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韩国电影 死亡露营现场 的字幕

主演:蔡敏瑞 / 李秀晶
用户标签:韩国,韩国电影,惊悚,限制级,犯罪,2016

cp特别多,有be有he。

请勿上升,看了不喜欢不要骂我,直接叉出去就好。

可能会有下,补全两支感情线。

教学楼外移栽来了一棵树。两层楼那么高。不知道是什么树。

张真源说,等春天来了,花开了就知道是什么树了。

“贺峻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张真源!...

cp特别多,有be有he。

请勿上升,看了不喜欢不要骂我,直接叉出去就好。

可能会有下,补全两支感情线。

教学楼外移栽来了一棵树。两层楼那么高。不知道是什么树。

张真源说,等春天来了,花开了就知道是什么树了。

“贺峻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张真源!!!他对你那么好!”

宋亚轩从来不发火,但他今天发现我往睡着的张真源脸上放死蚊子的时候,憋红了脸,严厉地说出这一句话。

我是不服气的,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我想说,宋亚轩,我对张真源怎么样,关你屁事。

我想说,宋亚轩,你看不惯你来打我啊。

我想说,宋亚轩,你看过三国演义没有,我和张真源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还想说,宋亚轩,你有本事像我一样放弃念清北班啊,把我挤走了就没人欺负张真源了。

可我不敢,我只能嬉皮笑脸地说,“哎呀,我和他开玩笑的,我马上给他道歉!”我揽过左手边刚睡醒并且正襟危坐的张真源,凑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啊,真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他笑了笑说,“没事儿!贺儿,别在意,我晚上不吃了。”

我怀念以前,给他带十串烤鸡翅和健胃消食片一起吃的日子。而不像现在,晚餐就啃一个苹果。

他在减肥,为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我不喜欢他这个理由。我恨透了这个理由。

宋亚轩放过了我,皱着眉头,小声自言自语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像真源这样对你好的人了!”

可能是找不到了吧,那你又能找到吗?笨蛋。

张真源是走读生,家住得远,不上第三节晚自习。

可恶的严浩翔又坐到了张真源的座位上。

我讨厌别人坐在张真源的位置上。

“贺儿!你快给我讲一讲,这道题怎么做啊!我不会!”

我看了一眼那道熟悉的解析几何题目,强忍住揍他的冲动。

“严浩翔,这是我第六次给你讲了,你如果还是听不懂,我就没辙了。”

“好好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忘!”他很真诚地保证,不得不说,我们学校的节能灯真亮啊!把他黑洞洞的眼珠子都照得亮晶晶的。

我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花了三十分钟给他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不厌其烦地回答了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不同意他和张真源换座位?

可笑,我反问他,“我为什么同意他和你换座位?”

“张哥都说无所谓!随便你!你为什么不乐意?”

严浩翔拉着我的校服袖子,一遍又一遍地复述这个问题,我怀疑他上辈子就是一盘卡带的磁带,或者又是一台复读机。

我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是不会做这道题,他就是来洗脑我让我同意他和张真源换座位。

我觉得很疲惫,从头到脚的疲惫,像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拉着一辆快要下坠的马车。

这个事情已经僵持了六个星期,严浩翔总是钻空子来做我和张真源的思想工作,他坐的地方和我们相隔一个大组,前后相差四排。

因为座位会沿着斜对角线轮换的缘故,一个大组和四排,便是高二四班教室里最遥远的距离。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同桌!严浩翔!?”

“你成绩好,我成绩差,我来抱紧你的大腿,你看这样我就不用跑这么远来问你题目了!老班都同意了!张哥也没有意见!再说了,你那么不待见张哥,你为什么不松口?”

他说的振振有词,但我怎么可能同意?

我喜欢张真源,我就不可能同意。

我喜欢张真源,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甚至庆幸,大家都觉得我很看不起张真源。

总有人问我,“贺峻霖,张哥把你怎么了,你那么恨他?”

“因爱生恨啊!”我总是嬉皮笑脸地说。

我觉得,只要没人发现我喜欢他,我至少可以坐在他身边陪他三年。

怪就怪在天杀的严浩翔,他妄图搅了我的局。

张真源不是那种十里之外就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人,他不像宋亚轩,顶着一张脸打走廊一过就能收到一叠情书。也不像严浩翔,在年级里拥有着混世魔王的称号,占据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高地。

张真源他不爱说话,不爱出风头,做什么事都是默默地,紧张的时候会啃手指,考试进考场前会转圈圈。但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很沉默的人,他又是极其幽默的,最开始和他同桌的那几个月,我每天早上肚子都会疼,原因很荒唐——前一天笑太多了。

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从小到大骄傲的资本就是我的成绩,我妈总是和她的牌搭子小姐妹吹嘘:“我们霖霖的学习好,从小就不用我操心。”

那些阿姨附和她,因为除了这个,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吹嘘的了。

别人的老公是提款机,而我爸就是个吃钱的药罐子;

别人的老公是院长处长科长,而我爸就是一个看不起钱权的中年愤青。

初中的时候,我是班里成绩最好的,我最喜欢公布成绩,尽管大多数人讨厌这个——我觉得那是唯一可以踩在别人头上的一刻——每到这种时候,我的腰板总是挺得很直,目不斜视,觉得天下都是老子的。

我以我们中学最好的成绩考入了全市最牛逼的十八中,一个暑假都是用鼻孔看人的,但上了高中,我才清晰地意识到,我也就是矮子里面的大个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九月一日,我排在公高栏看分班表,前一天刚下过雨,公告栏顶上的积水滴到我脖梗后面,凉飕飕的。

我在清北班的名册里来回扫了十遍,咬牙切齿。

我是那一天遇见严浩翔的,他也在看分班表,他是清北班的,但他一点好学生的气质都没有,甚至非常不礼貌地吼我,

“让开,好狗不挡道!”

他身边的兄弟伙把我挤开,在他身边起哄:

“呦呦呦!严浩翔!清北班啊!只有四十个名额!你爸花了多少钱啊?”

他的样子很不屑,让他念清北班还委屈了他似的:

“清华北大容不下我这尊大佛!谁稀罕。”

我被他们这群人挤得重心不稳地往左挪,一直挪到了高一四班的名册表前,在那中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很显然,分班是按照成绩来的。

我扫了一眼名册的第一个“张真源,756分,第十中学。”

等那群人满嘴娘啊祖宗的人勾肩搭背地离去,我又去清北班的榜前看了看,最后一条:

“严浩翔,756分,第十中学。”

一个清北班,最好的老师,最好的资源;

一个实验班,还算凑合的老师,还算凑合的资源。

我爸是个仇富仇权的人,我也是。

新闻里报道过,前些年一样的分数不同的省,一个上专科,一个上清华,一个当建筑师,一个当建筑工人,这是教育的不公平。

看来教育公平任重而道远。

所以说,讨厌一个人是有理由的,严浩翔他一开始就给了我充分的理由。

我高中的第一位同桌是一名女同学,她叫禾田田。

她的名字很岁月静好,可是我们的相处十分的血腥暴力。

短短十天,我们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发誓我不打女人的,所以当时我只是单方面被她殴打。

禾田田是一个二级运动员,练散打,开玩笑下手没有轻重,而我又不是很抗揍。这就是矛盾的根源。

一部牛津英汉字典,狠狠地砸在我的背上的时候,我还在想:“靠!我要是被砸得高位截瘫了,她会不会负责我一辈子,她要负责我一辈子,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我知道她很喜欢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罗曼蒂克小说,可是哪个霸道总裁会喜欢一个女暴力狂?我想她也是个可怜人,但我可怜她了,谁来可怜我?

我的身上就被她打出了五十多道淤青,我妈发现了,给老班提了一瓶不知道过没过期的茅台去,老班对我的座位进行了平移变换,女暴力狂获得了一名两百斤的胖胖同桌,而我获得了一名清秀的男生同桌。

那是一个有夕阳的傍晚,下午最后一节课后我搬着课桌坐到了张真源的身边,拿出了我的语文书,装模作样地问他:

“你好同学,我叫贺峻霖,你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他叫张真源,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可我就是没话找话的人,我不喜欢冷场。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然后露出了笑容。

他的嘴唇很红,不像我妈的血盆大口牌口红那样,他是自然而然的红唇,薄薄的,不知道谁跟我说,薄唇的人薄情。可我看他那样的笑容,我又不信。

张真源的前桌是一个名叫丁程鑫的男生,和张真源是一个初中上来的,作风十分地大哥大。勾肩搭背进进出出兄弟哥两好,时不时向我爆料一些张真源的糗事。

我和张真源同桌的第三天,知道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在后来的年年岁岁里让我学会很多东西,包括隐藏情绪,包括委屈求全,包括挣扎,包括放弃。

那天傍晚晚自习前,晚风透过窗户把沸腾的班级吹得安静了,窗外走过一名极俊朗的男生,紫罗兰色的晚霞映着他的脸颊,是精致的明星海报,是怼在我眼前的电影画面。

丁程鑫转过身来,猛烈地摇着张真源的手腕,“张哥!张哥!快看!快看!你老婆过去了!”

张真源低着头,置若罔闻,丁程鑫自讨没趣,就转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张真源侧过头来问我,“贺峻霖,这道题是不是选C?”

我听见禾田田尽量压低的大嗓门在给她的两百斤同桌八卦:“看看人家宋亚轩,身材多好,再看看你,什么时候下两百啊?胖子都是潜力股,你减下来说不定比宋亚轩还帅啊!”

和我妈嫌弃我爸不努力的口吻一模一样。

我瞧了一眼两百斤,觉得不然,他减下不会有那位叫宋亚轩的好看。

之后的每一天,丁程鑫总会拿张真源开玩笑,顺便编了很多料给我听。

“有女生送给宋亚轩表白蛋糕,下午放学的时候却看见张哥提着那块蛋糕走了。”

“递给宋亚轩的情书,回信都是拒绝,可字迹却是张哥的。”

“宋亚轩和张哥约好了上一起清北班,考前张哥出了水痘,烧了三天,没考上。就给分手了。”

“有人看见张哥和宋亚轩在校门口的毛主席雕像前打kiss,说让毛主席见证他们的爱情。”

丁程鑫简直就是瞎扯淡,宋亚轩从来没有来我们班找过张真源,张真源也从来不去清北班找宋亚轩,我就没见过他们碰面。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丁程鑫的玩笑八卦真是越编越离谱,张真源总是看他一眼,然后笑笑不说话。

我觉得如果我是张真源,我一定削他丫的,拿胶带黏上他的嘴,让他一直叨逼叨。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张真源为什么那么能忍,丁程鑫都编他和宋亚轩私奔结果一天就被抓回来了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生气。

“我说张真源,他这么编排你,你就不能管一管他吗?”

张真源抬头看着我,想了想说,“倒是可以管一管。”

他只说了一句话,然后丁程鑫就哭了。

我真的是傻眼了,丁哥这样的大哥大,在我有限的意识里,是绝对和眼泪挂不上勾的。再怎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嘛。

张真源说了一句话不管善后,可怜丁程鑫那位安静的同桌好说歹说花了一整节的晚自习才把人哄好。

我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张真源说的这句话,不痛不痒,无非就是:

“丁哥,周末去骑车吗?从南滨路的这头骑到那头。”

丁哥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听说南滨路新栽了一些花朵,风景不错,于是我问张真源:

“张真源,他不愿意陪你去骑车,我可以去啊!”

张真源笑了笑说,“好啊,周六吗?傍晚还是清晨呢?看日出还是日落呢?”

话音刚落,前桌的丁程鑫动作幅度极大地收拾起了书包,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抹眼泪,他的同桌扶着额头,无奈地转着笔。晚自习第二节还没有结束,丁哥人就跑了,仓皇而狼狈。

“算了,张真源,以后还是别逗他了,他好容易哭啊。”

“贺峻霖,不用心软,丁哥他很坚强的。”

那个时候我对丁程鑫的故事没有什么好奇心,顶多是幸灾乐祸,我更关心的是张真源。

“所以,你真的是宋亚轩的前男朋友吗?你们是gay吗?”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他看我的眼神和看白痴一样。

高一的我十五岁,我很天真地认为,这样的眼神,代表他们之前什么事都没有,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有人递给丁程鑫一封情书,那个人大概十分地马虎,所以这个封面没有名字的天蓝色信封最初被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起初很高兴,是不是有小女生暗恋我,兴冲冲打开书信看见龙飞凤舞的“给亲爱的丁程鑫”的时候,我郁闷了。

虽然我郁闷了,但这不妨碍我看到第一句话:

“你会忘记我吗?我们曾经一起骑车,从南滨路这头骑到了那头,看了日出也看了日落,那时候我以为可以这样一辈子……”

恋爱的酸涩味扑面而来,我心惊胆颤地把信封合上,但我慢了一拍,我身后来了人,修长白静的手指,把信纸提了起来。

“你偷看丁程鑫的信件。”

这个声音冷冷淡淡的,我抬头看来人,他脸很小,带着金边眼镜,颇有社会精英的样子。

那个安静的,不爱说话,也不会被丁程鑫拉着去上厕所的同桌。我管他叫马哥。

“我没有偷看,这封信放在我的桌子上,没写名字,我以为是给我的。”

他并没有听我解释,因为他在全神贯注地阅读信件。可我却没胆子说他:

“你明知道那是丁哥的信,你还看!”

他不仅看了,他还折好了扔进了垃圾桶,我目瞪口呆的同时,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告诉我,

“写这封信的人没什么文化,错别字满篇,前言不搭后语,你丁哥中考没考上清北班就是因为这种垃圾文学看多了,少看一些是为他好。”

一无所知的丁程鑫搂着张真源从前门走进来,好像昨天被惹哭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哥两好。我恍然想起张真源惹哭丁程鑫说的那两句话,简直就是掐住了人家的七寸,还甩了几圈,不可谓不薄凉。

张真源买了两块玉米热狗和一瓶雀巢咖啡,他见我盯着他,很慷慨地给了我一根玉米热狗,我们走在长身体,可我总是慢一步。

我初中的学校太差劲了,在这个班才没有故人,好像别人全部都认识,而我却是异乡人。

高二春天的时候,那棵树开了花,粉色的,压满了枝头,好看极了。

我和刘耀文骑着自行车上学,从树下溜往自行车棚,我随口问他一句,文文,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刘耀文想了半天,告诉我说,是辛夷花树。

我告诉他说,不,那是海棠树,他嗤之以鼻,反驳我说,哪有那么高的海棠树。

我不想反驳他了,他大概就是想要个与众不同的答案,辛夷花斗大一朵,那有这么小巧玲珑的。

刘耀文是我的发小,他妈妈是我妈妈的牌搭子,他爸爸是我爸爸的领导。我妈妈总是小心翼翼输钱给他妈妈,但又在言语上炫耀我的成绩来找回一点点心理上的补偿。

好在文文是个天真且单纯的大男孩,他心里面没有家长那么多弯弯绕,我经常不厚道地让他冲锋陷阵替我背锅,他一般都不会计较,并且很义气地要帮我的忙。

上学路上我告诉他说,我最近非常的烦恼,因为总有人要想把张真源从我身边换走。他告诉我他最近也很烦恼,因为有一个高一的学弟在追他,他不想搞基,他喜欢胸大腿长的妹子。

“可人家说就只是想跟我做个朋友,别无所求,我不好拒绝;但怀疑他想潜移默化掰弯我!其心可诛!”

文文是篮球队长,十六班,隔我三层楼,是三楼的风云人物,大众情人,就像一楼的宋亚轩一样,走过一路,带走所有的粉色云彩。

“那要不你告诉他你有个女朋友。让他死心。”

他锁起眉头,“张真源告诉你说他有女朋友你会死心吗?”

“哦,你看,你不会死心。”

我觉得这不是一码事,“你看,我知道张真源喜欢宋亚轩,才不敢造次,这和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你的学弟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更何况你没有喜欢的人。”

“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哦?谁啊说来听听?”

我看他努力在搜寻,实在是辛苦,替他决定:

“那你要不也喜欢宋亚轩得了?”

“说得也是,”刘耀文很高兴,似乎找了新的突破口,“那我就这么告诉朱志鑫了!高山仰止,让他心死。”

哦,原来追他的学弟叫朱志鑫。

我想提醒他,语文好好学,成语不要乱用,但我管不着。

我还想,宋亚轩真惨,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情敌,但我也管不着。

很多小说都有假戏真做的戏码,希望文文按照剧本走,校草和校草互相吸引,这样张真源的好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感觉十分地火大,因为我看见严浩翔坐在我的座位上和张真源在说话。他是不是见说服不了我,就要真源和他的同桌换位置,毕竟真源的成绩比我好,他要抱大腿,我不答应,他可以另攀高枝。

我踢了一脚严浩翔坐的凳子,他跳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贺儿!早上好啊!你昨天给我讲的那道题我都明白了!不愧是你啊!要是你一直在的话,我就不会被清北班踢出来了!”

不等我呛他,他就溜走了,隔着一个大组四排座位对我挤眉弄眼,我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回清北班,不要老来碍我事儿。

张真源见我来了,冲我笑了笑,我坐下来,习惯性地把一块吮指原味鸡递给他。他把一卷一块的人民币从桌子底下塞给我,就好像是在做地下交易。

他总是这样塞给我东西,钱和礼物,钱是还我的,礼物是给宋亚轩的。

他第一次塞钱给我的时候是中秋节那天,文文从楼上下来,给我三个元祖的冰激凌月饼,据说是台湾空运过来的,少见得很,反正我是确实没见过。

我给了张真源一个,他吃了说还想吃,五十块钱卷成一卷,从桌底下捅我的膝盖,一脸真诚,想买我一个月饼。

按照小说的套路,我不应该对这五十块钱有什么动摇,要大大方方把月饼送给他,可我是活生生的人,哪里和千篇一律的小说角色一样。我想的挺多的,我收了他的五十块,他拿了我的月饼,我们就还是平等的。再说了,五十块钱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

我家离学校近,是要上第三节晚自习的走读生,那天晚自习结束我等文文耽误了一会儿,结果那小子说有个女生约他有话说让我先走。我一个人骑着车路过校门口公交站牌的时候,恰巧看见宋亚轩一个人坐在站台上,手里捏着一块熟悉包装的月饼,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少年的目光在花花绿绿的公交广告牌下却格外的清澈,看得我一头撞在停在那里的十六路汽车的屁股上。

宋亚轩被我那一撞惊得跳了起来,月饼全塞嘴里没空好好品尝,两三步跑了过来。

他艰难地咽下那块冰凉的冰激凌月饼,把我和我的车子扶了起来。

我觉得我脑子一定是短路了,才说出“同学你吃什么好吃的呀?”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他笑了,唇红齿白的,看得我都想低头。

“可惜我吃完了,我也只有这一块”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无辜得很,“早知道有人馋我的月饼馋得撞车了,我就不该大街上拿出来吃。对不起啊!”

他误解我了,我不是眼馋他的月饼,但那时候我也说不清楚我眼馋他什么。

第三节课结束课间操我和张真源一块儿出教室门的时候,刮了一阵狂风,那棵书上满枝丫的粉色花朵,被吹得飞舞了起来,漫天的粉色,如果不是教学区走廊上挤满了去做课间操的学子,那一刻是浪漫的。

我问张真源,花开了,知道这是什么树了吗?

我说,不对,这是海棠树,你不信,等秋天结了果子,你就知道了,赌不赌?

他笑了笑,眼睛弯弯的,他说,贺儿,你该戒赌了,管他什么花呢,趁还没下雨,多看几眼。

我是有点儿失落的,不知道哪里不舒服了,掐着他的脖子,要他承认这是海棠树。

我想,重要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呢?

严浩翔在课间操的时候跟张真源换了位置,一边蹦跶,一边念,贺儿,贺儿,贺儿,你看我在四班人生地不熟,你该不该照料照料我,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老同桌,咱们再续前缘不好吗?

去他娘的再续前缘,如果把我和张真源之间的建立羁绊比作是一项长跑比赛,宋亚轩他比我早跑好多年,我不趁着他们不在一个班这几年加快速度反超,那我就一点希望就没有了,但可恶的是,我不仅起跑慢了,我还拖了个油瓶,这个油瓶就是严浩翔。

每学期期末都有分班考试,成绩好的就有机会进清北班。张真源入学的时候是我们班第一名,我象征性地问过他,“第一学期结束,想不想去清北班?”

他说,“想啊,当然想了。你呢?”

我笑啊,“当然想啊!可是我这成绩差得远啊!”

丁哥回过头来说,“贺儿!你志向不小啊!怪不得你天天往清北班跑呢!”

自打我因为一个月饼撞了车让宋亚轩牢牢记住了我,我就和宋亚轩成为了好哥们儿,经常去清北班找宋亚轩借笔记,并且以此为借口请他吃饭。

宋亚轩很高兴,他说他又多了一个有趣的朋友。

我有点愧疚,因为我目的不纯,我只是想了解和张真源有关的人罢了。

但更多的是我很高兴,因为我认识了宋亚轩,张真源每天和我都能多说好多话。

去清北班借笔记还笔记的时候,我并不是每次都能恰好找见宋亚轩。

去得次数多了,他们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认识我了,包括他们的科任老师。

这些人打趣我,“小贺是不是想来啊,想来要努力加把油啊!”

唯独坐在门口抱着手臂跟个二流子一样穿敞口校服的严浩翔看我不爽,见我就不阴不阳地吼我:

“四班的!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觊觎我的位置?!”

我想他大概厌倦了每次都要帮我开门,所以火气才那么大,本着不和人起冲突的原则,我顺着他说:

“是是是,我觊觎你,觊觎你的位置,觊觎你们班优质的教育资源。”

他不客气得很,上上下下打量我:

“就你?回青城山再修炼五百年吧!小青!白素贞是许仙的!”

他这么说我就很不服气了,十五岁嘛,觉得天下尽在掌握,

“法海!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我迟早是清北班的人,你迟早是四班的人!”

“吼!行啊,你输了怎么办?”

“我把这张桌子吃了!”

这是我从刘耀文那里学来的句式,我俩从小就这么打赌,吃桌子长大的。

“可我不想看你吃桌子。”当时的严浩翔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输了也任你差遣。”

宋亚轩来了,把笔记本借给我,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问我:

“你们班下午好热闹啊,搞什么活动吗?”

我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

“哎,班会课的时候丁程鑫做游戏输了,拉张真源和他跳女团舞,摆S,有点儿辣眼睛。”

宋亚轩眯起眼睛来笑,把我送到走廊上,路过严浩翔的座位时候,我听见那家伙说:

“呸!你才是法海!你全家都是法海!”

哎,反应有够迟钝的,你迟早是被踢到四班的。

课间操的时间还没过,严浩翔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已经从佛教理论讲到了基督教义,七弯八拐都能扯到让我同意他和张真源换座位这件事。

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当初是何必和他打赌呢?他不仅翻脸不认账不任我差遣,还赖着不走拆我姻缘。

就像刘耀文总是喜欢背对着篮球架投篮,对我吼一句:“霖霖哥,你看我这一个倒挂金钟绝对中不了” 然后他就中了那样的不可思议。

从我和严浩翔打赌那时算起,一年有余,不仅我考进过清北班,严浩翔也如预言般被一脚踢了出来成了四班的一员。

高一的春天,我还来不及在考入清北班的喜悦里耀武扬威,我就发现,张真源他留在了四班。

明明他比我考得高,明明他说他想念清北班。

我失落极了。甚至没有功夫在意老师将我安排在了严浩翔身边的座位上,也没有功夫回应他那句:

“贺峻霖!你丫还真敢来!”

我想问张真源,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说好了一起?他却不来。

可我没立场。其实我们没有说好,是我单方面这么想了而已。

路过四班的教室,我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张真源有了新同桌,笑起来还是眉眼弯弯的。我们不念一个班,作息不一样,就再也没有理由一定要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一起如何如何了。

丁哥马哥看见我总是打趣说,“哟!小贺!好样的!你可是我们四班的骄傲啊!”

张真源也说:“去了就好好念,他们压力有些大。不习惯的话,让亚轩照顾你。”

那时候我没工夫留意宋亚轩是不是很照顾我,因为我得分心照顾我那个不省心的同桌严浩翔。

照顾他不是因为我善良,也不是因为我乐于助人,而是因为他是冤大头,人傻钱多好糊弄。他嫌学校早饭包子馒头太寡淡,非得要吃校外的地沟油食品,他嫌弃娱乐活动太单调,非要晚自习看电影,拿书藏手机。

我替他犯了很多次校规,比如偷偷带垃圾食品进教室,比如给他去办公室偷他被没收的手机,比如替他睡觉打掩护,比如大中午翻墙出去找网吧给他游戏充点。他给我钱,我替他办事,各取所需。

尽管有的时候他非常不厚道地赖账,但我还是尽量满足他。因为他说他比我小一个多月,我是哥哥。

我总是拿他和张真源比较,不符合我的期待,比出浑身上下的毛病。

清北班的作业很多,似乎没有四班的同学那么一团和气,写个额外的练习册被人发现,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事情。感觉大家暗地里较劲儿,我感到很压抑。

体育课的时候忍不住望向四班集合的队伍。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严浩翔嘴欠得很,他薅我头发,嚷嚷着问我:“贺峻霖,你看那边干什么?那边有鸡腿吗?”

他的声音大得半个操场都听得见,四班最后一排的男生转过头来,张真源也闻声看了过来。我急忙收回目光,只能专注于锤严浩翔,营造一副我也活得风生水起的假象。

严浩翔手也很欠,自己的文具盒不知道丢哪儿了,拿我的笔毫不客气。我的橡皮擦被他刻成各种奇怪羞耻奇怪的形状,写满了中二文字。

我发过很多次火,他都嬉皮笑脸地说,“贺峻霖!你不会后悔来了吧?!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想他就是折磨我,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

去年国庆节回来张真源买文具的时候顺便帮我买过一根尺子,蓝色的二十厘米,一头是一只白色的米菲兔子。

物理课老师再讲一道重心相关的题目,木条叠放在桌边,掉下去的临界点是怎样的。

我算得很认真,却听见严浩翔嘴里哼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京剧片段:“大调车,真厉害,千斤的货物,轻轻一调就起来。”

转头看见他把半截尺子固定在桌子上,又不知死活地在米菲的耳朵放了一本牛津字典,“咔嗒”一声尺子断了,“轰隆”一声,一摞字典掉到了地上。

严浩翔没有那么嬉皮笑脸,他的双眼皮都怼到我眼前了,说话小心极了:“贺峻霖!你别哭啊!不就是一根尺子吗?我赔你就好了!”

中午我和张真源宋亚轩一块儿吃的饭。这样的组合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学期了,其实我和他们两一块儿吃饭根本吃不舒服,可我不看着他两吃那我就不放心得根本吃不下。权衡之余,我选择持续刷着我的存在感。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没有办法。

食堂餐桌有四个座位,而我张真源宋亚轩只占了三个,课间操洗脑失败的严浩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毫不脸红地在第四个座位坐了下来。

“严浩翔,你要是胆敢在这里提换座位的事情,我永远都不理你了!”我压低声音警告他。

我不愿意宋亚轩知道这件事,他昨天发现我“欺负”张真源之后,就不太愿意和我讲话,这个时候严浩翔再提换座位的事情,那就是火上浇油,直接把我苦苦支撑的小平衡给劈乱。

严浩翔嬉皮笑脸的,他吸了吸鼻子,还算听话地把话题扔到城外十八里地

“哎张哥!你说你用的什么洗衣液啊!怎么就这么香呢?”

有次我发烧,上课冻得打哆嗦,张真源就把校服外套披在我身上。暖和不少的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那天做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梦,梦里的空气干净又清晰,等我醒来才发现那是张真源校服上的味道。

这件事情我写在我的日记本里,没人知道。

不对劲,严浩翔平白无故问张真源这个问题做什么?他明明是和张真源在说话,但他对着我挤眉弄眼,他话里有话!他在打什么主意?!

“就肥皂洗的。”张真源回答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宋亚轩,似笑非笑。

就这种时候,讨厌的严浩翔还要伸手扭我的头,往我嘴里塞东西:

“这羊肉太膻了!快帮我吃了!”

我下意识嚼了两口,神他妈羊肉:

“严浩翔,你脑子有毛病吧!这明明是牛肉,哪儿来的膻味,是不是得癌了,鼻癌还是口腔癌,早点去治好吗?”

“贺峻霖!我用皂角洗衣服,你闻一闻香不香?”

他无视我的不敬,把校服举到鼻口前晃,幅度有点儿大,可以说是狠狠地替我擦了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他就大惊小怪地叫嚷开了:

“哎呀!贺峻霖,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满嘴油都逛在我的袖子上了!啊!我刚洗的校服啊,就脏了!”

如果我有打地鼠的锤子,我一定把他锤到地底下去,我这么爱干净,怎么可能满嘴油,他还当着张真源和宋亚轩的面这样吼,让我丢尽颜面。

他把校服脱了盖在我头上,让我替他洗干净,只能手洗,不能机洗。

这顿饭我不知道是怎么吃干净的。我早就被他气饱了。

下午坐我前桌的丁程鑫和马嘉祺来得比较早,两个人神色不太自然,似乎是不情不愿靠在一起,却又不太想理对方。气氛有点点儿尴尬。

张真源还趴在桌子上午睡,两点钟的太阳把窗外那棵上的粉红色花朵照得明艳动人。

前桌的两个人开始用力地拿书、拿笔,那架势跟砸书、扔文具盒差不离,似乎是想引起彼此的注意,但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我看他们动静真的太大了,怕他们把睡着的张真源吵醒,连忙捅他两的后背,没话找话地提出,“你们觉得外面那棵树是什么树” 的问题。

丁哥瞟了马哥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还能什么花,桃花呗。

马哥立刻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表情,金边眼镜都没那么端正了,他说,你不要指桑骂槐血口喷人!有事儿说事儿!

丁哥根本不看他,跟我讨论了起来,说,贺儿,这有些人吧,桃花开过了还不承认,非得要桃花都飘到他头发上了才说春天可能来过了。

我想纠正他,这其实是海棠树,不是桃花树,桃花树没有那么高大的。他们两却根本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马哥说,是啊,桃花开过了怎么了?你就没开过吗?你开得比我多多了,我都没计较你计较什么呢?

丁哥说,那是,我敢爱敢恨认认真真,有过就认啊。有的人撕了别人的信心虚了呗,敢做怎么就不敢认呢?

马哥说,再给写一封不行啊?都开过了季的桃花标本留着闻福尔马林味儿吗?

我说,额,其实……我觉得……那个不是桃花树……那应该是海棠树。

他们没有理我,拉拉扯扯开始数落对方到底开过几轮桃花。好像谁考少了吃了亏似得。

哎,要说,彼此不是对方的初恋确实有些遗憾,但如果愿意,可以彼此做最后一任啊。

好在他们翻旧账的声音并不大,不会再把午睡的真源吵醒,我也不好插手了。

我打赌上课铃一响,他们桌子下打架的手就能牵上。不然我把桌子吃了。

好吧,我很羡慕他们。虽然他们经常争吵。

不像张真源从来不发我脾气,哪怕我往他的脸上摆死蚊子。

没有激烈的情绪,不生我气,就根本谈不上爱恨,是完全的陌路人。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张真源拿着手机有些茫然,我问他在看什么,他呆呆地没说话。

我知道,他不高兴,这是他悲伤的样子。

严浩翔已经拿着他的练习册等在张真源旁边了,那架势恨不得真源一走他就一屁股坐上去。

张真源背着书包走了,他离开教室门隐没在黑暗里,不知去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明天还要上学,他不回来,会去哪儿呢?

严浩翔拿着昨天那道数学题,脸皮厚得惊人地靠了过来,我没有功夫应付他,

“严浩翔,我说过了,我不同意,你问我一百遍,我还是不同意。还有,你好歹换一道题问我吧,你这么反反复复有什么意思呢?”

大概见我不再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难得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叹了口气,

“小贺,你这么说我,那你呢?你这么做有意思吗?你开心吗?你快乐吗?过去的半年和一年多前的那个秋天一样高兴吗?”

我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咬着嘴唇,有些疼,“有意思啊,可太有意思了,你不知道我每天多开心,肚子都能笑疼。”

“那你开心就好,其实我今天不是来给你看数学题的” 他拉着我,偷偷地翻开那一页纸,露出藏在下面的手机,“给你看个爆炸消息。”

我靠了过去,学校贴吧的精华帖,“爆:校草和校草在一起了!真主亲自盖章,文轩磕死我了。”

没想到刘耀文出手这么快就把宋亚轩搞定了,我可耻地高兴,可回想起张真源刚刚那伤心的样子,我难过极了。

宋亚轩前几周跟我说,他觉得张真源瘦了,我告诉了张真源,他说他称了,没瘦,他要减肥。他今天晚上只吃了一个苹果,不知道会不会饿,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得起给自己买一块儿吮指原味鸡。

严浩翔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好像特别知道我什么时候不会想打他。

“贺儿,想笑就笑嘛!”

他怎么这么欠揍,我根本不想表现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但我觉得我其实挺坏的,尤其是对严浩翔:

“严浩翔,你就没有难过的时候吗?被踢出了清北班?被我嫌弃……”

“我难过什么?我知道你挺高兴的!那不就得了。”

“贺儿,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他的样子有些无奈,“张真源很好,我从小就了解他,你喜欢他又不吃亏。”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张真源。”

我以为我藏得很好,人前欺负张真人,人后诋毁张真源,生怕被人怀疑,心虚至极。

“因为我看过你的日记啊!”

他说这句话毫无愧疚感,甚至理所应当,我想这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严浩翔!这样不好!”我皱起眉头,但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觉得生气。

“没什么不好,我觉得你不高兴,想知道原因。我就是这么爱寻求真相。”

莫名奇妙的,我被他说得有点儿感动了,见他露出从来没有过的为难委屈的模样,脑子一瞬间就短路了,张口就说:

“严浩翔,你笑笑嘛?你这样善解人意的样子让我心理负担有点儿大,哎,如果,我……同意你们换座位……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他这样顺杆爬的人逮住机会谁都拦不住他。他替张真源交换桌椅用了短短不到五分钟。

我说其实不能这个时候换座位,张真源会难过的。

他说张真源早就同意就等我点头了。

我说不行我还要乘虚而入。

他说距离产生美他当我的僚机帮我追。

我头都大了,到底是被什么缠上了。

可能我的嘴开过光这件事,只在严浩翔身上能奏效,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严浩翔兴高采烈地和我说了明天见,我拖拖拉拉地收拾书包,想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再把张真源的桌子换回来。

“ 贺,你在干什么?你不和真源同桌了吗?”

宋亚轩他今天一天都不怎么理我,但现在出现在了窗户口。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夜里的风有点儿冷,外面那棵粉红色的树在溢出教室的冷灯光下摇曳。

“ 宋亚轩,我不是故意欺负他……我……”

我其实不用向他解释,他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

“ 贺峻霖,别让我再逮住你。”

我想起贴吧里那张帖子,走出教室问他:

他笑了笑说,“ 你知道我凭什么,还问?”

我觉得有些尴尬,好像心思被他看穿,他却对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不屑一顾。

我学严浩翔陡峭地转移话题:

“ 宋亚轩,你知道那是一棵什么树吗?”

他歪着脑袋,打量我,根本就没有瞅那棵树一眼。

我说,不对,那是海棠树,等到秋天来了,结了果子,你们就知道了,不信我们赌一赌。

他笑了,兴致缺缺,说,你为什么非要一个结果呢?秋天花都没了,不如趁现在花开多看两眼!

我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感觉我和他之间有一条思想的沟壑,深不见底的那种。

他和张真源站在那头,我一个人站在这一头。

好在刘耀文出现得及时,压着我的肩膀说回去的路上请我吃烤面筋,因为他今天又中了一个倒挂金钩的三分球。

宋亚轩笑了笑说:“ 那我先走了。”

刘耀文对他说再见。语气客气而疏离。这让我觉得论坛帖子非常的蹊跷。

等烤面筋的时候,我问刘耀文:

“ 你今天早上不是才说过你不搞基吗?”

“ 哪个杀千刀的说我搞基了?!”

刘耀文非常的生气,想被踩了尾巴的大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网上的帖子怎么回事?”

“ 什么帖子?”

得,网络上的东西不可信啊不可信。显然他就是一个被人借用了下盘的工具人。

“ 说你和宋亚轩互相解决消化的帖子。”

“ 靠!哪个疯子造谣我?!”

“ 你是不是和朱志鑫说了什么,被人听见了?”

“ 早上你不是让我跟朱志鑫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是宋亚轩嘛,我照做了,不顶用、他不但没有死心、反而看起来有些高兴。”

“ ……刘耀文,这一天天腥风血雨的,都是你害的!”

“ 那我怎么办啊!我不想搞基。早知道说宋亚轩不顶用,我就说你了,至少你会配合我演出。”

“ 别!我可不想成为贴吧精品贴。”

“ 霖霖哥我该怎么办啊?”

“ 没有人会因为没有希望而一直奔跑的,他敢缠你这么久,都是你惯的!你给他希望了!他觉得你们有可能。”

我想起小时候刘耀文抱着游泳圈义正严辞视死如归地说自己“打死也不下肮脏的池子游泳”,被刘爸甩了两巴掌之后,扑通一声就跳水里,游得比谁都开心。

“ 文文,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那个朱志鑫?“

刘耀文闻言露出一副很憋屈的样子,又声明了两遍他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大胸妹子之后,小声地承认:

有一点点喜欢,不多,只有一点点。

“ 回头你问问朱志鑫、教学楼外开花的那是一棵什么树。”

“ 有什么说法吗?”

“ 他要是说辛夷花树那你们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 因为能这么离谱的人确实也不多。”

刘耀文没有反驳,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夜里下了大暴雨,春雷滚滚,铺天盖地。我妈催着我爸赶紧把阳台的三角梅搬进屋子,折腾了一番,还是搞得一片狼藉。

第二天出了太阳,地上却还是湿漉漉的,刘耀文蹦蹦跳跳地告诉我;

“ 他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我没人忍心挂掉,就接了。”

我一晚上没睡好,上半夜在犹豫要不要给张真源发短信,下半夜决定发了又害怕太晚了打扰他,

严浩翔用短信指导我半天,结果我没发短信,他气急败坏地打电话来说我怂逼,我跟他吵,说他不懂,像张真源这样的人,一旦发现我有什么端倪,会本着对我负责的想法,和我一刀两断的。

严浩翔问,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我宁可不痛不痒的一直当朋友……甚至是一个老欺负他不太招人喜欢的朋友……我也不要他离我远远的,永远不搭理我。

凌晨的时候雨停了,严浩翔又骂骂咧咧说了一大堆话,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睡得少了我自顾不暇,没有力气去打听刘耀文和朱志鑫学弟的追逐故事,有气无力地敷衍他:

“ 如果是爱情故事,你就不要给我讲了。”

“我问他那棵树是什么树,他说是辛夷花树。”

他没有听我的话,像一个急于倾诉的老太爷,一路上把他和朱志鑫七七八八的纠葛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讲真的,他从来没有说话这么生动过。像个说书人一样,就差拿块板砖当惊堂木了。

张真源上学一般都去得很早,我昨晚换桌子的时候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可是我没想到张真源没有来上学,而严浩翔却起了个大早把桌子又换了过去,他坐在那里一副吃了天大的亏的样子控诉我:

“ 贺峻霖!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答应我的!你居然反悔了!“

我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和他争论,好像是我真的理亏,但我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 张真源为什么没来上学?”

“ 你问宋亚轩呗。他昨天没回宿舍,今早来了就去办公室替张真源请了病假。”

“ 宋亚轩又为什么知道?”

“ 他两住一块儿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搞的,贺峻霖。”

我感觉我在十八层楼的电梯里,而电梯失控下坠,

“我不知道, 你又怎么知道?”

“ 我和真源是邻居,六年级的时候,真源爸爸再婚,打外地来了个宋亚轩。他们两初三在一块儿过,家里发现了强行分开了,不能念一个班,上高中一个回家,一个住校。平时也不能多说话。”

我拿着语文书发呆,心理空落落的。

我和张真源同桌两次,我知道他的每一个习惯,可我现在才发现,关于他,我知道得东西少得怜。

严浩翔大概是见我不开心,所以一定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他指着我背后说:

“ 贺儿!你回头看看啊!昨天下暴雨,这花还开着!多坚强啊!”

我回过头去,那一树粉色被雨水洗浅了很多,却还是漂亮得不像话,一棵树就是一片海,跟着风潮起潮落。

“ 严浩翔,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 是海棠树啊!到了秋天会结果子的。”

我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我不应该感冒,脸上却湿乎乎的。

我回头看见严浩翔,他笑得还是那么欠揍,大白牙齿,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

恍然间,时光倒流,我想起,他说过很多话,一句一句在脑海里,我其实都记得。

“ 贺峻霖!你怎么真的跑清北班了!你还真敢来啊!好吧!我承认你有两把刷子!”

“ 贺峻霖!你如愿了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啊!要不要大爷我把我珍藏的习题册给你解解愁啊?!”

“ 贺峻霖!你总是望着那边干什么?有鸡腿吃吗?”

“ 贺峻霖!你是不是后悔了?”

“ 贺峻霖!你别哭啊!不就是一根尺子吗?我赔你啊!”

“ 贺峻霖!你居然真的后悔了!”

“ 贺峻霖!你看,你不在,我也被踢出来了!咱们难兄难弟,要互相帮衬啊!”

“贺峻霖!你回头看看!那是海棠树啊!到了秋天,会结果子的。”

“ 贺峻霖!你回头看看啊!”

你回头看看,我就在这里啊!

去年新移植过来的树开了满树的花、从教室窗看过去,是粉色的花海。

他和他说,那是辛夷花树。

他和他说,那是桃花树。

他和他说,那是樱花树。

你和我说,那是海棠树啊!

美国派系列电影从1999年推出第一部之后,又分别在2001年和2003年推出美国派2和3。时隔多年之后,环球电影公司宣布将召集原班人马,打造新片《美国重逢》(American Reunion),这部被称为《美国派4》的影片讲述了几位主人公离开学校后长大成人的故事。同时另外一部影片《美国派:集体露营》经常被误以为是美国派系列电影的第四部,实际上它属于衍伸系列,其中没有先前的主角参演,而且只发行了DVD,未曾在电影院上映过。

在《美国派4》中,老友们将因为高中同学会而重聚,在这个难得的周末假期,  美国派4:美国重逢
他们将发现彼此的变化和没有改变的品性,也证明了距离不会打破他们的友谊。1999年的夏天,四个高中生吉姆(Jim)、凯文(Kevin)、芬奇(Finch)和欧兹(Oz)约好在毕业舞会当晚要告别他们的处男生涯。这么多年过去了,吉姆和[1]米歇尔结了婚,凯文和薇姬已经分手,芬奇依旧对Stifler的母亲充满渴望。如今几位老友聚在一起,共同追忆他们那充满荷尔蒙气味的搞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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