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脚蹬男鞋在腿外侧,跟酸疼,走路疼,躺着疼这是问什么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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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平日里如何机变百出,眼下都无从施展了,他居然傻傻地回答:“哥哥要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给。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真想要的话我再买给你好了。”
这话说出口,他就知道坏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这不是等于间接承认,这花是他买的,他要送给李祖娥的吗?
李祖娥的面子立即赚回来了,脸上的委屈很快,取而代之的是甜甜一笑,“行啊,那下次你要送更多更漂亮的,要九十九朵我才肯收哦。”
高澄闻言静默了,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失去了,在寒风中脸色白得吓人。原本就很深的眸色,此时更是光芒尽失,黑得可怕。
高洋吓得腿都快软了。可他现在说什么也没法挽救了,再解释那花是别人拜托他看管的,谁也不会相信了,只能指望哥哥自己解围。
高洋以为他这样要面子,肯定会把花还给他,然后说刚才是开玩笑的,逗一下他们,没想到他们还当真的,顺便再祝福一下他们然后走掉。这样既能下得了台阶,也能完美圆场,旁人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可高洋这次估算错了,高澄不但没有说话,反而仍然纹丝不动地站着,不说还花也不打算走掉,只是直直地盯着他,让气氛更加尴尬。
“哥,你……”
他讪讪地叫了一声,正不知道如何辩解时,却听到哥哥将手里的花束攥得咯吱作响,甚至能听到花枝折断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发现包裹花枝的牛皮纸上,已经浮现了点点鲜红,那颜色是从高澄的手指缝间出现的。
原来玫瑰花的枝条上太多尖刺,已经扎破了高澄的手指,可高澄好像浑然不觉。
正不知所措间,高洋突然见到了救星,只见先前那个上厕所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惊疑不定地朝着他们三人打量,看到高澄握着花束的手指时,男生好像意识到了不妙,想要赶紧撤退。
他急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个男生的胳膊,大声道:“你怎么才回来,这么多人围着我误会我你怎么不说话,这花和礼物明明是你买的,你上厕所前托我帮你看管的,现在你怎么不拿回去?”
众人看到又有转机,更加聚精会神,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生转头,本来想讨回自己的鲜花和礼物,那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积攒零花钱攒了几个星期才买到的,就这么被凭空抢走了当然不舍得。可他对上高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时,瞬间畏缩了,只得忍痛割爱。
更何况,已经闹成这样,自己再出来认领鲜花和礼物,李祖娥也绝对不会再接受,还会觉得丢了面子,更加讨厌他。之前李祖娥那期盼渴望的目光可是冲着眼前的黑丑大个儿的,明摆着就是他给别人做了嫁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抵死不认。
“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托你看过东西了,我根本没见过你。”男生一面从高洋的掌握中挣扎,一面扭头想要赶紧逃掉。
“你,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不认了,你的花是不是在附近的花店买的,走,咱们过去问问店主,到底是谁买的!”高洋抓住他的力量更大了,死死揪住不放,一定要这人亲口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两人撕扯之间,高澄终于从石化中恢复,对他们不理不睬,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恍若未睹,只是抱着怀里的鲜花和礼品盒,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等高洋发现时,他已经走出很远,快要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了。
高洋再也顾不得追究任何人了,他扔下男生,掉头就追。等追到高澄时,高澄刚好上车,司机正站在门口给他关车门。
眼见着高洋追来,司机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高洋一下子扛到了一边,高洋像泥鳅一样见缝就钻,硬是在高澄自己伸手来关车门之前挤了进去。
“出去。”高澄冷冷道。
我不能出去,我一定要解释,这花这礼物绝对不是我送的。你要是不信,我这就打电话给刚才开车带我来的司机,叫他过来对质,这东西他看到过没有。我要有半句
谎话,天打雷劈!”高洋这次豁出去了,一坐进来就死死赖住不走,语速极快,竭力地亡羊补牢,他知道一旦高澄认定了他的罪状,再钻钻牛角尖,以后恐怕更难挽
“你当我是傻的吗?你的人,怎么可能不帮你遮掩,”高澄这一次一反刚才在众人前的少言寡语,神色突然激动起来,言辞也格外凌厉,“说不定你已经打好招呼,叫他瞒着我,我能问出什么才怪。”
洋最怕哥哥对他不理不睬,像前些天那样的冷处理,完全不听他解释,也不说为什么生气。眼下看哥哥居然愿意开口和他争论,他居然意外地松了口气,与此同时,
意识到哥哥这是在吃醋,这让他很高兴,看来哥哥是真的在乎他的,怕他有了人,怕他被别人勾走。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反而相信那些外人!我是你弟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高洋知道一时半刻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索性以情动人。
高澄听了这话,更加气了,索性将一把鲜花朝着弟弟劈头盖脸地砸了几下,瞬间弄得周围花瓣乱飞,乱红飘舞,雪花一样扑簌簌地落下,两人被一堆玫瑰花瓣落了个满身,倒颇有几分浪漫,如果忽略高洋额头上被尖刺扎出的几个血点子的话。
“就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就是个说谎精!我平时懒得揭穿你,你就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一面骂,一面继续砸,直到把那一把玫瑰花砸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下一把光秃秃的花枝,这才扔在高洋身上。
就这样,他还不解气,反正高洋也不躲,后车座的空间有限,车门又关上了,他转身背靠着车门,抬脚对着高洋一顿猛踹,踹得高洋身上腿上都是他的鞋印子。
洋指天誓日,力表忠心,反正他脸皮厚,不怕打不怕骂,干脆就着这个机会拼命表白:“就算我以前说过谎话,也不代表这一次我就骗你。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我
喜欢不喜欢女人你还不知道吗?李祖娥,我到现在就见过三次,哪里有这么快表白的?今天明明就是误会,那帮学生瞎起哄罢了。没错,李祖娥是有几分漂亮,可她
吸引不了我,她比你差远了,在我眼里她连你一根手指,不,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打我也不走,骂我也不走,我至于因为一个只见过三次
面的小姑娘就见异思迁,就放弃你吗?”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高澄也没有半点犹豫和放缓态度,“谁要你喜欢,谁稀罕你,你愿意追哪个就去追哪个,弄得好像我无理取闹一样,我至于和个小女孩争吗。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看见你就烦!”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有了血色,不,这更像是羞恼的红晕。看得高洋心头火气,恨不得把他压住狠狠亲吻。
高澄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醋意太过明显,完全没有了任何风度和矜持,只能拼命将高洋往车外推,想要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
高洋又是急切又是激动,很想干脆把他扑在身子底下胡乱亲上一通,告诉他,他永远不会爱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不论男女,不论美丑,就认定他一个了。
可他知道此时不能操之过急,哥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真的在这个时候动手动脚只能把哥哥推得更远,只得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换上一副冷静神色,装出从容镇定的模样。
“别的我也多说无益,我就干脆赌一把了,你现在把这个礼品盒拆开看看,再把那个鲜花卡捡起来看看,如果你还认定是我在说谎,我也没办法了。”
高澄在最初的一阵愤怒宣泄过后,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眼下也懒得听高洋说什么,更不愿意高洋看出他是在吃醋,既然没法赶走高洋,只得将头扭向车外,背对着高洋不理不睬。
高洋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动作,索性自己捡起礼品盒,用粗暴的手法几下撕扯开来。包装纸下面是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红玛瑙手链。白色的绒面衬布上,有一张小小的卡片。
卡片上写了两行小字,高洋捏起来一看,顿时笑了。只见上面写着:“这是你的幸运石,祝幸运永远伴随你。”落款是“杨光”。不用说,这就是那个男生自己的名字了。
他将卡片递到高澄眼前,晃了晃,笑道:“原来你弟弟叫杨光啊。”
高澄起初没注意听他说什么,只想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装鸵鸟,眼不见为净,既然已经赶不走了。因此在他把卡片递到眼前时,他看也不看,就一把挥过去,想把卡片打掉。“别狡辩了,我这一次是不会再信你的!”
高洋噗嗤一声笑了,索性高声把卡片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然后着重读了落款。
高澄本来正背对着他生气,可这一次终于听清了高洋读出来的内容,还没等高洋继续笑,就飞快转身一把夺走卡片,朝上面草草一瞥,顿时呆愣了。这字迹明显不是弟弟的,弟弟的字刚劲有力,很有风范,不是这样软绵无力的字迹可比的。何况这落款姓名,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他错怪弟弟了。还因此忍无可忍,大发雷霆,不但当众争风吃醋,还把弟弟又打又骂的,险些冤枉好人。
更糟糕的是,他还暴露了自己对弟弟的在意,别说弟弟看着傻其实是个人精,就算平常人,只要稍微往深处想一想,也知道他这是在吃醋。
丢人,太丢人了。
高澄把卡片丢在地上,捂住发烫的双颊,连眼睛都捂住了,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高洋从后面看到他发红的耳廓,只觉得分外有趣。还有毛茸茸的颈后幼发,大概是一段时间没有理发了所以冒出了一点,阳光透过车窗照耀进来,幼发染了金黄的光泽,像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柔软温暖。别看高澄很多时候都是一副冷心冷面的高傲样子,可羞恼的时候一样幼稚绵软得可爱。
看着看着,都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嘴巴上也不闲着:“别气了啊,是我自己嘴巴笨,没说清楚,当时那个情况我自己都有点懵了,你误会了也正常。还有送花那小子也是,自己的东西自己不敢认领,估计是被你吓着了吧。”
高澄被他摸得浑身一紧,连忙伸手一拍把他的手打掉了,嘴巴里嘟囔着:“别碰我,烦。”
高洋得寸进尺,索性再次抚摸,好强迫他不得不转过身,正面面对他,“那得哥哥答应不再生我的气才行。”
果然,高澄被他骚扰得没法再背对他,为了保护后脖颈的头发不再被摸,只得绷着脸转过身,没好气地威胁道:“再动手动脚的不老实,我可就打你了啊!”尽管竭力装出强横的样子,可脸颊上桃花色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的色厉内荏。
高洋没脸没皮地笑了,把脸凑上去:“我脸皮厚,不怕打,哥哥可要用力哦,否则我不知道疼的。要是怕把手打疼了,可以用鞋底儿抽,保证给哥哥消气。”
表面上耍无赖讨打,实际上是趁机接近高澄,近距离看那张细腻光滑到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脸。平时哥哥的脸总是过分白皙,透着有几分不健康的苍白。眼下被车里的暖风吹着加上满心的羞恼,整张脸都有了血色,怎么看怎么好看。真想狠狠揉捏几把,再狠狠亲上几口。
高澄不耐烦地伸手按在他的脸上,将他用力往后推,一直顶到了车窗上,这才收回手,又对着他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抽了两下,“喏,这可是你自己找抽的。”
高洋想抓住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但他现在需要克制,因为这些天哥哥一直晾着他,弄得他不上不下百爪挠心极度饥*渴,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控制不住要把哥哥直接扑倒在后车座上了。
于是,他坐直身体,憨憨一笑:“哥,你放心,那个黄毛丫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以后也不会喜欢的。”
高澄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了一点释然的神色。可是也才放心了没一会儿,他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凝重。
“哥,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我都给你保证了。”
高澄将手肘搁在车窗底框上,以手掌撑着额头,皱眉道:“就算你不喜欢,可你也摆脱不了她,我听说咱妈挺喜欢她的,看样子迟早要介绍你和她谈恋爱,你今年也虚岁二十五了,咱妈咱爸肯定都开始给你操心婚事了。”
的忧虑其实也正是高洋的忧虑。但为了宽慰哥哥,他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没事,能拖就拖,反正现在她大一,也不可能跟我谈婚论嫁。这几年我一直晾着她,再多
给她点打击,她自己迟早会心灰意冷。再说你看她好歹是个校花,学校里追她的人多了去,看到比我帅的家境也好的,说不定早就跟人家跑了,哪里还想得起我。”
“话是这样说,那再以后呢,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爸妈不可能放过你的。”高澄有点烦躁了。
高洋笑道:“爸爸都快六十了,还能控制我们一辈子不成?”
其实他很开心,因为要是以前,哥哥肯定会催他和李祖娥交往,催他从父母之命结婚,叫他不要再来骚扰他,恨不得把他甩得远远的。可今天似乎是正在吃醋的劲头上,居然忘记了作为一个兄长,半个家长的责任,也开始和他一样任性起来。
高澄不以为然:“爸爸今年也才五十六,还早着呢。”
“哥,你总该不会叫我娶个毫无感情的女人,然后不碰她,不和她生孩子,就是摆摆样子做给外人看的吧?”
“这……”
高洋突然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抽出那封已经压皱了的信,展开来交给高澄,“你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见李祖娥的吗?我就是为了送这封信。”
高澄接过,匆匆一瞥,很是意外:“你竟然冒充我写信?”
“没错,这个元善见的妹妹看中你了,给你写了情书,落在我手里,我肯定不可能把信交给你。为了断绝她的念想,就自作主张写了这封信,你要是怪我多事怪我瞒着你,那你就冲我发火好了。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得到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行。”
“你,呀!”高澄本来有点生气他模仿自己笔迹和口吻写信还瞒着他的事,可是看到高洋眼中坚定执着的光芒,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高洋将信拿了回去,捏在自己手里,目光渐渐转为凶戾,像头对猎物志在必得的狼,“我们是天生的兄弟,上天注定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任何人都不能把我们分开。谁想抢走你,就是剜我心上一块肉,我怎么肯?哥,你不也同样在乎我的吗,既然这样,又何必在意那些不相干的外人?”
高澄被他说中了心思,久久不再言语。
高洋也不逼迫,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眼中的戾气渐渐转为柔情,无声地包围着他。
高澄想得有些头疼,不由得伸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满脸疲倦地说:“你不再惹我生气就好,我上次感冒太厉害,这两天好了也感觉不舒服,身上没什么力气,一想多了事情就头疼,晚上也睡不好觉。”
高洋伸手帮他按揉,见他没有抵触的意思,索性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把他酝酿了好几天的打算说了出来:“我看你这是累的。那这几天别忙活那些事情了,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咱们趁着回京之前出去散散心。你来H省半年,还没时间出去玩吧。”
“散心?去哪里?”高澄也是个年轻人,并非暮气沉沉,平时工作太忙太累没空游玩,眼下被高洋提起,不由得也动了心思。
“去五大连池吧,冬天的森林还是挺有意思的,咱们可以进山打猎。玩累了就去温泉疗养。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那里的温泉对身体有好处,能预防心脑血管疾病,没病也能养生。你感冒没好利索,多泡泡发发汗,血管舒张了,估计就能彻底恢复。”
高澄听到后面几句,下意识地伸手拂过自己的胸口,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目光,倒是真的动心了:“也行,我看看能不能抽出三五天空闲。毕竟年底事情多,不容易脱身。”
高洋见他同意,很是兴奋:”一定要抽出时间啊,我回去就叫那边的人安排,咱们准备东西出发。“
”对了,侯景前几天去的,不就是五大连池吗?“高澄突然转过头,眼睛微微睁大,问起了这个问题。
高洋并没有发觉高澄之前脸上的红晕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他只知道哥哥不太待见侯景,每次见过了侯景都是不高兴的样子。他以前问过,高澄解释说是侯景喜欢摆老资格,张口闭口叫他毛孩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看了就来气。
所以他对高澄的发问也没有多想,回答道:“放心,他的行程是我安排的,一共就在那里呆一个星期,算一算,再过三天就回去了,到时候咱们正好过去。”
高澄点了点头,睫毛微颤,胸口不易令人觉察地起伏了一下,“那好,咱们就三天后再去。”
自从八年前,高澄带着高洋去欧洲列国游玩了半个月之后,兄弟俩就再也没有像这样真正因私出游过了。
因为从欧洲回来过后没两年,高澄就
去了部队,又在QZ高原上苦干了好几年,每年春节时才能回来一次,风尘仆仆路途劳顿的,根本没精力和他出去玩,好不容易休息几天,过完春节就又回去了。等
去年调回BJ之后,高洋被远远打发去了东北,兄弟俩仍然没有机会聚首。何况军队里的干*部按照保密规定和纪律是出*境受限的,除了因公出国,个人是很难出
所以这次哥哥能同意和他去小兴安岭玩,他兴奋得连续几天都睡不踏实,做梦都梦见和哥哥在温泉里成就了好事,翻云覆雨,抵死缠*绵,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十几岁时候梦*遗的毛病,把内*裤弄脏了。
既然他存了这样的心思,自然不希望一群跟班跟去充当电灯泡,打搅两人的好事。尤其是哥哥的脸皮太薄,私下底和他怎么样都无所谓,打过骂过一转头又总会和好如初。可如果他叫他当众丢了面子,那就很难说话了。
以,他决定一切亲力亲为,一个跟班也不带,甚至连司机都不用,两人到了五大连池市之后直接从当地借了越野车,开车进小兴安岭。到了小兴安岭之后,先去森林
公园打猎,再去滑雪,还有冰上垂钓。玩上两天,再回五大连池泡温泉。温泉疗养所他订了个家庭套房,和哥哥在里面住上三个晚上,想想都美得没边儿了。
高澄这些年来渐渐稳重成熟,可那是身份需要,不得已做出来的样子,骨子里还是个年轻人的脾性。
不容易抽空出来玩,他也不希望像平时去各地视察时那样,一群人前呼后拥,撑伞引路,一堆堆长枪短炮对着跟拍的,还得时不时地接受一些采访,上上新闻和军*
事报*道节目之类的,完全没有自由。能够像当年读书时一样和弟弟两个人出去随便玩,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新鲜和值得珍惜的。所以高洋提议自己开车去,他并没有
回绝,只想了想就很快答应了。
他这个级别的干部,平日里是没有专职警*卫员贴身保护的,毕竟是和平年代,不需要草木皆兵。因此他们到了五大连池市之后,高洋早已打过招呼,当地的官员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需要的车辆和进山所需行装,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他们就轻装上路了。
一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两人一大早出发,上了国道,经过一座座小小的乡镇,还有一望无际的空旷雪原,在即将进入山区时,高洋听到天空中有轰隆隆的飞机引
擎声。抬头一看,只见有两架涂了橘红色漆面的中型直升飞机在天空中缓缓飞过,飞的很低,能看得出明显的降速,到后来消失在了林子的另一头。
高洋仰头看着飞机消失,疑惑道:“这个季节怎么还有森林防火的飞机在巡逻,又不是春天。”
澄朝着飞机消失的方向一指,给弟弟解惑:“比以前少多了,到了春天时,天上还要多呢。那边是个航站,不但有森林防火飞机,还有军*用运输机,战*斗机之类
的在这里训练。不过今年开始都迁去MDJ了,这边被个航空学校接管,平时用来训练学员。反正往里面走就是原始森林,飞上半天也不见个人烟,不怕噪音扰民。
就算技术烂的掉下去也砸不到人。”
高洋突发奇想:“哥,我要坐飞机!”
澄被他逗笑了,车速也随之减慢,伸手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戏谑道:“还当自己三岁小孩呢?你刚会走路的时候,看到天上有飞机飞,就一路跟着追,我叫你你
也不听,跟夸父追日似的,最后一跤跌到臭水沟里,喝脏水喝了个痛快。后来做梦说梦话都嚷嚷着‘我要坐飞机’。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
洋本来只是开玩笑,不过听哥哥说起他小时候的糗事,不由得跟着发笑。而且他看出哥哥现在心情很好,于是使出自己的磨人大法来,“既然是航校,咱们就去借一
架直升飞机玩玩,这森林公园太大,开车一天都不见得能走上一半儿。再说山里雪大路滑,肯定不好走,坐飞机又快又安全,一天就能把公园兜上一遍了。”
高澄把他黏人的爪子拍掉,故意板起脸来拒绝他的异想天开,“扯,里面又没有机场,咱们怎么降下去打猎?”
高洋从背包里找出了一张极其详细的森林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个灰色小圆点,“哥,你这就是拿我当孩子骗了吧。里面明明有很多山头上都有专门给直升机修建的停机坪的,每个地方都有标注,想在哪里降就在哪里降。”
高澄无奈地笑了,叹道:”你呀,鬼精鬼精的,想骗过你还真不容易。真想不通你平日里总是装得痴痴傻傻的干什么,平白惹人瞧不起。“
“没事儿,我脸皮厚,不怕别人笑话。再说了,我有多蠢,就显得你有多聪明,这样不好么?”
“我还真不用一个蠢人来衬托我,掉价。”
嘴巴上一点也不客气,可他的实际行动还是出卖了他对弟弟的宠溺。他还真的应了弟弟的无理要求,在下一个岔路口改变了路线,朝着大约三公里外的航校开去。
校的领导自是见过高澄的,一听说他来了立即出来热情迎接,还以为他是不打招呼就突然来视察的。好在高澄很快说清了来意,要借一架直升机去游玩。这里毕竟不
是军事机场,每一架军机的起飞降落都有登记,临时征调会引来各种程序上的麻烦。航校的飞机平日里就可以在限定范围内随便飞,自然不受限制,所以高澄的要求
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困扰,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趁机巴结讨好的机会。
他不但满口答应,选了一架最新型性能最好的直升机,还叫来飞行技术最好的副校长亲自来给高澄高洋兄弟当飞机驾驶员。因为只是在平日里飞熟了的航空区域里飞,不需要另外的领航员。但为了保证安全,还是给配了个机械师。
高洋看了看这么大的阵仗,有点不满意,表示要换一架小型的直升机,不要多余的人,就他们俩登机。
校长讶异了。没错,小型直升机的确只要一个驾驶员就足够了,但是不要驾驶员这怎么行,又不是汽车上路,而是飞机上天,直升机也是飞机啊。
没想到高洋手一伸,示意他们把飞行服拿来,“我们自己开就好了,你们不用管了。”
高澄瞪了他一眼:“胡闹。”
高洋耍无赖似地找了一架看起来颇为小巧,座位也刚好只能坐两个人的直升机,朝里面一坐,然后就赖在上面不起来了。“天太冷,大的要冻死人了。小的好,就咱俩在里面,挤一挤就很暖和了。”
“那谁开?”高澄这回真的黑脸了。
“当然是你开了。小时候你就对我说将来开飞机带我到天上兜风,飞得高高的,远远的。哼,说话不算话,都这么多年也没有兑现过,骗人。”
“你下来!”高澄想不到弟弟装疯卖傻习惯了,现在竟变本加厉,还干脆开始耍赖了。这么一个黑丑大个儿,这样撒娇真的好么?
“你上来!”高洋撇了撇嘴,继续嘟囔着:“没信用。”
高澄和他僵持了多久,周围的几个校领导就围观了多久。到后来他实在磨不过弟弟,不忍心看着他继续在这里丢丑,又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去把他撕扯下来,只得妥协,叫人去拿飞行服。
不过一会儿,拿来两套崭新的。校领导想劝几句,可到底也知道高澄这样身份的人如果真的打算亲自驾驶,那肯定是很有谱的,不需要他们这些外人多嘴,也只好任他去了。
航校的衣服并非空军飞行服,但款式也差不多。虽然是冬季的皮夹克,不过款式还是挺不错的,脱掉羽绒服,直接套在羊绒衫外面,扣上腰带,再戴上配套的飞行帽,倒也有型有款。
俩人各自换好衣服之后,高澄向那个副校长简略地询问了几句,因为是短途飞行不需要无线电,只要把导航系统开启,按照上面设定的航线飞行,就基本不会迷途了。而且这边的环境不算复杂,看着飞不撞山头就出不了什么事。
令高洋有些意外的是,哥哥不但如他猜测的会驾驶直升机,而且还那一系列动作还挺娴熟的,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这让他从懒洋洋地斜靠在座椅上的姿势有了变化,不由得直起腰来,跟看西洋镜似地盯着高澄的一举一动。
“坐好,扣上你的安全带,别给我惹麻烦。”高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脸色更黑了。
高洋连忙扣上飞行安全带,给自己也戴上帽子,正襟危坐。
飞机引擎启动后,螺旋桨很快飞速转动。不一会儿功夫,高澄就操控着飞机飞离了地面,渐渐上升,眼看着一点一点脱离了驾校范围,终于升上了蓝天,融入了万里晴空之中。
洋坐在他身边,帮他挡风。尽管窗子是封闭的,可到了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海拔高度也不一样了,到底还是有些微风透过门窗缝隙进来。这一路上欣赏机身下徐徐
掠过的连绵山脉,成片成片落叶松和红松林,还有从原始森林里蜿蜒而过的河流,甚至能看到从林间跳跃而过的一群群狍子,黄羊和驯鹿。
无限风光在险峰,如今不需要千辛万苦地登顶,只要坐在哥哥身边,由哥哥驾驶飞机带着他飞过这辽阔壮美的小兴安岭,就可以一饱眼福,尽情畅游了。
由于太阳太大,山头的积雪折射了阳光很是刺眼,一眼看上去几乎视野一片叫人睁不开眼的晃晃白光,所以高澄戴上了墨色的飞行护目镜。太阳斜照在他的头上,帽檐遮挡出了一小片阴影,落在他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宽阔的护目镜遮住了眼睛,尖削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被衬得格外精巧。从额头眉骨到鼻梁鼻头的轮廓精致而深邃,又是专注驾驶时特有的凝神肃穆,从侧面看起来酷极了。
不,不仅仅是酷,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像致命的毒*药一样危险却让人忍不住好奇,忍不住去探究,去触碰。
高洋忍不住伸手到他眼前,想碰一碰他的鼻子和嘴唇。
他一摆手拨掉,不耐烦地骂道:“那么大一只爪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干嘛,我又不是瞎子。”
正面接触失败,他不愿舍弃,于是迂回到背后。先是悄悄地伸手搂住他的腰。他躲闪了一下,却因为正在驾驶中不能分神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到底也没有躲开。
高洋初次得手,索性把两只手都伸了过去,先是环着他的细腰,到后来干脆摘了手套,把自己凉冰冰的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逐层扯开,最后直接钻进他的贴身背心,抚上了他的腰肢和肚皮。
触手所及,细腻柔滑得不可思议。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变本加厉地揉搓摩挲。
“再这么不老实就把你扔下去啦!”高澄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没能脱离他的掌控,却也没有激烈的反抗。毕竟他在开飞机,不能在座位上打斗撕扯,这不是闹着玩的,也就是富贵闲人高洋才可以这样任性妄为,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其实高洋骗高澄开飞机带他玩,就是打的这个谱,吃准了高澄在半空中不敢反抗,更不可能把他撵走。眼看奸计得逞,他却装出无辜的表情:“我穿太少,快冻死了,手冰凉,你身上这么热乎就给我暖暖手嘛,这么小气干嘛,小时候你不是经常叫我把手放你肚皮上暖手吗?”
“那也没叫你乱摸!”高澄的两只手都不能随便松开操纵杆,眼睛还得时刻注意看着方向,所以也只能咬牙强忍着打开舱门一脚把他踹下去,丢到森林里喂狼的冲动。
“先活动活动,这样才暖得快。等待会儿暖和了我就不乱动了,肯定老老实实的。”说话间,高洋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他的内*裤裤腰的边缘,甚至摸到他腹部中线上那毛茸茸的体毛。顿时觉得自己的下腹也跟着火热了,只觉得手下摸着的那些体毛柔软细弱,却出人意外地性*感撩*人。
高洋摸着那些毛毛,鼻头都发痒发热了,真怕自己会流鼻血。
他不敢直接把手伸进高澄的内*裤摸,怕哥哥发飙。眼见着只摸肚皮哥哥渐渐不再扭动躲避,索性慢慢摸,细细玩弄起来。
哥哥的头发虽然乌黑乌黑的,可体*毛颜色并不深,加上细软,看起来并不多。可仔细摸起来却发现其实也不算少,属于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类型,摸着挺好玩的。
摸着摸着,他发觉手指肚的感觉有些异样,因为他摸到一道细细的凸起,像是疤痕。他起初以为自己是错觉,可后来又仔细摸索了一番又确定这不是错觉。顺着这道凸起往下探索,居然有将近三寸长,在内*裤的边缘才彻底收尾消失。
高澄皱起了眉头,虽然墨镜遮着看不到眼神,但从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悦和不适应,“别碰那里。”
洋以前也没少趁着高澄睡着摸过高澄的肚皮,也摸过这些毛毛,可都没有这次这么深入,自然没有发现异常。这一次的新发现,让他很是意外,想不懂哥哥肚皮上什
么时候添了这么一道伤疤,这是什么时候弄上的?半年前他还没发现呢,难道是这半年之间?可这样的伤势肯定不轻,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他一把将高澄的衣服下摆拉开,又扒着他的裤腰往下扯,迫使他的半个小腹暴*露出来。
再扒开毛毛细看,果然这里有一道白色的凸起伤疤,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割开的,边缘很整齐,从脐下开始蔓延,几乎跨越半个小腹,大约有半厘米的宽度,五六厘米长。看起来是陈年的了,已经和周围的肤色差不多融为一体,很难叫人发现。
“疤是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高洋又是心惊又是疑惑,盯着那道伤疤挪不开视线了。
高澄一把抓住高洋的手,用很严厉的声音喝止:“拿开!”
他之前虽然没少训斥高洋,但能看得出只是嘴硬,心里还是并不讨厌的。可这一次则不同,虽然隔着护目镜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从冷漠的语气和下半张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很讨厌高洋的这个摸索他伤疤的动作。
高洋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准他探究这道神秘的伤疤,很想刨根究底弄个清楚,但他怕把好不容易心情好起来的哥哥再次惹恼,于是乖乖松开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高澄一只手握着操纵杆,脚下还要踩着脚蹬,同时控制旋翼和尾桨,发动机,交换器等关键设备,绝对是分*身乏术。
看这直升机是小型的,可除了战斗装备之外,其他装备和仪表都是一应俱全的,看起来密密麻麻,操作系统比汽车复杂多了,一个人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保持安全驾
驶。所以他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想把被高洋刚刚扯出来的衣襟下摆塞回裤腰里,却苦于无法起身解开腰带,连塞了几次都塞不进去,只得又坐了回来,命令高洋把他
的衣襟塞回去。
高洋无奈,只得暂时放弃追问这个伤疤的由来,慢腾腾的,不情不愿地侧身低头,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帮高澄把牛仔裤上的腰带解开,然后帮他把衣摆往裤腰里塞。
过扯出来容易塞回去难。平时高澄穿的基本是西裤,只有晨练之类的才会换成运动裤,这次出游,特意换上了平日里很少穿的牛仔裤。牛仔裤虽然是并不紧绷的直筒
裤,可这是一个美国老牌牛仔裤的经典款式,本身没有弹性,即便拉开了拉链,也没法在坐着的情况下把衣服下摆好好地塞进去。
高洋本来还有点
冷,可几次没塞进去,急性子的他有点额头潮湿了。这么三塞两塞的,在高澄的小腹间一顿折腾,隔着背心的布料倒也还好,可高澄毕竟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健康男
人,被一只手在接近私*密敏*感的部位各种无意地触碰摩擦,居然生出一些异样感,弄得体温也有点升高了,也隐隐有出汗的趋势。
更要命的是,他穿的是比较紧身的三角短裤,某个关键的部件刚好摆放在下腹的中间,被弹性极佳的短裤束缚固定在那里。在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的时候,高洋的手指已经快要碰到那里了。他如坐针毡,都快被惹得忍无可忍了。
“你搞什么搞,这么笨,再塞不进去我就一脚踹你下去!”说话间,他猛一欠身,屁股从座椅上抬起了一点,想用半蹲的姿势松懈裤腰,提供更大的空间,以便弟弟完成任务。
可高洋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起身,一个没留神,拼命往里伸的手一下子捅到了他已经开始有些充血,有点抬头趋势的家伙上。即便隔着衣襟和内裤,也不妨碍他一个激灵,触电一样猛地弹起,差点没从驾驶舱里一蹦三尺高,脑袋直接撞到低矮的顶棚。
“呀!”他叫了一声,因为这一瞬间的手忙脚乱,飞机的驾驶出了小小的情况,机身颠了一下,突然开始急速下降。
他也顾不得自己跳起来的功夫裤子直接从胯部滑落到腿弯,就这么只穿着贴身内*裤坐回原位,赶紧采取紧急措施。也不过三两下折腾,就让飞机恢复了正常飞行,高度也恢复了原来一直保持的水平。
高洋也吃了一惊,不过好在哥哥的驾驶技术很是娴熟稳定,很快就解决了危机,机身再次平稳了。
“我不是故意的……”高洋看到他铁青的脸,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高澄不理他,为了不掉下去摔死,他只能对掉到腿弯的裤子不管不顾,就这么光着大腿极其尴尬丢人地继续驾驶,表面上全神贯注,实际上暗自切齿。
好在刚才那一吓,本来开始向某部位汇聚的血液又瞬间冲上大脑,压力减轻之后,本来已经微微抬头的小兄弟,此时又恢复了瘫软状态,虽然露着内*裤,却看着不那么明显了。否则让他在撑着小帐*篷的情况下还的继续没羞没臊地开飞机,他的脸肯定得红得能滴出血来。
险过去,没脸没皮的高洋又开始了旖旎心思。因为那一下无意间的触碰,感觉手下碰到的那个东西有点半软不硬的,显然不是冬眠状态,而是从冬眠中渐渐苏醒了,
这让他暗搓搓地兴奋起来。想不到平日里如高岭之花般凛然不可侵犯的哥哥,只被他塞衣服的时候碰了几下,居然就有了反应,看起来好像很敏*感嘛,难道说那些
高贵冷艳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掩饰这个?
再看着光着一双线条匀称,肌理紧实的大腿,露着底裤,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飞机的哥哥,高洋突然生出了别样的兴趣,感觉这种情况下的裸*露,居然挺新鲜刺激的。
其是高澄的上身衣着整齐,标准的飞行员制服,带着飞行帽和护目镜,看起来冷静刚毅,叫人不敢有半点猥*亵之心,而下半身则春*光毕露,对比之下形成了强烈
的反差。黑色的皮夹克衬得大腿上的皮肤白得晃眼,让高洋开始目眩神迷,整个人都飘飘然了,早已忘记了窗外的自然美景,一双眼睛完全被哥哥身上的风景线给勾
去了,看得目不转睛。
他不是没有看过那些少儿不宜的录像,可比起里面那些身材火辣的女人,眼下的美景才能让他真正怦然心动。一面搜索脑海中的记忆,一面对比身侧的高澄,他顿时觉得那些女人肥腻得不行,哪里像哥哥这样清冷的表皮之下透出极致的性感,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一般惑人心神。
高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已经极度灼热,就像饿狼看到了垂涎欲滴的鲜肉,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去疯狂啃食,吞吃入腹了。
他只是感觉自己也有了反应,裤子好像紧了一点,绷着裆里的物件很难受,忍不住想冲破束缚挣扎而出。他不露痕迹地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悄悄挪到开始发硬的地方,摆弄了几下。
不碰还好,这一碰他就快受不了了,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呼哧呼哧的还真像野蛮粗鲁的雄兽。
高澄虽然因为机舱外的螺旋桨噪音,没有发觉弟弟的呼吸变化,但弟弟的目光太逼人,让他感觉好像被一道激光瞄准,被弟弟盯上的部位都跟着灼热发痛了。
不自然的感觉让他口干舌燥,为了不让弟弟发觉他的异样,他沙哑着嗓子吩咐:“背包里有水,你拧开给我喝点。”
高洋从背包里摸索几下,果然摸到了一个保温杯,拧开杯盖,里面的水还热着,他试了试温度感觉不会烫嘴,这才凑到高澄有点干燥的唇上,看他微微张嘴,这才慢慢地倾斜杯子,给他喂下。
可看着高澄吞咽时微微颤动的喉结,他再次呼吸急促了,手上也不稳当,不小心灌急了,高澄来不及吞咽,多余的清水一下子顺着嘴角溢出,然后从下巴到脖颈一路流淌,没入围巾领口之中。
高澄难受地转了转脖颈,微微皱眉,抱怨道:“笨手笨脚的,快帮我解开。”
哥哥一声令下,正中下怀。高洋放下杯子手脚飞快地把他的围巾取下,把湿漉漉的领口解开。果然,露出的锁骨窝里也积蓄了一小汪水滴,随着一呼一吸间胸廓的起伏,眼看着它就要颤巍巍地坠落,流淌到胸前的衣襟里。
高洋如同鬼迷了心窍,果断地凑到近前,伸出舌尖轻轻一卷,顺势一吸,就将那滴水舔进了自己嘴里。与此同时,还深深吸了口气,将高澄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幽*香,吸进了自己的鼻腔。
这奇异的体*香,难以形容,却让高洋陶醉到无限神迷。就像求偶时节嗅到了雌性隐秘处散发出的催晴气味,让他两眼发红,几近发狂。
让他没想到的是,高澄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舔舐微微战栗,随即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鼻音。
声音钻入他的耳朵,像一只灵巧的小手在他心头的痒肉上搔。
而他的反应是极敏捷的,直接伸出自己的大手,顺着高澄敞开一半的领口探入,五指张开,以手掌罩住了左侧胸肌。而神经末梢极为灵敏的掌心,则有意无意地磨蹭高澄左胸上的那一点极其小巧的凸起。
明明动作暧*昧,可他却用极关切的语调询问因为他的抚摸而浑身紧绷的高澄:“是不是这里也湿了,你难受得很?”
“高洋……你不要玩火……“高澄竭力保持着语调的镇定,甚至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怕,好吓退色胆包天的弟弟。
开玩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上,在飞机一个操作不慎就可能掉下来的环境中,他居然冲着自己发|情了,这是人类吗?他很怀疑弟弟此时是不是被一头狼附体了,完全失去了正常人类的理智和底线。
然而,他可以用理智来克制自己,可身体却很诚实地依照本能,有了该有的反应。在异性坚持不懈又恰到好处的撩*拨之下,其实人和动物的身体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分不出文明野蛮,高贵低贱。
问题是,他忽略了一点,弟弟和他一样,弟弟不是异性,弟弟和他长着同样的身体,同样的器官。他一直认为同性恋是不正常,偏激的时候甚至斥之为变态。可他现
在,好像真的和变态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难道真像那天在医院病房里撞见弟弟的房间里出现衣衫不整的女人时那样,意识到自己对弟弟具有极其严重的占*有欲和
控制欲,这远远不是普通的兄弟亲情可以解释的。
难道说,自己在弟弟的潜移默化之下,也成了喜欢同性的变态?
不,我不是变态,我不能成为变态。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对女人细软柔滑的玉手抚摸才会有动*情的反应,可现在的他,却对那只宽厚粗糙,带着薄薄茧子的大手几下揉搓,就敏感得不能自已,眼看着身体就要无声地屈服了。
”玩火?你舍得烧我吗?我是你弟弟。“
面对高澄表面发狠实际虚弱的表现,高洋暗暗得意,凑在高澄的耳边,用自己呼出的热气吹了吹高澄那发红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性*感。尤其是最后一句,他特意放轻了咬字,虽然听起来好似轻飘飘的一句,但落入高澄耳中,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像寂寞的人喜欢寻找刺激,喜欢体验一般人不敢尝试的东西一样,血亲间的不*伦,是绝对的禁忌。可突破禁忌封锁,就像偷尝禁*果的夏娃,这有着致命的诱惑
力,让人无法抵挡。即便拼命摇头拼命后退拼命想要远离,却被一根看不见的蛛丝牵引着,管不住自己的双脚,只能一步步靠近那个明知道会焚*身成灰的火坑。
“就算你真的舍得,我也不怕,就让火烧了我吧,我心甘情愿。”
高洋的嗓音好像具有了催眠的魔力,让高澄的神志都进入了迷糊和混沌,一时间忘记了拒绝,忘记了愤怒。但身体却好像在这种羞*耻的状态下,越发地遵从本能,出卖了他内心的妥协。
左胸在弟弟那只大手的揉捏下,有了异样的感觉。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廓的起伏也越发明显。没过多久,在掌心打圈摩挲下悄然挺立的乳*尖,已经因为充血而变成了鲜艳的小红莓,虽然羞羞答答,却掩不住成熟后的娇嫩多汁,藏在隐蔽处等待有心人的采摘。
高洋用牙齿轻轻咬住高澄的耳垂,与此同时,三两下就将他的飞行服拉链拉开,里面的羊绒衫和背心的领口拉到最低,让他的左胸半遮半掩地暴*露出来,小小的红莓可怜巴巴地躲在衣领的边缘,一副想出来又不敢出来的样子。
“真漂亮,”高洋低头看了看,用自己的食指在它的头部轻轻逗了逗,笑道:“还用唱《红莓花儿开》嘛,我看这红莓早就藏在你的衣服里了,还遮遮掩掩生怕被我发现吗?”
高澄的身体因为突然接触到周围的冷空气,冷得立即起了成片的疙瘩。而肌肤的猛然收缩,导致红肿的乳*尖充血更多,而且被束缚集中在这个小小的容积里没法扩散,就艳得更加惹眼,衬着雪白雪白的肌肤,当真像雪地里埋藏的红莓果了。
“你看看,真的很漂亮。”高洋的手滑过他的胸前,脖颈,最后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哥哥的身体这么勾人,叫弟弟怎么忍得住?”
高澄已经开始抬头的东西,因为他这一声哥哥弟弟,猛然跳跃起来,彻底将贴身底裤撑起了明显的篷隆,再也无法假装不受引诱。
他一直不敢低头看,更不敢动,整个人都僵直在座位上。他在紧张,紧张得快要发抖,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操纵的是真正的飞机,不是游乐园里旋转木马上哄小孩的玩意儿。稍有不慎,就会机毁人亡。
“你想,我们,一起掉……下去吗?”高澄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努力集中精力驾驶这架很可能会因为他的分心而出事的飞机,整个人紧张得冒汗,很快连额发都湿了,黏腻得很难受,不由得扭动了几下身体。
高洋轻轻地捏弄着他的乳*尖,突然重重一捏。“不怕,我相信哥哥的技术。”
这一下又酸又疼,刺激得他呀地一声轻呼,手臂一抖,好在双手还没有失去控制,飞机的飞行仍然保持正常,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弟弟的话了,他的技术应该还应付得了这些不定因素。
“我看你的裤子绷得太紧了,下面肯定很不舒服,我让它出来透透气,舒展舒展身体,做做运动。”
“……不!”高澄惊慌失措地喊着,可已经晚了,弟弟的动作非常神速,已经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一把拉开他撑得快要破掉的底裤。随后一个俯身,让他始料未及。
“哥哥,你不要分心,我只是帮它解决一下烦恼,泄泄火气,不耽误你,你继续开飞机,小心点不要让飞机掉下去哦,我可不想死。”
接着,他已经笔挺坚硬到无以复加,快要爆裂的那根东西,被高洋一下子含进嘴里。不等他反抗,就开始了温柔细致的舔舐,用自己灵巧的舌尖一下一下敲打逗弄,上下骚扰,从头顶的圆润到脖颈的一圈沟壑都完美地照顾到了,一遍一遍,极有耐心。
高洋感觉从头顶的小孔中沁出一点点微咸的液体时,先是松口把它吐出,然后不等高澄松口气,就看着那缓缓凝聚成一颗小珠的透明液体,轻笑一声,用拇指摧毁了
它。当它一下子崩溃,化作一片略微粘稠的液体时,又被他的拇指推开,抹到头顶的小孔周围,剩余的也没有浪费,一点一点转移到脖颈的细沟里。指尖抹平了皱
褶,在暴*露出来最为脆弱,不堪一碰的那个部分细细摩挲。
当小头越来越红,最后红得简直快要滴血的时候,高洋再一次低头吞入,用自己的口腔完整地包裹住它。先是尝了尝那些粘液,然后含含糊糊地评价:“咸咸的,还挺好吃的。我再吸一吸,说不定里面会有更美味的东西。”
“不……”高澄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的那一声“啊”从喉咙里发出,裸露在外的双腿也忍不住夹紧,腿上本来不明显的肌肉,也随着韧带的收紧而凸显,变得格外强健有力。
可他不能抵抗,不能和弟弟发生任何冲突。眼看着螺旋桨被烈日映照处的阴影匀速掠过崇山峻岭上的连绵松林,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他不敢拿自己和弟弟的命开玩笑。
至于腿间的这个惹祸精,等一下,等一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一定要他好看。
高澄本来不想丢脸的,可是现在已经丢了个彻彻底底。他现在只求自己不要在弟弟的面前丢盔卸甲,让弟弟笑话自己的不中用,可现实太过残酷,他到底还是抗拒不了人体的自然反应。
离上一次睡觉时不知不觉地丢过一次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多年来没有真正的纾解渠道,除了自己有意识地偷偷解决和做梦时
无意识的精*满则溢,他实在忍得太久憋得太苦了。加上没有真枪实弹的考验和磨练,他的抵抗力弱得不行,那里也更是碰都碰不得,很容易走火。何况这次弟弟竟
然不用手,直接用口,他哪里受得了,很快就到了崩溃爆发的边缘。
他的嘴唇都快咬破了,几经拉锯之后,到底抵不过弟弟紧锣密鼓的节奏,也不过撑了不到十分钟,就快要顶不住了。
高洋对他的身体反应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和掌控。感觉到他的细微变化之后,轻轻捏了一把小兄弟下面的囊袋,感觉它已经开始收缩紧张,手感明显紧实之后,认为差不多了。于是加快几下吞咽,最后一下子吞没至根。
当哥哥的东西坚*硬灼*热地抵住他的咽喉*深处时,他出于本能地一个喉咙痉挛,被逼出了更多的口水,让它充溢自己的口腔。而喉咙紧紧包裹住那个胀大到几乎堵住他呼吸道的小头,几下猛烈收缩,果然将那股略带腥气,味道很奇怪的液体压榨出来。
因为量太多,喷发得太猛烈,高洋甚至感觉它们呛入了他的气管。不过他完全忍得住这点考验,为了让哥哥舒服得彻底,他也豁出去了。毕竟哥哥满意了,他就算自己不弄,心理上也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高澄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快死了。尽管在自己全神贯注的驾驶之下飞机仍然正常飞行不会掉下去把他摔死,可他现在认为自己快被弟弟搞*死了。
喘息着,颤抖着,将最后一点存货挤了个干干净净。他终于低头看了一眼给他提上裤子,系好腰带,然后帮他整理衣领,脸上带着贱笑的弟弟,弟弟的唇边有一点点可疑的白色,提醒着他刚才的不堪。
妈*的,之前还笨手笨脚,怎么提都提不上,什么塞都塞不进去呢,现在却手脚麻利几下搞定,原来都是故意的,打着的就是这个阴谋算盘。可恨自己居然一时麻痹大意,一脚踏入弟弟设下的陷阱,面子里子一起丢了个干干净净。
必-须-报-复。
高澄坚定了这个信念,并准备在接下来就立即实施,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报复方式和报复地点。
“哥,你舒服吗?”高洋用舌尖在自己的嘴角舔了一下,把溢出的那一点点白色的浑浊液体舔进了嘴里。虽然味道有点怪,有点腥,但哥哥的下面很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香皂味,让他毫无压力地给哥哥进行了他渴望已久的服务。
而且他更喜欢哥哥那光滑紧致的大腿间所散发出的幽幽体香。哥哥的体香有点类似醇厚的牛奶,香香的,甜甜的,只要沾到衣服上就能持久不散。而真正趴伏到他的肌肤间嗅闻,就更加浓郁,让他嗅了又嗅,舍不得放开。
这一点他也有些奇怪,因为成年男人容易有汗臭,就算用了古龙水之类的也未必能完全遮住。可哥哥身上的气味却像小孩子的乳香,这么多年来即便年龄增长,真正成熟,这体味也没有变过,一如既往地温馨好闻。果然自己喜欢上的,就是最好的,最与众不同的。
把嘴角的白*浊舔进嘴里之后,他细细品尝,居然让自己越发兴奋,下面的反应也越发明显,很想直接把哥哥掀翻,压上去就干。
可他现在要理智,要克制,这是在飞机上,不能太过乱来,一旦出了事丢了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没有真正把哥哥吃到嘴里呢,就这么死了多遗憾啊。
即便如此,他仍然有些不甘心,死皮赖脸地靠近脸色恢复冰冷,对他不理不睬的高澄,笑道:“说话呀,到底舒服不舒服?”
他本以为高澄会恼羞成怒骂他几句,没想到高澄的嘴角居然微微翘起,形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舒服。”
高洋还以为听错了,追问道:“真舒服?”
“嗯,真舒服。”
他这回相信了,于是朝着哥哥的身上靠了靠,把自己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的小兄弟故意朝高澄的大腿外侧蹭了蹭,“那你舒服了,也让我舒服舒服行不?”他尽量用好说好商量的口吻,尽量态度卑微,用小狗仰望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高澄。
“想舒服也行,自己弄。”高澄丝毫不为所动。
高洋愁眉苦脸道:“你不能光顾着自己舒服,就不理别人了啊,好歹我也辛辛苦苦把你伺候好了,不说投桃报李,你好歹也得给我点甜头嘛。”
“那怎么办,我现在两只手都占着,腾不出来,没法给你弄。”
高澄在释放了之后似乎心情也不坏,变得很好说话了,居然真的认真地考虑起他的提议了,这让他受宠若惊,只觉得两腿之间的小弟弟也更加振奋了。
于是高洋厚着脸皮抱住哥哥的腰身,自己半跨到哥哥的右侧大腿上,尽量不遮挡他的视线,然后隔着裤子在他的大腿上磨蹭起来。
高澄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你是狗吗,逮住别人的腿就开始乱蹭,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洋在他腿上蹭得开心,听他这么一说,就歪着脑袋在高澄的脖颈上稍稍用力咬了一口,然后很满意地打量着他留在哥哥皮肤上的一圈牙印儿,笑道:“主人,我很爱
你,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你让我在你身上做记号,画地盘好不好?以后你就是我要守护的地盘,我每天都来巡视个十次八次的,保证你的安全,你彻头彻尾都是我
的,谁都别想得手。”
高澄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从自己的大腿上推了下去,摁在了座位上。“老实呆着,等一会儿就能到最近的一个停机坪了。等安全降落了,我腾出手来,再好好收拾你,叫你满意。”
洋知道哥哥不可能真的那么容易帮他弄,只是猜测哥哥会不会等到了安全地带就会开始打骂他报复他。不过他不怕,反正他皮糙肉厚打也不怕,至于骂,他脸皮更
厚,更是不痛不痒。好女怕缠汉,他不信自己持之以恒,哥哥会有个不妥协的。譬如先前他帮哥哥舒服时,哥哥不也没有真正拒绝吗?
于是他努力平息自己的蓬勃欲*望,看看哥哥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
就在说话间,高洋感觉到机身在下降。起初以为是正常的调整高度,可到了后来,窗外的森林明显和飞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哥哥的目标,似乎是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他能隐约看到,山头上有一个白色的,像是人工修建的,混凝土的东西,远远看着倒像是停机坪的大小和形状。
他以为这就是哥哥所说的停机坪,可随着轰隆隆的螺旋桨转动的声响,直升机距离山头越来越近,而高澄也操作着直升机越降越低,仪表盘上指针显示的高度指数也接近了一个临近危险的刻度时,高洋才发觉这里好像不是停机坪。
因为停机坪是完全平坦的,而这个圆形的东西,直径大约七八米,更像一个游泳池,中间是完全凹陷进去的,四周一圈都是墙壁。可这种荒山野岭,原始森林,不可能真的有人跑这里来建游泳池。再说游泳池的墙壁和地面必然是瓷砖的,不像这个圆形池子,完全是最简陋的水泥糊墙。
更糟糕的是,它看起来年代久远,墙壁开裂了很多处,底部也堆积了泥土,上面覆盖了一层冰雪,从冰雪之中穿出了大量杂草和灌木,还有爬山虎一样的藤蔓贴着墙壁蔓延。此时正是冬季,这些都是光秃秃的的枯枝,看起来根本没有地方落脚。
“这也不是停机坪啊?”高洋纳闷道。
“我看这里不错,有现成的树枝枯草可以当柴禾,山也不陡,可以从旁边下去。咱们在这附近打猎就是了,打完了可以拿回这里清理了,就地烧烤,你不是把调料和烧烤架都带上了吗?”
高洋看了看下面的环境,估算了一下,把枯枝清理掉,的确是个不错的野外烧烤环境。现在天气好,也不是很冷,坐在山头上烤火取暖吃野味,也是不错的选择,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任由哥哥操纵着飞机朝着池子中央降落。
“你把猎枪拿上,这里野兽挺多的,待会儿停机下山时你得护着我。”高澄看也不看他,声音淡淡地吩咐道。
高洋一听哥哥主动要他保护,顿时心中一喜,美滋滋的,很有自己作为大男人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自觉,立即把他带来的双筒猎枪拿出来,连带着装满霰弹的枪套,斜跨在自己肩背上。
“准备好了,这就要落地了啊。”高澄转头看了他一眼。隔着护目镜,他看不到高澄此时的眼神,却隐约觉得高澄的嘴角好像隐隐藏着一丝讽笑。
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但直觉告诉他好像没有普通降落那么简单。
果然,在距离池子底部大约有两米,周围的枯枝和积雪被强大的螺旋桨掀起的大风搅得漫天飞舞,视线都有些混乱不清时,他听到自己旁边的舱门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像是被高澄按下了开锁按钮,自动打开了。
大风席卷着雪粒和沙尘,甚至有断裂的树枝抽打在他脸上,他一下子闭上双眼,心想还好有安全带,否则早就被大风卷下去了。
没想到就在他闭眼躲避风沙时,胸腹间的安全带一松,紧接着是一只强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肩头。
高洋讶异地睁眼,却对上了已经摘下护目镜的高澄那双锐利冰冷的黑眸。
“小心点,最好用屁股着地式,我看雪挺厚,应该不至于把你的狗腿摔断。”
“你要干嘛?”高洋这才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抓着高澄的手垂死挣扎,“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干嘛?送你下去喂狼,”高澄冷冷地笑着,笑容美丽而残酷,“我刚才注意过了,就在两三里路的地方有一群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闻到你的气味了。你呆在这里好好玩,希望你带的霰弹足够对付它们的。”
话没说完,就一脚蹬踏在他的腿上,手上也同时猛力一搡。
高洋想要抓住座椅扶手,奈何座椅根本没有扶手,而椅子表面又是光滑的皮革,因为天冷而格外冷硬,毫无阻力,他直接横着滑向门口,还来不及叫嚷就已经朝着舱外跌飞出去。
高澄的力道和角度掌握得很精准,他果然以屁股着地,摔在一堆枯草上。虽然屁股很痛,但没有大碍。
“哥,你不能丢下我,我会没命的!”他连滚带爬地追着高澄迅速拉高,已经开始飞离的直升机,极力吼叫,希望哥哥能够重新降落。
“放心,坏人寿百年,你命数未尽,死不了。”这个声音渐渐飘远,模糊,然后舱门也彻底地关闭,高澄驾着直升机,无情地扔下他,开走了。
高洋立在看着足有三米深的池子,这才突然想懂,这是一座废弃了几十年的蓄水池,大概是封山育林所以废弃了。但规模犹在,只要人掉进来,就根本没办法爬出去。山顶风大,寒风呼啸,他似乎真的能听到野兽的嗥叫从遥远的山间顺风飘来。
哥,你对弟弟真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高洋在荒废的蓄水池里等了很久很久,他起初不死心,用自己的手机拨打哥哥的电话,希望哥哥能够回来接自己。可号码拨出去后只传来阵阵忙音,他这才发
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根本没有信号接收塔,根本不在无线信号的覆盖范围之内。只要没人发现他,他自己又爬不出去,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求人不如求己,他只能把手机装回口袋里,绕着池子转圈,仔细研究每一个裂缝罅隙,还有轻微坍塌的地方。千挑万选,找了一个看起来应该最容易突破的位置,开始抓住池壁的缝隙,手脚并用往上爬。
他爬到一半,摔了下来。又重新爬,然后又摔下来。咬牙坚持着一连爬了七八次,最后一次明明只有半米高了,却踩塌了脚下的一块已经被风化了的石块,狼狈不堪地擦着池壁滑了下来。
这一次摔得最严重,因为下滑的过程中不但擦伤了手掌,还磕到了下巴,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倒在地上挣扎了片刻,这才哼哼出来。嘴巴里都麻木了,牙缝也被震出血了。没咬到舌头就算他很走运了。即便如此,他仍然感觉满嘴腥咸,不由得呸呸地吐出好几口血唾沫。
“妈*的,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高洋侧躺在积雪和杂草之上,蜷缩着身子缓了好半天,才勉强撑着身体骂骂咧咧地坐起,以免自己在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被冻成人形冰棍儿。尽管今天太阳很大,温度算腊月里难得的了,可山上风大,吹得他几乎透心凉。
好在穿了挡风的皮夹克,戴了帽子和围巾。但是架不住冻手冻脚,他只能忍痛爬起,绕着池子转悠,指望着能通过运动获得一点温度,不至于冻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头。要是这样死了,可就太冤了。
最怕的不是困饿冻吓,而是失去自由,还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绝对孤寂。在这样的世界里,他只能讲话给自己一个人听,活动给自己一个人看。何况本
性懦弱,小时候连打雷都要吓得屁滚尿流往高澄被窝里钻的高洋了。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可惜除了北风呼啸,松涛阵阵之外,听不到任何能让他燃起希望的动
静。他被抛弃了,孤零零地留在这里,等着活,或者等着死。
好在高洋手腕上还有表,可以看时间。他记得哥哥是上午十一点把他扔在这里的,在难耐的等待中,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慢到他每一次看表,都只过了几分钟。这无数次的看表,无数次的几分钟之后,他只觉得心里发慌,胸口发堵,再这样下去就要憋疯了。
实在忍不住,他只能仰天大叫,并没有小说中的侠客那样潇洒恣意的长啸,只是像疯子一样乱吼乱叫一气,直到把嗓子喊破音,一连串地咳嗽之后,再也喊不动。
精疲力尽之后,饥饿和口渴突然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他招架不出,喉咙里快要冒火,胃干瘪得快要贴到后背。高澄甚至没有提醒他在背包里装一块压缩饼干或者一瓶水,真绝。
他扑在地上,拨拉着地上的积雪。好在这里没有污染,雪还算干净。他抓了一团雪捏成小块,往嘴里一塞,被冰得麻木的舌头尝到了血水混合雪水的味道,反而更渴了。
更让他觉得作死的是,因为他之前的大喊大叫,招来了野狼。
倒也奇怪了,高澄临走时明明说了看到的是一群狼,可现在他看到的怎么只有一头,难道是打前站的,侦查敌情的?
当高洋从下风口出闻到野狼身上和吐着舌头的嘴里所散发出的腥臭味时,还有些不确定地抬头,正好和那头狼的双眼对视。
狼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瞳仁乌黑,深不见底。因为是冬天,长了一身长毛,里面是黄色,外面是灰黑色,倒是和狼犬差不多。但是那凶残可怖的眼神,半张的血色嘴巴,雪亮的獠牙,从嘴边滴淌下来的涎水,充分说明了这不但不是狗,还是一头似乎很饥饿的狼。
高洋第一时间抓起背后的猎枪,去掉枪袋,将霰弹上膛,然后瞄准了它。果然哥哥早有先见之明,叫他带上猎枪保命。不过这种施舍给他的“仁慈”,越发让高洋感到讽刺。
过不到万一,他不会轻易开枪。因为他不确定这头狼是真正的孤狼,还是狼群的斥候。他知道狼的报复心特别强,一旦他开枪打死了这头狼,血腥味顺风飘远,被它
所在的狼群发现,那狼群聚拢过来,一起进攻的话,他只有被撕碎的份儿。高澄叫他一个人一杆枪对付一个狼群,果然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得加把火。
得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狼很显然已经饿了,绿着眼睛绕着池子慢慢转圈,寻找着可以下来的位置。其实以狼的身手,可以直接一跃而下,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呢?
高洋一直紧紧盯着它,想知道它为什么没有直接扑过来的举动。
到了后来,他仿佛从狼的眼睛看到了狼的内心世界。
狼认为这是个猎人挖好的陷阱,里面的人只是个诱饵,就像钓鱼用的蚯蚓,引鱼儿贪吃上钩,然后变成盘中餐的。
狼虽然很饿,也很想吃到陷阱里这么大一坨香喷喷的鲜肉,可它很怕自己跳下去容易上来难。它不是豹子不是老虎,很难从这种直上直下完全没有攀附点的墙壁攀爬。下去之后固然能轻易填饱肚子,可只要爬不回去,那就要成为猎人的囊中之物了。
尽管犹疑不定,犹豫不决,狼也始终没有离去的打算。最后走累了,就蹲在池子边缘,居高临下俯瞰他,和他对峙。
洋紧紧盯着他,一刻都不敢放松。想着它会不会发出长长的狼嗥,呼唤大队人马过来,然后众人拾柴火焰高,说不定集中狼群的智慧,可以尝试搭狼梯的方法爬回去
呢,这样就可以毫无压力地下来吃人了。狼有没有这样的智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旦狼群来了不肯走,以狼的耐心和耐力,他是耗不过的,就算不被吃,也会被渴
死饿死冻死在池子里。
哥,你太狠了。
他甚至想着,等哥哥气头过去,再来寻找他时,他是变成一坨冻肉呢,还是变成狼肚子里的碎肉呢。到时候哥哥会不会后悔?
也许真的回后悔,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前所未有地感到凄凉,被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在乎,唯一爱着的人抛弃,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这里等死,这真是自己意想不到的结局。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果然,大约过了几分钟,狼终于打消了吃独食的打算,坐在地上伸直脖子,嘴巴朝天,“嗷……呜呜呜呜——嗷呜呜——”
这大概就是它召唤同伴的声音。高洋数了数袋子里的所有霰弹,持枪站起,准备和接下来抵达这里的狼群决一死战。
在等待狼群抵达的时间里,高洋回顾了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人生经历。结果他悲哀地发现,他记忆中的,无论美好的,伤心的,痛苦的,忧郁的,开怀的,惦记的,爱着和恨着的,都离不开一个人的影子。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让他如此耿耿于怀,如此念念不忘。
如果说以前是爱得刻骨,可现在,他想恨得刻骨,却感觉全身心的疲惫,恨都很不动了。
居高临下盯着他的狼,似乎也感到了一点困惑,脑袋偏了偏,用野性的眸子充满戒备地关注着他,生怕他会跑掉,或者暴起反击。
高洋觉得脑子里突然白茫茫的一片,眼睛很疼,脑子也很疼,晃悠了一下,不知不觉跌倒了。
片刻的晕眩过后,他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居然变了。
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不像是现代,倒像是古装电影里的黄沙古道。路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大小孩,抱着一个小小孩,从平坦的土路上一直一直走,从早上走到了
中午,从中午走到了黄昏。从平地走到了山区,沿着羊肠小道,走过一座又一座大山。到后来小小孩累得在大小孩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口水直流,昏天黑地。
大小孩自然比他还累,如果不是一条简陋破旧的背带把他绑在胸前,只怕大小孩早就累趴下了。
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只能看到大小孩的背影,看身高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但是长得瘦小单薄,粗布的衣裳摞了几层补丁,脚上的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又脏又破。只是他梳着两丫髻,从衣着和发型看来都像是古代的孩子。
而大小孩的背带里那个睡着的小小孩,长得黑不出溜的,头发枯黄,稀稀拉拉地留不长的样子,连一点鼻梁的凸起都没有,真是个丑小孩。可莫名其妙地,他总觉得这个看起来也就一两岁的孩子有点眼熟。
等到了一个山沟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个大小孩终于停下脚步,把背带松开,然后把丑小孩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大小孩看了小小孩很久,终于说话了,他说出来的话让高洋暗暗心惊。
为你这个小黑皮,小伙伴都没有愿意跟我玩的了。每天给你洗尿布,伺候你吃喝拉撒,我还整天饿肚子,家家说得多省一点给你吃,害得我都不长个儿了。你一点也
不乖,总爱哭,还爱告状,整天装可怜,装出被我欺负的样子。每次兄兄回来看到我哄不好你就要打我骂我,你真是个祸害。我恨你。如果没有你,我就再也不用挨
打挨骂挨饿了。”
高洋想不到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心怀这样的怨毒。而“小黑皮”这样的称谓,更是让他心跳加速,他想知道这是不是纯粹的巧合。
大小孩顿了顿,继续自言自语,说给睡着的弟弟听,或者只是说给空气听:“我听人说,你不是我的亲弟弟。看你长这么黑这么丑,没有一点和兄兄,和我,和小妹相似的地方,你肯定是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捡回来的。既然如此,我就把你送回来,我不要你了。”
说罢,转过身来,竟是要撇下弟弟走掉的样子。
高洋大怒,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大小孩,把他狠狠打一顿,顺着山坡扔下去。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哥哥,竟然因为丑就把弟弟抛弃,这还是人吗?
可惜他好像只是一缕游魂般地飘浮在那里,根本碰不到大小孩的身体。他的手从大小孩的衣领穿过,大小孩毫无知觉地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来。
高洋愣了,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手能穿透大小孩的身体,而是因为大小孩的相貌,让他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打了一下,这缕游魂都快要破碎消散了。
大小孩的发色偏浅,但并不是营养不良的枯黄,而是漂亮的栗子色,额发还有点细小的卷曲。皮肤雪白雪白,白到不像黄种人的肤色。因为瘦,小小的下巴尖尖的,越发显得眼睛大。
那双眼睛,居然是蓝色的,蓝得纯粹干净,还透着一点迷人的银灰,美得太过奇异,让周围的荒山野岭都不复存在,好像天地之间就剩下了这双蓝眸,可以将高洋的这缕游魂吸进入,让他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这孩子不应该存在真实的世界里,否则一旦长大,就是真正的颠倒众生。
而此时,孩子的眼睛里汪着晶莹的液体,眼圈也红红的,就像进了灰尘,被他乱揉揉出来的。高洋看得心里又怜又爱,竟然忘记了他之前的冷酷绝情,想要上前抱住他,为他吹吹眼睛,抹去眼眶中的泪水。
如果不是发色和眸色的不同,高洋几乎能张口叫出他的名字,因为他的外形轮廓,五官样子,都能和一张褪了色的老旧照片里,那个抱着小黑皮的大小孩重叠起来。
孩子似乎看见了他,又似乎没看到,只是在自言自语:“弟弟,对不起。”
说罢,真的扔下熟睡中的弟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小孩离开时,高洋想冲过去拽住他不让他走,想质问他为什么心肠这么狠毒,连个两岁的弟弟都容不下都要抛弃。
可他只是一缕游魂,好像
被固定在了这里,根本没法随着大小孩的离开而离开,好像他和留在这里的小小孩绑定了,只能留在这里默默守候。因为他说什么做什么,小小孩都没法听到看到,
他觉得小小孩好可怜,想去安慰都不能,这种无力参与,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朝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的感觉,太难受了。
小小孩睡着睡着,忽然瘪了瘪嘴,抽泣着醒来了。胖乎乎的小手习惯性地朝着一个方向伸着,好像要寻找那个熟悉的怀抱,却落了空。他睁开乌黑乌黑的小眼睛,彷徨失措地张望着周围,大声叫着哥哥,却始终不见回应。他翻了个身,就从大石头上摔下,额头都磕青了。
小小孩步履蹒跚地到处找哥哥,叫得极度凄惶,极度无助。到后来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露在开裆裤外的尿布湿透了,甚至有尿液淅淅沥沥地滴淌,他用把脏兮兮的小手塞进嘴里含着,含糊不清地叫着饿,“哥哥我饿,你到哪里去了?哥哥你回来……”
找到后来,他一个不慎,一脚踏空,从山坡上滚下来,一直滚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脸上被刮出几道细细的血口子。一睁眼,看到一个躲在草窠子深处的鸟窝,里面有五六个还没有破壳的鸟蛋。他呜呜咽咽地哭着,混合着眼泪鼻涕,把鸟蛋一个个敲开吃了。
吃完之后,小小孩想爬上山,爬回醒来时的那块大石头,却根本爬不上去。最后精疲力尽,躺在杂草丛生中哽咽着念叨:“哥哥不要不要我,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谎骗兄兄说你欺负我了,再也不使坏了。我会乖的,你叫我不哭我就不哭,你快回来,别不要我,呜呜……”
高洋看着那个孩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好像这个小小孩所经历的一切,自己小时候同样经历过一样。看着他哭得皱巴巴,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脸,听着他对哥哥充满思念和依赖的哭诉,他的心难受得不行,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小小孩哭得不行,高洋也在旁边哭得不行。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到后来,小小孩的哭声轻微下去,最后没什么动静了。他仔细一看,原来小小孩已经睡着了。即使在睡眠中,也偶尔发出一两声抽噎,小手抓着一把枯草,紧紧攥着,好像抓住的是哥哥的衣襟一样。
天色渐渐黑了,高洋自己都哭得昏昏沉沉,这缕游魂快要散去时,他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起初很模糊,听不清喊的是什么。后来渐渐能够听清了,是一个孩子稚嫩的童音,惶急,嘶哑,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侯尼于,侯尼于!”
“侯尼于,你在哪,我怎么找不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
“哥哥回来了,哥哥来找你了,你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啊!”
声音忽远忽近,忽长忽短。到后来,则彻底变成了哭音,哭声中饱含了愧疚和痛悔,又有着浓浓的担忧和焦急,凄惶到不行。到后来,那声音破了音,哑到几乎听不见了。
高洋知道那个大小孩回来了,肯定是在大石头上发现弟弟失踪了,到处找找不到,这下彻底急了,悔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扔了,何必再回来寻。既然不舍,又何必抛弃。他巴不得大小孩一直找不到这个叫侯尼于的弟弟,急死算了。可又一方面,他又怕大小孩没能把侯尼于捡回去,这个两岁的孩子会饿死在这荒山野岭,或者被饿狼发现叼走。
明明那么恨一个人,怨一个人,却期望他的出现,期望他的庇护,哪怕他是刚刚扔掉自己的人,这是生存的本能,还是贱?
终于,草窠里睡觉的侯尼于醒了,自己扯下尿布,尿布脏得没法看,小屁股上也粘满了粑粑。看了看尿布,又看了看自己散发着臭味的裆下,哇地一声又开始哭了。
“侯尼于,侯尼于!”他刚哭起来没多久,在山坡上面寻找他很久的大小孩听到了,惊喜万分,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坡,看到是弟弟,惊喜万分,一把将满屁股屎尿的弟弟拎起来,抱在怀里。
“哥哥不要我了,哥哥不要我了!”侯尼于恨透他了,用小拳头拼命敲打他的脑袋和肩膀,还不解气,还用双手抓起他的胳膊,把嘴巴张到最大,狠狠咬下,像咬萝卜一样。
“坏蛋哥哥,坏蛋哥哥,我咬死你,我咬死你!”小乳牙白亮亮的,犬牙尤其锋利,直接在大小孩的胳膊上咬出一个血色牙印儿。因为太过用力,咬得太深,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大小孩的胳膊上就鲜血流淌了。
他看着大小孩胳膊上的血,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目光凶狠得完全不像一个两岁的孩子,眼中满满的恨,恨毒了。“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大小孩回答不出,只是一直哭,哑着嗓子哭得无声无息,可表情看起来是真的痛苦了。不知道是被弟弟咬疼了,还是真正的悔恨,还是害怕弟弟真的记恨他,不原谅他。
弟弟不走,拼命打他吼他,他最后将弟弟强行背起,艰难地爬坡,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他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本来白生生的小脚丫被石头割破,一路走,一路留下血色的脚印,渐渐朝着家的方向延伸。
侯尼于仍然气他恨他,被他的臂弯禁锢住双腿没法挣脱,就一路狠狠揪扯他的头发,用小乳牙拼命咬他的后脖颈和他单薄瘦弱的肩膀。
“我恨你,我恨你!”
虽然凶得像刚刚长出乳牙就露出凶残本性的狼崽子,可他的眼泪却一直没有断流。后来大小孩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渐渐出现了一片片水痕,湿透了。
大小孩早已没有了白天时的美貌,头发蓬乱,眼睛通红,满脸脏污,手上胳膊上膝盖上,甚至脚底,都是新鲜的伤。他的喉咙好像被砂纸锉过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白天时的柔嫩悦耳,变得粗砺破碎。
他一面背着弟弟在月夜下的山间艰难跋涉,一面无声地哭泣,一遍遍重复着,安慰着,保证着:“你是我弟弟,一辈子都是,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山间的弯弯新月,悄然无声地照着这一对小兄弟。见证着弟弟的恨,哥哥的悔,以及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承诺,一辈子,不离弃。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高洋无声地呐喊着,想要点醒那个侯尼于,告诉他他的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个狠毒无情可以把亲弟弟抛弃的哥哥。不但抛弃了第一次,还抛弃了第二次。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何况是人。他的哥哥,甚至不如畜生。
“砰”地一声巨响,像是枪声。随即,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狼的惨嚎,将高洋的那缕游魂从幻境中拉出,重新塞回了他原本倒卧在池底的躯壳里。
他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鼻子边能嗅到狼血的腥味,皮肤能感觉到狼血的热腾腾温度。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睛。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高处响起,是焦急的呼唤,叫的不是“侯尼于”,而是“高洋”。可高洋知道,这两个名字都是弟弟一个人的。而那个大小孩的声音,和现在这个成年男人的声音,也都是属于一个人的,就是弟弟的那个坏蛋哥哥。
时空扭转,从古代跨越回了现代,什么都变了,可不变的,重复的,仍然是无情的抛弃,可悲的食言。
那个声音由高及低,由远及近。到后来传来哥哥从高处跳下来的声音,很重的声响,响在他的耳畔。
高洋懒得再挣扎试图睁眼了,他不想看,不想听,巴不得这个王*八蛋摔死。
“高洋,高洋!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那人和他的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落入了那个不算坚实的臂弯,躺进了那个凉冰冰的怀抱。只是那人的口鼻呼吸间散发出的热气,扑在
他的脸上,让他觉得恶心。
高澄摸着他的脸,使劲儿揉搓他的胸口,拍打他的后背,还胡乱掐着他的人中,好像他是个病危的人。
他觉得好笑,想要挣脱哥哥的怀抱,可身上却僵直的不行,活像鬼压床,根本不受自己的意念控制。
高澄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盯了半下午了都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倒了,突然变成这样,不应该呀?”
盯了半下午?说鬼话呢?我喊你叫你,我死活爬不出来,我被狼盯上,我怕得不行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是不是躲在暗处看好戏,是不是看到狼不敢下来吃我,觉得无聊了,就想来结束游戏,想回到从前一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假装好哥哥?
“是不是吓掉魂儿了?”高澄又自语了一句,然后不放弃地继续呼唤他,“别怕,我是故意吓唬你的,根本没有狼群。我注意很久了,就那么一头孤狼,我已经把它打死了,你赶紧醒来,咱们好回去。”
高洋仍然不“醒”,无奈的,也是故意的。
后来他感觉到自己被哥哥脱下衣服和裤子,一顿折腾之后总算绑在背上。然后开始艰难的攀爬,听声音感觉和身下的触觉,应该是根据一根缒下的绳索,顺着池子墙壁往上爬。
他自己一个人轻装上阵尚且爬不上去呢,何况高澄背着一百五十斤重的他。高澄自己也没有这么重的,蚂蚁背大象,可笑。
听着呼哧呼哧的声音响在耳畔,像老牛拉破车。经历过多少次失败之后,他突然感觉到身体随着高澄的后背向前一扑,角度改变了。
高澄在他身下趴着,喘息了很久,这才艰难地侧身,将绑着他的衣服裤子都解开,然后抓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用自己的臂弯承托着他的腿弯,努力了几次才从地上成功站起,背着他慢慢下山。
一路走,一路说。走了多远,就说了多久。先是安慰,后是开玩笑逗趣,试图哄他不再“装睡”,睁眼反驳。高洋听着只觉得满心的讽刺,想戳破哥哥的画皮,却无力反驳。
后来,高澄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越来越轻微,肩头也微微颤动,弄得他很不舒服。
“我只是吓唬你,没有真的要扔了你,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我也没想到会有狼来,我找到停机坪停下,就赶紧爬山上来找你了,前后也就不到半个小时,谁知道怎么会出现一头狼呢?”
“我看狼一直不敢下去,就一直躲着没有出现,想叫你真正害怕,以后不敢再惹祸,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想让你明白,一个人只有怕死,才会真正珍惜生命,知道活着的不易,不再去闯祸,不再去冒险。我想让你知道,不能自私不能任性,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
“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是不是在记恨我?”
“……算了,以后我不再这样吓唬你了,我和你保证。”
“信我,你是我弟弟,一辈子都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真正丢下你,除非我死。”
高澄似乎太累了,走不动了,也说不动了。喘得好像拉风箱,脚步也缓慢踉跄,身体也虚弱得不行,抖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汗水湿透了他的头发和脖颈,贴在高洋的脸上,叫高洋厌恶透顶,却没法自己挪开。
骗子,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了。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小兴安岭的落日远比在城里看到的壮丽瑰美。一轮火红似血的残阳缓缓沉入西边遥远的山脉,遥遥望去,松涛如怒,苍山似海,一切都美到了极点。
高澄一路上不知道歇息了多少回,最终背着弟弟爬上了山顶的停机坪。目的地一旦达到,凭借意志力所凝聚起的那最后一点力气,就一下子从体内抽离,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甚至没有力气将弟弟举起,塞进机舱里,就直接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澄张开四肢,仰躺在停机坪厚厚的积雪上,胸口明显地起伏,就像北风掠过群山时掀起层层叠叠,潮起潮落的阵阵松涛。血色的夕阳把他的皮肤映上了一层暖色,让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难看了。而大量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沁出,凝聚成珠,顺着鬓角和脖颈蜿蜒而下,将他身体周围的积雪也融化了星星点点。
焦急和忧惧,加上精疲力尽,让他浑身发烫,汗如雨下,迫切需要冰雪来降温。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那一连串意外,此时的他,应该和弟弟并肩坐在这里,安安心心地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原始美景吧。
洋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自从在池子里突然跌倒,就陷入了长久的昏迷。摸着脉搏正常,听着心跳正常,试着呼吸也正常,如果不是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无论是
道歉,解释,还是忏悔,保证,都无法让高洋给他一丝丝回应,他甚至会以为弟弟是在装睡,故意让他着急,好报复他之前的无情抛弃。
高澄终于明白,他这次的玩笑开得太大了,不是弟弟所能承受得起的。弟弟远比他了解的还要小心眼,记仇,患得患失。他本意想要管教弟弟,利用恐吓让弟弟知道害怕,知道听话和服从。可没想到,他这次的方法真的用错了。
时候的高洋有些轻微的自闭,可那个年代的人总是忽视儿童的心理健康,更不知道有人格障碍这种精神类疾病的存在,自然会忽略这类人群的心灵感受。等他注意
时,弟弟已经开始发病了,因为他的语言刺激,差点把他按在地上掐死。可疯劲儿也不过是一瞬,等平静下来后,又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放心,到底还是带高洋去瑞士悄悄看了心理医生。果然,弟弟是和一般人不同的。
医生其实在弟弟听不懂德语的情况下,和他说过,弟弟属于那种天才型的人格,但正因为聪明天赋,让他拥有极强的记忆力和敏锐的思维能力的同时,也极度敏感,
患得患失。一些正常人认为很普通的小事,也能触到他们脆弱的神经,让他们备受煎熬,看得比天还大。强迫,焦虑与抑郁并行,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身边每
一个和他们接触,关心他们的人。
同时,这样的人还有极其强烈的控制欲,要求一切都要顺着自己的掌握进行。一旦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他们就会从烦躁恐惧到发狂崩溃。久而久之,就严重成了躁狂抑郁症。
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战胜这种精神上的病魔,很可能成就一番事业,或者从中获得灵感,做出非凡的成就。但如果任其发展甚至加重刺激,就会变成彻底的疯子,无可救药。
医生的这些话,让高澄感觉会打击到高洋,所以有意略过,没有翻译给高洋听,所以高洋并不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高澄本以为高洋的病减轻了许多。尤其是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总是憨厚中藏着一点小小的精明,表现出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对他各种死缠烂打,让他松懈了警惕,以为弟弟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才有了这次重重的教训。
结果教训失败了,高洋好像陷入了一种让他感觉无法控制的自我催眠状态,不是普通的昏迷,不知道如何能让高洋自我醒转,他很担心,这样持续发展下去,会不会损伤弟弟的神智,让弟弟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
后悔也没有用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弟弟送回城里,找医生来检查,看看如何唤醒弟弟。
可高澄在休憩了大约五分钟,感觉身上没那么燥热,渐渐感觉到雪地的寒冷后,一个用力想要翻身坐起时,突然觉得胸口一窒,伴随而来的是尖锐的疼痛,从胸腔到肩头和后背,乃至左侧的半个臂膀都被放射式地波及,痛得他只来得及用右手捂住左肩,就一下子跌回了原本躺过的地方。
好像一团棉花堵住了气管,胸里面又闷又痛,一阵接着一阵,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度无法呼吸,甚至有濒死的恐惧感。
好在疼痛让他的神志越发清醒,及时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没有任何标识的塑料药盒,只有火柴盒大小,里面装着一排袖珍的玻璃安瓿,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他顾不得数,直接抓了几支在手心里,又从口袋里抽出手帕将它们胡乱包裹,用力一握。
玻璃瓶壁非常薄,立即在手帕里粉身碎骨。里面的液体渗出,将手帕浸透了。
即便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让他喘得好像跑完了马拉松全程,浑身都禁不住地颤抖,嘴唇也开始发紫了。幸亏他凭借毅力坚持,这才极艰难地完成了将手帕捂在鼻子上这个动作。
液暴露在空气中后很快完成了汽化,透过手帕,被他吸入鼻腔之后,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就迅速见效。胸口尖锐的绞痛渐渐平息,窒息的感觉也慢慢减轻,他撑着身
体从雪地里坐起,又扶着直升机的机身徐徐站直。一连十几个深呼吸后,脸色这才转为正常,发紫的嘴唇也恢复成了正常的血色。
回头看看,高洋仍然躺在原地昏睡,对他刚才的突发状况毫无自觉,并没有发现他随身藏药的秘密,他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高澄很清楚,这药虽然见效神速,但作用不长,也就能解一下燃眉之急,根本达不到长效缓解和治病的作用。无论是弟弟,还是自己,都需要赶快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否则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让他隐隐担忧的是,医生讲过这种特效药的副作用,一旦吸入过量,很容易造成血管的快速扩张,并且激发性*欲,让人无法自我控制,一不小心就会当众出丑。这
还是轻的,如果没有找到及时有效的宣泄对象和宣泄渠道,很可能因为心动过速而加重病情,造成头痛,低血压,乃至昏厥。像他这样本来就有心疾的人,如果副作
用强烈了就会有猝死的危险。
高澄感到了极大的后怕,因为在他暂时恢复正常后清点了一下小药盒,发现里面一共十二支小药瓶被他之前手忙脚乱地一把抓取了四支,而医生告诉他每次用两支,毫无疑问,这次他用过量了,副作用要么来得快,要么来得重。
澄不知道自己的性*欲会在什么时候发作,具体怎么发作。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耽搁下去,因为找不到宣泄对象而死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所以他必须赶在副作用发作之
前赶回五大连池,找到医生看看有没有办法挽救。他可不想自己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最后为了保命不得不随便找个人解决,说不定还沦为强*奸*犯,害人害己。
趁着药效正管用的时候,高澄总算积攒了一些力气,连拖带拽地把睡得死沉死沉的大块头弟弟弄上飞机的副驾驶座位,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另一侧开门登机,给自己也系上安全带。快速启动引擎,驾机飞离了这座庞大的原始森林,飞向两百公里外的那座温泉小城。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机身外的灯光忽明忽暗,闪闪烁烁,随着几次拉高,螺旋桨的轰鸣渐渐远离森林。直升机在天空中渐渐缩小成了让人肉眼无法发现的小点儿,融入了浓浓夜色,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为了尽快在副作用发作之前赶回城里,高澄一反驾机入山时那慢慢游赏风景的速度,将直升机的速度提到了最高的两百五十公里。因此在不到四十分钟的短暂时间里,他已然驾着直升机出现在了灯火阑珊的温泉小城之中。
个城市其实只是一座县级市,人口不到十万,以火山风景区和温泉为主。因为太多的游客和各级干部喜欢在夏天来泡冷水泉,冬天来泡温泉,所以这里被大面积的度
假村和水疗中心所覆盖,森林覆盖率很高,楼房倒是不多,街道也并不繁华热闹。加之东三省的冬夜向来不热闹,人们入睡很早,也就更加冷寂。
好在现在也不过是晚上七点整,小城里没有专门的停机坪。为了不随意降落引起当地居民的混乱,高澄循着灯光和导航表的指引,找到了当地的ZF大楼,先是打电话联系了值班人员,随后将飞机停到了楼顶天台。关闭引擎之后,抱着高洋就朝着刚刚被保安打开的天台小铁门奔去。
因为每年都会有上面的领导来这里疗养,为了不给领导一种地方ZF很腐*败的的印象,所以市ZF的办公楼还是二十年前修建的,明显老旧,一共只有六层,还没有电梯。等高澄将高洋一路抱到黑灯瞎火的一楼大厅时,脚下一软,直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旁边的保安想要接过高洋,高澄却直接将弟弟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放,叫保安去停车场把单位里的公车开来,钥匙给他。
保安之前接待过他和高洋,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照办,同时还不忘通知上级,上级在电话里交代他去找专门给领*导干*部看病的保健医生来。
“要等多久?”高澄明显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低血压了。这不仅仅是累的,还是药物的副作用。不但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还阵阵恶心,很想呕吐,如果不是不放心高洋的情况,他只怕会直接趴下。
等保健医生来的话,按照保安的说法,要二十分钟。而从这里到市里最大的医院,才五分钟。何况检查设施和药物肯定是医院里齐全,他急需缓解药物副作用的治疗,万一呆在这里等待的时间里发作了,医生赶来后却束手无策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何况他这不仅仅是出丑的问题,任其发展下去只怕有生命危险,他只能去医院。
在保安的协助下,他将高洋放在后排座位上,然后绕到驾驶室,自己钻进去飞快启动车子,朝着市立医院的方向赶去。
到了医院,只有急诊科的值班医生在。医生在高澄的要求下先给高洋检查了一下,初步的听诊和观察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叫护士把他送去做心电图去了。
高澄知道时间有限,所以简短扼要地把高洋的情况讲了一遍,医生表示这个可能需要精神科的医生来看。小城里没有精神病医院,这家医院倒是有专门的医生,但现在已下班。高洋的身体如果没有毛病的话,那就不着急,先送到病房里观察一夜,等明天医生来上班再做检查不迟。
高澄无奈,见弟弟好像深度睡眠,只是单纯叫不醒的样子,暂时也别无他法。且高洋如果身体确实健康的话,他也不想动用职*权,亮出自己的名头把医生从大冬天的被窝里拉出来,或者惊动医院的领导甚至市里的干部,闹得鸡飞狗跳。
这时候医生看着他的脸,很有把握地说:“倒是你,需要看看了,我看你的情况肯定比他更要紧张。”
高澄喝了一杯温水,眼前发黑的情况稍稍缓解,可头更晕了,汗水也湿透了几层衣服,头发都湿掉了。他扶着医生的桌子,如实说道:“我在一个小时前犯了心绞痛,吃了药,不小心过量了,现在有点不舒服,我想看看有没有办法缓解。”
医生起身过来试了试他的体温,听了听心律,盯着他的脸问道:“是不是亚硝酸异戊酯?你一次用了多少?”
“四支。”说罢,高澄从已经汗湿的口袋里取出药盒交给医生看。
医生打开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有点沉,“你这药还是进口的,比国产的纯度更高。国产的多用两支只要难受一两个小时,当成普通的急性低血压补充点盐水就好了。你这个药不一样,副作用要大很多。”
“那要怎么办?”高澄现在庆幸自己只是低血压,因为头晕恶心太难受,并没有感觉到以前医嘱的性*欲方面有不正常的高涨。虽然好像血流很快,心跳也急促了一些,冷汗淋漓的,但裤子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的。
医生回答:“我给你开点药,你先吃了,再回家休息一下,低血压的情况应该可以好转。问题是你说你本来就有冠心病,所以要防止你会心动过速。这样吧,你先吃点心得安,感觉好了再回去。”
高澄不放心高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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