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i&&/p&&p&一晃又是2年多过去了，大概就是凭着这个长答，我慢慢在IT圈有了点名气——你就是知乎那个律师后来又去做啥啥啥，最后来写代码的……？&/p&&p&心里有点窃喜，然而发现大家总是忘了我黑律师和程序猿中间的事，而这段经历，才是我最初最想表达的。之前这段经历放在了 &a href=&https://zhuanlan.zhihu.com/zheteng/& class=&internal&&折腾&/a& 专栏，然而，知乎专栏没有“上下页”没有“目录”，很多同学跟着跟着就跟丢了。&/p&&p&期间，我又结束了安稳舒适的打工生活，开始二次创业，专栏的更新也终于停了下来。&/p&&p&2008年元旦，我终于下定决心，并蒙老婆大人恩准，再用半年的时间，完成我这个长久以来的心愿……&/p&&p&全部内容将分卷发布在：&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17bang.ren/Article&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精品文章·一起帮&/a&，&/p&&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v2-fd8b1a48839a22fceaf926756eafd4cf_b.jpg& data-size=&normal& data-rawwidth=&360& data-rawheight=&456& class=&content_image& width=&360&&&figcaption&侧边栏：系列&/figcaption&&/figure&&p&为了便于阅读，特别设置了：&/p&&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v2-bd0406ed65c_b.jpg& data-size=&normal& data-rawwidth=&760& data-rawheight=&134&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60&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v2-bd0406ed65c_r.jpg&&&figcaption&上下篇链接，和全系列阅读入口&/figcaption&&/figure&&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v2-38ded0bfdf4f4e4d2b4390_b.jpg& data-size=&normal& data-rawwidth=&338& data-rawheight=&337& class=&content_image& width=&338&&&figcaption&全系列阅读模式&/figcaption&&/figure&&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v2-bcb2bbcd749d6d_b.jpg& data-size=&normal& data-rawwidth=&772& data-rawheight=&299&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72&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v2-bcb2bbcd749d6d_r.jpg&&&figcaption&列表分页阅读模式&/figcaption&&/figure&&p&&br&&/p&&p&欢迎大家捧场，评论分享，以及各种意见建议，谢谢大家。&/p&&p&\(^o^)/~&/p&&p&&i&++++++++++++++++++++++++++&/i&&/p&&p&&br&&/p&&p&&b&原答案如下：&/b& &/p&&p&&br&&/p&&p&下定决心写这个长文了！&br&&br&如果我以后能取得什么成就的话，我的人生应该能算得上一个传奇；否则，就是一场闹剧。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觉得遗憾，因为我觉得，够精彩——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不抡圆了活？&br&&br&故事很长，知乎不能分集，所以先列个提纲。&br&&/p&&ul&&li&98年读大学，学的是&b&国际贸易专业&/b&&/li&&li&03年11月，英语培训机构当&b&英语老师&/b&&/li&&li&04年2月-05年6月，&b&律师&/b&事务所实习、公司法务&/li&&li&05年6月-07年12月，成立&b&装饰&/b&公司，做老板&/li&&li&08年8月，软件公司做&b&程序员&/b&&/li&&li&&b&……&br&&/b&&/li&&/ul&&p&年代久远，时间都对不上了，还得翻我以前的证书来推算。看着我当年的照片，不由感慨，岁月如刀，把当年如此意气风发的青春骚年，硬生生的刻画成一个秃顶微胖的中年大叔。现在再唱郑智化的《年轻时代》应该是真正应景了。&/p&&p&&br&&/p&&p&好了，各位看官想听哪一段的故事，敬请留言。我就絮絮叨叨的从头开始吧！&/p&&p&&br&&/p&&p&&b&我的大学&/b&&/p&&p&&br&&/p&&p&我的大学是一所还过得去的政法类大学，但我的专业就相当的悲催了——国际贸易。我入学的时候我们系刚刚成立两年，据说是以前的马列教研室转过来的，师资力量可想而知。但几位老师上马列国际政经关系之类的课还真不错，上课就相当于听评书了。&/p&&p&&br&&/p&&p&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学校有一个“辅修双学位”的政策，我们的老师极力推荐，因为我们学校国贸的文凭真的不值钱，还是法学吃香。因为修双学位还得再交学费，为了照顾家庭困难的同学，老师还提到一个备选方案：参加自考。&/p&&p&&br&&/p&&p&所以，我面临了我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选择。辅修双学位，还是参加自考？多年以后回想往事，这个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整个人生！&/p&&ul&&li&双学位：花钱、容易、有面子&/li&&li&自考：省钱、难、受歧视&/li&&/ul&&p&我选择了自考，从此我的人生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p&&p&&br&&/p&&p&大四的时候，我就以公民代理的身份出庭，对方代理人是当地律师事务所主任。更莫名的事，过不了多久，他作为颁奖嘉宾给在我们学校的辩论赛上给我颁奖（也不知道他认出我没有，^_^）&/p&&p&&br&&/p&&p&大四七月，其他同学都拿毕业证了，我才发现怎么没有我的？咦，还有几个同学也没有——他们学费没有交完。但我是交了的呀？哦，查来查去，我的学分还没修够。一门选修歌，我报了名，但没去参加考试。&/p&&p&&br&&/p&&p&同学们都毕业找工作去了，我在继续学习英语，准备出国留学。继续我的硬朗风格，没有找中介，什么手续我都自己办。02年的时候还只有网吧能上网，所以乌烟瘴气的网吧里，就我在傻乎乎的申请英国的大学。&/p&&p&&br&&/p&&p&03年6月，非典肆虐。网吧关门，我只好到英国领事馆蹭网。然后准备好材料，杀向北京。我可以保证，那趟列车是我乘坐过的最舒适最干净的火车。中午去火车上吃饭，炒了一个鱼香肉丝，整个餐厅就我一个人，几个厨师就围在不远处看我吃饭，那种感觉。&/p&&p&&br&&/p&&p&我对北京的印象很不好。因为我被拒签了，估计是雅思分不高，资金准备得不够充足，稍稍有点后悔，如果交给中介来办的话，结果也许会不一样。所以北京在我眼里，就显得那么的荒凉！——是的，荒凉，诺大的北京城，就看不到几个人，因为非典嘛。现在回想起来，我胆儿真是够肥的。&/p&&p&&br&&/p&&p&&b&司考&/b&&/p&&p&&br&&/p&&p&拒签之后立即回过头来准备司法资格考试。大学所谓的“国际贸易”专业就不要去想它了，我对他根本无爱。&/p&&p&&br&&/p&&p&现在很多人知道我曾经做过律师，都会大吃一惊的表情；有些人会小心翼翼的问，“是拿到证的那种？”这时我都会很装B的来句，“当然！没证敢说自己是律师？”和我关系更近一些的人，会替我遗憾感概不解各种复杂情绪代入。&/p&&p&&br&&/p&&p&但我真的没什么感觉，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一句话，“不再热爱”。&/p&&p&&br&&/p&&p&司考我准备了四个月，当时真是下了死功夫。大概半米高的A4纸大小的教材、法条和题库，堆在桌子上，从早看到晚，总共应该是看了三遍。永远都记得我在这间屋子里看书，老弟就在另一间屋子打游戏，极品飞车的轰鸣声，伴随着“追逐风和闪电的力量，随风奔跑有梦做翅膀……”的音乐，把我的心挠的，像猫抓一样。忍不住过去想打一把，老弟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看书！”然后我就灰溜溜的走开了。&/p&&p&&br&&/p&&p&考完司考，焦急的等成绩。这时候，干点啥呢？&/p&&p&&br&&/p&&p&&b&插曲：英语老师&/b&&/p&&p&&br&&/p&&p&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在人才市场看到一个招英语老师的职位，你可以来试试呀？”&/p&&p&&br&&/p&&p&英语&b&老师&/b&？我自己英语都是渣，还去当老师？但我那朋友觉得我英语好啊，六级都过了！（羞愧中……）忘了当初的想法，怎么去应聘面试之类的。总之，我就顺利的成了一名光荣的英语老师。&/p&&p&&br&&/p&&p&这是一个成人英语培训机构，来学习的学生要求都不高，能帮助他们过四级就行。老师嘛，都是美女，学生里都有很多美女。唉，那段日子，真是舒坦呀！上课就是和学生吹牛，show一下我的蹩脚英语，心安理得的接受下面一群美女仰慕的目光……&/p&&p&&br&&/p&&p&哦，有评论要求说一下工资。我记得很清楚，800元一个月的基本工资，然后按课时再提成，好像我一个月能拿1200左右的样子。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b&全勤奖！&/b&只要一个月每天不迟到，就有50元的全勤奖。我居然拿到了全勤奖！！！就为了50元，连大学考试都可以忘掉的我，居然能一个月不迟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p&&p&&br&&/p&&p&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我的司考成绩出来了，顺利过关，而且还冒线一大截。心里那个高兴夹杂着淡淡后悔的心情呀——早知道我就多打几把极品飞车了。所以英语老师就不能做了，辞职吧。学校的主管挺爽快的，首先恭喜，然后自掏腰包请我们搓了一顿。我们表示感谢，他大笑着回答，“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喝口酒！”&/p&&p&&br&&/p&&p&&b&实习律师&/b&&/p&&p&&br&&/p&&p&几乎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认为我已经开始了攀登人生高峰的激情年代。二十二岁的我，意气风发，粪土当年万户侯。&/p&&p&&br&&/p&&p&很顺利的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然后我就傻眼了，这不科学呀！&b&——律师没有工资。&/b&这个业界常识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他们以为律师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出入高档写字楼，一定是拿着高薪的金领级人物吧。哪里知道，律师其实就是个法律个体户：自己接案子自己定律师费，然后当事人和律所签协议，律师费交所里以后按一定比例返给律师。就这样子的。&/p&&p&&br&&/p&&p&更坑爹的是，我刚拿司法资格证，还只是一个实习律师，按规定不能独立承接业务，还得找一个“老”律师带。哎哟，我的个神，什么情况呢？具体来说，就是比如一个10000元的案子，我得交所里一半，剩下的一半再交一半给带我的老师，我得2500元。&/p&&p&&br&&/p&&p&这还不是最无法忍受的，最难受的是一天到晚呆在所里没事做。每天早上假装去上班，到了所里就发呆，有同事来了吹吹牛，混了一天就假装下班吧！所里给我们实习律师唯一的一个任务是轮流值班，守在所里等当事人上门咨询。我记得好像我一个月收了500元咨询费，所里的都叫我“财神爷”。当时我不懂啊，反正来咨询，先说好要收费，200元一单。客户居然都老老实实的缴了。后来才知道，行规一般咨询都免费的。&/p&&p&&br&&/p&&p&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日子我是呆不下去了。&/p&&p&&br&&/p&&p&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去做一个小车司机( ⊙ o ⊙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去给别人开车当司机。我忘了这个搞笑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但好在我很快找到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公司法务。&/p&&p&&br&&/p&&p&凭着过得去的英语、大学时候作为代理人出庭的两份判决书和司法资格证，我很快应聘成为我们这里一家上市公司的法务，主要负责他们厂里国际贸易方面的纠纷。工资1700元，记得很清楚（原因马上讲）。&/p&&p&&br&&/p&&p&先说我到律师事务所“辞职”，其实也不算辞职，就是做个交代。他们想挽留我，但我得挣钱过日子呀；我希望我能把实习律师的关系继续“挂”在这个所里面，但被他们拒了。无所谓，爷根本不当一回事。但对带我的老师，还是要郑重的表示一下。&/p&&p&&br&&/p&&p&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记得的就一句，“年轻的时候，可以多闯闯多试一试，但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漂着。”老师说得很诚恳，我听得懵懵懂懂。&/p&&p&&br&&/p&&p&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批评我？鼓励我？这个老师带我没多久，最多两个月，他看出我什么来了？我觉得我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呀？我现在找到一份&b&正式工作&/b&了，我没“漂”了好吧？！&/p&&p&&br&&/p&&p&不管如何，我告别了我少年时代曾经魂牵梦萦的律师事务所，告别了所里那些可爱的人：从西藏回来一直想写本书的春哥，大大咧咧数着一叠一叠钞票的老曹，喝着最浓最浓的茶抽着最烈最烈的烟的罗老师……我见过很多人，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的印象如此之深。或许，他们的笑容他们的眼神，有一种我特别向往的东西。&/p&&p&&br&&/p&&p&&b&公司法务&/b&&/p&&p&&br&&/p&&p&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聪明伶俐。要是我还傻乎乎的待在律师事务所，哪能有今天？你看，做公司法务多爽！把我的实习证挂在另外一个律师事务所里，一年之后我一样换律师执业证；在公司里这么多案子，又有工资，旱涝保收，对于一个新人来说，锻炼机会生活保障全都有了！这日子过得不要太爽啊！哈哈哈！&/p&&p&&br&&/p&&p&“树挪死，人挪活”，我很舒服的半躺在宾馆白色的床单上，对面坐着我的老爸。他也很高兴，我毕业都一年半了，总算是有一份看起来挺不错的工作了。&/p&&p&&br&&/p&&p&“你工资是怎么谈的？”他问我。&/p&&p&&br&&/p&&p&“我要2000，人事回的1700”，我很随意的答道。&/p&&p&&br&&/p&&p&“也不错了，黎叔给你估的也就800-1000。要是你（面试时）多要点，（工资）可能还会更高。”老爸喜滋滋的说道。&/p&&p&&br&&/p&&p&说者无心听者有意！&/p&&p&&br&&/p&&p&两周之内，我就把这份工作辞了。&/p&&p&&br&&/p&&p&&b&遭遇传销&/b&&/p&&p&&br&&/p&&p&“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老爸的话，就像一根刺，扎进我幼小的心灵。我就翻来覆去的想啊，“我是不是真的就把自己给便宜卖了？”这答案到哪里去找？人才市场啊！我就又悄悄的把我的简历往其他公司发，看有没有个回信。&/p&&p&&br&&/p&&p&很快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年薪&b&十万！十万！！十万！！！&/b&”砸得我晕头转向，原来我是这么牛逼的一个高端人士？&/p&&p&&br&&/p&&p&买了火车票，迅速奔向广东茂名。&/p&&p&&br&&/p&&p&刚下火车，就接到他们公司老总的电话，“到了？我们马上过来接你。”看看，看看！人家这态度！什么叫折节下交什么叫礼贤下士？嗯，看来沿海一带发达是有原因滴，我颌首沉吟。&/p&&p&&br&&/p&&p&看到他们老总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看上去比我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一个年轻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白衬衣，不知是他偏瘦还是衣服偏大，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p&&p&&br&&/p&&p&他要过来给我拎行李，我赶紧拒绝了，随着他一起往车站外面走，“我们公司的车出去办事了，我们打个的吧！”他说。&/p&&p&&br&&/p&&p&“行行行”，我连声附和。&/p&&p&&br&&/p&&p&可是走过了一排排的出租车，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停在一排摩托车前，哦，原来是打“摩的”呀？&/p&&p&&br&&/p&&p&然后我们两个人，就乘着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往白云宾馆驶去。&/p&&p&&br&&/p&&p&我看到夜色中白云宾馆的霓虹灯火辉煌，但这个“摩的”拐了个弯，在白云宾馆的对面停了下来，旁边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白云宾馆招待所。这绝对是真事，现实比小说更精彩！我不知道这位兄弟有没有看过红遍大江南北的《国产零零柒》，按现在流行的说法，“哥们，你千里迢迢把我骗过来，看你逗逼的吧！”&/p&&p&&br&&/p&&p&然后，他把我领到前台。“开个房间”，他很豪气的说。然后就一屁股坐到前台对面的沙发上。&/p&&p&&br&&/p&&p&我只好问到，“多少钱一晚？”&/p&&p&“住哪种？”&/p&&p&“有哪几种？”&/p&&p&“有25的，和35的。”&/p&&p&“那就35的吧。”&/p&&p&&br&&/p&&p&拧着行李爬到5楼，挺大的一个房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空调是坏的。哦，好像吊扇半夜也坏了，后来老板娘给我搬来一个落地扇我才睡着。&/p&&p&&br&&/p&&p&公司老总陪我吹了半夜的牛，两句话就套出他们是干啥的。一个做传销的，还要从国内国外经济形势谈起，这是我的强项呀！我从《国富论》开讲，再谈凯恩斯主义布雷顿森林体系，最后以改革开放激荡二十年做结尾，表明“沧海横流，方显男儿本色”的豪情和决心。他们很满意的离开了，说明天一早过来接我去他们公司宿舍。&br&&/p&&p&&br&&/p&&p&明天一早，一早我就在闹铃声中醒来猖狂逃窜了！吓死我了，还好这招待所不是他们的老巢。我也是“要钱不要命”了，走之前还去前台把押金给退了。&/p&&p&&br&&/p&&p&&b&初到上海滩&/b&&/p&&p&&br&&/p&&p&我能够迅速识破传销，一是他们的手法太低劣了，二是得感谢一群骗子和我女朋友。就在去茂名前不久，我被路边的&a href=&http://zhuanlan.zhihu.com/zheteng/& class=&internal&&江湖棋局&/a&给骗了100元钱。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被骗钱！所以印象极其深刻，“怎么当时我就会被骗呢？”事后回想往往百思不得其解。很多被骗的人会说他们中了“迷烟”之类的东西。但我想，那是一种高明的心理暗示。我被催眠了，一刹那就够了。&/p&&p&&br&&/p&&p&所以对这个社会有了一份戒心，在我接到这个传销电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百分百的相信。和我女朋友谈论，她就说，“会不会是传销哟？” 唉，女人的直觉啊，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p&&p&&br&&/p&&p&离开茂名，我就奔上海去了。那里，我也收到了一个面试通知。而且，那里，还有我的女神。&/p&&p&&br&&/p&&p&女神就是女神，没有其他任何的含义。大学同学，新疆女孩，高挑，白皙，说一口很好听的普通话，和一口很流利的英文。我们的交集很少很少，但她说过的一句话，我记一辈子，“你们重庆人就是有&b&盆地意识&/b&”。时至今日，我仍然不太清楚什么是盆地意识，我仍然生活在这片盆地里；但我想，我会用我的人生来证明：我从来没有怯懦，永远不会害怕未知，拒绝封闭，永远不会停止攀登，我会去看更多更美的风景。&/p&&p&&br&&/p&&p&传销的经历被没有影响到我信心。这只是一个意外，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到了上海之后，找到面试公司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每天200多元的房费感觉有点小贵，但想到我马上都是十万年薪的身价了，咬咬牙就认了吧。&/p&&p&&br&&/p&&p&好好的休息了一天之后面试。面试的过程有一种当时说不出来的感觉，后来知道，那叫做“professional”。现在就记得两点，他们的人事面完之后，是一位美女总裁接着谈。他问我的职业规划是什么。“‘职业规划’是什么东西？”我在心里嘀咕，然后按照我的理解回答，“准备先在公司呆两年，混点工作经验……”最后还不忘强调一点，“我最终还是要回律师事务所做一个真正的律师的！”&/p&&p&&br&&/p&&p&另外就是面试结束了，他们让我等通知。还要等通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要误会，我那时候还不知道等通知就等于没戏了，我担心我宾馆的住宿费，一晚上两百啊！所以我只能弱弱的问一句，“要等多久？”这位美女总裁就傻掉了。&/p&&p&&br&&/p&&p&无论如何，我还是知道了，这次求职远没有之前的顺利，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退了房，搬到了附近一家地下室招待所里，大通间，6个人，每晚20元。&/p&&p&&br&&/p&&p&地下室里没有信号，所以每天早上，我都得出去——让手机信号满格，不然用人单位打电话找不到我怎么办？所以，我永远的记得，大上海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上，我一份报纸看了无数遍之后的落寞萧瑟。&/p&&p&&br&&/p&&p&&b&凄凉&/b&&/p&&p&&br&&/p&&p&晚上回到地下室，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走廊里的人络绎不绝，端着脸盆搭着毛巾，在来去公共澡堂的路上，卸下一身的疲惫，拖鞋懒洋洋的声音让人感觉像散了骨架似的。房间里天南海北的人，操着不同口音的普通话，聊着五湖四海的经历。廉价香烟的升腾起阵阵烟雾，冲淡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汗味，更夹杂着洗发香波的淋漓，氤氲着一种亦真亦幻的人间气息。&/p&&p&&br&&/p&&p&我旁边的床铺很特别，传单被套明显是家用的，而且上面铺着一大张牛皮纸，写着：“床单个人清洗不易，勿坐！被套个人所有，勿动！”&/p&&p&&br&&/p&&p&床主回来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微胖，中等身材，五六十岁的样子，戴着眼镜，嘴角微翘，好像天生一副笑脸的样子，不像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啊。&/p&&p&&br&&/p&&p&他看到我在看他，和我点了点头。随便聊了两句，洗漱完毕之后就躺在床上看书。我转过头来一看，咦？是本象棋书。顿时来了兴趣，凑个头去看。&/p&&p&&br&&/p&&p&“你会下象棋？”他问。&/p&&p&“会呀，就是不知道还有下象棋的书。”我笑着说。&/p&&p&他来了兴趣，“要不？我们来上一盘？”&/p&&p&&br&&/p&&p&他居然随身带着象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干柴烈火自然一拍即合。和他走棋，一种束手束脚被层层叠叠捆起来的感觉，特别不爽。几盘下来，输得抓耳挠腮，他兴致不错，还点评两句，“你是野路子，但思路灵活，不错不错！”我那心里憋屈啊，“你管我野路子家路子，赢了你就是好路子！”但就是赢不了，呜呼哀哉。&/p&&p&&br&&/p&&p&慢慢的就熟捻了起来。当他知道我是律师之后，立马兴奋了起来，棋都不下了，要请教我一个案子。&/p&&p&&br&&/p&&p&还真是个有挑战性的案子。首先，跨国纠纷；其次，事涉伦理纲常。他要告他在美国的儿子，讨要抚养费！&/p&&p&&br&&/p&&p&当时的我（好吧，我承认，现在的我也一样），对这种案子连头绪都没有，简单的说，到哪里去告状都不知道。原告就被告？到美国去告？哪一级法院？诉讼用英文？适用美国法律……自然会想，能不能在中国起诉？中国起诉了被告怎么应诉？应诉了怎么执行？……总之一团浆糊。&/p&&p&&br&&/p&&p&但场面还是要撑起来的，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问，反客为主，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还能给对方一种深思熟虑面面俱到的感觉。&/p&&p&&br&&/p&&p&“嗯”，我轻咳一声，端起了架子，“你的儿子多大岁数？……”&/p&&p&&br&&/p&&p&一番交谈下来，我大致摸清了底，然后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头。面前这个中年人，居然曾经是上海理工大学的教授！而今天，他只能挤在这样一个地下室，希望通过诉讼能获得他远在美国的儿子给他一笔养老费。&/p&&p&&br&&/p&&p&他是改革春风中较早下海的那一批人，在大学里发现了国外的一种安防器材，国内还不能生产，就自己琢磨仿制，成功后就毅然辞职下海。&/p&&p&&br&&/p&&p&因为产品在国内独一无二，价格远比国际市场便宜，他很快赚得盆满钵满。头顶儒商光环阔绰多金，外面就有了女人，被家里原配发现之后，各种纠结曲折，最终还是和原配老婆离婚，净身出户，儿子归老婆，小三光荣转正。所以按他的话说，“她（前妻）就给儿子灌输了一些‘不好’的思想”，最终这个儿子也不认他这个老爸了。&/p&&p&&br&&/p&&p&然后剧情就急转直下，他仿别人，别人也就能仿他。他技术能力强，但经营就不行了。所以每况愈下，原来的徒子徒孙一个个要么另立门户要么转投他人门下。他亏得越来越多，小三和他也过不下去了，再离婚，又剜去他一半家产。&/p&&p&&br&&/p&&p&时至今日，他还有一套十几平米的房子正拆迁，所以无家可归，盘算着还是地下室旅馆划算，干脆长租了一个床位，就在我的旁边。而他的儿子，由原配一直拉扯大，出国留学最后定居美国，据说发展不错，连他妈也一并接了过去，如今只有消息不见人影。之前联系到他儿子，他儿子就在越洋电话里大笑三声，然后挂断了电话。&/p&&p&&br&&/p&&p&这么狗血的知音剧情，如果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就坐在我的面前，亲口告诉我他这些不光彩的往事，我信你才怪！&/p&&p&&br&&/p&&p&之后的几天，他带我走街串巷，去吃他说的“物美价廉”的盒饭，让我知道了大上海原来还有这么些个背街的小巷，一样的低矮破旧污水横流。看着他像周围的民工一样，捧着一个大盆子，狼吞虎咽，还不忘给我补充一句，“饭菜都可以随便加，不要钱，吃一顿可以顶两顿”，我在心里悲叹，“谁知道他曾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曾经是一个叱诧风云的儒商”？&/p&&p&&br&&/p&&p&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人近黄昏，浮生如梦，这就是所谓的“无处话凄凉”吧！&/p&&p&&br&&/p&&p&&b&求职驿站&/b&&/p&&p&&br&&/p&&p&但他好像没有这种自觉，一边吃饭一边给我打气。&/p&&p&&br&&/p&&p&“律师费我暂时没有，但这个案子肯定是能赢的！到时候你直接从里面提成就是了。他在美国，这个抚养费得按美国的标准来算，而且是美元，换成人民币怎么也不少了！”&/p&&p&&br&&/p&&p&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没有接茬，反而说，“这个案子估计不好弄啊！如果打不赢你以后怎么办？”&/p&&p&&br&&/p&&p&我似乎听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盆子里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餐巾纸，给我一张，然后自己擦了擦嘴。&/p&&p&&br&&/p&&p&“我要这笔钱呢，其实不是为了养老，我还是要做事的。”他说得很平静，也很坚决，“我又发现了一种新的器材。这个器材，那就没那么容易仿制了！”他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告诉你呀，这一次，如果养老金拿不到，拆迁了还要补我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怎么也要值几十万。算算够我的启动资金了……”&/p&&p&&br&&/p&&p&我当时就直接被吓傻了，一把年纪了，你还玩儿？“你就不怕到时候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差点就脱口而出。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很后悔，当时没有附和两句，给他一丝慰藉一点希望，我傻傻的表情看在他的眼里，不知道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p&&p&&br&&/p&&p&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有的事，输了就输了，可以一笑了之；有的事，你输不起！所以你一辈子都认不了这个输，你一定会想我还要再赌一把，说不定这一次，就能把所有输了的再赢回来呢？&/p&&p&&br&&/p&&p&一无所有的人，只能活在希望里。&/p&&p&&br&&/p&&p&“呵呵”，他自个儿笑笑，“小X啊，‘世事如棋局局新’，这人生啊，像一盘棋，又不只是一盘棋……”&/p&&p&&br&&/p&&p&我忘了后来我们怎么一起回去怎么分手道别，只记得后来他知道我在地产公司上班，很是高兴，“房地产不错啊！以后十年，中国经济的增长点啊！”那一年，是2004年。&/p&&p&&br&&/p&&p&但中国经济走向，和我这个小角色没什么关系，我还得继续苦逼的找份工作养活自己。那时候求职的网站已经有了，最火的好像是中华英才网；但现场招聘还是主流，所以我满上海的跑招聘场。在招聘现场就发现了一种叫做“求职驿站”的地方，是专门为求职者提供住宿的。&/p&&p&&br&&/p&&p&房子就在附近，我去看了一下。真的很不错。首先，不是地下室，手机信号满格啊；然后，交通方便；最后，所有的求职者聚在一起，不孤独呀！楼道里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和地下室旅馆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的精气神一下就提了起来，“原地满血复活”！当我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几个上海大学生搞起来的之后，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做生意”（那时候没“创业”这个词）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嘛。&/p&&p&&br&&/p&&p&我果断的从地下室搬到了这里。在求职驿站我住的的是“上等房”，三人间。室友里有一个大连人，大概是个水手之类的，异常魁梧高大，说是来找工作的，我看他一天到晚瞎玩，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看地图就是看外滩周庄之类的。另外一个比我大几岁，三十左右的样子，精神利索，话不多气质沉稳。但第一个晚上，他就给我们一个惊喜。&/p&&p&&br&&/p&&p&他捣弄出一把吉他来，问会不会打扰我们。哪会呢？我们赶紧起哄，来一曲来一曲！这种场面估计他也见得多了，笑笑就开始了。&/p&&p&&br&&/p&&p&天啊！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现场版的吉他演奏啊！震撼，特别震撼，和听磁带听CD听功放什么的完全不一样。&/p&&p&&br&&/p&&p&旋律响了起来，他边弹边唱。&/p&&p&&br&&/p&&p&“&/p&&p&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 &/p&&p&孤独总在我左右 &/p&&p&……&/p&&p&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p&&p&注定我暂时的漂泊 &/p&&p&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 &/p&&p&对未来的执著 &/p&&p&……&/p&&p&拥抱着你OH MY BABY&/p&&p&可你知道我无法后退 &/p&&p&……&/p&&p&”&/p&&p&&br&&/p&&p&当时只是觉得各种兴奋激动，小脸红扑扑的，使劲鼓掌叫嚣。如果是现在让我再听一次，我一定沉默不语满含热泪！这样，或许才是给他的最高褒扬。&/p&&p&&br&&/p&&p&他很谦虚或者自觉，一曲过后，就是自己拨弄着一些我们弄不明白不成曲的调子，但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加持，总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激昂。&/p&&p&&br&&/p&&p&他找工作不急，人才市场转转，有时候一天都没投出一份简历；但只要一投简历，就会坐在那里，巍然不动，一聊就会聊好久，旁边的求职者要么自觉的围成一个圈，看他表演；要么就纷纷散去，让他一个人表演。从他身上，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气场”！&/p&&p&&br&&/p&&p&他自己说，他已经做到上市公司总裁助理的位置。结果几个同学一捣鼓，他辞职开公司，要把粮食卖到非洲去——他们一哥们是非洲一个小国的总统/酋长儿子什么的。告诉他们，“中国的粮食太便宜太多了，只要运到他们那里，换黄金换象牙换钻石，都跟玩儿似的”。&/p&&p&&br&&/p&&p&结果傻乎乎的折腾了很久，前前后后投入了几十上百万，最后卡住了。粮食是国家战略储备物资，运不出去！各种关系都用尽了，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半生积蓄就打了水漂。&/p&&p&&br&&/p&&p&++++++++++++++++++++++++++++++&/p&&p&&br&&/p&&p&&i&昨天半夜更新完毕，下面有个“大树”，说什么“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完了更新”。&/i&&/p&&p&&i&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i&&/p&&p&&i&怒更。以示抗议，抗议，严重抗议！&/i&&/p&&p&&br&&/p&&p&++++++++++++++++++++++++++++++&/p&&p&&br&&/p&&p&&b&论文答辩&/b&&/p&&p&&br&&/p&&p&上海待了差不多二十来天，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和驿站里的高手交流，我也慢慢明白，当时十万年薪对我来说几乎绝对就是不可能的。记得他们的原话是，“十万是个坎，翻过这个坎，那以后的职场就前途无量了。但很多人一辈子就在这个坎上，这就是所谓的职场‘天花板’”。&/p&&p&&br&&/p&&p&他们听了我的面试过程哈哈大笑。然后，我才明白，求职面试都是需要一些技巧的。我之前能很顺利的找到工作，靠的是实力碾压；大上海人才济济精英荟萃，我这点本事就不够看了。&/p&&p&&br&&/p&&p&但这个时候，我得先回重庆一趟，我的法学自考论文要答辩了。&/p&&p&&br&&/p&&p&话说自考真的不错，每科考试难度不低纪律严格，末了这最后的论文答辩也组织得有模有样。我统招的国贸专业，都不知道答辩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还是拜自考所赐，我还有了一次论文答辩的经历。&/p&&p&&br&&/p&&p&现场的气氛还是比较紧张的，前面有的同学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都答得磕磕碰碰的。有个女同学答完了就趴在桌子上，估计是哭了吧。&/p&&p&&br&&/p&&p&轮到我了。我的论文主题思想就是要提高刑事诉讼律师的地位，赋予律师侦查权（啧啧！想想就舒坦，律师加侦探的生活，哈哈）。答辩的有三个老师，其中一个老师我上（应该算是‘偷听’）过她的课，她老公是检察院的，所以知道她的立场，一直不喜欢她，但这次栽倒她手上了。我总感觉她好像记得我的样子，难道是我骨骼清奇？&/p&&p&&br&&/p&&p&“律师是个人执业，侦查权是公权力。公权力怎么能授予个人呢？”她打蛇还打得挺准。&/p&&p&“公权力是一个虚拟概念，任何公权利实际上都是由个人实施的。真正进行侦查活动的也是公安检察人员，公安局检察院那栋房子就能够去侦查么？”我反应得也还挺快。&/p&&p&&br&&/p&&p&能感觉到下面有压抑的笑声了。&/p&&p&&br&&/p&&p&“不是那栋房子，检察院是指一个组织；通过组织，可以规范约束权力的行使。律师呢？”&/p&&p&“律师也是有组织的啊！不是有律师事务所和律师协会么？”&/p&&p&&br&&/p&&p&下面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了。&/p&&p&&br&&/p&&p&“律师收当事人的钱，为当事人服务，怎么能保证案件的公正？”她可能觉得我有点胡搅蛮缠，声音不由得高了些。&/p&&p&&br&&/p&&p&“案件的公正是由法院来保证的。公安人员检察官也靠办案过日子（我没说升官发财，但意思传递到即可），就能保证他们的公正么？这些年这么多的冤假错案就是证明嘛！我国长期以来，公检法不分家，他们之间的相互监督形同虚设，真正的监督制衡，还真只能由‘收了当事人钱’的律师来完成。”我觉得我终于占据了主动。&/p&&p&&br&&/p&&p&场面有点冷。另外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带着黑框眼镜秀秀气气的老师把话接过去，“你就在从事律师工作吧？”&/p&&p&&br&&/p&&p&“嗯，是的。”&/p&&p&&br&&/p&&p&“知道xx案么？”（这是一个律师在看守所会见犯罪嫌疑人时犯罪嫌疑人逃脱，然后该律师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案子，当时颇具影响力。好像律师姓彭，或者是彭x地方发生的，我实在查不到了，有知道的同学麻烦提示一下）&/p&&p&&br&&/p&&p&“知道”，我刚好看到过这个案子。&/p&&p&“你是怎么看的？这个律师该不该承担‘玩忽职守’的责任，或者有没有过错？”&/p&&p&“当然没有！”我斩钉截铁。&/p&&p&&br&&/p&&p&之前那个老师发飙了！权利你都要有，责任一点不担？吧啦吧啦就开始上课演讲质问之类的，有点声色俱厉的味道了。&/p&&p&&br&&/p&&p&“我觉得呢，讲到追究责任，就首先要看他是否具有承担责任的能力。律师手无缚鸡之力，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犯人跑了，应该是看守所的责任才是”，等她说完，我不紧不慢的说道。完了，若有所思的补充一句，“要让律师能逮住犯罪嫌疑人，至少得给律师配把枪吧！”&/p&&p&&br&&/p&&p&下面哄堂大笑！&/p&&p&&br&&/p&&p&答辩完了，我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这个自考，答辩成绩要“良”以上才能发学位证的，看样子我把这老师气得够呛，要是她笔下稍微那么一哆嗦……唉，好好的，我逞什么能呢？&/p&&p&&br&&/p&&p&但最终他们给我的居然还是“优”！那一刻，我满怀敬意。今日我以母校为荣！&/p&&p&&br&&/p&&p&&b&你全懂&/b&&/p&&p&&br&&/p&&p&就在我准备“再向上海行”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重庆公司的面试通知。他们电话里说得很诚恳，“我们老总专程从北京赶回来，你一定要抽时间过来一趟！”我仔细查了一下这家公司，正规地产公司，这次应该不是传销吧？老总都专程从北京回来了，这么给面子？那是应该去看看的。很后来我才回过神来了，就一个重庆本地企业，还什么“专程”从北京回来？就刚好从北京出差回来吧？&/p&&p&&br&&/p&&p&有了上海的经历，这次面试还是很成功的，我着重强调企业法务大有可为，能够最大程度的保证律师业务的专业化，无疑是企业和律师的双赢选择云云。公司老总听得乐呵呵的，当场就拍板，“在这里干吧！”让人立马把合同拿过来，“签了！”&/p&&p&&br&&/p&&p&“啊？”我有点傻眼，但之前的豪言壮语已经放出去了，看看待遇还过得去，一咬牙签了吧！哎哟，我的大上海，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了。&/p&&p&&br&&/p&&p&老总姓李，大家都叫他李董（事长），我送他一个雅号：“你全懂”。&/p&&p&&br&&/p&&p&烦啊！我辛辛苦苦写好的答辩状（辩护词），他总是要改一下。你改得好我也就服了，改得不伦不类让人哭笑不得。法律文书，是有其专业性的！根据事实和法律进行辩护，要求清晰简练深刻，你看看你搞的这些东西。“公司自成立以来，上缴利税xxx元，为政府解决就业问题xxx人……”我的个妈啊！你做政府工作报告啊？还有什么一定要把xx领导的批示作为证据，好吧，你一定要说中国是人治社会，领导批示有分量，但人家批了什么？“已阅”、“请转xxxx阅”……这样也能扯个虎皮当大旗？当人家是瞎的呀？&/p&&p&&br&&/p&&p&开始我还要说上几句，这时候他就总是大度的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小X，你不懂……”几次之后，我算是明白了，“好好好，我都不懂，你全懂！你全懂好了吧？你全懂还招我们进来干嘛呢？”&/p&&p&&br&&/p&&p&每次出庭，我念答辩状（辩护词）都脸红，似乎都能感受到法官和对方律师眼中浓浓的嘲讽意味！我多想说一句，“天地良心，这不是我写的，好吧？！”&/p&&p&&br&&/p&&p&“你全懂”在法院系统的名声臭到了家。公司除我以外还有两个律师，组成法务部，专门给他打官司。有一个所谓的“法律台账”，记录每个案件的进展情况。A4纸小四号字密密麻麻三页，“你全懂”每周开会挨个理，要理一个下午直到满天星光。所有的案子我们都是被告都是败诉，但是我们绝不认输，一审输了打二审，二审输了申请再审，再审完了拒不执行，强制执行就提执行异议。策略就是“打不赢我也要拖死你”！有的案子已经拖了五六年了，法院还是没能执行。“你全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每次说到这里总是炫耀他的光辉战绩，“两次，两次我都是在（执行）拍卖场上，高院下函中止执行，要的就是效果……”这时候旁边就有个陈总，总是要竖起大拇指，来上两句马屁，“高！李董做事，总是出其不意……”摇头晃脑的模样，唉，大家自行脑补吧！&/p&&p&&br&&/p&&p&公司说是地产公司，根本没有新的楼盘开发。有块特好的地，但没钱开发，诉讼缠身，也没人和他合作呀！就收点老小区物业费门面租金过日子。因为和老小区业主有房屋买卖纠纷，小区业主就不缴物业费，“你全懂”就组织保安打着维修的幌子，断水断电。业主里也有横的，山城人吃辣椒性子急，喜欢用拳头讲话，所以物业部每天乒乒乓乓，好不热闹。&/p&&p&&br&&/p&&p&我看到最激烈的一次是物业搞了个乌龙，断电断错了人家。刚好这户人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婆，她不知道啊，以为是停电了。老年人也特能忍，摸黑了两周，才觉得不对劲，给儿子打了电话。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老太婆几个儿子，带了一大群人，到物业部一通乱砸，那场面，生动啊！而且这次我才知道：牛逼，物业部的所有门窗玻璃都是钢化的！砸不坏。&/p&&p&&br&&/p&&p&这次保安理亏，没有还手。但也有彰显其战斗力的时候，一次和门面卖场的租户起纠纷，把人家的经理脑袋给开了瓢，让我到医院送医药费。打得那个惨啊，绷带里裹着的，就一个猪头。&/p&&p&&br&&/p&&p&特别有讽刺意味的是，“你全懂”啥事都眉毛胡子一把抓的人，还组织我们看企业管理的视频，不看还不行。作为法务人员，勉强可以算中层（比保安强嘛），所以也得去。记得好像是余世维的讲演，主要谈的就是“放权”，那时候“放权”是个流行概念啊。虽然老余讲得很有表现力，但一来我想“这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二来夏日炎炎，我就闭目聆听一会儿吧。一会儿，有人把我推醒，很贴心的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插擦嘴角的哈喇子。“李董好，你也来看呀？讲得真不错！”我精神抖擞的说。满屋子哄堂大笑。&/p&&p&&br&&/p&&p&下班有一个财务室的同事和我顺路。慢慢熟悉了之后，原来财务的命运和我们法务一样悲催，在李董英明的指手画脚下，一本烂帐烂得谁都搞不懂。“唉！你这个说法是不对的”，我马上纠正他，“至少李董懂的嘛！他全懂的！‘你全懂’啊！”我们哈哈大笑。于是，这个雅号迅速传遍了公司。只有“你全懂”一个人不知道，看来他还算不上“全懂”嘛？&/p&&p&&br&&/p&&p&夕阳西下，卸下一天的疲惫，两个同命相连的年轻人，一起吐槽他们的傻逼老总，那是职业生涯中多么基情四射的回忆啊！&/p&&p&&br&&/p&&p&&b&黎叔&/b&&/p&&p&&br&&/p&&p&忘了受到什么刺激（或者是经过慎重的考虑？），我决心从这家公司离职。给家里打电话，说了我的想法。&/p&&p&&br&&/p&&p&“唉！”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我爸的哀叹无语，“干得好好的，这才几个月，怎么又要……”&/p&&p&“谁说干得好好的？你是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一世英名都毁了。”&/p&&p&“你有个什么一世英名？”&/p&&p&“我以后要在这圈子里混的，人要脸树要皮……”&/p&&p&“……”&/p&&p&&br&&/p&&p&又说了会儿，我爸可能懒得说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找黎叔商量一下吧！”&/p&&p&&br&&/p&&p&黎叔？好啊！我偶像级人物，他自己大学毕业一年不到，八十年代，就扔了“铁饭碗”，下海经商，一身传奇啊！行，我就服他。&/p&&p&&br&&/p&&p&给黎叔打个电话，“黎叔，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洗脚。”&/p&&p&“你请我洗脚？”他吃了一惊。&/p&&p&“是啊，你请了我那么多次，我也好歹请你一次嘛。”&/p&&p&“哈哈哈哈！”他笑得很开心，“好好好，你小X请我，我一定过来。”&/p&&p&“好，我下班了你开车来接我吧！”&/p&&p&&br&&/p&&p&黎叔和我爸有业务往来，简单的说，他在我爸厂里做建筑工程。第一次看到他，感觉他整个人，就一标准的成功商人形象：胖，脸上总是带着笑，亲切，但不卑不亢，坐在椅子里就像一尊弥勒佛。影响中有点深的是，一起唱卡拉OK，他唱了一首《爱拼才会赢》，荒腔走板的，但挺深情。&/p&&p&&br&&/p&&p&我上大学以来，我爸就把我托付给黎叔照顾了。但我们一直其实没什么交往，逢年过节吃个饭而已。真正让我对他重视起来的是，我出国留学筹资金的事。&/p&&p&&br&&/p&&p&我出国留学，是要资金证明的。家里其实有钱，不多，但是勉勉强强够了，唯一的麻烦是我爸的身份，国企基建科科长，这钱曝光的话，非常敏感。但又必须弄出来进行一些操作，家里为这事想来想去，给我外公给我大伯什么的来操作都不合适。最后我爸拍板，请黎叔帮忙。我们都吓了一跳，我爸和黎叔这种业务关系，相当敏感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办事，我放心。”我爸一锤定音！&/p&&p&&br&&/p&&p&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让我老爸放心？我爸的性格，按他的话说，“几十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怎么这么相信他？&/p&&p&&br&&/p&&p&我毕业准备出国，没有找工作，黎叔就让我到他们单位挂个“法律顾问”的头衔，有时候还真有些事会咨询一下，所以我们的交往也就慢慢多了起来。但真正让我们成为知心朋友（或者，我把他当朋友）的，是两件事：钓鱼，还有就是打架。&/p&&p&&br&&/p&&p&那时候我大四，我们学校有一个池塘，有时候就能看到有人在旁边钓鱼玩。我和另外一个室友，也有样学样的买了根鱼竿，每日小钓片刻。某日，学校保卫处来人，问清我们的身份，就收了我们的鱼竿。让我们哪来哪回，自个再找地方玩儿去。&/p&&p&&br&&/p&&p&开玩笑！本大爷是这么好打发的？&/p&&p&&br&&/p&&p&“收我鱼竿没问题，拿东西出来！”我沉着脸，自觉颇有气势。&/p&&p&“什么东西？”这两个保安有点迷茫。&/p&&p&“你‘抢’啊？凭什么收我的鱼竿？法律依据拿出来。”&/p&&p&“咦！”两个保安傻了眼，今天碰到个楞的。“要依据是吧？保卫处。”&/p&&p&&br&&/p&&p&我跟着他们就去了保安处。&/p&&p&&br&&/p&&p&“你在这里等着。”一个保安凶神恶煞的把我扔在一间办公室里，然后去找“法律依据”去了。&/p&&p&&br&&/p&&p&一会儿，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保安进来了。那气势，一身正气不怒自威，“你哪个系的？”我耐着性子答了，“你们年级老师是谁？”我又答，……，慢慢的，他就端起老资格教我该怎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了。&/p&&p&&br&&/p&&p&噼里啪啦半天，我听得烦了，“别扯那些没用的，我是来看你们收我鱼竿的依据的。”直接打断他的长篇大论。&/p&&p&&br&&/p&&p&他一下子就炸了，“你年纪轻轻不学好！你这种人，进入社会，那就是社会渣滓！我告诉你，我女儿就是检察院的，抓的就是你们这种人……”&/p&&p&&br&&/p&&p&“检察院是吧？我就是立志要和检察院斗的人！另外，大叔，在政法院校，多少受点熏陶，抓人的是公安！”然后我就看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我的手指不停的抖，一个劲的喘气，说不出话来。&/p&&p&&br&&/p&&p&继续换人上场和我斗。这次来的是个爽朗的年轻人。人未到笑先到，“哈哈，要找依据是吧？”他从门外迈着大步走了进来。&/p&&p&&br&&/p&&p&“你这是盗窃行为！”他先声夺人。&/p&&p&“请讲！”我不慌不忙。&/p&&p&“池塘是不是学校的财产？”&/p&&p&“是。”&/p&&p&“你钓鱼是否经过学校允许？”&/p&&p&“没有。”&/p&&p&“你未经允许，占用他人财物，是否是盗窃？”他试图一击而定乾坤。&/p&&p&&br&&/p&&p&“不是。”我云淡风轻。&/p&&p&“啊？”他一脸不可置信。&/p&&p&“江河湖海，是不是国家所有？”我问。&/p&&p&“是。”他答。&/p&&p&“我在嘉陵江上钓个鱼，还是盗窃国家财产了？”反问。&/p&&p&“啊？你，你，你……”&/p&&p&“学生宿舍，是不是学校财产？”我问，他不答，我乘胜追击，“我在宿舍抓个耗子，都要经过你学校同意？！”&/p&&p&&br&&/p&&p&&b&饶人&/b&&/p&&p&&br&&/p&&p&说理说不通了，所以他们还是只有老老实实的去找依据。他们找得到屁的个依据！可怜诺大的一个保卫处，没有我一合之敌，“拔剑四顾心茫然”啊！独孤求败的寂寞，谁又能体会？&/p&&p&&br&&/p&&p&感概自得了一会儿，“咦？怎么没人理我？”他们把我们扔在这办公室里，就没人管我了。大门开着的，估计就这个意思：“一个小屁孩，懒得和你啰嗦，哪来哪回”。我另一个室友就说，“算了吧？就一根鱼竿，我们……”&/p&&p&&br&&/p&&p&“你先回去吧，我不光是要向他们要个说法。嘿嘿，这件事他们估计是拿我没辙了，该是我反击的时候了！”我一脸狞笑。&/p&&p&&br&&/p&&p&于是他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吼，“人呢？出来！”&/p&&p&&br&&/p&&p&最后出来的是我们的年级老师。这招够狠！好，今天暂时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但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p&&p&&br&&/p&&p&刚好晚上黎叔喊吃饭，我就把这事和他说了。他哈哈大笑，最后问我，“这事还怎么没完？”&/p&&p&&br&&/p&&p&“我要去找他们给我开个《处罚通知书》，然后我拿着这个通知书就去法院提起行政诉讼！”&/p&&p&&br&&/p&&p&“要不得！”黎叔的笑容止住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脱口而出。&/p&&p&&br&&/p&&p&“怎么不行？折腾了半天，他们都没拿出依据来，他们输定了；再说，就算我输了，还不就是收缴我的鱼竿。”我不以为然。&/p&&p&&br&&/p&&p&“你们学校是政法院校，被你一个学生给告了，这事要上新闻的呀！”&/p&&p&&br&&/p&&p&“上新闻好啊！我以后做律师，愁的就是没名气。”我更来劲了。&/p&&p&&br&&/p&&p&黎叔嘴角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你把你们学校告了，就算你告赢了，别人怎么看你？”&/p&&p&&br&&/p&&p&怎么看我？牛逼啊！我心里想，但这话不能说出来，“维护法治精神啊！”&/p&&p&&br&&/p&&p&“别人会觉得，你们学校教给你法律知识，你现在又用这法律知识来对付你们学校。这不是‘得理不饶人’，这不是‘恩将仇报’啊？学校还养了个‘白眼狼’出来了。”&/p&&p&&br&&/p&&p&这黎叔怎么拎不清呢？这哪是报复？这是弘扬法治精神好不好？依法治国，什么事都得讲法律……我这心里急啊，但一时又组织不起来语言，所以就好像说不出话来一样。黎叔可能以为他话说重了，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小X啊，这名声很好挣，但你要考虑清楚，你是要一个‘美名’还是‘恶名’。如果你是帮别人打这个官司，那绝对没问题……”&/p&&p&&br&&/p&&p&被泼了瓢冷水的我慢慢冷静下来，后来气也消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算了，看在学校四年养育，哦，不，教育之恩的份上，放你一马，算是报恩了”，我就这样自己说服自己。但有一点不解的是，黎叔一个商人，商人不是应该唯利是图的么？还考虑名声。&/p&&p&&br&&/p&&p&至于另外一件事，打架么，呵呵，说起来就不那么光彩了。简而言之，和房东老太婆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纠纷，她叫了人“讲数”，动手，我撂倒两个，猛虎架不住群狼，落荒而逃。（喂喂，不要笑！我是真撂倒两个……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哥我可是练过的。）&/p&&p&&br&&/p&&p&总之，这个场子得找回来呀！我又找到黎叔。&/p&&p&&br&&/p&&p&“这事你千万不要和我爸说！”&/p&&p&“没问题”，答应得挺干脆。&/p&&p&“那你帮我叫两车人。”&/p&&p&“……”，黎叔就傻掉了。&/p&&p&&br&&/p&&p&“你工地上不是那么多工人么？”我提醒他，“又不是真打，就吓唬吓唬她。”&/p&&p&&br&&/p&&p&写这段话的时候，我止不住的笑，键盘都敲不准。唉！我那逝去的青春啊……但黎叔当时肯定很头痛，他点了一支烟，整理了一下思路，问：“你叫两车人上去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收拾她一顿？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个老太婆，你一个人就轻轻松松把她干掉了。她家就在那里，跑都跑不掉。‘有心人安顿无心人’，背后给她一砖头，她还防得住？”&/p&&p&&br&&/p&&p&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p&&p&&br&&/p&&p&“那么你的目的就是要‘吓唬’她，震住她，是吧？‘我也是能叫来这么多人的’！”见我若有所思，黎叔继续说，“但是你要想一想，是不是人多势众就能让人服你？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她叫人来了，你打不赢，但你服不服？”&/p&&p&&br&&/p&&p&我皱起了眉头。&/p&&p&&br&&/p&&p&“而且你要把她‘吓’服，两车人不够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是土生土长的的本地人，乡里乡亲的，有外地人来闹事，那是一呼百应啊！你看电视里面‘打拐’，就连国家暴力机器，进村解救被拐卖妇女，都只能‘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p&&p&&br&&/p&&p&我展颜一笑，又愁上眉梢。这仇还没法报了？真得去背后拍板砖？&/p&&p&&br&&/p&&p&“还有啊，小X，你要考虑一下后果”，黎叔严肃了一点，“你是学法律的。你看很多事，都是一时激愤酿成大错。就像杀人犯，拿刀把人捅了，我们去看他，他还不是哭，‘我没办法啊，我知道这是犯法；但就是气啊，气得身体都控制不住……’。我们都理解啊，那到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的时候，有什么办法？所以回过头来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一开始就不要走到那一步！”&/p&&p&&br&&/p&&p&“我又不是要真的打……”&/p&&p&“到时候情况就不受你控制了。昨天这个老太婆叫人的时候，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打你？”&/p&&p&&br&&/p&&p&我抬头看到黎叔的眼睛，特别的清澈亮泽，正直直的盯着我，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嗯，好像是……她可能更多的是怕我打她吧！”我也不由得笑了笑。&/p&&p&&br&&/p&&p&“就是啊！人，是最难以控制的，尤其是一群人。你拖了两车人，她叫来一堆人，这些人良莠不齐，而且说不定就有些喜欢闹事的主儿。你想，只要一有人动手，那是一个什么场面？你我都控制不住。别说你个人，就是国家之间，都是这样。很多时候，其实两家的老大都不想打，都知道打起来是两败俱伤，但摩擦升级群情激奋，最后还不是要顺应民意……”&/p&&p&&br&&/p&&p&说来也怪，我天生一个驴脾气，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服黎叔。他的话浅显直白，但就能说到人心窝子里去。最后，我还记住了他一句话，“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有时候，放别人一马，也就是放自己一马。”但记住是一回事，真懂又是另外一回事。&/p&&p&&br&&/p&&p&&b&颠覆&/b&&/p&&p&&br&&/p&&p&所以，离职这事，老爸让我听黎叔的，我是百分百的同意的，而且我相信她一定是支持我的。&/p&&p&&br&&/p&&p&见面简单的寒暄过后，躺在按摩床上，我就开始吐槽我们公司老总。他静静的听着，偶尔询问两句详情，最后发表他的意见，让我大跌眼镜。&/p&&p&&br&&/p&&p&“你说的这种情况，是一种相当普遍的现象，尤其是私营企业。老板什么都要管，所谓不懂得‘放权’，让下面的人很难做，没主观能动性，公司管理效率低，什么事都要堆到老总那里，听候圣裁。”&/p&&p&&br&&/p&&p&“是啊是啊！”我猛的翻身起来，不愧是黎叔，高屋建瓴一针见血，呵呵。&/p&&p&“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p&&p&“啊？”我的身体笑容都僵住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p&&p&&br&&/p&&p&“他是老板你还是员工，他给你发工资你给他干活，他要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就是了呀！”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p&&p&&br&&/p&&p&“我干得不开心啊！”我终于想到了表达。&/p&&p&“你工作是为了开心呀？”&/p&&p&&br&&/p&&p&晕死，我今天才发现黎叔是如此一个让人无话可说的人。&/p&&p&&br&&/p&&p&黎叔继续问，“你好好想想，你工作是为了什么？”&/p&&p&“工资、成长，还有开心”，我还是要把开心加上。&/p&&p&黎叔笑了，“你们这一代人啊！”&/p&&p&&br&&/p&&p&“开心不开心，我们放在后面说。你不开心，其实还是因为觉得没有‘成长’，是吧？工资反正是定的，你觉得他改了你写的东西，让你丢了面子；他耍无赖，不是正人君子；他不放权，不会管理……是不是这样？”&/p&&p&&br&&/p&&p&“嗯。”&/p&&p&“但是你没有发现，这些就是他高明的地方！这就是你要向他学习的地方。”&/p&&p&“啊？”我嘴巴里能塞个鸡蛋。&/p&&p&“这是你们刚毕业的大学生最容易犯的错误，越是好学生，越容易犯错误”，黎叔看着我的样子笑了。&/p&&p&&br&&/p&&p&我冷静下来，洗耳恭听。&/p&&p&&br&&/p&&p&“他为什么要写他公司的社会贡献？因为他要给法官传递一个信号，‘我这个企业如果出了问题是会有严重的社会后果的’”，黎叔继续。&/p&&p&“法院依法判决，还会管这个？”&/p&&p&“怎么不管？我们国家，有没有真正实现司法独立？他这种案子，一定是要上审委会的，审委会的人，是一定要讲政治的。”&/p&&p&&br&&/p&&p&“你以为领导的‘已阅’没有用？用处大着呢！标明这事领导是知道的，那下面的人就要揣摩了，多多少少都会影响案件的判决”，见我又要开口，黎叔直接说，“小X，如果你是领导，你会直接写：支持xx公司？”&/p&&p&&br&&/p&&p&我无力的瘫在按摩床上，心里五味杂陈。&/p&&p&&br&&/p&&p&“但这家公司肯定没前途了，诉讼缠身，法院的人都恨死他了……”&/p&&p&&br&&/p&&p&“那不一定哟！”黎叔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如果他真的是四面树敌孤家寡人，他怎么能把案子拖这么久？从法院的执行拍卖现场把程序中止下来，这要多大的本事？没人帮他，没有朋友，他凭什么？”&/p&&p&&br&&/p&&p&“那他的经营呢？那么好的地，不开发也没人和他合作，死在那里。”&/p&&p&“这更是他的本事啊！这地只要捏在手里，越晚开发越好呀！自然增值啊！这块地，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扛了这么多年没有开发，增值了多少？按规定，获得国有土地之后，两年之内必须开发。不开发，是可以直接收回去的。”&/p&&p&&br&&/p&&p&我的心越来越冷，人越来越烦躁。&/p&&p&&br&&/p&&p&“他内部管理呢？”&/p&&p&“不放权是一种无奈，放不下来。就以你小X为例，把权给你，公司的这些案件，你能不能做到他这种样子？”&/p&&p&&br&&/p&&p&……&/p&&p&&br&&/p&&p&那晚我们聊了很久，我发现我的整个世界观都彻底的颠覆了。我茫然不知所措，不愿意承认我之前就像个小丑一样自以为是。最后，我灵光一闪，感觉一下就抓到了关键，“黎叔，你说得他这么厉害，什么都对；但为什么你也是老板，但你就不是这样的人？”&/p&&p&&br&&/p&&p&黎叔有点错愕，我越说越有状态：&/p&&p&&br&&/p&&p&“你就不打官司，你自己的事情，或者你朋友找你，你都是出主意‘和为贵’，吃点亏就吃点亏，要向前看。”&/p&&p&“还有，你以前不是说资金要流动得越快越好吗？最怕的就是押着不动！”&/p&&p&“你管理上放权，就比如你现在的工地，你就几乎是撒手不管，是吧？小项自己都觉得顶不起来，你让小项‘只要拖过去’就行了，给他机会成长。”&/p&&p&&br&&/p&&p&黎叔想了一会儿，脸色有些波澜不惊，悠悠的说，“我和他们不一样”。&/p&&p&&br&&/p&&p&这么装逼！？当时我心里想，但这话肯定不好说出来。所以悄悄的就换了个话题，又继续聊。后来我才知道，黎叔说他和别人不一样时，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p&&p&&br&&/p&&p&那天晚上，黎叔给了我上中下三策。&/p&&p&&br&&/p&&p&上策：试着和李董交朋友，他其实是很孤独很渴望被理解的。只要能和他成为朋友，我将受益无穷。&/p&&p&中策：安心埋头做事，学李董做事的方法，想办法获取他的资源，为将来做准备。&/p&&p&下策：不要急着辞职，至少找到一个比这里强的下家，然后再辞职。&/p&&p&&br&&/p&&p&我犹豫着说，上策我有心理阴影。&/p&&p&&br&&/p&&p&“什么心理阴影？”黎叔觉得很奇怪。&/p&&p&“我，我看不起他（李董）”，我还是说了实话。&/p&&p&“你看不起他！”黎叔的语调很夸张，“他哪一点比你差？他住洋房开豪车，经营这么大一家企业养活这么多人。他不打官司，你小X有饭吃？你凭什么瞧不起他？”&/p&&p&&br&&/p&&p&我有时候会后悔，我没有完全听黎叔的话；但有时候又很庆幸，我至少能听到这些话。这些话，很多当时我都不能理解，但我努力的把它们记下来。此后，在现实中一次次的碰壁，打落门牙和血吞的时候，回想起这些话，才明白，“啊，多么痛的领悟”！再后来，又渐渐的释怀，生命中的很多事，不痛，你就无法领悟。&/p&&p&&br&&/p&&p&&b&邪火&/b&&/p&&p&&br&&/p&&p&后来我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网上悄悄投了几份简历。很快就接到面试通知，“只帆公司，八楼”，电话里面的人事小妹妹说地址。&/p&&p&&br&&/p&&p&“只帆公司？”我问。心想，就一个公司，谁知道地址啊？&/p&&p&&br&&/p&&p&“你不知道啊？”人事小妹妹声音很夸张。&/p&&p&&br&&/p&&p&我是不知道呀，公司很出名么？去了才知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集团公司，总部在广州，正在全国各地扩张。他们的做法是地产加商铺，商区内一栋楼整个买下来，上面的写字间出售，下面卖场自己开百货，还有一部分商铺会卖出去交给商铺自营。这次出问题就出在这卖出去的商铺里。&/p&&p&&br&&/p&&p&第一次面试是在下午，面试我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陈总，打着呵欠，看样子觉还没睡醒。随便问了几句，闲聊了一下重庆的天气火锅，十分钟不到就完了。一会儿人事就进来通知我OK了，让我去上家公司尽快办离职。&/p&&p&&br&&/p&&p&这么简单？呵呵，我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到公司辞职。&/p&&p&&br&&/p&&p&交辞职信的时候，我们法务部的经理很惊讶，然后和我爸一个语气，“你干得好好的……”&/p&&p&&br&&/p&&p&唉，其实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她对我一直很照顾，有一次部门交接，我坏了事，她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在办公室里吵，帮我背黑锅。而且她也是个奇女子啊！（未经她本人允许，就不多说了）&/p&&p&&br&&/p&&p&她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我，“是不是工资问题？我给你打报告，上次李董已经答应给我们法务部涨工资了。”&/p&&p&&br&&/p&&p&“李董待你真的不错！当时你进公司，真的是他特批的呀！他当时在北京，让人把你资料扫描了传到北京，亲自拍的板！我当时都没看上你，你在我面前就一个学生娃儿的样子……”&/p&&p&&br&&/p&&p&“李董有李董的难处，你知道吧！他不容易啊。我们下面开玩笑怎么说都可以，但……”&/p&&p&&br&&/p&&p&看到我一脸木然的样子，她皱着眉说，“你以为你给他取个‘你全懂’的外号他不知道啊？”&/p&&p&&br&&/p&&p&“啊？”我抬起了头，有点晕。&/p&&p&&br&&/p&&p&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浑浑噩噩的办完了离职，早上那股子兴奋劲一点都没了。一个理由堵在心里说不出口，“在这里，再怎么我是法务部的一个兵；去了那边，我就独当一面，是个将了呀！”&/p&&p&&br&&/p&&p&但少年心性，下了班回到家，吃过晚饭，又一脸喜气洋洋，和女朋友一起憧憬将来的美好生活了。高兴劲没过多久，新公司人事来电话，说上面非常重视这个职位，所以有点变化，让我还要去面试一次。而且人事好心的提醒我，是竞争面试，三选一，让我好好准备一下。&/p&&p&&br&&/p&&p&我准备你妈个逼！我一把扔了电话，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p&&p&&br&&/p&&p&第二天憋着一肚子的火，还是得忍气吞声的去面试——那边已经辞了呀！走得那么坚决，有脸再回去么？&/p&&p&&br&&/p&&p&开始面试了，进了办公室，屋里坐着好几个人，都是公司老总。之前面试我的陈总，他客客气气的和我打了个招呼，介绍说旁边的就是汪总，非常关心此事，所以专程从总部过来。我看见汪总就躺在办公桌后一个摇椅上，半闭着眼睛，悠闲的摇呀摇着。侧对着我，抿着嘴不说话。我也就微昂着头，不吭声。&/p&&p&&br&&/p&&p&人事看有点冷场，就喊我坐。&/p&&p&&br&&/p&&p&我坐下来，汪总也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打量了我几眼。我也趁机看他，五十来岁的样子，相貌很特别，头发稀疏，额头三道皱纹很深，三角眼鹰钩鼻，薄嘴唇微微下垂，所以笑起来样子有点怪。他的嘴和下颚，侧面看就像老虎的嘴巴一样，按相书上的说法，“虎口，形若饿虎，主暴虐嗜杀”。&/p&&p&&br&&/p&&p&“汪总好！”我终于还是开口了，面带微笑。&/p&&p&&br&&/p&&p&然后我就做自我介绍，把简历证书这些拿出来，他随手翻了两下，“书还是读得不错，很会读书吧？”我微笑不语。&/p&&p&&br&&/p&&p&他递给我一个广告宣传册，让我看，并让陈总给我解释。原来他们下面的卖场百货，最开始规划，是从底楼的卖场进入，二楼才是百货，所有要想进百货的顾客都得从卖场过。所以卖楼时就抓住这个卖点，在宣传册里说，这个卖场是进入只帆百货的“必经之地”。但后来百货开门营业之后，发现这样不行，底楼的入口太窄，吸不了人气。他们就有个一个好主意，在二楼百货两侧开了两个大门。外地的朋友可能不知道，二楼怎么开门？这是重庆的地形决定的，坡地，斜的，所以对高处而言，二楼就是平街的一楼。&/p&&p&&br&&/p&&p&所以现在人都从上面走了，百货是活起来了。底楼商铺冷冷清清，鬼都没一个，这些商铺业主哪里受得了，就闹了起来，要公司要么把二楼的门封了，要么退房赔违约金。公司一堆老总正焦头烂额呢！&/p&&p&&br&&/p&&p&我仔仔细细的听完，心想完了，这个官司打起来公司半点赢面都没有。抠字眼没用，“必经之路”把话讲得太死了。不由皱起了眉头，眼珠子乱转。余光瞟到汪总，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里腾的就冒起一股邪火！&/p&&p&&br&&/p&&p&++++++++++++++++++++++++++++++&/p&&p&下一章：&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17bang.ren/Article/45&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一鼓作气·一起帮&/a&&/p&&p&此外，当时评论区里不断的要求“先看怎么转行学编程”，所以就先写了以下这些内容。2008年我也会首先完成这一卷，还重新取了个名字：&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17bang.ren/Article/Category-3&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从包工头到程序猿·一起帮&/a&，O(∩_∩)O~&/p&&p&++++++++++++++++++++++++++++++&/p&&p&&br&&/p&&p&&i&&b&以下：&/b&成稿于日。&br&&br&&b&背景：&/b&创业失败，准备做一个装饰行业网站。不准备招人，捋袖子自己上了！&br&&br&看到知乎上有人问，“我有一个很好的idea，但找不到技术人员，怎么办”？我有点想去回答，但怕被打。因为我的答案就是：自己去学，把自己变成一个技术人员！——虽然很讨打，但我就是这么干的。&br&&br&之前经历：&a href=&http://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你是如何转行的？转行容易吗？ - 自由飞的回答&/a&&/i& &br&++++++++++++++++++++++++++++++&/p&&p&&b&培训&/b&&/p&&p&想到就要去做，我们楼下就有一个电脑培训中心。我告诉他们，我要学C#，问要多少钱？答案让我吃了一惊，“我们教不了”。&/p&&p&“你们不是电脑培训吗？”我有点迷茫。&br&“你这是程序，我们是教打字上网办公软件的”，小姑娘挺无辜。&br&“那，那，那我到哪里可以学？”&br&“吧啦吧啦……”&/p&&p&我回到办公室，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和我想得有点不一样。怎么办？万能的百度啊（那时候我真不知道百度Google的区别）！结果出来了，哦，原来还是有几家培训机构的，但哪一家好呢？&/p&&p&我灵机一动，挨个给这些培训机构打电话，“喂，xx中心吗？我是xxx公司，想招几个程序员，你们能不能推荐几个？”然后一水一水的年轻小伙子就来了，我怎么面试呢？没面试，就做题。题从哪里来？万能的百度呀！&/p&&p&被我欺骗的程序员同学们，原谅我吧。 但你们也真得反省一下，就我一份从百度上搜到的烂大街的题目，你们都答不出来，你们究竟有没有认真准备一下面试？&/p&&p&我也懒得对答案了，很多人一片一片的空白。很明显，答得最多的胜出！就这家了。&/p&&p&我打电话询问，“你们学费要多少？”&br&“我们一共学完，是两万三千多的样子。”电话里妹子的声音很温柔。&br&“你们怎么不去抢啊！”我喷她一脸的口水！当然，只是在心里。这不符合我温文尔雅的形象嘛！我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之前我心里一直以为就应该是七八百两三千的样子。两万，已经以万为计价单位了，我装一套房子报价也才两万块！&br&整理了一下思路，再问，“要学多久呢？”&br&“两年。我们三个学期，第一个学期半年，第二个学期半年，第三学期一年……”&/p&&p&我的心里的怒火熄灭了，但心也变得冰凉冰凉的一片。&/p&&p&这时候，我已经毕业五年了：一事无成！更重要的是，我是输得一事无成，我是从九天之上被打落凡尘。更更重要的是，我不是被命运被别人打落凡尘，我是自己一路折腾把自己玩死的。我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我要把所有失去的再一把赢回来。现在你告诉我，要上场，你就还得再等两年？&/p&&p&短暂的失神之后，我咬了咬牙，一股子倔劲又上来了，“我认准了的事，刀山火海都得上！”&/p&&p&我来到培训中心，考察了一下他们的课程，然后说了我的方案，“我就学中间这一学期”。这样我就只需要半年的时间了。接待我的老师大吃一惊，“你这样不行的！你跟不上进度怎么办？我们没办法给你文凭……”&/p&&p&“我什么都不要！你就把我当成个旁听生就行了，学成学不成都不怨你！”我大手一挥，气壮山河。&/p&&p&然后，我关了公司，卖掉了汽车，背起了书包，和一大帮毛头小子坐在一起，开始了我的编程之路。&/p&&p&真 心坑爹啊！说起来都是泪……我一个文科生，从中间开始学编程，这是一种神马体验？是“坐飞机”的体验呀！我26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上课坐飞 机”：老师讲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懂，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上机好一点，我TM至少知道开机。当然，除了开机我其他什么都不会 了。&/p&&p&怎么办？就俩字：硬啃！首先我找同学借来他们第一学期的书，从第一页开始学。中间不懂的就网上搜，向同学老师问。培训班课程是一周三天，我就一周七天的赶！&/p&&p&实事求是的说，现在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任何知识，只要你想学，总是能找到无数的资源——互联网带来了太多的便利。我很快就知道了csdn、cnblogs之类的网站，问的问题很快就会有答复。&/p&&p&我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长，上课我可以举手回答所有同学都回答不了的问题，csdn上我也可以回答问题赚点积分，现在都还记得csdn上得了第一课小星星时候的兴奋和激动。&/p&&p&一眨眼，我的半年培训就结束了。是该找个地方试试手了！&/p&&p&&b&软考&/b&&/p&&p&稍稍修饰一下简历（就不要写自己是装饰公司的老板了，就公司的网站维护吧）。为什么要转行？兴趣，完全是对代码无限的热爱驱使我走到今天！唉，不知道是不是类似的话说多了，有时候我自己都相信了。&/p&&p&所以，给各位HR一个小小的建议，一些敏感问题，问一问听一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能力尚可，要价不高，就可以了。态度热情之类的东西，谁知道呢？&/p&&p&我 很快骗到了第一份工作。一家游戏公司，要招一个人给他们公司做个网站。老板开始应该没看上我，第二天我就打了个电话，非常诚恳的表示我非常看好他们的事 业，非常的喜欢这份工作——老板心一软，就答应了。（就这么简单，面试之后打一个电话，你的求职成功率至少增加五成！可是很少有人这么做。）&/p&&p&工作比较清闲，因为他们都还忙着开发游戏呢。而我，就开始了我的另一个重大工程，准备软考（详见：&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baike.baidu.com/view/8895.htm%3Ffromtitle%3D&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计算机技术与软件专业技术资格（水平）考试&/a&）。&/p&&p&进入这家公司之后，就知道了行业内对培训毕业生的歧视（见：&a href=&http://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程序员歧视培训出身的（是不是这样？），那么同样歧视自学出身的人吗？ - 自由飞的回答&/a&）。此时的我，对于歧视，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唯一需要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歧视？面对这种歧视，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可以做些什么？&/p&&p&同 时在实际的学习工作中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有些资料文档自己还是看不懂，我干脆就把这个问题原原本本的扔到网上。大概是“IT培训班毕业生接下来的路怎么 走”之类的，终于网上有人告诉我，培训几乎都是以实用为目的，缺乏“基础”教育，所以我要想提高的话，最好能去参加一次软考，过了软考怎么怎么牛B之类 的。&/p&&p&和司法考试一样，软考也是有指定教材的；和司法资格考试不一样的是，这个教材是根本看不懂的！我又在网上下载了视频，没用，吧啦吧啦 讲的些什么东西啊？本来热情高涨的信心被哗的泼了一瓢冷水，看着那些什么树啊、图啊、状态机之类的东西，一种无力感悄悄的从心里升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困顿 彷徨。&/p&&p&公司在郊区，所以平时我们都住在公司的宿舍里。每天晚上，我都出去跑步，在没人的马路边上跑啊跑啊，眼前是昏昏沉沉的夜色，寂静的 夜里能听到我的喘息和虫儿的鸣叫，迎面而来的风似乎吹走了那些烦躁焦虑，身体的疲乏反而能让我的思路更加清明——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向前，向前，跑步向 前。&/p&&p&不就是个软考吗？别说你是块硬骨头，就是块石头，我也要把你啃下来！啃不下你，我就把我一口牙一口血给你！！！&/p&&p&我真的是疯了！现在写下这段文字，我的双手都还止不住的颤抖——那种绝望和力量，就像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亮起它的獠牙。&/p&&p&我 慢慢的明白，我之所以看不懂软考教材，是因为这教材里的每一个章节，都是大学计算机专业里的一门课程。这个教材，更像是一个大纲一个提炼总结，是给那些已 经学过了《计算机基础和原理》、《编译原理》、《数据结构和算法》……的大学毕业生作为考前复习资料看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先把这些所有的课程学一 遍。&/p&&p&这家公司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果断辞职，全身心的投入，备战软考。我来到图书馆，因为这里的书够多。比如数据结构，这本书我看不懂， 我就再找一本，还看不懂，我就再找一本……总有一本书，能用我懂的语言，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本不行就两本，两本不行就三本……空荡荡的图书馆 里，我有一种进入了金庸武侠世界，博采众长，修炼高深武学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断的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分泌，那种日夜不止的亢奋，直到今日，我都再也没有能 体验到过。&/p&&p&但人终不能胜天，虽然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但时间还是太紧了。“这一次肯定不成了”，我苦笑着告诉我家人，“身经百‘考’，我好歹也要‘挂’一次才是圆满啊！”但说这话时，我的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或许，真的开始明白那句很俗套的话，“努力过，奋斗过，也就够了！”&/p&&p&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老天给我开了挂！试卷泄密，考期推迟。你能感受到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心情吗？老天都帮我，我TM不整出点响来我对得起谁？&/p&&p&走出考场，我就知道，这次我肯定过了。成绩出来，我一样的冒出合格线一大截。我开了一瓶红酒，和家人一起庆祝这次胜利。&/p&&p&我 是真的高兴，比高考司考过了都高兴。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我用4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大学四年的教程，一次性的通过了据说很多计算机专业毕业生都通不过 的软考！我像狼一样的嚎叫，我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的叫嚣，“就算我以后一辈子都是个笑话，我有这一次证明就够了！就够了！”&/p&&p&十年磨一剑，重剑已经成型！&/p&&p&+++++++++++++++++++++++++&/p&&p&&i&不断的有同学问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想，最主要的，应该是压力，是那种强大的压力激发了我的全部潜力。当时，我已经毕业六年，创业失败公司破产，“不务正业瞎折腾”的冷言冷语变成血淋淋的现实；老婆挺着大肚子，我不想我的孩子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落魄潦倒的父亲……&br&&br&“穷寇莫追”，因为没有退路的人是最可怕的！&br&&/i&&br&+++++++++++++++++++++++++&/p&&p&&b&再战上海滩&/b&&/p&&p&接 下来的日子特别忙碌而甜蜜，因为我家的小天使诞生了。这个新生命的降生，让我第一次对生命满怀敬畏。从此我就不再是为一个人而活，从此就有那么一个可爱的 小精灵，她把你当成天当成地，当成英雄当成玩伴当成牵挂。所以后来，我看YY小说，“推倒”都迅速略过，最烂俗的“下崽儿”还看得津津有味。是啊，穿越到 这个世界，直到当了爸爸，才证明你在这个世界扎下了根，这个世界才不再是一场游戏一场梦。&/p&&p&“男人啊，等他娶了婆姨生了娃儿，就自然有个定性了。”这句我常常取笑的台词，原来是真的。人，真的可以一夜成熟！&/p&&p&很抒情，是吧？但抒情不能当饭吃，我这个无业人员也得给孩子挣点奶粉钱表示表示啊！一转眼就过了春节，我决定再到上海去看看。&/p&&p&“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了上一次创业的血泪教训，这一次我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把这门核心技术学到家。闭门造车是绝对不行的，只有大上海，才有足够多的机会让我能接触高人开阔视野。（&a href=&http://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group_id=373952& class=&internal&&三线城市做软件开发的与大城市的差距有多大？ - 自由飞的回答&/a&）&/p&&p&所以，就像一个出门求学的游子，我告别了我三个月大的小女儿，再一次踏上了漫漫征途。&/p&&p&到 上海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的互联网非常发达，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我就看见了好几个大概是订餐网站之类的大幅广告牌。找工作自然也是通过网络，“海投” （就是不看招聘要求大量的投递）呗。招人的公司太多了，实在看不过来。然后就挨家挨家的面试，因为抱着见世面交朋友的想法，我一点都不急，各种各样的公司 我都去看一下，至少可以看看他们的装修风格嘛。说实话，就连装修，上海都比我们那里高出一大截。我在心里叹气，“见识啊见识啊！”&/p&&p&第一份工作来得十分搞笑。去了之后，简单聊了几句，给我两页纸一支笔，做题吧！咦，这些题好眼熟？我就挨个挨个的答吧，答到第二页，面试官走过来，“哦，答了这 么多了？后面的就算了吧。”继续谈，“期望薪资多少？”我记得好像最后谈成3500。第二天入职报到，一周过后，我终于证实，面试我的人根本就不懂技术， 他就一美工，面试题都是网上随便下载的。让人不由得感概命运的神奇——要知道一年前，我就是这样挑培训机构的，哈哈哈！&/p&&p&我开始了我真正意 义上的程序员工作——从切图开始。这是一个移民中介公司（不知道面试时我的准备出国留学经历有没有给我加分），我属于市场部，负责网络推广中的技术支持。 公司就我一个程序员，另外一个是美工，基本上也就能把效果图做出来而已。大概差不多切了两星期的图，陆陆续续就有一些简单的开发任务。没有人可以帮我，任 务扔过来，我就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经常弄起性子来就忘了下班，反正一个人在上海，晚高峰地铁挤得要死，回家还是看书。&/p&&p&上海的天黑得早，走出办公室，外面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家的路上，塞上耳塞，百听不厌的歌声就响了起来：&/p&&p&“&br&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br&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br&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br&我想超越这平凡的奢望&br&……&br&”&/p&&p&伴着旋律的行走有一种特别的感受，仿佛在云端。&/p&&p&慢慢的，对代码就有了感情。那是一种操控感，给人一种成神的幻觉——是的，在代码的世界里，你就是神。你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你操控一切，你赋予代码生命和 灵性，一个个字母从你的指尖流出，像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尤其是当办公室里后排的美眉，一次聊天时有些好奇有些崇拜的问我，“看到你一天到晚就在键盘上敲呀 敲呀，完全看不懂的东西，你是怎么弄懂的？”百分之两百的爽爆了，有木有？！&/p&&p&&b&炒鱿鱼&/b&&/p&&p&但很快，我发现这里有 点喂不饱我了。工作虽说不是游刃有余，但也基本胜任了；关键是周围没高手没氛围啊，纯粹一手工作坊的感觉。我千里迢迢到上海，就为了这样一份工作，不值得 啊！但考虑到“频繁跳槽”好像不太好，就将就待满一年吧，自己也趁机再夯实一下基础。我这样打算着。&/p&&p&但很快发生的一件事打乱了我的部署。一次部门开会，我和老大吵架了，拍了桌子摔了门。老大涵养很好，后来找我谈了次话，反正意思传达到，误会误会冰释前嫌；我其实没把这当回事，就顺驴下坡，赶紧认错道歉。老大还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了个饭，把酒言欢，其乐融融啊！&/p&&p&差不多十来天过后，老大的屠刀亮出来了。就在我试用期快满的前几天，“劝退”（这我当时学会的新名称，还挺委婉）。“哈哈哈哈”，我在心里仰天大笑，“小样儿，还挺阴险！”但脸上还要表现出正常的惊讶愤慨不甘悔恨羞愧的复杂表情，让他爽一把嘛！&/p&&p&接下来办离职，人事的姐姐看着我就忍不住的笑，笑了一下午。“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被开了好不好？你笑得这么happy，让我情何以堪？”她笑得更欢了，“我实在忍不住，是你的表情太搞笑了！”咦，难道我装得不像？演员的自我修养还得要提高啊！&/p&&p&些许蝇营狗苟魑魅魍魉，不值一提。但我比较心虚的是，我老婆过两天就要来上海了；她刚到上海，我就告诉她我被炒鱿鱼了？&/p&&p&去 机场接她的时候买了一束花，老弟在旁边笑死了，“哥还挺浪漫！”其实我的心里，是一份愧疚和感动。很久很久以前，我追她的时候，她就很担心，“我们现在都 还在读书，以后毕业了找工作，谁知道能不能在一起？”我不以为然，“你担心这个干嘛？就这样，我一句话撂这里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少女的心里满 满的踏实和安稳，一脸羞涩的让我握着她软软的小手。我牵着她的手，这些年却是东奔西走，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就像这一次，我知道她不想 来上海，但她知道我想来，于是她就来了。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当年的承诺，但我记得，一辈子都会记得！&/p&&p&&b&见世面&/b&&/p&&p&趁着老婆捧着鲜花笑得灿烂的时候，我把我被炒鱿鱼的事告诉我老婆。当然，要着重强调我是被炒的，之前我拍桌子摔门板的事就直接略过吧——就当我是技术太烂才被开掉的。老婆一脸深情的望着我，“你好可怜哟！没事，我们继续找！”嘿嘿，算是过关了。&/p&&p&有了这三个月不到的工作经验，自信心增强了不少，简历呢也适当调整润色一下。继续我的“海投”事业吧。&/p&&p&很快，接到了一个电话，也没要我去公司面试，直接在电话里就开始聊（我超喜欢这种方式！赞一个），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就结束了，等通知。第二天我照例回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回复让我比较开心，“我（技术负责人）这里没什么问题了，但要HR那边考虑”。&/p&&p&过 几天HR通知面试，当场给了offer，薪水好像是4500的样子，反正比之前的公司高。心里乐开了花。手续办完，和HR一起出门，在电梯里一转身，咦？ 一个HR怎么变成两个了？答对了，双胞胎！真像呀，反正一直到我离职，我都分不太清楚她们两个姊妹花。听她们聊天，好像我进来得还挺顺利，而且顺利的关键 是我英语好。“真是没想到啊！签证拒签之后我一直都以为，这辈子我都再也用不到英语了。”第一次有了人生际遇叵测的感觉。&/p&&p&第二天到公司报道，震撼就开始了。&/p&&p&首 先是大通间的办公室，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溜一溜的办公桌，给人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徜徉其中，打量着周围稀奇古怪的电脑（那时候不知道电脑可以配两个屏 幕），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电脑风扇低沉的气流声，迎面而来的同事穿着牛仔裤挂在大标牌，朝气蓬勃……那一瞬间，真的是血脉贲张，幸福感一波又一波的 向我砸来。哈哈哈！这才是我要找的地方啊！&/p&&p&接下来发电脑，打开一看，哟！英文版的操作系统？心里有点小激动小忐忑，后来知道，电脑里所有的软件，都是正版的。想想我开公司的时候，别说正版软件，所有的电脑都清一色的二手组装货。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p&&p&卫生间洗手是热水倒无所谓，怎么全是抽水马桶？蹲坑呢？我的蹲坑呢？虽然好像保洁阿姨一天到晚都在拖地抹屋，到处都是锃亮锃亮的，但我还是几个月没在公司那啥啥……&/p&&p&土鳖啊！当时的我，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新鲜。&/p&&p&&b&孙子&br&&/b&&br&注意：不是装孙子。我就真是一个孙子！&/p&&p&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老大就甩给我一个100多页的文档，纯英文的，让我“先看看”。“先看看”是什么意思？不懂啊，更不敢问——怕露馅，我简历上说我已经有三年开发工作经验了。三年的开发经验还不知道“先看看”的意思？&/p&&p&于是我就从第一页开始看吧。真心看不懂，不是英文看不懂，是里面的逻辑搞不懂；而且是纯看文档，没有可对照的系统做参考。有过类似经验的同学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体验，反正我就是不停的打瞌睡。睡又不敢睡，看又看不懂，问又不敢问，每天真的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p&&p&度 日如年，差不多过了七年，我的权限什么的都下来了，可以进入系统开发了。老大指着文档里两页说，“我们接下来就做这个需求”。我看着这两页文档想哭，你说 的就是这两页，不是这整个100多页？我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释放，老大的第二句话砸得我眼冒金星，“你先写个设计文档，给我看一下，然后我们就开工吧”！&/p&&p&如果可以自由表情的话，我的眼里一定满是泪水。设计文档？传说中的设计文档？长什么样的？但现实是，我的眼神柔和而平静，轻轻点头，“好的”。三年的开发经验还不知道怎么写设计文档？&/p&&p&好在第二天老大很贴心的给我发了个设计文档的模板，我才知道，这文档是应该用英文写的，不然我真的会交一篇汉语版的上去。不知道怎么东拼西凑了一通，交上去之后，老大改了改，迷迷糊糊的还是过关了。&/p&&p&但接下来写代码就惨了。因为多人合作，所以公司用的是源代码控制工具TFS，这东西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更不知道怎么用。小心翼翼的问了下同事，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敢问得太多啊！三年的开发经验还不知道TFS怎么用？&/p&&p&然后就闯祸了，一天下午，听到同事叫了一声，“咦？（代码）怎么跑不过了？编译都不行啊？”我的心里一紧。然后很快，就听到诺大的办公室此起彼伏的惊叫应和，一会儿就像一锅粥一样。&/p&&p&“老X，是你提交的代码出了问题？”&br&“啊？应该不会吧？”我后背开始冒汗。&br&“怎么不是？你看你看……”晕死！这MB的源代码一条条记录清清楚楚，捉贼捉赃，被抓现行了！&br&“快点把它fix掉，别人（的代码）都不能跑了”，见我还傻愣着，我们同事提醒我。&br&“fix掉？怎么fix掉？”我在心里悲鸣。装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原来自己不会。&br&“啊？”同事看了我一眼，还是过来帮忙吧。结果他也搞不定，“老X，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呀？”&br&“啊，嗯，那个……”我支支吾吾，我哪知道我干了些什么？我要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p&&p&只 好找项目经理帮忙，牛人就是牛人，我同事搞了一下午搞不定的事，他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这个项目经理，真的是我佩服的一个人，我一直想学他，但直到现在都没 学会。他随时挂着一脸微笑，温文尔雅，就没看见过他发火。就像这事，耽搁了他下班，他像没事人一样；给你的感觉是，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的G点就被引 爆了。所以你丝毫没有压力，反而可以自我安慰，我还这不是还给送了盘菜么？&/p&&p&和他形成对比的是，公司里我的另外一个搭档，技术不赖，人也是好人，但就是爱显摆；爱显摆也没问题，但没必要靠贬低别人来显摆。每次听到他夸张高亢的声音，“老X，怎么又是你（出情况）……”我都菊花一紧。我每次出篓子的事，他似乎都想弄得满屋子的人都知道一样！&/p&&p&日复一日，我悲惨的境遇没有任何改变，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第一个项目验收之前，我们老大和我在办公室加班，一起改我的代码，一段一段的删啊改啊写的，一直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