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写一首什么叫床头诗诗,用女友的名字写,女友叫周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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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绯闻缘
作者:风中蝴蝶
重生后的杨晓歌立志赚钱住大别墅,要远离二手房,远离前世悲剧,令人意外的是,没等杨晓歌赚到别墅,自己却成了娱乐报纸头条常客,跟豪门精英演绎起山盟海誓情。
各位亲,这可不是娱乐明星文哦!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晓歌/袁明毅 ┃ 配角:姜丰伟/周晓峰/李倩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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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吵架意气点燃了煤气,煤气爆炸祸及隔壁邻居快递员杨晓歌。重生后的杨晓歌立志赚钱住大别墅,要远离二手房,远离前世悲剧,令人意外的是,没等杨晓歌赚到别墅,自己却成了娱乐报纸头条常客,不但跟当红女明星们绯闻不断,还跟豪门精英演绎起山盟海誓情。这是一个因重生改变命运的相遇,因绯闻成就感情的故事。作者在文中塑造了两位人生价值观相近的年轻才俊。两人在相处中懵懵懂懂发生感情,匪夷所思的绯闻让他们明白自己与对方的感情不同寻常。经历怀疑、惊慌、抗拒、疏离、痛苦的感情历程之后,他们听从内心呼唤走到一起。文中其他配角性格鲜活,文笔流畅,情节推动自然,背景贴近现实,不失为一篇温馨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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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杨晓歌穿着背心裤衩躺在一张木床上,脸色苍白,满脸大汗,视线在眼前的中年妇女身上和对面墙壁轮换,墙壁上贴着一张带有日历的画报。
  “晓歌,刚才大喊什么?是做恶梦了?”中年妇女一脸关心。
  见中年妇女对自己说话,杨晓歌的视线不再闪动,而是紧紧盯着眼前之人,目光有点直,让人发怵。
  “晓歌,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杨晓歌的额头,杨晓歌能感觉到这只手掌心的微湿,那是汗水,这感觉如此真实,让杨晓歌浑身一震。
  “妈?”杨晓歌的声音先是迟疑,接着猛然起身一把抱住中年妇女,将头埋在妇女的肩膀上闷声喊道:“妈!妈!”
  杨晓歌的尾音带着嘶哑。如此真实地触摸,眼前的人有血有肉有温度,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周红梅,没得白血病,还健康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母亲。
  “真是的,睡个午觉也梦魇!”周红梅测量出杨晓歌的体温正常,笑着轻拍儿子的后背,儿子渐渐长大,再不像小时候那样腻着自己,眼前这样寻求安慰动作,只能在记忆中寻找。
  “嗯!我做恶梦了,很可怕的恶梦。”杨晓歌贪婪地呼吸着母亲的气息。
  周红梅虽觉得儿子今天比较异常,不过她的性格不是多么细心,又要赶着去上班,匆匆安慰了儿子两句,就松开杨晓峰离开家门,到距离不远的一家‘为民’国营饭店去上班。
  国营饭店工作在九十年代前,是相当不错的铁饭碗,到如今,国营饭店大都是半死不活,不是改制,就是硬撑。为民饭店自身无法产生效益,靠出租一半门面给员工发基本工资。为民饭店的许多厨师水平相当不错,辞职离开了单位,不是自行创业做老板,就是被宾馆大饭店高薪聘用去当大厨,有手艺傍身不愁没出路。周红梅在为民饭店工作二十一年,一直干的是服务员,没有一点技术手艺含量的岗位。
  没有技术手艺,加上周红梅性格软弱,对单位有感情,辞职是不敢不想,只期盼为民饭店能撑到她退休。这时的周红梅才三十八岁,距离退休过于遥远了。
  饭店下午十二点半后没有顾客,员工都是当地人,到一点以后可以回家休息两个小时,这时已是下午三点,周红梅得赶在三点半前到饭店。晚上下班时间,一般要到八点之后。
  周红梅走后,房间安静下来,只有一个老式落地扇继续工作。夏季的泸市很炎热,风扇吹出的风也不凉爽,房间内闷闷的,让人感觉不舒服。杨晓歌先是半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然后跳下床,扑到对面触摸墙上的画报。
  “呵!1996年!不是2014年!”
  杨晓歌不觉得自己有幻觉,曾做了场穿越到未来的梦,如果是梦,1996年到2014年的生活经历就过于清晰逼真。杨晓歌清晰记得,在这间房间的床上醒来前,自己正呆在装修一新的五十多平米公寓里,公寓邻居小夫妻正激烈争吵,乒乓打斗声从窗户如实传到杨晓歌的小饭厅。到最后,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威胁要点燃煤气跟丈夫同归于尽。没等杨晓歌反应过来,两声巨响从厨房方向传来,端着大盆吃面的杨晓歌在一片火光和气浪中昏迷,睁眼就回到了1996年,回到了少年时代。
  没想到那女人真敢行动,这世上有什么过不了的坎,非得拼上生命?
  回想起临死情景,杨晓歌心中有股愤怒,对邻居女人轻率行为的愤怒。邻居女人那种冲动行为,不但毁了自己的家庭,也牵累到别人,让杨晓歌的性命,还有才居住一个多月的蜗居毁于一旦。那蜗居是杨晓歌五年来早出晚归,栉风沐雨送快递,省吃俭用下的全部积蓄,加上贷款购买到的五十多平米二手房。
  住进二手新家,杨晓歌碰到过邻居两次,都是杨晓歌天黑下班,在楼梯碰到这对小夫妻亲亲密密、手挽手地出门散步,哪知道这对夫妻吵起架来会你死我活!
  唉!除了防火防盗之外,还得防邻居!
  对了,自己现在多大年纪?1981年生,现在是1996年,哦,应该是十五岁。十五岁应该是初三升高中吧?
  不论谁重生到十八年前,都无法一下想起自己在那一年的具体经历。
  杨晓歌在自己房间书桌上翻了几下,入目的都是初三课本和用过的考试试卷。到这时,杨晓歌确定自己正处中考之后的暑假中。
  确定了自己目前的大致情况,杨晓歌开始打量家中情况。
  杨晓歌的家在泸海市一片旧城区中,叫司马巷,这里的房子大都是私建房,是解放初期居民自建,司马巷房子低矮简陋。随着人口增长,后代结婚分家,人们尽可能占据额外空间,不断往外私搭建筑增加住房面积,各住户间变得更加狭窄。即便这样,每家的居住面积都不大,大部分在四五十平方左右。杨晓歌家里的面积要大点,有六十平方,还连着一个狭长小院,空间总面积接近七十六平方。杨晓歌家中有这么大平方,是因为杨晓歌的父亲杨国新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跟他分祖产。
  六十平方住房也不是多大,也只隔出两间卧室和一间客厅,盥洗室和厨房都搭建在了小院里,为客厅增加了空间。比起左邻右舍,杨晓歌家中算宽敞多了。
  杨晓歌的房间原本是爷爷奶奶的房间,五年前,杨晓歌的奶奶、爷爷先后去世,这间房子就改成了杨晓歌的卧室。其实,杨晓歌出生断奶后,一直睡在这间房间中,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如今这间房间中,除了一张放大的两老人合照,和一个古旧的黄色木柜,再没老人留下的痕迹。
  出了卧室,就是面积为长方形的客厅兼饭厅,靠门的地方摆着张饭桌,桌上用防蝇纱罩罩着中午剩下的饭菜,杨家的中午饭菜很简单,只有两菜,鸡蛋炒丝瓜和肉片冬瓜汤,都是周红梅十二点半从饭店赶回来为儿子做的。十五岁的杨晓峰不会做家务。
  客厅正中墙壁摆着一张绿色沙发,沙发对面有张木柜,木柜上有家中贵重的物品——二十一英寸的彩色电视机,牌子叫金星牌,有七、八年历史,是杨国新请熟人走后门批条子买来的。客厅的角落,还有另一贵重财产——长岭-阿里斯顿冰箱,也有五六年历史。这两种品牌,都将在市场中消失,成为历史。将成为历史的两大件上,盖着周红梅钩织的白色织物挡灰。
  周红梅和杨国新的卧室跟杨晓歌的房间并排,房中除了一张大床,一组衣柜,一个台扇,一台老式缝纫机,再无他物。大床床头墙壁上有一张放大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杨晓歌才三岁,胖嘟嘟的,咧着嘴坐在周红梅和杨国新大腿间嚼着大拇手指傻笑。照片上的年轻夫妻外貌很不相称,周红梅平凡,杨国新俊美。
  杨晓歌冷漠地盯着照片上的俊美男子,这做父亲的在他心底,大概也就外貌可取。杨国新作为一位父亲,对后代除了贡献了精子,就是给儿子取了个文艺名字。杨晓歌出生后,杨国新正好看一篇叫《夜半晓歌》的小说,就给儿子取名晓歌。杨国新自我感觉很捧,觉得儿子的名字,既跟大舅子的儿子周晓峰排名,又非常文艺时髦。不过杨晓歌可不觉得自己名字文艺时髦,杨晓歌杨小哥,明明是长大要做快递小哥的预兆嘛!
  不想多看父亲杨国新,杨晓歌关上了父母的卧室门,晃到院子里。
  院子地面全部浇了水泥,一头搭了厨房和盥洗室,占用了院子一半面积,剩下的一半面积放着两根竹木架子,晒满了衣服,靠围墙处放着一排被太阳晒得耷拉着叶子的盆景,为小院增加了一点绿意。院子另一头,就是杨家大门。大门出去是一条狭长巷子,巷子中有几棵大树,大树树荫下,有些老人坐在小板凳上唠嗑,一些半大小毛孩在旁边喧闹做游戏。杨晓歌嘴角翘了翘,眼前的小巷虽然破旧灰白,却充满温情味道,他曾是小屁孩中的一员。
  杨晓歌没有去跟邻居们打招呼,而是关上大门返回客厅,因为杨晓歌发现很多熟悉的老人都叫不出名字,那些小屁孩,更是没多少记忆了。
  打开电视,电视中在播放由李保田和张国立、王刚、王婕主演的宰相刘罗锅。这部电视剧红遍大陆港澳台,可谓经典。
  对于这部经典电视剧,杨晓歌没有多加关注,而是转到别的电视台查看日期,想知道今天的具体日期。
  “今天已经到了八月27号了,再过三四天就要开学了。”杨晓歌嘀咕着,他记得自己中考成绩不好,勉强进了所三流高中。
  对于1996年的大事,杨晓歌唯记得台海危机,对于这事件,杨晓歌还是工作后上网,通过一些网络论坛八卦帖了解当年有这一危机。论坛披露的内幕比较惊心动魄,看得后知后觉的杨晓歌很捏了把汗。
  如今再临时间点,已知华夏之后十八年会持续和平高速发展,杨晓歌无论如何也捏不出汗来,即便捏出汗,十五岁的平民少年又能如何?快速发展的社会,有大把机会留给以全部身家一博的人们。杨晓歌希望重生的自己,会是其中成功的一员,能赚到大笔财富提高家人生活质量,当然,以后房子一定得是独门独户的别墅,以免再被邻居祸害遭殃。
  看看天色将晚,杨晓歌掀开客厅餐桌上的防蝇罩,盛了冷饭,就着冷菜吃了重生后的第一餐。吃饱后,杨晓歌将碗筷送到院子厨房洗好,又到盥洗室冲了把澡,爬到床上继续睡觉。重生后的杨晓歌精神萎靡,感觉很困乏。
  当天夜里,杨晓歌被一阵争吵声惊醒,周红梅和杨国新两人在卧室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新闻报道,一些小情侣吵架失去理智做下傻事,私感觉冲动要不得,生命无返程的。
☆、第 2 章
  老房子隔音效果差,杨晓歌躺在床上就能听到父母的争吵声。
  “三天两头不着家,一回来就提离婚,杨国新,你还有没有良心?”周红梅很气愤。
  “我没有良心,你周红梅可以有良心,你早点放我自由好不好?”杨国新也一肚子气。
  “我做错什么了要被离婚?我哪点对不起你杨家?杨国新!你倒是来说说啊!”周红梅思想很传统。
  杨国新抓狂,老婆的贤惠在司马巷有名声了,一提杨家是非,都是他的错。“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没有必要存在。”
  “孩子不能没有完整的家,我不同意离婚...”周红梅呜咽着,声音低了许多,带了丝哀求。
  “离了婚,晓歌也是我儿子,我难道会不管他?你就是找借口不肯离!”杨国新冷笑。
  “这些年来,你有关心过晓歌?杨国新,你还好意思提儿子?”周红梅情绪失控,儿子是她最在意的。
  “周红梅,我实在无法跟你继续生活下去,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次离婚离定了!”杨国新下最后通牒。
  “杨国新,你死了离婚的心吧,想离婚,除非我死!”
  “你这女人不可理喻!我揍死你!”
  “打死我也不离!”
  隔壁响起一片撕扯声,杨晓歌一听,连忙起身想出去拉架,没等杨晓歌下床,就听到隔壁卧室门‘砰’地打开,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杨晓歌听到大门乓当打开关上,传来摩托车闷闷地发动声,然后突突两下,声音消失,杨国新骑着脚踏摩托甩手走了。当年一部好点的脚踏摩托车要上万,要周红梅两年多工资。
  杨家寂静下来,杨晓歌却知道周红梅还在房间伤心,呆坐了片刻,杨晓歌走到父母房门边敲了两下。
  “妈!你还好吗?”
  杨国新离开时,并没有关上卧室门,卧室门半敞着,杨晓歌在房门上敲门,是给周红梅一点时间准备,这时的周红梅必然很狼狈。心理年龄三十出头的人当然能想到这些细节。
  “晓歌,等等。”果然,房间内西西索索响了一会,周红梅才清了下嗓子。“晓歌,进来吧。”
  周红梅坐在床边,除了头发有点乱,眼睛有点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妈!爸打你了吗?”杨晓歌在周红梅脚边蹲了下来,杨国新很浑蛋,不过有一样还算上道,不会毒打女人。
  “没,你爸就抓了我手臂一下。”周红梅摸摸右手臂。
  杨晓歌看到周红梅右手臂有道红印,用手指碰了碰。周红梅长相平凡,不过一身皮肤相当好,很白,杨国新那一抓,留下的红印很刺目。
  “妈,你和爸爸离婚吧?”杨晓歌轻轻说道。
  周红梅吃惊地看着儿子:“晓歌,你怎么了....”
  不怪周红梅吃惊,原来的少年杨晓歌是坚决反对父母离婚,那时的少年认为,让浑蛋父亲轻松离婚,就是便宜了他。
  “和爸爸过不下去就离婚吧!爸爸这个样子,咱们家有他没他一个样。妈,我有你就够了!”杨晓歌说这句话时,表情相当平静,没有气愤和愤怒。
  周红梅隐隐约约觉得儿子与以前不同,说话举动如成人一般,感觉欣慰的同时,更加痛恨丈夫,觉得是丈夫将儿子逼成熟了。
  “晓歌,不是妈不同意离,是妈不能离啊!”周红梅用手掩面,透露心底软弱。
  “为什么?”杨晓歌坐到床上半拥住母亲,周红梅的身体很瘦,生活总有糟心事,她哪能养胖。
  周红梅半靠在儿子肩膀上,低低诉说原因:“晓歌,今年你就上高中了,高中之后紧接着是大学,高中阶段的费用还可以,妈妈能支撑下去。但是大学负担很重啊,妈的单位效益很不好,等你上大学,妈怕供不起你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如果妈和你爸爸离了婚,把你判给你爸爸,不说妈妈舍不得,你爸爸也不会多负责。你爸爸那样子怎么会不再婚,有后妈就有后爸啊!我怕他不管你。不离婚,妈可以有名义逼你爸爸为你出大学费用。”
  周红梅对丈夫的感情早在争吵中消磨光了,她如今心中只有儿子,一切都为儿子打算。
  周红梅的单位仅能发全基本工资,每月工资勉强三百。而杨国新单位是国营粮食系统,当时华夏还没正式加入世贸,国内粮食市场没有完全放开,半垄断的粮食单位控制粮源,属于旱涝保收系统。杨国新作为一家粮店负责人,负责粮店进货,有奖金也有外快,收入比周红梅高多了。只不过杨国新生活很小资,工资大部分用在自身包装上,没有余钱归家,家中开支都靠周红梅。
  周红梅跟杨国新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经人介绍才认识,两人的感情基础不咋样。
  杨国新外貌英俊,受很多女子亲睐,但杨国新结交的女子,杨晓歌爷爷奶奶看不上,两老人觉得儿子喜欢的女人都妖妖绕绕,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在杨晓歌爷爷奶奶的强势介入下,杨国新很委屈地跟周红梅结了婚。结婚十六年,两人闹离婚就闹了十二年,等到两位老人去世,杨国新变本加厉,连家都不怎么回了。对于儿子,杨国新表达父爱的方式只是塞点零花钱。嗯,那也只是在看见儿子的情况下,一年大概有五六次。
  “妈!不要担心钱的问题,我会有办法的。”杨晓歌劝慰母亲。社会发展会如前世一样,重生的先知先觉就是赚钱外挂。
  周红梅见儿子一本正经宣告,觉得好笑,抬手摸摸儿子头顶。“晓歌,你才十五岁,这些事不需要你来烦心,你只要把书念好就行。”
  杨晓歌一呆,是啊,自己才十五岁,还得去念高中考大学,谁认为这么大的男孩可以去赚钱?也没人会跟这么大的少年做生意吧。
  “对不起,都怪妈妈没用!”见杨晓歌神情黯淡,周红梅愧疚。
  “不,妈妈,你是好妈妈,是我不懂事,以前不体谅您。”杨晓歌微红着眼,检讨以前不懂事。
  少年杨晓歌脾气很坏,很不体谅母亲的无奈,读书也不用功,花了一大笔费用上的三流大学。前世的杨国新在儿子的极力反对,大舅子的武力威胁下,没离成婚。但这个结果对周红梅母子都不好,杨晓歌上大学不但没有用到杨国新一分钱,家中房子也因为杨国新生意失败被变卖抵债。杨国新将房款拿走后就失踪了,一直到2014年,杨晓歌都没有父亲的任何消息。
  周红梅在1997年初下岗,为了供杨晓歌读高中上大学打了好几份工,平时省吃俭用,长期营养不良和劳累,身体被拖垮。杨晓歌大三时,周红梅检查出了白血病,在医院拖了两年去世,留下一笔大债务。
  杨晓歌在舅舅的支助下大学毕业,毕业以后就为了还债努力工作,除了没到建筑工地上打工,杨晓歌是什么工作赚钱就干什么工作,直到零八年才还完全部债务。回想起前世生活的艰辛和孤单,杨晓歌真想扑到母亲怀抱大哭一场。
  这一世,怎么也得让父母尽早离婚才成!杨晓歌暗暗发誓。
  周红梅见儿子一脸痛苦模样,也在心底暗暗发誓,为了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婚,一定要让丈夫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这母子俩为了对方,心思南辕北辙。
  第二天一大早,周红梅到饭店上班去了。周红梅同志工作二十一年来,上班迟到次数十个手指可以数得过来,是单位出名的工作积极分子。可惜工作再积极也没用,年底,为民饭店资不抵债,资产变卖清算,周红梅被迫下岗。
  周红梅走后,杨晓歌也没有闲着,早起在家里搞起卫生,为母亲分担家务。
  “晓歌,晓歌,在家吗?”随着大门门锁转动声音,一位六十出头的老妇人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老妇人两手各拎一个塑料袋。一个塑料袋中装的好像是蔬菜,另一个塑料袋灰呼呼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杨晓歌跑到院子一看,来人是自己的姥姥。杨晓歌的姥爷很早就去世了,姥姥一人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周红军和女儿周红梅,如今老太太跟周红军住,离杨晓歌家不远,走二十分钟路就到了。
  “姥姥!您来啦!”
  “哎呦,我外孙真勤快,在拖地呀!”老太太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外孙做家务。
  “我都十五岁了。”杨晓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十五岁哪算大了,你晓锋哥到二十岁也不会主动做家务,都要你舅妈骂了才去敷衍。”老太太絮絮叨叨走向厨房,将装菜的塑料袋放下,又返身进到客厅,将另一个塑料袋放在饭桌上。老人嘴里的晓锋是她孙子,杨晓歌的表哥,今年二十一岁,从职校毕业在家待业。
  “姥姥,这是什么?”
  “是你妈让我买的锡箔纸,今天是中元节,要织元宝烧给祖宗的。”
  一般百姓都提前在星期天过中元节,杨家拖到正日子过中元,都是因为要候杨国新回来主持,昨晚杨国新跑了,周红梅不得不自己和儿子两人过。因为没有提前请假,周红梅早晨上班前就拐到哥哥家,拜托母亲来帮忙。
  “哦,今天是中元节啊。”杨晓歌心里有点异样,前世被煤气炸死的日期,就是中元节的前一天呢。
  “晓歌,来跟姥姥学着织元宝。”老人不但要帮女儿织元宝,还要帮女儿烧供奉杨家祖宗的菜,做完这些,还得赶回儿子家做午饭,时间很紧。
  “好的。”杨晓歌坐到老人下首,熟练地织起元宝。
  “咦,晓歌,你会织啊,织的元宝还蛮漂亮的。”老太太夸奖外孙。
  杨晓歌低头,前世周红梅病逝后,每到祭日前夕,他都是在租屋中孤单地织着锡箔元宝,据说,亲人亲手织的元宝在阴间值钱。
  “晓歌,你那混帐老子昨天回来又跟你妈说离婚了?”
  “嗯!”杨晓歌点了下头,昨天周红梅和杨国新两人的争吵声肯定被左邻右舍听到,今天有人热心告诉老太太了。
  司马巷的邻居们热情友善,也基本无隐私。
  “哼,当初不是看你爷爷奶奶为人不错,姥姥哪会答应你妈妈嫁给你爸爸。”老太太后悔,八零年左右,周红梅的单位很吃香,在婚姻市场上算优绩股,当时的婚姻以出身和单位论高低。杨国新外表虽然出众,单位还行,可风评不好,这在当时的年代,是很大污点,老太太当初很介意。杨晓歌的爷爷奶奶喜欢周红梅,连番托介绍人上门为儿子求婚,并拍着胸脯为儿子人品打保证,打消了老太太的顾虑,这才让她松口同意。当年的犹豫是对的,女儿生活不幸福,老太太很内疚,一有空就来帮衬。
  想起往事,老太太越说越气愤,开始数落杨国新历年的风流韵事,这些话,杨晓歌前世耳朵都听得出老茧了。
  “听说你爸爸最近跟一个卖衣服的妖道女人姘上,金戒子项链买全了呢,那女人也好像巴上你爸爸了。”老人突然口气反转。“晓歌,你可得帮你妈妈,不能让你爸爸离婚得逞。”
  “姥姥,爸爸都这样了,妈妈跟爸爸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杨晓峰黑线,这种渣人不离干嘛?
  “傻孩子,离了婚,你妈妈怎么办?她都快四十岁了,还能找到更好的?再说你怎么办?以后七八年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婚一离,你爸爸的钱更要挑了外人用!”
  老太太瞪了杨晓歌一眼,觉得外孙还是太小,不知道生活的艰辛,女儿面临下岗,这个家以后得靠女婿来维持。老人认为,杨国新除了风流,赚钱的本事还不错,不然,哪用得起摩托车和手机?1996年,手机和摩托车是高端的配置,都是奢侈品。
  “姥姥,没钱可以想法赚,依靠我爸爸不靠谱!”杨晓歌摇头,这个家不但指望不上杨国新,还会被杨国新拖累。至于想法改造杨国新,杨晓歌认为那比让长江水西流入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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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难。杨国新天生风流自私,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责任心,杨晓歌的爷爷头疼了半辈子,家中木棍打断十几根也不见矫正效用,老人临死都没能瞑目。
  老太太手指在杨晓歌额头点了一下,留下一抹银灰印,那是锡箔灰印。“赚钱哪那么容易?小孩子家家只知道张张嘴,你妈妈上班和下班赚外快,一个月不到四百。听说以后读大学一年要上万,那些钱哪来?”
  周红梅工作之余,还会到司马巷附近一家服装厂领些后道活干,赚点外快。
  “我...”杨晓歌不服气,这时期的社会充满机遇,只要勤劳头脑灵活点,哪愁赚不到人民币?
  “恩,姥姥知道晓歌有孝心,想孝顺你妈妈,只是你年龄还小,很多事不是你能帮上的。你啊,现在读好书最要紧,一定要考个好大学分配好工作,这样啊,你妈妈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老太太从裤兜摸出一个小手帕包裹,打开抽出一张五元人民币塞给外孙:“家里没生姜了,去帮姥姥买块生姜回来,等等烧鱼要用,找零的钱给你买娃哈哈。”
☆、第 3 章
  走在小巷中的杨晓歌心情郁闷,刚重生那一会发财致富的雄心壮志受到严重打击。不读书到社会上工作?你才十五岁,除了黑煤窑,谁敢聘用?周红梅也绝对不会同意。鼓动长辈购买司马巷的私宅等拆迁升值,有这笔资金购买吗?
  杨晓歌估计周红梅手上的钱不超过六千,舅舅周红军家情况稍好,表哥表姐读书开支很大,也不会有多少积蓄。泸海市房价大涨最起码要五年之后,即便能从银行贷款也还不起利息啊。
  掏出裤兜中的零碎,杨晓歌无奈叹了口气,裤兜除了老太太给买生姜的五块钱,另有六块八毛,这就是杨晓歌拥有的全部流动资金,只可买一版娃哈哈营养液的零花。娃哈哈营养液是杨晓歌童年最喜欢的饮料,老太太指明让外孙用找零买这种饮料,分明还是将外孙当成孩童。一个孩童如何能脱离学校到社会上发财致富?
  周红梅的性格比较软弱善良,只为了儿子着想才在离婚事件上态度强硬,周红军为了妹妹,会痛打杨国新一顿,那次周红军下手很狠,狠到直接断了杨国新的离婚念头。
  等杨国新谋图家中房产变卖翻本,三番两次放下姿态到周红梅面前认错求和,周红梅的心就软了,没经受住丈夫的甜言蜜语,同意了丈夫的要求,以致没了登身之处的母子俩不得不租房寄居,周红梅因劳累和贫穷患上恶病逝世。前世不离婚的后果严重,让杨晓歌饱尝痛苦。
  父母不离婚,即便杨晓歌能说服周红梅拒绝卖房产,可房产证上是杨国新的名字,杨国新拿定主意要变卖,他这做儿子的有什么办法阻拦?当时的房产买卖手续不规范,漏洞很多,杨国新一心想卖,私下照样可以变卖成功。只有尽早离婚才可以避免失财,这时的杨国新一脑门想离婚,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周红梅,为了尽快自由,净身出户不是问题。
  杨晓歌设想,如果家中经济条件好转,有了经济基础,做母亲的不用担心儿子读书费用,就不会对一个不负责的男人存在有指望,也不会缺乏离婚重新开始生活的勇气。只要跟杨国新划清界限,不被杨国新经商拖累,前世的悲剧不就都可以避免了!
  有什么生意能本小利厚,可以让自家短期赚到一笔财富?
  “晓歌,晓歌!你到哪去?”
  叫唤声打断杨晓歌的胡思乱想,声音是从他头顶传来,一位虎头虎脑的少年站在临巷房子二楼后窗户冲杨晓歌直招手,少年一笑两个很深的酒窝,是杨晓歌少时玩伴。司马巷绝大多数房子是一层,只有少数人家有两层高,少年家的二楼是后来加盖的,因为少年家人口增加太多,一户变成三户,房屋面积无法向四周扩展,就只能向上加盖了。到处都是违建的司马巷看起来乱糟糟的。这年头的城建不太管,基本是民不报,官不究。
  “小强!我去菜市场买生姜。”杨晓歌只记得虎头虎脑少年的小名,姓什么一时没想起来。
  “咱们找人打三副,好不好?”小强趴在窗户上邀请杨晓歌打纸牌。
  “我家今天过七月半,上午没空,下午吧,下午咱们找人打。”杨晓歌终于回忆记起小强是姓苗,大名叫苗永强。每到学校放寒暑假,巷子中的少年都会聚在一起玩耍,打扑克纸牌是其中一种消遣方式。苗永强和杨晓歌是老搭档,两人打牌时配合默契。
  “那我先去约辣椒头和黄毛。”苗永强很积极,他嘴里的辣椒头和黄毛是司马巷两个少年的外号。
  打三副要四人才行,打牌的地点基本在苗家小院大树下。
  “好!”杨晓歌朝苗永强挥挥手,下午没什么事很无聊,跟以往的小伙伴打纸牌消磨时间也不错。
  告别苗永强,杨晓歌走出了巷道,来到了最近的菜市场。
  菜市场在司马巷尽头一排简易房内,夏天天热,人们一般都赶早买菜,到九点之后,菜市场人就不多了,一些菜农怕菜卖不掉,开始吆喝降价兜售。
  “冬瓜两毛!两毛!”
  “茄子缸豆三毛三毛!这位小老板,全要两毛五!”
  “最后一点小青菜只要八毛、八毛啦!早上可要一块五的哦!”
  听到菜农菜贩子的喊价,价钱让杨晓歌心里直呼便宜,今天小青菜价格较贵,是因为中元节的缘故,青菜是泸海市百姓供奉祖先不可缺少的一盘菜,平时菜价最多也就每斤五毛。
  穿过一片叫卖声,杨晓歌寻找到卖生姜的摊位问价。
  “老板,生姜多钱一斤啊?”
  生姜摊主是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杨晓歌老练的问价口气让摊主感觉新奇。“这堆一块五,旁边一块二。”质量好的生姜贵了三毛。
  “一块五?蛮便宜的啊!给我称一斤好的。”
  杨晓歌记得2014年夏天的生姜零售价格要十二元一斤。
  摊主愣了下,很少有顾客开腔说货物便宜,都是嫌太贵想还价,眼前的顾客到底是毛孩子,差点被毛孩子熟练的口气蒙蔽,以为少年老成呢。
  “哎,这生姜都没什么赚头,进多卖不出就亏本!”摊主一边称生姜一边诉苦。
  “老板您谦虚了,做生意怎么会没赚头呢?亏本生意谁做?”杨晓歌嘴角一翘,前世少年期性格内向,平时寡言少语,工作后在社会上交道打多了,就变得健谈起来。
  摊主称好生姜,用塑料袋装好递给杨晓歌,抱怨道:“我这姜还真没什么赚头,批发价要一块三呢。生姜这东西卖不起价来,这七八年都这价。”
  “老板!谁说生姜不涨价?生姜会比猪肉贵呢!”
  杨晓歌笑了笑,接过生姜,递给摊主五元钞票。他不相信摊主报出的生姜批发价,一般来说,批发价最起码要比零售价低百分之三四十左右,生姜的批发价也就是在每斤一元左右。
  生姜这东西是老百姓烧荤菜不可缺少的调味品,因为市场需求大,后世年份减产时,价格上扬幅度相当大,杨晓歌记得有一年春节前夕,生姜价格曾生生翻了十倍,比猪肉贵一倍,到最后,迅猛涨势惊动了中央政府,不得不政策调控从各姜源地调拨平价。
  生姜比猪肉贵一倍!咦,这件事哪一年发生的?好像就是表姐周晓玉过生日时发生的,嗯,应该在周晓玉过十八周岁生日时候的事。泸海市对十八岁成人生日重视,杨晓歌的舅舅周红军置办了三桌酒席为女儿庆生。酒席之间,周红梅等家庭妇女一直议论生姜,杨国新听得不耐烦,借着酒劲在酒席上耍酒疯闹离婚,当天晚上被周红军一顿胖揍揍老实。杨晓歌对这天的事记忆相当深刻。
  杨晓歌扳手指计算,表姐周晓玉比自己大三岁,今年正是十八岁,生姜第一次逆天涨价不就是今年年底了?这一年秋天,一元多的生姜会涨到十多元!比猪肉贵一倍,当时的猪肉也就在每斤六元左右。价格翻涨十倍,不正是本小利厚的买卖?
  “喂!小佬!小佬!找你零钱!”摊主奇怪少年突然出神不接找零,不由提高声音。‘小佬’是泸海人对未成年人的一种称呼。
  “哦!谢谢!谢谢老板!”杨晓歌抓着摊主的手使劲摇了两下,才接过零钱塞进裤兜,调转身雀跃往家跑,天大商机即将来临,一定得抓住!
  生姜啊生姜!我爱你!白色塑料袋中的黄色生姜分明是金灿灿的黄金!
  “做我的生意还谢我?”望着远去少年兴冲冲的背影,摊主连连摇头:“看起来聪明相的小佬,好像有点神经啊!”
  96年下半年的生姜价格持续上涨,到十一月,部分城市的生姜零售价格达每公斤30元。而95年同时期,市场批发价格最贵在3到4元每公斤。生姜价格涨幅如此之大,除了产量减少造成货源紧张,另一因素就是人为,出现了投机炒客抬高生姜批发价。投机炒客将股市的一套用到了菜市场上。杨晓歌倒没想做生姜炒客,只想低价囤积,待高价出售,做渔翁搭便车获利。
  跑进司马巷中,杨晓歌顿步,雀跃的心突然蔫了。要赚取最大利润,必须生姜成熟前夕就赶到产地收购,生姜在霜降季节成熟并收获,也就在十月份。杨晓歌一没有资金,二来年纪太小无法去产地选购,知道商机有毛用!杨晓歌如果对母亲直言商机,大讲生姜以后的涨势,估计会被周红梅认为受刺激才做发财白日梦。
  说服大人的机率不高啊,除非是忽悠,只不过,大人会轻易相信十五岁人的忽悠吗?除非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比如表哥周晓峰这样刚从学校出来的愣头青。
  杨晓歌摸了摸下巴琢磨,对!可以忽悠表哥周晓峰出头进行这笔买卖。可是周晓峰刚刚毕业,也是穷光蛋,估计兜里的钱数只会在百上百下。让周晓峰再去忽悠大人资金支持?这忽悠困难一样很高啊,没有信服理由,没人会相信。
  TNND的,明明轻松发财机遇遍地,我杨晓歌要实现咋就这样困难?
  从司马巷口经过的行人只见一位清瘦少年拎着白色塑料袋低头立在原地,脸上神色不停变换,一些行人以为少年心情不好在闹脾气,青春期嘛,都有那个啥叛逆。有些行人直接将杨晓歌当成脑子出毛病,是神经病发作。
☆、第 4 章
  “就这么点?”
  “老大,没了,兜里就这么多。”
  “不可能,这小子家里福得冒油,身上不会就带十几块!”
  说话的两人声音都处在发育期,像鸭嗓子般难听。随着鸭嗓子声音否定,一记清脆的掴打声响起,紧接着有轻微抽气声,抽气的声音是另外一人发出。
  “说,身上还有没有钱?”
  “没...没了,今天就带了二十块出门,买了一个蛋筒,剩下的都在这。”声音颤抖。
  “霉气,好不容易堵到,你这家伙竟然不带钱!”又是劈哩叭啦的掴掌声。
  “呜呜...呜..”
  “不准出声!”
  呜咽声嘎然而止。
  “老大,这小子脖子上挂的挂件很值钱吧?咱们拿这个去换钱。”
  “不!...不要!...这是我奶奶给我的...”被掴打的人显然不愿意。
  “不给也得给!”
  “不!..不行!”拉扯推搡响动,反抗得很厉害。
  司马巷有一条主要巷道,有四五条横穿主巷的小巷道,小巷道也通外外界,司马巷另外还有二十几条居民进出的死巷弄,杨晓歌前方五步远的右侧就是一条横穿小巷道,这些声音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杨晓歌听到一半就听明白,有人在小巷道进行勒索。有人对司马巷的小孩进行勒索?
  你妹啊!竟然敢在司马巷干坏事?司马巷的小孩扯着喉咙一喊,左邻右舍就会出来帮忙,被勒索的这孩子傻啊,都不知道喊邻居帮忙!
  杨晓歌一个健步冲到巷道十字路口,发现小巷道十几米远处,三个衣着花哨的十六七岁混混将一个小胖子围堵在一面墙壁前,小巷道比较清净,这时间,行走的人更加不多。
  听到有声音,四人同时掉头,三个花哨混混发现来人年纪也不大,紧张神色马上放松,并对杨晓歌眼露凶光。而被围着的小胖子却喜出望外,叫出了杨晓歌的名字。
  “杨晓歌!杨晓歌!”小胖子眼神充满求助,胳膊推搡,想挤开围堵他的三个混混。
  杨晓歌眉毛跳了跳,有点头疼,这三混混都不是司马巷的人,被尊为老大的混混姓魏,魏混混住在司马巷隔壁居民区,老爹是大混混,在泸海市黑社会排得上名,老子混黑儿胆大,难怪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人烟密集的司马巷带小喽喽堵人欺负。
  杨晓歌认出魏混混身份的同时,也认出了被勒索的小胖子,小胖子是他的初中同学,家住哪里不清楚。小胖子不是司马巷的孩子,没有如司马巷的孩子被欺负会扯着喉咙求助。
  “姜丰伟,你在这啊!你爸正找你回家呢。”杨晓歌一副不知道眼前发生什么,眼睛扫都不扫魏老大,只做惊讶状,并回头朝来路大喊:“姜叔,姜叔!你家姜丰伟在这跟朋友们玩呢!”
  杨晓歌之所以一下就叫出眼前同窗名字,盖因重生前半年,跟这位初中同学有过两次偶遇。
  “什么?我家姜丰伟?”
  大巷道上正有一个男人走过来,见前方少年冲着自己说话,心里疑惑,他不认识喊话的少年,姜丰伟这一名字也陌生。
  “我爸找我?”姜丰伟没听到男人声音前就激动了,不顾一切狂喊:“爸!爸!我在这!”
  “走!”三个混混都未成年,胆子没大到无法无天,听到勒索人的家长来了,哪想到去证实一下真伪,慌里慌张放开姜丰伟撤退,一溜烟跑进小巷道深处不见踪影。
  “爸...”姜丰伟脱身跑到大巷道上,声音一下哑了。走过来的男人年纪不到三十,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老爸。
  “叔叔!不好意思,刚才认错人!”杨晓歌很淡定地跟走近的年青人解释道歉。
  “呵呵,没事!”年青人瞥了脸上带红印的姜丰伟一下,笑笑没有介意。“小佬蛮机灵的!”错身而过时,年青人朝小巷道瞄了一眼,顺便夸了杨晓歌一句,他没看到三个小混混,但听到跑开的脚步声音了。
  神色有点呆愣的姜丰伟马上明白杨晓歌刚才唬走了三个混混,帮了他,解救了他。
  “杨晓歌,谢谢你!”姜丰伟的感激无以言表。
  “不用谢!你早点回去吧。”杨晓歌朝姜丰伟摆了下手,拎着塑料袋往家走。两人虽然初中学同班三年,但关系不亲近。特别是重生半年前的那两次偶遇,让杨晓歌深感憋屈。
  其实,杨晓歌看清那个被称为老大的魏姓混混,本不想直接趟浑水见义勇为,魏混混老子是泸海市一霸,名声很臭,被魏混混记仇后果严重,杨晓歌不想被魏混混惦记。
  但认识姜丰伟,又被姜丰伟喊出名字,杨晓歌就不得不当场出手相救。为怕被魏混混记仇报复,杨晓歌没有大喊邻居帮忙,只用姜爸找过来吓唬混混。杨晓歌有意这么掩饰,是想让魏混混以为干坏事运气不好,正好碰上勒索人的家长寻找过来,不是被他这个路人有意坏事。况且,杨晓歌假模假样对年青人呼喊时说的是,姜丰伟正跟朋友玩耍呢。这句话能麻痹三个混混的判断。确实,逃跑的魏混混正在嗤笑杨晓歌傻B,将勒索看成朋友一起玩儿。
  “杨晓歌,我可以到你家玩吗?”姜丰伟紧紧跟在杨晓歌身后。
  “到我家玩?”杨晓歌停住脚步想拒绝,家里过中元节要供奉祖先,姜丰伟去不太方便。刚想委婉拒绝,回头却发现姜丰伟不停转头看向身后,一副很怕混混们卷土重来的模样。
  “好啊!”拒绝的话缩回口。
  “杨晓歌,我在你家吃午饭好不好?”姜丰伟解释自己得寸进尺的原因。“魏老大一伙可能会在路上堵我。”
  姜丰伟的父母都上班,他的午饭基本自己解决,中午不回家没关系。
  “好吧!你就在我家吃过饭回去。”
  杨晓歌斜着眼看自己的初中学同窗,见同窗一脸讨好,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心里有股得意,小子!让你十八年后开宝马到我面前耍派头,你以后再牛,现在还不是得巴结我!
  回忆起重生前半年跟姜丰伟的两次偶遇,杨晓歌心里就来气。第一次偶遇是在姜丰伟公司大门前,杨晓歌去公司送快递碰上的面,两人闲聊了三四分钟时间,当时公司人来人往,都盯着杨晓歌打量,眼里的意味杨晓歌琢磨得出来,精英跟快递小哥站一起,区别太明显。第二次偶遇是在姜丰伟公司门前的街道上。开个宝马6神气啊,非要逼停他送快递的二手小面包,等杨晓歌发狂下车寻说法,姜丰伟才潇洒地摇下车窗打招呼,那小眼睛都笑得快找不到了。
  说起来可气,姜丰伟这小子在初中学成绩挺糟的,不像能进名牌大学的料,可遇见时却是一家大集团年薪有百万的高管。难道这小子到高中后发奋图强,悬梁刺股上进考进名校了?
  “姜丰伟,你进哪所高中?”前世,杨晓歌不清楚姜丰伟读的是什么高中,两人高中没有同校。
  “是市一中。”姜丰伟昂了昂头,解决了后顾之忧,情绪明显好转。
  “市一中?”杨晓歌怪声怪气重复,记忆中的姜丰伟中考成绩没他高。杨晓歌自己成绩一般,姜丰伟成绩却是班级垫底。
  “我爸花了六万,走了教育局副局长路子。”因为杨晓歌帮助了姜丰伟,姜丰伟对杨晓歌感情亲近起来,也就和盘托出自家老子走后门的事。
  “六万!”有钱人啊!杨晓歌抽气,看姜丰伟的目光变得异样。泸海市这时的房价一平米两千出头,六万就是一套房子!姜家这时已经是富豪?
  “光有钱也不能进的啦,我爸跟副局长的妹夫是好朋友。”姜丰伟靠近杨晓歌耳朵嘀咕,嘀咕完又追加一句:“杨晓歌,我跟你说的,你可不能透露给别人知道。”以姜丰伟的烂成绩进重点高中,有钱还得加交情。
  “你放心,我懂!”杨晓歌撇撇嘴保证,他可不是八姑婆。
  “杨晓歌,明天我请你吃麦当劳怎么样?随便你点。”姜丰伟准备用行动表达自己的谢意。
  “随便点?那不得上百?”这时的麦当劳物价对普通市民来说比较贵,泸海市的洋快餐店开业以来,杨晓歌只去过两次,每次都是周红梅看着儿子吃。
  “放心,我压岁钱有上万呢,随便你吃什么我都请得起!”姜丰伟夸耀。
  “上万压岁钱!”
  杨晓歌一个趔趄,妈呀!眼前的中学同窗是真正的小财主,难怪魏混混盯着这小子不放。
  “走!,今天到我家吃鱼,明天我跟你去吃麦当劳!”杨晓歌手臂搭在姜丰伟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下午你也别急着回去,我带你去打牌,打完牌,我送你回家。”
  “好啊!好啊!”姜丰伟的眼睛开心得眯成了缝,他家附近没有玩耍的伙伴,闲得无聊出门逛街,才被魏混混一伙盯上,没法逃脱被堵在巷道内惨遭勒索。有得吃是小事,有得玩和安全回家才是姜丰伟开心的方面。
  杨晓歌带着姜丰伟回到家,杨晓歌的姥姥已经将鱼用油煎好,等着放生姜红烧。姜丰伟看见老太太嘴很甜,跟着杨晓歌‘姥姥、姥姥’的喊个不停。
  “你爸妈将你养得好啊,白白胖胖,脸上红红朵朵,血气好啊。”老太太笑眯眯的夸姜丰伟,老人眼睛不太好,将姜丰伟脸上的红掌印当成颊红了。
  姜丰伟被夸得尴尬,杨晓歌哈哈大笑了两声,带姜丰伟到客厅看电视。
  “姜丰伟,你可以随便动用压岁钱吗?”边看电视,杨晓歌边跟姜丰伟套话。
  “当然,压岁钱都是我奶奶寄回来让我零花的。我奶奶可疼我啦,不准我爸妈对我太抠。”姜丰伟有点显摆。
  “你奶奶寄给你?你奶奶住得离你家很远?”远到跟孙子见不了面?
  “我奶奶住港城,跟我虹姨奶奶一起住在港城。”港城要到明年才会回归。
  “原来你奶奶是港胞啊。”杨晓歌奇怪,姜奶奶如果是港籍,不可能不把儿子孙子带过去,港城回归后提倡人权,拒绝中央提出的控制落地入籍建议,使得很多大陆人想尽办法到港城生孩子,让孩子持有港城身份证。
  “我奶奶不是港人,她是去照顾虹姨奶奶的,虹姨奶奶和明毅叔才是港籍。”姜丰伟补充道:“虹姨奶奶和明毅叔跟我奶奶是老乡,虹姨奶奶和明毅叔叔是十几年前被明毅叔的爷爷接到港城去认祖归宗的。虹姨奶奶到了港城身体一直不好,明毅叔叔就回来请我奶奶到港城陪伴虹姨奶奶,明毅叔叔每年都发大红包给我奶奶,我奶奶跟虹姨奶奶住不用开销,红包里的港币全寄给我爸和我。”
  姜丰伟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杨晓歌头更大,不知道姜丰伟嘴里的虹姨奶奶和明毅叔跟姜家是什么关系。唯一听明白的是,姜丰伟的奶奶到港城陪伴虹姨奶奶,会得到丰厚酬劳。姜丰伟的父亲是独子,姜丰伟便是独孙,也是姜奶奶带大,老人万分溺爱孙子,给孙子的压岁钱巨厚。
  杨晓歌盯着姜丰伟两眼发光,姜丰伟的万元压岁钱可不可借来成为自己第一笔发财致富的启动资金?
☆、第 5 章
  杨晓歌的姥姥烧好菜就离开了,十点半时,周红梅从饭店偷空回来,祭拜结束又赶回去上班。饭店提供员工三餐,周红梅只要上班,就不会在家吃饭,饭店提供的伙食不错,家里也能省下一笔开支。这时的周红梅,身材虽瘦,营养却跟得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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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白血病的任何症状。
  等周红梅走后,杨晓歌将饭菜重热了一下,把避在自己房间的姜丰伟叫出一起用餐。姜丰伟饭量不错,能比杨晓歌多吃半碗饭。
  吃完饭,等到十二点后,杨晓歌才带着姜丰伟到苗永强家打牌。这个时间点,司马巷的居民基本用过午饭了。
  苗家门前有两棵大樟木树,树下卧着条大石块,石块上面很平整,是原来铺设巷道多下来的石料,被苗家人抬过来当乘凉的坐凳。当然,大石条也可以当石桌,杨晓歌经常和伙伴围坐着石块打牌。
  “小强!小强!”走到树阴底下,杨晓歌朝着苗家东侧房屋大喊。
  “唉!晓歌,我马上下来!”苗永强的声音从东侧楼上传出。
  苗家有兄弟三人,三间两层楼也分成三户,苗永强的父亲是老大,住东边一上一下,西侧楼上楼下属于苗老二,去年,苗老二单位分配到房子,已经搬出老房子,西屋暂时空着。中间一间住着苗永强的爷爷奶奶和三叔,苗老三在杨晓歌记忆里是晚婚青年,直到拆迁都没有结婚。
  “晓歌长得越来越像你爸了。”
  苗老三翘着兰花指,端着一个紫茶壶倚在中间大门旁,眯着眼打量杨晓歌。
  “三叔!”杨晓歌脸一黑,长得像杨国新的言词他不爱听。
  “你爸在家吗?”苗老三打扮在司马巷很另类,夏季总是白色或是皂青色宽大绸衣。欣赏的人觉得有风姿,不爱的人感觉像鸦片鬼。
  “不在,他在单位。”杨晓歌不想跟苗老三继续话题,家丑不想外扬。
  “中元节也不回来,真是的,还以为能碰上面呢。”苗老三甩甩一头披肩长发。
  杨晓歌瞄瞄苗老三,疑惑苗老三跟杨国新的交情,苗老三二十七八岁,在市戏曲剧团工作,杨国新四十岁,在粮店工作。两人不论年龄还是工作单位,都不会混到一起。在杨晓歌的记忆里,杨国新跟苗老三没什么来往。
  见杨晓歌紧盯自己,苗老三露齿一笑,脸上有跟侄子一样的酒窝,步出大门端着茶壶往东侧楼梯口走,一边走一边哼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杨晓歌打了颤,大老爷们唱林妹妹的葬花。
  苗家上楼的楼梯在院子里,是三家公用,苗老三上楼正好碰到侄子拿着三副扑克牌冲下来,差点被侄子撞了个满怀。
  “都半大小子了,总是风风火火,不知庄重!”苗老三停住哼唱,在侄子头顶叩了一下,苗永强不以为意,摸摸头避开叔叔继续往下冲。苗老三也没继续教训侄子,而是重新哼着葬花往楼梯上飘,不错,苗老三走路让人感觉就是飘移。
  “这是谁啊?”苗永强冲到树阴下,盯着姜丰伟问杨晓歌,苗永强跟杨晓歌中学同校不同班,也就不认识姜丰伟。
  “我初中同学姜丰伟。”杨晓歌为两人介绍。“这是我发小苗永强,你叫他小强好了。”
  同龄少年熟悉起来很快,杨晓歌介绍完,苗永强已经跟姜丰伟用熟识的语气说话。“打三副差个人,你来正好。”
  “谁没空?”杨晓歌记得苗永强会预约两个人。
  “是辣椒头不在家,黄毛会来。”
  正说着,预约的黄毛来了,黄毛还不负他的外号,头发天然发黄。
  从苗家搬出四张小板凳放在石条旁,四人围坐开始打扑克。扑克水平有高低,杨晓歌的水平最高,谁都希望跟他打对家。为公平起见,每局的对家都是抽选。
  姜丰伟跟司马巷的小伙伴熟悉起来,就开始说起自己今天的遭遇。
  “姓魏的家伙这么坏,不怕被派出所抓啊?”黄毛是几年前搬来的新住户,也是在座唯一不认识魏混混的人。
  “他老子很厉害,跟派出所都有交情。”苗永强撇撇嘴,魏混混勒索对象不止姜丰伟一个,因为魏混混老子蛮横,受伤害者的父母不敢上魏家理论,报警又不起作用。
  姜丰伟脸色变白:“他最近盯上我了,我已经被他堵到四五次。”
  “你小心点,不要被他找到就好。”苗永强宽慰姜丰伟。
  姜丰伟嘴角动了动,头低了下来。魏混混已经摸到姜丰伟家住址。如果将自己遭遇告诉父母,姜丰伟又怕失去自由,被父母关在家中。
  见姜丰伟情绪低落,杨晓歌叉开话题。“小强,你三叔怎么在家?没到外地演出?”
  时代变迁,戏曲没落,市戏曲团日子不好过,剧团要外地演出挣效益,苗三叔是剧团剧务兼龙套,经常随团外出。
  “下个月咱们市争创文明城市,省里有检查团下来检查,据说检查团里有领导喜欢戏曲,市里给剧团下达了演出任务。”领了任务的戏曲剧团连夜赶回泸海市。
  “争创文明城市啊。”杨晓歌的心微微一动,记起一件陈年往事。
  打牌打到傍晚,杨晓歌送姜丰伟回家,在路上,杨晓歌又提起魏混混。
  “姜丰伟,我有办法对付勒索你的那帮混蛋。”
  姜丰伟精神一振,捉着杨晓歌的胳膊焦急追问:“你有什么办法?”
  “可以让姓魏的老子倒霉。”魏混混是领头人,他老子倒霉,魏混混就凶不起来。
  “真的?”姜丰伟的小眼睛瞪得老大。
  “事在人为。”杨晓歌显得高深莫测。
  姜丰伟将信将疑。“晓歌,如果你能让魏混账倒霉,我一定大谢,嗯,以后每个星期请你吃麦当劳肯德基。”
  姜胖子能想出的酬谢办法就是请恩人吃洋快餐。
  杨晓歌哈哈一笑:“咱们是好兄弟,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们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对!对!对!,我们是兄弟,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也是姜丰伟年纪小,比较容易相信人,加上很痛恨魏混混,竟然有九分相信杨晓歌的一番说辞。
  临别前,姜丰伟快乐的朝杨晓歌挥手告别。杨晓歌看着远去的姜丰伟充满希望,如果记忆没有出错,这年国庆节前,魏混混的老子要走霉运,会被逮捕判重刑,魏家因此搬离泸海市。杨晓歌依着记忆冒充自己有能耐,能帮姜丰伟报仇和解决被勒索的烦恼。
  杨晓歌相信,魏家倒台一旦成真,脑子比较简单的姜丰伟会对他充满感激,同时也会信服同窗的本事,将压岁钱借给他收购生姜的机率就大。
  姜丰伟回到家,姜丰伟的妈妈已经下班到家,正在厨房做晚饭。
  “小伟,你到哪去了?今天没跟人打架吧?”姜妈妈的头从厨房探出。
  姜丰伟好几次外出回家,有跟人打斗的痕迹,姜妈妈怕儿子不学好,跟不良少年混在一起。现在的社会风气越来越不好,孩子学坏很快。姜丰伟的父母倾向儿子暑假在家复习功课,不要外出。
  “妈,什么打架啊,我今天一天都在司马巷玩的,我同学杨晓歌住那。”姜丰伟摸摸脸,还好,脸上没肿。
  “你们玩什么?”姜妈妈还不放心。
  “打三副抢分,打了一下午。”姜丰伟不耐烦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有意将电视声音调高,干扰姜妈妈问话。
  “这孩子。”姜妈妈摇摇头,缩回厨房。
  没过多久,姜爸爸拎了个公文包开门进来,他在银行工作,单位离家远,下班到家时间比老婆晚。
  姜爸爸回家后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姜丰伟回头喊了一声爸爸,转头继续关注电视。
  “就知道看电视,到了高中也这样,赞助费不是白花。”姜爸爸嘟噜着走进厨房,儿子要是对学习有这么专注就好了。
  “市一中对学生管得很严厉,学校学生学习气氛又好,咱们小伟不用功也会变得用功。”姜妈妈很乐观。
  “但愿吧。”姜爸爸信心不足。“今天妈给我打电话了。”
  姜妈妈关了油烟机。“妈说什么了?”
  “妈说明天汇三万港币回来。”
  “三万?没到年底啊?”姜妈妈惊讶。
  “是明毅听说小伟进高中花了六万,就提前给咱妈发年底红包。”姜爸爸跟老婆报告情况。
  “明毅对咱妈真不错。”姜妈妈很开心,婆母在港城照顾曾经的邻居虹姨,除了每月丰厚薪水,到年底还有大红包。姜妈和姜爸两人年工资在泸海市为中等偏上,但加起来的收入只两万出头。
  姜爸脸上有点得意。“也是虹姨离不开咱妈,咱妈去了港城陪伴虹姨,虹姨就没发过病。”
  姜爸本是江北乡下人,中专毕业分配在泸海市,在泸海市成家立业,姜奶奶一直住乡下,只在孙子出生后,到儿子家帮带了三年小孩。虹姨和明毅是母子,跟姜爸老家相邻,两家关系不错。
  “哎,虹姨和明毅去港城有十四年了吧,咱妈在那也已经有八年了。”姜妈妈有点思念婆母,虹姨离不得姜奶奶,八年之中,姜奶奶回来探亲次数不足五次。
  虹姨有轻微精神分裂症,和儿子袁明毅1982年到港城认亲,从此定居港城。虹姨到了陌生地方,病情变得严重。六年之后,十四岁的明毅在管家的陪伴下回了趟江北老家,将姜奶奶请到港城照顾母亲。
  “今年明毅大学毕业,要帮他爷爷打理家族产业,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姜爸爸语气里有赞赏,袁明毅就读的是哈佛名校。
  “说来还是明毅命好,有个亿万富豪爷爷。”姜妈妈羡慕,谁知道小时候穷得穿破裤衩的遗腹子有如此傲人身世?
  姜爸爸瞪了老婆一眼:“命好也要自己努力,袁家家业大,也相当复杂,明毅啊,在袁家也难...”姜爸爸叹口气。
  袁明毅的爷爷共有四房老婆,九个子女,其中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孙辈更接近三十人,明毅不过其中之一,也是最孤单的一个,父亲早亡,母亲精神不正常。
  港城的袁家豪华祖宅灯火辉煌,袁老爷子正跟儿女共餐,坐在他下首的是唯一孙辈袁明毅。
☆、第 6 章
  袁家大宅前院有一片草地和花木,布局精致,大宅除有主屋还有工人房、地下车库。大宅四周都以高大的植物包围,恍如堡垒,庄严高贵。面积大得惊人的大宅,如今只有袁家家主袁振奎一人居住,他的儿子们在此拥有房间,但都在外购置豪宅居住。每逢重要日子,袁家第二代男士才会回大宅共聚。
  袁家用餐规矩很重,整个用餐过程不但没有人说话,连餐具碰撞的声响都很轻微。
  “明毅,跟我来一趟书房。”袁老爷子袁振奎起身离开前扔下一句。
  一家之主离席,餐桌上的人员全部起立目送,今天聚餐的只有男性,袁振奎的五位儿子和一位孙子。
  “是!爷爷!”袁明毅回答后,跟餐桌旁的五位叔叔伯伯一一告退。“大伯、二伯、三伯、四伯、六叔,你们慢用。”
  袁明毅的六叔袁惟慎本在兄弟中排行第五,袁家认了袁明毅早死的老爸后,排行下降一位变成了第六。
  面对袁明毅的告退,三个大伯和一个叔叔表情都很淡,只四伯袁惟均笑着搭腔:“明毅,你这个高材生不如来四伯这里帮忙?”
  袁明毅微微一笑:“四叔的投资公司,明毅能去求之不得。”说完退出餐厅,既没答应也没有推却。
  “四哥,你倒蛮会拍马屁嘛,爸爸喜欢谁,你就拉拢谁。”袁六一脸鄙视,他的年纪不到四十,跟兄长说话口气比较冲。
  袁老爷子走后,餐厅严肃气氛一扫而空。
  “六弟,我们袁家愧对明毅父子,五弟流落大陆吃了好多苦,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我这做伯伯的多疼疼侄子,六弟有微词?”袁惟钧一脸诚恳,六弟五弟两字咬得相当重。
  袁惟慎不喜欢从未见面的五哥,五哥的遗腹子让他在父亲的眼中地位下降。
  “呵呵,咱们袁家也就老四体贴啊!”袁惟慎暗暗唾骂袁惟均伪君子,明明不自量力想争袁氏总裁之位,时时做表面功夫收拢人心。
  袁老爷子袁振奎今年已经86高龄,娶过四房老婆,三房解放前在大陆聘娶,第四房是49年来港城后娶。
  原配大夫人家世本跟袁家相当,来港城后败落,变成普通的中产阶层。袁振奎的长子、次子、长女都是原配所出。
  二夫人是申城名角,只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袁老四袁惟均。
  三夫人是大学生,解放前夕袁家撤退到港城时失散,当时袁家、三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怀有一月身孕,这个孩子就是袁明毅的父亲。
  四夫人是港城电影明星,袁振奎到了港城后娶的,是袁老爷子唯一在世的老婆。四夫人生育最多,老三老六和另外两个女儿都是四夫人所生,四夫人目前也不住在大宅,跟三儿子一家住一起,四房人多力量大,最可跟大房抗衡。
  “六弟,少说一句!”袁老三袁惟津狠狠瞪了胞弟一眼,老四看着脾气很好,一天到晚笑脸迎人,暗地里捅起刀子别说多狠。四房要跟大房争袁氏大权,不宜得罪弱势的两房。
  对于眼前的动静,袁大袁二照例没有表情,大房是嫡,地位超然,只要不出大错,袁家江山将由大房统领。
  袁振奎的书房内,祖孙俩交谈有争执,袁明毅已经接到美国大公司聘书,不想到袁氏工作。
  “明毅,不要说了,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必须帮爷爷打理自家产业一日。明天就到你四伯那报道,跟你四伯好好学学。”袁振奎靠在红木椅上抽着雪茄,一手轻轻一摆,这一摆幅度不大,却有不可违抗含义。
  袁明毅低垂双目,他心底最希望去的地方是大陆,因为他的母亲对故乡非常思念。只不过袁家对大陆政府没有好感,也不信任,袁明毅不能表露心底愿望。袁家的产业重心在东南亚,因着港城97回归,袁家已将港城大部分固定资产出售,总公司迁往了新加坡。袁明毅要在家族表露亲近华夏大陆举动,那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的,爷爷。”
  袁明毅五官线条硬朗,加上一双剑眉,从面相上看,性格有主张有毅力。
  袁振奎透过雪茄烟雾看着这个十四年前才知晓的孙子,心底又涌上一股愧疚,如果49年初袁家从南京撤离港城不那么急促,也不会将三老婆小欣遗落在大陆,更不会让自己的骨肉在大陆经历困苦。唉,都是命啊,谁知道老蒋军队那么不堪一击,不过半个月,就被老共攻下首府。自此后,回娘家探病的小欣跟袁家断绝了消息。
  “明毅,好好干,爷爷想看到你让袁氏更上一层楼。”袁振奎拍拍孙子的肩膀鼓励,这个孙子在孙辈中,不论人品还是为人处事,都最出众,甚至比他叔伯都优秀,袁振奎对袁明毅寄托重望。
  袁振奎的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各有小心思,那些孙辈也不安分,只不过袁振奎非常强势,众人争斗不敢明目张胆,表面看起来,袁家一家和睦融融。
  “明毅会努力的。”袁明毅只能保证。
  袁老爷子对孙子越关注,袁明毅承受的压力也越大。祖孙俩又说了会,袁明毅见老人精神有点萎顿,便告辞离开。袁振奎再不服老,也是86岁的高龄了,空有雄心,精力却不济。
  袁明毅出了书房,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车库中,袁明毅那些叔伯的豪车都已离开,袁家第二代没谁希望多享受袁振奎的威严,离开大宅回到各自小家,他们就是一家之主,自有威风和权威。至于袁三代们,更不喜欢到规矩重的大宅受罪。加上袁振奎年纪大喜欢清静,不到过年过节,不会召孙辈们来大宅。
  袁明毅的奔驰车是袁振奎赠送的毕业礼物,刚刚到手一个多月。
  袁明毅在美国拿的驾驶证,习惯左舵,港城施行英式通行规则,驾驶座在右,袁明毅不太习惯,开车速度也就不快。才驶出大宅门,车窗外就闪了两下。袁明毅脸色一沉,心知明天自己又要上娱乐小报,港城的狗仔记者无处不在,豪门子弟鸡毛蒜皮之事都能拿去做文章,也不知道这次抓拍的狗仔记者会如何编排。
  杨晓歌送姜丰伟返回没有回家,而是到舅舅周红军家混晚饭。当然,混晚饭是借口,真正目的是对表哥周晓峰进行初步忽悠,要让周晓峰觉得自己有能耐。
  杨晓歌的舅舅周红军是柴油机厂车队修理工,在单位上班之外,业余时间都接私活赚外快,外快反倒比工资高。舅母张卫娟是国营商店店员,国营商店跟为民饭店一样,效益不好。张卫娟人很豪爽,和小姑关系不错,只跟婆婆处不来,婆媳间总有小矛盾。老太太嫌媳妇对儿子管得太严,张卫娟认为老人管得太宽太啰嗦。
  杨晓歌到时,周红军夫妻还没到家,周晓歌的姥姥在厨房做韭菜煎饼,为杨晓歌开门的是表姐周晓玉。
  “晓歌来了正好,晚饭有你喜欢的煎饼。”周晓玉长得像姑姑,五官平凡,不过皮肤也跟姑姑一样好,为外貌加分不少。
  “晓峰哥呢?”杨晓歌边换鞋边问。
  “在房间打游戏呢?”周晓玉朝哥哥的房间努了下嘴。
  周红军家是单位分配的商品房,八十三平方米,三个房间加一个客厅。三个房间面积最大是周红军夫妻的卧室,稍小的放了两张床,住着老太太和周晓玉,最小的房间由周晓峰占据。
  杨晓歌推门进去,周晓峰盘腿坐在床上打小霸王通关游戏。
  “哥,又在吃蘑菇啊?”看到表哥全神贯注玩着后世淘汰的游戏,杨晓歌咧嘴直笑。
  周晓峰身材中等,五官像母亲,比妹妹出色点,不过皮肤也遗传了母亲的粗黄皮肤,脸上还不停长疙瘩豆。
  “晓歌来啦,等哥这局打完给你过把瘾。”周晓峰已经打了一下午,有点头昏眼花,看到表弟到来,乐得做好人。当初这对表兄弟,为了抢玩游戏,可是进行过长期斗争。
  “好啊!”杨晓歌已对这种低级游戏没有兴趣。
  “啊啊!一分心没命了!你来。”周晓峰让开位置。
  杨晓歌接替位置,一边通关一边装着无意问周晓峰:“哥,电力局工作有音信吗?”
  周晓峰比较倒霉,这年大学生都不分配工作了,职校大专生更得自寻工作。
  九十年代国企一片不景气,电力局和银行、电信、中石油、烟草这些单位却是例外,待遇比以后的公务员都好。电力局是当时人人想去的好单位。
  “前几天找到门路了。”周晓峰感觉意外,表弟怎么想起关心起他的工作,这一般是大人关心的事。
  这一年,为了周晓峰的工作,周红军和张卫娟到处托人走关系,花费一大笔钱却没有结果。
  “是不是说花两万就可以进电力局?”
  “咦,你怎么知道?”周晓峰奇怪,好像这事家里还没告诉姑姑周红梅啊。
  “夸海口有门路的人都是骗子。”杨晓歌当然知道,因为他有未来记忆。
  “骗子?你从哪看出来的?”周晓峰身体一下坐直。
  杨晓歌轻松通过一关,抬头朝表哥神秘一笑:“我猜的。”
  “你这小子!”周晓峰狠狠按了下表弟的脑袋。
  “哥,我猜是有依据的啊。”杨晓歌一脸不服气。
  “乱猜还讲依据。”周晓峰好气,又狠狠按了表弟头顶两下,杨晓歌游戏受到打扰,通关失败。
  杨晓歌放下游戏,正色道:“表哥,电力局你不要去想了,今年的两个名额已经内定。现在外面称有门路的人都是骗钱的。”
  见杨晓歌说得郑重,周晓峰倒重视起来。“晓歌,你从哪听来的消息?两个名额被谁内定了?”
  “我今天到同学姜丰伟家玩,正好听到他的爸爸跟朋友打电话,说是电力局两个名额归银行两位领导家的亲戚,作为回报,银行会同样安置电力系统的两名家属,姜丰伟的爸爸说内幕来源确凿,让朋友不要花费冤枉钱。”这两位家属当然是某些领导的家属。
  当年国企招工不用考试,基本暗箱操作。
  “真的?你同学的爸爸消息很灵通?”周晓歌脸色一下就变了,十五岁的少年编不出这样的理由。
  “当然灵通啦,姜丰伟的爸爸在银行工作。”
  “他什么职务?”周晓歌追问,普通银行职工不会有能耐知晓内幕。
  杨晓歌既然将姜丰伟的爸爸扯出来做烟幕弹,当然会增强姜爸的社会能量。
  “姜丰伟的爸爸职务虽然不高,不过他门路多。姜丰伟中考成绩比我烂,他爸找人花了六万把姜丰伟塞进市一中了。姜丰伟家可有钱了,他家有大老板亲戚在港城。”羡慕的口气连杨晓歌自己都觉得恶寒。
  “哦,这样啊。”在许多人心目中,有钱就等于门路广,周晓峰相信有钱人获得内幕消息的渠道多。
  当天夜里,周晓峰将内幕消息告诉了父母,周红军和张卫娟很急,第二天到处打探消息,不肯轻易相信委托人的一面之词。
☆、第 7 章
  九月一日,杨晓歌到市第六高中报道,看到同班同学稚嫩熟悉的面孔,总有种在梦中的感觉。跟杨晓歌玩得来的司马巷伙伴都不在六中,杨晓歌上下学变得孤单。
  杨晓歌不在意孤单不孤单,他甚至都没将心思放在学习上,每天关注的是学校传达室里的报纸,以及泸海市的各种八卦。
  一个多星期后,周晓峰一脸郁闷地来到杨家,进了门往客厅沙发上一躺。
  “晓歌,多亏你听来的消息,哥找工作没花冤枉钱。”
  “打听清楚了。”杨晓歌抑制住内心激动。
  “昨天到电力局报到的两人身份,我妈跟电力局的熟人打听清楚了,一个是银行科长的女儿,一个是银行副处长的外甥。唉,没钱没门路,什么好工作都轮不到咱老百姓。”周晓峰一脸落寞,这时找个好工作相当不容易,华夏再过两年要开始下岗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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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好工作咱就自力更生呗。”
  “自力更生?说得轻巧!我可不想做个体户,什么保障都没有。”周晓峰拍了下表弟的脑袋。
  杨晓歌摸摸脑袋,感情周晓峰拍自己脑袋拍上瘾了。
  “哥,个体户有什么不好?司马巷发财的不都是干个体的?”八十年代,司马巷两个没工作的待业青年从广东往内地倒卖电器产品,靠倒卖成百万富翁。
  周晓峰砸了下嘴巴:“那是他们运道好,碰上倒卖差价大的黄金机遇,现在各地的电器价格差不多,哪还有大钱赚?运道啊,可遇不可求!”
  杨晓歌倒牙,周晓峰的眼界让他鄙视,发财致富可不会只有一条路。
  “哥,我听到一个消息,这可能是条商机。”
  “说说看,是什么消息。”
  因为杨晓歌及时提供的内幕消息让周家避免了损失,在周晓峰的内心,已经有了表弟处事稳重机灵的印象。杨晓歌这次又提消息,周晓峰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表露轻慢,神情很重视。
  “今年生姜产地的产量会大幅度减产。”
  “哦,生姜减产,下面呢?”周晓峰傻傻追问。
  杨晓歌气得踢了表哥一脚:“哥,生姜减产代表生姜会涨价啊!”
  周晓峰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生姜少了会引发涨价,抢先到产地收购能赚一笔。”
  杨晓歌拍了拍心口,表哥算是反应过来了,要是周晓峰再想不明白这条消息后面所代表的含义,杨晓歌都不敢撺掇他踏上生姜致富征程。太笨的人经商亏死的多。
  “现在还没人注意到这事,报纸上也没这方面的消息,咱们赶早到产地预定,收购价都不会涨价的。”
  “晓歌,报纸上都没有生姜减产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周晓峰的心已动,但对杨晓歌的消息来源要确定一下。
  “我在菜市场听一个山东莱芜人说的,他们那里今年的生姜产量估计只有去年的一半。”
  山东是生姜最大产地,有些山东姜农会开着小卡车,将自家生姜运到外地城市售卖,零售价格要比收购价高出好多。
  “莱芜?”周晓峰对这个城市陌生。
  “哎呀!就是咱们国家有名的生姜之乡啦。”杨晓歌是到图书馆查了资料才知道的,这时候没有百度,查找讯息很不方便。
  “晓歌,你真聪明。”周晓峰星星眼,万分佩服表弟,表弟能从短短一句话分析出商机,智商不到二百五可想不出来。“我回家去商量商量。”
  周晓峰是穷光蛋,做生意的资金得由父母支持。
  “哥,事不宜迟,这个月底,你就得赶到山东产地预定。”杨晓歌脸上绽露笑容。
  周晓峰握拳挥了一下:“哥月中就动身去莱芜。”
  周晓峰情绪高涨,在姑姑家哪里还呆得住,急急告别表弟回家找父母商议生姜收购。
  当天晚上,周红军夫妻带着周晓峰来找杨晓歌,想更多了解下山东姜农透露的消息。
  “生姜涨价能涨多少?”周红梅明白兄长一家找儿子的原因后,不以为然。
  “妈,产地减少一半产量,这样一来,批发价最少也要翻一倍。”杨晓歌苦笑,自己老妈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
  “哪能呢,三块一斤的生姜,谁买。”周红梅觉得生姜贵的话,可以少买,每家少买点,生姜就涨不起价来。
  在周红梅的记忆里,生姜的价格一直稳定,未有大起落,总不会价格稳定的年份,产地产量从不减产。依靠减产赚钱不靠谱。
  “贵一倍可能不会,不过贵三分之一相当可能。”周红军比妹妹好点。
  “三分之一也不错啊,有三分之一的利润,一万的本能赚三千三,快抵我一年工资,我看这生意能做。”张卫娟在商店做销售员,特会算账。
  “爸、妈,我现在闲着也是闲,不如就让我去试试。”周晓峰信心十足。
  杨晓歌连忙为表哥说话:“舅舅,舅妈,咱们家没门路,哥进不到好单位,还不如让哥去闯荡一下。”
  “晓歌,舅舅要谢谢你,没有你的消息,舅舅家的那两万就会被骗掉。”杨晓歌这么一说,勾起周红军和张卫娟的伤心事,千求百托找到的关系,结果是骗子。
  “舅舅,不要谢啦,那两万就让哥做本好了。”杨晓歌眯眼一笑,转头对周红梅说道:“妈,咱们家有多少钱,拿出来给哥做本。”
  杨晓歌千谋万算,就为了这一句,表哥贩卖生姜赚得再多,杨晓歌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分红,只有直接投入本钱参与赚取利润。
  “我们家没啥钱,只有八千。”周红梅有点犹豫,她胆小,做生意有亏本风险,哪有放银行保险。
  杨晓歌心底叹口气,八千就八千吧,生姜贩卖操作得当,能有七万左右的利润。
  “这样吧,晓峰先去趟莱芜,摸清具体情况咱们再做决定。”张卫娟见小姑有点担忧,便提出建议。周晓峰摸到的情况属实,生意稳赚不赔。
  “我明天就出发。”周晓峰摩拳擦掌。
  张卫娟敲了儿子脑门一下:“等两天再走,明天跟我到菜市场转转,看不出生姜的好坏,以后怎么到地头收购?”
  杨晓歌内心惊奇,舅妈如此有经营头脑,怎么前世就做了一辈子的商店营业员呢?
  三天后,周晓峰带了一千大洋去莱芜摸情况,摸清情况,他才会回来携带货款去收购。周晓峰走后,杨晓歌很急,他想着姜丰伟的上万压岁钱。
  让杨晓歌感到幸运的是,周晓峰走后两天,苗永强就带来了魏混混家倒霉的消息。魏混混的老子仗着是地头蛇,骄横惯了。省级检查组领导到泸海市检查期间,魏家地下赌场照常经营,结果被人打电话举报,得到举报的不是泸海市派出所,而是省检查组组长。
  出了地下赌场丑闻,泸海市的文明城市是不可能有了。文明城市是市领导的政绩,关系到仕途,仕途受阻,泸海市领导层哪能不恼怒?当天夜里,魏家地下赌场就被端了,魏混混的老子在赌场当场被警察拷了手铐带走。
  苗永强的消息来源于苗三叔,杨晓歌这时有种感觉,苗三叔的消息非常灵通。
  得到魏家倒台消息后,杨晓歌连忙往舅舅家跑,借用电话联系姜丰伟。这年的住宅电话还没有普及,泸海市只有三分之一的家庭装了固定电话,杨晓歌家属于三分之一以外。
  “真的?晓歌,你怎么办到的?”姜丰伟一下就蹦了起来。
  “嘿嘿,我说事在人为嘛。”杨晓歌含糊其辞。“姜丰伟,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怕被人报复。”
  “魏大的爸爸不是手铐拷走了吗?”姜丰伟听不懂。
  “拷走的是头,还有喽罗在外啊,喽罗要知道我跟他们的头头进去有关系,还不恨死我?”举报好汉不是他杨晓歌,姜丰伟要大嘴巴到处宣扬,稍微聪明的人,立马觉察出破绽。
  杨晓歌只想糊弄下姜丰伟。前世,因为对魏家很没好感,杨晓歌对魏家倒台记得很清楚,举报人身份是个谜,泸海人议论起此人,只有各种猜测。
  “知道了,晓歌,你放心,打死我都不说。”姜丰伟连连点头,兄弟帮了自己,自己哪会陷兄弟不义。“晓歌,后天我请你吃肯德基。”后天是星期六。
  “好,后天肯德基见,我正好找你有事。”杨晓歌说完就挂断电话。
  姜丰伟一直记着杨晓歌的最后一句话,星期天在肯德基餐厅见面,开口就问:“晓歌,你找我有什么事?”
  姜丰伟觉得杨晓歌为他做了好多事,自己应该投李报桃。
  “我哥有桩生意挺赚钱,我想参与。”杨晓歌想着措词,皱了皱眉。“我家穷,全部积蓄只有八千,明明稳赚不亏的生意,就是没本钱。”
  姜丰伟听完,脸上高兴起来:“晓歌,我有钱的,我有一万两千的压岁钱,等等我去银行取了给你。”
  兄弟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借钱根本就是区区小事。
  杨晓歌嘴巴张了张,姜丰伟就这么轻易将钱借给他?
  “这样吧,你这钱借给我,赚多了我还你两万,亏了我还你本钱。估计到十二月月底就可以还给你。”杨晓歌不想白占姜丰伟的便宜。
  “借钱还能赚钱!哈哈!赚了钱我请你吃麦当劳。”姜丰伟小眼笑成一条缝。
  “你怎么只知道麦当劳和肯德基轮换啊?泸海市只有这两家店?”杨晓歌哭笑不得。
  姜丰伟舔舔嘴上的番茄酱:“咱们市没有比鸡腿汉堡再好吃的东西。”
  杨晓歌瞄瞄姜丰伟白胖的身材,难怪吃出一身肥肉。
  吃完肯德基,姜丰伟带着杨晓歌溜回家,拿了存折到银行将钱全部取出。
  “给,我的借条。”杨晓歌将一万二的借条递给姜丰伟。
  “晓歌,打什么借条啊。”姜丰伟推却,浑不在意。
  “拿着,以后借钱给别人一定要有借条。”杨晓歌觉得自己这套忽悠开的不是好头,可别养成姜丰伟轻信他人的习惯。如果那样,杨晓歌认为那是自己的罪过。
  “你哪是别人啊。”姜丰伟反驳,明明是兄弟才借的,兄弟之外的人想都不要想。
  “那除我和你家人之外,其他人借钱都要打借条。”杨晓歌坚持给姜丰伟灌输契约观念。
  姜丰伟认同,只补充了一句:“明毅叔跟我借也不要打借条。”
  杨晓歌嘴角微微抽搐,这个明毅叔明显是豪门子弟,姜丰伟有借钱给他的机会?
☆、第 8 章
  杨晓歌拿到姜丰伟压岁钱的第四天,周晓峰从山东生姜产地返回。
  周晓峰实地考察的地方不仅仅是莱芜,还到别的生姜产地去察看了一番。考察结果证实,不但莱芜这个生姜之乡减产,别处的生姜产量同样减少。
  因为生姜产量小年,姜农们已经准备涨价,出售价会比去年的收购价每斤高一到两毛。去年收购商的收购价平均在八毛左右。
  听了侄子的汇报,周红梅终于下了决心,将银行中的八千积蓄取出参与收购贩卖。周晓峰共带了四万人民币重赴山东,除了自家的两万,姑姑的八千,另外一万二就是杨晓歌从姜丰伟那里借来的压岁钱。
  杨晓歌瞒着周红梅,私下将这笔钱交给周晓峰,钱的来源对表哥没有隐瞒,直言自己是从姜丰伟那里借来。周红梅胆太小,杨晓歌是能瞒尽量隐瞒。
  周晓峰除了砸舌姜家有钱和感慨表弟胆大之外,没有啰嗦和到大人面前告密。周晓峰也想多点本钱,将生意做得大点,只不过周家手中只有两万,其中的五千还是张卫娟之前从娘家借来的,已经是借债经商。
  周红军和张卫娟支持儿子做生姜生意的同时,还提心吊胆,生怕有个万一会亏本,这年头,老百姓手上存点积蓄不容易。
  十月中旬,周晓峰租了辆大卡车,将收购到的四万五千斤生姜运回了泸海市,收购生姜的平均价格每斤接近九毛。为了避免生姜腐烂,用大塑料袋进行分装密封,放在郊区租用的两间平房内。
  周晓峰还带回一个好消息,这几天产地生姜价格涨幅很大,地头的收购价已经涨到每斤一块五。曾有收购商直接找到周晓峰面前,以每斤一块六的高价,要吃下他的全部货物。如果周晓峰性格跟姑姑一样求稳,肯定会同意,毕竟在地头随便一转,百分之八十的利润轻松到手。
  周晓峰不是傻子,蜂拥而来的收购商,姜农收获生姜时对减产的埋怨,让周晓峰坚信,生姜的涨幅远远没有到位,表弟杨晓歌的判断最正确,生姜最佳出手时机应该在元旦前后。
  得知生姜产地收购价猛涨后,周红梅放心,她现在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为民饭店的采购同事面前询问生姜价格。同事觉得奇怪,追问周红梅对生姜感兴趣的原因,周红梅又左言他顾。
  泸海市菜市场的生姜每隔两天就涨一下,每涨一次,周家人都要兴奋一下,而周红梅是最按捺不住,总提议早日出货,就怕价格会跌落回正常价位。到了十一月,当生姜价追上猪肉价时,轮到周红军夫妻按捺不住,要儿子将手中的货物拖到农贸批发市场出手。至于周红梅,原来是担心得睡不着,现在是高兴得睡不着,连丈夫两个月不归家都没注意。
  “哥,我的那份千万别动。”杨晓歌焦急,赶紧私下嘱咐表哥。
  “晓歌,现在都涨了五倍了,差价可以了,咱们不能太贪。”周晓峰偏向父母的意见。
  “哥,你这两天到农贸市场去观察观察再做决定吧。”
  “晓歌,观察什么?”
  “有人在炒作生姜价格,生姜价格还得涨。”
  “我们等炒客不炒再出手?”周晓峰马上明白表弟的意思。
  “对,我们搭搭炒客的顺风车,争取多赚点钱。”杨晓歌嘴角上扬。
  “好,就听你的。”不知不觉中,周晓峰已经有以表弟意见为主的主观意识。
  周晓峰想法说服了父母,周红梅最没主见,哥嫂同意之后她也同意。到十二月底,生姜价格每公斤达到三十元,中央新闻对此事进行了报道。
  央视的生姜新闻报道的第二天,周晓峰将生姜运到省城最大的农贸市场批发出售。
  省城农贸市场流通量大,周晓峰手中的四万五千斤生姜只是当天成交量的尾数。
  生姜出手的价格每斤接近十一元,除去开支和消耗,一万的本翻了十倍。当周晓峰将黑皮大包中的四十多捆人民币倒在客厅沙发上后,周家人都惊住了。
  “八千赚了八万,我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有啊。”周红梅认为自己要工作二十年才有这么多数目。
  “我得修十五年的车吧。”周红军喃喃说道,他是将单位的工资加上外快来计算。
  “会不会犯法啊?投机倒把会坐牢的。”杨晓歌的姥姥手在抖。
  见婆婆又喜又怕的模样,张卫娟笑了。“妈,这年代还有什么投机倒把啊,我们单位的经理贩卖香烟每年能赚几百万呢,去年不是照样评了劳模。”
  这时候商店柜台都承包给私人。
  “姥姥,您放心吧,这钱赚得不违法。”杨晓歌乐啊,重生四个月,今天最开心,也对以后的美好生活更有信心。
  “这次功劳最大的是晓歌,不是晓歌发现商机,我们哪有这赚钱机会。”周晓峰赞扬表弟。
  张卫娟一边和小姑清点钱款,一边点头赞同:“我看啊,我们家最有能耐的是年纪最小的。晓峰和晓玉两人加起来只配给晓歌提鞋。”
  周晓峰被母亲贬低,没有觉得自尊受伤,他正坐在椅子上傻乐,至于另一位被贬低的周晓玉,这时不在家,在外地上大学。
  “嫂子,可不要这么抬高外甥,晓歌也就嘴巴说说,办事的都是晓峰。”周红梅笑得合不拢嘴,儿子年少懂事有眼光,做母亲的骄傲之外,还感觉心底有了定海神针。
  “咦,钱的数目不对啊,好像多了好多。”周红军擦了擦眼睛,感觉一大堆的钱不真实,数目也有异,两万八的本加上利润,应该在三十万出头,怎么多出十三、四万?
  “哦,本钱里面有晓歌跟同学借的一万二。”
  杨晓歌不准备隐瞒,周晓峰也就坦然相告。
  “晓歌,你这孩子...”周红梅风中凌乱,儿子胆太大了,也太有能耐了,随随便便就能借到这么一大笔钱。
  “嘿嘿,我们家要出大能人了。”周红军震惊的不是外甥的胆大,而是外甥现在自若的神态,也他越发认定,外甥以后会非常有出息,会成大人物。
  “妈,你和爸爸离婚吧。”杨晓歌的一句话,让客厅喜悦气氛一滞。
  “晓歌,不好吧,才发了财,就...”周红梅的意思是,不能致富就抛弃丈夫。
  “妈,爸爸多久没回来了?他心里没有你,也没有我!我可不想用钱拉到一个爸爸。”杨晓歌暗叹自己母亲是包子。
  “红梅,这事可不能让国新知道,这钱是由你的老本、晓歌的借款冒着风险赚来的,跟他杨国新没关系。”张卫娟柳眉倒竖,她早就看姑爷不顺眼,只不过因着老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才没明劝小姑离婚。
  “对,红梅啊,赚钱的事不要被国新晓得。”杨晓歌的姥姥附和儿媳,老太太怕女婿从女儿手上骗钱花费到外边女人身上。
  周红军瞧了瞧杨晓歌,开口建议。“红梅,如果国新再到你面前提离婚,你就同意。”
  妹妹是因为经济,为了外甥才不离婚,现在经济压力解除,外甥又赞同父母离异,周红军觉得离婚对妹妹是好事。
  周红梅牙齿咬了咬嘴唇,半响她才下了决心:“好,国新再提离婚,我就答应他!”
  这句话一出口,不论是周红梅,还是杨晓歌,都感觉浑身都为之一轻。周老太太等人除了唏嘘,没有人去惋惜这段婚姻。
  两家的本钱一样,分红也一样,清点下来,各家分红二十万出头。等到星期天,杨晓歌从周红梅那拿了两万还给姜丰伟,姜丰伟看到一万二变成两万,高兴得拉着杨晓歌又去狂吃一顿麦当劳。杨晓歌陪吃很痛苦,他对这洋快餐不感兴趣。
  解决了家里的经济压力,父母离婚在即,杨晓歌的心情是无与伦比的快乐,不过当杨晓歌看到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后,傻眼了,他的考试成绩竟然比不上前世。
☆、第 9 章
  前世受父母离婚影响,少年时期的杨晓歌性格别扭,虽外表长得不错,但看起来有股很浓的阴沉气。杨晓歌的新同学下意识地跟他保持距离。家里呆着不舒服,在学校又感觉受排挤,憋屈的环境对杨晓歌的课业影响很大,成绩不好是想当然。
  重生后的杨晓歌因为对生活心存美好希望,没有前世这些思想负担。期末考试成绩比前世差,是杨晓歌没将心用在学习上,全去关心时政和生姜贩卖生意了,马虎应对课业的后果立刻显现。
  杨晓歌觉得,人生能够重来一回,不应该辜负这个机会,努力考上好大学,不为找工作,充实自己也是好的。如今这糟糕的成绩单给了杨晓歌当头一棒,不用心对待课业,可能三流大学都无法考上。重生可让你具有超前眼光,但不会成为你的考试作弊器。三年以后的高考试卷题目,杨晓歌早已忘得精光。
  彻彻底底检讨一番后,杨晓歌立马跟姜丰伟打电话,想跟姜丰伟借一中的学习资料,准备在寒假复习功课,一中的课外辅导资料和考试试卷要比六中的质量高。
  有了买卖生姜获利的二十万,周红梅也舍得消费了,在儿子的要求下找电信装了电话,杨晓歌现在打电话不用到邻居或者舅家借用。
  “好啊,你到我家来拿吧。”姜丰伟答应得很爽快。
  两人罗嗦了两句结束了通话,杨晓歌刚放下话机,就听到院门响动。
  “妈,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
  杨晓歌以为是周红梅下班回家,没曾想走进客厅的却是父亲杨国新,看到衣着光鲜,神采飞扬的杨国新,杨晓歌脸上的笑容消失。
  “晓歌,见到爸爸怎么不叫?”杨国新蹙眉,觉得儿子很没礼貌。
  “爸!”杨晓歌淡淡喊了一声。重生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跟父亲面对面。
  “家里装电话了?”客厅的电话很醒目。
  “嗯,装了。”杨晓歌翻翻白眼,这跟你没关系吧?
  杨国新也就问问,没有对周红梅大方装宅电有想法,反正不需要他来开支。“你妈呢?”
  “上班。”杨晓歌冷声道:“爸,你回来干什么?”
  杨国新见儿子对自己冷淡,不觉生出怒气:“晓歌,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你妈背后教你这样对待爸爸的?”
  杨晓歌嘴角带着讽刺:“我只是对爸忽然冒出来感到奇怪。”
  “你!你....”杨国新气愤加恼怒。“你们娘两个都阴声怪气,我还不如不回来。”
  说完腾腾甩门而出,发动停在门口的踏板摩托车。
  “哟,这不是国新哥吗?好久不见!”苗老三托着茶壶慢悠悠走过来。
  “苗三,你休假啊?”杨国新边戴皮手套边招呼。
  “嗯,今年剧团不出去了,我看你刚回来,怎么一会功夫就走?”苗老三的眼神专注。
  杨国新一身黑色皮衣,英俊之外还带着份潇洒,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别提了,晓歌被他妈教得越来越不象话。这个家我真是受够了。”
  苗老三本在欣赏杨国新的姿容,听杨国新埋怨,忍不住帮周红梅说话。“国新哥,你可别这么说红梅嫂子,嫂子是好女人,不会教坏晓歌。”
  “好女人?那是对你们好,对我可不怎么样,我是受够了。”杨国新认为,周红梅坚决不肯离婚就是有意对他进行折磨。“苗三,我有事先走,以后联系。”
  杨国新拉了拉油门,朝苗老三挥了下手就绝尘而去。
  杨晓歌推着自行车出远门,一眼就看到满脸惆怅的苗老三。
  “三叔!”
  “晓歌,你都快和你爸一个模子了。”听到声音,苗老三转头眯眼一笑。
  杨晓歌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苗老三这么一说,更不高兴了,朝苗老三白了一眼,骑上自行车就走。
  “这孩子,什么都像国新,就是脾气不像,没国新开朗。”苗老三晃了晃披肩发,两手捧着砂茶壶往家飘,一边飘一边又哼起了小调,这次哼的是黄梅调《小辞店》。
  “成了婚的没有爱,没有爱的成了婚,老天老天你作弄人,老天老天太不平,老天老天你作弄人,...”
  杨晓歌到姜丰伟家时,姜丰伟已经将复习资料和笔记挑选出来,用一个大背包装好。
  “我家今年要到港城过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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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啊,不准带鸡腿汉堡送我。”杨晓歌取笑。
  “哪能啊,我会选咱们这里没有的,晓歌,你喜欢什么?”姜丰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随便,你看着办吧。”杨晓歌无所谓。
  “我从港城回来也跟你一块复习。”姜丰伟在重点中学学习很吃力,他唯一做得好的就是认认真真做课堂笔记,这些笔记他大部分消化不了,期末考试成绩跟杨晓歌是老兄老弟。
  “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复习,共同进步。”杨晓歌哈哈一笑,拍拍姜丰伟肩膀,满意姜丰伟的课堂笔记详细。
  跟姜丰伟交往多了,杨晓歌真心喜欢上了这个胖少年。姜丰伟没什么心眼,对朋友很大方,缺点就是比较单纯。不过单纯不能算缺点,谁都是从单纯过来的。
  告别姜丰伟,杨晓歌骑着自行车回家。才到司马巷口,自行车后架被人猛然拉住,杨晓歌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匆忙用脚撑到地上,回首一看,拉他自行车后座的是个陌生少女。
  少女年龄看起来在十七八岁左右,短发,脸上化着妆,双眼皮,皮肤很白嫩,穿着时髦,上身是嫩黄高腰羽绒,下身紧身羊毛裤,脚上是高帮高跟皮靴。
  “喂,你干嘛?”杨晓歌奇怪,自己骑自行车骑得好好的,既没有撞人,也没有堵路,这小姑娘拉住自己自行车是什么意思?碰瓷?碰自行车的瓷?
  “你是杨晓歌吧!”少女说话口气有点冲,杨晓歌皱了皱眉毛。
  “我是杨晓歌,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今天来只是给你忠告的。”少女松开拉自行车后架的手,冲杨晓歌扬了扬下巴。
  杨晓歌两眼眯了起来,冷声道:“对不起,我不需要陌生人的忠告,你还是将你的忠告送给需要的人去吧。”
  少女见杨晓歌想走,一个健步跑到杨晓歌的自行车前伸直手臂阻拦。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晓歌怒气直冒,这女的是什么神经病。
  “我劝你体谅下你爸爸,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有设身处地为你爸爸着想过吗?”少女义正言辞。
  “喂,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杨晓歌重新用脚撑地平稳车身,上下扫视少女,鄙夷道:“杨国新跟你有啥关系?我可记得我是独生子,你总不会是他私生的吧?或者你就是他那个姘头?”
  嫩黄羽绒服少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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