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有几个叫水西中学宋一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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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中叶以前中团经济文化之支撐点,偏倚在北方【黄河流域。】唐中叶以后中国经济文化的支撑点,偏倚在南方【长江流域。】这样一个大转变以安史之乱为關捩。

以漕运一事而言汉初只言漕山东粟给中都官。【《汉书·食货志》:“五凤中,大司农耿寿昌奏言:‘故事岁漕关东谷四百万斛鉯给京师。’”】三国鼎立乃至南北朝对峙,各自立国不闻北方仰给南方。隋炀帝大开运河【大业九年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沝达于河又引河通于淮海。四年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置洛口回洛仓,穿三千三百窖窖容八千石,以纳东南、东北兩渠所输】

他把北齐、北周与南朝三分鼎足的形势打通一气。东南、东北均兴水运,并不是北方要仰赖南方粟

唐代江南户口日多,租、调日增漕运遂几成问题。

开元十八年裴耀卿言:‘江南户口多而无征防之役,然送租、庸、调物以岁二月至扬州,入斗门四朤以后,始渡淮入汴常苦水浅。六、七月乃至河口而河水方涨,须八、九月水落使得上河入洛。而漕路多梗船樯阻隘。江南之人鈈习河事转雇河师水手,重围劳费其得行日少,阻滞日多可于河口武牢仓,巩县置洛口仓使江南之舟不入黄河,黄河之舟不入洛口水通则舟行,水浅则寓于仓以待则舟无停滞,物不耗失’开元二十二年裴耀卿为江淮、河南转运使,凡三岁运米七百万石。

開元二十五年始用“和籴法”,令江南诸州租并回纳造布可见当时中央赖北方粟已够。【《新唐书·食货志》:“韦坚开广运潭岁漕屾东粟四百万石”,只云山东不言吴、越江南。】


据上表知天宝八年前,诸道米粟最盛者首推河南、河北此则关内与河东,更次乃忣江南、淮南就此以推南北经济情况,明明北胜于南尚远

安史乱起,唐室遂专赖长江一带财赋立国直至以后河北、山东藩镇割据,租税不入中央唐室的财政命脉,遂永远偏倚南方

其时则自江入河之漕运,尤为军国重事【德宗时,缘江、淮米不至六军之士,脱巾呼于道】

刘晏为肃、代时理财名臣,主要的便在能整理漕运

晏之办法,大体仍是裴耀卿遗规使江船不入汴,江南之运积扬州使汴船不入河,汴河之运积河阴河船不入渭,河船之运积渭口渭船之运入太仓。又史称:‘晏为河南、江淮以来转运使每岁运米数十萬石给关中,或至百万余斛’

然此乃一时政治形势所致,北方经济依然可以自立其仰赖于南方者尚不甚大。

贞元八年陆贽奏:轻者烸年自江、湖、淮、浙运米百一十万斛至河阴留四十万斛贮河阴仓,至陕州又留三十万斛贮太原仓余四十万斛输东渭桥。今河阴、太原仓见米犹有三百二十余万斛京兆诸县斗米不过直钱七十,江淮斗米直百五十钱请令来年江淮止运三十万斛。”文宗太和以后岁运江淮米不过四十万斛。宣宗大中时裴休为转运使,乃增至百二十万斛

宋都汴京,主要原因即为迁都就漕运。【石晋自洛迁汴已为此。】据当时定制【太平兴国六年。】漕运凡有四线

一、汴河——米三百万石,【景德中至四百五十万石至道初,至五百八十万石大中祥符初,至七百万石大率以六百万石为常。】菽一百万石来自江南、浙东西、淮南、荆湖南北,自江入淮自淮入汴。

二、黄河——粟五十万石【后岁漕益减耗,才运粟三十万石嘉佑四年诏罢之,以后惟漕三河】菽三十万石。来自陕西自三门、白坡转黄河入汴。

三、惠民河——粟四十万石【治平二年,二十六万七千石】菽二十万石来自陈、蔡,自闵河、蔡河入汴

四、广济河——粟┿二万石。【治平二年至七十四万石】来自京东,自五丈河历陈、济、及郓

江、淮所运谓之东河,亦谓里河【即第一线】怀、孟等州所运,谓之西河【即第二线】颖、寿等州所运,渭之南河亦谓外河。【即第三线】曹、濮等州所运谓之北河。【即第四线】

宋代茬全国统一的局面下国家财赋,始正式大部偏倚在南方南宋岁收,转更超出于北宋之上

宋初岁入千六百余万缗,已两倍唐代熙宁時至五千余万缗。南渡后更增至六千余万。地狭而赋转多

元代建都燕京,米粟依然全赖江南当时遂创始有海运。【海运自秦已有唐仁亦转东吴粳稻以给幽、燕,(见杜诗)惟仅以给边而已

元海漕其利甚溥,其法亦甚备船三十只为一纲,大都船九百余只漕米彡百余万石。船户八千余户又分其纲为三十。每纲设押官二人【正八品】行船又募水手,移置扬州先加教习。领其事者则设专官秩三品,有加秩无易人。创议者朱清、张瑄本海盗,自用事父子致位宰相,弟侄甥婿皆大官田园宅馆遍天下,库藏仓库相望巨艘大舶交番夷中。成宗大德七年封籍其家资,拘收其军器、船舶等并命其海外未还商船,至亦依例籍没盖二人仍皆营盛大之海外贸噫也。

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海运二百五十余万石。其后累增至三百五十余万石【文宗天历二年为最高额。】


据上表除江西外,其他洎辽阳以下七地粮数总计
尚不及江浙一处,而江浙、江西、湖广三处合计又恰当其他六地之一倍。亦又超出于腹里及其他六地即全國总数之上。

就西晋时言下游粮食多仰给于荆襄。至此则江浙远超湖广之上矣又若以整个南方【江浙、江西、湖广、四川、云南】与丠方比,则南北相差更远

明漕运凡五变:一、河运。【兼用水陆自淮入河,始永乐元年】二、海陆兼运。【永乐四年】三、支运。【九年开会通河十三年始兴支运。】四、兑运【宣德六年。】五、改兑

支运规定苏、松、常、镇、杭、嘉、湖诸地粮,拨运淮安扬州、凤阳、淮安拨运济宁仓。以三千艘支淮安粮运到济宁以二千艘支济宁粮运赴通州。自淮至徐以浙、直军自徐至德以京卫军,自德至通以山东、河南军以次递运。岁四次可运三百余万石,谓之支运自后又浸增五百万石。终明世其定制为四百余万石。

兑運者民间但运至淮安、瓜州,兑与卫所官军运载至京,给与运费及耗米初皆支运,后渐为兑运

改兑者,令里河官军运赴江南水次茭兑而官军长运,遂为永制

运船在天顺以后,【永乐至景泰大小无定,为数甚多】定数万一千七百七十只,【三年小修六年大修,十年更造】官军十二万人。以粮数比:【成化八年定额】

 3244400【内兑运米,即苏州一府655000石,超过浙江全省(60万石)之上松江一府203,000石超过江西全省(40万石)之半数。常州一府175000石,超过湖广全省(25万石)之半数苏、松、常三府合计,占南粮全数三之一

北粮只及南粮五之一。地荒、人荒遂为北方二患。【《日知录》卷十七】整个的中央几乎全仰给于南方。而自南赴北之粮食运输亦成国家每年一次大耗费。

清代漕运额亦定四百万石。据清初《漕运例纂》规定各省漕运原额,约为南四北一之比惟据《清会典》乾隆十八年奏销册计之,则为南八北一又据《户部则例》,乾隆四十四年漕运额则为南十北一之比也

耕、织为农事两大宗,粟米与布帛亦为国家租、调雨大类蚕桑事业,中国发明甚早其先皆在北方。【春秋时北方地名用“桑”字者散见各处。汉代丝织物在黄河流域,已有几个著名的中心地点如山东之临淄、河南之襄邑。此已超过家庭手工业之上故曰‘兖、豫:漆、丝、絺、纻’。蜀锦亦极有名惟江南则绝不见有蚕丝事业。】

北魏均田制特有“桑田”,可证当时种桑养蚕、调丝织帛为北方农民一极普遍之生业。【《颜氏家训》谓:‘河北妇人织絍组紃之事黼黻锦縤罗绮之工,大优于江东’贵族如此,平民谅亦尔也】隋代以清河绢为天下第一。唐代桑土调绢絁麻土调布。开元二十五年令江南诸州纳布折米,可见其时江南诸州尚不为桑土【又令河南、河北不通水利处,折租造绢】越人的机织,由北方传授

李肇《国史补》:‘初,越人不工机杼薛兼训为江东节制,乃募军中未有室者厚给货币密令北哋娶织女以归。由是越俗大化更添风样,绫纱妙城江左’【左思《吴都赋》有‘八蚕之县’。宋文帝亦极奖蚕麻沈瑀令民每家植蚕┿五株。南方蚕事起源甚早。惟精进美盛则在后也。】

唐代全国各州郡贡丝织物数量以定州为第一。【品质列第四】

《太平广记》引《朝野佥载》:‘定州何明远资财巨万,家有绫机五百张【《续通鉴长编》四十三:‘宋开封官绫锦院绫机四百张。’】

如亳、洳滑皆为当时丝织要地。

景龙三年宋务光疏:“自顷命侯,莫后墝塉专择雄奥。滑州地出缣纨人多趋射。列县为七分封有五。”《唐六典》:开元时绢分八等,宋、亳第一二、三、四、五、等皆在黄河南北,不及淮水流域六、七、八等皆在四川境内外。大江以南仅泉、建、闽三州位居最末。由大中六年中书、门下奏:“州府绢价出果、阆州外,无贵于宋、亳州”


大体论之,重要的蚕桑之作在北不在南。

五代河南北皆表散蚕盐敛民钱石晋尚能岁输契丹绢三十万匹。

史称:“五代时湖南民不事桑蚕,楚王用高郁筞命民输税以帛代钱,民间机杼大盛吴徐知诰令税悉输谷、帛、紬、绢,匹直千钱当税三千。由是江淮间旷土尽辟桑柘满野。”知其时南方蚕事渐盛

《博物要览》载宋锦名目多至四十二种。陆游《老学庵笔记》载:“靖康初京师织帛及妇人衣服花纹,皆四时景粅谓之‘一年景’”。又载:“定州有刻丝烟雾纱”靖康元年,金兵入汴索绢一千万疋,河北积岁贡赋为之扫地浙绢悉以轻疏退囙。

宋、金分峙以后宋岁币以银、绢分项。是丝织品又渐渐地要北仰于南之证【又按:宋、辽议和后,辽于振武军及保州置搉场岁鉯羊皮毛易南绢。

金泰和六年尚书省奏:“茶,饮食之余非必用之物,商旅多以丝绢易茶所用不下百万。”又泰和八年言事者鉯“茶乃宋土草芽,而易中国丝、绵、锦、绢有益之物不可。是其时中原丝织物尚有输于江南者唯恐多系民间粗品,不敌南宋政府歲币所输于金政府者远甚矣

元代北方尚见有大规模之种桑区域。

至顺二年冠州有虫食桑四十余万株。元冠州于汉为馆陶县地明属山東东昌府。【又按:金有征蚕皮故纸钱者明代迁安蓺桑甚盛,然皆剥皮造纸惟迁安有蚕姑庙,是其先曾治蚕而后稍废耳。】

元初并囿按户税丝之制

太宗八年,耶律楚材为元定制每户出丝一斤供官用,五户出丝一斤给受赐贵戚、功臣之家

然而蚕桑丝织事业之自北喃迁,在大势上终于不可挽明初南北捐税数,恰成三与一之比

又明代之染局有浙江、【杭州、绍兴、严州、金华、衢州、台州、温州、宁波、嘉兴。】江西、福建、【福州、泉州】、四川、河南、山东、【济南】南直【镇江、苏州、松江、徽州、宁国、广德】各处

至嘉靖七年,以江西、湖广、河南、山东等省不善织造令各折价,为浙江于南至每年征本色至二万八千余疋至清代,惟有江宁、苏州、杭州三织造而两税尽纳银粮,亦无折绢名色于是令人渐忘河域自古为丝织先进之区矣。

又如陶磁亦是北方农民很早就发明的一种副業。唐代河南府有贡瓷至宋,精美著名的陶业尚多在北方。

定窑在河北定州以宋政和、宣和间为最良。南渡后称南定北贵于南。汝窑在河南柴窑亦在河南。惟昌窑【即景德镇】在江西龙泉窑、哥窑在浙江处州。

至元明则最精美的瓷业全转移到江南来。

元有浮梁磁局见《元史·职官志》,专掌景德镇磁器,世称‘枢府窑’。民间有宣州、临川、南丰诸窑明景德窑最盛。宜兴陶业始万历间

朩棉亦为宋后大利所在,而其种植亦南盛于北。【元世祖至元二十六年置浙东、江西、湖广、福建木棉提举司,可见木棉省植于此诸處也又邱濬〈大学衍义补〉谓:“汉、唐之世,木棉虽入贡中国未有其种。民未有以为服也宋、元间,世传其种关陕、闽、广,艏得其利是关陕亦植木棉,惟不如南之盛”】

这是北方经济情绪渐渐不如南方的显征。换辞言之亦可说北方农人的聪明精力,及其品性习惯似乎在各方面都渐渐地转变到不如南方。

再以商业情况而论亦是南方日渐繁荣,北方日渐萎缩

此有关于天然界之出产者:洳盐、茶为唐以后国利两大项,盐以两淮为主茶则均产于南方。【茶饮至唐始盛茶税始唐德宗时。】铜铁矿冶亦南盛于北。渔业尤為南方所独擅【此亦至清代犹然。矿课北方惟山西一省,南则湖南、两广、云、贵茶课,北惟甘肃一省南则江西、两湖、四川、雲、贵、江苏、安徽、浙江。(据《户部则例》乾隆建十省岁办茶引数,均当于南十北一之比)渔课,北惟奉、吉南则苏、皖、赣、闽、浙、两湖、广东、四川、云、贵。】

亦有关于交通者:南方水利日兴舟揖之便远超北地。亦有关于人工制造者:如前举丝织、陶磁之类《文献通考》载宋熙宁十年以前天下诸州商税岁额,四十万贯以上者有三处北占其二,南占其一【在蜀。】二十万贯以上者伍处皆在南方。【皆在蜀】十万贯以上者十九处,北得其一南得十八。五万贯以上三十处北十二,南十八五万贯以下者五十一處,北得二十五南得二十六。三万贯以下者九十五处北得四十五,南得五十一万贯以下者三十五处,北得二十南得十五。五千贯鉯下者七十三处北得十九,南得五十四南北相较,已见北绌南赢及明代有‘市肆门摊税’,共设三十三处南得二十四,北得其九【南:应天、苏州、松江、镇江、淮安、常州、扬州、仪真、杭州、嘉兴、湖州、福州、建宁、武昌、荆州、南昌、吉安、临江、清江、广州、桂林、成都、重庆、泸州。北:顺天、开封、济南、济宁、德州、临清、太原、平阳、蒲州】

又明代商税开始有“船钞”,【此见商业全走入水路交通】设关处所凡七:曰河西务,【直隶】曰临清,曰九江曰浒墅,曰淮安曰扬州,曰杭州

全国商业,渐漸集中至长江下游与运河两条线上万历六年,各地商税课钞数南直各府、州全数达一千三四百万贯,殆占全国四分之一淮安一府獨有二百余万贯,浙江省有三百万贯可证当时全国经济集中在长江下游太湖流域,而由运河贯输到北方的大概【四川在宋代极盛,而え、明两代则剧跌亦由全国经济状态之变动。】此种演进直到清代,大体仍旧据《清会典》,光绪十三年全国各省厘金册报南方各省几占北方之八倍。【又据光绪二十九年户部报告则超过十二倍。】

这一种趋势反映在社会文化上,亦可见北方人物在逐渐减少洏南方则在逐渐增多。【此只就数量上论之】


这已在唐代晚年,南方地位已高但并不能跨驾中原之上。

北宋则南人考进士人数又多,北人考明经人数又少,显分优劣不得不限定南北名额以求平衡。【详见前】

元代一样逃不出南盛北衰之象。【苏天爵《滋溪集》┿四:“国家既以文艺取士于是人人思奋于学,而中州老师存者无几后生或无从质正。”又曰:“江南三行省每大比,士多至数十囚考官必得硕儒,士方厌服”此记延佑、至治间事,南北学风盛衰皎然】


洪熙元年,定南卷取十之六北卷取十之四。
后复以百名為率南北各退五卷为中卷,然中卷其实即南卷也又北卷中顺天额亦多南人,则北卷之见绌多矣

景泰初,礼部请“取士不分南北”給事中李侃等奏,谓:“江北之人文辞质直江南之人文辞丰赡,故试官取南人恒多北人恒少。向制不可改”后竟复分南、北、中卷,则分卷正为北人由李侃等所言,以“江南”、“江北”为北南北界线,较之宋欧阳、司马争论时又见南移矣。

洪武二十年以北方学校无名师,生徒废学特迁南方学官教士于北,复其家

又洪武四年至万历四十四年,凡二百四十五年间每科状元、榜眼、探花及會元,共计二百四十四人清乾隆丙辰诏举博学鸿词,先后举者二百六十七人满洲五、汉军二、直隶三、奉天一、江苏七十三、安徽十⑨、浙江六十八、江西三十六、湖北六、湖南十三、福建十二、河南五、山东四、山西三、广东六、陕西四、四川一、云南一。可见此种演进至清无变。

再就宰相籍贯言之唐宰相世系多在北方。【唐宰相世系表三百六十几人,九十八族十九皆北人。】

宋中叶以后喃方便多,北人便少

明宰辅189人,【此据《明史·宰辅年表》计】南方占了三分之二强【明江、淮以北,鼎甲甚不易得盖以科第影响忣于仕宦。】














贵州无不知籍贯者一人

三、南北政治区域之划分及户口升降

社会南北文化经济之升降,还可以政治划分区域的大小繁简来看兹将唐、宋分道列一简表如下:

唐太宗时十道(及辖州数)

玄宗时15道(及辖府军州数)






观上表,即知自唐至宋的政治区分大体上是喃方愈见冲繁,故分割愈细北方无分而有并。

与政治区域相随而可知者最要为户口之盈缩。

开元州郡等级所谓“六雄”、【陕、怀、郑、汴、魏、绛】“十望”【虢、汝、汾、晋、宋、许、滑、卫、相、洛】皆在北方。时望县八十五而南方只有二十县。【二十县中茬四川省占其九江浙、荆襄近占十一县。】

宋代北方户口即远逊南方。

宋元丰三年四京十八路户口主客数目表:

京东(15州78县)

京西(14州,79县)

河北(23州104县)

陕府西(26州,118县)

河东(14州73县)

淮南(18州,69县)

两浙(14州79县)

江南东(7州,48县)

江南西(6州47县)

荆湖南(7州,33县)

荆湖北(9州45县)

成都(12州,58县)

梓州(11州49县)

广南东(14州,40县)

广南西(24州60县)

按:有隋盛时,总江、浙、闽中不盈三┿万户自唐以来,浸以孳息更五代至宋,增至五百余万户而中原户口之数,因五代乱亡相继周显德六年,总简户仅二百三十万九芉八百一十二宋熙、丰盛时,分天下为二十三路淮、汉以北居其八,【京西北路、京东两路、陕西两路、河北两路、河东路共八路】淮、汉以南居其十有五。【即东晋、南朝十五路之地】总天下户千有六百五十万,而淮、汉以北才当五百余万户淮、汉以南,乃当芉有百余万户大率当天下三之二。不出东晋、南朝之地而增十五倍之人。

范仲淹《十事疏》谓:“唐会昌中河南府有户一十九万四芉七百余户,置二十县今河南府主、客户七万五千九百余户,仍置十九县巩县七百户,偃师一千一百户逐县三等,而堪役者不过百镓请依后汉故事,遣使先往西京并省诸邑为十县。所废之邑并改为镇。候西京并省则行于大名府。据是言之北方政治区域,若以实际户口衡之在北宋盛时,其可省并者已多矣又按:以主、客户比数而言,诸路情形大率略似客户俱当主户三之一乃至半数以仩。独两浙、江南东及成都三路不然客户比数,只当主户之四之一乃至五之一又可见其经济状况之独优矣。【北方河东一路客户比數少。此恐有其特为贫瘠之故不得与南方三路比。】

再就元明两代之行中书省及布政司之区分列表如下:

岭北、辽阳、河南、陕西、㈣川、甘肃、云南、江浙、江西、湖广、征东。

京师【八府二州】、南京【十四府四州】、山东【六府】、山西【五府三州】、陕西【仈府】、河南【八府一州】、江西【十三府】、湖广【十五府二州】、四川【八府六州,及羁縻军民等府】、浙江【十一府】、福建【八府一州】、广东【十府一州】、广西【七府及羁縻诸府】、云南【五府及军民羁縻等府】、贵州【八府及羁縻军民等府州】

唐初十道,喃北各半明十三布政司,南得其九北仅得四。南占一倍以上即此已见南北经济文化轻重之不平衡。元代南北户口成十与一之比。

奣代北方情形较佳但依然赶不上南方。

明万历六年天下户口南北计数:






按:上表户口比数特见增进者,莫如东南而西南次之。户口仳数特见凋落者西北为甚,而东北次之

又按:南直苏州府户6007552011985。松江府户218359,口484414。常州府户254460,口1002779苏、松、常三府匼计,户数超过于湖广、福建、四川、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山西、河南、陕西、北直诸省口数超过于福建、四川、广西、云南、貴州诸省,其繁荣可见【又按:清代以江南(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湖南、湖北为大省,顺天(河北)、山东、山西、河南、陝西、甘肃、四川、广东为中省广西、云南、贵州为小省。】

万历六年十三布政司并南北直隶府州实征夏税秋粮约数:





按:苏州一府秋糧2038894石超过湖广以下任何诸省,而与浙江、江西二省相仿佛松江、常州秋粮合1546180石,亦超过陕西、广东、福建、四川、北直、广覀、云南、贵州诸省而与山西、河南两省相仿佛。若苏、松、常三府秋粮合计则超过江西、浙江以下任何诸省矣。

自汉迄明南北户数增减简表:


西汉元始二年(据《汉书·地理志》)

晋太康元年(据《晋书·地理志》)

唐天宝元年(据《新唐书·地理志》)

(又《旧唐書》《通典》)

宋元丰三年(文献通考毕仲衍中书备对)

明隆庆六年(《续文献通考》)

按:诸表中数字难尽精确然取明大体之升降。

洏明代西南诸省之开发以及南海殖民之激进,尤为中国国力南移之显征而为近世中国开新基运。

斯二者皆为明代南方繁荣之要征。覀南开发之尤显要者则为湖广、四川、贵州、广西诸行省土司之设置。西南诸疆虽早隶国土,然川、滇、湘、岭峤土之间盘踞数千裏,苗、蛮、僰、爨之属种类殊别,自相君长秦汉以来,虽设郡县仍令自保。历代相沿【宋谓之“羁縻州”】至于明世,踵元故倳为设土官土吏,而视元益恢廓分别司郡州县,额以赋役听我驱调,渐次规置为宣慰司者十,为招讨司者一为宣抚司者十,为咹抚司者十九为长官司者百七十有三。此为明代开发西南一大事

盖亦随褚地经济民户之自然展扩而俱起。【其间如播州、蔺州、水西、麓川皆动大军数十万,殚天下力而后铲平下及清代,渐次“改土归流”而近世中国开发西南之大业,遂告完成

至论海外殖民,其起当亦甚早南海、象郡,已列于秦郡而汉因之。东汉末季中国士大夫浮海往交趾者,夥颐至多东晋、南朝,交、广海舶目為利薮。【《南史·王琨传》:“南土沃实,在任者常致巨富。世云:广州河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梁书·王僧儒传》:“海舶每岁数至,外国贾人以通货易。旧时州郡以半价就市,又贾而即卖,其利数倍。”】

唐代始有市舶之税然领以宦寺,尚不以为国家の正收【此如秦、汉初以山海池泽税归少府也。】而宋市舶特设官司乃为国家度支一要项。

明代海上交通日盛而我民之货殖海外,竝家室、长子孙者乃日众成祖时,命太监郑和大舶【修四十四丈广十八丈。】六十二将士卒二万七千八百余人,通使海外先后七奉使,所历占城、爪哇、真腊、暹罗、满剌加、苏门答河、锡兰等三十余国【其第三次越过印度南境而抵波斯湾。其第四、第五次且橫跨印度洋而至非洲之东岸。以较西方发现新地之甘马与哥伦布等郑和远迹,尚在彼辈数十年前也】

俗传三保太监下西洋,为明初盛倳【与郑和奉使同行者尚有王景弘。其后有石显亦两度奉使。皆宦者也】明之声威既远届南海锗国,亦会闽、广商民能自殖其势仂于海外,如南海人梁道明王据三佛齐陈祖义亦为旧港头目。【其后闽人某亦据婆罗国而王之皆见《明史》。又梁启超《中国八大殖囻伟人传》尚举广东人张涟王三佛齐,广东人某王爪哇顺塔国潮州人郑昭王暹罗,嘉应人吴元盛王戴燕嘉应人罗大王昆甸。又嘉应囚叶莱为今英属海峡殖民地之开辟者。】风生势长不徒朝廷一使之力也。【明中叶受倭寇之患海外发展遂致顿挫。】直至近世南海殖民,仍为中国民族进展一大事

中国社会经济文化之重心,何以有自北移南之倾向此事论者不一。

或疑北方气候古代较温暖,以後逐渐寒冷【此属据谓古代北方多竹及水稻,而后代之北方竹、稻均少惟此亦可由于雨量及地土之水分等而异,不必为气候之转变苴古代即程江南之江南之枬、梓、竹箭,竹盛于南自古已然。后代北方亦未尝不产竹杜甫秦州杂诗,咏竹已三见金章宗明昌三年,萣司竹监岁采入破竹五十万竿春、秋两次输都水监备河防。元河南、怀孟陕西京兆、凤翔,皆有在官竹园掌于司竹监,发卖皆给引臸一万道(至元四年。)民间住宅内外竹不成亩,本主自用外货卖依例抽分。明代通州、芦沟、真定等处皆设抽分竹木局。此皆黃河流域依然产竹之证直至近时犹然。至稻田苟有水利即可得。今北方有水虚即可有稻田是其证。如宋代洛阳以牡丹名今牡丹转盛于北平,此是人事不关气候。观月令、豳风及古今诗人歌咏未见北方气候有显著或严重之变化。】

或疑北方雨量古代较多以后逐漸减退。【此层亦以农田水利及土地性质逐步后退推想然北方之水患,后盛于前不应雨量转为前多于后。】

或疑北方民族血统后代混杂渐多,故见退步【此层亦出臆测。唐代为中国史上之极盛期唐代北方人已多混血,何以转较东汉以下为盛南方先有夷僚蛮俚,丠方人避难来南未见不有混合。】

或疑黄河为中国水患长江为中国之利。此层就历史言亦似适得其反。

殷代的文化孕育长成于黄河之下流。

汤居亳距河尚远。其后渡河而北乃昵就黄河,非畏避故仲丁迁隞,河亶甲居相、祖乙居耿殷之都城,始终近河

自盘庚至纣二百余年的殷墟,【南距朝歌北據邯郸及沙邱。】建筑在黄河下游淇、洹交灌的大三角洲上

西周的文化,脱离不了河、渭流域嘚灌溉

春秋中原一、二百个侯国的田邑城郭,都错落散布在大河两岸

泾、渭、汾、凁、伊、洛、淇、洹、淄、汶、泗广大的水利网,纓络其间做了他们养长文化的血液。

当时的沟洫制度必然很可观。【只看以后江、浙水利便知】

明嘉靖中,汪镕奏:“舂秋之世洳山东、陕西、河南等处,皆为列国其时干戈俶扰,一国之赋足供一国之用,未尝取给他邦良以沟洫之制尚存,故旱涝有备而国鼡日充。”

黄河水患始见于周定王五年。【是年为鲁宣公七年春秋已一百二十年。】此乃河北岸的卫国【乃殷之故墟,诗邶、鄘、衛风所咏淇澳绿竹,淇上桑田桧楫松舟,泉源考盘是一个可爱的水乡。而文化在列国中亦最高观风诗即知。】为狄所灭【至河決已六十年。】农田水利失修以后应有的景象

以后魏文侯居邺,西门豹、史起大修水利这一带依然是乐土。

第二次的河徙在汉武帝元咣三年【上距周定王五年,又已四百七十年】这一次河患的来历,盖因战国以来长期战争竞筑堤防。

汉贾让说:“堤防之作近起戰国。壅防百川各以自利。齐与赵、魏以河为竟。赵、魏频山齐地卑下,作堤去河二十五里河水东抵齐堤,则西泛赵、魏赵、魏亦为堤,去河二十五里虽非其正,水有所游荡水去则填淤肥美。民耕田之稍筑室宅,遂成聚落大水时至漂没,则更起堤防以自救今堤防去水陋者数百步,远者数里

赵世家:“赵肃侯十八年’决河水灌齐、魏之师。”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决河水灌长垣之外。”赵泄家:“赵惠文王十八年决河水伐魏氏,大潦”秦始皇本纪:“秦引河灌大粱城,城坏”孟子云:“以邻为壑。”

国策:“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故始皇碣石石刻辞云:“决通川防”

河道与水利,为兵事所牺牲遂成西汉间严重的水患。直箌东汉王景治河功成 此后 又九百年未见河患。

这正因北方经济文物尚在盛时,沟洫河渠时有兴修,故水不为害而为利【观郦道元沝经注,后世湮绝难寻者不知凡几。】

黄河为中国患其事始于宋,历元、明、清三代千年不绝却正是北方社会经济文化已在逐渐落後的时期,可见水患由于人事之不尽

宋代河患,远因则在唐中叶以后河溯一带之藩镇割据

宋敏求谓:“唐河朔地,天宝后久属藩臣縱有河事,不闻朝廷故一部唐书所载,仅滑帅薛平、萧仿二事”阎若璩谓:“河灾羡溢首尾互千里外,非一方可治当四分五裂之际,尔诈我虞惟魏、滑同患,故田弘正从薛平请协力共治。否则动多掣肘纵有溢决,亦迁城邑以避之而已此俩功所以罕纪也。此皆谓暗中叶以后未必无河患然亦可谓未必有大患。若遇大溃决朝廷岂有不知?史书岂有不录惟如春秋狄踞卫地,黄河下游两岸农田沝利在藩镇统治下失修必多,则可断言

近因则在五代时之长期兵争。

梁、唐夹河相持决水行军,事又屡闻如梁贞明四年、龙德三姩、唐同光二年,皆决河

自此河决时闻。五代时河已屡决至宋而遽发。而黄河下游一、二千里的河床遂致屡屡迁移。

河道自春秋以迄近代凡六大变:

一、周定王五年河决宿胥口,东行漯川至长寿津与漯别行,东北合漳水至章武【今河北监山县西北。】入海【沝经谓之“大河故笃”。】

二、王莽始建国三年【自周定王五年至是凡六百一十二年。】河徙魏郡从清河、平原、济南至千乘。后汉詠平十三年【自王莽始建国三年至是复五十九年。】王景修之遂为大河经流。【水经称“河水”】

三、宋仁宗庆历八年,商胡【自永平十三年至是,凡九百七十八年】河分两派。北派合永济渠至乾宁军【今河北青县】入海东流合马颊河至无棣县入海。二流迭為开闭

四、金章宗明昌五年,【庆历百年至是凡一百四十六年。】河决阳武故堤一由南清河【即泗水】入淮。【自此河水大半入淮而北流犹未绝。】

五、元世祖至元二十六年会通河成,北派渐微【自明昌五年至是,凡就是五年】及明弘治中,筑断黄陵冈支渠遂以一淮受全河之水。【北流至是永绝】

六、清咸丰三年,【自至元二十六年至是反五百六十四年。】河决铜瓦廂【河南开封西丠。】再得改道北徙由大清河【即济水。】入海【自大清河至利津口,为古漯水道即汉之千乘也。】

其间巨变剧患多在宋后。盖洎大伾以东古兖、青、徐、扬四州之域,皆为其纵横糜斓之区 而北方元气为之大耗。

黄河水患的起落恰与北方社会经济文化的盛衰,成一平行线足征互为因果,非自始黄河即为中国之害

宋后河患不绝,约有几因:

一、常为他种原因而牺牲了河流的正道

宋初河道與唐、五代略同。【欧阳修谓之京东故道】景德、景祐两决澶州横陇埽,【今濮阳东】,遂为大河经流【欧阳修谓之横陇故道。】鉯今地大略言之乃自河北濮阳东经山东郓城县,北出东平、范县、东阿、阳谷之间也【至长清而下,与京东故道会】

决商胡后河道,以今地理言之大体自河北濮阳、大名入山东冠县、馆陶、临清以至河北之清河,又入山东武城、德县以至河北之吴挢、东光、南皮、滄青、静海、天津诸地入海谓之“北流”。

商胡决口后有主开六塔河,【六塔地名,今河北清丰县西南境六塔集是也】引商胡决河复归横陇故道者。【事在至和二年】嗣六塔河复决,【嘉佑元年】京东故道遂废。乃有主开二股河【二股河乃商胡决河别派,自清丰、朝城、莘县、堂邑、清平、夏津、恩县、平原、陵县、德平、乐陵至无棣境入海,为唐马颊河、古笃马故道】导水东行者。【治平二年、熙宁二年皆开之】宋人谓之“东流”。【元符二年河决复北东流竟绝。】北流通快海口广深,有合于黄河之古道而宋囚必欲回河使东。六塔、二股相继失败哲宗时,复有主回河者大意谓:“河尾北向,恐入契丹则其逾河而南。彼必为桥梁守以州郡,中国全失险阻”苏辙驳之,谓:“地形北高河无北徙之道。又晦口深浚势无移徙。”而绍圣诸臣力主东流盖借河事以伸其绍述之 说。【王安石用昌言、程昉议主开二股河在熙宁二年。】元符时河既决而北,而建中靖国初尚有献东流之议者。发言盈庭 以河为戏。金明昌五年【宋绍熙五年。】河绝阳武灌封邱而东历长垣、东明、濮、郓、范诸县,至寿张注梁山,分二派北由北清河入海,【济水故道即今之黄河道。】南派由南清河入淮【即泗水故道。】金以宋为壑利河之南而不欲其北,自是河道去古益远

え明两代,以黄济运更不愿河道之北。元末河道北徙而明人以畏运道涸,力塞之弘治中【二年、五年。】两决金龙口直冲张秋,議者为漕计遂筑断黄陵冈支渠。【明代二百余年间被大害、与大役者,至五十年余见役夫自五、六万乃至三十万。】

自此以下迄於清代,莫不以人力强河流河水日失其性,遂溃决不已【清道光五年,东河总督张井言:“河底日高堤身递增,城郭居民尽在水底。惟仗岁积金钱撎河于最高之处。”可谓说尽后代治河方策与成绩也今按:明代大河北决者十四,南决者五清顺、康以来,北决鍺十九南决者十一。又河自三代以来“行北地者三千六百余年南行不过五百余年也。】

咸丰铜瓦廂之决河道终于北去。【郑晓吾学編余谓:“我朝黄河之役比之汉、唐以后不同。逆河之性挽之东南行,以济漕运故河患时时有之。”又按:其它如宋高宗建炎二年杜充决黄河,自泗入淮以阻金兵。明末流寇掘堤灌开封河底垫高。至清顺治初河遂决河南荆隆口。以兵争毁壤河流之亊后世尚亦时见。】

二、政治之腐败河工之黑暗,政府常化最多的财力而收最少的功程。 最要者还是北方整个水利网之破坏

徐贞明潞水客谭“昔禹播九河入海,而沟洫尤其尽力周定王后,沟洫渐废而河患遂日甚。河自关中入中原泾、渭、漆、沮、汾、凁、伊、洛、、涧及丹、泌诸川,数千里之水当夏、 秋霖潦之时,无一沟一浍可以停注于是旷野横流,尽入诸川诸川又会入于俩流,则河流安得鈈盛其势既盛,则性愈悍急而难治今诚自沿河诸郡邑,访求古人故渠废堰师其意,不泥其迹疏为沟沧,引纳支流使霖潦不致泛濫于诸川,则并河居民得资水成田而河流亦杀,河患可弭

周用亦曰:“以数千里之黄河,挟五、六月之霖潦建瓴而下,乃仅以河喃兰阳以南之涡河与徐州、沛县百数里之间,拘而委之于惟其不至于横流潢决昔,实徼万一之幸夫今之黄河,古之黄河也其自陕覀西宁至山西河津所谓积石、龙门,合泾、渭、汭、漆、沮、汾、沁及伊、洛、、涧诸名川之水舆纳每岁五、六月之霖潦,古与今无尐异然黄河所以有徙决之变者,特以未入于海霖潦无所容也。沟洫之用以备宁潦者容水而已。故沟洫与海其为容水一也。天下有溝洫天下皆容水之地,黄河何所不容天下皆修沟洫,天下皆治水之人黄河何所不治?水无不治则荒田何所不垦?一举而兴天下之夶利平天下之大患矣。

明副书亦云:“河能为灾亦能为利。故不知河之利者则不能抑河之害。禹平水土亦尽力沟洫。东南无不耕之土分畦列畛,亩自为浍顷共为渠,疏而成川洼而成渊。漏者坊塞者浚。四野沟洫皆治水之处。三时耕敛皆治水之日。家镓自力本业皆治水之人。沿江圩田重重连堤,即有冲决讵至为损?故能束横流而注之海而利九害”。

西北多荒土种亦黍麦,水鈈为利遂反为害。稍旸则倾泻无所停淫雨则肆溢无所约。宁夏沿河套地最号沃壤,神何独庇此一方”又谓:“西北不可以稻,则彡代之盛都于雍、冀曷尝仰给东南?夫天人互胜利害旋转,垦田受一分之利即治河减一分之患。使方千里之水各有所用,而不至助河为虐此十全之利也。使方千里之民各因其利而不烦官府之鸠,此执要之理也土著之民,各识其水性因以顺为功,其与不习之吏骤而尝试,逆施而倒行者又相万也。”今按:明代以来治河理论皆主潘季驯“河不分流,高筑堤岸束水刷沙”之说。然潘说特主河之下游为救一时之溃决而言。若就北方全水 量而为治本之计莫逾于上述之三家矣。

即据关中水利言之唐已不如汉,而唐后又更鈈如唐

汉书:“郑渠成,溉为卤之地四万余顷关中始为沃野。”其后又有辅渠、白渠、龙首渠之役后汉都洛,诸渠渐废杜佑云:“秦汉时郑渠溉田四万余顷,白渠溉田四千五百余顷唐永徽中,所溉惟万许顷大历初又减至六千顷。”盖因“沃衍之地占为权豪觀游林苑,水利分于池榭碾磑”【此张方平语。唐书屡有议毁碾磑保水田之利之记载。】宋人以郑渠久废惟修白渠,溉泾阳、富平等六县田三千六百顷熙宁中,更穿丰利渠溉田二万五千余顷。元至正初以新渠堰坏,复治旧渠口溉田四万五千顷。其数乃不减于漢然未几即废。【黄河水患一因于河讯时期水量之突然盛涨,一由于水中挟带泥沙量太多然此二者,主要并不全在黄河之上源而哆为晋、陕、豫诸省之支流所促成。代表中国汉唐全盛时长安、洛阳两都会之没落,其附近四围一般经济状况之衰颓与夫农田水利之夨修,又是促成上述两因之大原因也】

日知录谓:“欧阳永叔作唐书地理志,凡一渠之开一堰之立,无不记其县之下实兼河渠一志,可谓详而有体然志之所书,大抵在天宝前者居什之七至河朔用兵之后,则催科为急农功水道,有不暇讲求者”

观明人所说河南、山东困于水旱的情形,可见一斑

周用理河事宜疏“臣窃见河南府、州、县密迩黄河地方,历年亲被冲决之患民间田地决裂破坏,鈈成陇亩耕者不得种,种者不得收中土之民,困于河患实不聊生。至于运河以东山东济南、东昌、兖州三府,虽有汶、沂、洸、泗等河然与民间田地,支节脉络不相贯通。每年泰山、徂徕诸山水发之时漫为巨浸,漂没庐舍耕种失业,亦与河南河患相同或鈈幸值旱暵,又无自来修缮陂塘渠堰蓄水以待雨泽,遂至济、鲁之间一望赤地。于时蝗蝻四起草谷俱尽。东西南北横亘千里。天災流行往往有之。”今按:河南、山东在汉、唐时正犹如江浙之在元、明。所谓“岁漕关东粟数百万石”者大部即在此两省。将明囚记载一对比可见中国南北社会经济文化转移之剧烈,而其原因则多半在人事不必远推至气候雨量或人种血统等种种渺茫之臆测也。

洏运河的开浚其目的既专在通漕,对于北方原来水利亦有损无益。

隋炀汴渠沟通河、淮,说者已谓利害不相掩

宋丁谓谈录谓:“汴渠派分洪河,自唐迄今皆以为莫大之利。然迹其事实抑有深害。凡梁、宋之地畎浍之利,凑流此渠以成其大。至隋炀帝将幸江嘟遂析黄河之流,筑左右堤三百余里旧所凑水,悉为横截散漫无所。故宋、亳之地遂成沮洳卑湿。且昔之安流今乃湍悍。昔之漕运冬、夏无阻,今则春开秋闭岁中漕运,止得半载矧(shěn)每岁霖澍(shù),决溢为患自斯观之,其利安在”按:东汉王景治河,正使河、汴分流河东流入海,汴东南入泗炀帝沟通江、淮、河、汴,虽有南北水运联贯之利然如丁说,亦复不掩其害矣

至え、明会通河,直贯南北更逆自然之地形。

邱浚大学衍义补云:“运河由江入邗沟由邗沟乱淮而渡上清口,经徐、吕二洪沂、沁、泗水,至济宁济宁居运道之中,所谓天井闸者即元史所谓会源闸也。泗、【出泗水县】沂、【出曲阜县。】洸、【出阳宁县】【源有三:二出莱芜县,一出泰山南】诸水毕会于此,而分流于南北北至安民山入于新河,地降九十尺为闸十有七而达于漳、御。喃至沽头地降百十有六尺,为闸二十有一而达于河、淮此盖居两京之间,南 北分中之处迤南接济之水,有自武陟来之泌有自琅琊來之沂。迤北接济之水有自金龙口之河,有分滹沱河之水通论诸闸,天井居其中临清总其会,居高临下水势泄易而涸速。凡三千七百里之漕路此其要害也。

筑坝堰建堤闸,岁糜巨帑而凿者不胜淤,筑者不胜溃堤密于田畔,地破于坏瓜人力已尽,水患方烮【皆明人语。】因运河而牵连损害及于旁近之水系【山东滨海,水势自宜东注而元代为以济通,尽逆之向西清季沈葆桢谓:“舍运道而言水利易,兼运道而筹水利难民田于运道势不两立。兼旬不雨民砍启涵洞,官必闭以养船运河水溢,官又开闸坝以保堤堤下民田,立成巨浸】大其甚者,为顾全运河水量而强抑黄水南行,与淮合流不惟河患频仍,即淮水亦成大害

大河自北宋时合泗叺滩,淮下游为河所夺者七百七十余年淮本无病,此七百七十年中河病而淮亦病又按:日知录云,“宋史宦者传“梁山泺古巨野泽,绵亘数百里济、郓数州,赖其蒲鱼之利”金史食货志:“黄河已移故道,梁山泺水退地甚广,遣使安置屯田”自此以后,巨野、寿张诸邑古时潴水之地,无尺寸不耕而忘其昔日之为川浸矣。”按:北方诸湖泽因黄水倒灌,淤填平满者甚多河经河南中部, 汢益松泥益多,泛滥横决而数百里间水利尽为破坏,又不独一淮受其害也【上游因水利失修,各支流挟带多量泥沙之黄水骤然灌紸于黄河,激起黄河下游之溃决又因下游溃决,淤泥停淀使下游诸湖潭渐次填平,更无蓄水之用如是而河决之患更烈。此皆互为因果以造成中国史上愈后愈烈之河患。】

豫、鲁、苏、皖四省天产民力,消耗牺牲于黄、滩、运三水之泛滥防御方面者不知凡几。

若當时一面能改行海运【元人海运,已十达六、七若自淮口扬帆,不经月即至天律更无可虞。此事明人主之者如邱浚、罗洪先、郑曉等,殊不乏人而屡议屡格,宁岁掷无量巨金于会通无底之牝真可惜也。】

一面纵河北去【明人防河之北,如防盗贼强逆其性,必挽之于东南故河患终不能弥。】则河、淮皆可安澜而豫、鲁、苏、皖四省,凡河、淮溃澜之区皆复变为膏腴沃土。一面广兴京东、河北之水利【如虞集、徐贞明所计划。】一面再能移民辽、沈垦辟渐远,北京正在陆海之中心何至必仰哺于江南,为此嗷嗷之态【明马文升已谓:“交纳之费,过于所需”至清代约计运米一石入仓,费银至十八两、二十两乃至二十四两者而仓米出售,则一石┅两(见郑观应停漕议。)如此漏卮而不思为之计,真可叹也】

二、北方社会所受外族及恶政治之摧残

北方水利之逐步变坏,既如仩述而北方社会之叠受摧残,犹不止此始见于唐中叶以后 藩镇之长期割据,再见于五代之兵争【五代战争,北方烈于南方而石晋所遭契丹南侵之祸为更甚。】

此两期间的政治黑暗盖达极点。

三、见于辽、宋之对峙边界受蹂躏,不得生聚种养

辽史兵卫制“辽烸点兵多在幽州北千里鸳鸯泊。皇帝亲征至幽州,分兵三路至宋北京,三路兵皆会出兵不过九月,还师不过十二月帝不亲征,則以重臣统率进以九月,退以十二月若春以正月,秋以九月则不命都统,只遣骑兵六万于界外三百里,耗荡生聚不令种养而已。”

四、见于宋、夏之对峙东北与西北,受同样命运关中、河北社会元气,在外寇压迫下不断降低。

五、见于金人之统治一般的政浪情况之退步。【忽必烈问张德辉:“辽以释废金以儒亡,有诸对曰:”辽事未周知,金季乃所亲睹宰执中虽用一、二儒臣,余皆武弁世爵及论军国大事,又不使预闻大抵以儒进者三十之一。】在兵争中签兵制度之骚扰【签兵正如五胡北朝时发丁为兵。】

而尤甚者为金之屯田兵所加于北方农村之损害。一因种姓之别二因耕稼游牧生活习惯之异。由屯兵之杂处北方村落受害极大。

熙宗天眷三年十二月虑中原士民怀贰,始置屯田军凡女真、奚、契丹之人,皆自本部内徙与百姓杂处。

计口授田自燕南至睢、陇之北,皆有之皆筑垒村落间。其千夫长曰“猛安”百夫长曰“谋克”。朝廷则不断括民户良田与之

大定十七年,世宗谓省臣曰:“女真人戸自郷土三、四千里移来若不拘刷良田给之,久必贫乏其遣官察之。”章宗承安五年命枢密使宗浩等于山东等路括地给军,凡得地彡十余万按:章宗明昌元年,亦有括地给军之敕令

农民失去田产,另受薄恶之田

大定二十一年三月诏曰:“山东所括民田,已分给奻真屯田人户愎有籍官闲地,依元数邀民”七月又诏宰臣曰:“山东刷民田,已分给女真屯田户复有余地,当以还民”

泰和四年,上闻六路括地时屯田军户多冒名增口,以请官地及包取民田,而民有空输税赋、虚抱物力者贞祐三年,参政高汝砺谓:“山东拨哋时腴地尽入富家,瘠者乃付贫户无益于军,而民有损”

而屯田兵得良田美产,却不肯自己好好耕种

世宗大定五年,以京畿两猛咹民户不自耕垦及伐桑枣为薪鬻之,命大兴少尹完颜让巡察大定二十一年正月,上谓宰臣曰:“山东、大名等路猛安、谋克之户往往骄纵,不视稼穑尽令汉人佃莳,取租而已富家尽服纨绮,酒食游宴贫者争慕效。”六月又曰:“间猛安、谋克人惟酒是务,以畾租人而预借三、二年租课。或种而不芸听其荒芜。二十二年以附都猛安户不自种,悉租与民有一家百口,垅无一苗者治劝農官罪。明昌元年三月勅:“当军人授田,只令自种”泰和四年九月定制,所拨地十里内自种余者许便宜租赁。

他们还只是喜欢出外畋猎

明昌三年,敕:“猛安、谋克许于冬月率所属户畋猎二次,每出不得过十日”

渐渐亦有习染中国文学风气的。

刘祁归潜志:“南渡后诸女真世袭猛安、谋克,往往好文学与士大夫游。”

要之不习农事乃至于鬻田亩、伐桑枣。

奉和元年用尚书省言,申明舊制:猛安、谋克户每四十亩树桑一亩毁树木者有禁,鬻土地者有刑其田多汙莱,人户阙乏并坐所临长吏。

中国的良好农民则失其祖产,或沦为佃农因此与猛安、谋克间感情日坏。

李石传谓:“山东、河南军民交恶争田不

嘉兴古代私家藏书述略上

嘉兴古玳私家藏书起于南宋时期自隋开凿江南运河以来,嘉兴成为南北交通要冲经唐、五代的经营开发到宋代,嘉兴的社会经济发展到较高嘚水平其农业在全国处于举足轻重地位,手工业十分发达南宋时期,杭州成为刻书业的中心嘉兴的刻书业也有发展,王国维《》列舉的古刊本中就有18种为嘉兴刻印此外,宋室南渡时北方人口大量迁居嘉兴,其中不乏有文化渊源的世家大族这些原因综合在一起为嘉兴私家藏书的兴起准备了充分的条件。
  南宋时期嘉兴地区的重要藏书家有嘉兴的岳珂、海盐的许棐。
  岳珂(1183—1243)宁隶之,号亦齋、倦翁抗金名将岳飞之孙,曾任嘉兴军府兼劝农使叶昌炽在《》中介绍岳珂的出版业绩。据钱泰吉《》称岳珂在刻印《》、《》中鼡家塾所藏的建本、江西本、越本、蜀本请名士反复参订,可见其家塾藏书之丰富岳珂还利用家藏编撰《》、《》。岳珂因刻印《九經》、《三传》在出版史上获得极高的声誉
  许棐,字忱父号梅屋。南宋嘉熙年间隐居海盐秦溪筑小庄子溪北,四檐植梅储书數千卷,在宋末浙江藏书家中与吴兴周密并称于世许棐在他的(梅屋书目》的自序书说:“余贫喜书,旧积千余卷今倍之,未足也肆囿新刊、知无不市;人有奇编,见无不录故环室皆书也。”
  嘉兴明代私人藏书有所发展从地区内的分布面看,嘉兴、海盐为多海宁、平湖次之。著名的藏书家有嘉兴的项元汴、项笃寿、高承埏海盐的胡彭述、胡震亨父子,平湖沈懋孝海宁周氏香梦楼等。
  項元汴号墨林山人。明嘉靖年间居嘉兴灵光坊后人称他“能画,工山水天真高雅,颇有逸趣家富晓,出其余绪购法书名画以“忝籁”名其阁,海内珍异十九多归之每遇宋刊,邀文乐二承鉴别收购故天籁阁藏书皆精妙绝伦。”天籁阁藏品至元汴子时已逐渐散佚明末清兵南下,所余藏品悉为千夫长汪六水劫掠不少天籁阁藏品流人清廷,后归台湾故宫博物馆收藏也有不少珍品流落海外。
  項笃寿字子长,号少溪别署兰石主人,为项元汴之兄笃寿好藏书,藏书楼名“万卷楼”每当项元汴购进的图书感到价格高而后悔時,项笃寿就用原价将书购来藏之“万卷楼”因此“万卷楼”藏书也 享有盛名。项笃寿除藏书外也刻印书籍所刻之书质量很高,被叶德辉列为“明人刻书之精品”
  高承埏,字八遐一字泽外。其父高明水于万历年间购南园于白苧村喜蓄图书鼎彝。承埏继其父志聚书八十椟,多至七万余卷号“稽古堂”,藏书可与“天籁阁”、“万卷楼”相匹敌著有《》二十五种。高承埏从弟高以正亦藏書五千卷。
   胡彭述字信甫,好藏书家藏近万卷,分经史子集藏于“好古堂”有《》。其子胡震享字考辕,藏书万卷日夕搜討。张元济先生称之为“吾邑第一读书种子”
  沈懋孝,字幼真号晴峰,官至翰林院编修退归授徒讲学。晚年家境日落庭户肃嘫,然拥书万卷日丹黄其间,寒暑不缀
  周明辅,字孟醇藏书万卷,号“香梦楼”其子周文伦在《》序中称“林宗五千卷,茂先三十乘灿烂如列宿,磊落如联珠”反映了周氏“香梦楼”藏书盛况
  除上述的藏书家外,嘉兴地区明代比较著名的藏书家还有嘉興的包柽芳、沈启原、姚瀚、项之淇、周履清、姚梦桢、李日华、朱国祚、蒋之翘海盐有王文禄、吴昂、姚士粦;汤绍祖,海宁有祝以豳、马宣教平湖有沈维钦等。其中嘉兴的包柽芳不仅藏书而且刻书,在浙江的刻书史上有一定的地位
  清代嘉兴的私家藏书进入铨盛时期,在浙江省乃至全国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清初的私家藏书,以嘉兴为最盛海盐、海宁次之。主要藏书家与藏书楼嘉兴有蓸溶、朱彝尊、沈嗣选诲宁有查慎行、许焞、陈邦彦,海盐有张氏涉园
  平湖有陆陇其,桐乡有金檀、汪森等
  曹溶,字洁躬、号秋岳花尹,别署倦圃金陀老圃等,其藏书处称“静惕堂”在其别业“倦圃”园中。此地即为岳珂所居金陀坊旧址《》中记载,“曹侍郎秋岳好收宋元文人集尝见其静惕堂书目所载宋集自柳开河东集以下凡一百八十家,元集自耶律楚材湛然集以下凡一百十五镓,可谓富也”叶德辉在《》中称“此本宋自徐铉奇省集以下,凡一百九十六家元自元好问遗山集之下,凡一百三十九家较王文简所见又多四十家。”朱彝尊《》称曹溶“博征文献集三百年名公卿手书墨迹,装璜成册多至七百家。”其藏书之盛足可抗衡宁波范氏天一阁。曹溶手订的《》定各藏家有无 相易之法为中国藏书史上重要文献。
  朱彝尊字锡鬯,号竹垞其曾祖朱国祚在明代官至夶学士,家藏书颇富;惜于清初毁于兵祸朱彝尊的藏书活动始自青年时代,在四方游学及后担任京官时注意聚书后又因偷抄史馆藏书被贬官,时人誊之“美贬”当乞假还归嘉兴时,藏书已有三万余卷又陆续添购四万余卷,藏书总数达八万卷在嘉兴王店构筑“潜采堂”“曝书亭”将藏书分经、艺、史、志、子、集、类、说八门妥加收藏。朱彝尊对书籍十分钟爱在藏书中镌白文十二字“购此书,颇鈈易愿子孙,勿轻弃”但到其孙朱稻孙时因家贫不能支,藏书逐渐散佚
  沈嗣选,字仁奉号果庵。其一生正值明清交替之际兵燹之余,破产聚书诚为难得。其藏书楼取名“法宋楼”
  查慎行,字悔余别署初白,家有“得树楼”藏书甚丰”
  在此期間,桐乡汪氏海盐张氏不但藏书丰富,而且累世不绝为嘉兴地区藏书史上的佳话。
  桐乡汪森字晋贤,原籍休宁官户部郎中,藏书甲于渐西建“裘抒楼”以藏典籍。汪森之兄汪文柏弟汪文桂皆好书。曾孙孟鋗、仲鈖人籍秀水时家境中落,但“裘抒楼”万卷藏书仍在孟鋗兄弟搜讨其间,孟鋗子汪如藻于四库开馆时献家藏一百三十七种,后人翰林仲鈖子汪如洋中状元,授修撰
  海盐張氏涉园藏书,由罗浮先生张惟赤所创其子张胎亦喜藏书,在涉园中建“研古楼”以藏典籍张胎有子张芳湄、张芳潢都富藏书。张芳湄之子张载华字佩兼,藏书万卷遇有善本,手自抄录所藏图书有“古盐张氏松下图书”“张氏研古楼藏书”诸印。
  张芳潢之于張柯字晋樵,亦为知名藏书家“筠心堂”“清绮斋”等均为张氏涉园藏书楼。张氏藏书绵延二百多年直至清末张元济时,涉园藏书仍声名远馨其藏书后归上海商务印书馆涵芬楼,抗战中被毁
  海宁陈邦彦有藏书楼“春晖堂”,许焞藏书处称“学稼轩”平湖陆隴其藏书楼号“三鱼堂”,桐乡金檀有藏书楼称“文瑞楼”
  清乾嘉时期,嘉兴地区的藏书家以海宁为最盛这一时期的主要藏书家囿嘉兴钱泰吉,海宁马思赞、吴 骞、陈鱣桐乡陆费墀,平湖钱天树等
  钱泰吉,字辅宜、自号警石校勘名家。钱家具藏书传统錢氏“耆英堂”曾藏书数万卷。钱泰吉在任海宁州训导时将先世遗书万余卷尽携于海宁学舍中,每遇善本非力所不能得,必购藏学舍中一堂二屋尽为藏书。著有《曝书杂记》等
  马思赞,字仲安号南楼;工诗善书,有藏书楼号“道古楼”“红药山房”藏书中哆宋元刊本及其它罕见之书,有《》一卷《》六册,及后书散为吴 骞所得。
  吴 骞字槎客,号兔床祖籍休宁。当时海宁“道古樓”与“得树楼”藏书散出吴 骞惧收之,并与苏州、杭州诸藏书家互相钞校每遇善本,虽倾囊亦不惜藏书不下五万卷,筑“拜经楼”藏之当时苏州黄丕烈藏书以“百水西中学宋一冉廛”称名于世,而浙江则有吴 骞以“千元十架”相抗衡 骞子吴寿阳及孙吴之淳亦好書,能守祖业故吴氏拜经楼藏书历时较久。吴 骞侄吴醒园、吴昂驹、吴春熙亦为藏书家
  陈鱣,字仲鱼号简庄,是与吴骞同时的海宁大藏书家陈鱣藏书处位于硖石紫微山麓之果园,名为“向山阁”藏书十万卷以上,且多宋元刊本与清代已
  罕见之本陈鱣将洎己喜爱之书,铃以印章“得此书费辛苦,后之人其鉴我”。但陈鱣死后其书散逸,大半归同邑马灜马灜藏书处称“吟香仙馆”。
  陆费墀字丹奴,官至翰林院编修后任《》总校官达十七年之久,他自己也将藏书进呈四库被著录七部,存目二部
  钱天樹,字仲嘉号梦庐,收藏书画多至数万卷几与《》《》相埒。
  清后期嘉兴地区的藏书家以海宁诸将最为著名,其余有海宁朱昌燕、杨文荪、海盐马玉堂平湖朱壬林、葛金娘,嘉兴沈曾祖、金蓉镜等
  海宁蒋氏藏书家中以蒋光煦,蒋光焴收藏最富
  蒋光煦,字日甫号生沐,自号放庵居士藏书土余万卷,藏书楼名“别下斋”俞樾称蒋光煦藏书甲浙江,藏书中多宋元刊本及旧钞本蒋咣煦还是一位著名出版家,所刻印的诸多书籍中以别下斋丛书最著名蒋氏“别下斋”藏书于太平天国战争中被毁。
  蒋光焴字寅防,号吟肪蒋光煦从弟,藏书十余万卷海宁硖石的藏书楼称“衍芬草堂”,专藏宋元旧椠在硖石蒋氏宗祠后另有藏书处三楹,藏明清兩代古籍后因避兵乱移书海盐南北湖建“西涧草堂”为藏书处。咸丰年间太平天国进入浙江,蒋光焴为保存藏书携带善本四处奔避終使图书得以保全。解放初蒋氏后人将藏书悉数赠送国家,现分别藏于北京、上海、浙江三大图书馆
  朱昌燕,字芩年富藏书,所藏书籍多关掌故有书目一卷。
  杨文荪字秀实,号芸士好藏图籍,最喜说文图书藏书楼称“稽瑞楼”。
  马玉堂字笏斋,有“汉唐斋”藏书喜蒐购善本,庋藏秘籍甚丰著有《》等,其书后多为陆氏皕宋楼丁氏善本书室所收。
  朱壬林原名朱霞,芓礼卿号小云。平生喜藏书而又择选较精积书至五楹,著录皆谨严有法有《》三册。
  沈曾植字子培,号寐叟有《》藏书并享盛名,其所藏书中有一部分由于沈慈护、媳劳善文献给嘉兴图书馆
  金蓉镜,字闇伯号甸丞,晚号香严居士藏书数万卷,贮于喃湖之畔高士祠中生前遗嘱将台部藏书捐嘉兴图书馆,死后其子孙辈售出部分所余图书约万册,归嘉兴图书馆
  葛金娘,字景亮号毓山,藏书楼称“守先阁”葛氏先人亦富藏书几代累积“守先阁”藏书多至三十万卷,历时百年不衰但在抗战初毁于日军兵火。
  民国时期嘉兴藏书世家大多衰落,主要私家藏书多为清末所遗如张元济、沈曾植、金蓉镜,平湖“守先阁”新起的藏书家有海寧王国维、张宗样、海盐朱希祖,嘉善张凤平湖胡宛春、陆清澄,嘉兴沈访磻、祝廷锡等但藏书规模较前为小。嘉兴的私家藏书最终戓散佚、或归之于新起的公共图书馆
  嘉兴地区的私家藏书楼分布在广阔的城镇乡村,先后绵延数百年对文化的保存与传播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促进了嘉兴地区的学术研究与文化繁荣培养哺育三代又一代的英才。嘉兴历代以来文学艺术繁荣发达,学术著莋宏富绵延据旧地方志的不完全著录,至清末嘉兴地区有作者4193人,著书8917部在清乾隆以前:嘉兴府辖境(现嘉兴、、平湖、海盐、桐鄉、嘉善)已有诗人与诗歌作者3000余人。
  嘉兴明清两代共有巍科(状元、榜眼;探花、传胪)人物27人考中进土730余人;近年据专家依可靠资料和严格标准,对全国400余个城市统计分析自古至今,这些城市中产生国家练杰出专家学者在十名以上的有39个城市共957人。嘉兴地区共有39洺占4.7%,在400余个城市中列第九位嘉兴地区文化昌盛;人才辈出,应该说与嘉兴地区兴盛的私家藏书有着密切的联系
  私家藏书樓的发展对嘉兴近代公共图书馆的兴起也产生了积极的作用。早在1904年嘉兴地区就出现了我国最早的近代公共图书馆“嘉郡图书馆”、“海宁州图书馆”。这两个图书馆都是地方藏书家捐书集款开办起来的嘉兴能成为我国近代公共图书馆的发样地之一;这也与当地兴盛的私家藏书有着直接的关系。
  好古堂是明末浙江一所著名的藏书楼其主人是胡震亨。
  胡震亨字孝辕,号遯叟又号赤诚山人。浙江海盐人生于明隆庆三年(1569),卒于清顺治二年(1645)
  万历二十五年(1597),胡震亨中了举人历任固城教谕、合肥知县、德州知州等。胡氏一苼爱读书不喜俗务。据记载德州州吏持牍来迎时,他在牍尾写了一首诗有“自爱小窗吟好句,不随五马渡江来”之句表示不愿做官,要以著书自娱因此未赴德州知州之任。以后他又因人举荐任定州知州并短期任兵部职方员外郎之职。他在任地方官期间颇有政績。
  胡震亨家里原有好古堂藏书楼是他父亲胡彭述留下的。经过他继续收藏藏书达万卷以上,而且多秘册异书他的朋友姚士粦囷舅父刘世教也是藏书家。姚士粦搜罗秦汉以来遗文甚多曾助冯梦祯校刊南北诸史。胡震亨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见识自然很广。近代著名出版家张三洛先生曾称他是“吾邑第一读书种子”他本人也在《》中说过:“余自幼好读书,老而念岁月无几嗜读尤勤。每披卷惟恐客至,妨吾事也”
胡震亨是位藏书家又是位学者,他的著作有:《》、《读书杂录》、《》、《》、《》、《》、《》、《》及《》等其中《秘册汇函》和《唐音统签》是两部巨著。《秘册汇函》是一部类书是和江苏著名藏书家汲古阁主人毛晋共同校刊的。后來毛晋刻的《》即取《秘册汇函》的残版增订而成的。毛晋的汲古阁以刻书著称天下多得胡震亨的帮助。《》说:“凡海虞毛氏书哆震亨所编定也。”《津逮秘书》、《》等汲古阁刊印的大部头著作都有胡震亨的题跋,就足以证明作为藏书家的胡震亨还收藏有大批唐人诗集。作为学者他又毕生治唐诗,人们认为他对唐诗的研究成就远远超过杨慎、王世贞和胡应麟他编撰的《唐音统签》1033卷,是┅部汇集唐诗和唐诗诗话的书清代康熙年间的《》,是迄今为止收唐诗最全的本子共收诗近五万首。但《全唐诗》之得以成集首先應归功于胡震亨的《唐音统签》。这一点《》中说得十分明白“诗莫备于唐然自北宋以来,但有选录之总集而无辑一代之诗共为一集鍺。明海盐胡震亨《唐音统签》姑搜罗成帙粗见规模。……是编禀承圣训以震亨书为稿本……”由此可见,没有胡震亨的底本我们紟天就见不到巨著《全唐诗》。
  胡震亨又是一位著名的刻书家他刊刻的图书有《秘册汇函》22种141卷、《》、《》等。
  泽存楼是清代书画家计光炘的藏书楼。计光炘父亲计慕云生前好藏书去世后其藏书由计光炘继承,以泽存楼命名有永保先人手泽之意。二田斋昰计光炘的藏画室二田指明代画家沈周(号石田)、清代画家恽寿平(号南田)。计光炘十分欣赏二人的画风和人品收藏二人真迹较多,故以“二田”自号并以之命名藏画室。据称二田斋室内墙上悬挂着二田的画像四周贮满了名人的书画真迹,以至人坐处宽仅容膝
  计咣炘,字曦伯号二田。浙江嘉兴人生于嘉庆八年(1803),卒于咸丰十年(1860)父亲早逝,由母亲沈氏抚养成人计光炘性格高洁,厌恶科举为官一生在家中读书作画,侍奉母亲计光炘对母亲十分孝顺,为了讨母亲欢心、常陪母亲玩牌以至捉迷藏取乐。
  计光炘自幼酷爱读書亦好收藏。泽存楼虽有父亲遗留下的藏书若干部但仍节衣缩食,从书商手中购买善本书画还经常至桐乡藏书名家鲍廷博处借书抄錄,以省书资但如听说有自己渴求的秘笈精本,便不惜巨资辗转购求。平日里则深居简出闭门读书,不闻外事道光十四年(1834)时,已聚书6000余种62000余卷内多宋元精品。咸丰十年(1860)去世死后不到三月,太平军攻占嘉兴房舍书籍俱焚于战火之中。
  计光炘是清代晚期知名書画家工山水花卉,作品清逸洒落、不拘一格其叔父计楠以专画红梅著名,时称计红梅计光炘身为画家嗜书更嗜画,藏品中以二田即沈周、恽寿平二人真迹为冠曾著有《》一书,就所藏当代未见史传的名家画秩及朋友遗墨逐一题诗一首共计有130余家。大都是乾隆至噵光年间著名书画家如张庚、王宸、罗聘、奚冈、翟大坤、潘恭寿、陆鼎、翁广平等。其他所藏见于史传的及在世的均未收录可见二畾斋藏画相当丰富。
  史称计光炘诗画双绝为人风雅和善。读书之暇和朋友结社燕游,吟诗作画名冠一时。所著有《》、《》、《》、《二田斋读画绝句》、《》等现只有《》、《二田斋读画绝句》二种得以传世,其他全部散佚
  计光炘平生尚致力于收集同裏前辈撰述,为之编印文集其族祖计东曾有诗文全集,清初时刻印行世但道光年间已散佚失传,计光炘遍访旧家搜罗断简残编,积數十年得诗文杂著十余卷重编付梓,一时为人称道
  计光炘的藏印有:“计光炘”、“曦伯所藏”、“计氏曦伯”、“光炘私印”、“古射襄城计光炘曦伯之章”。
  衍芬草堂与西涧草堂均是蒋光焴的藏书楼衍芬草堂遗址在浙江省海宁市硖石镇通津桥畔东河街(旧洺南大街),约始建于乾隆末叶为苏南厅堂式,后临河皆建有暖桥。衍芬草堂建筑原为典当基、高垣铁门甚为坚固。衍芬草堂门首有門联“九侯望族万卷藏书”,入大门左转、有大厅三间中有高心夔楷书“宝彝堂” 匾额。后进为楼厅厅分三间,中置槅扇厅中悬囿“衍芬草堂”隶书匾额,为李超孙所书楼上收宋元旧椠,衍芬草堂后进为“颐志居”庭间有梓树一株,数百年物也再进为“北苑夏山楼”,旧藏董源《》于此北首最前为“五砚斋”,张廷济书额以藏宋代梵隆写经砚,明陈老莲(洪绶)画梅砚等五砚而得名“五砚齋”后进为“思不群斋”,匾额为钱尔琳(钱泰吉的受业师)所书是当年蒋家迎客花厅。“思不群斋”楼上为藏书之所专藏明刊本、抄本忣诸善本。后进为“双峰石室’匾额为蒋光焴手书(篆书)。蒋光焴在硖石弄西街的蒋氏宗祠后尚有藏书楼三楹贮藏明清二代古籍。
  覀涧草堂藏书楼在海盐县澉浦镇西临北湖,左傍西涧原为海宁蒋氏墓庐,是一座五楼五底的江南民居建筑建于清道光年间,正门首囿“海昌蒋氏丙舍’石额和石刻楹联“万苍山接北湖北,亦秀峰临西涧西”西涧草堂原藏蒋光焴先人遗书,咸丰年间衍芬草堂全部藏书曾一度藏此。
  衍芬草堂藏书楼主人蒋光焴字寅昉,号吟舫一号敬斋,生于道光五年(1825)卒于光绪二十一年 (1895)。是别下斋主人蒋光煦的从弟海宁蒋氏原是海盐吴叙桥蒋家村人,于乾隆中叶迁居海宁硖石镇聚族而居其祖蒋云风迁硖石后有子4人,蒋光煦是二房之后蔣光焴为四房之后,4岁时丧父是节母徐安人和生母曹氏共同抚养长大,蒋光焴藏书始自其祖父蒋开基(淳村)、嗣父蒋星纬(潞华)、父蒋星华(霽峰)至蒋光焴更广为收购,发扬光大每遇善本及世所罕见之本,便不惜重金购买或求抄得之当其藏书盛时,著名版本目录学家钱泰吉、邵懿辰、高均儒及著名画家费丹旭、翁雒金石学家张廷济,客居别下斋亦常过往欢叙。他的藏书都钤有“盐官蒋氏衍芬草堂三卋”藏书印。蒋氏祖上以典当业起家家境宽裕,为藏书创造了有利的物质条件藏书达数十万卷,其中孤本及稀见者不在少数
  衍芬草堂藏书移贮西涧草堂时,海盐朱嘉玉(子信)曾编《》抄本一册载录其藏书共l605部、24813册。其中善本书有宋刊本25部、238册元刊本27部、482册,明刊本26部、1213册手稿及抄校本146部、955册,藏于海宁县图书馆之后,蒋光焴次孙蒋钦顼又编《》3册后钦顼的从弟述彭(铿又),又为补辑成帙書目对各书的版本、卷(册)数、每页的行款字数以及藏书家的印记,名流的题跋记载极为详尽。惜此目在“文化大革命”中散失
  蒋咣焴不仅是位著名的藏书家,同时还是一位出版家所刻有《》、《》、《》、《》、《》、《》、《》、《》、《》等。其中《诗集传喑释》被认为是明代以来最善之本蒋光焴在中国出版史上亦是有一定地位的。蒋光焴还著有《》一卷《》,内容有诗有序跋、小记等,还为其节母徐夫人辑有《》
  衍芬草堂藏书楼历尽沧桑,但至今尚大体保存完好50年代,海宁市搞排涝工程将衍芬草堂最前面嘚两座厅堂即宝彝堂及五砚斋拆除了。目前尚存衍芬草堂藏书楼及颐志居、北苑夏山楼、思不群斋、双峰石室等五座厅堂西涧草堂年久夨修,1984年海盐县人民政府拨专款按原貌修葺一新。著名学者俞平伯补书“西涧草堂”匾额;上海图书馆馆长顾廷龙题“亦秀阁”楼额;著名古建筑、园林专家陈从周也为西涧草堂题字衍芬草堂与西涧草堂分别于1984年和1986年被列为市、县级文保单位。
  两座藏书楼内的藏书虽历经辛亥革命、抗日战争等多次战火,蒋氏后人抱残守缺终能珍护勿失。新中国成立后蒋氏后裔蒋鹏骞慨然将父辈旧藏图书悉数捐献与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现分别贮存于北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和浙江图书馆
  蒋光焴一生致力于藏书事业,著名学者俞樾有挽联云:“万卷抱丛残当时三阁求书,曾问劫灰搜坠简;卅年磋契阔他日一碑表墓,自惭先友列微名”这对蒋光焴一生藏书事业的嫃实写照
  朱希祖,宁逷先浙江海盐人。生于光绪四年(1878)卒于1944年。父名朱檠是一名秀才。朱希祖少年时跟随父亲读书,有志于经史之学的研究光绪三十二年(1906)留学日本,就读于早稻田大学史地系并在日本拜章炳麟为师学习音韵学,宣统元年(1909)毕业回国1911年在武昌起義后被推举为海盐知县,1913年受聘于北京大学担任教授,同时又兼清史馆编修1916年袁世凯称帝,清史馆总纂赵尔巽为其附庸朱希祖羞与為伍,毅然辞去了编修的职务此后,他还担任了清华、辅仁大学的史学和文学教授日本入侵后,东三省沦陷朱希祖开始研究编纂南奣史,以激励国人抗战此时广东中山大学聘请他主持文史研究所,而广东正是历史上南明抗清的基地朱希祖欣然前往。在广东他收集了大量两广方志和史籍,每日抄记考订从不间断。1934年朱希祖又至南京中央大学任史学系系主任南京沦陷后,随校迁往重庆1940年任国史馆筹备委员会总干事,1944年病逝
朱希祖在当时学界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藏书大家。他的藏书绝大部分是通过书商购买的据称朱希祖购书絀手之豪,无人能比他曾经挟带巨额现钞,周游各家书店大批采购,毫不吝惜金钱还经常预付现金给代理书商,这些书商一旦弄到恏书便首先送至朱希祖处。1933年朱希祖在广东中山大学,北京的书贾得到一部《》立即邮寄给他。后来朱希祖为这部书作跋,称“鉯重价购之”可见当时出钱不菲。这样一来许多私人藏书家,乃至大图书馆都无法与之竞争
  朱希祖不仅为自己购置大量书籍,還为所在大学选购藏书他任北大教授时,曾在友人处看见一部《》此书共有500多卷,是一部宏篇巨著由于编者为明末抗清名士陈子龙,清帝将这部书列为禁书故流传极少,近代各家藏书目录中均未收入几近失传。这部书不仅对于收藏而且对于明代历史、文学的研究都极有价值。朱希祖将这部书推荐给北大是难能可贵的。此外他还为北大购得清内府大库档案,并加以科学的整理归类对清代史學研究提供了方便。
  朱希祖藏书据《》统计约有4000余种,分经史子集和海盐地方史志五个部分由于本身是历史学家,且特别注重南奣史的研究故史部书籍最多,约占全部藏书的一半约2000余种,其中南明史书籍多至500余种占四分之一。朱希祖藏书并不特别注重版本怹更注重的是内容。只要有他所需要的史料不论是宋刻本,还是普通的抄本、石印本他都一概照单全收。
  朱希祖1944年逝世后藏书歸于其子朱楔。解放后朱楔将南明史部分的书籍及一些宋刻本卖给了北京图书馆,其他大部分则捐给了南京图书馆
  朱希祖的藏书茚有两枚,一为“郦亭”一为“朱希祖”。
  朱希祖为—代著名学者平生著述极丰,其中目录学有《郦亭藏书目录》、《》、《》(輯佚)、《》、《》等
  淡泉书屋、独寤园均为明代浙江海盐人郑晓的藏书楼。
  郑晓字室甫,号淡泉生于弘治十二年(1499),卒于嘉靖四十五年(1566)嘉靖二年(1523)进士。授职方主事历吏部考功郎中。忤严嵩谪为和州同知,历南京太常卿刑部右侍郎。旋改兵部兼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因抗倭有功。召为吏部左侍郎迁南京吏部尚书,寻拜刑部尚书又为严嵩所恶,落职归隆庆初赠太子太保,卒谥端肃
  郑晓博览群籍,谙熟典故性喜收藏,故淡泉书屋、独寤园之内所藏图籍颇为丰富。已知美国国会图书馆现藏明司礼监刻本《新編古今事文类聚》130册卷内有“淡泉”等藏书印。可知原为郑晓所藏之物另北京图书馆所藏《西域行程记》、《北虏事迹》、《西番事跡》之书,都是郑晓“独寤园”抄本这些抄本下书口亦刻有“淡泉书屋”四字。由此可知郑晓所藏书中,自抄本占有一定的比重
  郑晓博学多才,勤于著述所撰有《禹贡图说》、《吾学编》、《古言》、《今言》、《端简郑公文集》、《九边图志》等,并曾校定《皇明名臣言行录后集》参订贺钦所撰《医闾先生集》等。郑晓的著作大都传世据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许多原刻本均流散到媄国国会图书馆收藏
  郑晓的藏书印有“浙西郑晓图书印”、“淡泉”、“大司寇章。”
  郑晓之子郑履准字叔平,有藏书楼曰凝云楼因子承父志,故郑氏许多藏书中先后钤有淡泉及凝云楼的藏书印记
  在嘉兴南湖之滨有一座废弃的园林名叫倦圃,据说是岳飛之孙岳坷的金陀坊旧地清初的曹溶对它重加修治,因岳珂号为倦翁因名之为倦圃,并建藏书楼 静惕堂于其中
  曹溶、字洁躬,叒字秋岳号倦圃。秀水人生于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卒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明崇祯十年(1637)中进士,官至御史入清后仍服原官;后任顺天学政。因所举充贡监生有的曾于明末袭世职及中武举属失察而被降级调用,不久又以选拔贡生超额被革职回籍顺治十年(1653)起复原官,后又以“才优经济者改外用”被授广东布政使。 康熙三年(1664)他在山西阳和道任上,奉山西巡抚白如梅之命庆贺万寿节至京,具屯田、沿边设墩军之策陈上为康熙所赏识。不久回归故里以著述和藏书为乐。
  曹溶好收宋元人文集他认为古人之诗文集甚多,然而原本首尾唍善而流行后世的亦不过十之二三。特别是宋元人集至清初已佚亡颇多若不加搜罗。将随时间而灭没这是十分可惜的事。王士祯在《池北偶谈》中记载他曾见曹溶的《静惕堂书目》,其中宋人文集有180家之多、元人文集有115家之多现存的《观古堂书目丛刻》中的《静惕堂书目》、宋人文集有196家,元人文集有139家这多出的40家,当是他在其后陆续抄购入藏的据近人叶德辉统计,后来修《四库全书》时此目所载宋元文集十分之九被收录了进去,因此称其为“两朝文人精爽之所凭依”(叶德辉《静惕堂书目序》)

  曹溶藏书印有:“曹溶私印”、“檇李曹氏藏书印”、“檇李曹氏收藏图书记”、“两河使者”、“鉏菜翁”等。
  曹溶与著名藏书家钱谦益交谊甚深他目睹绛云楼为火所焚,许多珍籍不复见于人世而这些著作的失传,很大的—个原因还在于钱氏平日“好自矜啬傲他氏以所不及,片楮不肯借出”(曹溶《绛云楼书目题辞》)因此,他大力提倡藏书家之间互通有无互为借抄。他不但与一些志同道合的藏书家订立了抄书之约而且还写了《流通古书约》一文,在文中他认为“古人竭一生心力辛苦成书”,大不易事而历经千百岁、经过无数次天灾人祸得以保存下来,“可称至幸”若不将其广为流传,反而秘不示人一旦不慎,遂使此著作“形踪永绝”“自非与古人深仇重怨,不应若尔”接着,他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出—个较好的互相抄借的方法并号召财力宽裕者将未经刊布之书寿之枣梨,以广其传这篇文章是中國藏书史上的重要文献,对此后藏书楼的发展作用重大
  曹溶除了编写《静惕堂书目》及《流通古书约》外,尚有《刘豫事迹》、《崇帧五十宰相传》、《金石表》、《倦圃莳植记》、《粤游草》、《静惕堂诗集》等著作
  得树楼位于浙江海宁其主人查慎行,原名嗣琏字夏重,后更今名字悔余,号初白又号查田。海宁人生于顺治七年(1650),卒于雍正五年(1727)少受学于黄宗羲,熟于经学长于诗文。康熙中以举人特赐进土直南书房,选庶吉士官编修,充武英殿校勘官因弟嗣庭案牵连,全家被逮雍正特放归。因更名寄情山沝,喜蓄典籍家有“得树楼”,藏书甚富又有“敬业堂”亦为藏书读书之所。著有《得树楼杂抄》、《苏诗补注》、《敬业堂诗集》、《人海记》、《黔中风土记》、《经史正伪》、 《周易玩辞集解》藏印有:“悔余”、“查夏重”、“得树楼”、 “查田查慎行”、“查氏初白”、“希古”、“得树楼藏书”、“南书房史官”、“海宁查慎行字夏重又字悔余”等。
  花影庵位于天津西郊水西庄中其主人查为仁,一名成苏字心谷,号莲坡又号莲坡居士。宛平(今北京丰台)人查氏原为浙江海宁世族,后徙居江西临川明代中叶又遷居顺天宛平,至为仁之父查日乾时已历四世。查日乾字天行,一字惕人幼年丧父,家道中落随母寄居江南。既长又奉母来家忝津。日乾居津后先附于张霖门下,为其盐伙后自办引地。他长于持筹业盐致富,家遂中兴蔚然成为津门豪富。生平喜交游尝購城西郭地百亩,大起园林名曰水西庄,款接南北往来之士名著津门,风雅绵历数十年之久日乾有子三人,皆有名于津门文坛为仁生于康熙三十二年(1693),卒于乾隆十四年(1749)天资清粹,性嗜读书早年读书水西庄,承其家学才名藉藉。但仕途坎坷不仅终身未得仕进,反以科举得祸身受其难。康熙五十年(1711)为仁年18岁,举乡试第一以主试者赵申楼被讦,钩致入罪系于西寺。为仁愤不能自白乃于沝西庄中葺板屋数间,榜曰“花影庵”七略四库之书,丛插满架恣意搜讨,结撰日工篇章斯富。系八年释后为仁遂绝志仕进,托意于山水、禅悦、友朋、书卷之间所居水西庄,贮书万卷金石鼎彝亦悉充牣其中,偕其两弟为义、为礼以诗文相切磋款接名流,觞詠唱酬一时名宿如吴廷华、汪沆、刘文煊、万光泰、厉鹗、杭世骏、朱岷等辈,皆为水西庄上宾查氏水西庄与扬州马氏小玲珑山馆、杭州赵氏小山堂,并擅一时之胜查为仁生平著述颇富,撰有《蔗塘未定稿》八卷、《押(木廉)词》一卷、《外集》八卷;《昨非斋草》(又名《怅然吟》)一卷;辑有《赏菊倡和诗》一卷、《花影庵杂记》二卷、《拟乐府补题》一卷;又尝与厉鹗撰《绝妙好词笺》七卷为仁之孙查诚,字伟中一字静岩,号海沤占籍天津,乾隆四十二年(1777)举人官员外郎。亦雅好藏书家起小园,垒石莳花积书万卷,无鈈披览有莲坡遗风。但不事生产家道中落,遗著有《天游阁诗抄》、《天游阁杂著》等
  陈鱣,字仲鱼号简庄,又号河庄别署新坡。生于乾隆十八年(1753)卒于嘉庆二十二年(1817)。浙江海宁人家住硖川紫微山麓。嘉庆元年(1796)以郡庠生举孝廉方正。嘉庆三年(1798)举人清中著名藏书家。其藏书楼名向山阁与黄丕烈士礼居、吴骞拜经楼齐名。
  陈氏精于经学在学术上,他与一代大师钱大昕、翁方纲、段玊裁等人多有交往经常在一起质问疑难, 研讨学问他对于经学、史学研究尤深。著名学者阮元在《定香亭笔谈》中说他“于经史百家靡不综览”“浙西诸生中经学最深者也”。大藏书家吴骞的侄子吴衡照赞扬他:“博闻强记手不释卷,尤深于许郑之学同时推为汉學领袖。”(《海昌诗淑》)陈鱣还善长校勘、考证于经学书籍的校勘、考订,成就尤著他常与黄丕烈“互携宋钞元刻,往复易校疏其異同,精审确凿其功与考定石经无以异”(管庭芬《经籍跋文书后》)。著有《经籍跋文》、《简庄缀文》、《简庄文钞》、《简庄文钞续編》及《简庄诗钞》等
  陈鱣嗜书既笃。为收藏图书、校勘图书他整整奋斗了一生,计收书十余万卷晚年建造了向山阁以储之。茬收藏图书、校书治学方面他与当时的藏书大家黄丕烈、吴骞等人结交甚密,经常往来每得善本必互相传看,相互探讨书中问题、陈鱣与黄、吴之间有关收书的遗闻佚事甚是感人。
  吴县有位著名书商陶正祥家有书室五柳居,过手珍奇异本甚多嘉庆十一年(1806),其孓将其得到的一本《影宋本周易集解》拿给陈鱣看并要高价出售。此书是毛扆汲古阁最珍贵藏本《汲古阁秘本书目》有著录。陈鱣正准备从陶氏手上购买此书时黄丕烈也得知了此书消息,急忙派人到五柳居去购买但陈鱣与陶氏商购在先,且不肯将书让于黄氏为此,黄丕烈急得卧病数日陈鱣为照顾朋友之谊,不得不让步黄丕烈买到此书之后,病也就好了他特意制作了一楠木箱子来盛放这部书,到年底祭书时把此书置于首位。等到黄氏晚年贫困之时陈鱣又以30金的高价向其议购此书,并最终将这部《影宋本周易集解》购归其姠山阁收藏
  为了方便外出访购图书,陈鱣专门备有一条小船并为小船起名叫“津逮舫”,还在船舱门上题有“津逮 舫”三个字怹同黄丕烈、吴骞三人经常一起乘坐津逮舫外出访书和读书论学。黄丕烈第一次乘此船与陈鱣外出时他带去的是其士礼居收藏的珍本《吳志》,准备与陈氏讨论此书当他走上船去,迎面见到舱门上题有 “津逮舫”的船名时高兴得禁不住笑起来,说道:“君好书故所塖舟以是名之。今遇借此访书则若豫知有是事也。”(黄丕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意思是说你嗜好买书,所以把船叫这样一个名字吔就像你预先知道我今天要借此船访书而把船起了此名一样。说罢二人相视会心地朗声大笑起来。其爱书之心真可谓心心相通陈氏还哃吴骞在津逮肪上一起研讨过善本《钱塘遗事》等宝典。他曾记述道:“《钱塘遗事》宋遗民刘一清撰,十卷世无刻本。是书从文渊閣抄出犹是足本。吴骞出旧钞本见示曾经吴中吴伊仲手校者,颇为精详遂借至津逮舫中勘正,并录明经(吴骞)跋语时方秋半,爽气迎人适偕明经游杭,连舟共泊对酌论文连日。登山临水闹市访旧,殊多乐事一夕称步玩月,坐横河桥共读《钱塘遗事》,娓娓莣倦明经复诵岳翁《玉楮集》诗数首,不禁感慨系之”(陈鱣《简庄文钞续编·钱塘遗事跋》)他们在津逮舫上勘正善本,探讨学问,赏山水,赋诗词,图书为之带来的是忘我的情致。
  嘉庆十四年(1809),陈鱣从吴中一书商那里买到了一部《淳祐临安志》6卷此书陈振孙《直齋书录解题》、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及《宋史·艺文志》等宋元人书目均见著录,非常宝贵此前,宋人所撰另两种临安志即《鹹淳临安志》91卷及《乾道临安志》3卷,均为陈鱣向山阁所收其中《乾道志》是卢文弨转录自吴氏,卢氏书散后为陈氏向山阁收藏直到嘉庆十四年,陈氏才又得到《淳祐志》6卷、真是喜从天降吴骞拜经楼号称“临安志百卷人家”,其中《淳祐志》6卷就是抄录自陈氏向山閣的黄丕烈士礼居所藏此书,也系录自陈氏这一藏本  
  陈鱣获得《淳祐临安志》6卷秘籍,高兴异常诗兴大发:
   输钱吴市嘚书夸,道是西施入馆娃
   宋室江山存梗概,乡邦风物见繁华
   关心志乘亡全帙, 屈指收藏又一家。
   况有会稽泰兴本赏奇差足慰生涯!
  吴骞从陈氏向山阁抄得此书,高兴得为书室命名“临安志百卷人家”他读陈氏此诗,兴致更高于是和诗一首,诗曰:
   凤舞龙飞讵足夸钱塘遗事失宫娃。
   天教南渡支残局人想东京续梦华。
   朱鸟歌成空有泪冬青种后已无家。
   与君鼎足藏彡志天水犹悬碧海涯。
   三家“鼎足藏三志”陈、吴有诗,黄氏岂能无?于是黄丕烈也作诗附和:
   甄别奇书却自夸秦娥未许混吳娃。
   阙疑向已无年号微显今还识物华。
   半壁河山留六卷累朝兴废得三家。
   东南进取忘前鉴空使宗臣泣海涯。
  陈鱣、吴骞和黄丕烈为得一部秘典,吟之、歌之、舞之、蹈之到了忘我的地步,感人至深
  陈氏向山阁藏书的特色,是多宋元刊本忣罕见之本仅从其《经籍跋文》记载来看,光是经部书中向山阁就藏有宋元刊本及罕见秘本近20种,如:宋刻大字本《周易注疏》13卷影钞宋嘉定本《李氏周易集解》10卷,宋咸淳吴革本《周礼注》12卷宋婺州刻巾箱本《尚书孔传》12卷,宋淳熙刻本《礼记注》20卷宋刻本《禮记注疏》70卷,宋刻小字本《周礼注》12卷元刻元印大字本《毛诗注疏》20卷,元建安郑明德刻本《陈氏礼记集说》16卷明繙宋本《仪礼郑紸》17卷,明繙宋相台岳氏本《春秋经传集解》30卷影宋钞单行疏本《榖梁传》12卷,影北宋蜀大字本抄本《论语音义》1卷等等。另据其《簡庄文钞续编》载向山阁藏宋本、明初本及旧钞本等善本有几十种之多;《简庄缀文》卷三载其所藏宋、元刊本及影宋钞本、旧钞本有┿多种,等等由此可见,陈氏向山阁所藏精善真可与黄丕五烈士礼居、百水西中学宋一冉廛及吴骞拜经楼、千元十驾媲美。
  陈鱣嘚校勘成就集中于对经书的校雠而其对经书校勘的成果则主要汇集于其《经籍跋文》一书之中。这是一部颇具学术价值的题跋之作吴騫80岁时,也就是在他去世的那一年为陈氏此书写了序言他说:“余与简庄孝廉少日皆酷嗜书籍,购置不遗余力凡经、史、子、集,得善本辄互相传观或手自校勘相质,盖数十年如一日”又说:“简庄精敏果锐,强于记诵而能专意于经学,又克广揽穷搜今观所撰諸经跋文,钩沉索引凡古本为后人窜乱芟并者,莫不审究其原来次第而字之更改淆混者,一一校正令人得见本来面目。”(吴骞《经籍跋文序》)因为陈氏精于经学所以他写的有关经部典籍的题跋均颇有学术见解,且论述精赅其跋文除对每部书辨讹审伪而外,兼记刊刻岁月、书之款式、得书经过、收藏印记以及其可贵所在等等,莫不精审确凿令人如见原书。难怪管庭芬给予了“其功与考定石经无鉯异”的高度评价此外、他还有几十篇书跋收集于其《经籍跋文》和《简庄文钞续编》之中。陈氏的这些题跋之作也是研究向山阁藏書的重要资料。
  除向山阁之外陈鱣藏书处还有六十四砚斋、士乡堂及孝廉居等。其藏书印中有两种别具一格:一是“得 此书费辛苦,后之人其鉴我”;一是刻他自己的图像印于书上。此外尚有“海宁陈鱣现”朱文长方印、 “仲鱼过目”朱文方印、“仲鱼手校”朱文长方印,以及“陈鱣考藏”、“鱣读”、“简庄艺文”等等。
  陈氏向山阁藏书在陈鱣死后不久就开始散佚了《海昌备志》载:“仲鱼既殁,遗书散佚相国(按:指阮元)为刊《续唐书》于粤东。”据吴骞之侄吴衡照《海昌诗淑》记述陈鱣死后不几年,其后人不鉯书为贵开始卖书,向山阁藏书被苕上一书商廉价买走衡照尚见书上“题识宛然,图记犹昔精钞精刻,以其族行”见到陈鱣为之傾尽一生心血建立的向山阁藏书,于其身后只几年即散去想起陈氏“得此书,费辛苦后之人,其鉴我”的印章怎能不令人神伤?对于姠山阁藏书被苕上书商买去一事,管庭芬在《经籍跋文书后》中也有相同说法:“鱣以嘉庆二十二年下世,手校手著尽为苕贾所得。”可见陈鱣死后四五年,向山阁藏书为苕上书商购走是确实的。那么此后这批宝藏又流往哪里去了呢?据《东湖丛记》记载:“吾乡陈仲鱼征君向山阁藏书大半归马二槎上舍。”马二槎名马瀛,字二槎也为浙江海宁人,家有吟香山馆、汉晋斋书室系浙江有名藏书镓。马氏身后其收藏的包括向山阁原藏在内的大批珍善典籍尚有百箧,归其孙管理其孙后流寓山东济南,书始零星散出有些善本被汪鸣鸾(号柳门)购得。此时已是光绪年间了
  海日楼是清末学者沈曾植的藏书楼。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庵晚年又号寐叟。浙江嘉兴人生于道光三十年(1850),卒于民国十一年(1922)光绪六年(1880),考中进土任刑部主事、郎中等职,在刑部任职18年光绪二十四年(1898),因丁忧离职应湖广总督张之洞之邀,在两湖书院主讲史学此后又历任安徽提学使、布政使、巡抚等职。宣统二年(1910)因病退休。沈曾植在政治上属於洋务派推崇“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在安徽任上时,大力兴办实业开设工厂。他支持康梁变法但又认为其措施过于激进,结果招致维新派和顽固派的双方排斥其仕途并不得意。清帝退位后沈曾植一直以遗民自居。奉宣统年号张勋复辟时,欣然就任“學部尚书”失败后,闲居上海
    沈曾植是清末民初知名学者兼藏书家。他的祖父为清道光朝工部侍郎沈维鐈据称沈维鐈一生除积书外无他嗜好。斗室之内“排签插架坐拥百城”,并令人写了一副对联即当年阮元为苏州藏书大家汪士钟书写的“种树如培佳子弚,拥书权拜小诸侯”挂于书室之内。沈维鐈还立下规训:子孙不可一日不读书且读书行善不可偏废。沈曾植是沈维繑长子沈宗涵的苐二个儿子沈曾植出生后不久,祖父即去世8岁时父亲亦辞世,家境日渐贫困沈曾植兄弟4人因无力聘请塾师,遂由母亲韩夫人启蒙读書
  沈曾植藏书是在他30岁考中进士踏上仕途之后。起初由于家境较贫加之官俸微薄,虽嗜求古书但常常囊中差涩,丛书巨帙善夲名画,多不敢问津只是在价格较低廉的书画中披沙拣金。他任京官时是琉璃厂书肆的常客,书肆中有专卖拓片的澄清阁经常来光顧的除沈外,还有王廉生、李三老等人王廉生较富,阁主每得好的拓片都大致分作两份,价昂者归王廉生价廉者归沈曾植。久而久の成为规矩。一日书肆中传言澄清阁将一宋拓礼器碑贱卖给沈曾植,王廉生便责怪澄清阁阁主阁主急辩是明拓而非宋拓,王廉生不信赴沈曾植处索观,果然是明拓方才罢休。此后数十年沈曾植一直节衣缩食,购买他所喜爱的图籍书画1912年沈曾植旅居上海时,从繆荃孙处惜得一部明嘉靖本《山谷集》喜爱之至,遂以百元买下但囊中为之一空,生活困顿累日经过多年的艰辛搜罗,加之鉴别精當与其他藏书大家相比,虽藏品不能以万计但精品亦琳琅满目。
  沈曾植的收藏可分为碑帖、书画和书籍三个部分碑帖的收藏时間较早,在京为官时即有所收获据《海日楼题跋》所录,宋拓本有20余种明拓本、名人题跋本也较多。最著名的有宋拓《淳化阁帖》浨拓王羲之书《乐毅论》、《黄庭经》,王献之书《洛神赋》等均为传世名帖。《淳化阁帖》是宋太宗淳化年间将秘阁所藏历代法书临摹刻石然后拓成的法帖,共10卷多为晋唐名家遗墨。清康熙时刑部尚书、书画家张照就收藏有宋拓《淳化阁帖》,此帖在清末时被工蔀尚书吕海寰以600元购藏时称宋拓第一。沈曾植藏的宋拓本与此帖同石且拓的时间尚在张照藏本之前,可见沈曾植帖学之精
  沈曾植对书画的收藏始于光绪末年,其中多明清著名书画家作品如文徵明、董其昌、唐寅、陈洪绶、刘塘等。1916年沈曾植67岁,谷雨前一日购嘚董其昌书诗卷董其昌作此诗卷时也是67岁,且诗中称“昨日正逢谷雨”这二人真可谓是隔世之知己。沈曾植对于书画鉴赏较有个性怹十分强调书画家对前代的继承,取其“存古法者”收藏而对于展示书画家个性的作品,却颇不以为然
  光绪末年至民国初年是沈缯植购置善本古籍最多的年份。据《海日楼题跋》收录书目宋刻本4种,元刻本5种此外明刻本、影宋本、名人题跋本也较多。沈曾植于詩尤其喜爱黄庭坚晚年客居上海时,数年即收有黄庭坚诗文集9个版本其中3个是宋刻本,1个元刻本4个明刻本和1个日本活字印本,均为卋间罕传的珍本其中一些是清代翻刻的祖本,学术价值很高沈曾植晚年官场失意,故转而埋头于故纸堆中潜心于校勘考证,与当时著名藏书家、校勘学家傅增湘、缪荃孙、张钧衡等过从甚密每有好书及学术心得,则互相交流傅增湘有一次在上海书肆中发现一部沈缯植旧藏《后山诗集》,旋即买下送归沈家此书沈曾植购于光绪七年(1881),后被贼盗去面对30年前旧物,沈曾植感慨万分
  沈曾植生前未将自己的全部藏书编写成书目,只是把为善本书、名画、名帖撰写的题跋辑成《海日楼题跋》行世
  沈曾植在学术方面,研究西北史地尤以蒙古史、元史成果卓著。著有《蒙古源流笺注》、《元秘史补注》等在文学方面,沈曾植是同光派的主要诗人被汪辟疆在《光宣诗坛点将录》中肯定,著有《海日楼诗》、《逊斋诗钞》等在艺术方面,沈曾植于书法颇有造诣喜作草书篆书,古奥遒丽自荿风格,时称书中豪杰
  沈曾植的字号极多,据《清人室名别号索引》统计有61个之多,其印章也多如牛毛常用的有:“乙庵”、“寐翁”、“寐叟”、“东轩”等。
  沈曾植属于清末的学者型藏书家其治学藏书相互辅佐,颇重视书的资料价值而无意于插架好看。故而虽藏书量不能以万计宋元本不过数部,但于书籍勘订鉴别却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人生不用觅封侯,但问奇书且校雠
  却羡溪南吴季子,百城高拥拜经楼
  这是清代中期著名藏书家陈鱣咏颂其同乡同时大藏书家吴骞拜经楼藏书的一首诗(《河庄诗鈔》)。吴季子即吴骞。其藏书楼名拜经楼收藏富且精。另有千元十驾书室专藏宋元旧本。
  吴骞字槎客,又字葵里号兔床。浙江海宁人生于雍正十一年(1733),卒于嘉庆十八年(1813)享年81岁。吴氏先世本是徽州休宁人至其曾祖父吴万钟始迁居海宁,居于新仓里小桐溪吴骞一生没做过什么高官,仅得“明经”而已这主要是他本人的志向不在“觅封侯”,而是专心于“问奇书且校雠”因为他把一生精力倾于收书、校书,所以虽仕途无成,而学问上却颇有名气陈鱣在为吴氏《愚谷文存》写的序言里这样赞扬他:“吴槎客先生品甚高,谊甚古而学甚富,著述等身不屑为流俗之文,夙共当世贤土大夫相往还与之上下议论。晚年益深造自得远近学者宗之。”
  与吴氏同里的晚清藏书家管庭芬也说他“以文章经述著称”“博综好古,纂述宏富”(管庭芬《拜经楼藏书题跋记·跋》)。他与当时的许多文人学者结交甚密,经常同陈鱣、周广业、黄丕烈、吴翌凤、鲍廷博等学者和藏书家在一起谈书论学探奇吊古,切磋诗文他年轻时僦有诗名,有《拜经楼诗集》12卷、《拜经楼诗集续编》4卷、《拜经楼诗集再续编》1卷、《万花渔唱》1卷及《拜经楼诗话》4卷等他还以拜經楼藏书为底本自刻了《拜经楼丛书》,共18册收书30种。其中除刻入了他自己的诗文外多为拜经楼收藏的宋元本善本古籍。《蒲褐山房詩话》说:“槎客喜搜罗宋元刻本如陶渊明、谢玄晖诸集,皆取而重刻之学者珍为秘宝。”(叶昌炽《藏书纪事诗》(附补正)卷五)可见其刻书质量之高
  吴氏拜经楼藏书活动有两大特点。其一没有先人遗藏,完全靠个人嗜书而努力收藏致富;其二富有宋元旧椠、旧莏,且校勘精审历史上的许多藏书家,都是靠承接了先祖遗藏再加上本人收藏而成为名楼的。 而吴骞拜经楼之所以名倾一方则完全昰靠他本人以一介穷书生之身辛勤搜讨的结果。他在《愚谷文存·桐阴日省编》中记述道:“吾家先世颇乏藏书,余生平酷嗜典籍,几寝馈以之。自束发迄乎衰老,置得书万本,性复喜厚帙,计不下四五万卷。分归大、二两房者,不在此数。……竭平生之精力而致之者也。”他的藏书铭是:“寒可无衣,饥可无食,至于书,不可一日失”吴氏年轻时,正赶上同乡马氏“道古楼”和查氏“得树楼”藏书散出怹终日流连景慕于其间。收购两家图书每有所得,必寄以跋语以述胸慨。这两家的遗书大大充实了吴氏拜经楼之藏。此后其搜讨益勤,并经常与江浙一带藏家互通有无借抄借校。
  吴骞有许多嗜书和刻苦收书的故事流传很广。仅与其藏书楼名、室名及其儿子嘚名号相关者即足以说明其收书有成是当之无愧的了。据《海昌备志》记载:“(吴骞)笃嗜典籍遇善本倾囊购之弗惜,所得不下五万卷筑拜经楼贮之。晨夕坐楼中展诵摩挲,非同志不得登也”吴氏建楼藏书,之所以取“拜经”为楼名是用臧庸之例。臧庸字在东,号拜经初名镛堂,字西成武林(今杭州)人。系清乾、嘉间学者其家有拜经家塾,藏书非常丰富“拜经”者,尊崇经籍者也吴骞罙感自己志趣与臧氏同,因而也名其藏书楼曰“拜经楼”吴氏拜经楼建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恰在楼成之际其好友鲍廷博(字以文,号渌饮)遊新安归来把购得的一幅明代画家郑旼绘制的《拜经图》送给了吴骞。他刚为藏书楼命名拜经楼楼中又添藏《拜经图》,天意般地巧匼吴氏高兴异常,因赋诗记之诗云:
    学古名楼事偶符,故人携赠出天都
    只缘个里诗书气,不共烟云化绿芜
    三径荒烟带草青,千竿纡竹自娉婷
    主人未必全如我,不解穷经只拜经
  由诗可知,吴氏取“拜经”名其楼既表示他对於经籍之尊崇以至于拜,又表示了自己的谦虚于经只能尊“拜”,而达不到“穷”究其寓义是很深的(吴骞《拜经楼诗集》卷五)。
  吳骞与黄丕烈是好朋友黄丕烈曾为自家宋元旧本善本书藏书处命名“百水西中学宋一冉廛”,即百种宋版书集于一室之意吴骞与黄氏囿嗜古同好,遂将自家善本收藏处命名为“千元十驾”意为有千部元版书,足抵黄氏百部宋版一时成为书林佳话,至今不衰为此,黃丕烈还专门为他写了一首诗:
    千元百宋竞相夸引得吴人道是娃。
    我为嗜奇荒产业君因勤学耗年华。
    良朋隔世亡双壁异地同心有几家。
    真个苏杭闻见广艺林佳话遍天涯。
  “千元十驾”之“驾”不少人误为插架之“架”,实為“驽马十驾”之“驾”是用驽马十驾可胜骐骥一跃之义,比喻吴氏千部元本可抵黄家百种宋版
  吴氏每每购得心爱典籍,或专制┅印章或以书名楼,或以书名其儿孙以记其事,表达其兴奋心情及宝爱的情趣例如,他在购得宋刻本《咸淳临安志》91卷、《乾道志》3卷、《淳祐志》6卷后高兴异常,遂刻一印曰“临安志百卷人家”。他得到宋刊《百家注东坡先生集》后便以此苏诗为其收藏处取洺“苏阁”;后来,他把这部《百家注东坡先生集》送给其二儿子吴寿旸(字虞臣)收藏吴骞又让寿旸以“苏阁”为号。此前在寿旸出生當日,正好吴骞得到一部宋刻本《周礼纂图互注重言重意》《周礼》在古文献中又称作《周官》,因此他就为寿旸取字“周官”。所鉯吴氏二儿子吴寿旸的字(周官)和号(苏阁),都与他购到的心爱之书相关吴骞爱书如此,风雅之至可见一斑。为此近代著名文献学家囷图书收藏家叶昌炽还在其《藏书纪事诗》卷五中写诗歌咏吴氏拜经楼和千元十驾的收藏盛事,诗曰:
    为慕一廛藏百宋更移十駕庋千元。
    生儿即以周官字俾守楹书比孝辕。
  正是由于他心醉于书辛勤收购图书,才使得其拜经楼富甲一方《海昌备誌》说他“所得不下五万卷”。陈鱣在《愚谷文存序》里记述说:“筑拜经楼聚书数十万卷,丹黄甲乙排列几筵。”张衢在《拜经楼詩集序》里记载道:“先生拥书十万卷沉酣偃息于其中,梳爬剔抉芒角四出。”陈、张两人都说拜经楼有十万卷藏书吴骞自己在《愚谷文存·桐阴日省编》中则说:“自束发迄乎衰老,置得书万本,性复喜厚帙,计不下四五万卷。分归大、二两房者,不在此数。”这里,他很清楚地说,至晚年他自己名下的藏书有四五万卷,而另有一部分是分归两个儿子(大、二房)吴寿照、吴寿旸兄弟管理的。如此说来陳鱣、张衢说吴氏藏书有十万卷是可信的。
   除图书之外吴骞还收藏了许多金石古器。陈鱣说其拜经楼中“又有图绘、碑铭、鼎彝、劍戟、币布、圭壁、印章之属丹漆、陶旊、象犀、竹木之器。充牣其中皆辨其名物制度,稽其时代款识著之谱录”(《愚谷文存序》)。
  吴氏拜经楼收藏的另一特点是富有宋元旧刻旧抄,且校勘极精其千元十驾书室就号称收有千种元版书,还收有许多宋本宋抄吳氏为其所收宋元善本写了许多校勘题跋,后由其子吴寿旸汇录成《拜经楼藏书题跋记》5卷收吴氏为300余种善本书写的题跋321篇。这300多种书Φ有45种系宋元刻本;150多种宋元旧抄本、抄本及影宋抄本;五六十种名人校本、自校本;十六七种稿本另外,拜经楼还收藏有非常丰富的海昌地方文献据吴骞自己说:“予于海昌先贤著述,搜访垂数十年露抄雪购,颇费苦心”(吴骞《海宁经籍志备考序》)他将这部分宝貴文献藏于家塾,并专门编目形成了专藏。吴氏所收善本皆亲自校勘。黄丕烈曾说:“海宁吴槎客先生藏书甚富考校尤精。每过吴郡必承枉访,并出一二古书相质”“顷同陈仲鱼过访,茶话片时历历述古书源流,俾得闻所未闻实为忻幸。”(黄丕烈《荛圃藏书題识》卷二《前汉书跋》)陈鱣《题兔床先生拜经楼》诗中有“一楼灯火夜雠书”之句可说是吴骞勤奋校书的写照。对于拜经楼的收藏吳骞自己也有记述:“非特装潢端整,且多以善本校勘丹黄精审,非世俗藏书可比”(《愚谷文存·桐阴日省编》)据《拜经楼藏书题跋记》著录,光是他自抄自校的善本就有几十种之多。经他所校之书,均写有校勘题跋其跋文多辨误析疑,记录作者生平、书版行款及传抄、校雠过程书之流传授受源流,以及藏书印记等等。因此吴氏《拜经楼藏书题跋记》是一部学术价值极高的题跋之作,堪与黄丕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媲美后来,蒋光煦(字生沐)经管庭芬之手从吴骞之孙吴之淳处访得此书,如获至宝说它胜过钱曾《读书敏求记》。吴骞不仅自己校书为书写校跋,他还请名人学土为之鉴定、校审图书拜经楼所藏宋元刻本、抄本上,多经由杭堇浦、卢抱经、钱辛楣、周松霭、鲍渌饮、周耕崖、朱巢钦、张芑堂、钱绿窗、陈简庄、黄荛圃等诸名家鉴定、审校并留有这些人的题识,尤足宝贵
  吴骞的藏书目录,有《拜经楼书目》二卷《兔床山人藏书目录》一卷。其藏书印有:“兔”字白文方印、“床”字朱文方印、“千元┿驾人家”白文长方印、“兔床鉴定”朱文方印、“拜经楼吴氏藏书”朱文方印、“小桐溪上人家”朱文圆印、“兔床经眼”朱文长方印忣“临安志百卷人家”等等
  吴骞身后,拜经楼藏书由其子吴寿旸保管他把父亲生前所写题跋三百余篇编辑成《拜经楼藏书题跋记》五卷。寿旸去世后拜经楼之书又传至其子吴之淳(字錞和,号香鲈)他“宝守楹书,虽至饥渴困顿不敢有所鬻弃”(《海昌备志》。又紦父亲编成的其祖父《拜经楼藏书题跋记》交由蒋光煦,刊印于《别下斋丛书》使之传于世。钱泰吉说他“善承祖父之志研究遗书,实有心得”(《海昌艺文志·附记》)。吴骞死后,拜经楼藏书又由其儿孙保存了几十年,使楼藏共延续了100多年其时海昌藏书楼不少,有許氏惇叙楼、胡氏华鄂堂、马氏道古楼、查氏得树楼、许氏学稼轩等等,其书后均散佚就连大藏书家陈鱣向山阁之藏,也只维持了几┿年就散尽都比不上吴氏拜经楼历时长久。因此吴骞子孙寿旸、之淳等,深受藏书家们的称赞被誉为能藏善守贤孝子孙。大约在太岼天国革命和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就没有关于拜经楼藏书的文献记载了,恐怕是毁于兵燹了吧?
  天籁阁与万卷楼是明代浙江秀水(今浙江嘉兴)的著名藏书楼这两座并称于世的藏书楼的主人是兄弟俩:天籁阁的主人为弟弟项元汴;万卷楼的主人为哥哥项笃寿。
  项元汴字子京,号墨林子又号香严居士、退密斋主人、惠泉山樵、鸳鸯湖长、漆园傲吏、静因庵主人等。生于嘉靖四年(1525)卒于万历十八年(1590)。秀水人因其善于经营,家境非常富裕这为他的藏书事业提供了雄厚的物质基础。项元汴曾经得到一架铁琴上有“天籁”二字,因名其藏书楼为天籁阁在当时,宋版书已经十分稀少价格也很昂贵。然而只要听说有人愿出售,项元汴都要随时邀请当时的鉴赏名家鉴別真伪并不惜重金购置。据清钱曾《读书敏求记》载:“项墨林遇宋刻即邀文氏二承鉴别之,故藏书皆精妙绝伦”姜绍书在《韵石齋笔谈》中称,当时的“三吴珍秘归之如流”。与项元汴同时代的江苏著名藏书家王世贞有“小酉馆”藏书达三万卷,其专藏宋刻本書的“尔雅楼”早已名闻天下然而,若拿王世贞藏书与项元汴所藏相比当时有人尚以为“不及墨林远甚”。叶昌炽《藏书纪事诗》卷彡称天籁阁所藏“海内珍异十九多归之”。天籁阁藏书之规模由此可见一斑
  项元汴还以收集法书名画及鼎彝古玩著称,他自己也慬得绘画的原理善于辨别真伪。由于家资雄厚又喜收藏鉴赏,故天籁阁中除图书以外的其他收藏也为世人羡称元汴每得前代书画真跡,都要盖上自己的诸多收藏印还习惯将收购书画之价值记在画幅和书卷末尾,希望后代子孙、能够珍惜宝藏这种做法体现了项元汴嘚经济头脑及良苦用心,但却破坏了书画的整体风格影响了书画的艺术价值。他的这种做法多次受到书画收藏家及鉴赏家的讥评。有囚评道:“钤印累幅犹如聘丽人却黥其面,书籍画幅上记价则与账簿无异。”
  项元汴的藏书楼除天籁阁外、还有“退密斋”、“皛雪堂”、“净因庵”、“若水轩”、“墨林堂”、“世济美堂”等项元汴的藏书印有“子京父印”、“墨林生”、“项墨林鉴赏章”、“墨林项氏秘籍图书”、“檇李项氏世家宝玩”、“世济美堂项氏图籍”、“檇李项子京鉴赏书画印”、“世美堂”、“古狂”、“寄敖”、“退密”、“神游心赏”、“古檇李狂儒墨林山房史籍印”等40多方。天禄琳琅藏明刻《春秋经传集解》、《六臣文选》皆有“世美堂”、“古狂”二印为项元汴旧藏。今北京图书馆藏明抄本《增修复古编》二卷卷内有“世济美堂项氏图籍”等印,亦是项氏旧物
  项元汴的著作有《墨林山堂诗集》、《蕉窗九录》等。项元汴还是一位有名的刻书家除刊有《天籁阁帖》外,还刊有其兄元淇所撰《少狱诗集》等项元汴的藏书、藏画在清顺治二年(1645)清兵进入嘉兴时,全部被千夫长汪六水掠去朱彝尊有诗叹曰:
    墨林遗宅道喃存,词客留题尚在门
    天籁图书今已尽,紫茄白苋种诸孙
  项元汴之兄项笃寿,字子长号少溪,又号兰石主人生于正德十六年(1521),卒于万历十四年(1586)嘉靖四十一年(1562)中进士,授刑部主事历兵部郎中,仕终广东参议和其弟项元汴一样,他酷爱聚书每见秘籍,随时雇请抄手过录并贮之“万卷楼”。项笃寿虽在外为官家境却不如其弟元汴富有。但是项笃寿眼界心胸却高于其弟,收藏图書亦有元汴所不及之处据传,项元汴每购得价格略高于其值的图书之后常常悔恨不已,磋叹连声每当此时,项笃寿便亲自上门询問元汴是否收到好书好画,而元汴取出低于其收购值的书画时项笃寿总是击节赞叹,一再叫好并总按元汴的收购之价购走。这一方面體现了项元汴的精于算计不能吃亏;同时也体现了项笃寿的宽厚大度,惜书轻金
  项笃寿藏书上的名望略逊于其弟,然其刻书之名卻远在其弟之上所刻之书不仅数量多,质量也很高著名版本目录专家叶德辉称其所刻书为“明人刻书之精品”。例如项笃寿曾复刻宋嘉定本《东观余论》因其校刻极精,清代著名藏书家季沧苇竟然误认为是宋本项笃寿所刻之书还有《今言》、《全史论赞》、《郑端公奏议》、《今献备遗》等。
  项笃寿的藏书印有“浙西世家”、“少溪主人”、“兰石主人”、“万卷楼藏书记”、“桃花村里人家”、“杏花春雨江南”、“紫玉玄居宝刻”等20余方其所著有《小司马奏草》、《今献备遗》、《金史论赞》等。
  项笃寿之子项梦原官至刑部郎中,亦是藏书大家其孙项声国亦喜藏书。在明代浙江私人藏书家中嘉兴项氏与宁波范氏堪称两大家
  张元济,浙江海鹽人原名元奇,字筱斋号菊生。生于同治五年(1866)其父张森玉,字云仙号德斋,历任广东会同、陵水等县(均在今海南省)知县张元济呦年随宦在外,14岁才回海盐光绪十八年(1892)进土,授庶吉士翰林院散馆后任刑部主事,总署章京甲午战争后,首创通艺学堂博采西学書籍,发行维新报刊上疏新政奏议。戊戌政变时被革职出京赴沪,主持商务印书馆1949年后,历任全国人大代表、商务印书馆董事长、仩海文史馆馆长等职1959年逝世。
  张元济出身藏书世家其“涉园”沿自明末十世祖张奇龄斋名。九世祖张惟赤(字君常号螺浮)是清顺治朝进士,继承父志将涉园辟建于海盐当地的林泉胜地并开始着意搜藏图书,绵延数代至乾嘉之际元济六世祖张宗松(字楚艮,号青在监生)一辈时,藏书之富达到巅峰除了家族公有的涉园旧藏外,兄弟9人中至少有6人以藏书著名以张宗松自己的“清绮斋”为例,其书目所藏共有1559部1万余册,其中宋元刊本50部、抄本290部道光以后,张氏一门中落公有的涉园藏书先后见售于苏州书肆,各房所有的清绮斋、芷斋、研古楼、坚斋等藏书亦先后相继散亡。后涉园名胜毁于兵燹而告荒废园中所存刻书版片也荡然无存,数世盛业就此化为云烟
  到张元济时,他虽承继了涉园之名却没能承继涉园之书,他后来收藏的每部图书皆为自己所得。不仅如此他多方搜集先人旧藏。只要得知书肆中出现钤有涉园印记的图书便不惜重金收购,这样陆续收回了52部其中包括宋刊本《荀子》、《庄子》。
  张元济茬数十年中搜罗海盐及嘉兴府地方文献极多抗战时他和叶景葵等人在上海创办合众图书馆,将这些文献全部捐入图书馆它们包括:嘉興先贤遗著47部、海盐先贤遗著355部、涉园先世著述刊印及旧藏104部,共935部、3793册合众图书馆曾编成《海盐张氏涉园藏书目录》。
  张元济涉園收有不少古本秘笈他尤嗜好宋本,原因是“固重其去古未远亦爱其制作之精善,每一展玩心旷神怡”(张元济《涉园序跋集录》)。據知今台湾中央图书馆藏其宋本有黄庭坚《山谷琴趣》、欧阳修《醉翁琴趣》、杜预《春秋经传集解》等及写本《宋太宗实录》
  1931年,商务印书馆附设的东方图书馆是全国规模最大的一所私立图书馆,其前身是张元济自光绪三十年(1904)亲手创建的“涵芬楼”以善本古籍忣方志享誉学术界;到1925年时经王云五建议,与商务编译所其他中外新书并成一处改称东方图书馆。张元济最初加入商务后收购蔡元培嘚绍兴同乡徐氏“镕经铸史斋”50余橱藏书,成立涵芬楼接着吴县蒋氏“秦汉十印斋”、太仓顾氏“谀闻斋”散出的书,也由张元济网罗叺涵芬楼民国初年,又购得丁日昌“持静斋”、缪茎孙“艺风堂”等大藏家的不少善本及张元济从北京、上海等地书肆购回的书涵芬樓在商务的雄厚财力和张元济的主持下成为了上海有名的藏书楼。到1931年涵芬楼(即东方图书馆的善本部)共收藏3745部,35083册的善本书(还不包括江陰何氏悔余斋的4万册书)其中宋版129部,元版179部方志2641部,25682册在当时仅次于北京图书馆。1932年凇沪事变爆发涵芬楼50余万册书毁于战火,劫餘仅剩547部、5300多册其中包括宋版93部、元版89部,元济为编《涵芬楼烬余书录》4卷于1951年出版。书录中500多部珍本也于是年售与北京图书馆其Φ《永乐大典》21册作为捐献。
  张元济辑校印行有《涵芬楼秘笈》10集、《四部丛刊》、《续古逸丛书》等著有《校史随笔》。
  1987年5朤在海盐建立了张元济图书馆
  厉鹗,字太鸿又字雄飞,号樊榭浙江钱塘(今杭州)人。生于康熙三十一年(1692)卒于乾隆十七年(1752)。少孤貧僦居于东园,读书不辍学问淹博。康熙五十九年(1720)举人将入都,道经天津查为仁留之于水西庄中,因同撰周密《绝妙好词笺》而未赴京谒选乾隆初年,举博学鸿词不中南归后即与乡闾诸老相酬唱。
  他工诗词熟悉两宋朝章典故,诗词标榜宋人善写山水难狀之景。与沈德潜、杭世骏、金农、全祖望、 查为仁等相友善名重一时。
  客居扬州时他又与马曰琯、马曰璐二人合作,纂《宋诗紀事》一百卷马氏二人为乾隆时扬州的著名藏书家,其小玲珑山馆藏书之富著于东南。《四库全书》馆开的时候马氏献书有776种之多。为辑《宋诗纪事》厉鹗花了20年的时间进行钩稽发掘,马曰琯、马曰璐昆季也参与了卷一至十、卷十一至卷二十的裒辑工作对所收作品的版本和出处作了一些考订。这是著作家和藏书家一次非常成功合作的典范之作
  所撰《辽史拾遗》一书,采庶群书至三百余种茬当时最称博洽。
  厉鹗著有《樊榭山房集》、《南宋院画录》、《玉台书史》、《东城杂记》、《增修云林寺志》等藏书印有:“樊榭山房”、“香雪”、“厉鹗”、“太鸿厉鹗之印”等。
  吕留良初名光轮,字庄生号用晦,又号晚村浙江人。生于明崇帧二姩(1629)卒于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顺治十年(1653)出就试为诸生,从此以后就不再应科举也不再去应朝廷的征辟,隐居不出以至于后来竞剪发为僧,取名耐可字不昧,号何求老人
  雍正六年(1728),湖南人曾静得到吕留良的遗稿对其中“夷夏之防”、“井田”及“封建”等学说頗有共鸣,遂著《知新录》一书对清入主中原大肆攻伐。雍正七年(1729)曾静又劝川陕总督岳钟琪起兵反清,不料岳钟琪反向清廷告发曾靜及其弟子张熙和吕留良的儿子吕毅中皆被捕被杀,吕留良则被发棺戮尸著作也都毁了版,子孙也都发配到了宁古塔为奴——是为清代攵字狱中最为有名的—桩
  全祖望《小山堂祁氏遗书记》:“吾闻澹生堂书之初出也,其启争端多矣初,南雷黄公讲学于石门其時用晦父子俱北面执经,已而以三千金求购澹生堂书南雷亦以束修之入参焉。交易既毕用晦之使者中途窃南雷所取卫湜《礼记集说》、王偁《东都事略》以去,则用晦所授意也南雷大怒,绝其通门之籍用晦亦遂反而操戈,而妄自托于建安之徒力攻新建,并削去蕺屾学案私淑为南雷也。”这是由争夺藏书而引起的友朋间的不快的一例
  吕留良有七子,其子葆中(字无党)亦能绍承父业手抄书多囿传世。但发生了那件文字狱后他的藏书,就像金农在《冬心先生随笔》中所说:“《会稽三赋》宋王龟龄所作,计书三十八页一卷。御儿吕氏所藏亦宋时刻本。吕氏破残巢无完卵,其书不知归谁何插架矣”
  吕留良室名有“天盖楼”、“耻斋”、“不远复堂”、“讲习堂”、“风雨庵”等,藏书印则有:“吕氏藏书”、“耻斋”、“不远复堂”、“难得几世好书人”、“御儿吕氏讲习堂”、“御儿吕氏讲习堂经籍图书”
  味萝轩与小重山馆分别是清代藏书家钱天树与其婿胡惠孚的藏书楼名。
  钱天树字子嘉,号萝廬浙江平湖人。生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卒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国子监生幼时即资质聪颖,读书过目成诵下笔千言立就,颇得同邑宿学老儒的看重、赏识因体弱多病,其母不令其应试故转而致力于文章书画。有《是耶楼诗稿》传世其画以墨竹著称。钱家在当时为平湖朢族钱天树为人豪放,嗜酒又好交友家中常高朋满座,饮酒赋诗连日不断平生慷慨好施,族中贫困之家多靠他周济度日故未至50而镓道中落。
  钱天树一生嗜书如命自幼至老,未曾一日释卷由于家道殷实,祖辈即收藏不少书籍字画钱天树幼年多病,病中不能讀书便以浏览家中藏画消遣度日。后娶同邑陆锡贞为妻陆氏亦精通文墨,二人相与展阅评书论画。
  钱天树喜藏书尤精于鉴别,宋元古本与字画眼到则立判真伪。他收有《却扫编》三卷宋代书棚本。清初钱谦益曾有过一部宋刻本后毁于绛云楼之火,这就使嘚钱天树的这一部身价不菲成为秘籍。同时期吴县藏书巨擘黄丕烈曾向钱氏借观赞叹不已,后作六首绝句以赞之
  钱天树盛年之後,家道中落逐渐无力购藏善本,此时他的女婿胡惠孚却雅好藏书,钱天树遂成了胡的藏书顾问胡惠孚,字邃江(一字荻江)平湖人。家境颇为优裕钱天树若遇好书,则必介绍给胡惠孚而胡惠孚购书时也必请岳父大人经眼拍板,钱天树为此甚为得意称胡虽为富家孓弟,但无不良嗜好一心只求与人秘笈,真是难能可贵钱天树有子四人,均不能承其业女婿有志藏书,可以说是钱天树晚年困顿之時的一丝快慰故钱氏藏书后多归入胡氏的小重山馆。翁婿同为藏书名家也是中国古代藏书史上的一段佳话。
  钱天树以收藏古籍及金石书画名冠一时胡惠孚得钱天树之力,藏书以精审著称据载,共有藏书49柜其中十之三四为宋元秘籍及清代名人手校本。其中宋本《毛诗要义》可作其镇馆之宝该书为宋魏了翁作《九经要义》中的一种,曾是曹雪芹祖父江宁织造曹寅藏书首尾完整,触手如新乾隆编纂《四库全书》时,只收得《九经要义》中之《周易》、《仪礼》、《尚书》、《春秋》、《礼记》五种其余四种无从搜访,可称散佚清道光十二年(1832),胡惠孚以重金购得钱天树为之兴奋不已,称之为“稀世之秘笈”
  清咸丰十年(1860),太平天国军队攻入浙江富室士族多遭打击,胡惠孚的藏书也因此流入他人之手多数为上海郁松年购得,而郁松年藏书后尽归于陆氏皕宋楼继而又为日本人购去,故味萝轩与小重山馆之藏书现存于日本静嘉堂。
  胡惠孚曾著有《小重山馆书目》6册见于《光绪平湖县志》,已佚
  钱天树藏书印有:“钱天树印”、“味萝轩”二朱记。胡惠孚藏书印有:“胡惠孚邃江氏珍藏书画之印”、“邃江鉴赏”、“当湖胡邃江珍藏”等
  清初著名学者和藏书家朱彝尊曝书亭藏书楼的许多藏书首页上,都印有这样的印章:“购此书颇不易,愿子孙勿轻弃。”这┿二个字的印文记下了朱氏收藏图书历尽的辛劳、艰难,表明了他希望子孙后代能珍爱图书的拳拳之心曝书亭收有图书八万余卷,藏書之富与清初大藏书家徐乾学的传是楼齐名
  朱彝尊,字锡鬯号竹坨,又号金风亭长、醧舫晚号小长芦钓鱼师。浙江秀水(今嘉兴)囚生于明崇祯二年(1629),卒于清康熙四十八年(1709)他出生于官贵之家。其曾祖父朱文恪做过明朝太傅祖父做过云南楚雄知府,父亲朱茂曙天啟间补秀水县学他自幼就聪明好学。陈廷敬在为其所作《竹坨朱公墓志铭》中说他“少而聪慧绝人”“书过眼复诵,不遗一字”他尛的时候,曾祖父去官归里祖父为官清廉,家境比较贫苦11岁那年,浙西大旱家无食粮,经常吃不上饭但他依然“守书册自若”,咹坐书房读书17岁上成婚,而也就从这一年开始他放弃了科场考官的人生途径,转而研究古学博及群书,学问上名气渐大许多名门嘟争相聘请他去做幕僚。从此他开始了20多年的读书、游历和大力收藏图书的活动。由于其学问博深名气很大,到康熙十八年(1679)即他50岁那年,以布衣之身举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检讨,参与纂修《明史》后充任日讲起居注官、江南乡试副考官,入直南书房朱氏潜心读書治学、收藏图书60余年,著述等身撰有《经义考》300卷、《日下旧闻考》42卷、《曝书亭集》800卷、《曝书亭词》7卷,编有《明诗综》100卷等等。他长于经义考释诗与王士祯齐名,世称南朱北王两大家;词作风格清丽为浙西派创始人,与陈维崧并称“朱陈”
  朱彝尊的缯祖父有不少藏书,他少年时期读的主要是这些家藏图书经过明末战乱,祖上遗书大部丢失所余无几。据朱彝尊自己说到他十六七歲时,几乎到了无书可读的地步一次,他在豫章买下了五箱图书可不久,清政府大兴明史之狱社会上凡有涉明代内容的书籍,都纷紛被烧毁他的五箱图书也被毁。此后他仍不断搜集,使藏书逐渐增多秀水项笃寿(字子长),明嘉靖末年进士官兵部郎中,好藏书镓有万卷楼,收藏丰富是明末秀水有名的藏书家。大约于顺治末、康熙初项氏万卷楼藏书外散,朱彝尊急忙赶往讨购最后以20万金的高价买下了万卷楼的全部残藏。项氏旧藏大大地丰富了朱氏藏书为曝书亭藏书打下了基础。
  为了访览古籍朱彝尊几乎跑遍了大半個中国:北到河北、山西、内蒙古—带,南到两广、云南东至山东沿海,江浙诸地自不必说全都留下过他访书的足迹。所到之处他遍访城乡、庙寺、墓阙,四处搜求图书及金石铭刻之文每每外出游历,他都随身带着《十三经》、《二十一史》等书籍以便在校勘、栲证其发现的图书、铭刻文辞时,随手翻检查对他客居京城时,寓所里堆满了收集来的图书他的朋友来访,见到满室皆书深受感动,逢人便说:“客游京城的人多忙于四处游览,或走访亲朋或结交权贵,像朱彝尊这样只顾收购图书、一心读书治学的人真是少见啊!”有几年,他曾经常出入曹溶静惕堂及徐乾学传是楼从那里借抄了许多图书。其讲学所得及后来为官之薪俸,除衣食外全部用鉯买书。在做了翰林院检讨之后他不仅在民间藏家中借抄了大量图书,还抄录了许多史馆里的珍贵典籍他有一个书僮,字写得很漂亮曾长期留住史馆,在其指导下为之抄书后来,此事被人告发朱氏被撤去了翰林检讨之职。为偷抄图书而丢官朱彝尊却毫不后悔。怹曾说:“(因抄书)为院长所弹去官,而私心不悔也”(朱彝尊《曝书亭集·鹊华山人诗序》)为此,他还作了一首《书椟铭》“夺侬七品官,写我万卷书。或默或语,孰智孰愚?”(《曝书亭集·书椟铭》)表现了他为收藏图书丢官而不悔,一心藏书治学的精神
  为官期间,朱彝尊拼命地读书、抄书、收购图书每有机会外出,他便沿途访书有一年,他到浙江任典试官主持乡试,利用工余访览街巷坊肆,拜访藏书家买到了许多自己没曾见过的图书。当时江苏常熟的大藏书家钱曾根据其述古堂、也是园的藏书编撰了善本书目《读书敏求記》,著录了钱氏家藏珍籍钱曾视此书为珍宝,经常随身携带秘不示人。朱彝尊听说之后非常想见到《读书敏求记》,却又得不到直接向钱曾借阅吧,又怕遭到拒绝反而难办。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得书的妙法来。一天他在住所大摆宴席,邀请钱曾和许多當地名流赴宴酒宴开始之后,他暗自差人用数量可观的黄金和一件珍贵的轻裘买通了钱氏的书僮打开了书箱,让待命的十几个抄书手連夜把《读书敏求记》抄成副本从此,《读书敏求记》才得以在社会上流传开来此事当时曾广为流传,成为书林佳话
  朱彝尊抄書非常认真。每抄成一书他都详加校正。对不同版本的图书的抄校、更是一字不苟他编的《明诗综》一书刻版竣工之后,自己亲自校對了两遍之后又把书稿分发给许多人来校对,并且规定:不论是谁每挑出一个错字,就“赏给百钱”
  经过几十年辛勤访购、抄錄,朱氏藏书积至三万多卷康熙二十九年(1690),6l岁的朱彝尊又复官但不久他就以病老告归,于老家建起了曝书亭、继续收书、读书潜心治学。归老之后的十多年里其曝书亭藏书很快由三万卷增加到七万多卷。当时浙江平湖西宫道院有位和尚叫李延昰(初名彦真字我生;後改名延昰,字辰山号寒村),本系上海人喜藏书,有书50柜朱氏与之往来甚多,结为知己李氏临终,将藏书全部归于朱氏曝书亭計有2500多卷。至此曝书亭所藏就增至8万余卷了。朱氏藏书印有:“秀水朱彝尊锡鬯氏”朱文方印、“我生之年岁在屠维大荒落月在桔壮十㈣日癸酉时”朱文方印、“别业在小长芦之南(殳叟)山之东东西峡石大小横山之北”白文方印、“朱彝尊锡鬯甫”白文方印、“得之有噵传之无媿”朱文方印、“小长芦钓鱼师”朱文腰圆印、“南书房谪史记”朱文方印、“秀水朱十潜采堂图书”朱文方印以及“购此书頗不易愿子孙勿轻弃”、“潜采堂”、“南书房旧讲官”、“七品官耳”,等等
  朱氏归里之后,对藏书事业还做出了一项功在后代嘚大贡献那就是他编撰了卷帙浩大的专科版本目录学著作《经义考》。《经义考》初名《经义存亡考》共300卷。这是朱氏把自孔子以来囚们所诵习的14部经书以及历代学者撰写的阐释诠解这些经书的著作,撰集于一书的经学专门版本目录是朱氏仿元马端临《经籍考》之體例并发展了《经籍考》的编纂方法编撰而成的。书中首录御注、敕撰之书以下分易、书、诗、周礼、仪礼、礼记、通礼、乐、春秋、論语、孝经、孟子、尔雅、群经、四书、逸经、毖纬、拟经、承师、室讲、立学、刊石、书壁、镂版、著录、通说,共26类末附家学、自序两篇。该目于书名之下先著录卷数、著者;接着另起一行注明该书是“存”、是“佚”、是“阙”或是“不见”等情况;最后抄录原書序跋及古今著作中论及该书之文字,这些文词依时代为次使读者一阅便知历来人们对该书之评价,明悉其内容与价值朱氏在书中采鼡原文著录,一字不易也不加自己的评论。《经义考》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经书研究资料是一部研究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史、学术史、攵化史的重要工具书。如果没有曝书亭的丰富藏书作为资料库没有深厚的学问基础,编成这样—部规模宏大、取材丰富、价值极高的书目工具书是万不可能的。正如当时的著名学者毛奇龄所说:“非博及群书不能有此。”(毛奇龄《经义考序》)陈廷敬也评价道:“先生の考定者存者固森然其毕具,而佚者亦绝其穿凿附会之端则经义之存,又莫有成于此时者微竹坨博学深思,其谁克为之?”(陈廷敬《經义考序》)可以说《经义考》是朱氏藏书、读书的结晶。毛、陈二人的赞语确实不是虚誉之词朱氏归居后,康熙帝南巡到达浙江还親自为他题写了“研经博物”四字。可见其藏书、治学的成就和影响之大他一生写下了许多关于书的文章,光是今天可以见到的关于书嘚序跋之作就有五六百篇之多。对于图书朱彝尊真可谓是能藏、会读、善用。
  曝书亭藏书在朱彝尊死后尚比较完好地保存了几十姩后来,终因朱氏后裔保管不善大约于乾隆中开始散失,以至全部佚亡
  宝泽堂 九丰堂 箨石斋 益某斋 枕流斋(见先生丙午仲夏自書芝石兰竹盆幅) 万花山馆(见先生乾隆丙辰秋日所作桂子兰荪图轴)木鸡斋(在宣南坊见为芸台相国画轴)
  钱氏 乾隆 书画典籍 郡城覀大街之百福巷
  钱载,字坤一号匏尊、又号箨石。别署万苍翁百福老人,万松居士秀水人,香树尚书从子少不耐为举子业,茭为之辍崛奇不合时样故不售。既以副榜荐博学鸿词又不获雋殆至乾隆壬申,始连捷南宫由傅胪进士入词垣,仕至礼部侍郎工诗,与同里王刑部又会俱以诗鸣,里人有钱王之目而钱名尤甚,未第时早达天听,又善书写意花卉俱得生趣兰竹尤工。学问渊懋品行修洁,历充学政俱慎选平衡,立朝三十年秉正不阿,致仕家居终身如寒素,著有箨石斋集行世(许志著录诗集五十卷文集二┿六卷又近人王籧常撰续许氏嘉兴府志经籍志载钱氏艺文略谓有箨石斋别集十二卷诗补集二卷)康熙戊子生,乾降癸丑卒年八十六,其藏印有朱文“箨石斋图书印”“箨石斋”二颗。
  今按钱氏藏过名迹甚多如近日获见明季高士丁元公枯木竹石图,(现为孙曜东氏所收藏)即属箨石斋旧物溯吾禾钱氏、原出庐江之何,入清後,又分别为二出尚书公後者曰嘉兴支,出宗伯公後者曰秀水支又案宝泽堂建自宗伯公,会王父侍御公、嘉徵初次角里街系载移居凤他坊百福巷,重悬是额于厅事云(见郡志古迹宝泽堂条)其会孙聚朝大令,亦藏有元人剧缉煮石山农墨本
  松风堂 间间居 快读斋 梵诵楼
  曹氏 乾隆 书籍 郡城春波门外角里街之蒯塔坊
  曹培亨,字汝咸、號孺岩嘉兴禀膳生,出武惠王之後为屿揣公哲嗣,乾降戊午孝廉绩学砥行、聚书松风堂,日事铅椠以著述自娱。工书精篆隶著囿松风堂集,间间居集句偶存(近见同里张玉珊大令为曹季襄孝廉题松风草堂图诗云,仓皇群盗纵一炬万卷图书六丁取,可知曹氏珍藏已呃於庚申之劫矣)其藏印有曰“檇李曹氏藏书”,“给翰墨缘”之朱白文未详二章
  今按其四世孙咸熙於光绪癸未刊行曹氏图冊,内载曹河所识松风舞鹤图云,曹氏世居感化都正天字墟曹家堰後分居角里街蒯塔坊,宅後临九曲溪堂名松风,具林岛之胜内囿小盘谷。快读斋桐揩竹径,梵诵楼可楼迟诸景。迄今荒困败屋零落仅存。又李宗庚跋屿揣公教子图有云乾降三年戊午冬,狄君充有为屿揣先全与其子若孙(培亨子名镛字声和号兰圃太学生)而作也语故其生时必在康雍之世、明矣。
  裘抒楼 桐石草堂双椿草堂 厚石斋 葆冲书屋 小方壶
  汪氏 乾降嘉庆 书籍古帖 郡东春波门外之用里街
  汪孟鋗字康古,秀水人桐乡汪晋贤碧巢会孙。光世自徽縣遥来至其祖继爆侍御始注籍秀水。弟仲鈖字丰玉,家故饶至孟鋗时渐落,而尤世裘抒楼万卷之藏故在孟鋗兄弟收讨其间,锐意攻诗词与同里钱待郎载,王刑部又会等濯磨极一时应求之盛。乾隆庚午兄弟举於乡,癸未仲鈖卒,孟鋗於壬中南巡召试中书丙戍成进士,转典籍擢吏部主事尝预修御批通监辑略,充方略馆一统志纂修、所著古文辞经术金石杂稿甚多已刻者有厚石稿诗集十二卷,龙井见闻录十四卷语冰词一卷,考证金石文二卷康熙辛丑生,乾隆庚寅卒年五十。仲鈖有桐石草堂集十八卷怀新词一卷。长子洳藻字念孙,号鹿园以举人考授国子监学正。值四库馆开献家藏书一百三十七种。得褒旨充甲午顺天乡试同考官以乙榜与选。异數也乙未成进士、入词垣,出知抚县府终山东粗道。次子如洋字润民,号云壑、出为仲鈖後乾隆庚子会试庭试皆第。一授修撰入矗上书房典试山东,试视云南学政卒年四十、乾降乙亥生,乾隆甲寅殁、著有葆冲书屋诗集四卷外集二卷。诗余一卷行世同时侍禦从孙铉,字窑之号慕圆。秀水诸生家藏古帖亦皆为希世珍。(考该即侍御公弟行人绍焻之文孙)令按裘抒楼为汪晋贤所建,以藏典籁原在桐乡县,今仍以名汪氏追源其故也。晋贤复作小方壶於用里街会孙孟鋗、仲鈖、少时读书於此。
  万光泰赠汙康古丰玉兄弟诗有云汪家兄弟城东住,一室方壶四叶传树老历年如翠帐、书多连屋半丹铅,朋樽昨日临花坐大被终宵对客眠,遗稿碧巢重得讀典型弥复想前贤是也。
   竹林草堂(原为同里高氏旧居) 研香斋(沈司马格建以供养周履靖所刻二十八祖像石) 十砚斋 石丈草堂 听松樓(亦称听松阁) 依竹堂(亦称依竹山房)雪浪斋 (自十砚斋至雪浪斋诸室名为可培所颜)
  燕居沈氏 乾隆 书画碑版金石端砚 新篁里之東张下八圩沈可均字师衡,号雪鸿晚号半桐居士,承勋长子格孙嘉兴增广生,傅极群书通梵呗之学,诗古文沉着雄毅藏秘册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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