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在济南大智教育想走,想问你自离的话这个月工资有吗?

去逆水寒结局的时代,帮助顾惜朝
在后续中找到他的另一半。最近有很多作者出了不少后续,结局都太惨了,影响了逆水寒之后剧
情的发展。我知道,你是逆水迷,更是顾迷,我想让你要去,给顾惜朝找什么人配对不是问题,
重要的是通过努力将结局变幸福。”
  小星目瞪口呆。倒,神仙姐姐不象是掌管电视剧的,倒象是逆水迷?顾迷?同人女?找什么
人配对都没问题,这不是暗示戚顾吗?
  管它那么多,这个机会让小星眼前发亮。想想逆水寒的结局里小顾最后抱晚晴走的惨象,想
想一众后妈们在续集里把剧情写的天怒人怨的,小星早就恨身不逢时了。
  要是我在,早……这下好了,天上掉饼饼,小顾,你幸福了。
  小星马上点了几百次头,生怕神仙姐姐弱视。
  “闭上眼睛,我送你去。”
  “等一下。”虽然急也要临危不乱啊,小星随手拿过背包,能塞的全部塞进去。
  这可是出远门啊,几百年去了。
  塞好后闭上眼,又想起一事。
  小星睁开眼,神秘的冲神仙姐姐一笑:“姐姐,我要去了,你可要我带小顾,小戚的签名、
纪念品什么的?”
  神仙姐姐脸一红:“你知我心也,多多益善,尤其是小顾的。”
  “OK。”小星偷偷坏笑,逃不过我的法眼,你就是个顾迷兼同人女。一去几百年,我不事先
埋下点东西让你牵挂,万一你不弄我回来咋办。
  安心闭上眼,只听耳边嗖嗖的风过之声,神仙姐姐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小星,走好,一定要加油啊!我会看着你的。不用担心时间,无论你在电视剧世界里呆多
久,我都能把你返回现实中你走的那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平息,小星睁开眼,人已经在一个宅子的大门前。
  她抬头看,门上高悬着两个白色的灯笼,上面贴着醒目的黑色奠字,一匹白布飘摇,挂在门前
的黑漆牌匾上。
  这场景,眼熟啊。
  脑子一回想,小星差点开心的跳起来。
  漂亮!神仙姐姐果然会做事,居然把人直接送到晚晴的灵堂上来了。这剧情也太衔接了,下
面就该是疯了的小顾来抱晚晴,然后被老八穆鸠平重伤。
  她只要在此地等着小顾,直接跟着他,就……哈哈……
  不过,心里打定主意:我可得把那个神经的穆鸠平拦住,敢在小顾身上扎窟窿,当人家象你
一样的身板,血多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进去,咦?里面怎么空荡荡的,没灵堂,没晚晴?
  正犯疑,一个小丫环打扮的拿着块抹布走进来,小星也顾不得礼貌,揪过来就问:“晚晴呢
  小丫环盯住小星,看到鬼一般,也难怪,她的那身装扮在古代就是披头散发,奇装异服。
  还好是长袖衣,不然就再加一条有伤风化了。
  没空跟她磨,小星进一步问:“小顾,不,顾惜朝公子呢?”
  她听到这话又吃了一惊,总算不盯着看了,磕磕巴巴的道:“顾……顾惜朝公子?他昨天来
抱晚情小姐的尸体,被连云寨的八爷重伤,不知去向,恐怕……
  “够了,明白了。”小星没耐心听她继续,事情显而易见,自己来晚了,小顾已经离开,该
发生的也都发生了。
  这神仙姐姐八成没调表吧,连点儿都没赶上。
  嗨,一阵叹气,这可怎么办,到哪里去找小顾呢?
  小星这儿正犯愁,忽冲进一人,手提长枪,头上扎着个滑稽的小辫子,四面环顾的嚷嚷:“
是谁找顾贼人?”
  眼光扫到小星,立刻惊奇地瞪起了牛眼,嘴巴都张开了。
  穆鸠平!小星真恨天气还不够热,没穿一吊带装来,把他眼珠子瞪出来才好呢。
  “你,你……姑娘,你找那个贼人干吗?”半天,穆鸠平傻呵呵的问。
  “报仇啊,他杀了我很多朋友。”小星沉下脸,骗你这个笨蛋小菜。小顾是用眼神杀死了很
多 MM的,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顾迷?
  啊,这家伙了解似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小星当成了和他一样仇深似海的自己人。
  愤愤的道:“这个顾贼人,真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偏我们大当家还不让杀他,我一见他
就恨不得把他剁成八段。”
  哼~,你还没扎够啊,有本事人家好的时候去杀啊,每次落井下石,不是趁小顾受伤,就是
趁小顾疯了,一次老王看瓜,一次用枪刺个透穿,想起我就恨,亏你还臭美。
  刚想开口说话,一个扎马尾巴,斜背“adias”包包的小丫头蹦了进来,一见小星,乐的露出
一口的小白牙:“小星姐,找到顾哥哥没?我……”
  这鬼家伙怎么来了?小星连紧堵住她的嘴,心想:难道也是神仙姐姐送来的?
  此时说这些不便,待我先解决了穆鸠平。
  小星冲目瞪口呆更严重的穆鸠平甜甜一笑:“这是我妹妹,也和顾惜朝有仇。”
  穆鸠平那表情,简直有点替顾惜朝发憷,坏事做多了报应多吧,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两个怪
西西的小丫头。
  揪小丫头阿迪在身后,小星边捏她,边向穆鸠平道:“穆大虾,我素闻连云寨的戚大当家义
薄云天,豪气干云,而你穆大虾又是连云寨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慕名已久呢,想不到今日先见到
了你穆大虾,就不知戚大当家在哪里?”
  还好她语文不错,马屁对穆鸠平这种直肠子的人比迷魂药还厉害,只见他整个脸都红了,腰
板挺的老直的,仿佛自己真是个重要人物似的。
  “我们大当家在松鹤楼呢。”
  好啊,正合我意,小星暗暗打算。
  “我们想去拜会戚大当家,只是这松鹤楼在哪里,我们初来京城,怕找不到,不知穆大虾能
否带我们前去?”
  “没问题。”马屁的余威还在,穆鸠平一拍胸脯就答应下来。
  却不知小星正心中暗笑,你,死定了。
  走到大街上,小星冲阿迪一阵眨眼,提醒她等会儿发生什么事都要配合。
  阿迪虽还不明就里,但也点头同意,显然不至于坏事了。
  这两人的装扮本就显眼,一路上的行人明里暗里都把目光投象她们。
  看穆鸠平没在意,小星故意走得和他们俩分开点距离。
  等到了一处极繁华的街口,她突然快步冲上去,揪住穆鸠平的衣服。
  不等他反应过来,小星已经哭天抢地了:“你这个淫贼,丧心病狂!我妹妹年纪那么小,你
都不放过,拐带了走。我辗转了那么多地方,就是为了找到你,这下一定不能放过你。”
  旁边的行人听到热闹,早围了过来,此时把目光投到阿迪身上,只见这小姑娘,身上居然穿
着露胳膊的衣服,肩膀处还吊着几条撕碎的破布(老天,阿迪你的衣服太配合了),一下子就信
已为真,纷纷伸手指责,不少年轻的男子,更是义愤填膺的围向穆鸠平。
  “我没有,没有。”穆鸠平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劲的分辨,他哪里想到这个小星会突然变脸
诬赖他啊,不禁把眼光投向此时唯一可以澄清事实的阿迪。
  谁知这阿迪搞清小星的用意后,一下子比她哭的还夸张:“555,他是个大坏蛋,”
  这京城有六扇门,四大名捕坐镇,强盗大家尚有害怕,淫贼还是敢于擒拿的。
  义愤的人群一鼓脑的涌上来,七手八脚的来制服穆鸠平。
  枪此时真是无用武之地,扎死了人,他还想活?
  可他老八也不是坐以待毙的软蛋,穆鸠平大吼一声,甩飞了揪住他的众人,正要脱困,谁知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这下不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扭到背后,武功架不住人多,没两下子,他就被人制的紧
  在整穆鸠平上,阿迪和小星有绝对的一致性,这小丫头甚至自动承担了巧妙怂恿、提醒人们
用老王看瓜来整治穆鸠平的任务。
  看着穆鸠平头被塞到裤裆里,被人绑成老王看瓜吊在街头的牌楼上,不时还能见到有烂白菜
,土豆扔过去,小星阴森森一笑。
  你们以为我是谁?我是学了小顾七分阴险,阅读了N本武侠小说,怀揣《厚黑学》的无敌小星
,没两把刷子,敢跑几百年前来兴风兴雨?穆鸠平,遇上我算你倒霉,找不到小顾的郁闷,再加
上你羞辱,伤害小顾的恶行,不整惨你我还叫小星?
  想想老王看瓜这口恶气终于能出,真是不枉费来此一场。
  小星装着悲愤的样子继续煽风点火了一番,趁着人们不注意,见好就收,拉阿迪溜进小巷。
  “你怎么来了?”她问阿迪,要知道这小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大麻烦一个,而且她可是亲
戚派的,直接影响替小顾配对的问题取向。
  “神仙姐姐啊,”阿迪嘻嘻的笑着,“她选中我来协助你,还让我给你带来救命锦囊,不过
现在不能给你,要到适当时机。”
  果然是她,小星一阵发恨,什么神仙姐姐啊,简直一没事找事的,让她来给小顾幸福,还弄
一小戚的支持者来,嫌局面不够乱,嫌她做事太容易啊。
  可说什么都晚了,这小丫头来了想打发走是不可能的,还好自己比她年纪大,又比她聪明狡
猾那么一点点,控制她该没什么问题吧,想起她刚才对付穆鸠平那一手,留下她还是不无好处的
  “小星姐,找不到顾哥哥,我们就去找戚哥哥吧,我看了那么多后续,没一个他俩不相遇的
。找到一个,就不愁见不到另一个的。”阿迪看着小星说。
  回答她的是一个白眼:“是啊,如果是二、三年以后再相遇,你不怕等老?”
  果然是小孩,立马呆了。
  “小星姐,那怎么办?”
  “很简单,去找小戚,套出惜晴小居的位置,小顾很有可能回那里去了,再有,把小戚也诓
到小居去,我要让他们提早重逢。”
  呵呵一笑,小星突然觉得自己好阴险啊,没办法,谁让我是近顾者毒呢。
  第二章
  松鹤楼倒是好找,长着嘴问人就是了,倒是从小戚嘴里套话这事有点难度.
  那穆鸠平是笨蛋一个,可这戚少商虽被小顾害的一楞一楞的,但绝非笨人。小星盘算一番,
不行,得做点准备。
  拉着阿迪在街上跑来跑去,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卖丧事用具的。
  小星一眼瞧见柜台角落里的小瓷制骨灰罐,呵呵,就是它了。
  从背包里摸出三枚硬币,摊在老板面前:“老板,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中国来的,身上没有
银子,不过有我们那里流通的钱币,你看看,很独特的,全京城绝对没有二家,和你换这个罐子
,好不好?”
  老板是个老人家,长的貌似好说话的,果然,他仔细看了硬币,啧啧称奇,二话没说就同意
  顺啊,小星接过罐子,又央求老板道:“老板,铲点你院子里的土,可以不?”
  当然仍然是同意,她跑到院角,从地上铲了点黑土,全数塞到罐子里,又压了压,把盖子盖
  行了,万事具备。
  回过头来冲阿迪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
  只见阿迪听得频频点头,连电影台词都出来了:“高,实在是高。”
  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松鹤楼,两人进门就冲小二打听:“请问戚少商戚大侠在哪里?”
  “戚大侠在二楼靠南窗的位置。”小二如此见多识广,却也不免冲她俩一番端详。
  “Thank you!”小星哪里顾的他的眼光,开心的英文都飚出来了。
  马上就要看到正主之一,俩人强自镇定了一下,刻意放慢脚步走上楼。
  南窗,南窗,哪边是南?两人眼睛冲着有窗的地方一阵扫射,只见有一桌前,坐着一低头浅
酌的人,白衣普通,身材中等,却自有一股独特的巍峨凛然之势。
  这不是戚少商是谁,感觉到看到偶像的阿迪眼冒狼光,小星捏捏她提醒,做正事要紧啊。
  一步步走过去,心怀诡计的小星拉着阿迪的手站在戚少商的面前。
  他察觉,抬头,看到是两个小姑娘,一个亲切的笑容浮上脸,传说中的酒窝立现,真是阳光
  小星心叹,果然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这酒窝要是长到别人脸上,早被我骂肉麻了,可长在这
人脸上,服的你没话可说。
  “你们俩是找我吗??”
  小星点点头,问道:“你就是九现神龙戚少商吗?”
  “对。”仍旧是笑着,没有对她直呼大名,不加尊称有任何感觉。
  “顾惜朝真的是你的仇敌吗?”
  他微愣了一下,笑里多了几许苍凉,“对。”
  小星继续试探:“京城的人都说,金殿一战,你放了顾惜朝,那你今后还会杀他吗?”
  这回戚少商褪了笑容,手中的酒盅攥了攥,半晌方沉声道:“我不能说一辈子,只是既然放
过,便不会再为前尘旧事杀他。”
  果然不是一般人,面对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也能这么诚恳地回答不合时宜的问题。
  而且,他真的是至今没有对小星两人的衣服有过多惊异的人,不拘小节,身外之物的性格,
可见一斑。
  小星咬咬唇,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天下人都说你是大侠,是英雄,今日见了你,我也觉得
你一定是。我们的事情只能找你帮忙了,可是,很为难,很为难。”
  “哦,”他挑起了眉,却很干脆的道:“请说。”
  从背包里把骨灰罐子拿到桌上,小星幽幽的道:“其实这是顾大哥娘的骨灰。”
  察觉到戚少商很是惊奇,眼光也盯到了罐子上。小星继续述说:“戚大侠你应该知道顾大哥
出身妓院,他在院子里呆到14岁就走了,听说他娘不忍他一生毁在青楼,所以狠心赶他走的。结
果他娘没几年就病死了,只遗下这骨灰。我们的家住在院子隔壁,我娘和顾大哥的娘很投缘,姐
妹相称,所以一直帮他收着骨灰,希望有一天能亲手交给他。只是他自离去后一直音信全无,直
到前些日子,才听说他在这里的消息,我们赶过来,就是想能把这个亲手交给他。”
  戚少商的表情此时变的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伸出手,触了触那个罐子,突又很快
  他抬头看着小星,斟酌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找顾惜朝?”
  小星垂了头,放低声音说:“我知道他是你的大仇人,你很为难。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听说他有一处惜晴小居,不知他可在那里,戚大侠,你给我们指路过去,我们等他也好。”
  心里有点紧张的看着戚少商陷入沉默,却见他笑了笑,拉起小星的手,道:“你俩先坐。”
  果然是戚少商啊,对此事有信却不草率,此时借拉小星坐下,正是为了顺势扣她的脉门,查
看她是否会武功。
  聪明,小星心赞,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小星,我本来就不会哪门子的武功,这一拉,你岂不是
没法再生疑,得信了我们的。
  不出她所料,探出她不会武功后,戚少商已经撤了谨慎,他招来小二,吩咐他到六扇门去送
口信,指名一个车夫驾马过来。
  布置好一切,戚少商重新坐到她俩对面,有些欲言又止的,好半天终于道:“顾惜朝,他因
为晚晴姑娘的死受了很大刺激,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状态,我会找人带你们去惜晴小居,但
是如果他情况不好,你们还是把骨灰交给照顾他的人,日后再转交他吧。”
  哈,果然关心的很啊,戚少商,对大仇人犯的着吗?我可不信你同情心泛滥,早觉得你对他
是恨极也好极,真是一点不假。
  小星心觉好笑,面上却故意摆出惊奇的样子,感动的道:“我们会的,戚大侠,你真是大侠
,对仇人都这么体贴。”
  戚少商一呆,体贴这个词语把他窘住了,他咬咬牙道:“我只是,只是不忍见他再继续受刺
激,晚晴的死已经让他的命去了半条,如果还要加诸新的苦痛,那我当时饶他命倒是更大的残忍
  真的吗?小星眯起眼睛,戚少商你这诸多的借口,是不是只为掩饰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感情
?爱上大仇人,也难怪你难以接受。
  话说着,马车已经到了楼下,戚少商示意两人随他下去,小星收起桌上的骨灰罐,却偷偷转
手塞给了阿迪。
  紧跟戚少商走下楼,阿迪随后赶上来,偷偷一挤眼,示意任务完成。
  走出松鹤楼的楼门,阳光正好,风青云淡。小星和阿迪乘上马车,拜别戚少商,去往通向惜
晴小居的路上。
  戚少商站在楼门口,看着马车绝尘而去,过了半日,方才转身进楼。刚踏上二楼,却见小二
迎上来道:“戚大侠,你桌下落了东西了。”
  他注目一看,只见自己刚才坐的那桌,桌下一脚旁,有个白色的小罐子,不正是刚才那两个
姑娘给他看的骨灰罐?
  糟糕!他心一惊,急忙快步过去捧起罐子,盖一打开,他不禁一阵心凉,那骨灰罐里放的哪
里是骨灰,分明是黑黝黝的泥土。
  被骗了,还很惨。
  戚少商苦笑。虽然自己试过她没有武功,可她难道不可以是使毒的?或者只是来骗自己的,
真正的幕后人只需寻着痕迹而去……
  刚才惊闻顾惜朝过往的事情,一时有些心乱,竟没能更冷静的想周全,现在……
  不敢想了,铁手公事缠身,不可能时时守在惜晴小居,那两个姑娘费劲心机骗得自己透漏小
居位置,却又留个大破绽在后面,似乎刻意让自己察觉。她们究竟图谋什么?怎么觉得自己仿佛
已经入了局,成了别人的棋子一般,真是可怕啊。
  算了,不论怎样,是自己把危险引去,如今绝不能不管不顾,置身事外。
  一干二脆,下楼跨马扬鞭,冲惜晴小居而去。
  戚少商骑马而去的背影刚消失在街口,灰头土脸的穆鸠平出现在了松鹤楼的门口。
  他这一番,可真是被整的目瞪口呆,发脾气也发不出,差点呕出血来。一进门就揪住小二的
脖领子,凶神恶煞地问道:“戚大当家呢?”
  “骑马走了。”小二怕怕的说。
  “那可有两个穿的怪模怪样的女人来找他?”穆鸠平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有,有。”
  完了,穆鸠平手一松,头昏脑涨,满口苦涩。
  那两个丫头的手段他可是尝足了,要不是遇上六扇门里认识的捕快,他现在还被不堪的吊在
牌楼上,品尝烂白菜、土豆呢。大当家落到她们手中,可不凶多吉少?
  六扇门的马车真不是盖的,行进如风,比骑马速度不差。车夫技术又好,一点不颠簸,坐的
两个小丫头又过瘾又兴奋。
  在家哪里坐的到这么正点的马车呢?真是爽啊。
  “哎,小星姐,”阿迪靠过来,“你说戚哥哥他会看到罐子,追过来吗?”
  小星看了她一眼:“罐子你放哪里了?”
  嘿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桌底下。”
  叹气,就知道,这家伙是向着小戚的,生怕人家看不到,就直接放到桌子底下,本来可是吩
咐她给小二,等戚少商离开的时候再给他看的。还好马车速度快,他也追不上,不然还不坏事?
  “他看到罐子,一定知道我们骗他的,真关心小顾,就自然追上来了。”
  小星闭眼靠好,再加一句,“他要是不来,哼,我让他出局。”
  “可是,万一,有万一呢……”阿迪急了,“姐姐你可不能把戚哥哥出局啊。”
  小星乐得看她着急的模样,懒懒的道:“我管那么多,我又不是同人女,我只是顾迷兼同人
女倾向,神仙姐姐让我给小顾幸福,我可没说一定让小戚吃进嘴。小戚不来,我就去给小顾找个
  啊……,戚顾派的忠实支持者阿迪小朋友彻底苦起了脸,对天祷告,戚哥哥,你可一定要来
啊,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正舒服地闭目养神,忽然地震一般,马车咣咣当当,无前兆的剧烈颠簸。
  直晃得小星和阿迪几乎飞到半空,头对头撞到一起,方才感觉马车慢慢平稳,停在路上。
  小星猛揉头,撩开布帘,一眼瞧见戚少商神情肃穆的坐在马上,拦在车前。
  看他一脸遮不住的风尘,肯定是飞奔着赶来的。
  再一看车夫,苦着脸在地上查看马匹,这戚少商拦的太突然,以至于马前蹄挫地,受伤不轻
  不错啊,小戚,这么快赶来,省得我让你出局,说实在的要咔嚓了你我心中还真不舍呢。
  先不理会他,小星四面一望,只见自己的右手边,不远处可见一很肃静的小屋,一片田园景
色,如有轻烟薄雾缭绕。
  这不就是惜晴小居吗?
  她心一乐,哈哈,戚少商你还是来晚了,都能看到惜晴小居了,你还能耐我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骗我?来惜晴小居有何企图?”戚少商张口便是一串问话。
  他已经觉察马车后并没有其他人跟着,这两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此行的目的更加让他捉摸不
  “我们 ,”小星嬉皮笑脸,“我们是哪里的,来做什么,解释给你你也听不懂,相信不了。
  戚少商闻言带着点怒意,他对人诚恳大度,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厉声道:“你们小小年纪
,开口就骗,其心机可见险恶,既然是我引狼入室,就决不能由着你们做恶事。”
  谁知遇上的是耍无赖:“好啊,我们反正都不会武功,没得反抗,你戚大侠想杀想砍随便嘛
,你杀我们,制住我们都容易,不过处置我们就难喽,我们没骗你财,没骗你物,六扇门都管不
  对付戚少商这种人要抓住软肋来攻心,大侠嘛,做事太有原则,执著于法和理,只要扣住这
个弱点,搅和乱了很容易。
  戚少商一愣,急匆匆而来,这他倒没多想,不过他可不是笨蛋,三言两语就能被绕进去。
  “我讲情理法度,但也不至迂腐,等你们真的犯了法,害了人再抓,还有的后悔吗?”
  再耍无赖就没效果了,小星正色道:“戚大侠,你该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如果有,就不会留
下破绽让你追过来,我们本可以完全把你蒙在鼓里的。”
  这句显然也是戚少商疑惑之处,他嘴唇动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
  正在此时,耳内听的嗖嗖的声音,四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只见惜晴小居的上方,碧蓝的天
空上,有光芒冲天而起,拖出了几条烟痕,接着嘭嘭爆炸声,绽开一片黄色的光芒。
  戚少商脸色一变,他认得着那信号,是六扇门惯常使用预警的。此时响在惜晴小居的上空,
  “好漂亮啊。”阿迪这句话没把小星和戚少商呕死。不知轻重的小丫头,看看小戚的脸色也
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小顾不是出事了吧,小星麻利地拉着阿迪,直向惜晴小居冲去,一边丢下一句话:
  “戚大侠,先干要紧的。”
  戚少商心内一默,这话说得对,冲车夫吩咐道:“在这里等我。”起身施展轻功也向惜晴小
  小星两人看着戚少商从她们身后飞驰越过,转眼只见背影,心内从没有这般的羡慕人家会轻
功,她俩这里跑的七荤八素的,还差着那么老远的路,天,怨念阿。
  眼见离惜晴小居越来越近,小星一瞧,路是近似绕直角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而直角内夹着
的是花圃,长满了漂亮的花花草草。
  斜线边短于直角边和,抄近路,管不得没公德,毁坏花草了。
  好不容易在花中塌出一条路,小星气喘吁吁的拉着同样气喘吁吁的阿迪,四下一看,没人?
  推门进屋,找了一圈,还是没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转念,继续冲向后院,只见远远的有三个人立在那里,一个白衣,驻足而立,一个黑衣,在
白衣人身边。
  离他们有十几步的距离,还有一个穿月白色衣衫的高挑背影,默默的立着,一动不动。
  那背影,那卷发,小顾~,小星激动地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两人奔至戚少商身旁,却被他一手拦住。
  抬眼看他,面上表情复杂,有不忍,有了解,他凝视着那个背影,像凝视着前世的自己似的
,很熟悉却又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的感觉。
  再看一旁的那个黑衣人,很年轻,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是铁手。
  “他……”小星偏过头,越过顾惜朝身侧看去,只见,半人高处,两树之间,有藤草编成的
草床,此时,上面安静的躺着一个人,蛾眉淡扫,美目轻闭,乌黑的发只挽起,无一点装饰物,
却越发衬得她超凡脱俗的美丽。
  是晚晴,小星呆呆的看着她,真是一个美人啊,非一般的容貌之美,而是撼动人心的气质之
  却听那黑衣人喃喃开口:“我和师傅跟过来时,顾公子根本就认不清人了,只是抱着晚晴小
姐,连伤口都不让人包扎。师傅无奈,只能点了他的穴道,强行替他止血。后来,师傅有急事离
开,嘱咐我照看,谁知刚才他竟强行逆运功,冲开了穴道。他武功太高,又神智不清,我怕难以
制住,所以发信号给师傅。”
  原来如此,小星叹气,小顾啊,小顾,晚晴为你可以欣然赴死,你为晚晴如此也不冤,想起
金殿上晚晴那声“疯子”的呼唤,傻瓜都知道她爱你有多深了。
  手上一湿,回头瞧阿迪,已经哭的眼泪涟涟,都洒到她手上了。
  嗨~,叹气啊,这种看悲剧必哭的小女生,有什么办法。
  只听戚少商沉沉的对黑衣人说:“我来看着他吧。暮歌,你给铁手发信号,别让他过来了,
他太忙了。”
  暮歌应了一声,转身去前院,须臾,又见天空中炸开光芒,这次却是蓝色的。
  戚少商的看着,就是不采取任何行动,由着顾惜朝立在那里。
  他似乎觉得现在不让顾惜朝来疯才是真对他残忍。
  顾惜朝立着,众人也都陪在后院。
  时间就在这沉默中煎熬而过,只待到日头偏西,变弱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落在后院,洒落在
顾惜朝的身上,戚少商的眼底。
  多长时间了,从头到尾,顾惜朝一直就那么站着,不动,不说话,像一尊雕塑。
  他不累吗?连累的感觉都没了吗?
  小星和阿迪却早已腰酸背疼,更烦的是肚子都饿扁了。不行,这样下去要到何时?
  小星把戚少商拉过来,放低声音对他道:“戚大侠,现在摆明了顾惜朝他因为晚晴的死,接
受不了现实,产生自闭。这是心里的问题,一朝一夕好不了。我们总不能由着他这样站着,他不
累,也会饿啊。再说他身体不好,有伤,一不留神,垮了怎么办?”
  戚少商看看马上要西沉的太阳,也心知不能任他站到晚上,不强行制止,他恐怕站个几天都
  “我去让他睡会儿吧。”
  说完,他走过去,提足小心靠近顾惜朝,见他并无任何反应,出手如电,点了顾惜朝的睡穴
,那月白的身影一软,滑入他怀中。
  这么轻松得手,连戚少商也吃了一惊,难道他连基本的警惕反抗都没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到此时,小星和阿迪才真正看到顾惜朝的正面,睡在戚少商怀中,他的
脸略显清瘦,苍苍白白,清俊异常。
  看着戚少商把他抱到床上安放好,小星突然觉得他睡下来的样子和晚晴很像,都有一种特殊
的动人心魄的光华,那光华像无孔不入的水,能狠狠的渗入你的心里。
  只是晚晴醒时也应是同样的温婉气质,而他,却仿佛变做另一个人,一个狠绝,飞扬,矛盾
,执拗的人。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身上透出血的伤处发呆,他转头问善完后才跟进来的暮歌:“伤药在哪里
?他伤口可能已经裂开了。”
  暮歌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过去。
  戚少商接过,慢慢把顾惜朝伤口上的缠布扯下,伸手撕开一块布就要包扎。
  “等等。”阿迪冲过去一手拦住,“不是吧,没消毒的。”
  她从自己包里翻腾一番,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卷医用纱布递给戚少商,“用这个吧,无菌的。
  啊?戚少商怎么觉得听不懂这个小丫头说的话。
  小星在一旁可要笑死了,无菌?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对牛弹琴,你跟古人讲科学?
  “她说这布很干净,让你用这个包扎。”小星替她翻译了一下,对古人说话要浅显,这都不
  好了,包扎的事情就交给小戚了,他在行,再说给他机会嘛,小星拉着阿迪就出了房门。
  “你那包包里都带了什么?”她问阿迪。
  “你看吧。”包包递到小星面前。
  拉开一看,天!这都是什么?感冒药,消炎药,云南白药,创可贴,纱布……快可以开药铺
了,甚至,还有一盒减肥药?
  小星目瞪口呆:“神仙姐姐交给你别的任务了?繁荣宋朝药品市场?”
  “当然不是。”她苦着脸,“谁让神仙姐姐找我时,我正在我妈她们医院的药房里,不抓药
抓什么啊。”
  这个缘故啊,小星哈哈大笑,安慰道:“药还是很有用处的,需要需要。”
  又问她:“可是你把减肥药也抓来干吗?”
  这下她精神来了,坏笑地露出一口小白牙,神神秘秘地说:“这药我同学吃过,超泻,咱们
来要行走江湖的,带着它以备不时之需嘛。”
  呵呵,小星干笑两声,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嘛。
  狠狠握住她的手,称赞道:“人才,人才,你真是个人才啊。”
  等戚少商从屋里出来,天已经暗下来。
  暮歌许久没见到,小星和阿迪翻遍屋内,也没找到吃的,只能贡献出包内的饼干,聊以充饥
  看到他走过来,小星递上饼干袋:“吃点吧,只有这个了。”
  戚少商摇摇头,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吃龙肉都没心情似的。
  “你在担心他?”小星把脸凑过去问,饶有兴趣。
  戚少商低下头,很乱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到他这样,他好像不在这个世上了一
样,我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是顾惜朝,还是一个灵魂已经埋入地下的躯壳。他的心,真的跟着
晚晴姑娘去了。”
  小戚,你怎么能这么悲观,小星皱皱眉,刚要给他打气,消失很久的暮歌顺着路走过来,手
里还提着个大盒子。
  来到三个儿面前,他放下手边的盒子:“戚大侠,这是师傅派人送来的饭菜。他知道戚大侠
在,很放心。因为六扇门现在接到了棘手的案子,他实在赶不过来。”
  戚少商对暮歌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便在这里呆几天,反正我也没有重要的事,每日也是四
处闲逛。”
  暮歌当然赞同:“车夫我已经让他回去了,明天我会派人告知戚大侠的同伴,省得他们担心
  打开盒盖,饭菜香气扑鼻,四人对视一眼,折腾到现在,恐怕都饿坏了,取出碗筷风卷残云
一般吃完了这顿饭。
  肚子里充裕了,小星的脑子又转动起来,好不容易把小戚骗到了惜晴小居,让这二人提早重
逢。可小顾又是这种状态,果真是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
  按小顾的情况,任由下去,不知何时才能从失魂中苏醒,而小戚,能在这惜晴小居呆多久?
十天,半月,守着个天下皆知的自己的仇人,他想给自己找理由也找不到啊。
  不行,不能看着好好的计划付之东流,更不能让小顾这样不生不死的活着,心疼现在的他,
可更希望见到那个狂傲绝世,一眼洞穿你心底的他,一定得想法子尽快让他醒来。
  小星冲着戚少商过去,一路把他拉出好远,
  “戚少商,我要找你谈谈。”
  第四章
  早上起床,坐在小居外的戚少商脸已经苦成个瓜,旁边是那个八卦的阿迪。
  她昨天是累的没精神,今天可让她捞到与偶像共处的机会,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从眉毛看到
头发的研究,小嘴巴一口一个怪问题。
  “戚哥哥,你家乡在哪里?”
  “戚哥哥,你武功哪学的啊?”
  “戚哥哥,你们行走江湖,钱从哪里来啊?”……
  戚少商无奈的说:“那你先回答我你从哪里来的,我再回答你好吗?”
  一个甜甜但气人的笑:“不好嘛,先回答我的,我先问的。”
  戚少商气滞,估计是不知道该闭嘴,还是把她哑穴最好是睡穴点了。
  站在门口的小星笑倒,小戚你该狠就要狠嘛,点倒算了啊,不然等会儿免不了要问你,“戚
哥哥,你每天洗澡吗?”,“戚哥哥,你初恋是和息红泪吗?”……
  “戚少商,顾惜朝醒了没?和我一起去看看啊。”她眨眨眼,小戚,你可要记住,欠我一人
  戚少商大舒了一口气,连忙配合道:“是啊,是啊,我出来有一会儿了,说不定他醒了。暮
歌照看不过来的,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小星偷偷问戚少商:“昨晚说的准备好没?”
  他皱皱眉道:“好是好了,可我越想越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万一……”
  麻烦,小星心内嘀咕,冲他道:“你怕他承受不了吗?可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谈不上
承受不承受了,自闭在晚晴留给他的世界里,现在还是精神上,他迟早身体也赔到里面。不下狠
力叫他回来,你忍心他这样?”
  戚少商听罢,咬牙点头:“好,我们就冒次险。”
  进屋又过了半晌,顾惜朝才悠悠转醒,他张眼,起身,双臂环住膝坐好,便又一动不动了。
  看那双眼睛,迷迷蒙蒙,就似失了神,散了魂。午夜里游荡在荒野间的孤魂大约也是这种目
  三人一起叹气。
  戚少商坐到床边,轻声唤道:“顾惜朝,顾惜朝。”
  一点反应也没,戚少商无法,只能和暮歌一起帮他穿外衣。
  就这样扒开手臂,抬起,穿到袖子里去,又放下,顾惜朝任他摆弄,居然无动于衷。
  心疼啊,小星默默的想:小顾,你这个样子真的不是你了。
  她转身拿起桌上的药碗,把碾碎的安眠药洒了些进去,等他们给顾惜朝穿好衣服,小星走过
去给他喂药。
  一勺、两勺,勺子到了他嘴边,顾惜朝就张开嘴,你一不动了,他也没了反应。
  眼看着药快喂完了,戚少商看了小星一眼,起身离开。
  忽听得屋后一声尖叫,“着火了,着火了,晚晴着火了!”
  小星心内一乐,这阿迪的叫声真是够震耳膜的。接下来几声更加震撼,“啊,晚晴,着了,
着了,晚晴……”
  明显的看到顾惜朝听到晚晴这个名字的时候,全身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他睁大眼睛,脸色变
得白纸一般。
  小顾,为了你的归来,我再推一把吧,小星故意冲暮歌道:“晚晴着火了,会烧成灰的。”
  这下顾惜朝的反应剧烈,他啊的挣扎了一下,跳下床向后院奔去。
  眼前炽热、火红的火焰,妖魔似的在藤床下舞动。那妖冶的火舌窜上来,舔着空气,亢奋地
颤抖,晚晴的容颜在火中如梦如幻。
  顾惜朝吃惊的呆在那里,随风飞过来的灰刺的他眼皮一跳,泪流下来,晚晴的模样碎了。
  他似乎一步也向前迈不出去,弯下腰,一口鲜血,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呕着,仿佛要把自己的
生命都吐还给大地。
  傲然的仰起头,顾惜朝嘴角是血,衣衫上也有血,全身却如标枪挺立。
  “晚晴!”他叫,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痛苦和煎熬。
  终于一步步向晚晴走去,顾惜朝象被火光吸引的飞虫,又痴迷又惧怕。
  就在他的手指要触到火焰的时候,戚少商及时掠过来,把顾惜朝搂住。
  怀中的顾惜朝使劲眨着眼睛,双目突然露出一种既狠决又冰冷的杀气。
  正要出手,药力袭来,他杀气未敛,神智却支持不住,身子缓缓的跌下,让准备好的戚少商
接了个正着。
  安眠药起效了,小星最怕他受刺激下戚少商制不住,扑到火里去,还好,药力来的正是时候
  她脑子里闪过他倒下去之前那一瞬间的目光,和戚少商一对视,顾惜朝醒了,他一定是醒了
  救火。
  赶快冲向藏在树后的木桶,在暮歌和阿迪的帮助下,火很快就灭掉了,看到晚晴毫发无损,
小星才松了口气。
  “原来晚晴小姐没被烧着啊。”暮歌惊奇的看着她。
  小星狠狠瞪了他一眼,看我干嘛,我敢把晚晴真烧了吗?等着被顾惜朝千里追杀?要知道只
有戚少商那个命比天大的能被杀了一路还好好的,我这样的出得了三里路,不死的很难看才怪呢
  那火本来就是样子吓人,藤床什么的早已经被打湿,根本不易燃着。再说,戚少商本就出自
霹雳堂,弄火器的门派,都有防火的独门秘方,昨晚他已配出药品涂到晚晴四周。
  今天这戏根本是只求视觉效果的表演。
  顾惜朝这回又要睡上半天了,戚少商仍旧把他抱回床上。这一睡,便到了下午。
  床上的顾惜朝睫毛颤动,缓缓张开了眼。
  坐在床边的戚少商见他转醒,有几分紧张的轻唤:“顾惜朝。”
  那刚转醒的目光冒出了火,冰冷的火,几乎要炙伤对视他的那双眼。他一把推开戚少商,冲
  真的醒了,戚少商表情复杂,不知是喜是忧。
  顾惜朝直到看到晚晴好好的躺在藤床上,眼中的火才慢慢熄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面部逐渐温
柔的曲线,象褪去一层又一层的束缚和伪装,还原到最本质最透彻的自己。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晚晴的面庞、眉眼,晚晴活着的时候,他总是能用眼神交
汇她眼中的情感。
  他想:现在你闭上了眼,我仍旧可以。
  看来他的确好了,跟来的小星又松气又兴奋。
  却听着阿迪在前面尖叫道:“傻大个,你干吗?”,跑跑跳跳的冲过来。
  背后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提枪追道:“妖女,哪儿跑!”
  汗,这个,穆鸠平,他怎么来了?小星苦了脸。
  穆鸠平一见正主也在,大喝道:“好啊,原来你这个妖女也在!”
  谁跟你比蛮力,小星快闪,溜到顾惜朝后面。
  顾惜朝转过身对着穆鸠平,一双眼睛盯着他,满是厌恶。对这个家伙数次的落井下石,顾惜
朝能忘记才怪。
  “顾惜朝,你,你没疯。”饶是穆鸠平那样的粗人,也看出顾惜朝此时的目光绝对是正常人
  他不知死活的一抖枪,“今天我要替连云寨的兄弟们报仇。”
  却听的顾惜朝冷冷的道:“滚,不要惹我杀人。”
  可穆鸠平那里听的进,举枪就要刺。却被赶来的救阿迪的戚少商一把揪住,低吼道:“老八
,你干吗?杀他?我答应过铁手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
  穆鸠平泄了气,提枪忿忿而去。顾惜朝对戚少商一点表情都没有。
  是阿,戚少商看起来是在救顾惜朝,其实倒不如说救穆鸠平,顾惜朝手中即使没剑,没小斧
,仍然是个一瞬间能取数条性命的危险人物。尤其对穆鸠平,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听说戚少商还要住两天确定顾惜朝稳定,穆鸠平死说活说也要在这里住下陪他的大当家,无
奈下戚少商跟他约法三章,一当然是不准去惹顾惜朝,二嘛就是不准惹我和阿迪,三是他要是惹
出了事就乖乖回去,不准多嘴。
  一大早起来,又是类似的情形,只不过换了顾惜朝和阿迪。
  扑闪的眼睛,喋喋不休的嘴巴,这小丫头是找不到躲着她的戚少商,无聊的昏了头吧。
  “顾哥哥,你的头发为什么是卷的?”
  “顾哥哥,你的小斧为什么飞出去了还能飞回来?”
  “顾哥哥,你为什么什么都会啊?”……
  顾惜朝面无表情,安静的听着她问完了一串,才不紧不慢的冒出一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的为什么?”
  “……”这回说不出话来的是阿迪了。
  看着她噎在那里,顾惜朝站起身拂拂衣服道:“没问题了吧,我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阿迪。
  看到此情景的小星大乐:阿迪,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吧,想缠这个人,你,
可不够水平。
  第五章
  顾惜朝一上午都没说几句话,只闲闲的在惜晴小居附近走走,看看,安静的出奇。
  而戚少商有意无意间回避与顾惜朝的碰面。是啊,现在顾惜朝苏醒了,他又是那个追杀戚少
商千里,杀死他兄弟、朋友的大仇人了。戚少商自己都迷糊,自己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把一个
仇人且是危险分子救醒,是福是祸还真难说,鉴于自己是个没事呆着麻烦还找上身的人,面对顾
惜朝这个潜在的大麻烦,还是少见,尽快走的好。一心只盼顾惜朝在这几天内一切表现正常,自
己好安心的离开,却又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顾惜朝不惹事?只怕是惹大事之前的平静吧。
  午饭后,那个月白色的身影立在惜晴小居外的树阴里,小星在顾惜朝背后来来回回好几回,
他头没回,小星却总觉得他在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是那种用感觉来体会人的移动的注意。
  可能他在等自己过去?小星突然觉得。
  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小星侧头问他道:“你,找我有事?”
  他没看人,只悠悠地道:“门外花圃的花好像死了不少,那可是我和晚晴亲手种下的,死了
可就没了。”
  小星顿时满口苦涩,他怎么知道是我?难道暮歌告诉他的?不会啊。
  忍不住叹气,其实自己早该知道,他如此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这些人中只有她和阿迪会去
危害花草,而她又分明是阿迪的头儿。
  顾惜朝也不理会小星苦着的脸,继续道:“你帮我苏醒,我不想跟你追究花草的毁坏,只想
你替我办件事。”
  办事?头脑飞转,在觉得他不是看中自己开刀后,小星简直是如释重负。
  “好啊。”
  还有一句心里说的:小顾你的事情,没有毁花,我也义不容辞。
  附耳过去听他布置了一番,“恩~恩~,”小星边听边点头。
  要她做的并不是难事,可是,她就是猜不透,小顾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看着顾惜朝说完后,直起腰,嘴角浮起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小星想自己也不用费劲猜了,顾
惜朝是什么人?何时行过能让人猜透之事,自己的小聪明在他这里,恐怕是小儿科了。
  好,好,真的很好,这才是顾惜朝。
  戚少商看到靠在门框上的顾惜朝,心里的苦水没比刚才的小星好多少。这个冤家,躲都躲不
过!他心内盘算干脆当看不见的走过去。
  顾惜朝却开口了:“戚大当家要躲我到几时?九现神龙不是顶天立地吗,何时变的这么虚伪
  “谁躲你!顾惜朝,你少来讽刺我。”戚少商胸中一口浊气上涌。这都是怎么了?好象无耻
背叛,千里追杀,又步步紧逼的那个是他顾大少爷,被杀的几进鬼门关的才是自己,怎么反倒成
了自己理亏似的,这到底谁欠谁的啊?
  顾惜朝从鼻子里哧出一声:“这就是大侠的谎言,说的理直气壮,恐怕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吧
  戚少商大窘,刚才愤怒之下脱口而出,细算算没躲他那句倒真是谎话。可这分明是顾惜朝气
出来的,到头来还成了他讽刺的把柄。
  正不知该回什么,顾惜朝却意外的没有继续讽言讽语。他抬头看着天,用一种平静地异常的
语调说:“我想把晚晴埋了。”
  啊?戚少商呆住了,这句话,这个决定太让他意外了。他本以为以顾惜朝对晚晴的依恋,必
会能多着看晚晴一天就多留一天,要是自己不也会如此吗?
  他甚至在盘算怎么让顾惜朝接受该把晚晴入土为安的现实。谁知这个人居然在醒来后的第二
天就决定把晚晴埋葬。
  他开始有点怀疑顾惜朝是不是真的正常了。
  使劲看了好几眼,面前的这个人绝对称不上有丝毫的不正常。戚少商叹了口气,除了好他还
能说什么呢?
  坑是暮歌挖的,把晚晴下葬却是顾惜朝一手负责。
  他轻轻的把晚晴摆到棺木里,帮她理好被风拂乱的发,呆看了半晌,从花圃里摘了一朵正在
盛开的兰花插在晚晴的发髻上。
  晚晴,是不是太美的东西就要遭受不幸呢?你天生美貌,心如剔透水晶,可却何曾真正体会
过毫无保留的幸福?出生代累娘死是罪,出身富贵之家是祸,嫁给我更是赔上了命。你真傻,为
了我给你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幸福,这样去了值得吗?
  顾惜朝俯下身,把唇印上晚晴苍白的额头,缓缓推上棺盖,埋土,拢坟头,立碑。
  面对光洁如明镜的碑,顾惜朝手间一闪,一把精致的小刀出现在掌指中,他运功刀锋,划在
墓碑上,刀刀引得石粉纷落。
  半晌,刻毕,墓碑上面却只有两个飞扬的字——“晚晴”,不属于任何人的晚晴,不是傅家
的女儿,不是叛贼的家眷,不是他顾惜朝的妻子,谁也不配束缚她,她只是晚晴,生本洁净,死
亦无垢的晚晴。
  顾惜朝抛下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晚晴的坟。
  你的容颜从此而去,今后,晚晴不会在任何地方,包括这里,她只在我心里。
  顾惜朝埋的干净利落,一旁看着的众人却心中滋味万般。尤其是戚少商,他最知道顾惜朝和
晚晴之间的感情,那种互相之间孩子气的痴迷,执著到为对方牺牲的傻气,他亲眼所见。想那顾
惜朝是何等追求权势之人,几乎到执拗的地步,可追杀自己途中,却曾为了晚晴,放弃一切,与
之归隐,只可惜世事不遂人愿,他始终还是带着晚晴走上了不归路。
  他真的有表面这么洒脱,这么平静?还是太高傲了,甘心自己舔拭伤口,也不愿在人前坦露
一丝一毫的痛苦和胆怯。
  敲敲顾惜朝的房门,戚少商觉得自己简直太有问题了,顾惜朝是个什么人,没人比自己了解
更深,他能接受自己的好意才怪?可自己还是按捺不住,巴巴的来自己找晦气。
  “你伤口恢复的还好吧?我看你今天运功已经大好,内息应该没问题了,就是身上的伤口,
也该没有大碍。还有腿上那熊牙刺的伤,我都看不出你走路有多跛。等时日久了,全部恢复一定
没问题。”
  戚少商的脑袋根本一片空白,嘴巴里却不停的东拉西扯。
  而顾惜朝听着他在这里语无伦次,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戚少商一阵烦躁,自己说这么多干什么?自言自语的跟傻子一般。不就是想知道他心里有没
有隐忍着痛苦不发,怎么面对他连直接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终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晚晴埋了?”
  顾惜朝瞪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准备我呆多久埋她?”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戚少商现在脑子反倒清醒些了:“我知道你对晚晴的感情
,你这样的冷静,冷静的不正常。”
  “不正常?”顾惜朝顿觉好笑:“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又真疯了一次,我不正常岂不才是正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戚少商有点烦躁。
  “对,知道,我知道你是想看我哭天抢地,想看我悲痛欲绝,想看我证明我对晚晴爱有多深
?你累不累啊,戚大侠。天下的事那么多,你干吗非来管我的事?我杀你,你不死,等你杀我,
你又不杀,我疯了,你救醒我,我不疯了,想开了,你又不塌实了。大侠都这么闲吗?没事做了
  戚少商突然觉得自己在顾惜朝面前可以无语了。可既然自己来了,就必须把话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晚晴的死。”
  顾惜朝倒了两杯茶,他把茶杯握在手中,细细闻着香味。戚少商看着他那副不在乎的模样,
就一阵喉咙发苦,也拿起茶狠狠抿了几口。
  “你这是同情我吗?”顾惜朝对着茶杯,冷冷的道:“戚少商,你俗的可以,也无耻的可以
。对仇人还要给关心,给同情,是想当救苦救难的菩萨?别说我顾惜朝从不需要人同情,就是要
,也不该是你的。”
  戚少商压抑不住怒气,低吼道:“你就是这样,从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宁负天下人来避免任
何人负你。结果呢?你又得到了什么,我只看到你失去。”
  顾惜朝抬起头:“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像全身都带着耻辱和罪,只有用邪恶用
权势来洗刷我对这耻辱和罪的恐惧。”
  他忽又惨然一笑:你又怎么会懂。出身贫寒,和出身卑贱的区别,是天和地。仅仅因为一个
出身,我永远可以被任何人指着鼻子轻贱,即使满腹才华,也洗不脱一个耻辱的印记,老天既然
不公,我凭什么要屈从,凭什么不能颠覆天地?”
  戚少商被顾惜朝表情里的隐痛给刺了一下,顾惜朝绝对是个让人恨的坏人,但不是个令人厌
恶的坏人。他坏的坦白,坏的让你迷惑,迷惑是他的坏害了人,还是命运、世道害了他。也许正
是因为这个,戚少商对他总是有不忍,总存着希望他改变的侥幸。
  “你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吗?改变自己的命运没错,可你为了这个杀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
?人命不是轻贱的。”
  看顾惜朝没反应,戚少商语气减弱,叹息道: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埋了晚晴,你疯了的时
候那样一瞬都不离的看着她,似乎少一眼你就会没了存在的意义。”
  顾惜朝蓦然看着戚少商,乌黑的眼眸静如深潭。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字道:“从我埋下晚晴的那一刻起,晚晴不在任何地方,只在
  戚少商大震,默然,原来我还是不了解你,小瞧了你,你远比我想象的坚强,却又可能是比
我想象的脆弱。
  因为,只为一个人,为一段情封存的心,我也说不清是这个人对自己太宽容,还是对自己太
  “不要再为恶了,不要再做错事了。”戚少商突然有点恐惧的说。他实在是怕,怕的厉害,
怕这个让他仇恨、气愤、关心、震撼的顾惜朝终有一日还会逼自己拿剑去杀他。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为恶?错事?那戚大侠你也要先教教我什么是是非,我,本就是个
分不清你们所谓的善恶的人。”
  “你……”戚少商话还没说出来,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无端端晃动起来,模
糊的厉害。
  只听的顾惜朝的声音飘来。
  “那天让我昏睡的药,你没闻闻什么味道吗?”
  那茶,你竟然在茶里放药。戚少商不甘心的倒了下去,他最后看到的是顾惜朝握着茶杯,似
有似无的微笑。心中一阵懊悔和怨恨,更深的是恐惧。
我又错了,又上了你的当。这次你要做什么?到底要做什么?我真是不敢去想。
  第六章
  小星推开穆鸠平的房门,冲在屋角擦枪的穆鸠平一挤眼。
  “傻大个,出大事了。”
  穆鸠平心有余悸的看着她:“你别骗我,不然我可把你捉住交给大当家的。”
  “哼”,小星一变脸,“信不信由你,你家大当家呢?是不是半天看不到了?我可好心提醒
你了,你不听到时候可别赖我。”
  这招欲擒故纵奏效,穆鸠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拎着枪探到她面前。
  “你说,大当家他怎么了?”
  小星一撇嘴:“怎么了?他啊,就快变成冤魂了。”
  穆鸠平闻言早按捺不住,急着扯住她:“快说。”
  “我半个时辰前在顾惜朝门外,看到你家大当家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连点动静都没有。
  这叫什么噱头啊,穆鸠平心说,大当家又不是打不过那个顾惜朝。
  “还有你不知道的,今天上午顾惜朝找我要了一份让人昏迷的药。”
  这下穆鸠平急了,顾惜朝可是个坏透了的人,要比耍心眼,大当家哪里是他的对手,提枪就
要去找顾惜朝要人。
  小星及时扯住他:“说你笨你还真笨,都半个时辰了,迷都迷倒了,你去,戚少商在他手里
,你怎么办?”
  “这……”那木头脑子又不够用了,“那怎么办?”
  “我教你个办法,顾惜朝抓了你大当家的,你也去携他最放不下的人。你想想吧,要费点体
力,不过要救你大当家,只有这条路了。”
  携晚晴小姐!这招可够毒的了,用死人来要挟?还要挖坟掘墓。
  穆鸠平心里有些犹豫,但大当家在顾惜朝手中,危险重重。
  一横心,他老八也不是什么善类,提枪就奔向后院晚晴的墓地。
  刚奔到墓前,还未站定,穆鸠平忽觉背后微风过,有一指极快的点了自己的穴道。
  他口不能语,又回不了头,只看见那个丫头跳到自己面前,一张脸上全是小狐狸般的坏笑,
笑的眼睛弯成了个月牙,
  就像上次在街上把自己整得老王看瓜,她边装哭边从遮着脸的胳膊底下冲穆鸠平吐舌头的样
  难道她还想来一次老王看瓜?穆鸠平心惊胆战,不禁又庆幸,还好在树林里,起码不会有路
人扔白菜、土豆什么的,那些砸到身上也不好受啊。
  只听的背后一个更让他想晕倒的声音响起:“小星,帮他改改装。”
  那声音从容淡定,此时又染上了一丝戏谑,当真是清中带着柔,冷中带着温,还用想吗,除
了顾惜朝还会有谁?
  小星从背后拎出一个盒子,挑眉看穆鸠平那副又可怜又好笑的样子。哈哈,穆鸠平,别说,
你被欺负的样子还真可爱,可爱的我都想拿dv录下来了,可惜啊,来得太匆忙,身边连照相机都
  等戚少商转醒,屋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趴在桌上,好像只是伏桌睡了一觉般,可他心里却
寒意一阵阵冒。
  自己睡了多久?不管多久,顾惜朝翻天覆地,毒人杀人都够了。
  冲出房门,一个个房间察看,一个人都没有了,天,难道真的都被杀了?那也该有尸体在啊
  戚少商心内一动,晚晴的墓,转身奔去。
  远远的,墓前隐约可见站着一个人。
  注目一看,那背影,藏青的袍子,卷曲的发,这不是顾惜朝是谁?一瞬间,他想起顾惜朝给
自己下药的情景,这身青衣更是让他下意识的想到被追杀的岁月,那些冷冷的屠杀命令正是由这
个人的嘴里吐出。
  心中怒气几乎达到顶点,手腕一翻,逆水寒一剑刺了过去,电光石火间,那人居然没动,也
  戚少商大惊撤剑,可这激怒下的一剑,哪里那么容易收的回,还是比较结实的刺进顾惜朝的
  挥手拔剑,鲜血顿时流出,青色的袍子上殷染了一大块,触目惊心的,人却没丝毫动弹。
  戚少商心内大骇,别说他不躲避反抗已属不正常,这重创下还仍然一动不动,这太诡异了。
  连忙转到正面,已经觉得不对,这个顾惜朝的身材高大壮实了些。撩开遮住面容的卷发,戚
少商差点没把下巴惊掉,那看着自己的可怜巴巴的眼睛,正是老八穆鸠平。
  “老八,怎么是你?!”戚少商连忙解了他的穴道,又封了他肩膀上的大穴止血。
  还好自己收了力,不然还不把他刺个透穿啊。
  只听得老八万般委曲的道:“大当家,我又被那个小丫头骗了。还有那个顾惜朝。”
  带着老八回到惜晴小居,果然那个始作庸者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戚少商看到他那样子心内就是一愤,不上去揪住这个人的衣领吼吼,实在不足以发泄。
  手还没沾到人,却见一个拳头拦在自己面前,那拳头宽而硬,布满老茧,坚定的气势仿佛一
拳能打碎天下任何东西。
  “铁手。”戚少商高兴的忘记了其他的。铁手来了,那就不怕这个胡作非为的没人管了。
  铁手笑笑,他笑起来总是很宽厚、温和的感觉,比之平时严肃的他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他解释道:“戚少商,你不要误会,顾惜朝没有做坏事。”
  “他没做坏事?”戚少商虽然很不相信,但从铁手嘴中说出来,他却不能不信。
  “那他为什么要毒倒我,还害我把老八刺了一剑?”
  “因为暮歌啊。”小星从后面蹦出来,一眼看到老八那张黑脸疼成了白脸,蔫蔫的坐在一边
,心里不知是乐还是有点同情了。
  “顾哥哥发现暮歌有问题,所以故意让暮歌觉得他对付你,好逼暮歌行动,显露出他的目的
  这个原因戚少商确实没有想到。
  铁手点点头:“这个暮歌是假冒的,真正的暮歌可能已经遇险。”
  戚少商回想自己来时,空中不正是发了警示危险的信号,那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暮歌发的,是
自己的到来打乱了对方的计划,猝不及防之下,他才改为假冒暮歌留在这里伺机行动。
  “那现在那个假冒的暮歌呢?”
  “受伤而逃,追命正跟着呢。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戚少商转向顾惜朝问:“你是怎么知道暮歌是假冒的?”
  “因为他的拳头。”顾惜朝轻轻挑起眉,“暮歌是铁手的徒弟,铁手成名的是拳头,他无疑
也该学习的是拳法,可是他的掌骨处无茧,反而是掌中有,十足是个学剑的人。”
  铁手轻叹,真没想到顾惜朝观察这么仔细。这人还真是心思细密,又满肚子计谋,实在是个
非一般的人物。
  他想起一事,对戚顾两人说道:“其实我这几日分身不遐,是因为武林上不断出现大案,皆
是江湖中数得着的门派,都是掌门遇难。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本身元气大伤,倒台后,都是被燕
凌楼收入囊中。”
  “燕凌楼?”众人皱皱眉,都没有听过这个门派。
  “也就是这几日才闻名江湖,非常诡异,就连我们也只能查到这楼的楼主叫古月枫,来历身
份全然不知。”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阿迪兴高采烈的跑来,她刚看完六扇门的训鸽人用一只小哨招引
追命放回的信鸽,神奇的眉飞色舞。
  铁手接过阿迪手中的信筒,展开纸条,眉间见凝重。
  他把纸条递给戚少商:“看来我的怀疑被证实了,假暮歌确实回了燕凌楼。”
  顾惜朝皱眉,其实这件事还有很多奇怪之处,假暮歌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发疯时的大好时机,
而等到自己转醒?他不是没有机会,可他却选择了等待。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是,现在掌握的
太少,他也猜不透。
  铁手沉吟道:“我决定去燕凌楼调查一下。”
  “我也去。”戚少商对六扇门很有感情,一听到铁手去涉险,就想去帮忙。
  言毕,两人一起看着顾惜朝,他们都去,要是这个人不去,那怎么放得下心。
  何况顾惜照要是愿意帮忙,一定事半功倍。
  顾惜朝故意不看他俩,伸了个懒腰:“好闷啊,也该出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这还用再说,分明是同意去了,铁戚两人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
  “我们俩也去。”小星拉起阿迪的手。
  又一块石头悬起来,铁戚两人看着小星,“你……”,怎么看眼光就觉得惹不起,再看看阿
迪,“她……”。
  阿迪撅起小嘴:“我今天可是跑了天远的路,才赶到六扇门通知到铁手,起了多大的作用啊
  戚少商无语,甩不掉的。铁手苦笑,是啊,这个小丫头半路楞是用六扇门的名义征用了一辆
马车,一路催着那马车夫横冲直撞,现在六扇门里,还躺着被被苦主拎来的四只鸡,六只鹅,还
有一只兔子的尸体。还好没出人命,只是这索赔的账单恐怕要让无情大师兄头痛了。
  哪里来的两个小姑娘,真是比顾惜朝还麻烦,比追命还惹事精。不带着,恐怕更没好日子过
  顾惜朝席地而坐,身旁青草殷殷,更衬得他月白的衣衫俏的异常。他眉目如画,气质清雅,
一头微卷的乌发随意用木簪挽起些许,一大半任其奔泻般披在肩头,清风过时,几屡发丝烟云般
拂过额际,动静之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副极美丽的画。
  “你为什么要把老八扮成你的样子留在树林里?你可知道,那剑我晚收一刻就会真的杀了他
。”戚少商站到顾惜朝身边。
  顾惜朝扬起脸:“他死不死,还不是看你够不够狠,反正是你下的手,杀的也是我。”
  “顾惜朝,你是故意的。”戚少商没把眼睛瞪出来,“你明明可以有更直接的办法,却非要
兜个圈子,借机把我和老八折腾一番。还让我们吃哑巴亏,没法跟你计较。”
  “也许吧。”顾惜朝微噘起嘴,一副好玩的样子,“你不是猜我要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吗?我
就偏不。我要杀人,要害人,还要正当的,让你们去头疼。那块木头,惹我很多次了,早就该死
。这次不过是惩罚他一下。”
  戚少商哑然失笑:“哦,那你倒是便宜他了。”
  顾惜朝倒也不含糊:“当然,难得我发善心。”
  戚少商听他说这有几分戏谑的话,一阵好笑,这次顾惜朝没做坏事,老八也并未出人命,其
实他怒意早消,因此打趣道:“你顾大公子要是多发几次这样的善心,老八可不连命都没了,我
也可以先找面墙狠狠撞几道,看看命硬不硬了。”
  顾惜朝被他逗乐了,这一笑就象春日的早晨,带着露珠慢慢绽开的幽蓝,沁得人心中一片宁
静,却又眩的人几疑所见是幻境,戚少商目光移不开的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都融化了。
  顾惜朝却似浑然不觉,伸手指道:“惜晴小居缺不少东西,就撞的墙还真不缺,那边都是。
不过我看你不必了,你的命,一定比墙硬。”
  一进门,就看到阿迪神经兮兮的张望,小星看着她:“你又看上谁,想去缠了?”
  “铁手啊,”阿迪笑的阴阴的,铁手可是四大名捕之一,大名人一个,她怎么可以放过这个
八卦的机会。
  于是……半个钟头以后,单独一个人的铁手被阿迪拖住。
  “铁哥哥,你们六扇门的工资,不,薪俸多少?”
  “铁哥哥,你们四大名捕为什么都不娶老婆啊?”
  “铁哥哥,晚晴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恋爱?”……
  “我们的薪俸是一年十五两。”
  “这个,大概是忙吧。”
  “是。”……
  索然无味的回答,这人怎么这么能把有趣的事情说成嚼泥巴一样,到最后,反而是阿迪无聊
的问不下去了。
  她回来后跟小星叹了口气:“要说八卦绝缘体,这个铁手当之无愧。”
  小星笑:“你够了吧,以为娱记这么好当,当狗仔队也得修炼。你啊,光顾着玩,别忘了我
们的任务。”
  阿迪点点头:“对啊,这次都去燕凌楼,戚哥哥可走不了了,我们怎么行动?”
  “很简单,随机应变,有机会要撮合,没机会我们给他们创造机会。任务完成够不过快,够
不够利落就看我们的聪明了。”
  “对,只要小星姐你支持戚顾王道,我一定听你的,帮你到底。”
  “嗨,我不是支持什么,只是我发现,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取代晚晴在顾惜朝心里的位置了,
只有从男人这方面下手了。而且你不觉得他们俩其实心里早就有不一般的东西存在。”
  阿迪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太好了。我爱你,小星姐。”
  “不过还有个铁手呢,铁顾怎么样?”小星突然想起来似得。
  “不要阿。”一声惨叫。
  “傻小孩,逗你的。”
  第七章
  乘着六扇门的马车,一行人到达了汴京城。
  铁手建议先不回六扇门,投宿到距离燕凌楼不远的福门客栈。
  马车停稳当了,那三人先跳了下去,顾惜朝仍然脚伤未愈,大动作下脚偶然一软,戚少商及
时扶了他一把,查看他脸色还算正常,还是问道:“身上的伤无碍吧?”
  “还好,刚才是有点走神。”
  小星留神听他俩说话,结果刚下车脚下就踩了裙摆,哗啦啦扑倒在地,还带累着阿迪跟她一
起结实的扑在地。
  戚顾两人听到声音转头,才见俩小丫头的狼狈摸样,一时忍俊不禁,都笑出声来。
  小星爬起来,好久没摔过跤了,不提防这一跤还真是挺疼。瞧阿迪边起身边哎呦,不禁气愤
的拉起长裙,这古人还真忍受得了,不但里三层外三层的,还做那么长的裙摆,不说容易摔跤,
就说成天在街上拖来拖去,也够邋遢。难不成为了城市清洁?下次我可得主动要求给我买短打。
  阿迪却在身边叹气:“小星姐,古人也不好当啊……”
  安顿了房间,大家各自休息清洗完毕,集合到铁手的房间里谋划。既然到了燕凌楼附近,首
要的肯定是进楼探察一下。首选当然是铁手和戚少商去,他俩是这里武功最高的。
  不过……小星眼珠儿一转,举手反对:“铁手在京城里人面太熟了,被人认出会暴露目标,
打草惊蛇。再说要是六扇门有密信传来,铁手能及时处理阿。所以还是戚少商和顾惜朝去最合适
,他们没有特殊身份。”
  戚少商点头:“这话有道理,反正这次去也没什么行动,只是探一下情况,以我和顾惜朝的
武功,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
  “可是,”铁手有点担心,“顾惜朝毕竟伤势未愈,你们俩去我还是不放心。”
  “我还好,其实施展轻功时倒比平时走路利落。而且我也确实很想去看看。”顾惜朝认真道
  “对啊,对啊,铁哥哥,让他们俩去是最好的组合了,顾哥哥那么有计谋,危机时用场很大
。还有……(省略二人胡扯乱语若干)”
  好说歹说,小星和阿迪终于把铁手给留了下来。看着那两个人离去准备的身影,我得意的和
阿迪交换目光,第一次独处安排成功!
  戚顾两人夜半时出发去了燕凌楼,一白一青,连夜行服都没穿。用戚少商的说法,如果遇到
的是一般对手,穿什么都有把握不让他们发现,如果所遇是高手,穿夜行衣也是白搭,索性不穿
  他们去了,等待消息的三个人也是睡不着的,铁手坐于灯下看书,小星带着阿迪修剪衣裙。
  两人的裙摆都被小星剪了一大段,这样才好走路嘛。
  全部修剪完毕,不知是几时了,俩小丫头都生了困意,不顾铁手的皱眉,她们可不回房睡,
会错过戚顾回来。
  俩人大方的占了铁手的床铺,先睡一会儿,反正有铁手在等。
  正睡的昏天黑地的,忽被很响的推门声惊醒,小星睁开眼,就势推醒阿迪。
  只见戚少商全身都不对劲的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问:“顾惜朝有没有回来?”
  三人一起摇头,顾惜朝可是跟着他戚少商出去的,怎么到头来他一人回来,还问我们要人?
  戚少商脸色更加难看。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铁手问。
  “他……我……”戚少商欲言又止,颇有些沮丧。干脆道,“先别说那么多了,赶快出去找
顾惜朝,我怕他会出事。”
  啊?小星和阿迪大眼瞪小眼,小戚啊,小戚,给你创造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怎么能把它浪
费的莫名其妙,还把小顾弄丢了。
  出了门才感觉到已是午夜,天上无月无星,黑暗压顶,大街上四处死般沉寂。
  四人分了两组,小星和戚少商,阿迪和铁手。分头开始寻找顾惜朝的踪影。
  绕来绕去的在这一片街区打转转,别说顾惜朝了,连个人影都没碰到。
  小星有八百次想开口问戚少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他没心情的摸样只得生生咽了回去。
  忽听的对面酒店虚掩的门里“扑”的一声,仿佛是酒坛子坠地的破裂声。
  深更半夜,还会有人喝酒?戚少商眉毛一皱,拉着小星冲进门。
  屋里更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空气中酒气浓的化不开。
  脚下跌跌撞撞,戚少商自怀中拿出火折,哧的一声燃着,俩人这才看清:屋子里凳子、酒坛
散落一地,不远处躺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似乎被打晕了。
  再照远点,模糊的光中,顾惜朝背靠柜台,似醉非醉的坐着。
  “顾惜朝。”戚少商有点拘谨的走过去,伸手推人。
  “干嘛,别理我,远点……远点……”顾惜朝不耐烦的吼着。
  戚少商心惊。他是醉了,还是清醒?真的看不出。脸不红,但酒气浓的刺鼻,一般人喝酒后
都会燥热,怎么我碰他的手却是冰冷。
  伸手拖起顾惜朝,见他眼神已经散乱,光看着都觉得眸子里有无数的影子在晃。
  嘴角上,鲜血尤在,只些许被酒液冲淡。他一边挣脱,一边胡乱叫嚷:
  “讨厌,该死!干吗要长成那副模样……你该死……”
  “老天你真烦人,说了我不会屈服,不会沉沦在过去,你干吗,要来找我碴,你,你凭什么
  戚少商叹气,无语。这家伙的酒量还是这么差,灌自己的胆子倒是不见小。
  不过还好只是喝醉,所幸没出事。
  戚少商把人制住,不由分说,先抱走。
  回到客栈的房间,顾惜朝没着没落的又耍了半天酒疯,戚少商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沉
沉的睡去。
  看了一眼那个人睡梦中还微皱的眉,似喃喃自语的嘴,戚少商有点心疼的感觉,顾惜朝就是
如此,傲的天地不容,死撑的本事更是到了虐待自己的地步。表面坚强到彪捍,却很容易崩溃在
一点小事上。你,这又是何苦?
  走出房门,三张脸面对自己,等着答案。
  “事情是这样的。”到了铁手的房间,戚少商开始述说。
  “我和顾惜朝到了燕凌楼,四处查看,发现所有的房间都黑着,只有一个例外。我们当然都
想到是陷阱,可人就是这样,越摸不透的东西,越想去看看。所以我们就过去掀开屋瓦看到底有
什么鬼。结果看到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在洗澡的女人。”
  这个女人,戚少商心内叹气,都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一面继续道:“那女人居然发现了我
们的。还邀请我们下去。我们当然不能示弱,进了她的屋。结果噩梦就来了,她居然长得和晚晴
一模一样,真的从没见过外貌这么像的人,可是性情一点都不像。顾惜朝见到她,先是愣了半天
,一醒过来居然就是出手去杀她。”
  看戚少商的样子就可想而知他当时多么的吃惊。情况又是多么凶险。
  “我是服了这个人的思维了,怎么总是出人意料,没多想就去拦他,我们俩打起来,我刹不
住打了他一掌,他就负气离开。”
  还有点戚少商没说,顾惜朝走,他本来是可以追上的,结果,那个女人厚颜无耻的缠上来,
那一刻,他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阻止顾惜朝杀她的报应了。
  忍无可忍,生平第一次,他戚大当家不怜香惜玉的把女人摔到一边。结果一出来,连顾惜朝
的人影都没见了。
  居然是这样的,小星直冒汗,这事情怎么老是往诡异、奇特上发展。好不容易安排的独处啊
  抬头一看,铁手在那里默默无语,象晚晴?恐怕一下子就打击了两个吧。
  第八章
  次日清晨,顾惜朝和戚少商还没醒,却有人找上门来。
  一双抹了鲜红丹寇的玉手,虚撑在柜台上,身如弱风扶柳,保持着撩人而优美的曲线。这客
店里的男人女人全都盯向那个全身上下写满尤物二字的女人。
  看惯了晚晴的素净、温婉,真想不到同样的脸也能够做出这种妩媚,妖冶之态,惑人是够惑
人的了,可怎么看感觉都象吞了毛毛虫一样。
  难怪小顾要杀她,看到晚晴的容颜带上这样的媚笑,眼睛有一搭没一搭送着麻酥酥的电波,
小星都有一拳揍过去的心。
  “小女子燕湘湘,不知戚大侠,顾公子呢?”看到小星和阿迪,她也不忘一投她的秋波。
  “没睡醒呢,有什么事就说。”小星没好气的看着她,她长这样一张脸,真是不让人活了。
  阿迪自然也不喜欢她,她可是支持戚顾的,刚安排点进展,就让这女人搅了局。
  面对不善的态度,她也不恼,伸手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指尖轻拈,递到小星面前。
  “我们楼主请戚大侠,顾公子今晚大驾一聚。”
  “知道了。”小星抽过信,早知道你准没好事。
  她却突然吃吃的笑起来,眼睛里分明透着撒娇的意味。冲楼上道:“我们楼主还说,铁捕头
要是赏光一块前来,将欢迎之致。”
  说完便不多留,转身而去。
  小星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铁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恐怕也是看到这个女人心中抑郁,无
限感慨难于言表吧。
  戚少商稍晚些才起床,看到小星递上的信,他眉头一皱:“这么快找到头上来。”
  拆开信封,一张淡紫的信笺飘出,上面写有一行俊秀飘逸的行书。
  “月上梢头,望月亭中,盼与相见。”落款是古月枫。
  “这回不用费心探了,今晚就能见到燕凌楼楼主。”戚少商面不改色,笑着去找早点吃。
  顾惜朝中午才酒醒,面上带着些宿醉的憔悴,坐在饭桌前,心不在焉的掰着盘里的馒头。
  “昨晚你把我弄回来的?”
  “恩,”戚少商吞了口馒头,他饿的很,胃口也好的很。
  那人没良心的说:“我记得你昨晚打了我一掌。”
  “是,不过你已经报仇了。”戚少商把袖子撩起来,臂上俨然一个极深的牙印。
  “我咬的?”顾惜朝有点惊讶。
  “恩,还半天不放嘴。”
  沉默半晌,把一块馒头丢到嘴里,顾惜朝狠狠的嚼着:“我说怎么满口血腥味儿。”
  月上梢头,望月亭中,悠扬古朴的琴声如月光,如流水,回荡在人们耳中。
  抚琴人坐在亭中,一身紫衣,连头巾俱是,风过时,慢慢灌入衣袖,舞的人也似欲乘风归去
  戚少商伫立,惊讶。
  当年他看到顾惜朝时,心内就忍不住感慨世上竟有如此配的起飘逸之色的人,青色在他身上
轻如薄烟,淡如拂柳。长袍宽袖之下,又如独立寒江的隐士,风骨绰约。所以才脱口而赞“这位
书生倒是一表人才”,造就了与顾惜朝的一番相识。
  今日又看这抚琴人,一身淡紫,华而不艳,傲而不骄,似踏浮云而来,偏不染一丝氤氲。原
来世上还有个此等人物,却是与顾惜朝截然不同的风姿。
  如此美景妙曲,三人都不忍打断,立在原地,默默凝听。
  须臾,一曲弹毕,那人抬头微微一笑。仔细看来,他比顾惜朝还显清瘦,五官纤细精致更甚
,自上而下散发着一股温文之气。
  紫衣人朗声发语:“月枫见月色撩人,一时兴起抚曲,让各位见笑了。”
  原来他就是古月枫,好个人物。
  “那里,古楼主造诣颇深,戚某今日得闻一曲,实是荣幸。”戚少商倒不是吹捧,这曲抚的
确实精彩。
  铁手亦道:“古楼主极雅,倒是铁某只是粗通音律。”
  古月枫微抿嘴:“想不到戚大侠和铁捕头倒是知音之人,三位,亭中备有薄酒,请。”
  戚少商向来随遇而安,泰山压顶也先随了性情再说,自然同意。
  “恭敬不如从命。”
  答话间,戚少商突然觉得奇怪,从头到尾,顾惜朝一语未发。
  他心奇的扭头看,顾惜朝摆一张冷脸杵在当地,双眼似恼非恼,表情甚是奇怪。
  他心内疑惑,却见自己和铁手走向亭中后,顾惜朝顿了半日,终也咬牙跟上,便也未计较。
  四人坐定,古月枫亲自为三人倒酒。眼光瞟过三人,却也没深瞧。
  “月枫冒昧,邀三位前来,实是为了在下的忧虑。”他略顿后剑眉微皱,“铁捕头此来可是
为了调查数家门派的血案?月枫也知,这些门派尽数归于燕凌楼,迟早遭人怀疑。可这黑锅燕凌
楼却背不起。”
  铁手发问:“古楼主之意,燕凌楼与此事无关?”
  “当然,燕凌楼没必要去灭了自己的门派。”古月枫此言一出,三人甚是疑惑。
  却听他解释道:“其实很早前江湖上已经有很多门派归附了燕凌楼,也包括被毁的那几个,
只是未公开而已。”
  “所以这些门派其实是燕凌楼的,被毁只是让归属由暗转明了。”
  “没错。”
  铁手,戚少商面面相觑,要是如此,那燕凌楼就确实没有一点灭这些门派的动机。谁会傻到
毁坏自己的势力?
  此案岂不更加扑朔迷离?
  小星和阿迪第二天才看到去赴约归来的三人。
  “昨晚打架没?”
  “古月枫什么样?”
  三人却都是懒懒的,都不作声。半晌,戚少商道:“铁兄,这些案子可有别的线索?”
  铁手摇摇头:“除了燕凌楼,别无线索。”
  “这古月枫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他一番话,让燕凌楼没有一点作案的理由。”
  “是啊,”铁手苦笑,“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人物。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了。”
  一直不曾说话的顾惜朝突然道:“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查这个古月枫,莫要被他花言巧语给骗
  戚少商与铁手俱是脸色微变,同声道:“你看出什么破绽了?”
  顾惜朝却有些不耐烦:“没有,只是不喜欢这个人。”
  这算什么理由?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我总觉得你昨晚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道:“没有,我只是提醒戚大当家你莫被人家的脸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戚少商晒然:“这话倒不像你说的,你放心,我总有了前车之鉴,不会那么容易再蹈覆辙。
  闻言顾惜朝脸一红,颇有怒意。戚少商如此说岂不是指自己曾经拿脸迷了他?他狠狠瞪了戚
少商一眼,反唇道:“戚大当家的前车之鉴,恐怕不止十次八次了吧。”
  也不听戚少商回话,转身拂袖而去。
  戚少商一阵尴尬,刚才脱口而出未经深思,细想这话竟有轻薄的意味,脸上一阵泛热。
  再看那两个小丫头,嘴巴都张大了。
  “戚哥哥,看不出你会说这种话。真拽。”
  “我还以为顾哥哥的小斧要抛出来了呢?”
  铁手也忍不住责怪:“少商兄,你这话说的实在不妥。”
  心不在焉的推开房门,顾惜朝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好奇特,不是任何一种花香,不是任何一种药香,似陈久了的枯叶,干枯了的花瓣,从长久
的累积中透出独特的沉香。
  心内一惊,只见桌前背坐着一人。正用玉色的手捻起一颗黑色的棋子。
  那一盘,是他昨日未下完的残局。
  看清来人,顾惜朝脸色大变,怒道:“林凌,你来做什么?”
  清秀的脸上带着笑,一身淡紫,剑眉微挑,他竟是古月枫,怎么又变成顾惜朝嘴里的林凌?
  “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林凌轻声说,那清越的声音仿佛带着笑。
  “惜朝,别来无恙啊。”
  第九章
  他这样一问,顾惜朝反而恢复了常态,仿佛刚才的话没说过一般,淡然道:“我认识你吗?
古楼主?”
  古月枫也不惊讶,只颇有意味的摇头:“就算昨晚初见,今日别来无恙如何?”
  顾惜朝一双眼直盯着他,幽深到只有波澜不惊的黑。
  “随便你,这世道自以为的事情太多,我管不着。”
  他说完这句,施施然立在当地,不再开口。
  古月枫也不挑话题,把手中的子下到棋盘上,斜靠桌沿,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
  他的皮肤白皙,手指修长均匀,更奇的是柔软的仿佛无骨,这般翻来覆去的揉搓,好象一个
孩子在玩什么有趣的玩具,表情里有几分天真,又隐着几分孩子气的残忍之态。
  此时的房内,两人一坐一立,遥遥相对,一个笑的意味深长,嘴角稍翘,一个淡漠的面无表
情,剑眉微纠。却偏偏无损各自绝世的风采,只觉一人高贵儒雅一人飘逸淡定,象隐隐散发着两
种独特光华的明珠,连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沾染了出尘之气,无风自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枫笑意一深,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悚然的邪气。
  顾惜朝倒似没感觉到一般,不用正眼看人,头微昂,唇轻抿,气势却一份不输。
  “顾惜朝,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传来,是戚少商的声音。
  来的好啊,顾惜朝嘴角浮起一丝笑,也不说话,看着古月枫的双眼满是挑衅之色。
  “戚少商还真是个大煞风景的人。”古月枫仍悠悠的笑,说毕,却紫影飘然,人已骤然消失
  临走撂下一句话:“惜朝,我想很快就会再见。”
  看他离去,顾惜朝松了口气,眼中却复杂难言,顿了一下,扬声道:“进来吧。”
  门一打开,是戚少商有点心虚的脸。在楼下那两个小丫头已经给他模拟了数套怎么个赔礼,
怎么个道歉的方法,更生生的催他过来。
  可他心里明白,那些套路是小丫头们的幻想,他和顾惜朝之间,太多复杂的纠葛,根本不能
用寻常理论,何况她们的方案听的人都起鸡皮疙瘩,那么肉麻兼低声下气的词语,他戚少商说不
出口,即便说出来,恐怕也是被冰冷的话给堵回来。
  再说,他和顾惜朝不过一句口舌而已,都不知道那两个小丫头怎么这么激动,推着他上来赔
  可话虽如此,戚少商心中还是有点愧疚,毕竟他从未对顾惜朝加过一点损他自尊之事,那不
是他戚少商的风格。今日无心说了错话,不过来看看,心里终究放不下似的,因此犹豫了半天还
是敲了门。
  “刚才的话,有口无心,你不必放到心上。”这句还算是他戚少商可以出口的。
  心里有点忐忑的等着顾惜朝的反应,不会是冷语堵回吧。
  意外的,顾惜朝只说:“我知道。”其实顾惜朝是何许人也,大风大浪经过不知多少,怎会
因一句话被气煞,要知世上能真正惹怒顾惜朝的事并不多,他要发火,多半不是为了戚少商的话
,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戚少商只觉的如蒙大赦,心内嘀咕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顾惜朝的心情了,又欣喜这和解来
的真容易啊。
  见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不禁想起当年在连云寨,顾惜朝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跟自己对
弈。世事在变,人的喜好却未曾改变。心内几许感慨。
  忍不住伸手操起一颗子,细细的在手指间摩挲。
  那光滑如水的感觉让人心头一阵连绵不绝的萌动,往事如烟云笼罩心头。戚少商感慨道:“
咱俩当年相识一场,引为知己。竟从未有机会坐在一起下一盘棋。”
  顾惜朝默然,是啊,两人真正当兄弟只是短短数日,接着就是一个追杀,一个逃命,然后就
象掉进了无边的深渊,我爬不上来,你也爬不上来,直到我彻底输掉一切。
  往日种种亦浮现在眼前,他叹道:“其实我们早在追杀中下了一盘特殊的棋局,那一局,老
天不助我,你赢了,我输了。”
  “不,是侠义赢了,阴谋输了,这是必然。”戚少商坚持道,他始终没有放弃过让顾惜朝接
受他的侠义思想。
  “侠义?你知道我从不信侠义,那么多大侠,名士,骨子里不也是利欲熏心,甚至卑鄙无耻
。你看古来历史有侠义吗?我只看到成者王侯,败者寇。只是我比较倒霉,碰到了你这个呆人,
还信侠义。更倒霉的是跟你一起的那些人也被你带呆了,不但让我败的无话可说,还让我连自己
的方向都迷糊了,戚少商,你还真是能催眠啊。”顾惜朝说的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服气。
  “可你还是不信我的,我怎么就没能把你催眠呢?我想,你心里并非全不信,只是太坚持自
己或者太怕改变自己。”
  “我,顽石一块,恐难雕琢。”顾惜朝用了个比喻。
  戚少商摇头:“不,你是美玉,只是蒙尘。你如此的才学韬略,若能走出心内的屏障,必能
有所作为。”
  顾惜朝笑的隐痛:“戚少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这个名字现在就是恶的代表,指望我有
所作为,恐怕只能有重新来一场腥风血雨的路。正道,早已不属于我,也容不下我了。”
  说完这句,顾惜朝的眉毛突然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他慢慢退到床边坐下,纬帐的影子投射
下来,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淡灰。
  “跟你呕气真是没什么好处,我现在肚子还是饿的。”这回倒是他先转了话题,语气中颇有
几分无奈。
  戚少商一笑,顾惜朝昨晚就没吃什么,刚才也就喝了两口粥,再瘦他也有那么高的个子,能
  这就是所谓的嘴皮痛快,肚子遭罪了。也好,给自己个赔礼的机会。
  “那我亲自下去,到门口集市买点心赔礼,顾公子可乐意吃?”
  “别说点心了,现在给我人肉我也吃。”阴影下的顾惜朝笑的坏坏的。原来他还不忘前天咬
戚少商的那一口,遇到时机拿出来调侃。
  戚少商笑开了,跟顾惜朝在一起就是这样,不知道他在哪里等着你,反正斗嘴这一项输的总
  说做就做,他转身出门。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没有注意到顾惜朝的脸即便在灰色的阴影下仍呈现出不正常的惨白,在他
背后一口银牙咬住了唇。
  小星和阿迪看到戚少商兴冲冲的走出小顾的房门,在角落里一阵嘀咕。
  “小星姐,你说戚哥哥用的是咱们模拟的第几套方案阿?”
  “第一套吧,你看他乐滋滋的样子,这么快就达到目的,肯定用的最狠的。”
  “未必啊,我看第三套比较好,你那第一套根本是从言情小说里学来的,戚哥哥有那么肉麻
  “喂。”有人拍拍小星的背。纵使只接触了一下,她仍觉那手轻微颤抖。
  “顾,顾哥哥 。”转头一看,小星差点没吓掉魂,他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吧?
  待看清他的脸,又是一惊,他怎么脸色惨白,额头是汗,象忍着剧痛一般。
  这,经小戚的手又是诡异事件?怎么他道歉把人给道成这样了?
  “借你的房间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不要告诉戚少商。”顾惜朝说完这几句,不等小星点
头,立即进屋插门。
  “出鬼了,一个乐,一个受伤的模样。小戚不是用第七套方案了吧?”小星有种人算不如天
算的感觉。
  阿迪蒙了,奇怪道:“刚才我们有第七套吗?”掰指算也只有六套啊。
  “就是脑袋开窍,干了不良的行为,所以惹怒小顾,两人打了一架。”小星纯粹是没事做调
  “少打击我,我家戚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贴门缝听了半天,顾惜朝一进去就没了动静。戚少商倒是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点
心,满脸笑的象中了头奖。
  屋里人都没了,你瞎乐什么啊。小星拦住他:“干吗去?”
  戚少商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开心的离谱:“给顾惜朝送点吃的。”
  哎呦呦,都关心到胃了,小星瞟了他一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小顾是?摇头,
真是今年怪事特别多啊。
  “他出去了。”边抛话小星边察言观色。
  果然换来一脸惊奇,“可是,刚才……”,戚少商不太信的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哪有顾惜
朝的影子?
  想不通似的,戚少商无奈的把点心放到桌上。这人还真是让你惊奇不断哪。他的思维是跳着
走的啊?还是人走歪路走惯了,什么都要出其不意?
  看小戚的样子,小星的疑惑更是难解,不能说,但实在是不甘心,她扯住戚少商问:“嗨,
你刚才用了哪套方案?”
  不是吧,你们的方案也能用?戚少商咽下涌到喉咙边的话,胡乱道:“第七套吧。”他原本
也没去留意那些套数,只记得往后的方案正常些,姓戚的人第一难免想起的数字就是七。
  “啊!老天爷,我只是开个玩笑啊,不用这么配合吧。”要是小星面前有镜子,一定发现里
面的女生嘴张的能塞下鸡蛋。
  不过她倒是看到了阿迪的脸,震惊,震惊,然后就是震惊到极点。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惜朝一眼看到等着他的三个人。
  三人也齐刷刷的抬眼,小星紧张的观察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太多,仅残留淡淡的泛白之色
,若非刻意留心,不会觉察出有异。
  他刚才是怎么了?现在好了吗?小星心里慌慌的。怎么都是谜团,还是解不开的。
  “你去哪里了?”戚少商狐疑的问。
  顾惜朝微笑:“突然觉得闷,出去走走。”
  这话戚少商自然不太信,不过又无法驳斥他,只得闷了声。
  顾惜朝不理会他的郁闷,信步走近,坐到桌前仅空的一张木凳上。很自然瞟到桌面上摆的点
心包,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掀开裹点心的粗纸,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九个沾满了豆粉,
仍透着诱人的白净的卷子。
  驴打滚,京城有名的小吃。小星和阿迪嘻嘻一笑,这小戚有眼光。
  顾惜朝也是认的似的,有点小小的吃惊,他捏起一个,笑道:“我初来京城时,第一慕名想
尝的就是驴打滚,一吃之下,甜而不腻,豆香满口,果然独特。只是离了京城就再没吃过,想不
到今日可以重温。”
  手中的驴打滚贴上嘴唇,他咬的口不大,吃相却十分有趣,每咀嚼一口,脸上的表情都随之
产生细微的变化,仿佛在告诉你,这里吃到了甜,那里尝到了香,让你不由得跟着他感受,比亲
自吃到嘴还觉美味。
  原来看人吃东西,也可以是一种享受。
  戚少商突然想起旗亭酒肆那夜,自己带着顾惜朝偷不缠水的酒喝,他也是这般有几分陶醉的
样子,认真品尝碗里的炮打灯,尤记得他露齿一笑,笑的自己心内一阵荡漾,还默默自嘲许久没
喝,竟不适应炮打灯的烈性。那日,曾是多么的畅快,欣喜……
  转过念来,顾惜朝已经吃完了一个,他捏起第二个,看着傻看的三人,“我吃不完的,你们
也吃啊。”
  三人这才都转醒一般,一人拿起一个,小星咬了一口,和在家时吃的没很大区别,虽也香甜
,但嚼起来却不如看他吃觉得有滋味。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痛快的吃掉了第二个,嘴唇上沾有不少豆粉,他也不在意,那模样,就象
个贪吃零食的小孩。心里半天才抑制住想帮他扑掉豆粉的冲动。
  这个时候的顾惜朝,惹他怜惜,让他有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他忍不住想:是不是我们上辈
子是兄弟,所以我对你总是有那么多非同一般的感觉,任你害尽了我,到头来我仍舍不下你,忍
不下心。不然,我真是找不到理由了。
  连吃了四个,顾惜朝才停下口,他满足的笑笑。用手拍拍嘴唇,豆粉簌簌落下,一些细微的
颗粒飞入空气中,坐在他身边的戚少商亦感到有微小的尘迷了眼,麻的眼睛和心都酥酥然的。
  歇了歇,顾惜朝突然道:“今晚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三人都很诧异。
  “燕凌楼。”
  “不是探过一次了吗?你们也见到了楼主。”阿迪率先不解。
  “谁说探过一次,不能再探,”顾惜朝嘴角上翘,刚才的孩子气全无,眼睛里闪着的灵动的
光芒,“虚虚实实才是兵家之道。上一次失败不等于这一次无功而返。”
  戚少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终于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早饭时你
还对燕凌楼的事毫不上心,现在却彻底变了。”
  “毫不上心,上次是谁和你去探的燕凌楼?戚少商你也变的这么多疑?”
  看着顾惜朝的眼睛,戚少商苦笑,难道我对你还不该疑,你的计谋城府我还不知?他看着桌
上吃剩的几个驴打滚,那透过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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