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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最變態的三種食物:女體盛、金粒餐、活人料理(圖文)
日本人最變態的三種食物:女體盛、金粒餐、活人料理(圖文)
&女體盛&,日語意為用少女裸露的身軀作盛器,裝盛大壽司的宴席。從事這種職業的人也稱&藝伎&,挑選&女體盛&藝伎的要求非常苛刻。
首先,必須是處女,因為日本男人認為只有處女才具備內在的純情與外在的潔淨,最能激發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較好,皮膚光潤。白皙。體毛少、身材勻稱、不能太瘦、太瘦缺乏性感。血型最好是&A&型,日本人普遍認為,具有&A&型血型的人,性格平和,沉穩,有耐心,最適合從事這種職業。
&女體盛&藝伎上崗前必須經過嚴格的專門訓練,傳統的訓練方法是在裸身上6個點各放置一枚雞蛋,要求在靜躺4個小時後,雞量仍在原位不動。為了鍛煉堅韌不拔的毅力,在靜躺過程中,有人不時地往身上灑涼水。其間只要有一枚雞蛋從身上滑落,計時器立即轉到零位,訓練還得重新從頭開始。這樣枯燥乏味一動不動地躺著不啻是一種莫名的折磨,如同受刑一般。訓練完後疲憊不堪,身體好像上了石膏一樣的僵硬。藝伎經訓練合格後才允許&上菜&,每次&上菜&前要進行90分鐘極為細致的淨身程序,先將腿部、腋下的體毛除淨。用溫水淋遍全身,將無香味的肥皂擦在一塊海綿上,再用這塊海綿遍擦身體,使全身滿附肥皂泡沫。按著用一個裝滿麥麩的小麻袋揉搓每寸皮膚,以徹底去除老化的皮膚角質。然後用熱水沖泡,再用絲瓜筋揉一遍。最後用冰水淋浴,以免&上菜&時身體出汗。淨身時不能使用任何帶有香氣的肥皂和浴液,香水更是絕對禁止使用,因為香氣會影響壽司的純正味道,並掩蓋了少女身上天然的體香。一切收拾停當,專等&上菜&。
宴席設在和式的建築物中,室內布置簡潔,一幅古畫,一盆觀葉植物,還有古瓷花瓶等古玩,以顯示古樸、高雅。室內要求涼爽,旨在防止出汗。&上菜&時,&女體盛&一絲不掛。赤身裸體地躺在房間中央,擺好固定姿勢,整個人宛如一只潔白的瓷盤。頭發被拆散呈扇形攤開,並綴以花瓣。有人在她的陰部等羞處飾以樹葉或花瓣,乳頭按客人的要求或掩或露。助工從廚房里端來一大盤各種壽司,熟練而快捷地擺放在&女體盛&的身上,一刻也不得耽誤,因為日本人認為壽司只有在剛做好的時候最有味。
&女體盛&的胸部擺放著裱花奶油蛋糕,好像穿著美麗的文胸,漂亮極了。傳統的在&女體盛&身上擺放壽司有講究,根據每種壽司的滋味補作用擺放在女體盛身體的特定部位。如蛙魚會給人以力量,放在心髒部;旗魚有助消化,放在腹部;扇貝和鯉魚能增強性能力,宜放在陰部&&如今這種講究逐漸淡化了。壽司擺放的數量不能太多,否則女體盛的身體將全被蓋住,影響食客欣賞&美器&。經壽司裝飾的女體盛,猶如一件精美的工藝品。一般女體盛是取仰臥位,正面上菜。
有些食客提出背部,臀部上菜的特殊要求,&女體盛&藝伎也得給以滿足。還有一些富商巨賈舉辦豪華女體盛晚宴,宴請同行和下屬高級職員,場面很大,10個&女體盛&排成一排,甚是壯觀。這顯示出主人的高貴、闊綽。遇到此種情況,每個藝伎至少要&上菜&二次。
參加&女體盛&宴會的客人,換上傳統的浴衣進入用餐房間,坐在&座布團&(日式薄團)上。面對這美食、&美器&,興奮不已。有些人並不急于取食,而是品評&盛器&,如藝伎的身材、五官、頭發、胸部、玉臂、秀腿&&日語有&迷箸&的詞匯,意思是手拿筷子,不知如何下手才好。&女體盛&藝伎一動不動靜靜地躺著,儼若石雕玉琢一般,听任食客在她身上挾持各種壽司。有些食客只顧欣賞&美器&,取食時心不在焉,將湯汁、飲料潑灑在女體盛的臉上或身上,日語稱&淚箸&,這是常有的事;有的故意用筷子夾乳房、陰部;有的喝酒微燻發酒瘋,滿嘴不堪入耳的髒話,甚至將蓋在下身羞處的樹葉揭去。更使人難堪的是,有人喝多了,嘔吐時竟將嘔吐物吐在&女體盛&的身上,難聞的惡臭令人窒息。
有報導說,一位老人參宴時因興奮過度,心髒病突然發作,猝死倒在&女體盛&身上,嚇得她魂不附體。僅管如此,在日本,作為&女體盛&就必須體現藝伎倫理的最高原則,那就是對客人的完全服務,娛樂和服從。靜靜的躺著,不能說,更不能動,眼楮凝視天花板,不得左顧右盼。一位&女體盛&自嘲︰這仿佛是一具躺著的尸體。忍受著不守規矩的舉止和污穢語言的挑逗,忍受著低級趣味食客的羞辱和嘲笑。遇到各種尷尬的事,只能忍氣吞聲,打碎門牙往肚子里咽。然而老板卻另有一種說法︰大多數食客都是守本分的,不守規矩的只是極少數,但這極少數要是遇上也是讓人忍受不了。
席終客人散,藝伎由于長時間的靜躺,始終保持一種固定的姿勢,全身肌肉一直處于緊張狀態,顯得十分疲勞,此時還得像演員卸裝那樣進行一次淨身。日本壽司多用馬林魚、鮭魚、鮪魚、鰻魚、八帶魚、魷魚、扇貝、蛤仔等生猛海鮮制成,腥味極大,還有蛋糕上粘膩奶油及各種調味汁,這些附在身上的殘余食物,須用檸檬汁和粗鹽反復搓洗才能洗掉。如若須再次&上菜&還得再按&上菜&前90分鐘的淨身程序重復一次。
古代日本飲食文化受中國的影響很大,&女體盛&在日本已有一千多年歷史,如果說刺身(生魚片)、壽司(紫菜米飯團)是從中國傳入日本,那麼,&女體盛&則是日本人自己創造的。中國先哲雖有&食色,性也&之說,但在實際操作上,未見有像日本&女體盛&那樣將&食&與&色&結合得如此緊密。可以說,&女體盛&是古代大和民族極端大男子主義的產物。現代人的飲食理念,認為飲食給人的感受是由生理享受和文化體驗兩方面共同構築而成。食品真正的滋味只佔一半,另一半則是由食品所代表的文化內涵,對進食者的特殊意義和進食過程中的心理體驗所構成。所以,&女體盛&作為日本飲食文化的一種特色,其影響仍然不減。
有人認為,&女體盛&是不惜以摧殘藝伎身心健康為代價的&盛宴&,完全是為了迎合一些富有男人畸形的貪欲,上述藝伎的種種遭遇就說明這一點。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有人從事這種職業呢?這就是金錢的誘惑力。在金錢萬能的日本社會中,無錢寸步難行,為了錢即使不願干也得去干。&女體盛&時薪為2000日元,一周可賺20萬日元,加上小費10萬日元共30萬日元,一個月就是120萬日元。這麼豐厚的收入即使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目前光顧&女體盛&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為了獵奇,一種是出于對傳統飲食文化的繼承。一位女老板說︰&藝伎與給畫家當模特一樣,是追求高雅的藝術。雖是裸體,但與娼妓有本質區別。&女體盛&是集美食、美女、美景于一體,還不是一種藝術享受嗎?&打著&保護傳統&和&追求藝術&的幌子,干著對金錢和女人的貪婪勾當。須知光顧一次&女體盛&,老板就有15萬日元的進賬,豪華&女體盛&晚宴超過100萬日元。由于多種原因,&女體盛&日漸衰落,現僅在東京、京都、大阪等十幾家豪華度假旅館還保留這種宴席。日本許多女性主義者以及那些&女體盛&食客的妻女,呼吁廢除&女體盛&。
更邪性的金粒餐
這個眾所周知變態民族越快越變態。對日本料理,經過&女體盛&的鬧劇之後,人們的印象就不只是貴,而且還有&邪性&兩個字了。
其實&女體盛&並不是日式料理中最邪性的東西,據說還有一種叫&金粒餐&的,更加邪性得登峰造極。
在東京有一家頂級的會員制俱樂部,里面就為那些懷有強烈的少女崇拜心理的男人們提供一種價格超高的食物金粒餐. 金粒餐的制作過程冗長而復雜.俱樂部餐廳先要在眾多的侯選美少女(當然必須是處女)中選出在未來的十天內沒有流紅的十五歲少女注意,十三歲和十四歲的少女都是不可以的(這一點著實搞不明白).然後,讓這些選定的少女每天嚴格按照俱樂部詳細制定的要求運動喝水吃飯起居.一個星期以後,餐廳就派人再選取她們中最符合要求的排泄物作為原料,再佐以各種名貴的調料鍋蒸油炸,之後按照嚴格的工藝標準進行造型做成中藥丸子那樣一粒一粒的形狀和大小,表面要看起來極其光滑.也有些則需要按照客人的指定做成大便的形狀最後再裹上食用金粉,金粒餐就大功告成了. 另外,據說因為想嘗試金粒餐的客人不少,而制作周期偏長,所以要想品嘗到金粒餐的"美味"的話,即使是俱樂部的VIP會員也需要提前很長時間預約。
必須是純正的日本本土少女處女才可以入選。原料標準:色,嗅,形,干濕度等等都必須符合要求
指定做成大便的形狀
最後再裹上食用金粉(金粒餐)
與&金粒餐&相比,&女體盛&的制作簡直有些小巫見大巫。听說在日本&金粒餐&擁有眾多的食客,而且有些還是從香港、台灣、內地飛過去的富人或明星。從&飲食文化&的角度考慮,&獨樹一幟&的&金粒餐&比&女體盛&更有文章可做,比如︰要求&金粒餐&的提供者有大學學歷就比要求&女體盛&中的女子有大學學歷更有理由。
因為以我們的經驗,作為盛菜的盤子,無論出自民窯、還是官窯,都不會影響菜的味道,從賞心悅目的角度考慮,只要好看就可以了;而作為盤中的菜肴,其材料的出處來源就很重要,在這方面,人類是有教訓的,所以馬虎不得。
&金粒餐&就注重了原料的&衛生&,不許女孩子亂吃東西,而且還好吃好喝、精心調理,從原料的源頭到加工制作都花費了不少心思,最關鍵的是&金粒餐&沒有&女體盛&那麼赤裸裸的色彩,即使衛生部門找上門來,也沒有著裝不整的問題,有可能讓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幅&妙齡女子巧笑嬌嗲吟詩作畫&的景象。所以用&金粒餐&圖謀人民幣遠比用&女體盛&更安全和附庸風雅,雖然賣出的是屎、仙女的屎,哪怕別人惡心得嘔出腸子,只要食客願意吃,他們仍然可以大快朵頤。
這里,我要向大家介紹的是食人宴,日本人的新招數,將餐桌布置成手術台的樣子,一個由食物組成的人體模型,在軀干上下刀,會有仿真的血液流出,切開身體,其&內臟&是可以吃的東西,但視覺效果是血淋淋的。
這樣的飲食文化變態嗎?這&吃人&的宴席,你可以接受嗎?在照片中可以看到妙齡少女,這群人顯然很開心地在&吃人&,或者說,在吃飯。
我這人比較笨,也很較真,我想問一下,如果在中國大陸上開了一家這樣的餐廳,桌上擺的是人體造型的食品,這合法嗎?他們吃人沒有?終究沒有吃,吃的是做成人體模型的食品,生日蛋糕上往往會放著壽星的屬相,這一團奶油制品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屬豬的吃豬肉就是吃自己嗎?屬雞的吃雞肉就是吃自己嗎?吃動物餅干就是吃動物嗎?下象棋吃了一個&卒&就算是吃人嗎?那回到這里,吃了做成人型的食品就叫吃人,就叫變態嗎?
有人大罵日本人變態,說這樣的點子只有日本人想得出,我承認他們是一個充滿黑色幽默,充滿創造力和模仿力的民族,但說到殘忍,哪個民族不殘忍?中國古代帝王不殘忍的又有幾個?凌遲,炮烙,五馬分尸,活剝,生吞,閹割,挖眼,腰斬,活埋,在中國封建歷史的每一頁上都寫滿了吃人,魯迅寫的人血饅頭,寫的狂人日記就是個佐證,再久遠一些,&割股救親&不就是吃人嗎?且不說這個藥方是誰發明的,就憑想出吃人肉的點子來挽救活人、體現孝順,竟然就是我們的祖先所提倡和歌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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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聚,妖魔出,风云起,界域乱!  安稳了几千年的修真界,终于在一声惊雷后,不再太平。  此刻,仙界入口南天门处,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一群人叫门。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快快出来!为何几千年了仙位都未有变!为何要封天断道绝我仙路!”  灌入真气的声音如滚滚轰雷,响彻天际,声音消失之处,浓密的黑云应召而来,铺天盖地般滚滚袭去,黑云之上游离的电丝不断密集,偌大的云团,摧枯拉朽般向前压去。  然而,这毁天灭地般的骇人气势,却在遇到南天门处的灿灿霞光时,止住了脚步。  万丈金光如一柄柄锋利的剑刃,直刺那偌大的黑云,射出的光芒交错着切开天际,一时间闪的众人无从着眼。  面对眼前的万丈霞光,中年男子以手遮面,勉强挡住,另一只手大袖一挥,在众人面前放出一道明镜般的屏障,冷哼一声道:“尔等老贼,休要用这种法术敷衍我们。今天,你们必须得给个说法!”  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那道明镜般的屏障仿佛又亮了许多,在其表面幻化出一道道亦实亦虚的光影。  随着中年男子的声音不断回荡,屏障也是逐渐变大,伴着不断浮动的虚影,一点点向前推去。  天空中射来的霞光,碰到这一层层波动回荡的虚影后不进反退,向着四面八方折射而去。  聚集在南天门上空的祥云,避不开这些散回来的霞光,经过一番穿刺后,稀疏了不少。  似乎是知道,这屏障克制自己,万丈霞光有所收敛,转而照向旁边的南天门。在这万丈霞光映衬下,南天门那高大的牌坊里,一道碧波般明亮的光墙,若隐若现的浮动起来。  “哼!还真是一群只会躲的乌龟王八!”  面对他们的退守,中年男子毫不客气,收回了放出的屏障,也不顾忌霞光再次升起,顺着身前那条看不到尽头的天街,阔步走向前去,并最终停在了南天门的高大牌坊之下。  羊脂般洁白的玉石牌坊里,方才形成的那道光墙,如镜子般明亮,像水波般灵动,若不是用来挡路,而是用来把玩的话,绝对算得上是至宝。  中年男子可没有心思赞赏这仙家宝物,无视掉光墙,欲要直接闯入,可是当他抬起半只脚时,却又放下。  仙界那群老不死的,面对这么霸气的叫嚣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想必是对这看门法宝十分自信。  鲁莽行事必吃大亏!  他拂袖一挥,伸出了一只大手,试探性地探入其中。  起初,这光墙给人的感觉还是水波般的轻柔,但是当他将手继续往里伸时,墙内排斥的阻力便越来越大,最终那泰山压顶般的霸道劲力,猛地将其弹开。  中年后退几步,稳住阵脚,随后的一声冷哼,深深的表现出他很不服。  他再次动身上前试探,这一次还没待其将手伸入,便见他愣是挥出了一记重拳,恶狠狠的直接打去。  轰!  他这一拳,蕴含了他这一生所修劲力,若是一切正常,都有轰碎山河的能力。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这恶狠狠的一拳,非但没有伤到一丝光墙,反而再次被那股霸道的劲力,生生弹开。  中年男子退后几步,再次稳住,只不过这次显得有点狼狈,手臂也都因为用力过猛,而被震得瑟瑟发抖。  大话都已说出,又怎能轻易退步!  他一气之下飞出数丈,在其胸前掐出手诀,吼道:“天陨之火!”  话音刚落,一点米粒般大小的火光在其头顶的万丈高空处悄然形成,眨眼间便从天际由远及近、由小及大,最终变成了南天门那高大牌坊般大小的火焰陨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砸下。  显然,肉体上的劲力并非此人强项,一身道法才是他能带领众人叫嚣仙门的筹码。此道法便是他在修真界纵横捭阖的一式神通!  轰!  耳鸣!神颤!  虽是在这缥缈的仙宫之上,但这火焰陨石的强悍一击,还是将众人呵退数丈,其中几个修为不够高的,甚至还被震出了精血,元神都似有些溃散。  显然,是中年男子忽略了身旁的众人,没想到他这奋力一击,会自损若干。  他迫切的看向南天门,希望从这减淡的烟雾中得到好的结果。但是片刻之后,他那本就焦急的眼神中,却又添了几分不甘与愤怒。  从天而降的火焰陨石非但没有砸毁南天门,反而被那凭空出现的光墙弹开,在离其不远处的天街上,砸出了一口数丈深的巨坑。  中年男子怒了,抬手指天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哪个狗屁神仙说的,刍狗何在!你们又是何?”  “仗着有仙术仙宝就能作威作福,统领众界,你们何德何能?”  “替天行道?你们敢称自己做的就是天道?”  ......  南天门内始终没有回应,只有中年男子的问道之声,响彻天际。  他这声音,就像是一串晨钟,独自徘徊在寂静的黎明。  “打不开你这南天门,我也要毁了你这天街。老子不服!”  中年男子再次掐诀,青筋暴起,嘴角流红,霎时间,无数火焰陨石雨点般从天而降。  就在这漫天火雨袭来之刻,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露出的是看不着边际的黑暗,让人叹为观止,让人望而欲坠。  随后一股无形之力凭空出现,卷起那些还未落地的陨石,连带着众人,一起拉入那无尽的黑暗。  伴着众人的惊呼,南天门内也终于有了回应:“去跟那群畜生讲道理吧!”
    五百年后,妖界百兽域内。  原始森林里,沧桑的古树,宛如一柄柄残破巨剑,直刺苍茫天际,组成了一片亘古的封天剑冢。  连绵的山脉上,环绕着的阴云瘴气,变幻莫测,幻化出一张张巨脸,昭示出那是块不可侵犯的领域。  就是这片妖界的狂野之地,曾经孕育出了百十个逆天妖将,一时间妖兵四起,天下大乱,连年不断的侵略,惊动天地。  终于,身为天地正统的神仙二界做出表率,联合之下将其镇压,并以封妖大阵断其联系。自此,天下各界再也没有四处横行的妖兽。  但是,原本安分下来的百兽域内,却在几百年后又起波澜,起因不是妖将复苏、妖兵四起,而是被封印进来了百十个张狂修士。  他们狰狞可怖,他们怒火滔天,在这百兽域内尽情的发泄仇怨,并连带着掀起了一场大战。  但妖界毕竟是妖界!  几百年后修士大被镇压,残存下来的修士聚集在散灵湖边,苟延残喘。  渐渐的,湖边的修士越来越多,他们的后代也越长越大,不知不觉中,已然在这散灵湖边形成群落。  石滩城便是由此而来。  ***  这一日,石滩城依旧迎来了那轮抹着潮红的朝阳,城区边缘矮林内,一只树叶般大小的青色小鸟,划过朝阳、扫过晨露,最终落下枝头。  枝头下,一个邋遢少年正在酣睡。  青鸟振翅一收,万分轻柔的落在少年额头,转动的脑袋来回扫视周围,不经意间,竟是啄起他那乱蓬蓬的头发。  “啊,又是你这破鸟!”  迷糊中的少年以手拍额,只听啪的一声,这一掌非但没有拍中青鸟,反而把自己的额头打的生红。  他欲起身追逐,可刚刚迈出一步,便又心中暗叫不好。  只听噗通一声,少年已是大字形躺在了地上。  “竟然忘了自己是睡在树上!”  还好地上的草木繁盛,土壤疏松,这意外的坠落没有摔出什么毛病。  “才刚露点阳光,你就来捉弄我这无家可归的浪子了!”少年赌气怨道。  仔细一看,他也就十岁出头,发微长,蓬松似火,迎风颤动,满是生机,面微瘦,目光深邃,完全不显稚气,再加上稍显褴褛的衣衫,颇有几分浪子之范。  渐渐的,如纱似幕的晨雾慢慢退去,周围显现出斑驳的树影,其中几株不知名的树上挂满果子,长势喜人。树下的草丛亦是葱葱郁郁,几片翡玉般翠嫩的芋头叶子往外伸出,叶中聚满了晶莹的露珠。  少年懒散的站起身来,拍掉屁股上的枯枝烂叶,没精打采的举起双手打哈欠。这哈欠拖得老长,不知诉出了他的多少埋怨,但最终却被一声干咳止住。  他紧了紧嗓子蹲向草丛,伸手捧起了一片芋头叶子,手持金樽清酒般,仰头痛饮起来。这一口似是喝下了琼浆玉液,突兀的喉结一次次蠕动,迫不及待的汲取着嘴边的甘甜。  待芋头叶子内的最后一滴甘露滑进嘴唇,少年畅快的哈出一口长气,瞬间似是换了个人。  “我亢凡又回来了~!”  突然地一声长啸,破开清静晨幕,直冲苍茫天际;惊起的飞鸟,掠过滔滔树海,扰乱了寂静的森林。  顿时清醒了的亢凡,收起嗓子,兴冲冲的跑到旁边树下,摸了几个果子,便朝石滩城内奔去。  估计这座城里没几个人喜欢他,看他这般疯癫模样,少惹不了事端!  ***  事实也确实如此。  亢凡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稍大后就看不惯别人家的亲情,跑到了林中自己生活。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林里的日子很孤独,而且也很危险,虽然这样能磨练自己,但他也不想成为一个野人,于是乎,嘿嘿……  亢凡来到了石滩城内,游走片刻后,碰到一个熟人。  这熟人是个女孩,和他差不多年龄,明眸月牙一般似有灵韵溢出,小脸凝乳一样毫无瑕疵,长得虽显稚气,但却楚楚动人。  亢凡见她先是侧身一躲,在角落里沉思起来。不知是看到女孩的缘故,还是有了什么想法,看他那表情,好似痴痴傻笑,又像惺惺自嘲。  “迟彤,今天我学了个法术,叫做大变活人。”  亢凡的突然跳出,吓得迟彤身子一颤。她本想出口责斥,却在听到法术一词后,眼前一亮。  “大变活人?”  “走,给你露一手去!”  还没待迟彤反应过来,亢凡便已经拉起她的手腕,向着一处木屋跑去。  木屋很近,一会儿便到跟前。看其模样,实在破旧,也不知用来干什么的。迟彤想去窥探一二,却被眼前的一扇破门挡的严严实实。  还没待迟彤稳住心神,亢凡便已经站在门前,装模作样地摆好了架势。开始还一本正经,稍后却变得有些忍俊不禁。  “大变活人我是不会,活人大便倒还挺拿手!”  亢凡说罢,侧身一拉,破门顿开。只见光辉照耀下,一个秃头小子正蹲在里面大便。他那光亮的脑门,映着阳光抬起,顿时晃人一眼。  “我这就让你变成大便!”  秃头小子已是怒不可遏,急忙简单了事,提着裤子追向亢凡。旁边的迟彤见状羞笑不得,前头的亢凡则是嘻嘻哈哈,跑动中,他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  看到这些,本就怒火中烧的秃头小子,更加忍无可忍,袖子一撸,捡起脚边石头便要扔,但是石头还未出手,他的面上就已经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亢凡见他这副表情,很是心塞,扭回头去一看,才知道一位老妇正与他相对而来。两人都已发现对方,但一个跑的快、一个跑不动,双方来不及躲避,猛地一撞,亢凡踉跄几步,倒在了倒地上。  秃头小子见状速速追上,一下将其按倒在地:“臭小子,看你往哪跑!”愣是一计拳头,打在了亢凡脸上。  亢凡难忍疼痛惨叫一声,顿时两眼圆睁、大口张开,捂着肿脸瞪那秃头小子:“斐段,我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  “我让你开玩笑,还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斐段咬着牙,再次举起拳头,但是拳头刚要挥出,却被止住。  “小孩子打打闹闹,怎地下如此重手,快快停下!”旁边那倒地的老妇勒住斐段手臂道。  有老妇相助,亢凡连忙挣扎起身,伸手便要去抓斐段衣角。但斐段一个后撤,灵敏闪过:“我出手就是这么重,有种你来打我啊!”  面对斐段这种不讲理的人,亢凡早就没了喜气,他灰溜溜爬起,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飞身追去:“有种你就别跑!”  身后的迟彤刚刚赶到,双手撑膝,急切的喊道:“你们闹归闹,可别伤着了!”  两人哪里听得进她这嘱咐,一个劲地追逃,转眼间,来到了散灵湖湖边。  散灵湖中生物稀少、湖水阴冷、方圆几里难见草木,湖面弥漫着浓浓阴气,让人看着都很心寒。  面对死气沉沉的散灵湖,斐段毫不犹豫,一个鱼跃,跳入水中,游出老远后才回过头来,笑道:“哈哈,我知道你是旱鸭子,有种来啊!”  方才追到湖边的亢凡停下脚步,双手撑膝,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斐段,眼中充满了怒意,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此时的斐段也不好受。  散灵湖的湖水实在太凉,甚至有些阴冷,让人止不住的打颤!  他摇头看了看四周,眼神停留在了不远处的一片湖岸,那里刚好可以避开岸上的亢凡,埋头便朝那边游去。  亢凡虽然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向来也是有仇必报。  刚才那一拳实在吃亏,他见斐段已经游出很远,面上露出淡淡一笑,内心却是怒道:“一拳之痛怎会轻易消去,就算追到海里,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随即便沿岸追去。  散灵湖湖水平静幽暗、深不见底,时不时冒出几个气泡,带着咕噜闷响,死寂的让人生畏。  湖中的寒气扩向岸边,让人避之不及,而亢凡却毫不在意!
    湖水中,斐段卖力的划着水,不断激起的波纹,给这死寂的散灵湖,添了不少生机,而这散灵湖的湖水,却是浸得他身体有些僵硬。  “你大爷得!还这么远,冻死人了!”  他停了下来,抬头望向远处的岸边。刚一说完,身体便止不住的哆嗦起来,嘴唇也都开始泛紫。  大夏天的湖水竟然如此冰凉,实在让人不敢多待!  斐段扭头望向岸边,原来的位置上,亢凡已经没了踪影,想必已经走出很远。他轻轻一笑,甩了甩脑袋,转身向着就近的岸边游去。  此时亢凡已经出了石滩城。  斐段逃去的那片湖岸离这不远,但中间却隔了段悬崖,想要快些过去,不如绕道而行。还好,亢凡对这一带相当熟悉,找了条近道。只是这近道有些偏僻,需要穿越一片没有人影的矮林。  担心被他逃掉,亢凡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已到了矮林深处。  此片矮林距离石滩城较远,很少有人过来,枝杈遍布、杂草丛生,时不时会有野猪野兔出没,完全是个荒郊野林。林中的野兽虽说只是些野猪野兔,但也绝非普通兽类,因为这妖界百兽域内灵气充沛,里面的野兽也多少有了些变化。  虽然亢凡在他住的那片矮林里见过这些野兽,甚至还逮到过几只,但当时是靠陷阱抓的,如今空手入林,若是遇到它们,肯定不好对付。  亢凡知道这些野兽的厉害,不想惹来太多麻烦,渐渐放慢了速度,踏轻脚步。偌大的林中,仅剩下身边草木的刮擦声,和他脚下枯枝断裂的噼啪声。  这林静的让人觉得不安!  “唉吆!”  一片树叶划过亢凡脸颊,正好打在他左侧脸颊的伤口之上,一阵痛楚隐隐传来。  “该死的斐段,待会有你好受!”亢凡一手捂着青肿的脸,另一手直接折断了那根树枝。  就在这时,寂静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鸟鸣,聒噪难辨,响彻林间。大片的野鸟随即飞出,黑压压一片布满天际,林里瞬间没了阳光。  “什么破林子!”亢凡被吓了一跳,内心骂道。  这鸟不是他惊起的,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但他没有在意。  很快,野鸟便又没了踪迹,矮林重回安静,且静的让人害怕。  忽然间,一声沉闷的吼叫,从远处隐隐传来,伴着低沉的喉音,雄厚有力。  亢凡听到之后,汗毛立刻竖起,他能分辨的出,这是一声带着痛苦的虎啸。  “老虎!这里怎么可能有老虎!”亢凡十分惊慌:“按理说,石滩城周围猛兽,早就已被捕杀殆尽,这里怎么会重新出现老虎!”  他感觉不对,连忙找准一株大树,猴子般熟练的爬到树上。老虎不会上树,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在树上,亢凡靠紧树干,努力的放轻呼吸,生怕将这老虎引来。不知不觉中,手心已被浸湿,全身也被冷汗打透。气息已经被他压的很低很低,但是狂乱的心脏,却还是止不住的噗通狂跳。  又是一声虎啸传来,而且近了许多。  亢凡丝毫不敢多动,应该是吓呆了。明知大事不好还不赶紧快逃!可是他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因为紧接在虎啸后的,是一阵杂乱难辨的咆哮!其中夹杂着刮擦枝叶的唰唰声,似涛似浪,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这是受惊的野兽逃命产生的兽潮!  亢凡的眼神直勾勾望着,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它们来的太快、太突然,让人毫无招架。  “唰唰...唰唰唰!”的一声声呼啸,在他耳边转瞬即逝,无数的野兽从他身下飞快穿过,它们来的迅速去的也迅速,甚至还没看清模样便已消失不见:剑齿猪、鬃毛鼠、斑纹蟒......  所有亢凡见过的猛兽一一穿过,没见过的也是细数而来,个个獠牙利齿、尖爪石蹄,看上去十分凶猛。它们拼命的奔跑,完全顾不得周围情况,有的甚至撞到树上昏死过去,好像后面有个弑杀成性的魔鬼,正在索要他们的性命。  亢凡依旧在那高高的树上一动不动,只是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逃跑已经无济于事。  再次寂静下来的林中仅剩下亢凡一个身影。他的呼吸已经没了好几息,一滴冷汗从他身上滑落,冷风吹来,直接凉透身体。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冲出一个丈长灰影,闷头撞到了前方的一株桶粗大树。  这一头好似蛮锤开路,隐隐中透出一股势不可挡的架势。  “哗~!”  桶粗的大树如此不堪一击,承受不了那蛮锤般的巨大冲击,轰然倒下,瞬间掀起一阵灰尘。  “哗~哗~哗!”  又是三株桶粗大树被其撞倒,一阵声嘶力竭的哀嚎随之响起。紧接着灰影近乎摊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只见这灰影一丈有余,婴儿手臂般粗细的尾巴,一下甩开身旁枝叶,扇走了弥漫的灰尘,露出的是它那夹杂着黑色条纹的金黄毛皮。  这赫然就是头恶狠狠的厉虎!  厉虎是高阶凶兽,长得膘肥体壮,松散的毛皮,掩盖不了它那突兀的肌肉,每一下摆动身子,都似有力拔山河的气势。只见它腿部猛地一抽,硕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冲破了渐淡的尘雾,露出了高傲的头颅。  这头颅生的威猛霸气,两颗森白獠牙从上颚向下直刺,钢针一般的白须随唇颤动,宽大的额头之上,书着一个端正有力的“王”字,狂放不羁、霸气外漏。  仔细一看,它的那双灯明大眼,正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已经迎面扑来!  亢凡早就傻眼。  “嗡~!”  气吞山河的一口,伴着震耳轰鸣,呼啸而来。  亢凡踩着的枝干,被这森森虎齿瞬间粉碎。下意识的惊慌一跃,倒是让他侥幸避开。  “这老虎是要收了我的命啊!”另一个枝头上的亢凡神态惊慌,脸色刷白,那颗跳动不安的心脏,似要冲出心房。  说时迟那时快,厉虎刚一着地,钢鞭似的虎尾便又袭来,只听“咔啦”一声,桶粗的大树,立刻被其拦腰截断。失了根基的大树,摇摇欲坠,牵连着周围树木,慢慢倒下。  “哗~~~!”枝杈寸断,落叶纷飞。  亢凡目睹了这么风驰电掣的一尾,还好手中紧握的藤条,又是救了他一命。  “我跟你什么愁什么怨,见面就要扑上来!”亢凡被吓傻了,竟然对着厉虎怒吼起来。  矮林被厉虎这么一闹,露出了大片天空,灼热的夏日骄阳,趁虚而入,直接照射在厉虎那金黄的毛皮之上。厉虎瞳孔一缩,躲开阳光,再次盯向了高处的亢凡。  这只厉虎实在异常!  它的眼中透出极度的痛苦与渴望,身体上还不停的冒出热气,仿佛蒸腾的沸水!而且它的攻击完全不带停歇,即使没有目标,也在不停的摧毁周围,好似丧失了意识的傀儡,只顾不停的破坏。  只见厉虎后腿肌肉一紧,脚爪深深陷入泥土之中,猛地一蹬,硕大的虎躯一闪而飞,直冲亢凡而来。  它这一扑满是力量!所到之处卷起一串雾气漩涡!伴着颤动的喉音呼啸而来!  “难道这血盆虎口就是我的最后归宿?”亢凡默叹。  死就死吧!  亢凡再傻也知道,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索命鬼。  他一狠心,扭头闭上了双眼,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了厉虎的森森利齿。  瘦小的腿脚随之蜷起,要踹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厉虎头上那狂放不羁的“王”字。
    死就死吧!  亢凡再傻也知道,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索命鬼。  他一狠心,扭头闭上了双眼,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了厉虎的森森利齿。  瘦小的腿脚随之蜷起,要踹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厉虎头上那狂放不羁的“王”字。  但是,还未等他腿脚踹去,下方便传来了一声痛苦哀嚎,声音凄惨,转瞬即逝。  亢凡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入目的,竟是厉虎那肥大的身躯,宛如一块沉重的巨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什么!”  亢凡张大眼睛叫道,内心满是诧异。  “难道有人救我?”他连忙扫视周围,却没见得一个人影。思量一会后,转而望向地面的厉虎,眉宇间尽是疑惑。  只见厉虎无力的躺在地上,硕大的身躯不停抽搐,满身的金黄也已淡去,残红的鲜血染遍全身!  显然厉虎已经失血过多,命不久矣,然而它那垂死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似乎是从长久的噩梦中得到解脱。  亢凡看不出事情的经过,满脸疑惑,想不出个所以然后,他才意识到刚才的遭遇,简直就是生死一线,现在感叹起来,也只能用一脸傻笑表示无奈。  他凝神看着地面上还在挣扎的厉虎,想要过去查探,却又不敢下树。半晌过后,厉虎终于不再动弹,他这才壮着胆子抓起藤条,荡向地面。  空中滑过厉虎留下的轨迹,一股浓浓的血腥扑面而来,让人闻之作呕。亢凡连忙单臂挡住口鼻,勉强滤掉了这难闻的气息。  临近地面时,亢凡丢掉了手中的藤条,谨慎的落在距离厉虎不远处。刚一落地,便用手不停煽动起旁边的空气,这里的血腥气息更加强烈。  适应了好一阵子,他才慢慢走近厉虎,当他的双眼不经意间扫向厉虎头颅时,一双炯然放光的眼睛正好与其相对。亢凡身子一颤,惊道:“我去,死了还这么吓人!”  确实,这只厉虎生的真是威猛霸气,金身黑纹的亮色毛皮,铁齿钢牙的血盆大口,肥大锋利的索命脚爪,还有那断木如草的钢鞭虎尾,不管死活让人看上一眼便会感到胆怯。  亢凡从未见过这等猛兽,这一碰到便让他看的难以自拔。他仔仔细细的把厉虎身体扫过一遍,最终还是将眼神停留在了厉虎那双感情复杂的灯明大眼上。  这双眼睛可谓是天生灵眸,长在厉虎的脸上更是怔怔有神。从开始的弑杀之瞳,到后来的痛苦哀求,再到现在的释然解脱,其中蕴含的复杂让亢凡好奇不已。  厉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看着厉虎身上还在不停蒸腾的热气,亢凡内心突发奇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兽血沸腾!”  想到这里,他立刻走到厉虎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探向厉虎尸体。  只听“哎呀!”一声惊讶,亢凡已经将手缩回,放在嘴边不停的轻吹:“这老虎体温高得夸张,果然跟那传说有关!”  但又为什么会这样!  亢凡呆呆的望着厉虎,对这厉虎的兴趣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都期望厉虎能够重新活过来,告诉他事情的一切。  他不再多想,跑到旁边找来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试图用它隔绝高温,查探其中的秘密。  厉虎皮糙肉厚,一般情况很难伤其分毫,像亢凡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想要赤手剖开厉虎毛皮,实在不可能。但是厉虎全身喷血而死,其毛皮之上肯定有着很多伤口。  亢凡仔细一看,果不其然。  喷出血液的伤口并不大,一寸来长,刚好能够看清里面的血肉。亢凡掰断手中树枝,两手各拿一根,凝神蹲在厉虎身旁,刚一拨开一处伤口之上的毛皮,那带着余温的血腥气息便扑面而来。  亢凡的脸靠的太近,猛地吸入一大口,顿时感觉眼前一晕,虚影晃动。他立马甩了甩脑袋,勉强回过神来,迷糊着看向厉虎的伤口……  透过伤口,能清楚的看到厉虎的血肉,虽然血已快被高温蒸干,但是那仅有的一点,还是将这肉体浸得粉嫩,而且还在不停的蠕动。  “蠕动!它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  “啊!”  亢凡连忙收回双手后退几步,就在刚才那个不停蠕动的地方,一个黑色的东西冲开血肉,并弹到了他的右手手背之上。  这东西指盖大小,梭子般的身体来回伸缩着,看上去很像河里的水蛭。  “是水蛭啊!吓死我了,不就是想吸点血吗!”亢凡松了口气,但又瞬间明白过来。  “不对!这东西不是水蛭,是血蛭!”  水蛭活在水里,通过吸血为生,而这个水蛭活在血里,且能承受百十度的体温,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惊慌之下,亢凡连忙挥起左手,试图用手拍掉血蛭,可这血蛭吸得牢固,而且一部分身体已经钻到了血肉之中,一阵痛楚从右手背上隐隐传来。  亢凡连忙转拍为捏,食指和拇指狠狠掐住血蛭尾部,往外使劲拽起。  “啊~!”的一声喊叫,抽筋拔肉的剧痛滔滔袭来,亢凡直接掉眼泪。  他忍受不了这种剧痛,卸下了手臂上的力气,但手指还是不敢松开,生怕一不小心这东西便会钻进肉里。  此时的亢凡低头看向手背,只见血蛭周围皮肉已经被吸得变了形,整个手背青红一片很是怔人,而且手臂已经不听话的颤抖起来。  亢凡看到这些心中更是害怕,哭喊着骂起斐段:“秃子,我非得扒了你的皮!”毕竟是斐段惹他来到这的。  经历这些,已然让人失去理智,亢凡不顾一切的奋力拔起,牙齿都被咬的咯吱作响!  疼痛如附骨之蛆接连传来!  只听“噗通”一声,亢凡坐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两手分开,左手指间正是夹着一段黑黑的东西。  “出来了!”  亢凡喜叹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双眼都似有些迷离。  但是,当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时,却又立刻大吃一惊:血蛭竟然分裂了身体!  只见亢凡的右手背上一段血蛭已经钻到了肉里,在本就肿胀的手背上撑起了一个紫红色的肉包,肉包很小但却在不停的蠕动,强烈的疼痛再次传来。  当他再次伸出左手,准备去揪那条肉包中的血蛭时,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指尖上的那段血蛭也已经钻进了肉里。  疼痛已然让他的身体感到麻木!  亢凡疯了!张口便咬向自己手指之上的那个肉包,鲜血立刻汩汩涌出。  他本以为这一口会将血蛭直接咬掉,却发现血蛭一遇到血液便立刻化作血影融入其中,不见了踪迹。  亢凡无奈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任这血蛭在他身体里肆意妄为,疼痛已然让其筋疲力竭。  他将最后的一个眼神抛向身旁死去的厉虎,内心苦叹道:“我算是知道,当初的你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  随即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难道是梦?”  亢凡醒来,疑惑不已。  难道从厉虎到血蛭都是在做梦?  他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身体不知所措。肿胀的手背、咬破的手指、甚至连那淤青的左脸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仿佛先前的事情都未发生过。但是当他看到身旁死去的厉虎、脚下折断的树枝、周围倒下的大树时脑袋一痛,顿时陷入到无尽的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的亢凡只觉得身体非常虚弱,全身上下一片冰凉,先前的冷汗已经蒸干,在其身体表面留下了一层粘液,很不舒服。他顾不得这份难受的感觉,坐在地沉思起来:“记得自己拨开厉虎毛皮时被那蒸腾的血气熏得眼前一晕,难道是这厉虎的血液有致幻效果?”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厉虎的血液让其产生了幻觉,因为致幻的东西有很多,像幻灵草、迷香蝶这种弱小的奇异生物靠迷幻敌人来生存还好说,但是一只刚猛凶悍的老虎靠血液迷幻敌人就有些不切实际。  亢凡对此不敢马虎,记忆中的那条血蛭,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厉虎的死肯定是它在做怪。若这些都是真的,亢凡也少不了被它折磨。  想到这里,亢凡站起身来,他要去看看厉虎,说不定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但是刚一起身却又止住:“记忆中的血蛭又会不会是预感?自己本来没有遭到血蛭袭击,现在过去刚好被其袭击,那样可就惨了!”他之前经常有这种感觉,本来没发生的事却在发生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突然的瞎想让亢凡陷入两难:是以身犯险探个究竟,还是马马虎虎带着未知离去。  两种感觉都是那样的不切实际,但却又让人不敢忽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愁苦。  忽地,一阵微风吹来,拂过亢凡那灵敏的鼻腔,一股熟悉的味道扩散开来,亢凡变得神情恍惚。  这气味亢凡十分熟悉,那是带着温度的血腥气息,让人闻之欲呕,让人头脑发蒙。  这一系列的反应让亢凡更加相信先前的看法:那血绝对有问题!  迎着血腥的微风,亢凡向前走去,原本就离得不算远的厉虎,随之近在眼前。  那是一副山丘般移不动的虎躯,满身金灿的皮毛泛着点点血光,那些近乎散遍全身的伤口,依旧被残留的鲜血浸得粉嫩。  亢凡比较忌讳这些东西,因为那条血蛭就是从这些伤口中弹射而出。他下意识的躲开正冲着自己的伤口,不经意间扫过厉虎的头颅,厉虎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仍旧泛着星光,仔细一看正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目光中竟然还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亢凡全身的毛孔瞬间散出一层冷汗,仿佛厉虎并没死去,而是化作无形之物,在渺小的亢凡面前不断变大,让人产生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让人望之胆寒。  忽然“唰唰”的几声响动在其耳畔响起,亢凡心头一跳,转身看去,那是一只夺命奔跑的石牙野猪,想必是刚从先前的昏死中醒来。  受此一惊的亢凡再也不敢向前迈出一步,而是丢了命般的拔腿就跑。  这片林子他可不想再多待一会儿!  ***  午后,一个时辰已过。  城区边缘的矮林中出现一个熟悉身影,不是亢凡而是斐段。  只见他嘴里叼着花,看其心情相当不错,究其原因还是恶狠狠的耍了亢凡一顿。  耍归耍,但他没想到亢凡这么一去就是三四个时辰,闲来无聊的他也只好提前来到学堂。他知道亢凡必然会来这,因为今天是个重要日子,脱稚礼。  脱稚礼类似于成人礼。百兽域内虫兽遍地,妖孽纵横,是个不太平的地方,没有一身本事很难生存。设置这脱稚礼就是为了鼓励人们练武修道,督促孩子们早些磨练自己。  参加脱稚礼的人大都十岁出头,很多人还没蜕掉玩性,早来的已经闹成一团。斐段见此热闹场面倒是淡定,甩掉嘴里的花,背着手走向人群。当他路过一对正在谈笑中的漂亮女子时忽然停住脚步,二话不说,伸手竟是朝着其中一个掏出了颗嫩草。这草翠色怡人、鲜嫩欲滴,很是好看。  “嗨!妹妹这个送给你。”  女子白了他一眼,面露迷茫,似对白痴。  “你这人有病啊!哪有人送女孩子嫩草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有美丽的鲜花才能配嫩绿的小草。妹妹我叫斐段,愿意做我这棵小草的鲜花吗?”  说罢,斐段闭上双眼,嗅了嗅手中的嫩草,再次睁开时眉宇间已是星光闪动,神态尽显洒脱。  女孩听了这话后心波荡漾,向斐段投出温柔的目光,且刚好与其对视,斐段那双泛着光的桃花眼满是柔情,顿时让人心生爱意。  少顷,女孩不自觉的抬起了右手,缓缓伸向小草,准备接过手中。让人没想到的是,斐段竟在此时收回了那棵小草,没有一句告别,转身便离她而去。  女孩顿时愣在原地,神情已经凝固,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浪漫之中,可是斐段却早已不在身前。追身看去,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另外一个女子身前。  这种事情哪能让女孩轻松走下台面,女孩刚一回过神来,脸色已是胀得通红,神情尽显尴尬,旁人见了估计也会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女孩真是又羞又恼,埋着脑袋便躲向了旁边角落,只恨得自己这般青涩。  就在此时,一位老者漫不经心的走入学堂,须发交白,银须若戟,身后还跟了两男一女。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刚刚走上讲台,还没来得及转身,抬手便是举起一根拐杖,猛然敲向了讲台。  “啪”的一声惊响,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群顽劣之子,这么大了还没疯够?”老者怒道,两眼圆睁、眉毛高翘,两缕银须都似要飞起。  他的这番架势,一下就震住了嘈杂的会场,众人也都惊得动弹不得。面前的这老头似乎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气息。  可谁知这份平静仅维持了短暂的刹那,一位少年姗姗来迟,大声呼喊着冲入会堂,没等别人回过神来,便作饿虎扑食之势,将斐段按倒在地。  “你小子,早上打了我就跑,现在还是被我逮着了吧!”
    “众所周知,这里是妖界,而且是妖界最为混乱的百兽域。”长老细说道。  “百兽域内虫兽遍地,妖孽纵横。想当年,石滩城的先祖被天界神仙封印到此,本来遭遇还算正常,但是经过第一次妖界大战后,便步入了下坡,退到散灵湖时就已经是步履维艰,现如今又多了这么多资质平平的后人,生存亦是更加艰难。  虽然现在的石滩城有散灵湖庇护,但这并不是条长久之计。要想在这百兽域内站稳脚跟,身上没点能耐肯定不行。不论是练武、还是修道,怎么都得有一技之长!  俗话说: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也有三宝:神、气、精。  天底下的一切神通,都是通过修炼这精、气、神三宝得来。  精乃人体的基础,粗致血、肉、筋、脉、皮、脏、骨,细致舌、发、口、眼、耳、鼻、喉,皆都属于精。精的来源,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之精又称元精,与生俱来,乃父母所赐,是生命之根。元精有限,需要不断地补充才能保证其精不亏,这种物质即后天之精。后天之精从外界所得,通过饮食吐纳等方式,沐天地之灵,集日月精华,蕴于身,固于体。精的修炼便是人体的改造,在不断的积累锻炼中使身体达到超越凡人的程度。武门重视炼精,道家也不轻视。  气乃人体的动力,人的五脏、六腑、形体、官窍、血和津液等,皆为有形而静之物,必须在气的推动下才能动起来。与精相对应,气也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先天之气是人体原发性的气,称之为元气,它体现了先天原火的推动,这种火是生命的原动力。后天之气指的是呼吸吐纳之气,对于人的生存来说,呼吸之气也是必不可少的,但这必须通过元神之火的温养才能成为内丹修炼的能源。气的修炼具有持续性,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懈怠。  神则是用来支配人体,包括了魂、魄、意、志、思、虑、智等。神充则身强,神衰则身弱,神存则能生,神去则会死。神识是决定修行者道法神通、炉鼎强弱的根本,倘若没有神识相助,那配置奢华的炉鼎也只是花架子,那威力无穷的法术也只是虚招罢了。修道修得便是这法身元神,道在心中,心乃神驻,决定修仙大道的关键便在这法身元神的修炼。  总之,生命起源于精,维持于气,体现在神。精、气、神三者相互滋生、相互助长,关系密切。精脱者死,气脱者死,失神者死,精、气、神便是人生命存亡的根本,便是修行者至死磨练的对象。”  ......  第一次传道,长老讲的不是什么修真大道,也不是什么道法神通,仅是些基础理论与修行的必要性罢了。毕竟这些孩子大都是些修士之子,所承大道不尽相同,道法也各具神通,根本不用长老多说,他要做的仅是开导一下而已。  “修真之路何其漫长!”长老继续说道:“虽然灵动只许心光一闪,凝气也是朝夕之事,但筑基却为至少百日,金丹、元婴就更不用说了,少则三五载,多则数十年,而且还有分神,有人穷极一生都未达到,更不用说之后的天劫,修道又何尝不是条艰难之路!”  长老常年在外寻找妖界出口,生生死死所见甚多,按他的理解说修行就是为了保命。人各有志,有命才能成志。  修行虽然是为了保命,但并不代表修行之人怕死。  长老年事已高寿元将尽,如果再没有什么突破,便会无疾而终,他虽然看淡了生死,但还不想现在就死,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培养些有用之才,那两男一女便是其中三位。  按照长老的打算,这三个年轻人要做这群孩子的师傅,虽然他们还很年轻,没有从师经验,但这样做也是为了将来。亢凡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作为出生在这里的新一代人,从小接触灵气仙草,相比前人更加适合修炼。  毕竟年轻人潜力无限!  众人听得还算认真,除了那些特殊情况:亢凡还是昏睡不醒,三位小师傅已经听多了这些话,也是昏昏欲睡。  一柱香后亢凡醒来,第一感觉就是散遍全身的酸麻胀痛,但这不成问题。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他也是有点疑惑:按往常,那种强度的风,亢凡早就不行了,但他却硬生生扛下了三倍妖风。  其中必有蹊跷!  现在的亢凡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血蛭一事很有可能是真。  他有点后悔,后悔当初醒来时没去看看厉虎,说不定能找到些关于血蛭的蛛丝马迹。  如今再次查看身体,除了血管变得有些突兀以外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当初斐段那一拳留下的瘀伤也都不见了踪影。而且,现在的他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蕴而不发的力量,好似绷紧的皮绳,只要稍有触动,便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经过长老的这一折腾,亢凡不再为血蛭忧愁,反而庆幸起来:“倘若那些事都是真的,那该多好!”  不过想起那只全身血管爆裂、死不瞑目的厉虎,他又变得非常不安:“倘若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是不是也会那样死去!”  “啊~!不管了,反正活着一天算一天,自在快活就好。”  又惊又喜的亢凡疯狂的挠起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说是不管但又怎能完全无视,百无聊赖中他又情不自禁的看向自己手背,上面青筋暴起满是张劲。  似乎是累了,长老停下讲话,起身一甩道袍,随即拂袖而去。  忽然的安静反而让人精神起来。  亢凡早就烦透了这个唠叨个不停的老头,但他走后却又感觉忘了什么。  “对了,那老头这么厉害,说不定他有办法对付血蛭!”亢凡连忙起身,刚欲追去却又止住。  “刚才还惹他生气,现在去不又是自讨没趣,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闲来无事的亢凡四处找人,遇到厉虎一事他还想在人面前显摆显摆,眼神扫过人群,最终停在了一个熟悉身影上:“迟彤!我中午遇见了只老虎。走,带你看看去。”  亢凡兴冲冲的过去,没待迟彤反应过来就抓住她的手腕作势往外拉。而迟彤却是身子一扭把手缩回背后,撅嘴扭头道:“哼!我才不去,一定又是些骗人的把戏!”  “这次是真的,老虎就在城西那片矮林里!”亢凡绕到迟彤正脸处,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  “这么远,我才不去!”  “......”  迟彤是在撒娇,她还在为今天早上他们二人不管自己只顾打闹一事而生气。  亢凡面对这样的迟彤毫无办法,只好站在那里挠起乱糟糟的头发。就在此时,冷眼旁观的斐段,走到迟彤身旁,交叉起双臂,说道:“你是不是又在这里糊弄人了,真是个惹人烦的家伙!”  “谁糊弄人了,这次是真的!”亢凡皱紧眉头,无奈又焦急的说道。此时他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早上你那一拳我还没还给你呢!”说罢就作势要撸起袖子打上一拳。  就在这时,亢凡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颇为响亮的责斥:“你们这些小修童,长老才刚离开就没天没地了,真是不把我们这些师傅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那个白衣小生,摆了一副苦瓜脸,好像很生气,估计是因为被人吵醒了,心情很是不爽。  亢凡被这一声责斥吓到,勒住了将要打出去的拳头,转头看向台上,看到他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情后,露出了轻蔑一笑。  “呵呵!就你这样子,也就大我们不到十岁,能有什么本事做我们师傅,神气什么!”  在他眼里这个小小师傅没有丝毫威严。
    长老带来的的这三位年轻人是上一批弟子中的佼佼者,那白衣小生叫任丘,是个随性的家伙;那女子叫陈素,看着温柔可亲其实大大咧咧;剩下的那个男的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比较难相处。三人一直作为小组行动,做事相当麻利,长老也很喜欢,就是不知道带徒弟如何。  任丘听到回话后脑中顿时清明,眼神扫过人群最终停在了亢凡身上,面对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毛头小子,他紧着半边脸回了一笑。  “吆!你不服我这师傅是不,看来还得亮亮真本事!”说罢,一记朝天腿闪电般踹出,腿风凌厉,都波及到了一丈外的亢凡。  弹指过后,亢凡面无表情的对着任丘,朝着踹了半天没再动的他说道:“耍什么帅,你的本事呢!”  任丘皱眉道:“你就没有注意到我这出腿有多快,发力有多猛吗?”  亢凡面无表情的回道:“没有!”随后附道:“我只看到你那鞋子比我的好而已!”  亢凡的话音刚落,众人眼神就已经锁在了两人脚上,随后便是一片难以掩饰的偷笑:任丘穿的是双兽皮短靴,而亢凡穿的仅是一双破草鞋。草鞋凌乱,暴露着满是乌黑的臭脚,也不知这些人是偷笑亢凡的邋遢,还是偷笑任丘的尴尬。  场面有点失控,任丘心里很是不爽。第一天相处就被如此小瞧,以后还怎么当师傅!  他没再多说,而是再次踹出了一记闪电快腿,腿风犀利,都似有些延迟,踹出的方向正是亢凡耳边。  亢凡只觉得耳边“呼”地一声响,甚至连腿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惊的呆在原地,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吓的呆在原地,换做谁耳边呼扇一响,都会被吓住几秒。  “踢什么踢,你的出腿还不够快。”亢凡仍旧不服道,比这快的速度他见识过,厉虎便是其中之一。  任丘没有回话,而是同伴的惊呼声,将亢凡吸引:“快看,屋外着火了!”  亢凡闻声看向屋外,只见窗前的树上挂着一团诡异火苗,蓝青色乱窜的火舌不停扩散,不一会便吞噬了整颗大树。  “是他踢出去的!”后方一个机灵的小女孩指着任丘说道,刚才她离人群最远,清清楚楚的看到任丘那一脚踢出了这团火焰。  任丘不承认也不否认,站在那里不动,耍帅,倒是一旁的陈素出来指责任丘道:“幽冥火你都用了出来,不怕烧了这学堂,伤到人?”  “我这不是没踢到他吗!谁让他不服我的。”  幽冥火是从任丘的法宝发出去的,那法宝应该就是鞋。听说他那双短靴是由妖兽皮革制成,附着幽冥兽的兽魂,从这火焰形态来看,品阶绝对不低。  “小子服不服!认不认我这个师傅!”任丘在这众人惊讶不已的时候呵道,显然是个借势生风的老手。  虽然亢凡对他刚才这一脚赞不绝口,但他仍旧不服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靠宝贝能有什么真本事!连小孩子都知道,手里有件顺手宝贝,胜过寂寞修行数年。”  听到他这话后,任丘深感无语:“你就说怎样做才能让你认我这个师傅,说出来我好做给你看!”  “很简单,等我是你这个年龄时,你若还能打得过我,我就认你这师傅。”  “呵呵!”任丘强颜一笑,有种被耍的感觉,好好的师傅收徒弟,变成了徒弟虐师傅,虽然感觉不平衡,但任丘还是答应了。  “好,我等你,就怕你活不到我这个年龄!”  “这就不用你操心!”  “小子,什么名!”  “亢凡。”  “好,亢凡是不!我任丘发誓,要收你做第一个徒弟,否则绝不从师。”  “我可没逼你发这样的蠢誓,小心耽误了你的前程!”  “......”任丘眉深纹紧,竟无语以对。这是哪门子认师,分明就是小孩子斗气!  长老将他们三人留在堂内独自离去,就是为了让其行认师之礼,却没想到闹成这样。如今三人已经不好下台,场面着实尴尬。  长老干嗯一声步入学堂,伴着他那拐杖“嗒嗒嗒”的戳击声,学堂内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可能是先前长老发威吓住了众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再多动。  “听也听够了,闹也闹够了,散了吧!”  长老略带几分威严的说出这句话,好心放他们走,却没想到说完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任丘向来会看眼色,如今这样子会使长老很没面子,他连忙上前解围,狐假虎威道:“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再来!”  众人听到这句话后才敢出声,随即一哄而散。相比从见面就没怎么笑过的长老,这个嘻嘻哈哈十分随性的任丘,倒是让人容易亲近。  就在众人忙着往回走时,一个身影却反其道而行。  亢凡左右闪避,挤向前头,走到长老面前时还恭敬地行了一礼:“长老,弟子有事请教!”  长老闻声看去,见是亢凡,随之眉头一紧,板着脸道:“何事?”他对亢凡印象不好。  亢凡没在意长老脸色,而是傻傻道:“我觉得自己有病!”  长老诧异:“何病?”  “我觉得自己身体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  听到这话,长老摆出了副认真表情。之前他就对亢凡能够扛住三扇妖风一事感到疑惑,现在听他自己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不对。  “何物?”  “血蛭!”亢凡也摆正了脸:“它能分裂,会血遁,还受得了高温。”  长老皱起的眉头又是紧了几分:“把手伸给我!”  亢凡很顺从的将手伸了过去,还特意的露出了当时血蛭入体时,钻入的那块手背,好让长老细看。没想到长老直接忽略了手背,一把握住手腕,那苍老干枯的手掌抓的亢凡很不舒服。  “什么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亢凡急切的问了一句,然而长老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他是在用神识仔细探查,上次探查时过于草率,甚至连根骨筋脉都未看全,这一次是真的认真起来。  神识中亢凡身体依旧是那副景象:破路跑马车。只不过这马车现在看来,有些诡异。  俗话说:“车无路不得行。”现在亢凡体内的这辆马车却反其道而行,专走不寻常的路。准确的说是亢凡体内经脉还算通畅,然而却有一股真气反其道而行,专走不寻常的经脉。简单的说就是亢凡的体内正有一股完全不匹配的真气四处乱窜。幸好这股真气很弱,要不然必定会反噬身体。  “你应该是被种蛊了。”长老琢磨许久后,才淡然的说道。  “被种蛊?”亢凡很是诧异,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文献记载,南疆一带迷雾瘴气纭绕,魑魅魍魉乱行,自古就是个神秘地方。那里山多路少人烟稀疏,有着各种奇风异俗,养蛊便是其中之一。蛊是一种以虫作祟害人的巫术,多是将毒虫人为饲养,通过神秘手段让其变异。能入蛊的虫类很多,像蛇、蝎、蚕、蛭等毒虫皆可入蛊,但不是所有毒虫都能入蛊。养蛊对虫的品质要求很高,一般虫的品质就已经决定了蛊的好坏。  血蛭应该不是凡物,能分裂、会遁血、还耐得了高温,不知还有多少能耐。虽然文献对蛭蛊的记载较多,但都没有设涉及到这种蛭,显然它是这妖界百兽域内独有的。百兽域内灵气萦绕,又保持了完好的原始风貌,有这种独特的虫子也不足为奇。  若这血蛭真是蛭蛊,那么相比这虫子本身,血蛭被养蛊人赋予的能力就更让人好奇。蛊虫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它有不为人知的变异能力。知蛊者一般有两种人,一是种蛊者或叫养蛊者,二就是被种蛊者或叫试蛊者。一般来说养蛊者是不会对外透漏蛊虫能力的,想知道蛊虫能力,必须得有人试。试蛊者肯定会知道蛊虫的能力,但即使试蛊者知道了蛊虫的能力也不可能活的太久,毕竟蛊虫没有几个无害。所以,对外人来说就有了谈蛊色变一词。  长老将他知道的关于蛊虫的事一一告知亢凡,亢凡听得满头黑线,他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这血蛭真是蛊虫,那他就成了被种蛊者或叫试蛊者,也就是说他以后活不安稳了!  亢凡将信将疑,钻墙角道:“那血蛭不是人为种到我体内的,称得上蛊吗?”  长老对他这逻辑表示无语:“蛊只是对这一类虫子的称呼,种没被人种他都那样。如果你接受不了这种称呼,就把它当成一只变异的虫子便是。”  亢凡不甘心,照长老这说法,血蛭蛊不蛊的都对自己有害。自己这么年轻,还没出去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如今摊上了这么一只随时要人命的玩意,让人情何以堪。  “长老,能不能把他取出?这种东西留在体内,让人好不安心。”  长老淡然的摇了摇头:“蛊虫向来都是沾上容易、摆脱难!”  亢凡一脸愁苦,本想让长老开导,却没想到长老的话让人更加不爽。既然又是自讨没趣,索性便不再多问,转身走人。  面对突然没了礼貌的亢凡,长老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是自顾自的小声叹道:“真是和他像极了。”  ***  入夜,亢凡回到自己的住处,那是一间城边矮林内的树屋,藤梯草顶,木墙布窗,伸出的木板阳台窄小但不失视野,绿树青房既简单朴素又典雅舒适。树屋虽小,但应有尽有。  皎月当空,丝毫不显黑暗,树屋内亢凡早早躺下,但却难以入睡。月光洒在他那丝毫不显稚气的脸上,映出满面的愁苦,终于在翻了好几遍身后,亢凡坐了起来。  “该死的玩意!难道你还能让人不眠不休?有种就顺便让我不吃不喝!”  下意识的抱怨让亢凡更加精神,他借着月光再次查看起身体:“记忆中的血蛭入体时留了很多伤,现在看来却是全都好了,难道它真的能帮我疗伤不成?”  亢凡一狠心,掐了一下自己,甚至以自残的方式咬了几口手背,但出于顾虑都没舍得用力,仅仅是在手背上留了些牙痕。  忧虑让人难眠,他就这样坐了一夜。  第二天亢凡早早来到学堂,他想求长老出个办法,照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疯掉。但是来到学堂后,却没见着长老身影,只见得三位小师傅站在门前等候。  亢凡匆匆走上前去。  “长老呢?”  “不在!”  “我当然知道不在,我想问的是去哪了!”  “别问我!”  回话的是任丘,面对亢凡他有着说不出的情绪,不愿理睬却又总想找事,只好带着脾气的应付一下。  旁边的陈素见两人赌气好心疏通,这才得知长老是去了炼器堂,好像说是要给他们准备礼物。  亢凡瞥了一眼任丘,不再说话。一柱香后人都到齐,三位小师傅领着众人一同前去。  炼器堂称不上是门派,只是一群术业有专攻的人,聚在一起胡搞罢了,但这样一个群人几百年来已然成了这里的名门,很有可能会蜕变成一大宗派。  炼器堂位于主城区内,需要走过几条街道。现在虽说只是清早,但主城内早已聚满了人群,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道路两旁排满了商贩,叫卖声不绝入耳,货品玲琅满目,不乏小吃玩艺。孩子们看得是应接不暇,口水直流。  这么一大群人走在街上很是显眼,一个挨着一个还算有序,一点儿都不显混乱。不过有个身影却很不和人群,落在队伍后面左顾右盼,此人正是亢凡!  亢凡生性顽皮,好长时间没来城里,倒是让他多了许多新奇。此刻他那一股猴劲尽显无遗,左一停停瞧瞧这个,右一住脚看看那个,一会儿跑到小吃摊上偷尝点东西,一会又挤到人堆里凑凑热闹,时不时偷瞄一眼带头的三人,似乎随时准备开溜。  就在他驻足玩耍时,忽地从远处飘来一股奇异的味道,这味道他很熟悉,但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揉了揉鼻子,使劲嗅了一下,亢凡脸上露出了贪婪的表情,寻着味道,便不自主的脱离了队伍。  味道越来越浓,亢凡闭上眼睛,呡了呡嘴唇,追着香风便不自觉的寻到了巷子深处。  “小刘,你弄的快点,外面都卖的跟不上了!”  “哎~!老板,马上马上!”  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来咾~来咾~!一斤上好的野猪肉来喽!”  亢凡一听,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各种美味,蒸猪耳、炸猪蹄、炖猪排......各种做法应有尽有。  竟然还有没吃过的口味!  亢凡想着想着不亦乐乎,这口味正是将他吸引到此的味道。但是任凭亢凡怎么思量,仍未猜出是什么手法做的,实在等不及的他直接睁开双眼,望向厨师小刘那里。  “清蒸、油炸、烧烤......烧烤、油炸、清蒸。不对啊!怎么没有新口味!”亢凡头一歪,皱起眉头。他再次闭上双眼,嗅着味道的痕迹慢慢找去。  那香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一根引线,不断点燃鼻腔。  “就是它!”亢凡使劲嗅了一下,确定美味就在鼻子底下时,才睁开了双眼。  “啊!”  亢凡突然惊叫一声,全身冒出一阵冷汗。只见竟是一个血淋淋的野猪头摆在自己面前,一双染着鲜血的大眼,刚好与其对上。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想吓死我啊!”忙得不可开交的厨师小刘,冲着呆在一旁的亢凡愤愤吼道。  小刘穷苦出身知道生活不宜,见亢凡一身穷酸模样,想必是为了讨口肉吃,他随手割了一块红烧肉丢向亢凡,带声不带气的说道:“那,给你一块赶紧走人,别站在我的猪头面前碍事!”  亢凡仍旧愣在原地看着那血淋淋的猪头,完全没有在意小刘的话,直到小刘见其没有反应,将红烧肉塞到他的手里时,亢凡才算回过神来。  呕~!  一阵几欲倒胃的干呕,让亢凡很是心慌。原来自己追寻已久的味道就是这腥热的血味!他看都不看手中的红烧肉,一把扔给小刘,用手臂挡着口鼻向外奔去。  巷子出口处亢凡扶着墙角,弯腰喘着粗气:“我怎么可能对鲜血感兴趣!不会!绝对不会!”  他倚着墙面暗示自己好一阵子,见旁边有个水果小摊,偷偷摸了一个,便快速地追向队伍。  “血蛭啊,血蛭!你到底想要干甚!看来我快像厉虎那样离死不远了!”  出于顾虑,亢凡再次急切的想见长老一面。
    街道尽头,队伍停了下来,亢凡匆匆挤到前头,映入眼帘的,是座有些年岁的院落。  院落门虽不大,但门眉之上挂着那块牌匾,分量却是很足,宽大的匾额黑底金边、银钩铁划,正中间刻着“炼器堂”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很是庄严。  在炼器堂门口,一位青年男子正在等候,看到任丘等人便笑着迎上,任丘也是笑面相迎,看那架势便知他们早就相识。  四人久别重逢就此聊上,一聊就是大半天。  亢凡等不及了,压抑住内心的恐慌,问道:“长老呢?”  小青年这才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反应过来,抓了抓脑袋,笑道:“长老他老人家正在后堂喝茶,堂主吩咐我先带着你们转转。走,跟我来。”说罢,招手让后面的人往里走。  亢凡抢先进去,但是刚一步入,就被此处的景象怔在原地。  眼前的炼器堂内,四面围房,门外一片喧哗,门内却了无声息,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刚一步入,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平静世界。亢凡的心情似乎也被这份宁静渲染,竟是无声无息中得到了净化。  “没想到一群打铁的,也会如此享受。”  亢凡暗自惊叹一句,却听见正前方的厅堂之内,也是传来一声惊讶。  他闻声而去,一进厅堂便立刻以手遮眼,不知是何物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让人在厅堂之内根本不敢直视。  几息过后,亢凡眼睛适应下来,这才发现,偌大的客厅里竟然摆满了器架,一排排宝物分门别类的摆在身前,很是壮观,从中散发出的珠光宝气耀耀生辉,甚至比那外面的阳光都要强烈。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拥有如此多的宝物!”  他心中默叹一句,虽然现在的石滩城是修真者与凡人混居,但很少有人在城里显露道法与宝物,忽然让一个凡人看到如此多的宝物,怎能不够心动。  此时的亢凡眼中泛起星光,抬脚便要迈进门去,但还没等他第一步落下,就见得一个身影,抢在前头冲了进去。不用看其正脸,光看其标致性的秃头,便知那是斐段。  斐段也是早就按耐不住,此刻没有长老施压,倒是放肆了他的天性。面对如此多的宝物,他也不知该从何下手,索性便摸起最近的一面铜镜,举在胸前把弄起来。  啪!  “你小子,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吗,弄坏了你赔得起吗!”任丘连忙呵斥道,没待多余警告,愣是一记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之上。可能是斐段秃头的缘故,这一巴掌很是作响。  毫无防备的斐段受此一击,身子一颤,傻乎乎的呆在了原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豪迈的嗓音。  “任老弟,莫要吓着孩子!”  亢凡寻着声音来向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个七尺壮汉,大笑而来。那壮汉浓眉大眼、满脸虬髯,豪迈之像很是怔人,但笑声却是让人听得舒心。  “任老弟,莫要吓着孩子!他们来就是为了挑宝贝的,你这一说还有谁敢去挑。”  任丘见到此人立刻恭敬起来,揖手道:“拜见黄师傅!”  黄师傅是石滩城里出了名的炼器师,深受道上人的尊敬,任丘又怎敢怠慢,使了个眼色让众人行礼,众人照着做了。  “黄师傅,你说他们是来挑宝贝的,此话当真?”任丘疑问道。  黄师傅笑回:“当然。今年炼器堂存货不少,他们刚刚上道,又怎能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宝贝!”  “那我们当年可就吃亏了,记得当时跟您要,您都不给!”  “哈哈!”黄师傅依旧笑的豪爽:“当时情况不允许。我不给你,你现在不也是一身宝了!”  两人一同笑起。  众人听到挑宝一事后,心情也都有些按捺不住,满屋的宝贝,生怕被人抢到好的。  黄师傅自然明白众人的心情,好生叙旧后,安排起众人的挑宝一事。  由于此批弟子人数众多,小小的藏宝阁内盛不下所有人,再说年轻人喜欢争强好胜,说不准便会因为一件宝物大打出手。黄师傅自然明白这些,索性便让他们一个个进去,选出自己所需之时,再放另一人进入,这样也少了争执。  规矩定好后,人群开始自觉排队,由于是一个一个进、先进先得,所有人都开始往前挤。  亢凡毫不客气,仗着地利挤到第一位,但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挤退,这怎么能忍,用肘子一捞,便将前人顶回身后。可能是用力太猛了,那人有些生气,看那架势想要打架,亢凡也毫不示弱。  黄师傅见此便要插手,却没想到被那任丘抢在前头:“你们就不会礼让一下?看不到有很多女子,都被你们挤在身后吗!”  听到这话,斐段顿时精神起来,将最前头的亢凡往后拉去:“做男人要有风度,你就不会跟我学学?”  亢凡没好意思再挤,也没心情去回斐段。先头那个男的在亢凡退出后独自一人站在前头,顿时感觉好没面子,也是尴尬的笑着退下。  男的退去,女的倒是来了矜持,原本抢着靠前的几个也没好意思站在第一个,空出一位白衣女子站在先头。  只见那女子长发飘飘、肌肤如雪、鼻梁凌厉、蓝瞳若冰,消瘦的尖脸颇显几分冷艳,可谓是冰霜美人。好像她从一进门便没多动过,也没多说过,任凭环境变化有多强烈、面前宝物有多琳琅,她都神色未变,着实显得有些冷酷。  斐段见此本性大露,对着这位女子偷笑,眼中满是淫芒,再加上那垂悬欲滴的口水,看上去很是夸张。  “喂,兄弟!我劝你别多想。”旁边一人提醒斐段道:“她可是端木家的大小姐端木凌霜,性格孤僻,家世又大。玩不起!”  斐段完全没在意这人的话,色眯眯的盯着凌霜进入厅堂。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凌霜手里拿了把女人家最喜欢的鹅绒折扇站在门口,黄师傅提示道:“你确定要这把尖芒扇?”  凌霜只是点头应了一下,淡然走出,为人很是冷淡,但黄师傅没有在意。  紧接着是迟彤,她拿了把造型古朴的长柄圆镜,也是女孩子的最爱。黄师傅再次提示道:“你确定要这把散灵镜?”  迟彤笑的很是开心:“是的,黄师傅。”  二十来位过后,终于轮到男的,等了这么久早让亢凡没了兴趣,一位长得相当标致的小伙子最先进去。只见他猪肚牛腿,熊臂猫嘴,圆滚滚的脑袋上都难找到他的那双鼠眼,幸好是个人,要不可就惨了。  同样一盏茶后,胖小子走出,拿了把相当霸气的炼器锤,黄师傅见他喜欢这个,很是高兴,估计会私下里和他谈谈。  终于轮到亢凡,可是他却没精打采的走了进去,随便的转了一圈。  反正好东西都已被挑走,随便拿一件走人便是。就在他想拿走一枚海螺时,海螺旁边的一把匕首吸引了他。觉得比海螺更加实用,亢凡便拿着匕首走了出去。  外面的斐段见亢凡拿出的是把匕首,便开始嘲笑:“你不知道匕首是道家法宝里的异类吗,就连武门也只有刺客一类喜欢这个,而且你看你这匕首即短又搓,暗淡无光,一看便是凡品,要他有何用处?”  “不用你管!”亢凡草率的回道。却见黄师傅听到斐段的话后摇头轻笑。
    斐段不再嘲笑亢凡,摇着头走进堂内,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满脸喜色的走出门来,笑道:“没想到还有人留下这等宝物!”  亢凡闻声看去,只见斐段手里捏着一朵金玉莲华,叶散金光,子透翡绿,映着阳光绚烂夺目,不是宝物也肯定价值不菲。  “呵呵,你用兰花指捏这东西真有女人味!”亢凡对着装模作样的斐段嘲笑道。  “你不懂,花要这样捏着才好看。”  亢凡不屑评价,而是问道:“你说我拿的匕首很没用,你拿这‘饰品’又有何用?”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斐段凑到亢凡耳边小声说道:“法宝我不缺,我就是缺这种好看的东西,要是把这东西送给女孩,还不知道她会有多高兴!”  确实,斐段他爹是道上人,能拿出手的宝物绝对不少,又怎会吝啬到不给儿子留几件。至于这后者……  亢凡听到他这解释后直接躲开,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不语,他很不喜欢斐段的这一德行。斐段看他这样,也是很自觉的避开。  两个时辰后,每人都拿到了一件宝物,早一些拿到的都在把玩,亢凡却没心情看他那匕首。等了一中午,却都没有见着长老,早就让他没了兴致干别的。  就在亢凡抱怨长老难得一见时,长老很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厅堂里,似乎他早就算好了这个时间点。  “辛苦了,黄龙!”长老慰问道。  黄师傅连忙笑回:“长老这是哪的话,我都是您带出来的徒弟,客气什么。”  长老扫了一眼众人手中的宝物,顿了一下后笑道:“你真的舍得送出这些宝物?里面可是拥有不少上品。”  黄师傅笑的更加豪爽:“既然都说了,东西也拿了,又怎么能反悔。”  长老也不在客套,让众人谢过黄师傅。  亢凡看长老心情不错,也不在装礼貌,随意说道:“长老老头,快帮我想个办法,我快被那血蛭折磨死了!”  堂上两人笑得正欢,听到此话后一同止住,之前敢称呼长老老头的人还真没有,现在被亢凡这么一叫,倒真有点不适应。  似乎是察觉到了称呼不对,亢凡心里抓揪,生怕长老生气。可没想到的是,刹那之后长老又是笑起。  “好,我喜欢这个称呼。你说血蛭怎么了?”  长老这么一笑,完全颠覆了他在众人心中的那种不可触犯的威严模样,这倒也让亢凡有些不适应。  亢凡调整语气后说道:“昨晚我被血蛭折磨得一宿没睡,今天早上它又让我很想喝血。”  听到喝血一词,众人小声议论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黄师傅,则是认真的问道:“长老,血蛭是什么东西?”  长老简单说明了亢凡的情况,黄师傅听后很是同情,才这个年纪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祸害,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我看你昨晚一宿没睡一事,是你心理作怪,至于这喝血......”长老说了半句后追问道:“你当初是什么感觉?”  亢凡皱起眉头回忆,描述道:“血味很远时我便闻到了,而且完全分辨不出,只觉得那是一种美味,直到看见时也没有记忆中的那种腥热。”  长老闭目若有所思,待会道:“估计血蛭已经控制了你的嗅觉,从入体到现在仅有一天,照这样下去你的其他感官估计也会受到影响,最终血蛭很有可能会霸占你的身体!”  “什么!”亢凡惊讶道:“那我该怎么办!”  长老顿了一会,片刻后转而对着黄师傅说道:“黄师傅,用你一间厢房,我倒要看看这血蛭有何能耐!”  黄师傅立刻招手唤来一名弟子,让其速速准备,他也想看看这血蛭有何能力。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他们三人进了厢房,其他人都被留在外面,原本还将注意力放在宝物上的众人,一股脑的挤在了门口,而黄师傅却很吊人胃口的关上了门,惹得众人在外猜疑。  “亢凡这小子怎么了,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快要死了?”  “他们说的血蛭是什么东西?会不会传染?以后得离他远一点!”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娘遗传给他的病?我们好像从未见过他娘!”  ......  虽然隔了一道门,但是外面的谈话还是传进屋内,原本就很忧虑的亢凡,情绪变得异常低落。  长老看得出亢凡的心情,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有因果。你先坐到床上。”  亢凡知道不用乱想,但还是提不起神,原本天真烂漫的眼里,挂上了丝忧郁。他畏畏缩缩的走到床前,盘膝座下,原先的那种大大咧咧也完全不见。  面对平静的亢凡,长老坐在他的旁边,将右手手掌盖在亢凡的头顶,酝酿一番后,向其百会穴处强行注入了一股真气,真气灌得缓慢,生怕亢凡的身体吃不消。  一股股真气如涓涓细流汇入百会,顺着亢凡的经脉扩散开来。亢凡经脉还算通畅,真气流走均匀,但随着真气扩散的越来越广,气流竟然有加速趋势。  气流这么一快,后续便有些跟不上了,长老刚要加大真气,却见原先灌入的真气,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消失的这么快!”  长老有些不解。按理说,外人真气灌入体内时多会被抵抗,但也有一定的同化能力,修为高的同化的快,修为低的便慢。亢凡修为很低,甚至还没开始修行,又怎么可能拥有这般同化能力。  但是亢凡根本还未修行,又怎么可能同化真气,那么同化真气的便是血蛭!  既然你我已经对上,那又何必退让!  长老将真气流量猛然增加了数倍,令长老惊讶的是,他低估了血蛭的食量,刚刚灌入的真气,没待几息便又消退。  长老想再增,但是没敢继续。因为亢凡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他的经脉没有得到强化,现在的气流已然让他经脉膨胀,有些地方肉眼都能看到突起,再这样下去必定毁了亢凡。  虽然长老有信心用真气逼出血蛭,但是亢凡那脆弱的身体摆在这里,与其废了亢凡逼出血蛭,倒不如留下血蛭再想办法。  他试了下神识,想用念力强逼血蛭,但是血蛭分身太多,已经完全融入到亢凡的血液。如果不是亢凡不是自行强逼,其他人的压迫肯定都会伤及到他。  实在没了办法,长老也只能在其体内残留下神念,用来压制血蛭,抑制它对亢凡身体的霸占速度。  虽然长老只用了少量真气强逼血蛭,但刚才的较量,就已经让亢凡全身直冒冷汗,看那神情都似有些意识模糊。  “长老,血蛭逼出来了?”亢凡有气无力的问道,眼里充满了期待。  长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一会,稍后才说:“没!”  听到这字,亢凡眼里的星光立刻散去,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长老看其模样安慰道:“莫要慌,现在看来,这血蛭还不算猖狂。你先跟我待几天,我好再探究竟。”
    三天转眼即过。  这些天,亢凡一直都在长老那里,长老曾多次尝试逼出血蛭,但都没能得到好的结果。这血蛭与其血液融合太深,亢凡身体里的每一处地方,几乎都能看到它的影子,要想在不伤到亢凡的前提下逼出血蛭,实在太难!  旁人根本完成不了,只能靠亢凡自己。  然而亢凡现在的修为又是如此的低,那也只能静观其变。  可令人喜出望外的是,这血蛭虽然很会制造麻烦,但也给亢凡带来了不少好处。  现在的他十分结实,犹如厉虎附体,受伤后的恢复速度也是奇快。这倒是让亢凡高兴起来,先前的忧虑也都被他抛到脑后。  这一天,亢凡离开了长老。在外面呆久了难免会想家,虽然亢凡的家里没人,但总归是自己住了十来年的地方舒服。  走在林中的路上,亢凡有种久违的感觉。这条通向矮林的道路不算很长,风景却很不错。亢凡在这住了十来年,不知走过多少次,旁边有几棵果树,树上有多少个鸟窝,他都清清楚楚。  树还是这树,路还是这路,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但隐隐中却是有些异样感觉。  亢凡放慢了脚步,不断的摇头扫看周围,走了一段后,停下脚步。  “这林子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有了这么大变化。难道是来了不速之客?”亢凡以手托肘,捏下巴,眼珠子不断的扫着周围。  确实,这里与几天前变化很大。原先的野鸟已经不在,随处可见的野果也少了许多,而且不少树木顶端的枝杈上,出现了许多折断的新痕,一切都很不正常。  想到这里,亢凡内心不禁有些提心吊胆,他的担心是有原因的。  前些日子在城外矮林里遇到的那只厉虎,绝非等闲之辈,肯定不是附近土生土长的野兽,这里的不速之客,也很有可能是个外来野兽,那样可就麻烦了。  外来者对所到领域的影响非常大,对于这些苟延残喘在散灵湖边上的凡人来说,更是可怕。城区边缘的这片矮林是城区凡人食物来源,里面凶猛些的野兽早已经捕杀殆尽,再远一点的外围森林里,恐怕也少有吃人的猛兽。若是将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只厉虎放到这里,估计轻而易举的就能成为一方霸主。  如果这样的外来猛兽大量来袭,对于居住在散灵湖边的凡人来说,绝对是场灾难。  亢凡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大大咧咧、肆无忌惮的孩子,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他还没想到这个地步,此刻他关心的只是自己那座矮林深处的树屋。  他已经知道了外来猛兽的厉害,可是树屋没了,自己就真的成为无家可归的浪子。  亢凡一咬牙,狠心说道:“上次都能躲过,这次小心点,估计也没大碍!”  真是荒诞可笑的自我安慰,侥幸躲过一次就已经不错了,还妄想再次走运。可是亢凡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一个傻到无畏的孩子,只能说他“傻”得可怕!  亢凡放下了托着的手臂,继续向前走去,走的小心,倒是有些不像他的疯癫性格。  “铛”  “哎呀!谁TM打......!”  亢凡太过谨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后,条件反射的报出一句狠话。但是话还没说完,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快速的捂着嘴巴,躲了起来。  他这一躲有些慌张,甚至连攻击的来向都没来得及摸清。扫了一眼周围并未发现什么特别,只好看向自己的原来位置,试图弄清自己是被什么物品击中。  像这样的林间小道,杂草丛生,很难寻找东西,但亢凡眼力不错,一眼便扫到了枚果核。只见那果核十分新鲜,干净的表面上甚至还沾了不少口水。  “铛”  在亢凡盯看果核的时候,又是一颗果核砸向亢凡,而且正中额头,他这次有了防备,挨到攻击后没有惊讶,而是凭着直觉,迅速扫向了果核飞来的方向。  那是林中的一片高处,交错的枝叶很是繁茂,光影错错中,一个灰色的小影逐渐显现在亢凡的视野之中。  那小影三尺有余,瘦小精悍,灰不溜秋的...  竟然是一只猴子!  “吱~吱~!”  那猴子见他发现了自己,吱吱的回了两声猴叫,这叫声不像是被惊吓出来的,倒像是在嘲笑下面的亢凡。  一只普通的猴子,哪是什么外来野兽!  亢凡看它这模样顿时来了火气,被一只普通的猴子这般戏耍,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他捡起一块石头便朝树上扔去。  那猴子本就灵活,见亢凡丢来石头,一个跳跃飞出枝头,落到旁边后还不停的晃动着脚下的树枝,好似是在挑衅。  担心半天原来是只猴子,亢凡可不会善罢甘休,捡起脚边一根枯枝,便朝那猴子奔去。  “你这猴头,找死是不!”  本能,让猴子心生退避,它没想到自己竟然惹怒了这么一个麻烦人,连环跳跃中不停的在那高树枝头变换着位置,一时间猴叫声响彻山林。  猴子本来就很机灵,这只猴子又是从小沐着灵气喝着灵水长大的,早就有了灵性。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躲不了追讨,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调戏起亢凡。  啪!  又是一发命中了亢凡,只是这次打出的不是果核,而是整个果子。  果子鲜红一个,熟得红里发紫,满满的汁液一碰到亢凡的肉脸,便四散炸开,炸的是一脸鲜红。鲜红的汁液顺着脸颊流进嘴里,还能尝到一阵浓郁的甘甜。  “啊~!”  “你这猴子,今天我非得拔了你的皮!”  亢凡哪有心思享受这份甘甜,报出一句狠话后,手中的枯枝也被扔出,一身轻松的追了上去。  “吱吱吱!吱吱吱!”  猴子放开了胆子,尽情耍弄,仗着自己躲在树上,对着亢凡一阵阵的嘲笑,他要是个人,估计早就笑得满眼是泪。  亢凡从未被个畜生耍得这般狼狈,说不出的憋屈与愤怒,不管不顾的飞身追去,所过之处,引得林子一片骚乱。  忽地,那猴子竟然停了下来,躲在一处高树枝上,似乎是没了心思耍弄。  猴子照着亢凡拧了拧屁股,一个跳跃没了踪影。  亢凡怒了一路,心情正是烦闷,此时看到树上猴子,眼里全是那红屁股,好似燃烧的烈焰,让人怎能平静。  但是,当亢凡带着满腔愤怒跨过树下草丛后,眼里的怒火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番熟悉景象。  这一路追来,竟是追到了自己的树屋!  更让亢凡吃惊的是,自己的树屋上竟然满满的全是猴子!
    正在树上肆意嬉耍的猴群,见到亢凡后没了动静,一个个停下身子,将脑袋转向亢凡。  “你们这群猴子,霸我山林还抢我树屋,真是要逆天了!”  面对这群猴子,亢凡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摸起脚边的石头便向树上扔去,树上瞬间吱吱吱的乱成一团。  只是这群猴子的叫声有些奇特,吱吱中都似有了语调,他们不像是在害怕亢凡,反而像是正在盘问那只被他追来的猴子。  “嗖嗖!”  又是几块石头被其扔到树上,猴子们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亢凡是想用石头将它们撵下来,可这群猴子就像栓在了树上一样,没有一个往下逃。  显然扔石头这招已经对这群猴子毫无威胁,亢凡捡起一根木棍便要亲自上去撵,可是一到树底下他才发现,原先用来上树的藤梯早就没了踪影。  “你们这是要拆我的家啊!”  亢凡抬头向上看去,用手中棍子指着猴群大吼道,扫到乱成一团的屋内时更是怒不可遏,吼完便扭头向着旁边树干走去。  支撑树屋的树干很粗,三人都难以环抱,但表面粗糙,倒是有些地方能够落脚。亢凡咬着棍子,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  就在此时,亢凡头顶的阳台上走出一个小猴。这猴子实在与众不同,其他猴子都是灰黑色身体,三尺大小,而这只却是一身土黄,个头更是小之又小,只有人头大小。  仔细打量一下,这小猴的特点还真不少,尖嘴大眼,头顶锥毛,尤其是那一条凡人手臂般长短的细尾巴,卷在身后很是好看,再有就是它那一身土里土气的毛发,除了手脸是肉色以外,全身上下都是那种土黄,称它为土猴,真是当之无愧。  土猴一出,其他猴子全都围了过来,树上、屋顶之上、阳台之上到处都是,它们全都没了声响,一个个恭敬的面向土猴,显然这是他们的大王。  亢凡停下攀爬,抬头向上瞅了一眼,看到这只神气的猴子时,内心不禁骂道:“就是你管教的这群猴子?我第一个就扒了你的皮!”骂完便又继续向上爬起,而且动作快了许多。  土猴淡定望着亢凡,站在那里闭上了双眼,好似大侠降临,不可一世。片刻后,它向前走去,本就站在阳台靠边的它一下子站到了阳台边沿。  “哗~啦~啦~啦~”  一串清聪悦耳的水流声连续传来,亢凡顿时感觉头顶温热,随后一股浓浓的骚味扑面传来。  “啊~!你这畜生!”  亢凡连忙空出一只手臂,挡在自己头顶,但是刚刚挡上,旁边又有一股浊流一泻而下,随后又是一注。偷偷一看,竟然所有猴子都在酝酿着尿意。  顷刻间,尿如雨下,亢凡被淋了个里湿外骚。  反正已经是一身尿了,索性就不再管它!  亢凡破罐子破摔,任其淋洒,闷着头皮向上爬去。没了顾忌,爬的也便迅速了些。  “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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