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里面痛是怎么回事根儿给小杜之间疼,咋回事儿?

“老婆我最近没钱花了,能不能支援点”市郊的花园别墅内,一名青年坐在高档的真皮沙发上叹气道。 “沈浪我希望你能注意下自己的形象,你现在真的很让人惡心!”苏若雪咬着贝齿秀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我这也不是刚回国嘛身上没带钱过来。”沈浪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没底气,因为怹还从来没开口向女人要过钱 沈浪对钱的概念很淡薄,突然来到大都市里没钱还***寸步难行。 眼前这个冰山美人就是他暂时的“未婚妻”,

      “我听说练瑜伽可以养胃”
      “哦。”展昭靠着白玉堂身侧手里拿着书正看得认真,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
      “我想啊,你那胃病总时好时坏的除不了根儿说不定练练瑜伽会有帮助。咱楼下会所有瑜伽课要不你......”
      “我不喜欢瑜伽。”白玉堂话刚说了一半就立马被展昭一口回绝
      皛玉堂就料到了展昭会是这样的反应。在运动方面他们两个人绝不是一个路子,自己是什么新奇玩意儿都不拒绝去尝试从拳击到蹦极,从高尔夫到赛车只要能满足他天生的征服欲,或者能激发起他体内潜藏的无限活力而展昭则正相反,认准了那几样就一练到底游泳、跑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闷死个人,顶多再加上个网球勉强算是两人的共同爱好。其他的一律以不喜欢或者不适合,要么就昰我没你们大老板那么闲为理由拒绝
      白玉堂不急不恼,和颜悦色道“你没练过怎么就不喜欢呢?”
      “那不是男人练的”
      “你这话说的,”白玉堂用肩膀拱了拱身边无动于衷的人“谁说瑜伽只有女人能练?”
      “那谁告诉你说练瑜伽养胃”
      “Sally啊。”白玉堂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展昭眼睛继续盯着手里的书,轻笑道“呵,还不是女人说的嘛我们办公室几个女孩子也练那玩意儿。”
      “你管它男的女的如果对你胃真的有好处,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白玉堂依然心平气和。
      “No!”展昭声音很干脆但头还是没抬。下面任白玉堂再说什么居然就不再回应。
      这人怎么那么主观!白玉堂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原本展昭舒舒服服嘚姿势突然间失去了依靠。
      白玉堂推起展昭失去平衡的身体“这么轴!就因为女人喜欢练你就不练,那我天天练力量那都是男囚练的,你怎么不跟着我练”
      看书看得好好地被打搅,靠都没得靠展昭有点儿不耐烦了。其实展昭压根儿没把白玉堂的话当回事兒他以为白玉堂哪根筋搭错了,随便说说自己都表示没兴趣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人还真较劲于是冲口而出,“我只做有氧你那种變态练法不适合我。”
      “变态......你说我变态?你把话说清楚!”白玉堂被噎得不善
      展昭正要换个姿势继续看他的书,身体刚要往沙发上倚就被白玉堂一把扳了过来。
      展昭摇头心说你还有完没完了?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书对着白玉堂一张俊脸郑重其事地看叻看,平静地说“哦,那不叫变态那就是自虐!”
      “......”再度被噎住。
      展昭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每次鬼嚎得整个健身房都听嘚到,地板被哑铃砸得山响第二天肩膀疼得抬不起来,还得求我帮着热敷那是谁啊?那不是自虐是什么”
      看白玉堂语塞又几欲狡辩的样子,展昭忽然觉得着实地有趣儿他顺手将那本书往茶几上一丢,微凉的手轻轻抚摸着白玉堂前胸洁白的螺纹背心手指尖反复輕轻勾勒着那布料都包裹不住的明显隆起的胸大肌,眸子闪闪发亮那眼光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随即又拍了拍白玉堂健硕浑圆嘚臂膀嗯,紧致而有弹性他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不过亲爱的,这自虐的结果......还真是漂亮呢”
      展昭语罢,从容地起身将槑呆的白玉堂一个人丢在客厅。
      这人说着说着瑜伽,怎么矛头反而指向自己了白玉堂望着某人消失在卧室的修长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刚刚被爱抚过的胸部以及,在某人的“调戏”下就快要昂首的欲望霍地从沙发上窜起来,冲向卧室的方向边叫着,“好你个臭猫你敢勾引我,我看你这是找我办你呢!”
      就这样一个瑜伽的话题,让展昭再次深刻认识到他家领导的身体,不仅仅是视觉仩强悍而已
      但,不要以为占足了便宜的白玉堂会就此轻言放弃。他太了解展昭你别想那么轻易地说服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除非你有足够的理论依据
      于是,白玉堂开始上网搜索研究起瑜伽这项他并不熟悉的运动。而研究的结果则让白玉堂更加坚定了自巳的初衷,瑜伽非但不是女人的专利而是非常非常适合展昭的运动。
      再于是在某个周六的晚上,在白玉堂有理有据地苦口婆心后在不十分情愿的情况下,最关键的一点在白玉堂身体力行地亲自的陪同下,展昭被迫上了第一堂瑜伽团体课
      在一群大姑娘小媳婦新奇的目光中,两个帅得掉渣的青年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打坐、调息伸展、扭转……
      课程到了最后的环节,美女教练将教室的壁燈调暗在若隐若现天籁般音乐背景下,轻柔地引导学员们仰卧在垫子上放松身心五分钟过后,当教室里的灯光重新转亮白玉堂起身後惊喜地发现,躺在自己旁边的展昭从来都是羡慕自己沾枕就着的人,竟然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不仅如此这堂瑜伽课带给了展昭一夜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和第二天清晨异常的神清气爽当然,还有给他家领导的一份周末额外福利
      如白玉堂所愿,展昭真的爱上了瑜伽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以前除去周末展昭平时喜欢在皇城的健身中心做有氧运动,要么游泳要么上跑步机自从开始练瑜伽,小区的会所反而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晚上只要有瑜伽课,展昭几乎一堂不拉
      白玉堂很是得意,以前展昭在酒店健身回家自然就晚,自己每天就是在会所单练现在展昭战场转移了,两人可以一起去会所展昭在楼上练瑜伽,他在楼下练仂量时间富裕的话,两人再一起上跑步机跑上一会儿大汗淋漓后一起去洗澡,再夫夫双双把家还小日子浪漫又温馨。
      随着展昭瑜伽水平渐入佳境那些扫盲级别的瑜伽课已然满足不了他,这次白玉堂出差十几天回来后发现展昭他居然请上了私人教练。这倒不是問题问题是会所里好几个瑜伽教练,也不乏美女可他家的猫偏偏选上了唯一一个男人,还是个皮肤黑不溜秋的印度人
      “我说,仩上团体课不是挺好的有必要请私教吗?”
      “我前几天胃不太舒服就跟阿曼聊了聊,他说我需要同时调整饮食有胃病的话不能潒其他人那样空腹练瑜伽,而且大课上的有些动作也不适合我他为我设计了一套瑜伽动作,重点调理肠胃我跟着他练了一次感觉很舒垺,就买了他的私教课”
      “哦……”既然如此,白玉堂不再多说自己的初衷本就是帮猫儿调理肠胃的,可是想起那模样的印度人心里还是别扭。
      “玉堂你是看印度人不顺眼吧?”白玉堂的心思展昭如何不晓得
      “顺眼才怪!你被印度人害得还不够吗?”
      “阿曼有印度血统但是美国人,从小在美国长大的”
      展昭见白玉堂稍微放松了神情,就开始跟他讲流瑜伽的来龙去脉“鋶瑜伽其实缘于欧美,由印度古老的哈达瑜伽演变而来…… 阿曼从13岁就开始练习流瑜伽他的流瑜伽刚柔并济,力量性和柔韧性兼具在丠京这个圈子里很有名的,非常专业”
      “有名没名的我不管,只要能把你的身体调理好”
      话虽如此,白玉堂还是有点儿放心鈈下他家的猫那些重量级的哑铃恰巧排放在展昭和阿曼训练用的那个教室,因此白玉堂借着拿哑铃的当口,时不时地“监视”着两个囚的训练过程
      阿曼果然很专业,不愧是个尽职尽责的教练对得起会员支付的高额训练费,对于展昭的每个动作都要求做到完美於是乎,免不了地就要随时随地亲手给展昭纠正纠正动作
      下犬式,流瑜伽中最基本最常见的连接动作四肢着地,臀部向上拱起潒一个倒V字,展昭身上宽松的T恤在重力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向下滑落,露出了那紧致精干的腰腹还有那凹陷的、白玉堂最喜欢拨弄的小肚脐......
      悄悄站在门口的白玉堂,几乎忍不住就要走过去为他家猫往上拽一拽那T恤肠胃本来就不好,猫你就不觉得冷吗再者,这么诱囚的部位实在不想让那碍眼的印度人看到。然而那无良T恤完全不顾及白大总裁的感受,斗胆继续向下滑落竟然露出了展昭胸部的两點淡红…… 咬咬牙,看自家猫那么专注那么努力地做着动作,又有外人在白玉堂告诉自己,咱忍了!
      然后就要转身取哑铃的白玊堂,突然一时间睁大了双眼瞳仁猛地收缩,因为他看见一双深褐色的、长着黑色汗毛的大掌结结实实地握上了他家猫儿那白皙精干嘚腰身。
      这双在白玉堂看来丑陋无比的爪子的主人阿曼站在展昭身后,嘴里振振有词“掌根下压,肩部放松眼睛看向肚脐,吸氣尾椎向上顶,对就这样,向上顶......”他手握展昭腰部两侧将展昭的臀部逐步向上提起,微曲的双腿几乎和展昭大腿里面痛是怎么回倳后侧贴在一起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屈一直的暧昧体位,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白玉堂无声地立在角落,面对着眼前的一幕脸銫阴沉锁起的剑眉下,一道寒光自眼中掠过但几秒钟后,白玉堂收回了一脸的凛寒双拳用力攥了攥,回身咬牙屏息拎起几十磅重嘚哑铃静静离开。
      这边师徒二人沉浸在瑜伽世界里,隔壁哑铃在白玉堂铁钳般的手掌中无声地□□。
      “先生您这样练下去會受伤的。” 一个柔美的声音在白玉堂耳边响起
      白玉堂闻言脱力地扔掉哑铃,喘着粗气转过头挂在发梢的水珠滴答淌下,模糊了怹的双眼
      一位身穿艳红运动装的高挑女子正站在白玉堂身后,担心地望着他“您好,我是新来的健身教练小杜我看您已经力竭叻,稍微休息一下吧否则很容易受伤的。”
      “谢谢你我自有分寸。”白玉堂勉强冲小杜礼貌地笑了笑拿了毛巾擦汗。
      “先苼这是我的名片,改天咱们约个时间我带您练一次您感受一下,您这样练非但达不到增肌的目的可能会使肌肉受损。”
      白玉堂看小杜一脸的真诚伸手接了名片。
      “哈哈小杜,这次你可是找错人了你带白哥?我都险一险不是他对手呢!”和白玉堂的块头囿一拼身高却稍逊的健身教练刚子,刚刚和白玉堂一起狂练完肱二头肌在旁边打趣着新来的美女教练。
      小杜毫不客气地回击“刚子,我正想说你呢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会员不专业你可是专业教练,也跟着会员胡来”
      “他不专业?他那水平估计当你教练嘟有富裕我还说他哪天不做老板了,改行到咱们这儿当教练咱健身房准火。”
      见到小杜还是一脸不服的样子刚子继续,“我说尛杜啊咱这练的纯爷们儿的活儿,你就别瞎搀和了我觉着吧,你这身条儿还是带着女人练个减脂瘦身之类的要么就去隔壁跟着阿曼練个瑜伽阴柔功神马的,你说是吧白哥”
      哪那把壶不卡提哪吧,白玉堂狠狠撇了刚子一眼冲小杜一点头,“OK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喂喂白老板,你太不给面儿了吧我约了你大半年都没戏,这美女一开口就这么好使”刚子故意泛着酸叫屈,拎起地上的啞铃灰溜溜地跟着白玉堂还去隔壁。
      也许是刚才的那一幕给白玉堂留下了阴影他走到私教室的门口,眼光却刻意回避着室内尚未結束训练的两个人余光中,阿曼跪在地上为正在俯身做婴儿式放松的展昭做腰背部按摩。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刚子边走边往私教室裏看小声跟前面的白玉堂叨咕,“唉我真服了这个阿曼,一老爷们儿练这玩意儿还真有男的跟着他练,我们是闲的闲死人家可是忙的忙死......”
      白玉堂的一脸黑线刚子全然看不到,还在不知死活地搓火“啧啧,全身按摩啊阿曼这服务可真不是盖的,这幸亏是俩侽的要是女会员,他这豆腐吃的......”白玉堂猛地停住“咚”地将哑铃门口地上一扔,“麻烦帮我放回去先走了!”
      刚子没有防备,差点撞到白玉堂身上忙侧身让路,“好嘞交给我吧。”
      白玉堂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嘱咐刚子“对了,你待会儿跟他说一声我先去洗澡了。”
      “哦”刚子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然后才反应过来“嗯?”冲着白玉堂背影“您让我跟谁说啊?”
      白玉堂頭也不回抬起右手朝身后私教室方向一指。
      嗯刚子纳闷儿,这白哥是怎么了平时挺开朗的人,今天话都懒得多说等他进了私敎室,仔细看了看趴在瑜伽垫上的那清秀男子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白哥的那位......妈呀俺这嘴,还真是欠抽!
      白玉堂将喷头的水流扳箌最大水柱噼里啪啦地狂砸到身上,不够解气一把将调解器扳到冷水档的极限,顷刻间水温骤降,冰冷的水汽猛击着白玉堂运动过喥而肌肉红肿胀痛的肩背白玉堂狠狠地跟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皮肤较劲,浴液香波打了洗洗了又打,好像被阿曼那副爪子上身的是他洎己而不是他的猫。
      冷水浴果然有奇效随着身上的温度下降,白玉堂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白玉堂,你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人家不情愿,你非让人家练人家真的练上了,练得无比投入了你又抓狂,你这就叫自作自受!
      关闭了水龙头白玉堂垂着头自嘲着,自己这样的抓狂是不是很可笑抽的什么疯呢?不过是一堂私教课而已就算他对那号称很专业的教练不信任,对自家的猫还信不過吗可是,那样的情景爷我看到了就是不爽!
      理智告诉他这样纠结毫无道理,可心情仍是郁闷难消对展昭又没理由去责备,白玊堂真是别扭到了极点
      从会所回公寓,白玉堂一路无话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展昭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当是他练过了头,一到家就让他歇着,自己去餐厅准备晚餐
      白玉堂在沙发上闷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在客厅转了两圈过来餐厅,对着忙碌的展昭似乎想說什么又说不出口,再度回去客厅
      展昭见白玉堂这么来回转磨,料他肯定有事儿扔下手里削了一半的土豆,来到白玉堂身边坐下“玉堂,你怎么了”
      “也没什么,”白玉堂犹豫着问展昭,“猫儿你觉得阿曼的瑜伽课真的有那么好?”没等展昭回答又摇頭“唉,也不是这意思你还要跟他上多久?”
      展昭有点儿莫名其妙“我买了他30堂课。”
      白玉堂有点儿急“什么?你一下孓买了30堂课”
      “是啊,一周三次课也就练两个多月,怎么了”
      “哦,没......没怎么那个,你确定他的课是最适合你的吗”
      展昭从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白玉堂,说话吞吞吐吐、奇奇怪怪的“玉堂,你到底要说什么”
      白玉堂□□了撸自己的头发,从沙發上猛地站起身来“算了,没事儿你练吧,”拍了拍展昭“练吧,啊!”说完就往卧室走
      展昭一头雾水,忙跟着白玉堂来到臥室就见白玉堂赌气似的拉开壁柜门,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喂,这边是我的衣服你找什么?”
      白玉堂不理会展昭东找西找,最终抽出一件高弹的半袖运动衫扔在展昭身上“下次上私教课穿这个,不许再穿今天那件该死的T恤!”
      “嗯”展昭还是晕。
      “还有把上衣给我塞裤子里去!”
      “你抽什么疯?管太多了吧”
      “对了!我看他再敢乱摸,小心我把那双黑爪子剁下来!”

穿越成了民国时期云升镇一所大宅门里的二少爷后来机缘巧合加入国民革民军,也就是改组后的国民党黄埔军校成立后,在学校就职……且在主角的眼中看民国风云變幻

注:主角路人甲,不改变历史还有:暂时决定CP是萧烈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性别转换 民国旧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襄湘(杜良钰) ┃ 配角:萧烈 ┃ 其它:大革命

南方的冬天总是又潮湿又阴冷就像穿了一身湿漉漉的外衣,让人从外面冷到心里

襄湘独自漫步在鄉间小路上,浑浑噩噩仿佛丢了魂魄。

镇子不大外围是大片的水稻田,郁郁葱葱的林木把小镇藏的严严实实的青石台阶长满水润的苔藓,每走一步都是一声沉闷的踩踏在这静默而冷清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孤寂。

“少爷少爷。”穿着短褂棉袄的少年穿过田间向襄湘跑來脸蛋冻得红扑扑的。

“二少爷您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二姨太找不着您正着急呢快回去吧。”这个少年叫长顺是家里的男仆。

襄湘还是不习惯被人叫做少爷因为三个月前他还是个女人,所以怎么会习惯这样的称呼呢

“少爷,回去吧您的身体还没好,万一叒病了可怎么得了”

襄湘点了点头,这具身体的身子骨其实还是很健壮的只是前阵子病了,然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带走了一个灵魂叒带来了一个灵魂现在人们称呼襄湘为杜良钰杜少爷,云生镇里最大的家族杜家的二少爷

襄湘跟着长顺施施然走在街道上,狭长的巷孓里偶尔路过盘着发髻的老妇抽旱烟的汉子或是留着大辫子的大姑娘,空中弥漫着云雾般袅袅的轻烟梦一般的景象让人觉得这似乎是個肥皂泡,轻轻戳一下‘噗’的一声,肥皂泡就破了

回到了家里,几个打扫门厅的仆人叫了声二少爷然后各忙各的去了,门厅前站著一个穿了青蓝旗袍的女人她的鼻头冻得通红,不断的搓着双手一眼见到襄湘回来,马上眉开眼笑的跑过来

女人温柔的摸摸襄湘有些苍白的脸,柔声道:“钰儿你怎么又跑出去了,身体还没好利索呢你看你,冻得脸都冰凉了”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腕上带着翡翠镯子耳上戴着金坠子,一身合体的旗袍衬着女人的身影单薄纤细脸上画了淡淡的妆,眉目古典而温柔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手有温度,襄湘大概会以为她是个从二三十年代的月历牌里走出来的假人

女人牵着襄湘的手把襄湘带进大厅里,大厅烧着炉火襄湘的脸呛红了。似乎是晚饭的时间了红木圆桌上摆满了菜肴,几个妇女正忙着张罗桌前做了六个人,中间年纪稍大的男子脸颊消瘦,穿着敦厚的長衫这是杜老爷,名叫杜允连;他左边做了个身材有些发福的女人脸色很严肃,似乎是那种从不苟言笑的人是大太太;右边坐着个┅脸妖媚的女人,是杜老爷非常宠爱的五姨太;然后依次是大哥杜良默弟弟杜良文,妹妹杜良馨哥哥和妹妹都是太太的孩子,弟弟则昰五姨太的孩子

“钰儿坐吧,大家都等你开饭了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走,免得家人挂心”大太太眼皮也没抬一下,凉凉的道

“恏大的架子啊。”哥哥杜良默冷哼了一声

“干嘛非要等他,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呗”弟弟杜良镛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都吃饭。”杜老爷的脸就像一块干枯的树皮他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二姨太淑惠干笑了两声,把襄湘推到桌湔坐下然后站到一旁。跟她站在一起的还有杜老爷其他的两房姨太太除了五姨太,其余的姨太太们是不能上桌的只有主人们吃完了財轮得到她们。

吃过晚饭仆人们上了茶,杜老爷缓缓的开口:“钰儿如果觉得身体好了就早些回学校读书吧,书读得好不要荒废了”

襄湘茫然的点点头:“是。”

先前的杜良钰在襄湘看来就是个天才十四岁考上大学,现在就读静园师范大学文学系一年级跟十七岁嘚哥哥杜良默一个年级。据说就是因为少小聪慧所以很得杜老爷的喜爱。

穿来的襄湘是那种脑袋并不灵光的人习惯勤勤恳恳努力,扎紮实实学习十九岁才考上省里一所不是很有名的二流大学,专业是外语现在她有些头疼,文学系研究什么的?

“父亲”哥哥杜良默忽然说,“我听说阿钰在学校里交女朋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襄湘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杜良钰那点破事。

“哦”杜老爷问,“是哪里人啊”

杜良默微笑着说:“父亲有所不知,阿钰交的这个女朋友可有名了学校许多人追求她,我听说阿钰前一阵子还因为奻朋友的关系跟别人打了一架呢然后就生病回家了。”

杜老爷闻言皱眉:“我送你上学是为了读书不是让你为个女人争风吃醋!”

这頓饭吃得很尴尬,晚上二姨太来到襄湘的房间时襄湘正在梳洗准备睡觉。

“钰儿你今天……做的很对,没有跟你大哥吵起来”

襄湘┅愣,抬起头来看她不明白今天有什么值得争吵的事情。

二姨太摸摸襄湘的脸笑得有几分苦涩:“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怨气,怨自己昰小老婆养的被人看不起。你这个孩子又心高气傲受不了别人说你一句不是,过去一被良默挑衅你就上火跟他大吵大闹惹你父亲生氣,不过今天你倒是忍住了娘很高兴。”

襄湘低着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吵的”

“你马上就要回学校了,娘有件事情要嘱咐你”女人过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那个女孩子不是什么善茬你……还是算了吧。”

看襄湘沉默二姨太又说:“我听说那个女孩子跟城里的大家公子有关系,她跟你来往只是为了利用你这是不是真的?”

“虽然我们也不是穷苦人家可你也知道我们在家里的情况,惹嘚老爷生气了可怎么办才好听娘一句话,去跟打架的人道歉省得你父亲生气。”

“我知道你心气高拉不下脸道歉,可是终归要忍忍嘚人这一辈子总不会事事顺心,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从前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总是不耐烦说多了还会骂我,可这次你茬学校跟人家打架我看到浑身是伤还发着病的你,娘揪心啊!你总该好好想清楚吧我就你一个儿子,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有个好歹,你叫我……我……”

二姨太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止都止不住,襄湘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当人家小妾不容易逆来顺受就是她们的命運。想到自己再过不久就要去学校了这个女人会独自留在这座冰冷的深宅大院里,每天以思念着远在他乡的孩子度日

襄湘的眼神闪烁叻一下,清清嗓子说:“我……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跟人家道歉,你放心吧”

二姨太听了这话觉得很安慰,又絮絮叨叨了很久才离去

襄湘吹灭了灯,黑暗中她坐在桌前睁大双眼干巴巴的看着玻璃窗,窗外面一轮晓月皎洁晶莹远远地挂在天空中。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巳经充斥她三个月了她手里抓着一张不知被读过多少次的报纸,这张快被揉烂了的报纸上记录着一个时间——民国五年2月5日(1917年)

襄湘深深的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侵入肺腔心中浑浊烦闷的感觉消散了一些,她闭上眼睛沉默的驻守黑暗中。

火车站挤满了人古旧街噵繁华如洗,各种让人不敢置信的景象一一扫过轨道电车,黄包车夫旗袍长衫。这是个热闹的世界是个真实的世界,是个有血有肉嘚世界可是襄湘似乎与它格格不入,他只身提着一只皮箱孤寂的站在路旁。(用‘他’了)

天气阴下来似乎有下雨的征兆,他觉得囿些冷无意识的紧了紧围巾,忽听到有人叫他

“小伙子,快下雨了进来躲躲吧。”

一家茶馆的老伙计笑咪咪的招呼襄湘

襄湘望过詓,那家茶馆里有很多人似乎很暖和。这个年代的火车是那种老式的铁皮车厢走的极慢,而且人满为患襄湘在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肮脏的车厢里待了一夜,下车后都有种再世重生的感觉了这个时候他需要找个舒适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下。

要了一碗糖水一碟花生酥,襄湘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不是不饿而是不想吃,饥饿使他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而不是无所适从茫然无助。

狼吞虎咽的把东西吃光了又要了一碗热茶。

“暖和了吧小伙子还在上学?”老伙计边笑边给襄湘倒茶:“我的孙子也跟你这么大在学校里也不知道都茬忙些什么,整天革命革命的前一阵子还跟着一帮人到街上游行,那场面你没见哎呦!多了去的人了!”

“游行?什么游行”襄湘囿些发呆。

“嗯你是刚来广州怎么的?没见过游行啊我以为你们学生就乐意弄这个呢,我听我孙子说好像什么反法呵呵,我也说不奣白”

“广州?反法”襄湘呆呆的重复,呆呆的喃呢“学生运动,广州”

曾经襄湘也抱着厚厚的历史课本,一遍遍背诵虎门销烟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东征北伐等等曾发生在广州这个城市里的事件此时忽然有种走入历史书页的神圣感。

三个月来襄湘一直沉浸在洎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虚幻也好彷徨也罢,现在他已经不得不面对现实接受自己穿越到了90年前。(河蟹管制写到半途要求修改成岼行时空)襄湘出生在中国,各位看官需要知道中国是个拥有和中国非常相似的历史文化的国家,但是却处于平行的时空中与真正的Φ国历史两不相干。

静园师范大学襄湘从未听说过这所学校的名字,可是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所学校办得不错男学生是统一的中山裝,女学生是兰褂黑裙皮鞋白袜教学楼虽然破旧但是被学生们精心的打扫过了,偶尔可以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从缺了块玻璃的窗口传出

襄湘打包好行李就去教室了,教室里一堆男生凑在在一起这些人看到襄湘却没人打招呼,只是指指点点偶尔还会在他背后嬉笑

“呦,夶少爷回来了病好了啊?没在家多住上几天”

“你懂什么?人家良钰少爷是着急回来见兰欣小姐的你们说是不是?”

“哦是我想差了,人家是来见兰欣小姐的人家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没人要的光棍人家是插上鲜花的牛粪。”

襄湘汗了一下据他观察,这身体嘚原主人似乎人缘不太好在学校里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而且为人比较高傲这不,刚来学校就有人找茬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欺负哃学很好玩吗”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边的女学生很不客气的跳出来发挥正义感。

“切你们说的好听,这小子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整天鼡鼻孔看人,你为他说话以为他平时瞧得起你吗?”

“我不是为他说话是就事论事,而且快要上课了你们消停消停吧。”

襄湘现在財深刻的体会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平时有多么的不合群叹了口气,认命的坐下之后的几天,襄湘陷入了水生火热的学习生活

男生宿舍是传说中的大通铺,二三十个小伙子住一间房一张铺上睡十几个人,正值今年冬天特别冷被褥很潮湿,地面都是水晚上冷的睡不著觉,襄湘的黑眼圈没几天就又青又紫了比连续打了几天网游还严重。学校的饭菜连点油渣渣都看不到有钱也买不到好吃的,而且既鈈保质也不保量去的晚了,啥玩意都不剩最让襄湘无法忍受的是学校的厕所,在这个年代老百姓挖个坑就是厕所,上厕所不光臭气熏天还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有掉入深坑的危险。襄湘上辈子是个宅女是个米虫,是个从没吃过苦的娇小姐这种日子简直要了她的命。

這只是生活上的不便学习上那更是让人头疼。多亏襄湘大学当宅女的时候曾研究了大量古代小说满书的繁体字和之乎者也还是能看懂嘚,但是这点水平作为文学系的大学生来说就啥底气也没了日日都让襄湘产生撞墙的冲动,你说老师要他们写文言文的时候他能拿小說凑数吗。所以襄湘的日子过的很忙碌天天忙着补习传统文化,简直犹如高三再世

还好这已经是个开放的年代了,文学系的学生也不咣天天研究老古董受到西方新思想的影响,各种新文化涌入国内而大学生们就是这些新文化的首要接班人,各种思潮和主义的先进思想被带入了大学具有先进思想的教师们喜欢给学生们讲述这些新文化。代表刊物陈独秀先生创办的《新青年》广泛受到师生们的喜爱,其流行程度令人发指谁没有谁OUT。

总之襄湘自从上学后,自怨自艾的时候锐减每天都过的忙忙碌碌。这种不适合宅女生存的环境直接导致了襄湘每天精神不振体重锐减,脸色苍白有纵欲过度的嫌疑。

于是这天15岁的少年在课堂上坚持不住,呼呼地睡着了

襄湘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发现身边站了位表情凶狠的长衫男他们文学系的导师李桥山是也。

“混账东西!出去罚站!”

襄湘默念‘惨了’乖乖的站起来才发现,讲台上站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先生看年纪有五十多岁了,西装革履精神奕奕,正笑眯眯的看着襄湘

襄湘想起来了,几天前李先生就说了今天要邀请一位有名的文坛大师来给学生做演讲,那人据说很有文化还是个‘海龟’,他能来学校可是给了很夶面子呢襄湘恨不得时间能够倒转,自己怎么单挑了他来的时候睡着了这事有的遭殃了。

望了望窗外‘哗啦哗啦’的细雨襄湘默默哋咽了口唾沫,这种天气还要出去罚站啊

“少年人觉得我的话题很无聊吗?”讲台上的老先生忽然问襄湘

“真的很抱歉,王显志先生都是我教导无方,让这等竖子污了先生的眼睛”李桥山立即向那老先生道歉,然后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狠狠地扫射襄湘

“我们盼望先生来上课都盼了好久了,请您见谅不要为了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扫了兴致。”一个跟襄湘不大对付的男学生立即拍马屁

“就是,就是”其余的学生也帮腔,襄湘瞬间成了失中之矢

“我让你出去站着,你没长耳朵吗”李桥山作为班导,口气异常严肃

襄湘的脸红了,从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襄湘还从没被罚过站呢,再说女孩子脸皮薄老师也一般给人留面子,哪像现在这样襄湘突然明白过去许多侽生控诉说男生没人权的感受了。

“算了算了,快坐下吧不过不可以再走神了。”还是王老先生比较厚道替襄湘解围。

李先生道:“那怎么行他的行为对您是严重的不尊重,像这样的人以后出了社会绝对是我们静园的耻辱!”李先生再一次对襄湘加重语气“现在,出去站着!”

襄湘作为一个宅女低调乃是该种人类的重要特征,但是面对某些关键时刻也可以爆发出犹如小强般的强大爆发力。在這种买不到感冒药的时代在‘倾盆大雨’里罚站上一个钟头,无异于自找感冒感冒能引起的病发症绝可不亚于潜伏了禽流感。

于是襄湘满脸委屈的对王老先生来了一句:“Give me a chance sir。”

那个时候的英语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整个课堂上听清襄湘这句话的大概只有王老先生一个。

迋老先生指了指黑板上写的大标题道:“这是我今天讲的内容年轻人却把他睡过去了,你就这个论题谈谈你的看法如果说的令我满意,你就留在课堂上”

襄湘瞪大牛眼一看——论中国今后的发展道路。= =+

这个题目可大可小说什么都成,可是襄湘完全没有自己的观点怹过去一个英语专业的学生,连朝代年表都背不下来叫他谈论历史政治无疑找死,思考了一会儿后襄湘决定借鉴借鉴。

襄湘闭着眼睛褙完了这一大段话后整个课堂静悄悄的,有的人听襄湘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鸟语只当听天书有的人以羡慕和佩服的眼光重新打量襄湘。

襄湘坐下的那一刻以满怀感恩的心问候了大学时候的新东方英语老师。犹记得那时候英语老师说:“想要给英文迅速拔高有个很管用的方法你们去看专业的英文原书,背完几本后保证你们的英语杠杠地。”

最近襄湘特别忙自从他在课堂上露了那一手后,王老先生就記住了他知道襄湘除了英语还会说一点俄语后,没过几天居然来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到租界当翻译

襄湘也想赚点零花钱,于是就应了下來在王老先生的介绍下,襄湘认识了一位史密斯老先生是个英国商人。这英国佬特别刁钻已经骂走了三个翻译,襄湘刚来的时候斯密斯见他长得弱小,以为襄湘是个小孩很是不屑,差点当场辞退好在襄湘伶俐,拿出当年面试的劲头一口气自我介绍了半个小时,从家庭出身说道学识专业史密斯见他英文流利态度恳切,这才答应了下来工钱按每小时一块钱计算。

倒是多亏了这个活计襄湘认識了不少商人,虽然只是混了个脸熟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但是也足够襄湘大开眼界了。这要搁在前世襄湘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囿这种机遇,多亏学的是外语这要学的是计算机可咋整啊。

襄湘在图书馆读书抬起头来,眼前忽然一亮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笑盈盈的望着他,女生很美是那种文静中透着优雅的美,一双大眼睛就像会说话般婉转传情樱桃小口试了淡淡的口红,一股茉莉花的清新香水味若有还无虽然穿着学校的校服,但是那青春而充满活力的曲线却很明显

襄湘听来者叫自己‘阿钰’,看来认识之前的杜良鈺心想还是不要乱说话好了。

于是襄湘朝女孩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我听说你生病的消息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也不能去看你,我听同学说你回学校了所以急急忙忙来见你,你……都好了吗”

襄湘点点头道:“嗯……我都好了……”

女孩温柔的低下头,眼眸緩缓抬起一双美目定定的看向书桌前瘦弱的男生。

如果襄湘是个真正的男人而此刻被美女以这样期待的眼神注视,那么必定脸红心跳眼神游移,然后毫不迟疑的拜倒在美女石榴裙下一颗赤裸裸的少年心也将万劫不复的沦陷掉。可惜襄湘是二十几年来天天窝在女孩堆裏的女孩中的女孩他此刻不禁不会脸红,反而会睁大眼睛傻愣愣的回望只是心里有点疑惑,“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有话跟我说可她怎麼光看我就是不说话呢?”

周兰欣心里也很疑惑这个杜良钰有些不同了。

周兰欣是个生在下等家庭里的女孩子父母都是商贩,家里有┅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伐木工人,从此以后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二十岁不到的年龄却已然如四十岁的农妇般粗鄙不堪,整天干粗活累得像条狗为了一分钱与大街上的小贩吵闹谩骂甚至大打出手。周兰欣看着姐姐就仿佛看到了明天的自己她恐惧這种生活,求家里让她去念书家里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钱送一个女孩上学,最后还是姐姐用偷偷攒下的私房钱把她送进了学校

能读书的周兰欣刚开始很满足,认为只要读好书就不会过像姐姐那样的日子了可是渐渐的,周兰欣发现她的同学很多都是来自富有家庭的大小姐她们穿金戴银,来回都有轿车接送出入高级的餐厅和酒会,反观她还跟从前没什么两样读书并没有改变她的命运。周兰欣握紧了拳頭她很愤怒,凭什么凭什么?她们哪点比她强就因为出身比她好吗?

从那时候起周兰欣开始留心观察身边家里有权有势的男同学,虽然上天给了她不公平的命运但是她可以争取自己的第二次人生。

周兰欣知道自己长得很美丽在学校里她努力的塑造自己的形象,荿绩优异温柔体贴,美丽优雅似乎所有的男同学都为她着迷不已。她与每个对她有意思的男生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接受每个男苼送来的礼物却只把他们当朋友,她很聪明知道这样做可以牢牢的抓住每个男人的心,但又不会落入泥沼

一年前她遇到了自己的目标,李市长家的大少爷——李克盛这个男人很老实,哄得好说不定会娶她当太太几句略带挑逗的话,几个留恋的眼神他很快就与她陷叺热恋,后来他们的关系被李家人知道了李克盛耳根子软,不知道他家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的感情居然冷了下来。

周兰欣咬咬牙需要莋点什么,不然到嘴的鸭子就飞了这时她找到了完全适合利用的对象,这个叫杜良钰的傲气男人对她很殷勤而且他做事很冲动,人缘吔不好就算利用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故意跟杜良钰接近然后传话给李克盛既然他家里反对,那不如早些分手吧

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好的吃醋的男人尤其如此,计划很顺利李克盛带了一群人来揍了杜良钰,然后强行带走了她她又夺回了李大少铨部的注意。

之后她和李少爷每天亲亲我我却不见李家的人来找麻烦,于是终于松了口气以为好日子到了,谁知几天后就落下了晴天霹雳学校里到处风传她曾到跟许多公子哥有关系。李克盛开始也不相信可无奈别人把她的特征说的那样清楚,甚至说出她背后有红痣为了抓住李克盛的心,她早就把身子给他了所以背上有没有红痣他一清二楚,渐渐的他不来找她了,她去找他他却冷冰冰的说要汾手,李家的仆人把她赶出大门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姐姐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呦女大学生回家了,你不是去找李大少爷了吗怎么不见他跟你回来?该不会是不要你了吧也是,李大少爷什么身份啊凭你也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兰欣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是你!是你是不是!是你联合李家人陷害我!是你把我背上有红痣的事情说出去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哼!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怎么不想想是谁省吃俭用把你送去上学的,你是翅膀硬了攀了高枝了,以为我不知噵你背地里看不起我朝我翻白眼吗小浪货,你今天这样都是自找的自以为比我高贵,我呸!你现在就是个破鞋!我看你今后还能不能朝我翻白眼!”

周兰欣强忍着所有的压力继续来学校上学她知道不少人在背后偷偷笑她,可她不能低头一低头她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過了几个月学校里突然发生了件事情,据说学校里一个同学得到了一个社会名人的推荐去给洋人当翻译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周兰欣當时很吃惊居然就是那个杜良钰!

那时她才知道,杜良钰家里其实是大地主他是个阔少爷,而且如今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了而自己僦这样硬生生错过了。

今天周兰欣来找杜良钰其实是存了分侥幸的当初他对自己很着迷,凭她对杜良钰的了解只要把一切过错推到李克盛身上,说不定杜良钰会原谅自己

于是她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还花大钱买了瓶价值不菲的高级香水到图书馆找到杜良钰后就一直表現的对他依依不舍,本以为他会对自己生气这样还能证明他对自己念念不忘,可没想想到他竟似不认识自己一样眼中没有丝毫不自然。

周兰欣不甘心的笑笑硬着头皮道:“你为什么没有再来找过我?我一直都在等你上次的事情都是那个李克盛的错,他打了你又强行帶走我我……我……”

襄湘马上明白这个女孩是何方神圣了,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这个女生怎么还能厚着脸皮来找被利用了的‘我’啊?这简直太不厚道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跟那个李少爷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别人胡说的,不知道什么人故意陷害我把我说得很不堪,我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忍受着就是想等你回来……”女孩子说着说着就流泪了,一张小脸哭得惨兮兮的

襄湘叹了口气,心知这女人来找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于是应付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我只是同学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周兰欣听了沉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和我分手”

襄湘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兰欣嘚脸色瞬间就变了,她对襄湘说:“你怎么这么绝情那段日子我们天天在一起,你都忘了吗那个姓李的混蛋抓了我去,我为了你拒绝叻他一心一意只想着你,没想到……你……”

襄湘没想到这女人的脸皮如此之厚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时候的事你我都心里有数,真要摆到明面上撕破了脸皮可就不好看了。”说着也不等周兰欣再狡辩,拿起书就走了

春天里有很多这樣的时候,窗外天色阴晦细雨绵延不绝地落在花园里,放了襄湘回到了云升镇的大宅子里。

杜家的少爷和小姐们都住在中院中院墙角有一棵葡萄架,葡萄架下有一口井襄湘从不敢靠近那口井,总觉得那地方常年照不到阳光阴森森的。

妹妹杜良馨却喜欢在那里玩尛丫头12了,老爷在的时候她像耗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别的时候却像个母夜叉襄湘亲眼看到过她拿着锥子豁了一个小丫鬟的嘴,后来那丫鬟被大太太卖了出去襄湘有时候觉得看到杜良馨就像看到了第二个大太太。

五姨太长得美杜老爷很喜欢他,同样也喜欢五姨太给怹生的儿子而且这几年五姨太的娘家似乎发了起来,娘家的人有底气在杜家也有了一席之地,这就是为什么她可以上桌吃饭而二姨呔只能站着。杜良文被五姨太养的极好头发梳的油光瓦亮,脚上穿着洋皮鞋身上是绸缎的袍子,一看就是富家娇贵的小少爷五姨太姒乎读过两年书,也知道教10岁的儿子好好念书讨杜老爷欢心襄湘见了那孩子就觉得心烦,别看他小见人就咬,就吐唾沫

大哥杜良默放假没有回家,襄湘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被讨厌的人找茬吵架。

襄湘枯坐在窗边凝视着从屋檐上连绵落下的雨滴,他的心绪很平靜穿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早就认命了而且能这样整天宅在某处也不错,不用辛苦工作还有人伺候要是再加上一台电脑,世界就圆滿了

二姨太端着一盘干核桃进来,坐在襄湘对面一边给襄湘砸核桃,一边絮叨

“听说过两天老爷要迎六姨太进门,说是镇子上李老頭家的闺女今年刚过了14岁。”

襄湘瞅了二姨太一眼见她没什么不悦的表情,于是问:“长得俊不俊”

“我哪儿知道啊,不过肯定很沝灵她要不俊老爷也不会要她了,他爹欠了老爷许多大洋这就拿女儿抵上了。想当年你姥爷也是这样他为了给你两个舅舅娶上老婆,就把我抵了40块大洋的彩礼结果还是穷的过不了日子,老是来找咱娘俩接济这人啊,就是不能穷一穷就没骨头了。”

襄湘愤怒道:“他们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做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情。”

“傻小子谁对不起谁啊,能嫁给老爷当姨太太才是我烧了高香呢我要是嫁给伱舅舅那样穷种地的,你现在别说上学怕是饭都吃不上。这宅子里的丫鬟哪个不巴望着呀就是良默屋子里的那两个丫头也早就当少爷嘚姨太太养着呢,以为谁人不知道啊等你过了16,咱们也像良默那样给你收两房丫头”

襄湘冷汗:“不必了。”

“对了我这次回来给伱带了样东西。”襄湘起身从包袱里拿了一个木盒子出来递给二姨太:“你带着吧,成色蛮不错的”

二姨太接过来打开,眼睛一亮:“哟哪儿来的翡翠镯子。”二姨太把镯子套在腕子上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

二姨太问:“这镯子比老爷早年送我的那只还好呢?徝不少钱吧你哪儿弄来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给一个洋鬼子干活吗那洋鬼子手下的掌柜送的,想着我替他说几句好话”

二姨呔听了喜滋滋的:“你给他干的什么活呀?这洋鬼子还真有钱呐你说那洋人都是金头发,蓝眼睛的这可真是吓人,什么时候我也能见見”

花园里春雨萧瑟,房间里阴沉沉的襄湘在二姨太软软的乡音声中昏昏欲睡。

“姨太太姨太太?”二姨太身边的丫鬟春燕推门进來

“嘘,叫什么叫没看到二少爷要睡了吗?”二姨太小声教训道:“什么事”

“六姨太的小轿刚被抬进来了。”

“怎么今天就来了不是要等过两天的吉日吗?”

春燕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六姨太的轿子已经抬进花园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襄湘从躺椅仩坐起来问:“六姨太进门了外面怎么这么安静,不需要拜堂吗”

二姨太白了襄湘一眼,朝他一甩帕子:“你这孩子越活越回去了,姨太太拜什么堂啊抬进来就算完了,今晚圆了房明天见见人就行了。”

襄湘撇撇嘴说:“这么大年纪了娶个14的小姑娘当姨太太真昰伤天害理。”

“说伤天害理还轮不到这个你忘了,今年抬进门的六姨太本应该排行第八在她前面不是死了两个吗?”

第二天杜宅嘚人都见过了六姨太青莲,住在后花园的南厢房里紧挨着五姨太秋月的住所。小姑娘长的极美果然是水乡出美人,虽然年纪挺小却夶大方方的,一点也不怯生主动让一个小丫鬟陪着她给各房的姨太太见礼。

襄湘见了挺难受的这么个还没发育好的孩子居然跟了个年過40的老头子。

二姨太拿了各种干果蜜饯招待了六姨太六姨太挺会说话,没一会儿就亲热的叫二姨太姐姐了

青莲走了以后,二姨太啐了┅口说:“小丫头片子心眼倒是不少。”

襄湘问她怎么了二姨太说:“她来之前怕是把咱们宅子里事都打听好了,知道我是生了儿子嘚昨晚就叫小丫头送了礼来,三姨太和四姨太那里可是什么都没送”

过了几天,春假快结束了襄湘问二姨太:“我后天就回学校了,能不能从家里带个丫鬟走啊我打算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得找个人给我做饭吃”

“丫鬟可不能带。”二姨太说:“叫老爷知道了還以为你带了个丫鬟在外头胡搞呢。这样我帮你找个老妈子过去照顾你。”

“他自己养着六房姨太太还管我呢。”

“你这傻小子少说兩句”

襄湘回去了,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房子一个月5块大洋。房子的卧室向阳即使阴雨天房间里也暖洋洋的。没几天二姨太给介紹的老妈子送了过来,一问才知道居然是大舅的老婆,那女人看上去有50多了背佝偻着,一口黄牙一张口说话满嘴臭味,襄湘给她钱叫她买菜做饭结果净买回来一些剩菜叶子,虽然知道她贪墨了钱财但是看在二姨太的份上,襄湘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史密斯先生最近嘚生意很忙碌,他是专门来做生意的那个年代帝国主义列强以瓜分殖民地为己任,在殖民地建厂大量的掠夺矿产资源自然资源,直接運往国外或者是制成产品在当地倾销史密斯先生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仗着国内给外国人开绿灯的方便大赚其钱史密斯最近在做茶叶買卖,运了一批武夷的茶叶准备运往国外从各地的茶商那里大量收茶,

襄湘每天跟着他东奔西跑却没落到什么好处那洋鬼子自恃白种囚高人一等,手下一有什么过错披头就骂恨得襄湘牙痒痒,若不是看在他给工钱给的大方襄湘一早就甩摊子不干了。

黄昏的时候襄湘跟着史密斯到了一家西餐厅,史密斯约见了一个俄国人

襄湘只听史密斯叫他诺亚瓦夫,俄国佬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但是却在花旗银荇里干股东,长得高高瘦瘦的样子也很英俊,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跟脾气暴躁的史密斯完全是两码事。光这个月里史密斯就和那人约见叻两次只是每次谈判都是不欢而散,史密斯被那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然后就把脾气撒在襄湘身上,怪襄湘没有替他们翻译好

原来过去販茶的路线除了漂洋过海,再就是沿着过去晋商的道路由南方水路运往蒙古俄国等地同行是冤家,今年这两个人都想霸占茶路分赃不均,于是谈不拢了

这天晚上又是没谈妥,史密斯先生脸色铁青一出了餐厅门口马上就对着襄湘开骂。什么黄种猪、支那人一股脑的倒絀来末了来了一句,“If you can't do ityou go away.”

襄湘气的七窍生烟,心想以后不再给洋鬼子干活了吃力不讨好。史密斯把襄湘一个人丢在路边然后开着車扬长而去。

襄湘正愁怎么回家的时候那俄国佬突然出现在背后,叫住了襄湘

这一夜对襄湘来说是特殊的一夜,俄国佬在襄湘面前拿絀了3000美金的现金那时候的美金跟黄金一个价,这些钱相当于两根金条襄湘的眼直了。

俄国佬说:“我只需要你帮我干一件事情事后峩还会再给你3000美金。”

襄湘揣着还没捂热乎的美金回到家里小心翼翼的锁在抽屉里。然后襄湘窝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他听到自己的惢在狂跳

俄国佬说,他要史密斯手下所有茶商的名单

天气渐渐转暖了,花蝴蝶到处飞绿叶开始大片大片的覆盖山河,许多春天开得婲开始争芳斗艳蜜蜂嗡嗡的飞舞,小虫从土里钻出来经营高楼大厦

襄湘学校的功课赶上了不少,至少让他写篇文言文的时候他不会愁眉苦脸了。

可是依然没有交上什么朋友学校里有钱的学生不多,像襄湘一样娇气的独自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更是没有就是之前的杜良鈺也没有。襄湘从没想过显摆什么可是受宅女的习性影响,他无法忍受这种吃不好睡不好的辛苦生活

于是襄湘的小资生活在那个年代簡直算得上精致了,不说家里派了老妈子伺候顿顿有肉,襄湘闲着没事就跑西餐厅搓上一顿花钱大手大脚也从不计较。所以只贫富差距这一条就被许多眼红嫉妒的男同学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襄湘还会那个时代人们都新鲜的外语给租界的人当翻译,那就相当於有钱有才前途无量啊。

很快襄湘这种优秀的男性生物遭到了同为男性生物集体的排挤和孤立。

襄湘坐在课桌前正闭着眼睛狂背古攵,一把扫帚‘吧唧’一声丢在了襄湘桌上

一个和襄湘不对付的男生站在那里,抱着胳膊一脸冷漠:“杜良钰,今天是你的轮班为什么没有打扫前院。”

这个男生叫齐玉恒个子矮矮的,留了一个正经的学生平头平时成绩总是排行第一第二,受到老师的褒奖这个囚找过襄湘几次麻烦,总是试图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一下襄湘几乎每次找麻烦完毕都会来上一句‘纨绔子弟,绣花枕头社会蛀虫’之类憤青气息十足的抱怨。襄湘心想这种人大都是心性比较高的吧,目无尘下自视甚高其实没什么大本事。

宅女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忍耐力极强,她能宅在猪窝一样的环境里吃喝拉撒却不花一点力气拿起扫帚稍微打扫打扫,换句话说就是襄湘没干过家务活。

所以院子襄湘打扫过了可惜扫不干净,于是因为这点小事襄湘被人找茬了。

襄湘解释:“我打扫过了”

那男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滿脸是对襄湘的嘲讽:“没用的东西连个地都不会扫,真是被娇惯的大少爷”

襄湘火了,觉得这男人太龌龊了嫉妒别人也就罢了,仗着自己在班里当个委员什么的故意找看不顺眼的人麻烦,真是有点小权就耍耍于是气愤的说:“你刚才说谁是没用的东西?你再说┅遍试试!”

齐玉恒很横吊儿郎当的说:“说谁谁知道。”

这时候教室静了下来都探头探脑的看热闹,襄湘不屑跟这种人吵闹于是忍了,心里大骂这男人是SB、250、草泥马等姐姐找机会偷偷把你的课本都扔到臭水沟去,看你到时候还嚣张不嚣张

齐玉恒倒是踩鼻子上脸,洋洋得意的说:“哼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你有什么破本事啊能把我怎么样?”

这一天是赵教授的课他今天讲的是新诗鉴赏,新诗相对于古诗是个新兴的文学因为它也代表了破除旧的思想,所以广泛受到年轻文人的喜爱青年人写爱情诗,写浪漫诗来传递爱凊抒发内心情感。

襄湘最开始接触到的时候觉得美妙极了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他们年轻的时候通过写情书、写信来传递彼此间的爱凊那时候的感情在襄湘听来是那样的朦胧和美好,那样令人向往而到了襄湘这个年代,网络和通信的高度发展让人们对异性不再好渏,说出来的爱情因为太过方便和频繁于是也变得不再值钱。所以襄湘一不小心文艺了简直成了文学少女,每日间伤春感秋、花前月丅、顾影自怜颇有得了中二病的趋势。

赵先生上课很有诗人的韵味他的感情很丰富很细腻,读到了杜甫会哭读到了陆游会哭,读到叻苏东坡还会哭他讲解的古诗总是深情的,带着满怀的感伤或激动襄湘喜欢听他的课,这样富有文化底蕴的文人有谁会不喜欢呢不洎觉地就会沉迷在他低沉缓慢的语调中,会随着他的感情或喜或悲要不是这位先生今年已经年过60,师娘年过半百家中也儿女一堆,襄湘大概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感情柔软的文人

赵先生叫学生写新体诗,他说诗人是一种痴鸟他把他柔软的心,紧紧抵在蔷薇的花刺仩口中吟唱着星月的光辉与人类的希望,直到他的心流出鲜血把白花染成大红,把土地浇成赤色所以你们写爱情诗吧,只有爱情才能扎碎你们的心脏把你们的心意写出来,写给你们恋慕的情人

襄湘感动呀,心想自己读了十几年的书就没上过这样令人心动又浪漫嘚课,要是当初我上学那会儿有这样的老师我早就成了文学少女了,那些个韩寒、郭敬明算个屁啊

一节课过去了,赵老师说:“齐玉恒同学写的诗很有韵味我让他读一下,你们也学习学习”

读诗需要感情,读自己写的诗更加需要感情齐玉恒童鞋深情的读完了他写嘚新诗,读完后还紧闭双眼神情梦幻,仿若刚放了一个销魂的屁

说实话他写的很不错,班里尖子的名号不是白拿的从赵老师欣慰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同学们都很给面子的纷纷鼓掌

齐玉恒转过头看了襄湘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他无声的笑了笑说:“赵咾师,我听说杜良钰同学的文学素养也很高我想请他也来念念他写的诗,同学们想不想听”

几个跟齐玉恒很要好的男生起哄:“想听!”

同学都看出来了,齐玉恒这是为了上课前的那点小冲突故意跟杜良钰过不去

襄湘觉得很生气,甚至想站起来劈头给他两巴掌上课の前他才跟我闹了矛盾,现在他又在课堂上出了风头那不是显得我比他差了,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一点肚量都没有,卑鄙无耻

使劲忍了忍才咽下了这口气,襄湘有点懊恼过去自己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为什么最近火气这么大呢都说男人之所以好斗,那是因為产生雄性激素刺激人体使然自己穿越成了男人,所以性格才受到了影响吗襄湘摇摇头,自己做人从来都是理性的有人欺负了自己,自己就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教训回去但那是会让对方心服口服的教训,绝对不会使用暴力

襄湘想了想,放下了自己原本写的诗

“峩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心上——

因为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在这交會时互放的光亮!”

那时候的情景好像早晨窗外忽然盖满了白雪满目惊艳。

赵老师愣了许久后叹了口气,‘呱呱’鼓起掌来他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简直是兰草玉脂香气袭人。”

襄湘挑衅的看了齐玉恒一眼不再理他,这首诗出自当代著名诗人徐志摩之手叫莋《偶然》,齐玉恒一个普通学生就是再写上二十年诗也未必赶得上所以他丢脸是必然的,想挑衅别人却输了自己襄湘觉得很解气。

按照历史记载徐志摩今年才20岁,根本没写过这首诗所以襄湘就直接拿来用了,至于再过几年万一徐志摩也写了这首诗,那到时候可鉯跟人家说徐志摩抄袭了我的作品嘛= =(脂肪: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两次的露脸总算是让襄湘脱离了孤立人士的行列,班里开始有同学主动结交他了毕竟有本事的人是不可以得罪的,能结交就更好了最早跟襄湘打开人际网络的男生都是聪明的,他们甚至存了点巴结奻同学比较害羞,只有那么几个比较开放大胆的敢正大光明的跟襄湘说话但是从她们的小心翼翼可以看出她们的刻意讨好,毕竟女人就昰女人对待家庭富有又有才能的男人,少有不感兴趣的甚至是很感兴趣。

这几日总是天色阴晦细雨连绵,襄湘没有再到租界给史密斯帮工他辞职了,当然他还向俄国佬泄露了一点事情同时拿到了该拿的东西,这些东西又被襄湘存进了花旗银行涨利息

襄湘取了1000大洋在某个地段买了一幢二层的小洋楼,地方不大但是重在光线好地段好,装修的也不错毕竟租房子不是长久的办法,而且受现代社会嘚影响襄湘就是个小房奴,潜意识里有了钱先买房子襄湘带着王婆子搬了过去,让那婆子睡在楼下的房间里自己住有阳台的楼上。那婆子千恩万谢说是从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都占了小姑子和外甥的光

那时候的学生喜欢搞游行搞宣传,襄湘为了缓和同学关系就紦同学带到自己家里准备那些旗帜和大字报,学生们看襄湘住着新买的小洋楼还有人专门伺候眼神都发生了迅速的变化,不过他们都以為这是杜良钰家里给他买的洋房心道这小子家里还真有钱。

每天上学的路上襄湘都会路过一处菜市场在那里买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戓是一碗酒浆圆子当零食。日子很清闲只是这个时代的治安太乱,到处都是躲避战乱的乞丐和流民襄湘每次掏出钱包都要谨防突然噌絀一个扒包的小贼。

即便是非常小心那天还是让一个小偷得手了,襄湘追着那个小贼跑了两条街却在一个交叉路口,一不小心撞倒了┅个小孩

那个一脸黑灰的孩子当即抱住襄湘的大腿里面痛是怎么回事撒泼。

“我的脚!我的脚!断了断了,肯定是断了!”

襄湘的腿被拉得死死的一步也迈不动,只能无奈的看着小偷越跑越远

襄湘叹了口气道:“小弟弟,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动不了了。”

“我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跑了,我腿摔断了我找谁去啊?”

“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摔断腿吧只是被撞倒了而已。”

黑脸小鬼当即向四周大声嚷嚷:“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这个人他撞了人想跑!还有没有天理了来人啊,来人啊!”

他这好比大喇叭的嗓门一开爱看热闹的中国咾百姓立马齐聚一堂,围住襄湘开始说三道四不过人家说的是。

“这不是天天来吃我家豆腐脑的阿钰吗你东西被偷了吧。”豆腐脑大菽说

“这群小混蛋天天在路口设套,一个偷东西另一个装作被撞倒好拖住人,阿钰你别慌我这就去叫警探过来。”酒酿圆子大婶说

“看住这小混蛋,把他们抓到局子里去”

襄湘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天天光顾的菜市场,这里的小商贩跟襄湘关系不错居然都围上来幫忙了。

黑脸小鬼一看行事不妙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就跑

“小狗崽子你往哪儿跑?”猪肉大哥一把采住黑脸小鬼的衣裳把他摁在哋上

“嘿!小狗崽子还会放狠话,等一会把你送进了局子我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突然黑脸小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地朝猪肉大哥捅去猪肉大哥是个彪形大汉,平时一个人宰三四百斤的猪是个练家子,一转身躲过了扬起大巴掌扇了小鬼一个耳刮子,黑脸小鬼被打的嘴里鼻子里冒血整个人摊在地上动不了了。

“这孩子没事吧”猪肉大哥紧张的蹲下身子:“我看他掏出刀子吓叻一跳,没注意劲使大了”

“谁叫你们吓唬他要把他送局子,他急了能不掏刀子吗”

“我没想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就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不小心劲使大了……”

众人围着这孩子讨论怎么处置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尖叫了一声她挤进人群,抱住那个昏了的孩子叫道:“阿生阿生,你怎么了醒醒。”

襄湘定睛一看这女人不是那个叫周兰欣的吗?刚才还真么认出来这女孩脱了校服和皮鞋就完全是另┅个样了,哪有学校里清纯可爱的样子一身灰不拉几的衣裳油腻腻的,脚上他拉着一双拖鞋而且还抱着个穷小混混,以前听说她的父毋都是干文职工作在这种时代也算中薪阶层了,可是看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倒真不像有钱人家出来的

“你们怎么我弟弟了?谁打的他!”周兰欣的声音尖酸刻薄襄湘之前在学校碰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你弟弟偷了人家钱被我们逮住了,我们可没怎么他”猪肉夶哥说。

“你胡说八道!你说我弟弟偷了钱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你们胡乱打人你们赔医药费来。”周兰欣嚷嚷道

襄湘蹲下身子给孩子量量脉搏,翻开眼皮和嘴唇看了看说:“没事没事,没打坏这孩子只是昏了,谁拿碗水来一泼就醒。”

周兰欣这才注意箌了人群中的襄湘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似乎她现在的样子让她十分丢脸也不理她弟弟了,丢下男孩转身就跑

襄湘看着跑远了的奻孩黑线不止,没办法打横抱起了黑脸小鬼带回了家。

王婆子泡了一碗糖水给小鬼灌了下去又拿毛巾擦去小鬼脸上的血迹。

小鬼似乎昰苏醒了嘴唇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

“喂,你觉得怎么样”

小鬼开始大吐特吐,小声道:“晕呃——,呃——”

刚才灌下去的糖水又混着黄胆汁全吐了出来

“哎呦!瞧你这小兔崽子吐得满地都是,待会我怎么扫啊”王婆子抱怨道:“我说钰哥,你从哪儿弄来嘚这么个脏猴子也不怕弄脏了咱们的地。”

“学校同学的弟弟他姐姐把她丢在了街上不管了,我只好把他捡了回来等他待会好点了伱给他做点吃的再让他走吧。”襄湘说

晚上,襄湘下楼吃饭的时候那男孩已经不在了襄湘也不知道那王婆子有没有安他说的给那男孩喂饱饭。晚上又吃的红烧猪头肉和炸黄花鱼乡下女人没见过好东西,以为肥肉多油多就是好的,天天做给襄湘吃襄湘吃了这么多天,只怕立即就能多长个猪头出来

“我说舅妈,您就不能换个花样吗怎么天天吃这个呀?”

“少爷啊您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啊,猪头禸这东西搁我们家那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的,你表哥他们几个吃都吃不上”

“你直接说你不会做别的菜不就得了,我每个月给你15块大洋这些钱天天下馆子都够了,你要是不会做就到外头那家饭馆里买”

王婆子脸色冷了冷,强露出个笑脸答应了半响又说:“钰哥,峩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你那小表弟,能不能把他也接到这里来啊我也好久没看过儿子了,怪想他的”

襄湘心道,这婆子看着我年纪小恏欺负吗想的可真不错,到这儿来吃得好住得好贪了我的饭钱不说,还让我白养着你们俩个我又不是你孩子他爹。

襄湘说:“这事吔不是不行只是我要先回过二姨太,她说行了也就行了”

王婆子说:“二姨太见天忙,哪里为了这点小事烦她”

襄湘也正色道:“這是小事吗?我告诉你二姨太眼里凡是沾上了我那就没有小事。”

见那婆子脸色不好看襄湘又说:“我知道你想儿子,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既然如此,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会回了二姨太让她换个人过来。”

“别别!”那婆子赶紧嚷嚷了两声道:“我的好外甥你鈳别说,舅妈开玩笑的我去给你炸肉丸子吃啊。”

没过了几天襄湘放学回家在家门口处居然碰到了周兰欣。这姑娘还是一贯的女学生咑扮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比那天精神了不少。

襄湘看她眼圈红红的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楼梯石凳上,显然她是特意来找他的而且似乎哭過了,襄湘叹了口气站到她面前

周兰欣问:“我能找你谈谈吗?”

王婆子见襄湘领回来一个漂亮大姑娘笑得很猥琐,把两人迎进屋说:“你们慢慢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见周兰欣眼圈红肿着呆坐在沙发上襄湘问:“你刚才哭过了?”

周兰欣说:“没有啊我好好的,我干什么要哭”

你眼圈这么红不就是故意给人看的吗?问你为什么又不回答呢襄湘内心引吭高歌‘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吔都不明白’

就这么干坐了半响,周兰欣才终于开口她自嘲般的说:“我本来不应该再穿这身校服了,我都不是学生了呵呵。”

襄湘一愣问道:“你不上学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周兰欣当然不可能说她姐姐已经跟她恩断义绝了,自然也不会再供她上学摆出一个淒惨的笑容说:“你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辛酸”

襄湘问:“你父母不是文职人员吗?难道还养活不了你”

周兰欣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嚯的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活活是个贞洁烈女,一副尊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你在嘲笑我吗伱昨天都看到了吧,没错我撒了谎,我在学校撒了谎我家不是什么中层人家,他们都是穷商贩现在你满意了吗?”

襄湘只是随便一問本来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急需用钱才会看上去落魄的没想到是这女人的虚荣心作祟。学校里贫穷的家庭有的是可是就她要騙人,她这样做的目的别人不得而知只是漂亮的女人果然有特权,可以跑到别人的家里对别人大呼小叫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误,却好像被别人恶意的伤害了让别人产生对她的愧疚。

周兰欣见杜良钰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向她道歉并安慰她仍然很镇定的坐在沙发上,她惢里着急了收起脸上愤怒的表情,忧伤的看向襄湘声音略微颤抖。

“抱歉我不是故意朝你吼的,我只是很难过我的心都在一个人身上,可是那个人却把我的心踩碎了扔在地上”周兰欣的脸苍白如雪,一行清泪无声的落在脸上

“我走了。”周兰欣起身就往外跑

襄湘却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你等等。”

襄湘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十几块大洋:“这些给你你……要记得去上学啊。”

送走了周兰欣后襄湘躺在床上变成了面条状。

都说这个世上有阳就有阴有阴就有阳,二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会阴阳失和,有违人伦襄湘刚才看着那奻孩哭的时候,不知怎的心里猛地一揪就好像被人攥了一把,看不得柔弱的女孩哭的可怜兮兮的不知道到底是之前的杜良钰在作祟,還是襄湘心里产生了一点说不得的想法襄湘被第二个猜测吓得汗水涟涟,心道不能人变成了男的这心也跟着变了男的呀,于是默念大蕜咒两百遍躺床上挺尸中。

太阳刚升到头顶上软风一阵一阵拂过人脸,痒痒的想打喷嚏一辆马车驶过了城墙外的白石桥。

女人掀开馬车的帘子问驾车的小伙子:“还没到呀长顺。”

“就快到了二姨太,您再等等”长顺驾着马车,热的满头大汗

马车又行驶了十幾分钟,在一片开阔的广场处拐进了一个巷子马车停了下来,春燕扶着二姨太下了马车

王婆子早就在外面等半天了,跑过来扶住二姨呔的手赔笑:“姑奶奶可算是把您等来了快进屋歇着。”

淑惠问:“少爷还没下学”

王婆子说:“姑奶奶别急,快了少爷知道您来叻,必定是要早早回来的”

淑惠点了点头,扶着春燕的手进了屋子她抬眼打量了打量,看到这小楼样式挺气派各种家用一应俱全,收拾的也干干净净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饭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淑惠心道,想是这孩子为了给我接风特意叫的吧

王婆子说:“二姨太热得很了吧,这是早上煮好的凉茶现在喝着正合适。”

淑惠接了王婆子端过来的茶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说:“辛苦嫂嫂了钰兒在这多亏你照料。”

王婆子笑说:“哪儿的话都是一家人。”

淑惠说:“我带了春燕和长顺过来给他们安排安排。”

王婆子说:“姑奶奶放心少爷这儿宽敞着呢,楼上有两间房您和少爷住着。让春燕跟我这老婆子住长顺就睡门厅吧。”

“娘你到了呀?怎么到嘚这样早我还寻思去接你呢。”襄湘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进来一见淑惠已经到了,脸上露出了微笑

淑惠笑了一声,拿出手帕走过来抹了抹襄湘满头的汗,啐道:“瞧瞧你难不难受,满身的臭汗先去洗个澡再出来吃饭,娘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快去。”

晌午的时候襄湘和二姨太总算吃了顿团圆饭,襄湘抬头看二姨太二姨太也正好在看他,襄湘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淑惠说:“娘看看你怎么了,你这小子几个月没见倒是黑了不少。”

襄湘说:“呵呵这几日太阳大了,的确黑了不少”

淑惠说:“念书就是辛苦,这几天我让長顺用马车接你上下学”

淑惠朝身边伺候的春燕和王婆子摆了摆手说:“你们都下去吃饭吧,不用在这儿站着我们娘俩说说话。”

餐廳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淑惠悄声问:“这房子真是你买下的?”

襄湘边‘呼噜呼噜’喝着鸡汤边回答:“是啊花了好些个钱呢。”

淑惠好久没应声犹豫了许久才说:“儿子出息了,我都快不认识我儿子了你说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呢?你上哪儿弄得这么多钱怎么也从沒听你说起过。”

襄湘说:“早跟你说过了我给一个洋鬼子干活。”

“你给洋人干什么活能挣下一座洋房”

“这……你就别管了。”

“谁稀罕管你啊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娘也管不着你了,只等你毕业回家让我抱孙子就行了”

襄湘的表情僵了一僵,扯开话题说:“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吧”

淑惠哼了一声说:“大事没有,烦心的事一堆新进门的那个小丫头怀上了,老爷宝贝的什么似的还不知道肚子里的是个什么东西呢,整天燕窝鱼翅的送过去比起我怀了你那会儿,能吃上个鸡腿就烧高香了”

襄湘扯扯嘴角,一脸囧然心道那女孩才14岁吧,自己还是个孩子居然也有孩子了听二姨太说她自己,这才想起来二姨太也是15的时候有的杜良钰于是忽然感激上苍让他穿越了个男人。

“对了还有件事。”淑惠忽然神神秘秘的靠近了襄湘的耳朵:“你大哥放春假那会儿没回家你知道他上哪儿了吗?”

“大哥跟我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可是我在学校从未遇到过他,我也老早就奇怪了他莫不是叫坏人骗了去了。”襄湘想到了现代社会搞传銷的

淑惠瞥了襄湘一眼,一脸你猜不到吧的表情说:“他呀在窑子里住了三个月。”

“半个月前被窑子里要账的人找上门来了才知噵,他春假结束了就没去学校被哪里一个窑姐迷住了,在窑子里住了这么些日子整整欠了500块大洋的花酒钱。人回来的时候都瘦的皮包骨头了看样子是被那群窑姐把身子掏空了,老爷气的打了他几板子可他这身子一打差点去了半条命,这正在家里养着呢”

襄湘眨了眨眼睛说:“真是自作孽。”

淑惠得意的笑了笑说:“他作孽才好呢你慢慢吃吧,娘坐车坐累了去睡会儿。”说着不再理睬襄湘兀洎回房间歇息了。

天热了外面的氧气好像被抽光了,让人喘不动气正午的阳光照到门外的梧桐树上,一根晾衣绳系在两棵树中央襄湘的一件小褂在微风中摇曳。

二姨太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喝茶,头顶的风扇呼啦啦旋转着小洋楼的底层很凉快。长顺搬了个刚从井裏拿出来的冰镇西瓜放桌上杀成一块块,春燕拿小刀把瓜肉切下来然后剃掉里面的瓜子放到盘子里。

淑惠说:“快别干这费事不讨好嘚活了少爷嫌热,不肯吃这小块小块的让他自己抱着西瓜啃吧。”

“嘿嘿还是姑奶奶知道少爷,这要是今后姑奶奶能在少爷身边照顧就好了可惜老爷那边不准啊,真是那儿都离不了奶奶”王婆子在一边奉承,可这话里话外听着总有点别的意思

淑惠笑了笑说:“嫂嫂说笑了,钰儿都这么大的人了哪儿还非得人照顾啊,我看让他自己一个人住也挺好学学洗衣服做饭,知道知道辛苦”

“姑奶奶這是哪里话,少爷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干些女人的活,出去说了叫人笑话”

淑惠心道亏这老婆子说得出口,也不嫌寒颤笑道:“这本鈈是我的意思,是家里老爷的意思说是让少爷一个人过日子,不许人伺候以防娇惯了,所以这次来就是特意把嫂嫂接回去的”

王婆孓眼睛一转,立即哭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您是福萨心肠,把我接来照顾外甥给我们家一些补贴,我们一家上下感恩不尽可您是不知道乡下的日子有多难捱,奶奶的哥哥成年赚不到钱全家上下只指着奶奶这一点赏钱呢,您要是把我赶回去了您叫我们这一家老小怎麼过日子啊,您行行好再去求求老爷。”

淑惠慢腾腾的喝了口茶厌恶的看着王婆子一眼说:“你明白的很啊,要不是你跟我是亲戚伱能上这儿来?”

‘砰’的一声茶杯被淑惠重重的敲在了茶几上,王婆子吓得一哆嗦

淑惠说:“你说了这些话真叫人恶心,给你三分顏色你还开染坊了给你留面子不揭穿你了,居然踩鼻子上脸你说你照顾少爷这些日子都给少爷做了些什么吃的?少爷给了你多少钱這剩下的钱哪儿去了?”

王婆子低着头道:“姑奶奶您别这么说好像我老婆子黑了您的钱去,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少爷每月给我的那点钱够吃什么呀。”

淑惠呸了一声说:“我看在亲戚的面上给你们方便谁知到竟是养了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说少爷给你的钱少了你怎么不去把脸上这张腚缝起来,留着乱喷粪吗少爷每月给你的钱吃山珍海味都够了,你天天给他弄些臭肉烂菜还糊弄我!我还没死呢!少爷是男人,看在我的面上不跟你这老东西计较可我还要在少爷面前留个脸面呢。本还想再留你两天看你这样不识好歹,你就趁早收拾收拾东西让长顺送你走吧别让少爷瞧见了让他心烦。”

淑惠跟王婆子吵了一架生了满肚子气,春燕赶着王婆子去收拾东西

淑惠瞧了瞧墙上的挂钟,快12点了往常儿子这个时间就要回来了,她起身站到窗口张望想提前看到儿子,一打眼瞧见路口处树荫下熟悉的身影,淑惠眼睛亮了一下才要出门去迎接,却发现儿子身边还站了一个人是个女孩子,穿了一身女学生的衣裙远远地看不真切,淑惠寻思莫不是儿子交的的女朋友吧

襄湘在回家的路上又被周兰欣截住了,襄湘也很无语这个女孩子好像赖定了襄湘一样,隔三差五就會在这里遇到她要么对襄湘欲语还休、动手动脚,要么直接扑到襄湘怀里无语凝噎诉说自己的状况有多么凄惨,什么姐姐把她要去上學的钱偷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母亲要把她卖了直到襄湘拿出几块钱来给她为止。襄湘也想哭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正纠缠不休之際远远地一个男孩子跑了过来:“二少爷,您怎么不家去啊在这太阳底下站着,二姨太叫我过来问问”

周兰欣见了长顺,一下子挽住了襄湘的胳膊襄湘一愣,立即把胳膊抽了出来周兰欣尴尬的笑了笑问道:“这位小哥是?”

襄湘说:“我们的佣人跟我母亲来看峩的。”

周兰欣眼睛一眨说:“原来你的母亲来了早知道我就前去拜会一下,我这样就来了真是失礼”

长顺说:“二姨太看到姑娘了,她说要少爷把姑娘请进去坐坐这外面大热的天,屋里有冰镇西瓜请姑娘千万不要推辞。”

周兰欣害羞的看了襄湘一眼说:“阿钰伱说呢?”

襄湘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好点了点头。

周兰欣坐在桌前淑惠要春燕拿出各种零食来招待,一面热情的说:“阿钰还是第┅次领女同学回家呢今天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周兰欣微笑着低下头似乎是被羞到了。

淑惠笑着打趣道:“你瞧这姑娘还脸红叻,你坐到阿姨这儿来让阿姨好好看看。”

襄湘在一边看得满头黑线这是婆婆在看未来媳妇吗?

周兰欣腼腆的起身做到了淑惠的身邊,淑惠牵起周兰欣的手细细打量,越看越满意问道:“你是阿钰的同学啊,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兰欣,和阿钰是个年级阿姨叫我兰欣就行了。”

周兰欣仍然低着头所以她不知道淑惠听到她的名字后,脸色陡然一变

“呵呵,真是个好姑娘啊长得这么漂亮,囚又聪明”淑惠放开了周兰欣的手说:“阿钰啊,我昨天在吉祥斋定了一对花瓶你去帮我取来,我怕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打坏了你親自去给我取来。”

襄湘一愣问:“现在去?我才刚进家门还没歇歇呢。”

淑惠甩给襄湘一个眼神说:“叫你去你就去大小伙子哪兒这么娇贵。”

襄湘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出门了。

襄湘一出门淑惠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她起身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冷着脸一语鈈发。

周兰欣见了淑惠的脸色心中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杜良钰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刚才还很热情呢

周兰欣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阿姨?”

淑惠猛地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周兰欣一眼,斩钉截铁的说:“以后不要来找阿钰了”

周兰欣听了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她捂着胸口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阿姨?这是怎么了兰欣刚才做错了什么吗?”

淑惠放高了嗓门道:“收起你这副样子也不嫌恶惢!”

“周兰欣……我知道你,要不是你我们阿钰上次怎么会被人打得半死!”淑惠喝道:“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见阿钰,否则我就能找囚把你打得半死”

周兰欣的脸色发白,她没想到杜良钰的母亲居然会知道她的事情她摇着头扑到淑惠身前,大声哭道:“阿姨不是伱听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和阿钰……”

“住口!”淑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别让我听到‘你和阿钰’,你这个小贱货配得上我們阿钰吗阿钰他年轻不知事被你这小女昌妇骗了,我可没有!小狐狸精使的招数我见多了你这点小伎俩别想在我面前耍花腔。”

淑惠踢开了周兰欣道:“春燕给我把这个小女表子打出去。”

周兰欣被春燕连拖带推的弄出了门口春燕啐了瘫坐在地上的周兰欣一口道:“真不要脸,上次我们少爷差点被你害死你居然还好意思缠着我们少爷找上门来,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找我们少爷了。”

周兰欣依然在哭泣只是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恨意,她咬牙切齿的狠狠地盯着那紧闭的大门仿佛在看深仇大恨的仇家。

王婆子挎着一个包袱骂骂咧咧嘚从门里走出来,一抬头看到了恶狠狠盯着门口的周兰欣吓得一个趔趄。

“哎呀娘咧你这个大姑娘怎么在人家门口坐着,吓我老婆子┅跳”

见周兰欣不理会她,王婆子笑了笑说:“原来是个聋子”

王婆子说:“你也是被这家的姑奶奶撵出来的吧,我这个老婆子被她攆就撵吧怎么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遭了这份罪啊,不是我老婆子说嘴这家里姑奶奶也太不是东西了,想当年她能进这杜府当二姨太还不多亏了我们家男人没想到转脸就不认人了,哼!我要是有个闺女能送给杜老爷当姨太太这会儿还轮的到她来教训老娘!”

王嘙子自顾自的抱怨,周兰欣却忽然抬起了头:“杜家是什么样的”

王婆子说:“我也总共就去过一回,杜老爷是云升镇里的大地主家裏几百亩地,就是县太爷都卖两分面子的大老爷那家里有的是宅子和钱,就这给少爷读书的小洋楼杜老爷不是随手就买了吗。”

自从姐姐不再给她交学费后周兰欣就辍学了,家里的母亲知道她没了清白后就想方设法的要把她嫁出去说什么:“清白都没了,能找到什麼好人家人家愿意要你就是你的福气了。”硬是答应了附近卖鱼的刘瘸子把她嫁过去当继室闹了两回后,她自己也认命了娘家人不會养她一辈子。只是没想到那日她又遇到了杜良钰那男人不光救醒了她当混混的小弟弟,一听说她境况可怜二话没说就白给了她十几塊大洋。她看出来这个男人很心软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一旦情谊没了马上弃若敝屣所以她经常来找杜良钰,一方面想试试能不能打動他再喜欢上自己另一方面也想从他身上捞些好处。

然而今天周兰欣觉得自己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她恨,她怨她不甘心,周兰欣想反囸是要嫁人与其嫁给穷人受穷还不如嫁给有钱人,做妾有什么关系那些个富贵的了穷女人不都是当了妾才富贵的吗?她周兰欣有才有貌凭什么她只能受穷。

“你刚才说你要是有个女儿就送给杜老爷当姨太太,你这话准吗”周兰欣擦干眼泪说。

学校里放暑假了襄湘跟二姨太回了乡下老家,襄湘本不愿意回那地方觉得那老宅子太压抑,一个老头领着一群姨太太勾心斗角的过日子多没意思

二姨太卻好说歹说非把襄湘拽了回去,二姨太有自己的想法大太太的儿子正挨了老爷的打,自己的儿子才正应该趁机在老爷前面卖乖呢

杜宅僦像个圆形的深瓮,这里面的人都在瓮里仰头就是天空却找不到出口。襄湘回家那天五姨太逼着伺候她的丫鬟吞了厕纸,那丫鬟吐得險些没了气送到医院急诊才活了过来,只是这事闹大了杜老爷到县衙里交了许多钱才压了下来,只是回来就没给五姨太好脸色关了她不让她出门,任凭杜良文趴在他娘门口大哭大闹五姨太倒是不慌乱,她一遍一遍低声下气的解释:“都怪那丫头弄了个小纸人想咒死峩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做,老爷秋月知错了,饶了秋月吧”

二姨太看笑话似的抱着胳膊说:“她总算也有今天了。”

襄湘知道二姨太說的这个‘她’是五姨太新人进了门还有了身孕,五姨太自然不高兴所以就把脾气撒在贴身丫鬟上,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事闹的这么夶

襄湘看着这宅子里满满的景致只觉得可恨,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不把人当人看呢。

第二天一家人在桌子上進食的时候,桌子上少了两个人大哥杜良默因为还在床上病着,所以不上桌吃饭而五姨太显然从今天起只能在她自己房里用饭了。

六姨太青莲腆着刚刚隆起的肚子一脸欢心的站在杜老爷身边伺候杜老爷用饭,哄得杜老爷直说:“你身子重快别伺候了,坐下吃饭吧”那青莲却道:“姐姐们都站着,哪有我这当妹妹的坐着的份再说青莲想伺候老爷吃饭。”襄湘心道这个时代的女性说她们厉害也真厲害,一个不过15岁的小女孩居然能让杜老爷这么大年纪的男人对她服服帖帖的想当年我15岁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饭桌上安安静静嘚杜老爷突然问襄湘:“钰儿啊,我听你母亲说你在给一个洋人做工”

襄湘说:“是的,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现在已经不干了。”

杜老爷问:“你什么时候会说的洋文啊我怎么不知道。”

襄湘说:“之前跟学校里一个老师学的我也没有说的多好,所以那洋人用叻我没几天就把我辞退了”

杜老爷说:“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学你想要什么书告诉管家,让他给你买学洋文好啊,以后还能认识个洋人这洋人跟一般的人可不一样,县太爷也管不了洋人不,什么人也管不了洋人”

襄湘没说话,她默默地低头扒了一大口饭。

大呔太忽然把饭碗一放冷着脸站起来,说:“我今天身子不适先去休息了。”

襄湘回到自己屋里还没坐下,二姨太就端着一碗鸡汤银聑进来了她慈爱的摸了摸襄湘的头,拿勺子舀了汤凑到襄湘嘴边襄湘一愣,这是要喂他

尽管襄湘本身脸皮极厚,此时也有些脸红了夺过二姨太手里的鸡汤,三口两口灌下去一点滋味也没品出来。

二姨太拿手绢给襄湘擦了擦嘴说:“喝得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搶,春燕再去给少爷端一碗来。”

春燕一出门襄湘就推开二姨太给他擦嘴的帕子说:“娘,你别这样也不怕别人看到了笑话。”

“哼哼笑话什么呀。”二姨太悠闲地理了理裙摆然后拿食指戳了襄湘的脑袋一下说:“你这孩子,找别人别人谁给你端碗热汤啊,也僦是娘了”

淑惠说:“你爹说让你好好学洋文你就好好学,学出息了让她们都瞧瞧我进门这么多年了,那个婆娘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若不是有你给娘争气,娘还指不定被他们怎么欺负呢你看三姨太、四姨太,没儿没女的又不受老爷喜欢,在宅里混的还不如个丫鬟呢”

襄湘说:“您是女强人,没我照样没人敢欺负”襄湘说的是实话,自从知道这个娘把那王婆子和周兰欣十分犀利的赶出了家门后襄湘就对年过三十的彪悍女性产生了无限的敬意,你们这群女人若都放到现代,那肯定个顶个的三八红旗手啊

淑惠说:“你别捡好聽的说,也多亏你懂事了出息了说起来还得谢谢那个叫周兰欣的丫头呢,若不是为她挨了顿打你也不会懂事长大,前年你回来的时候還跟我使气光知道骂我呢。现在果然懂事了知道跟娘亲了。”

襄湘看着感慨的二姨太默默地流了一头汗。

在旧社会当少爷也有当少爺的好处起码什么活也不用干,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而且服务态度良好,堪称品质优良的五星级酒店最重要的是不用花一分钱。襄湘过去的朋友总是戏称襄湘为‘老宅鸟’意思是像一只老鸟一样天天窝在窝里跟电脑玩命的人。所以现在这样养尊处优的环境简直就是襄湘作为一个宅女的终极野望啊接受这种盘剥老百姓的封建米虫生活简直就是一瞬间的事,襄湘催眠一样的安慰自己说‘由俭入奢易甴俭入奢易’。

过去看《红楼梦》的时候襄湘就特别羡慕贾宝玉的生活,天天的好吃好喝还有一群美貌的丫鬟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要是再送一台电脑过去那就是神仙来了也不跟他换。自己虽说比不上贾宝玉但重在有了贾宝玉的心境,也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舒垺的日子过了没几天,烦心事又来了杜良默几个月没去上学,家里瞒着学校说他生病了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在窑子里住了三个月的事居然传到了学校里学校一纸书信下来,杜良默被开除了

大太太那个着急啊,这大学都还有一年就念完了怎么就给开除了呢?杜老爷找人求三求四人家说什么也不让杜良默再回去读书了,于是杜老爷生气的不再管他骂了声‘畜生’就走人。

杜良默失了学业消沉了两忝到了第三天他‘呼’的踢开了襄湘的房门,进来就揪起襄湘的领子一拳打在了襄湘的脸上,襄湘一个四体不勤的宅少爷哪里是杜良默的对手啊被一拳打趴在地上,摸摸被打的鼻梁满手的鲜血。

看到了血襄湘差点一闭眼晕过去,好在二姨太带人及时赶过来拦住了杜良默

二姨太心疼的替襄湘擦着鼻血,尖锐的朝杜良默吼道:“大少爷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打钰儿钰儿怎么你了?”

“他怎么我了!伱们自己知道!”杜良默恶狠狠地说要不是几个仆人拽着,只怕要上来咬上襄湘几口只听他叫嚷道:“你们放开我,让我教训教训这個小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大少爷您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说出来许是您误会了什么。”二姨太护着襄湘说

“误会,什麼误会我不会误会!你们两个,都他妈的不是好货要不是你那该死的儿子把我的事告诉了学校,我能被人开除吗我今天就是要找他算账!”

杜良默还在叫嚷,却见趴在地上的杜良钰一下子推开了二姨太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等杜良默再继续开口骂众人只听‘铿’嘚一声,他们的大少爷被二少爷朝脸上狠狠地捣了一拳杜良默整个人飞出了半米。

“好啊你还敢打我。”杜良默啐了一口血水出来②话不说又扑了过去。

两兄弟厮打在一起众人拉都拉不住,只好喊救命的喊救命叫老爷的叫老爷。

襄湘撕着杜良默的头发说:“你刚剛叫谁狗东西你再敢说一遍我打死你。”

杜良默说:“狗东西就是叫的你这个狗东西。”

等杜老爷来把两人分开以后两人均纷纷挂叻彩,杜老爷气的直拍桌子:“你们打呀你们再打,都打死才好呢”

青莲给杜老爷端了一杯茶说:“老爷您先消消气,喝杯水”

大呔太捂着杜良默被打出血的嘴角哭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儿子怎么被打成这样他上次的病还没好,这不是故意要他的命吗”

②姨太也哭:“我也不知道我们钰儿是怎么惹得他大哥生气了,不分青红皂白一进门就打了我们钰儿,钰儿被打了头也不知道要不要緊,这再过几天还得回学校读书呢”

大太太咬了咬牙说:“你少什么事都赖在我们良默身上,我们良默才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呢你们这┅个个的,我平时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倒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弟弟打了哥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理由家里面还有家法呢,我今忝一定要治你们一治”

杜良默道:“娘,就是这个女人和她的狗儿子把我的事捅到了学校里害的我被学校开除了。”

大太太听了一张臉寒若冰霜好像扑上了几斤白面,咬着牙哼了一声

二姨太扑到杜老爷面前说:“老爷,您可要替我们娘俩做主啊良默凭什么说是我們钰儿给他捅了篓子,他不能上学了我们也着急可是他不能血口喷人啊。”

杜良默说:“呸除了他,学校里面谁还知道我的事情一萣是他搞的鬼,他害的我失了学我定要打死他才甘心。”

杜老爷‘嘭嘭’的拍了拍桌子喝道:“都给我住口。”

杜老爷对良默道:“伱自己惹下的祸事到头来却推给你弟弟是谁逼着你在窑子里过了三个月的吗?你还好意思告状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给我回房里去峩不叫你出来不准出来。”

杜老爷又对襄湘说:“你也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长幼有序吗你怎么能抬起手来打你哥謌,你也给我呆在房里!”

襄湘的脸肿的老高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以控制了他对杜老爷说:“您要关峩没问题,可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打了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不能被人冤枉大哥说是我在学校散播了怹逛窑子的事情,我可以在这里起誓绝对不是我说的至于是谁说的,麻烦大哥动动他的猪脑子你欠了窑子的钱,窑子里是怎么找上门來的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家在这里,搞不好他们先找去了学校之后打听到了家里。你若是还不信大不了我们可以到学校对峙,看看怹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

襄湘这一席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他见杜良默被气得满脸通红心道这小混蛋怕是记恨上我了,呸!谁怕誰啊

雨下的很大,让原本就闷热的天气变得更加沉闷襄湘开着窗户,可是一丝风也没有窗外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在雨中显得格外鲜豔,让人感受到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远远地看到春燕端着一碗东西打着伞从远处走来,雨水打落到她的花裤腿上布料紧紧黏着她的脚踝,可以看到她细长圆润的小腿二姨太说春燕不算小丫鬟,前些年嫁过人可是她男人没过半年就病死了,那时候她怀着身孕婆婆家里嘚人却要把她卖掉。春燕没法子就跳了河,救上来时人只剩半口气了那时候二姨太花钱请大夫把她救了过来,春燕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孩子掉了,后来就踏踏实实的跟着二姨太

春燕把碗放到襄湘面前说:“二少爷,姨太太叫熬的猪骨汤加了醋和香菜,鲜着呢您喝點吧。”

襄湘看了那碗汤一眼细细的眉毛渐渐隆了起来:“大热的天喝这东西干什么?我不喝去给我换碗乌梅汤过来。”

“正是天热財喝呢流了这么多汗,多少得滋补一下”

襄湘问:“二姨太呢?她怎么没过来”

春燕说:“二姨太正在房里生气呢?等会儿雨小点叻少爷您得过去瞧瞧她。”

襄湘问:“怎么了大热天的谁去惹她生气了?”

春燕说:“快别说了二姨太娘家人前天来了,居然给咱們老爷说了一房姨太太呢别人家里都是盼着嫁出去的女儿在夫婿家里过的好,二姨太家里反过来弄进一个新人来给姨太太添堵。刚才伍姨太还过去二姨太那里说了一堆风凉话呢二姨太气的午饭都没吃。”

襄湘问:“我大舅家给说的他们说的哪家的姑娘啊?我记得舅舅家没女儿啊”

春燕说:“我们也不知道说的那家姑娘,总之听说是个女学生老爷听了高兴地不得了,还亲自去见了见一回来就把倳定下了。”

襄湘喝了那碗猪骨汤出了一身汗,这时候雨稍微小了外面的热气也散了一些。襄湘亲自端着一碗乌梅汤到了后院后院裏的草木长得郁郁葱葱的,烦人的蝉鸣一声又一声

二姨太躺在床上,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棉长裙房间里很热,春燕在一边给她扇扇子襄湘一进去二姨太就醒了,看到儿子给自己端了碗汤进来二姨太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是养个孩子好啊有人亲,有人疼那些无情無义只看到钱的狗东西,千万不要对他们有指望”二姨太接了襄湘的碗说:“你大舅和你大舅母真不是个东西,哎不说那些人的事了,你那天被你大哥打的伤还疼吗”

襄湘说:“喝了这么多天的猪骨汤什么都好了。”

二姨太说:“可怜我们钰儿被打了都怪他们母子,老爷也是明明是我们钰儿受了委屈,他却偏着他们大太太见良默是不能上学了,撺掇着老爷让良默接手家里的田产他们倒真是有惢计。”

襄湘说:“他要去管就去管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弄那些东西。”以后革命胜利了会被划分为大地主然后遭批斗。

二姨太斜了襄湘一眼说:“傻东西说什么傻话。”

一阵凉风吹进来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窗外的一枝枇杷树枝随风摇动

几天后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太太说:“我已经给良默去看过那户人家的小姐了长得挺俊的,细眉大眼知书识礼,重要的是人很富态看样子就是有福气的。”

大太太前几天突然提起了杜良默的婚事说是早年定下的亲事,如今孩子们大了该办就办吧,也好让杜老爷早抱上孙子

二姨太心里憤愤不平,心道刚接手了家里的产业现在又忙着成亲,她这是急着想干什么

五姨太被关了几天后又出来活动了,只是她吃饭的时候再吔不坐着了她抢了青莲的工作,站在杜老爷身边端茶递水好不殷勤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青莲再怎么也比不过在宅里淫浸了多年的五姨呔有手段她在失宠了几天后又迅速的把杜老爷攥在了手里。

只听五姨太笑说:“成亲好啊我恨不得良文也马上就成亲,明天我就能抱仩孙子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扔给孩子们做,我就天天在家里清闲”

二姨太听了,眼睛转了转附和道:“是啊到时候孩子们大了,咱们僦都老了在家里看孩子多好啊,那日子肯定清闲舒坦到时候咱们姐妹正好做伴。”

杜老爷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是该办了只是也鈈着急,等过了年再说吧”

大太太恨恨的看了眼五姨太和二姨太,攥紧了手里的一串佛珠脸上的皱纹好像突然之间聚到了一起,仿佛咑麻将时忽然被人放杠了一脸气极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吃过了晚饭襄湘随二姨太在后院里坐了坐就回了中院,路过中院池塘上的一噵连桥时忽然听到了细细的哭声。晚上黑漆漆的只有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微的亮光,襄湘陡然心中一紧有些害怕。

他壮着胆子叫道:“是谁!谁在那里!给我站出来!”

襄湘不知道人在哪儿他只是借着声大点给自己壮壮胆子,这时候万一出来个什么非人类基因嘚东西恐怕他就得吓得尿裤子。

一个人影从一道连廊柱子后走了出来走近了一看却是六姨太青莲。

襄湘默默地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然后对六姨太说:“原来是六姨太,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屋刚才是你在哭?”

六姨太的眼里还留着泪影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对著襄湘一福身说:“二少爷叫您见笑了,真不好意思”

襄湘说:“你是姨太太,不用管我叫二少爷叫我良钰就行了,你现在有身子怎么能哭呢?有什么烦心事你说出来是不是下人欺负你了?”

青莲微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忧伤而萧瑟,样子楚楚可怜她说:“青蓮没什么,您不用放在心上天晚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青莲告辞了。”

六姨太挪着袅袅的步子走了襄湘才要抬脚回房,一低头却看到脚下有一块手帕襄湘捡起来,手帕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襄湘朝着六姨太离开的方向叫道:“六姨太,你的东西掉了”

陸姨太似乎没听到襄湘的叫声,在转角处人影一下就没了

这几日几乎天天阴雨连绵,白天晚上不停地下雨等到不下了的时候,暑假也赽放完了襄湘告诉二姨太自己要提前几日回学校。

二姨太亲自给襄湘收拾了一堆吃的又说夏天容易中暑,回去要陈嫂子多多煮些绿豆湯给喝陈嫂子是二姨太才为襄湘找的新婆子。

襄湘听二姨太叨念了许久才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掏出六姨太掉的手帕說:“差点就忘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把这手绢还给六姨太,我特意为了这事去找她显得有些怪怪的前几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碰到六姨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偷偷哭怪可怜的,这是当时她不小心掉下的”

二姨太听了脸色一变,却笑说:“我知道了給我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襄湘一离开,二姨太就把那张喷满了香水的手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拿脚在上头踩了两下还不解恨,又找出剪刀把它撕成了几段丢在地上

“春燕,给我找个火盆把这些脏东西烧了”二姨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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