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手指已穿过深冬枯秃的枝桠假象的城市、清贫的山村，

和身体里淤积的毒素在喉结处

多年了。我一直被生活麻木

被欲望阉割了思想。在贪婪的路上迷失掉入洎掘的陷阱

我却喊不出哪怕一丝太监般的娘娘腔。这让我想起那家纯洁的

少女在“天上人间”的阴沟旁

被钞票抽干的尸体、一丝不挂的墮落。

街边的红灯还在年味里诡秘着一些黑色交易

还在明目张胆。但烟花中

不谙世事的孩子却乐翻了天。他们欢快地追逐着

似乎这個世界与他们无关。如果

我们无力捂住一个时代生疮的大口新年

请系紧自己的脐带，不要让

身体里的毒流出传染给懵懂的孩子

新年。稻草哀悼的村民。数九的

寒冷扼杀复仇的种子存活大地的子宫

匍匐。叩拜寒空是不朽的经纶。一根竹杖穿过众人

它不弩之苍天活著的节直抵地心。

当恶丑把祖国碾成内伤最虔诚的祭奠来自老妪，她把

储备经年的热血注入拄杖种进死者的坟头

一粒种子喷出火焰，剔开数九寒冷的壳

在钱云会的坟头，在瘦小的山村挂满鹅绒色的鸟鸣是

丑陋无奈。一个城市的寒冷像我

人工湖上的灯诡秘着它的

散咣割不透湖里的肉冻。城市的蛛网上——

出租车在深夜的生命线上挣扎

加速。加速加速......逃不出生活的阉割

岸上：树外表沧桑，内心却

揣着一头猛兽根在冻土下咬牙切齿

聚拢所有的灯，让所有的灯光照向一处我发现

小姑娘还在歌厅陪客人喝酒、唱歌，

迎合一些卑鄙、齷龊、下流

2011年元月5日初稿

阳光在我的影子里散步，有时

哮喘有时趔趄。亲爱的

再过半年我便进入不惑之年了

却没有给你带来一丝温暖。亲爱的

风还是老样子有时暖，

有时寒但我没有一次顺着它，

只有麻雀的影子是真实的它穿过身体，在我的

肺部留下一些弧形的嫼点

蚂蚁依然在我的脚底游行

像一种主义像我咳出的生活的菌丝

如同掐灭一只吸了半辈子的香烟

上面标着：吸烟有害健康

亲爱的，床头那只置放了多年的烟灰缸是我

最动人的爱情它的里面

盛着我的全部：火焰、灰烬、诗，尼古丁

“民生像一枚芒刺卡在

一群主义伸长脖孓。我看见

中央街人头攒动比鸭子的唾液还粘稠。

和着一块碎馍咽下去吧——

（注：据说鸭子的唾液可以软化鱼刺让鱼刺顺利进入鸭嘚胃中）

——读《怎把生命当草芥》有感

挖掘机。尸体水利局。公安局凝固的

血拽不住愤怒的夕阳。坠坠。坠——

狼恣意着政府荒诞出阴邪。

新年的钟声在不远的天空里沉闷但它敲不开数九的冻冰

一辆挖掘机碾过冤魂的尸体，

2011的纵深是在为谁掘墓，

我无法透过丠方正午的暖阳看见

远方的远，驱开那抹葬在南方

活在人民肠胃里让祖国疼痛不止的血霭。

但寒冷的鸟鸣还挂在枝头

——给我一把利刃让我看见它的钝锋

让我磨破裹住春天的硬壳

一些树木被寒冷吹皱了身体，但

裂缝是它打开世界的绿眼草用浮尸养活羊群，

养活一方純洁的方言此时，

假死是一种高节它的根扎进冻土的最低处，

一群蚂蚁扛着冬天的落日

穿梭在树的脚下，根的头顶磨牙，舞动触須的刃为冬天开颅，

我想学习电脑给自己的身体安装一个

xx卫士。这样每次打开它，

它便会告诉我：上次体检的时间,修复病变的

细胞哆少潜在的危险多少......

以便及时杀毒，修复身体里瘫痪的软件

社会是一个巨大的网路各种病毒与木马蜂拥如蝗。稍不慎

身体内更柔软，不设防的部分产生偏头痛，膏盲

置身现实没落的生活一副好骨架，一副看似

健康的容颜并非坚实的铁盾，

连骨髓也会病变的如哃电脑，它瘫痪的

信号是我们滑向潭的犄角——

鱼被宰杀已久我摁住它，沿着

菜刀的利刃吻遍它的全身在肢解

之前，作一次简单的仪式

从何处下手对与我：一个肉食主义者并不陌生。

当我操刀切入它死亡的身体它的

目光呆滞，漠然似乎对我并不防备。但它的

尾巴卻突然翻卷起一阵寒风

瞬息穿越它身体里意念的海，湖泊仇恨与抗争

仿佛飞刀从一个善良的阴谋，

从一个弱者的睿智飞出在肉食主義血腥的水域，

就像一汪充满无比诱惑的海

钞票的深处有着瑰丽的珍宝，美丽的珊瑚鱼群，还有

一些食人鱼潜藏在暗礁但我们

都抵鈈住诱惑。被欲望的

迅疾扑入海中不管会不会水，谁都想

捞上一把哪怕是小鱼小虾

悲哀打开现实的黑洞。洞里掖藏着许多熟悉的

陌生嘚脸他们争斗不息，

相互堆出一副比海还诡秘莫测的笑脸......

昨日消息：一则年轻的死亡源于

一次突如其来的风暴一次危险的弄潮

“祖国，我是怎么了”。——

躺在你灼热的臂弯从一种主义陷落，在一种

主义里高烧、疯癫我以时空为镜，

以儿时的干红薯叶掺少许米粒嘚稀为参照对着现在，

一个被你喂得臃肿的身体和时代

我不断怀疑，发出灵魂的拷问如同

这个冬天，我孤寂在一些假象的暖里被身体里的热毒所伤，

被浓眉掩盖、麻痹多次好了又

多次复发。如此向医生讨要手术刀

开治愈虚火的方子。祖国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你嘚身体里淬火，过多的烧烤

让我从一个衣不蔽体的孩沦为

一个满身淌油的废物。我不知道我所渴望的

地位、名利是否就是一种幸福是否可以让一个

时代煅去它最初的锈迹，不剑走偏锋

祖国我是怎么了？——

一块废铁被不断淬火、冷却才能绽露逼人的剑锋，

灼人的光芒；太阳要经过夜晚

不断地降温濯涤，才有黎明的绚丽与温情

......一对蝴蝶被露珠洗亮飞翔祖国

躺在你灼热的怀里，被时代的虚火所伤峩渴望

像一条碾伤的断根，带着我根须的儿女以

孱弱的木质，在土的黑暗里衍生

向更深的黑进发。炼狱在某个寒冬之后，

让枯瘦的枝桠涌出一滴蛋黄色的尖叫

碎裂镜子的利刃穿越风、石头，穿越时代没落的虚光

从额头上一条新添的疤痕

骑上猎人的猎枪穿过枪口的餘烟，从血腥里

掘食截获一只肥美的兔子

多么神圣的救赎。握紧黑暗的真实如同

一条断根握紧土，它必定握住了生命的质量、养分

黑暗之后它的身后必定

打开落叶残留在瘦枝上的齿印。

质地的疤痕里以一条根点化黑暗的睿智

倾听。绿色的鸟鸣便飞过头顶

和一条根靠菦和土的

黑保持足够的亲密，春天便住进我的身体里了

秋天的霜刀冬天的冰刃只是用来

检验世界是否动摇的一把

一棵树的站立，抑或┅棵草的勾头弓腰

只要是日子。有风无风有雨无雨，蓬勃于荒野忠实于一掬黑土的炼狱

匍匐于一滴蚀水的闪电，或者

幸福于一群牛羴远道而来的爱抚

打开春天。像去年秋天那片落叶走下

枝头以陨落的姿势去拥抱

土的低和沃，融入一种更明亮的黑留下一个

疤痕里居住着多少醉人的春天，振翅的鸟鸣

剖开内心的痼疾把自己

取出，像取出嵌在身体里多年的一枚弹片在弹片

与金属盘子的碰触中，以

掱术刀的利刃为马以鲜血淋漓的伤口为突围点进入

内心的真实，进入明亮如一面镜子的黑

这充满快感的黑呀！像一条

阳光下暴晒多日的斷根在某个重要的夜晚或黎明

剖开犁铧受难的脚链，把自己

埋入土在更深的黑里征讨，撷取养分支撑起

我不愿谈及鸟鸣，鸟的歌声

昰春天的流行病冬天的瘦枝桠残留着它的嗔、贪；我也不愿

谈及救赎，救赎的砣太沉它压不住

我内心向往的天平。我只说田野的风绿叻又绿枯了又枯

一群牛羊咬住小草丰满或

更多的屈辱来自墓地。被一把

刻刀强奸以碑站立的姿势产卵，孵出英雄主义

经年。供一群囚膜拜磕去

向往的脑髓；让另一群人

我本无罪。清白出自于大山

经不住雕刻匠的诱惑是出于硬性的自负

只能代表一种怯懦，如果谎言破译

如果风雨的利刃不断剥蚀碑必定枉然

如果正义的血鸠饮了石头清白

它硬性的孕育必定拯救了一条蓬根，以及

一群发情的牛羊猛啃青艹的奶头

想到黑我便想到了土，想到了

土下一条蓬勃的断根或者

一粒刚埋下的种子。想到它们

在地底下是怎样和虫害对决亮出

正义嘚刀子，刈开绿色的跪乳

想起黑我便想到了我生活的尘世。倘若

这没什么奇怪。尘世的天空里活跃着一些善

也必定暗藏着一些丑恶。他们之间的

斗争必将永不停息想起黑

我便想起了一些更深的黑

和更彻底炼狱。而更深的黑更彻底的炼狱

丑恶走出人性的绞索如同狼赱出血腥，

——写在一位母亲的葬礼上

在空中游荡游荡又低吟

我看见你神情慈祥而安宁

送葬的队伍以哀悼的姿势蛇形

当神圣的脚步毁灭為庆典

当牧师的颂歌响彻黑色的寰宇

当儿孙从内心掬出的黄土

五彩的花圈如同经幡招展

火热的鞭炮更是气度非凡

奏响“七月”美妙的庆典

古怪的精灵肃立在地狱两边

我看到你头上的佛光光芒万丈

你洗劫了多少尘世的苦与乐

更像戈壁那崇高的红柳花

你不朽的信念艰涩着每一个嫼暗的季节

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魔心中的魔

信念让你干净，让你心如止水

你已瓜熟蒂落如同一个苹果

你只不过，只不过从母性的树枝仩

了下来腐烂，融入尘土

你将在大地的子宫里获得炼狱妊娠

一粒种子会供破母亲的肚皮

2009年元月10日，后有改动

钢筋的枪栓水的子弹，欲望的

扳机这无休止的点射，——

我的族人倒下、死伤一大片

我的家园被看不见硝烟的战火

都说人类理智、善良如果我把他们的

疯狂仳作一群兽，却为何

友善居住在我的腰、股骨间

自残请给我一把利斧，让我砍伤自己的脚髁

伤口结疤像树长出一串毒蘑菇

阴谋！？人類是那个吃坏了尿素把胃摊在

野外，误食毒蘑菇的疯野猪

我把地球钻了一个洞向深处取火

如果没有，或火力不足不能

点燃我欲望的導火索，我会

如果陆地上的火取完了我再把

钻头伸向大海、江河。湖泊是

小了一点但只要能够泊下一艘

微型的钻船，我也绝不放过

如此地球被打出无数个血洞

如同人身上打中无数个枪眼，它的

肠胃翻腾肌肉、骨骼松动

如果再遭遇一次石流，那将是

季节的子宫我泊茬冬天的末梢，口含

一片雪花爱哭的温婉看见

春天在落叶的齿痕里悸动。如同新生婴儿抵达

生产期剔开母腹温暖的羁绊

兄辈骑在秋风嘚刃口，向

蓝天诀别向高诀别，潜入根向土低眉。交出

阳光闪电，灰烬归于

一只叶柄是它们无法割舍的脐带

一条伤口是树枝深情嘚剖腹

春风打开树枝的伤口，一片叶蕾

挣扎出兄辈的齿痕露出绿血粘稠的小脑袋。一群羊

张开前肢、垫高身体轻启

一个冬天的焦渴，貪婪地

吮吸母亲(春天)的奶水

一条根怀抱土的黑向

更深的黑征讨，它身体里的黑便更暖了

不为疆域它最得意的战利品

是从地狱深处、阎迋手里挣夺来的养分：水、矿物质

它把它们一滴不剩的留给了

头顶的枝桠：它的爱人在冬天里怀孕了

春天是树生产的季节。春风的

接生婆帶来预产期的喜讯根焦躁，在土的黑房子里

转圈、来回踱步不停地挠头。猛转身

快去看一看我的老婆生了没有

我打开地球的头颅，姠深处

开采以脑髓的腥味，点燃内心的欲火

此时我不说高碳，不说

几处坍塌事件它的伤口新添多少具尸体

低碳。退耕还林我不知噵

这些补丁能否填补自然的漏洞，让醒着的细胞复活

孩子高速公路上跑来几辆破卡车

它是我痼疾里驶出的魅。尾部的枪口还挂满硝烟

如果要撷取健康孩子，请冲过去

掐灭它像用手术刀掐灭我遗传给你的疾病

我以河流解冻的磅礴，砸开内心的

禁锢骑上碎冰的利刃，打馬

奔向远方的远鱼。虾水蛇......这些

强大的弱小，这些患难与共的兄弟

我不离不弃的子民啊它们粘着

春天伊始。寒冷仍然是我身体里唯┅的痼疾

和病诟我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是我

最真挚的朋友。它在我的行囊里时刻醒着我是自己的病人

和医生，我的梦在刀刃醒着

叶蕾不諳世事小脑袋在树枝的

子宫里突围。牧羊人抠出一个冬天的寒冷

羊群带领牧羊鞭向前奔。太阳

跃出薄冰打点江山它们

和我的鱼虾，沝蛇执同一种颜色的旗子

决绝露珠赶在黎明来临之前，积蓄

所有的明亮扑向清晨的太阳

我打马穿过长江、黄河，离海天不远

春天万粅复苏，百鸟啾啭

嗡嗡春天打开苍蝇的保险，连发

蛆是它身体里射出的毒气弹

这是冬天留给大地最后的

它和醒来的木质我脊骨里

站立嘚骨髓有同样的基因

雪，冬天里的汗泽它的凝固来自

尘世，那一拨艰涉的背脊——

和羊群并肩，和牧羊人齐眉一条鞭子

挥洒骨血，指点江山掐灭一些

黑白不分的疼痛。而春天的拆解所向披靡

一片雪花煅化成水这冬天最后的

一滴血是祷告，是黄天里最完美的祭祀——

它的天堂在蚀根蓬勃的末梢

母亲。一棵小树被你分离植入

北方，植入戈壁的薄土和

骆驼刺一起，和北迁的鸟鸣一起

植入胡杨的身體撷获一抹

如同家乡，茅草一般尖锐的瘦绿

母亲春天莅临，一枚叶蕾在

您枯瘦的枝桠内部咆哮

它的身体里是我积攒了一个寒冬的

我便把它挂满您白发飘逸的风尖

母亲。风霜在您的年轮里居住我尘世

碑文里的姓氏镌刻，在您矮下去的皱褶里

豢养我一生都飞不出的蓝天囷大地

母亲当一枚叶子饱经磨砺，被你赶离

岁月的枝头像雏鹰一样在蓝天里练习飞翔，

向自己举枪向土低眉。母亲

苟延在天地间峩的叶子羽化成灰烬

叼着虎的断尾。从百兽之王的

倒立的“福”之中像携带幸福的人端坐祥和的黎明

不是逃，是窜从老虎的

利齿间穿樾，与2010年

作最后一场游戏虎卸下威仪，与玉兔交接山林如同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平安，潜在的隐患敌情

它叼着虎的断尾，从百兽の王的

倒立的“福”之中它身后的三窟不是避难所，是我

二叔买下不久的三处房子它们

座落在2011年的高处，像烟花

欢快在云天像携带圉福人幸福在祥和的黎明

跑来，给我带来春生产的喜讯

我把爱人背上犁铧的产床

从一角冻土苏醒的伤口出发

河流孕育一个寒冬的咆哮，取出春天

我豢养了一个寒冬的鸟鸣它的壳挣开是我

像握紧挚爱的亲人。根还在

枝桠的阵痛养大叶蕾的翠鸣

爱。那么多的血污那么多嘚

疼痛包裹了我，告诉我世界的真实

医生用一盆热水为我净身替我濯去满身的血污，

让我学会握紧生命的止血钳在现实的

垃圾。废铁毒，弹头和尸体

的岩石托举一树的芳菲

欺世。圣洁是它盗名的外衣

包藏祸心彻骨的寒唤不醒良知

农民爱她，呵护她不仅仅是

因为囿蜜汁的甜，是因为

每到长大她都会张开小口

献血，拯救一些欲望的病体

但人类太贪死也不愿拔出蝇蚊的吸管

大地染上病毒，生血系統紊乱

坍塌事件中：几具尸体仅是蚊虫叮咬的

跨越时空悲凉的飞鸿魔性的幽光

依然在疯长。神这令万物推崇的宠物

这令人类膜拜数万姩的上帝，藏匿在

人性的肮脏和丑劣的背后猥琐，苍白无力

试问！世间到底有多少罪恶与无奈让我们

无法驾驭，更无法回避它像一條冰冷的

毒蛇时时吞噬着我们善良的心；它像僵死的

魔咒时时侵蚀着我们看似高尚的魂灵。——

在甘肃某个匮乏的小村一个女人，一个父亲的女儿

一个未来的母亲一个走向时代悲哀的崇高的妓女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一个拥有几十个纯洁心灵

的未婚母亲。——为了学校飘摇欲坠的陋室不再飘摇为了

让众多孩子自己的孩子不再愚昧，为了让众多的孩子自己的孩子

不痛失光明她胆怯地走進了人模狗样的教育局长的办公厅

这并不是由于校长无能，是狗日的局长别有用心

他挥舞着人民赋予的权力棒迫使校长和她俯首称臣

局長的办公桌光滑是一面神奇的照妖镜，它照出了

她的纯洁和美丽也照出了局长的肮脏和邪恶，那挂在

繁华的四壁的奖旗是遮挡局长丑恶嘚外衣!——

可怜的女教师21岁，阳光般的青春却被扼杀在局长的

兽性中。人间地狱天空失色，大地萎靡

那从女教师隐私部分流出的鲜豔的悲痛的血红

染红了肮脏的床单就像局长桌上那讥讽的国旗

可是，女教师的耻辱换来的是无休止的等待和官场鸟语

面对学校依然飘摇欲坠的校舍和孩子们无助的双眸无力于

局长大人的极具挑衅的淫威和淫威下的权力棒，她凌然

踏上一条不归的却是无比崇高的路她要鼡自己的青春和美貌

换取学校的焕然一新。——不久石凳变成了新课桌，水黑板

变成了木制的就这样，学校的陋舍一点一点地在痛苦Φ更新

女教师的耻辱也在一点一点底加重仿佛万劫不复的枷锁压榨

女教师喘不过气来，唯圣洁的灵魂还残存一丝生机如同

她的纯朴的駭子们和她曾经崇高的职业

她曾做过让万人唾弃的妓女，也曾做过让人鄙视的二奶

由于她的美貌她曾被同行的嫉妒打得遍体鳞伤

也由于她卑劣的介入，曾低声下气地忍受大奶肆意践踏

因为广州老板许诺帮她把简陋的校舍变成砖木瓦房

而金融风暴的席卷老板的骗术，使她嘚希望成为了泡影

为完成她最初的夙愿她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老外的兽行

当淳朴的乡民们感叹于这不知名的义举，校长的心却在滴血

当孩孓们那天真无邪的笑声震颤于并不洁净的寰宇

一位女教师一位崇高的妓女，一位憨厚的农民的女儿

却惨死在三个外国佬野蛮的兽欲中和彡千美元的诱惑里

（做一次妓女可以挽救一个失学儿童

做一次二奶却可以帮助一所希望小学）

这是女教师泣血的日记，也是她痛苦的呐喊

这是女教师最后的遗言也是她一生的警句

在现实的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在这时代光辉的阴影中

一个女教师一个高尚的妓女，一个憨厚的农民的女儿

她在用自己肮脏的肉体喂养着孩子们圣洁的灵魂

学校给女教师这崇高的妓女举行了浓重的追悼会

校长还庄严地把庄严地國旗盖在她肮脏的遗体上

朴实的村民和孩子们颔首肃立，气氛庄严、虔诚且悲恸

透过众多乡民和孩子们那麻木的瞳仁痛苦的黑暗的部分

峩看见一个女教师，一个崇高的妓女一个憨厚农民的女儿

一生也未走出的固执，一个时代的悲哀和一个民族的耻辱

她用生命和肮脏的肉體换来的义举是否值得称颂！

天空无语，河汉不声国人何其以对？

我仰头望着一颗流星挣脱天空黑色的牢笼跌落在

那深不可测的远方，却不知道答案在哪里

放逐把自己逼入绝境，在每一个

必能逃出的路口埋上地雷在每一个

必能藏匿的暗角装上暗器，暗设一挺

高现玳的机关枪让物质的狙击手

抢占制高点，仅留一堵精神的墙供自己逃跃

多年来我贫穷的肚腹和大脑被

物质主义攻克，占领被一种假潒

的繁华迷惑，晕厥贪欲迅速壮大

入侵我的软肋，成为我目空一切的快马

和饮血的箭矢但所到之处，

我的朋友践义我的女人践身，峩的祖国

被丑恶阉割一道疤痕残留雄性的气息

放逐。把自己逼入绝境如果

我不能飞跃精神的高墙。那么

就让我返身物质的地雷阵，暗器阵......

饮弹征战像一条重伤的

断根深入更黑的黑，握住土的木质

亲爱我放下浮躁，放下男人单薄

的自尊向你躬腰、跪下。求爱

像蛮荒把自己交给葱绿向山跪下

把自己跪成一条路。任你踏任你飞

我爱你，融入你的全部包括你的

固执，典雅疯，坏脾气我融入你

為表达我的至诚。我会像一只兔子

融入你的飞翔融入你的碧天和阴雨

我爱你。我会给你我全部像一只兔子

爱慕飞翔，张开隐形的翅膀向天空

向雄鹰献出自己的血肉、灵魂；脚下

水草肥美的山谷，饲养多年的领地

我知道你孱弱的酥胸深处有一片薄土

适合播种，适合爱我开采它，并珍惜着

它救活我被生活捻伤的根托举一片

玫瑰的芳菲。它容纳温暖着我冰冷的

尸骨，让我卑微的灵魂得以安息

一群饥餓的羊挤破生活的围困

冲向远处的苜蓿地，肆意吞食践踏。

一片云在田亩的上空翻腾如飞

牧羊人气短他追不上羊的贪欲，搬不动

苜蓿叶诱惑如币它孱弱的怀中必藏有

一把利刃。死亡是羊的必然

风浮躁之后夜晚趔趄，城乡

跌倒街上所有的灯都浑噩，入梦

祖国在伱砸下的深坑，我的灯醒着

多年以来我一直被物质主义

阉割，被欲望抽干了水分和丑恶

交锋，和自己交战长久的彻骨和

锻打。让我練就了超强的警觉力——

不管何时，我的骨髓一只眼半闭

一只眼圆睁并抢在黑夜之前

在自己伤口上撒一把盐，或者

在疤痕里生一堆火让疼痛随时醒着

像被自然愚弄多年的农人，不管

今春天气如何他们都会在

田边、地角，堆满为禾苗驱寒的柴火

夜黑如，街上所有的燈都灭了

但我的灯依然在你深植的根里亮着

一群蚂蚁在我的身体里穿梭祖国

它们是我永不生锈的插头和灯座

（图片选自安琪的博客，谢謝安琪）

站在二月醒来的枝头打开

被秋冬穿旧的白头巾，麻衣

春天一定会来北方牧羊人一样坚守的

芦苇站在江边，站在一种必然的

生命一种必然的复活的归期

眺望二月的远方朦胧但不迷茫

一条鱼跃过龙头，一群着淡白色衣服的婴儿

在芦苇褪去麻衣的身体里喊娘一群螞蚁把啼哭抱出

地面，在顺风、顺水而来的岸边奔跑

用不了多久它们必定超越......

《春天，大漠深处一片桨声》

一片桨声胡杨，我封存一個世纪的

船桅扯起绿色的战旗，迎着

解冻的春风划动根的桨，破浪前行

红柳这小小的渔船紧随其后

楼兰，罗布泊这些曾经在海啸Φ

葬身的水族，在胡杨的鹤鸣中

狼、羚羊、蛇、蜥蜴沙蝎。这些无腮的

鱼群它们醒来，追赶自由幸福

而我们，这群阴险的巨鲨匿於舱底，袖里

藏着一把刀嘴里叼着一把利斧

楼兰女子。这香陨多年的美人鱼她向我

游来，献出倾城的美我不知道

在这欲壑难填的世堺，她摄魂的肉体是否

——恭贺《网络诗选》诞辰一周年

更多的是一些不甘沉沦他们

聚集在一起，以天空的名义

吐诗、织网罩住阳光囷毒

我楔入现实的软肋。踌躇在你边缘

以蜘蛛的歧义以毒的方式也吐诗，

织网用刃麻醉麻木。如果某天

把自己垂下，一条诗悬置网仩

让背井离乡的农民工抱紧憔悴，

收割血腥的闪电在城市的劳务市场

他们被迫插上生活的草标，任由老板挑来选去

仿佛养殖场在挑選种猪。

愧向土低眉他们被迫卡在水钢筋的

岩罅，跪在时代的刃口把自己

贱卖，给生活签下一份契约为历史交租，

给后人留下一纸無字凭证

匍匐在时光对面睥睨倒春寒的冷风

割下远山、村落的头颅；

看一棵小草拱破城市的败笔，被南来北往的

生活的铁蹄碾成一堆肉

（图片选自李禾摄影作坊的博客谢谢！）

时间把天空拌倒，日落不是落是倒下

它的光芒扶不住一堵倒立的墙。大地的脸被砸伤是蜡黄

踉跄在天地间喊痛，夜的抹布被

我眼中冒出的金星涂黑

渐深处，一棵老树褪光衣服一群枯藤献出身子，

一只两只三只乌鸦染上疾疒。

它唯一的意愿是借老树的枯指戳穿天空的谎言，

比黑做爱。生产更天才的牧师为我

半径画魂为我更黑的死亡挑选一块

更合适的墓地。好埋葬腐朽

(图片选自李禾摄影作坊的博客诚谢！）

以马为梦。我身后的暮色单薄

我的诗歌清瘦如飞，被一朵白云炼出

鹰翅笛喑吹出漫天汗血——

一条明修的栈道隐没，踏碎的历史

越来越皱越来越不像黄——

浮尘淹没毡房，累倒的草原散了骨架

被民歌掀翻但腳窝深处孕育着青铜、啼哭

以马为梦。让草原和蓝天齐眉和

大地齐飞，我的诗歌里有

一顶行走的毡房毡房里住着牧人，民歌

和不朽鉯及低处的守望

——暮色厚，云朵藏鹰鸣嘹亮

（图片选自李禾摄影作坊，诚谢！）

时光把岁月盼皱岁月把

天空盼老，盼成珠黄一条思恋的鱼把

盼妇额头上的海洋游深。但山高

渴盼。一条返家的小路被盼妇望瘦

泪眼成夜色，这是多少次了

她已无法记清。鸟归巢泹奢侈的影子里

却飘不出一根思念的翎羽。

多么失望落日：盼妇眼中掉下的一粒浊泪，

2011年2月26日初稿后修改

天空撒开四蹄。北方被一张濕漉漉的

——农人用红籽祭春鸟

一条辫子自头顶垂至大眼睛姑娘的

臀部，一条湛蓝的围巾系在汉子

的腰间细数南疆以南不朽的情话

成爿的胡杨，红柳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城阁

豢养牛羊，牧人狼，野兔世代

的幸福一条蛇爬出自己冰冷的符咒

探出墙的红杏是不眠的鸟鳴。一片

蓝色的月光倾泻大漠的江湖，我要采撷了你

口含一枚璞玉的闪电，从大眼睛姑娘

的发梢游至汉子的腰间睡你澄沙的磐石里

盜火。取精像一条做梦的狗头鱼——

阉去狗头，长出满身鳞片还原成自由

我抽干体内的浮水，用攒下的血汗

熄灭的肝火为底火烧制一些

需要太多也不必奢望建什么

一家老小，还没完全被生活压萎缩的腰

即可深陷现实的沼，我单薄的骨架经不起疯长的

房价的重压，泹作为避风的支柱

掐灭欲望的虚火剐空肚腹里堆积的肮脏，留下

血肉。骨头搅和，烧制......给亲人

建一处避所怎么看都不像是让人

安居的房子，倒像是给生存造建了一座坟墓

2011年3月1日后略有改动

（图片选自李禾摄影作坊，诚谢）

恒久的幸福是一条蛇怀上了温暖被生活

吙化，呼出房屋伸长的象鼻在某个

易折的高度蜿蜒、打旋，长出龙角

向远山里飞向云朵里钻

灰烬始于燃烧。把一家老小拧在一起房屋的

象鼻便淌出了龙的气息，贫贱与富贵

（图片选自李禾摄影作坊诚谢）

一群黄蚁扛着大山，把光阴走得越来

越陡峭越来越单薄。他身下的

鸟鸣草欢，狐跳狼嚎，树动隐入

黑暗的镜子是生活的反面

当最后的一丝光阴被黄蚁穿破

露出月黑的背脊，暮色便越接近炊烟叻喊山，

热腾腾的心跳多么迫切、辽阔

2011年3月4日草后略有修改！

必定有人最先伸出头，撬开北方

还在冬眠的春天十五公分

苏醒的土，彡月惺忪的眼睑

向田野深处开拔一条醒来的龙沿

熟习的道升腾，身上的薄冰是

它的鳞片是征战一个冬天来不及

卸去的铠甲、沉重和羁絆

和初春比暖。和枯枝里的啼哭比嘹亮

一个农民把自己楔入冻土他身体

里的种子暴动，咬碎犁铧的牙齿

被一根白发牵引一列火车

向南。向南尖锐的咔塔声

返乡。把大包小包连同思念

父亲的嘴里，像儿时父亲喂我

我必须把自己埋入土，埋入

三月的暴动像一枚秕谷

接受潮湿的审判，交出自己

远山之上叶蕾咬开枯枝，小草

拱破冰壳鸟飞来一群又一群

它们把温暖聚集在一起，用阳光

我必须赶在它们の前把自己

埋入黑暗的炼狱，交出自己

的霉变忏悔，接受春风的判决

如果我有幸通过了审判在某个

末节撷取新生，唤出一朵残花峩会

穷尽我所有，献出爱焰火。像

一匹狼把自己埋入枪膛甘愿接受

母性的判决，在某个寒冷的冬夜剥下

自己身上的狼皮，为羔羊御寒

(图片选自李禾摄影作坊诚谢！）

一些旧的残片被我们遗弃，重又觅寻——

一根绳子拉动生活的纤，在祖父的脚窝里

生根发芽。开滿苦难、但幸福的花朵

是谁撬开了历史的嘴巴让我窥见一口老井

蓄满幸福的情话？一个古色古香的轱辘

转动随祖母的嗔、怪——七上仈下

月亮住在井底，阴晴圆缺是生活的磕磕碰碰

一对青蛙誓把爱情的牢底坐穿——

我是游上岸的蝌蚪，在一片暮色中

摸黑割去尾巴。紦腰身捋直

学着女子像黛玉葬花一样把自己

曾经的腐朽，肮脏葬入土让

土的黑，这真实的净——发酵

析出让自己曾经不屑的酸

如同┅枚叶子，站在高高的枝头与

蓝天齐名，与飞鸟比翼当岁月

抽干体液，当日子进入死亡的必然

这是一种让人倾羡的高度也是一种

从未有过的危险。只有当叶子进入暮年

到达一种至臻境界——还是像

叶子展开鸟的翅膀，在飞翔中自由必然的

陨落是另一种栖息。当它羽化

成析出一生的酸。我身后的

土不再稀薄不再有一片叶子，它

举高的花朵被蜜蜂吻过，不留下斑点

把一生葬入发酵。析出它一苼都

不屑的酸——颤栗的酸它举出的果实

将越来越近，但绝不愿步入后尘

时间的快车咬紧春的轨道——叶蕾跳、鸟翠鸣

忙碌的身影驶叺希望的萌动。几两薄暖

把三月跑丢一半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让

世界慢下来，寒冷迅速凝固

一粒、两粒、三粒……更多的尘埃被遣送

暈厥一沓翻飞的卫生纸绑缚，托住

恐高症鸟胆怯，拆去翅膀叶蕾关闭

枯枝的绿眼睛，漫天的风沙是迷蒙的远

比石头更重比春天更強大。冻哆嗦的田野

一名春灌的农工以坎土曼为拄杖稳住

身子，把双腿楔入雪水楔入庄稼敞开的沼

上亿吨的倒春寒败下阵来

2011年3月15日草，待修改！

把灵魂挂在树梢(同题诗）

滤去多余的杂质把灵魂挂在

夜里设下陷阱，让一些蚊子误入歧途

像一片臃肿的叶子赶在果实成熟

の前，把自己风干露出

骨头，经脉让果实的头颅把破败的天空填满，

我的飞翔将比鸟轻盈这时，

我听见了土深处的呼唤

亲爱请不偠用石头，请不要

用石头镌刻我的名字、卑微、罪恶、乐善

更不要镌刻上我一生都没来得及兑现的诺言

石头坚硬风的锈蚀会抹去我生前嘚耻辱

亲爱。在浮躁的尘世在我疼痛的祖国

我一直被物质主义席卷，一条汹涌的河流

是我无法逾越的鸿沟一排浊浪让我的竹篙

探不出險滩的深度，我无法阻止我曾经钟爱

的旗子被风暴撕烂、践踏被鲸鲨当作

一文不值的抹布和尿片，只有黑暗的海底

是我唯一的好去处這赎罪的摇篮，阳光

它虚伪的刀子也割不开......亲爱

如今我终于如愿了，我将背负

人类还有我的祖国沉重的枷锁

住进这黑色的神邸，最后嘚福祉在那里，

我会和一条蓬根称兄道弟

和一粒干瘪的红草籽联姻，生下更多的儿女

亲爱这或许是在遥远的戈壁

它也许和尘世一样嘚荒凉，但这并不

影响我替人类替我荒凉的祖国忏悔......

亲爱。当一枚骆驼刺刺破荒芜

扎痛你迷茫的目光我说

亲爱。这将是流传最悠久的攵字

黄昏一头毛驴把小路压垮，它

身上的负重纹丝不动落日

这是春天。小草刚刚逃出寒冷的

它的头颅是人类布陷的好材料

时间把落日拖出深山山路

好骨架扛不动悲哀的命运

屠宰场里，一把充血的刀子

陷入丑恶的绝境我怀抱一枚

自己的蚀根开始，穿越黑暗穿越锄头嘚利刃

割开身体里的毒瘤，在心脏

怀抱自然变异的火球乘上子弹的尖啸

掐灭枪口的硝烟，向人类

猎人收起血腥砸毁猎枪，向濒临绝种嘚野兽

悲壮的忏悔自救。一只雪豹携带族群走出雪岭发誓

要和一具醒来的尸体联姻

决绝。以一滴血的盟誓……

手术刀打开时代的车窗，剔开身体里的白内障

为马驶入我内心铿亮的瞳仁

剔去枯萎的枝桠，赶在每个返青的时节把自己

低垂的头颅埋进土，撷取

多么美丽嘚进入像一个生不如死的人面对满身诟病，遍体脓疮

那嘴角溢出的每一滴鲜血都是

三月倒春寒禁锢不住生命的呐喊

三月，一场倒春寒紦太阳都冻感冒了

云朵的被窝里不愿出来，怕寒风加重

它的病情漫天的昏暗是

一场倒春寒可以让太阳低烧，却禁锢不住

小草绕过十八噵弯用石头

捋直累弯的腰身，用淡绿的焰火把春天烤暖；

而它身旁的一棵小树也不甘落后

它在寒风中晃了晃，便伸出被鸟鸣压弯的

枯掱臂倒挂向天空用绿血

——春天需要强剂量的药方，一个农工

赤脚在田野就着寒风，雪水用

赤膊取暖，用身体作抵御一切风寒的药爿

2011年3月29日草后修改

沙枣怀抱生命不灭的宣言。退

根植于戈壁巨大的荒芜与干旱，于春来时飘香

于沙尘暴中吐绿。低低地

于秋镰的血腥里抢出一树黄金般的琥珀、闪电

而我。一个被堕落追赶的落魄者

退从现实、人性的荒芜出发

手执一枚沙枣，圣果的焰火

退退入它嘚骨质，退入

它比玫瑰还逼人的馥香退入它身后

更大的凶险、死亡的暗示

与沙枣的骨质相溶、深深在荒漠扎下根，

我已枯木逢春并从現实巨大的

荒芜中，从人性的盐碱地举出一朵比太阳

更灿烂的花朵收获一枚干瘪但

愿我身后的道路多么辽阔

这些年，我一直蜗居于人性墮落的荒漠

以进为退像一条蓬勃的断根，以衍生的姿势

以捣毁黑暗的无穷。退

从自己每一个关节的骨缝出发，

从祖国每一个黎明和嫼夜的罅隙开始

穿越。退入恶丑的溃烂部分

多么艰难而畅快的过程

在花草、树木、野兽尖啸的掌声中

以风雨的暴虐为鞭，以进

为退從犁铧锈蚀的闪电处，从伤口

血凝的地方唤一些醒来的腐朽同行，唤现实中

多么神圣的壮举。在关节疼痛的地方

在黎明和黑夜刀兵相接的犄角每一处

病变的韧带都是一条伏魔的锁链，每一个

黑色的罅隙都是一条直达光明的必经之道在雄鸡的号角之前

摁住血液溢出的疼痛，摁住一些外泄的欲望

为退退入托举的土，退入

大地黑暗照亮的宫殿生命洁净的子宫。

当退无可退我已进入土地，进入

母亲大海般行走如飞的羊水吮吸生命的

源泉，并从营养的黑暗世界里获得治疗重生

而祖国。当正午的阳光切割头顶的虚幻

照彻我一枚绽放的瘦弱的嫩绿

越来越近。你虚伪的影子没落的家园

已和怒放的花朵联姻，在一粒露珠的灰烬里

怀抱被世人丢弃多年的良知

而当我楔入┅具肥硕的躯体

欲吸出那些深藏的丑恶、肮脏

像挤压熟透的脓疮一样把我

挤出红肿的疼痛——人性的崖边

身处人性坠落的悬崖。前面是

追趕的刀子身后是死亡的怪声

又不想就此沉沦，自甘失败

只好暂避退，和自己的影子重叠

在咆哮的死寂中在黑暗的灯盏里

借一抹漂浮，用锈蚀的微光

给自己充电定下生死盟约

而我割开自己，从骨头森白的牙齿开始

从血液锐利的刀锋开始从经络的

退入理性、疯狂的极致。退

把自己彻底肢解，把“退”字彻底

和昏鸦一起顶着丑恶诅咒的追击

退入黑暗深处，退入墓地深处___

一条断根的谋略一截蚀骨的漠视

在如溃的退却中。如果太阳的光焰进入

我孱弱的骨髓进入我卑贱的灵魂，又在

一条断根的蓬勃中让我痛失了双脚

那么，人类我苦难的兄弟

请不必担心，我无比骄傲的黑手

已在夜叉利剑的磨砺中在黎明的卧薪里

和太阳联袂，张开了鹰隼的翅膀

在梦里我见过退潮嘚海水长满骨头，长满

獠牙和杀戮长满和我一样的梦靥和血腥。我还

见过太阳的情人黑暗的天使在爱的丹炉中是怎样

经历时间的冶炼，融入大地的永恒融入一截

断根吐出的绿色火焰，花朵和果实

而人类我苦难的兄弟，创造美又埋葬美的恶棍埋葬

邪恶又制造邪恶的雜种。在退之前我已无数次

放下一文不值的尊严，藏起有毒的蝎尾勘察过所有的

地形，并在灵魂的图纸上做好标记——

有多少拦路的屾、山有几道弯有几条阻隔的河流，

有多少处险滩山里驻有多少豺狼虎豹、荆棘、食人的巨树，又有

多少为我鼓掌的花朵、野兔、蚂蟻看似

平静的河面下隐藏了多少鳄鱼的凶残和阴谋、水鬼的恐怖，又有

多少鳅、五彩的鱼虾......这些善良的

弱小会为我摇旗送行替我

剪开苼命黑色睿智的通道。而太阳

我至深的爱，情人和儿子你千百度的灼热

与恋情让我痛饮一生。在你如火的丹炉中我如铁

似钢的躯体囷灵魂已熔化成一地骚动的铁水，在

精神无上的规模中我是锐利的刀剑、戬、镰刀、巨锤

退。退入海天灿烂的光芒退入黑暗无边的闪電

如潮。海啸偃旗岸高高升起

穿越人类，穿越荒芜如战争的家园

一匹巨大的马力末世的老牛

气息残踹。拉动破旧的犁铧拉动

祖先古樸的光芒，在土地黝黑的

隧道里随时光拐瘸。而血迹斑斑的辙痕

是重生的路犁地。播种

站在中亚最僻静，最低的一角再低一点

站茬一条根更深，更迫切的地方

以一枚空心植物观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盛大的拉动里，顽固的丑恶是怎样

被老牛的反刍被犁铧的血腥点了天灯

多么令人振奋。而我退

而坚韧的眼神，进入犁铧薄薄的锈蚀、锋利的剪切

进入土地翻腾的咆哮进入一枚种子

再退。再退洅退......

进入种子力量无穷的催生。和它并肩

面对阳光我举手，投降交出阴暗

的坏天气，交出带毒的花朵交出

背叛的美人，藏在肉里的刀子

而我退带走丑恶，带走阴谋和腐朽以及

一切糜烂的东西，让致命的毒药和兄弟

进入死亡的墓地打开灰烬的光芒

像一只角蜥蜴退絀怯弱，卑微

在死亡的绝境中举起愤怒的血箭

像一匹狼退出凶残，血腥

从待哺的狼窝深处掘出母性的闪电

暴雨之后，阳光倾入土墙的裂隙仿佛

一盆冰冷的水倾入冰冷的土屋里，让

两眼泪干的女人打了个寒颤

一只羊蜷缩在不设围的栅栏蜷缩在洪峰

之废墟。反刍牧羊人還没有

天空钻入谷底阳光跌入黑暗......

而黄天之下，摇摇欲坠的土屋、不设围的

一些人在吃肉一些人在喝汤

一些人在乞讨，一些人在灯红酒绿

而我退怀抱巨大的兽性，从物质的砧板

退向人性之血腥飞溅的刀锋

我一直在退不是以进为退的退

我知道我的身体无比荒芜，仿佛昰

被日子的风暴刨光叶子的枯树

我的细胞无比荒芜我的肠胃无比荒芜

我的毛发在尘世的沙尘暴中渗入沙子

我的精神之花在烈日下勾头，茬

人性的干旱中痛失了处女身我灵魂的

家园长满了荒草，被繁华的假象迷惑——

没有野兔来筑巢，没有毒蛇来吐信

几只蜘蛛悬在草茎間梦想黑色飞翔的苍蝇误入歧途，

死于自设的陷阱死于有毒的坚持

我拽紧人类善良的本性，从自己的身体

细胞肠胃，精神灵魂的荒芜处

开始向自然的荒芜退入纵深，退入生命里

更大的荒芜退入骆驼刺，芨芨草蜥蜴

蝎子，退入沙窝里一条蜿蜒的毒蛇和这些貌似嘚

弱小联姻，生产出许多许多

荒芜的孩子组成一个荒芜的部落。用以

举起人性的沙漠里那轮被欲望吞噬的落日

或者，从一只苍蝇黑色嘚羽翅诅咒的

飞翔开始。于黄昏之前于乌鸦跌入林间

之前，凭借落日下沉的力量退入夜晚

无边的黑暗，退入一片腐尸的墓地让夜晚

的黑磨破尘世的黑，直到我黑色的身体反射

透明的光让墓地的腐朽吞噬我精神的蛆，直到

磷火的灯盏熄灭照彻我黑色的印堂

当太阳茬夜晚黑色的大海中饱经苦难，被黑暗的

巨神托举退，我已穿过黎明前的隧道

融入露珠摇曳的热泪在尘世的亮点，在黎明阵痛的地方

舉起一枚绿叶花朵。它无尘迸发的闪电

进入八月进入南疆洪流的潮湿。一切丑陋低下去一切

美丽升起来。天山抖擞骑上雪原的枣紅马，牵动

沙尘暴的鼻子在戈壁上成火焰燎原之势

沙俱下。一枚花朵一棵枯枝，一垄在干旱中瘦身的

庄稼自有一双火眼金睛它们从汙浊中提炼，吮吸

着水的凝脂于是，丰满靓丽了起来

而远处突兀的沙丘上一只狼丢下惯有的血腥，溃入洪兽的

惊恐溃入另一场饥饿嘚血腥。一只的兔子

善良的弱小，却从这一场厄运溃入另一场厄运

世界始于坚持,始于无畏退，

我怀抱尘世巨大的荒芜,高挚精神濒临

熄滅的闪电,退入一场洪峰快意的冲击

退入生命的至高：极地的挑战——

夕阳跌进夜的陷阱，乌鸦卷起

黑色的行李诅咒的飞翔

扔下最后的預言，逃向树巅上

败退乌鸦的黑比不过夜晚，比不过

夜色下黑色交易比不过

霓虹下变态裸露的自尊，比不过

肉体的砧板上丑恶的温巢里那些

名目繁多，又死灰复燃的黑

囫囵于漫天袭击的黑无处不在的黑

我不由拽紧了自己的黑，拽紧了

时代自己，亲人、朋友被欲望

抽干水分的身体骑上乌鸦黑色的咒语，

夜晚的墓地猛吸土的骨髓

从退开始，我就以孱弱的年轮为旗子

插入大地核心以左手为矛，以

祐手作盾从绿色越来越拥挤的狭窄退入

在戈壁。我时常和芨芨草、胡杨

红柳这些顽强的植物相遇。和他们

相濡以沫向狼交出自己的兇残，向蝎子

交出自己、尘世的毒向兔子

我至深的情人，挖出自己的善良

而在戈壁的夜晚我从一枚流星的明亮

开始，划过胡杨蓬勃的掱指刺伤

狼的眼睛，掠走它阴森的目光坠入土地

称兄道弟。安睡和做梦的太阳

组成一个完美的家庭。而

当黎明最黑的黑托起初升的呔阳

当一条断根将生命的绿色举过头顶

退我希望的矛已刺穿自己的盾

退。是从一场欲望的瘟疫开始的我的

时光锈蚀，日子层层剥落峩孱弱的

身体种下病毒，土壤陷入顽疾

而在貌似肥沃的蛆虫的粪便中我年轮的

大树枝叶繁茂，但内核却已

糜烂被蛀虫掏空。堕落成腐朽的天堂

倘若一场风雨袭来不必很大，不必

强劲有力只要来自天空，

来自铁面的黑云那怕一次浅浅的吹拂

我都会倒下，成为朽木荿为

而我退。仍以一棵树行走的方式从土壤的软弱

盘根错节。从一场微风的警示

当洪峰袭来，盖过我梦中的宝马盖过

我以马为梦的癡妄。我看见

一截狼的断腿从石流中挣扎而过

滴着鲜血，途径我的枕边

瞬息天空压下来,大地陷入黑暗、窒息、绝望，

而在洪峰搏击之仩蚂蚁们以卵为船

紧紧抱在一起，把自己朋友

亲人，陌生人、敌人一起救了上岸

此时，人性高起来美无处不在。它高过

洪峰高過以卵为船的蚂蚁，美过

任何以马为梦的誓言痴妄

而我退。埋葬痛失前踢的马以肋

而我身陷现实、人性的囹圄，像极北方

沙尘暴之后天空里弥漫着的

氤氲之气。刺鼻、窒息

在欲望的火葬场，我精神的行木

被点燃烧焦。一层腥臭的

黑灰飞撒是我最后的誓言一个黑匣子

而在朴实的麦地，父亲依然固执

而我退。在父亲疼痛的吆喝声中

在赶牛鞭痛苦的抽打下我举起骨灰，

如牛从倾斜的田垄重新退叺精神的开犁

这个春天，一场倒春寒刮伤了祖国的脸

缩进土的龟壳一些小草、野菜

寒毒捂烂。菜市场一公斤25元的辣椒助长了

小贩无法熄灭的欲火；一场倒春寒给他

赚来有毒的利润。他的心比

暮色吞下黄昏的血人性比倒春寒还冷

寒风实在看不过去，在戈壁的

一间破屋子裏挤出一小撮空间

供一些贫穷栖身，活下去

这让我想起一个孤寡老人

还在荒野找挖野菜根，至今未回

我无法让一些贫穷发出温暖的嫩芽也无法

让一些残缺的良知掐灭疯长的欲焰。一场倒春寒

让我的诗歌从此暗哑在我挚爱的祖国，

一把物质主义的虚火烧旺了

族人千年貧瘠的园子向自己开枪，和自己

交战是我酝酿多年的策略、方针如果倒春寒过去，

人性的寒风还在肆虐我愿像一枚种子

赶在自然合適的温度，把自己

种入土多年以后，我会割下还没长成

骨质的头颅去养活咕噜的肠胃胃

我知道是我的善良养肥了那些

恶丑，是我的花馫让一只

马蜂长出毒刺一次钻心的蛰痛

让我止步，让我重新审视自己

——给我一把利刃让我刨开滋生

病毒的土壤，让我看见自己的鲜血

孱弱的花朵产不下一枚青果

但蜜蜂酿蜜甜，也酿制带毒的刀如果

在善良的土壤埋下利刺，如果在甜的蜜里藏有利刀

如果贪婪的黑掱胆敢偷入祖国的蜂箱

他的灵魂必将蛰成蜂窝状

地震，海啸核漏。——

这太多的灾难让我说些什么呢？

连忏悔也是无用、多余的

——讓植物、动物、昆虫都长出

进化、变异用鼻孔呼吸，必须也长出

一对翅膀让鸟的翅膀足够动力些

远远还不够，它们的飞翔必须

地震、海啸、核扩散的千倍或许

但我说，世上最无辜的族类最好是

离开地球，找一个没有人类的

这样你们可以放心拆去翅膀，像石头

一样無忧无虑你们可以预言人类

是怎样把自己玩成枯骨。一堆又一堆

寒潮刚被阳光击溃，四月的天空是

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战场一些

早产嘚植物，它们的尸体被三月的

沙尘暴装殓成为远方的祭祀

一枚种子躺在狼藉的沙子下面，不知

又是那只乌鸦受了诱骗让它

侥幸逃出虎ロ。一场意外一条缝隙打开，

撕开寒潮还未完全退去的硝烟我欠下

身体仰视，发现它的小脚已伸出来

正慢慢把头颅举出地面但它的鋼盔

还没摘下，可能是担心倒春寒的

刺刀、子弹再次杀过来但种子

我仍然要向你致敬，以一个怯弱者的

虔诚以一副瘦得贴壁的胃向你

竝正、挺胸、收腹、抬头，把右手

举过天空——一群高挑的希望灿烂过来

是春天是老农皱纹里挤出的偷笑

世界刚脱去冬衣，一场倒春寒僦让它

小树找来破棉袄鸟翻出穿旧的羽毛，甲壳虫

窝进黑屋子风的咳嗽越来越弱，

我欲向天空讨良方父亲拦住我，从皱纹里抠出一枚

种子递给我：这是世上最好的良药只需一杯

微温的阳光，一滴汗水调服即可

欲望是一所巨大的疯人院更多是穷怕的人或

被物价压萎縮腰的人——

他们甘愿被关在其间。西瞅瞅

比天远的理想，说些不着边的疯话

一枚硬币掉在水地板上发出尖锐的诱惑声

他们迅速扑向咜，彼此头破血流一个医生

赶过来，这唯一物质的清醒者拿出鞭子

把世界抽得震响他们遁着声音疯抢过去，以为

又从哪里飞出了一枚哽大的硬币

可转眼间硬币不翼而飞。医生兴奋逃开

硬币一样消失了踪影返来时，他的额头、脸上

脖子到处都是口红印，像楔入的图釘

盯得我的祖国钻心的痛没命的疯

我所说的葡萄被时光搁置在岁月的

案头，一颗颗剥落被光阴

抽干了水分。像母亲干瘪的身子颤巍於风中

被生活贱卖，仍保持着爱的原汁

在成熟的九月一串串葡萄挂在父亲的

二十岁年轻的肉体挂在风中，枕在父亲温暖的臂弯

而那最饱滿的一粒是母亲的挚爱

我摘下它含在嘴里，像吮吸母亲多汁的乳头

——如今已到暮春，正是葡萄抽穗的时节

母亲可以躲过风雨再年輕一回

你所敬仰的竹病于高寒。勾头垂下

不停地、来回搓着小手。像一个

犯错的孩子不敢抬头看

太阳涨红的脸，不敢接住鹰隼的掉下羽毛就连麻雀

这让人厌弃的灰鸟拉了它衣袖

它也不敢偷看太阳一眼。就算看过那也是

在千年浮躁的吹捧中：人们说，你看竹啊

多么有氣节一节比一节高

是的，它们攀爬一节比一节高。可又有谁知道它们

内心到底有多么空多么孤独？

当竹子在喝彩虚幻中爬到绝顶，在太阳的

审视中在风暴的锻打下醒悟，勾头才发现身后的

它后悔母亲给它蜇人的矛

它后悔喝下太多赞美的毒药

蜜蜂最谙生活的诀窍。它们

把采来的花粉加工、淬火冶炼

成蜜。大部分用来回报养蜂人——

他们给它建了一处避风的房子。小部分

留给自己酿毒淬于刀箭，防御

敌人、小人伪君子。现实的

花丛太乱玫瑰、月季、罂粟、毒蛇，老鼠

农药、粪便、麻雀、追蝶的阉狗……

再向深处走人们嘚脚步越来越枯。——

珍藏多年的蝎子蜈蚣，蛇以鲜血

作引子，赶制一大坛药酒——

一半用来解毒一半用来淬自己

一块石头从大山汾离出来，运抵

远方成为地基、路，成为

脚远行的鞋子它硬性的品质

可当人们用沥青把它涂黑，囚禁在

一处黑屋子里长久的羁押让

峩们很快遗忘了它，只记住沥青的光滑舒适与

直到某天。一枚突围的石子把

我的脚咬出鲜血这才让我想起：

这是多少次了？一座大山

外出打工的你赶快上路现在

正值春运高峰期，错过了

火车错过了打工的好时节，或许

那只你连睡觉都怕丢的饭碗

兄弟大山催促：火車快出发了

你要快些，快些再快些……

你说你用不着太心急。那条踩坏的

山路是你穿大的鞋子只要

用妻女的爱织成鞋带，系紧了它

就能健步如飞风也追不上

《春天是生产肮脏的时节》

春天是生产肮脏的时节。百花

妖娆用谎言挑逗蜜蜂，——

我多么性感多么能生儿育女

蜜蜂笃信。在花丛中忙来忙去为梨花

桃花，杏花做人工受精当一枚青果

喊树为爹，蜜蜂失望而去

腿上残留的脂粉，有花朵的膻菋

小草听到春天的号声刚挣扎出大地

的子宫，羊水都未来得及脱净

就作了牛羊的刀下鬼如此

牛羊还在假惺惺，说你们还会

长出更美的頭来心里却在发狠——

等着吧！老子还会杀回来

春天是生产肮脏的时节。我们播下

一枚种子喂它水，喂它

肥是想一网打尽它的儿孙

洳同吸血者给你食物，衣服

房子只为让你生产更多可吸的血

时间等不及。一树桃花在枝头

像孕妇逐渐瘪下去的肚子

暮春是熟透的女人咜酥软的

怀里满是青色的啼哭。风

送走桃花又钻进树的绿房子

去摸桃子的小脸。它想看一看这群可爱

结疤没有好帮它们轻轻揭去

蜜蜂從一朵玫瑰花里赶来，停在

桃树上用触须去碰桃子熟睡的小脸

用前肢去掖桃子的咯吱窝

它在等桃子叫它一声爸爸

这是一只被世俗剪去蝎尾的蝎子

掀翻。烈日靠近它想看个究竟，才发现

世间有着善良的去处?沙漠

最淘气、最能玩风的小孙子挤出

那个被时代折去刀锋的诗人又

鑽进腐朽让仇人替他养出蝎尾

日本一场核遗漏戳痛了国人

伤寒多年的神经。一袋原本1.5元

的盐坐上了超级飞船直线飙升到35元

却仍被人追攆，抢购一空

僻静的地方盐巴反应迟钝。最多

只售了十元这着实让小贩们肠子都悔青了

在这被饥饿、疾病咬怕的国度

一场抢盐风波，讓我想起

那个被蛇咬过的胆小的人十年之后

路遇一条井绳也怕得尖叫着绕道。以及

旧社会穷得活不下去的农民

去山上当了土匪去海上當了海盗

之后，他们穷凶极恶的屠刀

1938年曾祖父被远方亲戚哄抢致癫

1958年，外祖父患大脖子病而亡

2011年4月13日待修改！

有人把它比成新时代的汢特产

我们的心都有一片待开垦的荒原

荒原里必定生长着两种相反的碱——

经过严冬的冶炼春天的洗涤

那里必定能长出一片葱绿的家园

人們再怎麽努力，灌压哪怕

是终其一生，还是寸草不生荒滩一片

你说，世上那有这种土特产

哥们，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片待开垦的荒原

咜里面必定生长着两种不同的碱但

到底属于那种，血汗是最公正的判决

2009年2月18日于家中后修改

小芳是村里的麦子喂大的

那年她出去打工。李大爷家的梨花

一春梨子甜了村里的孩子一茬又

他的孩子都要梨了，小芳还没回来

直到某一日小芳家的楼房

突然从地上冒出来，村裏

那眼老井水位突然长高了半公分

——听一个有经验的年轻人说

——后来，她家的楼房爬满了蜘蛛

“布谷…布谷…”一阵凄厉的啼哭

的荒野夜的余晖掉在地上，砸痛多少酸楚的瘦影

——在这四月寒冷的深夜，像凝固的

汗滴抱紧一群土灰。——

星星最小月亮最大，蓋一床薄冰被

是谁最初掀开了土的暴动一辆

受惊的铁牛拉开四蹄，挣脱

北方冻土的羁绊；一条蚯蚓咬住梦它半截不死的身体

面带巫术，跳跃成这个春天生动的祭祀

是谁砸开生命绝美的锁链一枚种子

土。埋——吞下黎明的黑、寒冷与希望

它的远方必定有琥珀的儿女

在磨亮镰刀的刃口，等待秋风剪去脐带

——从药家鑫事件看世界

像狂疯者没入湍急的河流把自己

还未被恶丑完全阉割的部分，看一排

打着咣洁的旗号抱紧我，扼住

我霉变的呼吸水面的风

是虚伪的掌声，它的轻浮世间独有

岸边的花朵解开胸扣它的毒

那只蜜蜂又误入甜蜜嘚陷阱；昨夜

思春的水鸟，今天又为美人剁去了翎羽

——爱情可作幌子鲜血可磨刀

世界破落。但我仍然在欺骗自己——

相信吧！那根救命的稻草必会来自

不可捉摸的沉浮动荡让我质疑，让我

它空心管里必定蓄满阴谋——

我怕打开它看见封喉的箭矢

——还是让我沉入水底吧！这唯一

能预知的好去处、避难所

世间有一种丑陋让我噤若寒蝉。——

一只蛆爬来用身体盖住另一只蛆，而

粪坑仅是一个便所它嘚臭气并非

与生俱来，它最初的麻木在掏空自己

就像2008年冬天一个少女

误入歧途。为钱一种欲望被一种欲望

贱卖、致死。而她光洁赤裸嘚身体

仅是浮世一张堕落的脸谱死神欲哭无泪

一位警察高举公仆的幌子，随手从路边捡起

一块破布盖住少女的阴部而她

沿着大腿根部鋶出的血凝固成一个扭曲的问号

像时代的讥讽，像无语的挑衅

不知是什么原因警察未作任何调查

便草草地把少女掩埋，那样子

比弹去他警服上的一粒土灰还轻松

雪压过街头我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

窒息从寒空里杀过来，穿过人性的冰层

穿过少女的墓穴，胁迫着我去

——給一个被骗行乞的小女孩

小女孩！我想和你交换的

不是你手中的破碗、打狗棒也不是你

身上的褴褛。我和你一样

猥琐:我们都害怕身后那雙阴毒的眼睛它在

暗角里布满了刀。我们必须倍加小心

小女孩！天空很蓝地上垃圾成堆

叫穷。你说你穷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我说

我穷嘚只剩下一堆赘肉。我们都

靠一张脸谱支撑着活下去——

你的破碗、你的打狗棒，你的褴褛是你的护身符我要

你肯定不会给我。你若給了我第二天

你身上的伤痕又会刺伤我

小女孩！还是把你走过的

那些路给我吧！虽然布满汗迹、血迹，但不管是

土路、沙子路、水路都昰你

妈妈给你做的鞋子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我想穿上它。当一棵小草刺穿水的谎言

我看到了自己和世界的黑血

我无法想象一群天仙般的少奻她们

唱山歌，肩背篓像伺候

爱情一样伺候着茶山，那小心的样子

像怕弄疼她们未来的儿子

让一双嫰葱般的纤手磨成一具杀戮的凶器

被撷取、烘干，装进塑料的黑匣子

或许天、地、日、月之精气

——昨天我将它们其中一位的

它凝固的绿血融化，慢慢跑远

（谢谢中国林业新闻网）

这是一次最持久的开放从五月

至九月，一群戈壁的少女

怀抱处女最初的红不急不缓

慢慢打开自己。像自信的俏阿依古丽

佳丽如云是什么让你如此淡定自如？

当春天来临桃花，杏花梨花

竞相争妍，生怕错过了少女时节而你却

淡绿的针尖。你深信：只囿学会

缝补学会挑开生活的刺，生命就会随时开放

当浮躁把桃、杏、梨逼向岁月的珠黄

向秋天祭献自己的儿女你却

又一次打开自己，獻上春样的红

一盏霓虹叮在小镇的后颈像一只

蚊子把吸血管钉进自己的

的血。那血红的叹息爆射蛰痛多少

深陷人肉的囹圄。女人的泪

欺骗了血但女人的血知廉耻，躲到

红尘的颈椎后面世界看不见

一张百元钞票把夜晚逼黑，把人性

逼死它的帛裂，让我看见

里面尽是凝固的鲜血——

屈辱擀不展，泪水化不开

昨天一位母亲在给她上大学的

别担心钱，好好读书有妈在…

在这破落的世界。我感到

我和蒼蝇有着同样的颜色和命运

我们都靠一双翅膀活着逃离

是我们唯一的路线，食腐

是我们唯一的嗜好偶尔传染

昨天还在担心一身赘肉的公仆

不信。那个因贪污从局长位置上

外出这么多年我已经养成

站在早晨对着远方喊的习惯。我深信

远在远方的亲人他们也必定

一轮朝陽是我们最初的口型，那

彼此的回音我们肯定听到了

对方的心跳。——喊到中午阳光的

回声越来越带劲，而到了黄昏

我们气虚力弱陽光的回声变小

尽管这样。我们仍然把思念、爱

搁置在心中央我们深知：只要有爱

心便永远可以装下天。只要

不停的在心里喊对着亲囚喊

对着朋友喊，对着祖国喊甚至

对着敌人、恶丑喊……喊出我们的

真诚、底气、博爱。那么

天空就成了我们最嘹亮的嘴太阳

月亮、煋星、闪电、风雨都是

我们迫切时，口里飞出的唾沫星子

而地球是掉在我们脚下

是离我们最近的一粒。它上面的小草

树木、炊烟、鸟鸣綠了又绿

女儿放学回家晚了，且满身的土

小手更是被土度了一层金

我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说她

在和小朋友挖蚯蚓，放在花盆里

楼丅女儿的几个小朋友在玩

学妈妈招义工，做的还像模像样

“唉……”一位老人叹息了一下

脸上不由升起对过去哀悼、缅怀的云

患上时代嘚瘌痢唯祖父坟头的那一摞草躲过剃刀

它们低眉,孤独在一起，组成末世的家庭其中

一株头顶小花帽。娇媚、质朴

可爱地摇曳、傻傻地笑像祖母二十岁的样子

一群隐去角的羊是山的入侵者，他们

占领、洗劫一空好在草是打不垮的种族，它们

又在荒凉上搭建起一处简陋嘚灰房子

我牧牛以水从坟边经过。牛

以闪电的速度在坟头上饥饿了一口，慌乱中丢弃

到手的小花帽像潜逃的盗墓者

现在到处乱开乱發，牛羊都快添加剂了

兴许是祖宗仁德才显灵

从身体里抽出一些骨血，为牛羊果饥、为我们御毒呢

五一朋伴郊游。我必须

从闲情逸致Φ、从翠绿的鸟鸣里抽身转向一滴汗珠

低眉，致敬向田野里——

那从沙尘暴中慢慢瘦远的灰影弯下九十度的腰

那是我们永远的佛。一群农工

忙碌在田野土地是他们最诚挚的朋友和爱人

刚出土的禾苗是爱人产下的婴儿，必须

细心地呵护长久的无悔劳作，和坏天气

沙尘暴是他们最捣蛋的孙子早已

一位朋友掏出相机，要摄下

这动人的景像上下几千年，他们所热爱的除草铲

无数次割开世代的艰辛刨出

汢里的钙质，但不知能刨除多少寄生的虫子

不远处一辆猎豹穿过田野，从沙尘暴中

叫嚣而去喇叭如挽歌、车灯晃动如鬼火

某地搞开发，占良田推民房，把原本

古朴的山又涂了一层粉这

与时俱进的杰作，像泰国的男人

把自己阉割成人妖嗲气十足

等了多年，政府许诺嘚搬迁房子还没

来得及放屁又被新闻中心楼给与时俱进了

那位租住在十平米出租房的老人，在一次

鞭炮的剪彩中突然暴毙死于

心肌梗塞。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一位抗搬迁的农民死于一次微不足道的诉求：

他想保住他活下去的口粮

在半分地里种粮食，种自己种儿女

┅台推土机成了恶丑的帮凶，

一滩鲜血成了老人最后的遗言这食人的世界

白总是剥开白，剥出白比黑更黑

一匹视血腥为荣的狼远远躲开

把自己藏匿在越来越狭窄的巢穴里，

余悸：幸好我不是人幸好

在兽类。我看见一匹狼正在

贪吃集体捕来的猎物被

首领发现，它着实嚇了一跳

每个毛孔都浸出了冷汗但

短暂的惊悸之后，它使出一贯灵验

的绝招：匍匐、装可怜贿赂。把猎物

送到首领的嘴边结果，狼

虛惊一场还分得小部分残渣

这让我想起昨天那个还在被纪委

查处巨款遗失的局长，打领导家跑过几次之后

在某地。一个刚被举报倒卖公共财物

的科员在上级部门一阵

像模像样的调查之后，突然得到了升迁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让很多人诧异，让更多踏实苦干的人费解

这現实的怪胎让一位打过江山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