耀,随之而来的便是我歇斯底里的羞愧。我不配!着实不配!比起他,比起他的奉献,我是沧海一粟,更渺茫到渺茫。私念,当我这般表达心声时,二婶一定耐不住寂寞,当机立断地责问道,“忘恩的人啊!难道我不待你和亲生儿子一样吗?”,而文字的表达是软弱无力的,远远赶不上像婶母说的那般,“不仅要说到,更要用实际行动来感动别人”。无法置否,二婶不仅拥有洞察世事的眼光,而且也是一位幽默风趣的“资深美人”。自然,这“资深美人”的荣誉绝非我的信手拈来,而是她对自己的中肯定位。平心自问,二婶,她不美吗?如果不美,她怎能会每年都送于我和堂弟一人一件名牌衣服呢?如果不美,她总是一而再地“命令”我上她家去吃大餐?如果不美,她怎能会像一个同龄人一般与我们这些九零后嬉闹呢?这一切,让堂弟渐渐地不喜欢她妈妈为他买的衣服了;这一切,让同学惊异地问刚刚与她通完电话的我,“阳,和谁闹得这么欢啊!你的同学吗!”久远了记忆,锋利的笔触却婆娑不完。此刻,眼前呈现出一个个今宵难忘的故事,有三叔和三婶听到我异地归来之后第一时间准备好的葡萄干和栗子,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我一直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有二姨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手中塞钱,这让我情何以堪呢!有三姨在我每一次放假后见面的第一句,“阳子,你那有需要洗的衣服吗?”,之后,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安理得将一摞摞脏衣服塞给三姨,最后,在临开学的时候,穿着干净如初的衣服回到了学校。孰不知,这些衣服是三姨用了一晌的时间洗出来的!还有,还有,还有?? 这些,不只是要用笔写出来,更要用心去篆刻,更要用未来的历程去作答。他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们待我都如同他们自己的孩子。我相信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在一个冷漠的世界,我极其兴奋于有这么多亲人在关心着我,爱护着我。同时,这又何尝不是一层层需要偿还的亲情债吗?关于这一切,我永远也偿还不完,偿还不清、更偿还不起?? 清冷的夜,我还是应该去铭记家人予我最深的家风——孝。什么是孝呢?于此,愿对未来的自己说一声,也是祖父教育我们晚辈的——当你是一位百万富翁时,你拿出一万元给你的父母,这不一定是孝;而当你是一个乞丐时,你讨来了两碗饭,一碗半给你的父母,剩下的给你自己,这也是孝。 霓虹灯下 霓虹灯渗透光华,勾勒出一个人的脸庞,赋予他前行的动力,纵然面对无涯的苦海,他也要创造自己的鬼蜮。——题记夜幕下,霓虹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而他似乎有一种霓虹灯的情结,常常在霓虹灯下久久的驻足停留。尤其,对于那孱弱的微光,他总能感到一种在喧嚣白日中未曾有过的温暖。其实,霓虹灯是不具有任何感情的,对他而言,值得珍惜的是隐藏在霓虹灯背后的故事。 在他还处于孩提的时代,霓虹灯的情结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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