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与蜩蜩与学鸠笑之曰翻译的对话表达了什么

如何理解庄子《逍遥游》的思想?
谈些拙见。读《逍遥游》,想要知道怎样”逍遥“,达到绝对的自由,其实只读一句就可以了,就是:”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解释一下:想要达到绝对的自由,需要顺应天地本有的样子,驾驭六气的变化,这样就可以不受时间与空间的束缚而逍遥自由,不需要凭借任何外物。然而如果你只读这一句,也许意思上能够明了何为真正的逍遥和绝对的自由,但思想上仍无法与庄子相通,因为庄子为了说明”顺应自然“这个简单的似乎无可辩驳的观点,在《逍遥游》中不断地先立而后破,以让人体会何谓”小大之辩“(小与大的区别),即”齐小大“的观点。如何理解”齐小大“?绝大多数人会从朝菌、蟪蛄、冥灵、大椿、彭祖来入手。但实际上,”齐小大“的思想是贯穿《逍遥游》整篇文章的。什么是”鲲“?在《逍遥游》中,鲲就是大鱼,然而实际上,古时鲲有小鱼之意。多小呢?鱼卵见过吧,在古人眼里小到不能再小。庄子以鱼子的称谓命名硕大无朋的鱼,这是庄子“齐小大”思想体现其一。什么是”鹏“?鹏是大鸟,且有远志。故人多以鹏字取名,岳飞字鹏举就是一例。然而庄子《逍遥游》里的鹏果真寓意如此么?庄子真的对鹏是完全肯定的态度吗?如果是这样,那么鹏就应该能做到前文所说的“乘天地之正”一句,不需要倚靠任何事物,达到绝对的自由,真正的逍遥的境界。然而鹏却“去以六月息者也”(凭借六月的大风离开)。由此可见,大鹏鸟看似励志逍遥,实际上庄子是先给人造成一种假象,让人觉得鹏很厉害,再间接否定这只大鸟,告诉我们别看它大,大未必就厉害。这是庄子“齐小大”思想体现其二。所以庄子这个人,思维敏捷,口齿灵活,给人下套分分钟把人绕进去,人还不自知。也不知道庄子老人家,是真想点醒梦中人呢,还是只想摆渡有缘人。庄子在阐述“齐小大”时,不单将小隐含在大中,将大否定,以避免我们对其产生相对于小的倾向,还通过两组小和大PK的PK,来进一步说明“齐小大”。第一组小和大的PK是蜩与学鸠笑大鹏鸟、斥鴳笑大鹏鸟。这看似两组PK实际上表达的是一个意思,从蜩与学鸠和斥鴳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们就知道庄子要告诉我们以小笑大不可取。那么以大笑小可取吗?仍不。第二组PK在宋荣子犹然笑的例子中,庄子告诉我们哪怕宋荣子这人能够清清楚楚地分辨外界与内我的差别而不受其影响,对于世间的功名利禄并不会拼命追求,但实际上仍不能“逍遥”,因为他“犹有未树”,未树的是什么?就是他以大笑小所体现出来的我们姑且称之为狭隘之心吧,因为真正逍遥的人,无论他是“大”还是“小”,他完全没有概念上的区分,所以更谈不上“比”的心理。他面对比己“大”或“小”的事物,体验与感受都是完全一样的。从这两组PK中我们可以看出,以大笑小不可取,以小笑大也不可取。此为“齐小大”思想体现其三。前面提到的朝菌、蟪蛄、冥灵、大椿、彭祖比较易懂,就不做详细解释,此为”齐小大“思想体现其四。庄子先立大鹏鸟,然后而破之,立冥灵而后以大椿破之,立彭祖而后以冥灵大椿破之,立宋荣子而后以列子破之,立列子而后以”有所待“破之(这之间省略了多到数不清的类似关系)。庄子就是这样让我们领会到“齐小大”的思想的。如果你说庄子列的那些相对的“大”都太扯了,都存在于神话传说中,那庄子也不忘给你把抬杠的后路堵死,他说: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天空呈现出的深蓝色,是它真正的颜色吗?还是天空离我们太遥远以至于我们的双眼并无法看到天尽头它原本的样子?我记得前段日子在知乎上看到了一个答案,,答主经过一系列的证明,说夜空是明亮的,只是我们看不见。这结论和庄子这个压根不知宇宙为何的垂钓小老头两千年前的看法不谋而合,真让我不寒而栗——他不仅思维敏捷伶牙俐齿,还有令人怖惧的洞悉力,科学发展至今的成果,竟被他一语道破。现在你想想看,你以为冥灵大椿彭祖不存在,是你没见过,还是真没有?你以为比他们“大”的事物不存在,是你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是真没有?庄子把你引入他的理论体系中,你只好自认倒霉,因为他总是可以自洽。至于“小之又小”的例子呢,庄子压根不屑于给你举例了,刚说了,庄子只摆渡有缘人。最后再来说说怎样达到绝对的自由,也就是真正的“逍遥”。“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顺应天地本有的样子,驾驭六气的变化,这样就可以不受时间与空间的束缚而逍遥自由,不需要凭借任何外物(而逍遥了)。这段话非常的抽象,我用几个实例来说明一下。天地之正,是天地本有的样子,太阳从东方升起,天亮了,太阳从西方落下,天黑了,这就是天地本有的样子,当然庄子在此指的天地不仅仅指天和地,还包括天地之间万物。天亮的时候,你再想要睡觉,睡得也没天黑舒服踏实,因为有光的阻碍,有声音的干扰。白天睡大觉,睡得可不逍遥。怎么顺应天地本有的样子呢?日出而作。天黑了,你还想在外面疯跑瞎玩,古时路上没灯,前面一大坑天黑你看不到,摔了,你也不逍遥。怎么顺应天地本有的样子呢?晚上好好在家呆着,日落而息。天地是一成不变的吗?不是,世界万物无不在运动之中,老庄深谙于此。遇到变化怎么,要凌驾于这种变化之上,利用这种变化,而不是让这种变化成为自己的阻碍,就逍遥了。海尔兄弟告诉我们,天冷穿棉袄,天热扇扇子,智慧就是,这么简单。大家应该都玩过酷跑游戏,第一次玩,不熟悉关卡,很容易就挂掉。假设这个游戏的关卡总是没有变化的,那么玩得次数越多,你就会跑得越远。当然游戏设计者不会这么傻,他会在游戏中设计一些变化的模式来阻碍你,如果你能很好的躲过障碍,甚至利用障碍吃到金币,那么你一定是高手。我小时候就很羡慕能在超级玛丽中跳起来踩死乌龟的同时顶到蘑菇或金币的玩家。这就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如果你能一直保持下去,就不受空间的限制可以一关一关又一关,你妈看到你攒了这么多分数也不忍心让你中断这局,于是你就可以不受时间阻碍继续继续玩下去。你就“逍遥”自由了。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游戏。
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大学教授,非常有学术造诣,讲了一辈子的庄子,可是后来他重病住院,不久人世,他感慨道:读了一辈子庄子,也齐不了生死
文/潘启明逍遥就是逍遥自在的意思。逍就是消闲;遥是遥远、遥渺,没有边界,没有拘束。古人有陆遊和水游的区别,简化字则将遊归于游。游有多种,比如遨游,伴游,洄游,畅游,出游,春游,浮游,重游,环游,交游,郊游,旅游,漫游,梦游,秋游,神游,巡游,仙游,夜游,优游,远游,周游,转游,等等。我们还可以用上述多种游的方法去做事,做人,做生活,比如:游击,游览,游戏,游泳,游荡,游动,游逛,游街,游乐,游离,游历,游牧,游水,游玩,游学,游移,游艺,游弋,游憩,游说,游兴,游刃。看《逍遥游》,要从《庄子·内篇》的整体结构来看。逍就是精神障碍消失,认知障碍消失,行为障碍消失,无拘无束;遥就是遥远、遥渺,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达此,则物论可齐,生主可养,形可忘而德充,世可入而害远,帝王可应而天下治,师于大宗以忘生死。世间一切,无不可游,亦无非游也。这当然只有人与天然一致才能达到。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就是人没有与天然保持一致,就是人没有与自然保持一致,人有太多的认知障碍,有太多的侈望,所以人在多数情况下,在多数时间内,在多数环境中,都做不到逍遥游。其实,宇宙间的所有事物,都有两重性。庄子的《逍遥游》,用许多寓言,来说明事物的双重性,要人们避免片面性。比如鲲鹏,其大不知其几千里。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遮云蔽日。这当然有气魄。不过,大也有大的难处,覆杯水于坳堂之上,芥在其上则为舟。置杯其上,则胶粘不浮,庄子称之为“水浅而舟大。大似泰山之鹏,需要凭风。风积不厚,则不能负大翼。鲲鹏可能悲怜野马、浮尘、蜩、鸠、鷃,游小而不能遥。但它们看不到,大有大的难处,水少则鲲不能游,风小则鹏不能游;鹏需要意南溟而后徒,待扶摇而后抟,得天池而后息,完全不能自主,虽遥而不逍。一般人性的弱点,是小讥笑大,大悲怜小。在《逍遥游》中,庄子说,“蜩(tiáo)与学鸠(jiū)笑之”,“斥鷃(yàn)笑之”;“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当然,也可以是不懂的笑懂的。在《逍遥游》中,庄子说,“宋荣子犹然笑之。”宋荣子知笑一乡一国之士,而不知人又复笑宋荣子也。大肚弥勒佛,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常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这是一种洒脱,这是一种逍遥,这是一种远游。而蜩、鸠、鷃、宋荣子之笑,则是一种固步自封,是逍而不遥;是格局太小,游小而不能远,不能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常人理解不了彭祖活了800岁;人的寿命无法与二千岁的乌龟冥灵,不及三万二千岁在大椿相比。这是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逍不成,也遥不了。所有人都受时空教育的局限,难以逍遥。蜩与学鸠无从理解:“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chōng)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最可悲的,就是无时不刻地想去做那些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既不能逍,也不能遥,更不能游。庄子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至人、神人、圣人,都是能够逍遥游的人。无己、无功、无名,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是手段而不是结果。如果手段和结果全面看,则应该是至人无己而有人(主观符合客观,没有主观妄为),神人无功而有能,圣人无名而有实。一乡一国之士,自认为(自视),能够胜任(效)一官,品行亲近(行比)一乡,道德投合一君,能够代表(征)一国,自认为是至人。而问题是自然不需要你改造,国家不需要你治理,人民不需要你教育;且乡国都是范围,是有穷,不是无限。有穷则有所不逍,有穷则不能遥,不能其小无内,其大无外。虽系无己,但事事、处处、时时受约束,没有逍、遥、游可言,不但伤人,而且害己。宋荣子不知自笑,而“犹然笑”一乡一国之士,也足以让别人笑他。尽管他走自己的路,不管别人如何赞誉他批评他,他自会“确定内外之分界,辨别荣辱之边境”,然而依然“犹有未树”,也算不得神人的无功。列子御风,免于步行,然而也只能“旬又五日而后返”,仍然“犹有所待”,同样算不得至人的无名。真正的逍遥游,要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变,以游无穷。天覆地载,容万物而不害,气有阴阳风雨晦明之变,寒则游于寒,暑则游于暑,大火大水,大旱大涝,无不可御而游;大也一无穷,小也一无穷,乡国可游,内外可游,荣辱可游,疾风暴雨迅雷烈日,无一不可游。释迦牟尼不二,庄子齐一,不仅齐物,也齐论。而其诀窍是,不齐就是大齐。多样性的和谐是大齐,和而不同是大齐,求大同存小异是大齐。最民族的,就是最国际的。然而宋荣子辨荣辱;鲲、鹏、蜩、鸠、鷃辨远近;朝菌、蟪蛄、冥灵、大椿、彭祖辨大小。有所辨,就有所不辨。有所辩就有所选择,有选择最优所取舍。取舍完全依据认知,随知立辨,辨又生辨,已经不再逍遥了。有辨就有己,大也己,小也己。功于所辨而立,名于所辨而成;六气辨而不能御,天地辨而不能正,小笑大,大悲小。鲲、鹏、蜩、鸠、鷃、朝菌、蟪蛄、冥灵、大椿、彭祖、一乡一国之士、宋荣子、列子,都不得逍遥游。真正的逍遥游,就是“神凝”。人若“神凝”,则自然得以逍遥游。故神人之所以神,就是神人凝神,而让自然得以逍遥游。能凝神,则游乎至小而大存,游乎至大而小不遗。治国家,就是乱(保持看似零乱的原状、不划一)国家。而保存自然之“乱”,也即保存自然的天然多样性,就是治。治国家就像宋人卖帽冠给越人一样:“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这就是尧“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的原因。这就是许由不肯代唐尧操刀的原因。这是盲者看不到我色彩;这是聋者听不到的乐章。这就是连叔说肩吾是在“智”上的盲者和聋者的原因。这就是藐姑射之山神人的“尘垢秕(bǐ)糠”,都能够“陶铸(造就)尧舜”的原因。藐姑射山上神人之“神凝,使物不灾病而年谷熟”,是《逍遥游》核心,也是整部《庄子》的核心。鹪鹩(jiāoliáo)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yǎn)鼠饮河,不过满腹。狸狌(shēng,黄鼠狼)倒是鬼机灵,然而却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中于机辟,死于网罟”。物能保持自然,各尽其用,也就是逍遥游了。五石之瓠,可用为渡江之器;龟手之药可以封疆;臭椿不中绳墨规矩,可以不夭斤斧,有无用之用。牦牛不能捕鼠,也不必让它捕鼠。
想起高中时因为翘课被老师罚抄了好几遍逍遥游,默默抛块砖睡觉去。。。逍遥游为内篇第一,我以为于庄子全篇而言是门脸,是照壁,是序章,譬如做买卖先让门外客人略窥一二,又好比开山收徒头几句场面话。示读者以大境象,令狐疑者去,而破入门者之成心。个人浅见,睡觉去鸟。。。PS:宝钗说“这些道书机锋,最能移性的”。。。&_&
庄子里大量的使用寓言,寓言的特点是只击一点不及其余,整部庄子中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很多(所有持相对论点的理论逻辑上都很难自洽)具体到逍遥游,表面上看有说小鸟燕雀安知鲲鹏之志的意思,但在庄子其他篇章中也表达了小鸟才是顺应自己能力的明智之举。 如果把逍遥游放到整个庄子的思想体系中看, 主要是有待和无待的区别, “有待”不论是小鸟还是鲲鹏都不是理想状态,“无待”是至人的理想状态。推荐阅读熊逸的 《逍遥游》 通俗易懂,正本溯源
无所待。与荀子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正相反。乃是完全不依赖外物,不受外物的影响。真正顺应自然的规律存在。
最近动画电影《大鱼海棠》上映,看其宣传片里的画面风格是日式的,当然没兴趣看。去看了一下电影评论,大多说其剧情很烂,空借了庄子《逍遥游》里鲲鹏的符号,讲了一个烂俗的三角恋爱故事。这其实也不意外,《逍遥游》是庄子的第一篇,鲲鹏又在《逍遥游》的第一段,哪怕一个人再没文化,附庸风雅买了本《庄子》读不下去,第一篇第一段总还是容易看到的。制作这个动画的导演大概也属于这种情况吧,拿这个当做自己电影的噱头,在吸引眼球,宣称向传统文化致敬,卖弄情怀上是可以事半功倍的。不过庄子的《逍遥游》究竟说的是什么呢?许多完整通读过逍遥游的人恐怕也未必摸得着头脑,除了重复几句追求自由啊的滥调之外,也说不出更多所以然来。文章开头的鲲鹏,在逍遥游里究竟是个什么意象?代表什么?它和作者后面提到的“蜩“、“鸠”、“斥鴳”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是如某些传统注家(有代表性的是郭象)说的那样,作者无所褒贬取舍于其间,所谓“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么?但这种乡愿庸人见识和文本之间存在直接矛盾,难以自圆其说。郭象的解释可代表某种观点,却并不是庄子本人这里要表达的意思。庄子描绘鲲鹏之壮阔景象与蜩、鸠、斥鴳猥琐情形的鲜明对照已寓褒贬之义,其间点评:“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对蜩、鸠、朝菌、蟪蛄之属的鄙夷跃然纸上,庄子非无立场和稀泥之人也。那么,是不是反过来说就成立了?认为鲲鹏就是代表庄子心目中达到理想的逍遥游境界的对象,是毫无保留的推崇呢?这个回答也是不对的!同样和正文内容有矛盾。庄子理想中的逍遥游是“彼且恶乎待哉?”,是不必有所凭借的自由境界,故对列子御风而行,还指出其“犹有所待者”的缺陷。而其言鲲鹏之时曰: “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大舟必须有待于厚水,大翼必须有待于厚风。鲲鹏迁徙范围巨大,故必须培九万里之厚风,鲲鹏不但有所待,而且所待者甚大。若以为鲲鹏为逍遥游之代表,前後矛盾。这么说来,对鲲鹏推崇也不是,不推崇也不是,究竟什么意思?我以为,如果把“逍遥游”当成目标,那么鲲鹏不是目标本身,但却起到了一个指明方向的路标作用。鲲鹏这个喻象,是通过直观形象来展示巨大空间尺度上的遨游。其用意是先以高广境界来震撼读者。引出囿于小知、小年者难以理解大知大年
,小境界者无法理解大境界的命题。以此大境界击破读者之小境界,然後引入主题。“逍遥游”的真义,不是某种静态的对象,而是境界的不断突破与提升。从小境界进入大境界,从大境界进入更大的境界,更大的境界再进入更更大的境界,如此无穷进行下去,才是庄子所谓“以游无穷”的逍遥游。所以不仅蜩、鸠、斥鴳和逍遥游无关,鲲鹏也不是逍遥游,比鲲鹏更巨大者依旧不是逍遥游。但逍遥游可以通过鲲鹏之大与蜩鸠之小的对照中显现出来。如果要更准确的理解其含义,则需抓住庄子说的“无穷”这个题眼。这个“无穷”某种程度上正类似高等数学里的极限概念。一个数列的极限可以是无穷大,无穷大本身不是数列中任何一个具体的数字,但却需要通过一个个具体的数字按照一定次序构成的数列来实现。庄子寓言里构建的意象序列,正类似于存在某个极限的数列。当然庄子并无现代数学那种精确严格定义的极限概念,但他以洞察力把握住了极限的核心思想。鲲鹏和蜩、学鸠、斥鴳犹如数列中的数,鲲鹏本身未达逍遥境界,但通过鲲鹏和学鸠等对象的比较,来指明
“逍遥”的趋向是什么。鲲鹏的寓言里侧重点在空间测度的比较。庄子又给出以寿命之长短构成的序列。短寿者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长寿者则“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由短至长之序列为朝菌、蟪蛄、冥灵、大椿。这两个序列合起来就是生命活动的时空测度,从较小的时空测度进入较大的时空测度,然後再进入更大的时空测度,这个序列无限进行下去,即是无穷,即是逍遥游。又有人之序列:“知效一官,行比一乡”者,“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宋荣子,列子,……,至人。犹如数学里单调递增数列,层层推进,一个比一个的境界高,所谓“至人”已经是一个极限对象,可以无限逼近,但永远不可能达到。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成玄英言至人、神人、圣人三者实为一体:“至,言其体;神,言其用;圣,言其名。其实一也。”从成玄英之解释出发,可理解为体、用、名是一个点的三维坐标,这个人的序列对应一个三维空间中点的序列,这三维空间中的点列单调收敛于某个极限点所谓的至人、神人、圣人其实就是一个极限点的三维分坐标,三者都是可以无限逼近但不能达到的境界。至人无己非真无己也,天地万物一体,无一非己也;无功非真无功,万物一体,无一非功也;无名则不可名也,可名之对象皆为序列中之具象,其极限则不可名。理解上述序列极限概念,则对庄子说的“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可以有更深刻的理解。“至人”的“无所待”,恰恰需要通过“有所待”来逼近,来实现。“有所待”者越大、越厚,则距离“无所待”的终极境界也就越近。所以鲲鹏需要待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其所待比之蜩、学鸠、斥鴳所需狭隘空间要大得多,但却距离“无所待”的境界更近。当“有所待”的规模大到磅礴万物以为一,天地万物乃至整个宇宙皆是其待,则也就是“无所待”了。此亦是矛盾对立统一之辩证法的体现也。说到这里可以总结一下,《逍遥游》的本质即是《易经》中说的“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一命题被后世程朱理学发扬光大,其实质即是对旧境界的不断打破,新境界的不断实现,就是“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即是打破时空之囿,是生命活动时空测度的之不断延拓,对应于“元亨利贞”中的“亨”。自“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以下皆是对全文主旨之强化补充。庄子在《逍遥游》中说的尧让天下给许由,而许由推辞的寓言故事,非是以许由为圣人,仍旧是在序列的比较中指明圣人境界。“天下”在常人眼中至重至大也,而许由不放在心上,此是对“天下”境界的突破,然而突破天下境界也还不是圣人,因为必定还有更高广的境界。尧、许由非庄子所谓之至人,合尧与许由而延拓之则近于至人。有能治天下之人,亦有不以天下为意之人,此方显逍遥之意。仅有尧非逍遥,仅有许由,也非逍遥,有尧而有许由,有许由而更有超出许由者,则近逍遥。肩吾与连叔对话里提到的姑射山神人,仍旧是以虚幻的寓言神话打破常人僵硬固化的境界,仍旧是强化“逍遥”乃是境界的突破这个主旨。此境界突破之义在连叔说的“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近于直白道出。现实之人在其所处物质条件的限制下,无法理解超出其狭小格局之外的境界,此正如盲人无法体会纹绣服章之美丽,聋人无法欣赏钟鼓的声音。但是难道可以因为盲人看不见服章,聋人听不到钟鼓,就认为服章、钟鼓真的没用么?世人所认为无用之物,往往并非真无用,而是超出了世人认知的格局境界。逍遥的真义在于不断打破世人自我封闭的小格局小境界,让他们有机会进入更广阔更高远的天地中去。姑射山之神人代表远超出现实境界之理想,所谓“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神人者实乃表征人类本身之进步也。“乘云气,御飞龙”的意象恐怕还是来自《易经》,《乾》卦九五曰:“飞龙在天,利现大人”,《易经》所谓“大人”不是官职大,而是人格大,能力大,即是人实现进步的状态,《乾》卦彖辞曰“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这句话或即是“乘云气,御飞龙”之意象的出处。若人类能不把自己封闭在旧格局旧境界,不断突破,不断进步,则此理想可以无限逼近。此理想远远高于尧舜治世,故曰:“其尘垢粃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然而在安于旧境界,旧格局者而言,此理想固为荒唐无用之神话,“大而无当”“不近人情”也。後面一句“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传统解释多谬。传统幾乎无一例外把这句话里的宋人当成了庄子鄙夷的对象,类似刻舟求剑的愚人,这点值得商榷。庄子这里,断发文身的越人正对应前文中说的聋人盲人,对越人来说衣冠无用,正如对聋人、盲人来说纹彩和钟鼓无用;越人也对应于把姑射山神人的描述看成“大而无当,往而不返”“不近人情”的肩吾。再有价值的,再美好的,再有深远意义的东西,到了那些把自己封闭在旧境界旧格局中不能自拔的人来说,都是无用的。如果越人把自己固化封闭在野蛮不开化的状态,那章甫确实无用;但如果越人要突破野蛮的状态,上升到文明更高的阶段,那章甫就会变成有用的。而从实际历史来看,越人是选择了後者。庄子的叙述里常人以为无用者,其实正是有用,正是他要褒扬的对象,这种模式是贯穿始终的。前文鲲鹏段落里,蜩与学鸠嘲笑大鹏扶摇而上九万里为无意义,也即无用。但蜩与学鸠才是庄子要讽刺的鄙陋对象。这在最後两段惠子与庄子的对话里体现得更充分了。惠子先对庄子说大葫芦无用,拿来装水不行,剖开做瓢也不行。庄子告诉他并非大葫芦无用,只是其不知道怎么用罢了。宋国有人善于制作防止手冻裂的药物,世代只能洗丝絮。商人把药方买走用于战争,却能因此得到封地赏赐。药物本身的性质没变,结果却大相径庭。同样道理,大葫芦不能装水,也不能做瓢,那你为什么不能把它拿来做船,漂流在江湖之上呢?惠子又说又名为樗的大树无用,庄子告诉他有这样的大树,“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一颗大树能点缀广漠之荒野,让人舒适寝卧其下,岂非正是其大用。庄子这两段话其实仍旧是阐释逍遥之意在于突破固有境界。此突破不仅是现实环境之突破,也是思维上的突破。如果人把自己的思维封闭局限在小圈子,就会“拙于用大”。轻易断言“大而无当”,“大而无用”,却不知道并非大的东西真没有用,而是自己的思维束缚在太小的圈子里出不去。庄子言大瓠,大樗,是诠释如何才能“御六气之辨”,如何善于用大,则能游于无穷。真正能大用者,以世俗卑琐之眼光看,则往往无用也,大而无当也。与其抱怨某对象无用,不如反省一下自己是否太小。不理解庄子的意思,读《逍遥游》会觉得文章太散,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从鲲鹏扯到列子,又扯到尧和许由,又扯到姑射山神人,最後又扯到大葫芦和大树的用途上去,让人云里雾里,莫名其妙。但真理解庄子的意思,就会豁然开朗,其实通篇都紧密围绕一个主旨反复阐述,就是境界的突破,就是儒家说的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就是宋明理学反复强调的穷理尽性至命,就是一个字“亨”。许多人喜欢把《逍遥游》联系到自由上去,这么联系也没错。庄子表达的自由观念,正是我过去文章里论述过的“开协性自由”,和资本信徒的那种“闭突性自由”完全对立。其实质是生命的时空延拓,是不断突破旧格局旧境界,进入新格局新境界。庄子在《逍遥游》中按照某种测度标准,让一些对象构成序列,通过这些对象的比较来指明序列的趋向,以此阐释某种极限概念的方法,在其他篇章中也有使用,最明显者如外篇之《秋水》:黄河河伯自以为大,到了北海则望洋兴叹;北海拿自己和天地之间比,又如“小石小木之在大山”。这就够成了黄河、北海、天地的对象序列。天地不是这个序列的终点,因为“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後面河伯又补充言“至精无形,至大不可围”,北海回答里说“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所不能穷也”(《庄子.秋水》)这些论述其实已经相当接近现代数学里的用数列极限来定义无穷小,无穷大的思想了。庄子两千多年前具备这样的洞察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成玄英之解释,至人、神人、圣人实为一体,只是从不同角度描述
可以参见张远山的注释本,讲的很好,自消己德
庄子认为只有原始的、自然的“我”才是真正的,本质的“我”,只有回归到原始、自然的生命状态,才能祛除来自社会的浑浊,来自仁义道德的对舍命的污染,追求本质自我。只有无所恃,人才能超脱一切与原始自然生命无关的东西,使心灵的活动超出物质世界的形相的界限,达到大舒展、大自由。因此庄子认为人应该追求“逍遥”的人格理想,达到自由的、无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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