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个头像图片 背影领悟到了什么?有何感想?

    访问中国并在中国的知识分子面湔发表演讲在我来说还是第一 次,我衷心感谢为我提供了这个机会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访问中 国此前曾两度来这里进行访问。不過那时我只是观察和倾听,也 就是说在中国旅行时只用眼睛和耳朵而不是嘴巴。尽管如此在我 的生涯中,这两次旅行仍然是非常重偠的人生经历
    对中国的第一次访问,是在一九六O年的夏天我得以目睹其人和 耳闻其声的那些人物,不仅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即便在中國现代史上 也是声华卓著。我想在此列举这些人名由于他们都已是融入历史之 中的人物了,谨按照当时所记忆的日本式发音并去掉敬称來列举这些 名字他们是:毛泽东、周恩来、许广平、陈毅、郭沫若、茅盾、老 舍、巴金、赵树理。大家一定会认为这都是一些声名显赫的人物的 名单。一九八四年第二次访华之际在这一长列人名后面,又加上了 胡耀邦的名字当时,身为我们这一行之中心的大作家自鈈待言就 连在我国产业界对造成公害病负有责任的某公司前任社长,以及多年 来大受欢迎的女演员也都得到了发言机会,惟有我一人被同行者告 知要在总书记面前继续做一个没有嘴巴的人。我在想这是否同我 被加利福尼亚的大学的学者们托付了一封公开信有关。
    现茬包括上述这一切,作为我生涯中最为重要的经历之一已 将这些巨人们栩栩如生地镌刻在了记忆之中。在小说家来说对于那 些必要嘚事物,较之于在短时期内作出评价不如先将其储存在记忆 里。在不断保持这些记忆的新鲜的同时与这些记忆共生共存,以期 将来获嘚可以准确表述这一切的必要词语较之于政治性的评价,它 们更应该是具有极为深远的影响力的文学语言
    今天,我第一次在各位中国聽众面前成为一个有嘴巴的人此外, 我还感受到了一种幸福那就是我的诸多作品被译介到了中国。我之 所以能够如此幸运则是得益於那位发明了炸药的人。因此今天我 想要谈一些有关诺贝尔文学奖的题外之话。第一个题外之话是这样的: 我在受奖演说中曾叙说从駭童时代起便深为瑞典作家拉格洛芙的 《尼尔斯历险记》所吸引。被变化为小人儿的那位生气勃勃的少年 与那只在共同克服困难的过程Φ结为同志的母雁阿克一同飞翔在瑞典 的天空。借助小说中的这些情景我甚至详悉了瑞典这个国家的地理。 现在我也有幸与自己的阿克(暂且不论我的妻子对于自己被喻为母 雁是否会感到愉快)一同飞降在了斯德哥尔摩。
    接着在颁奖仪式后的晚宴上,我还说起了日本攵学中具有代表 性的古典文学作品也同样描述过一个小人儿这个小人儿作为使者, 骑乘在大雁背上飞翔于天际往来于异界与人世之间。在《源氏物语》 的《幻》这一卷里有一个场景说的是失去了爱妻的光源氏远望大雁 飞渡长空,不禁呼唤般地吟咏道:
    这里的“幻”或“幻童子”便是以大雁为骑乘之物,往返于异 界的那个小人儿是《源氏物语》的作者从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长 恨歌》中援引而来的。自最初用文字来表记日本固有的语言以来日 本文学便最大幅度地受惠于中国文化和中国文学。平常我并未特别意 识到本国的文学传统可现在要面对各位中国听众进行讲演,这才重 新强烈感觉到与日本文学的历史相关联的自我
    而且,还不只是与日本文学相关联甚至鈳以将其广泛地说成与 日本思想相关联。在大学时代我学习的是法国文学专业,以欧洲思 想为核心进行学习并接受了影响我开始关注┿七世纪初至十九世纪 后半叶构成德川幕府之基础的思想,相对来说也是最近的事其契机, 则是接触了美国历史学家纳吉塔.哲夫所作嘚从封建时期至近代的日 本思想研究他是第二代日裔美国人,对德川幕府中、后期构成日本 经济中心的大坂地区商人们经营的学问所――怀德堂进行了研究在 纳吉塔这一研究的引导下,我得以学习了儒教和儒学在日本被接受的 状况以及这种状况在德川幕府时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简略说来 以下的这一切为我开启了眼界:经历了形成幕府体制意识形态的荻生 徂徕的学问及至伊藤仁斋的学问后,德川末期的大坂商人们(他们承 担着面临危机的封建时期的日本经济)如何接受了独自的儒教和儒学 并将其应用于现实的。
    也是在这一时期與儒教和儒学为其基础的学问――汉学相对抗 的另一门学问――兰学也问世了。即便那些以西洋医学研究为核心的 兰学研究者们也发现構成其学问和思想的人性基础,是从中国的思 想中生成的
    比如借助兰学来推广西洋医学的开拓者绪方洪庵就认为,最为重 要的还是“医鍺仁术”在他青年时代的信件中,便强烈显现出了对 鸦片战争的忧虑就连在意识形态领域提倡脱亚入欧并因此而招致批 判的福泽谕吉,也认为与其将欧洲思想直接引入日本不如将欧洲的 语言(首先是荷兰语,其次是英语)与汉语这种日本人的学问专用语 言相对照从洏在比较的基础上创造出崭新的日本语。与近代化相并 行的日本超国家主义思想核心由国学者本居宣长做了前期准备这位 本居宣长就曾認真学习过刚才提及的那位在日本具有代表性的中国思 想专家荻生徂徕。
    也就是说我只能将现代化前不久的日本思想,与始于明治维新 嘚现代化得以实现时的日本思想联系在一起思考同时,就中国的思 想传统为日本带来的巨大影响进行思考当然,我还不得不思考与现 玳化的完成同步发展的超国家主义的日本对中国发动的侵略战争
    前不久,法国哲学家罗兰.巴特提出了“绝对零度的写作”理论 研究叻将文本从政治性、社会性、历史性的文理和内容中剥离出来, 单纯地用语言本身来书写文本然而,身为一个日本小说家我却无 法将Φ国的近、现代文学作为“绝对零度的写作”来加以探讨。
    再来看看日本最近的社会氛围问题就更加复杂了。日本曾侵略 中国给中国囚民带来了人员和物资方面的巨大牺牲。战后日本国 以及日本人清偿了这一切吗(尽管这场给中国人民带来巨大牺牲的侵 略战争是无法徹底清偿的)?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认为,我们应当 面向未来坚持不懈地赎罪,并为此而不断努力这才是日本人对中 国以及亚洲诸國的基本态度。然而在今天的日本,却出现了以首都 东京都的那位知事为首的一批新的国家主义者他们不仅想要忘掉侵 略中国的责任,甚至还针对现在的中国和中国人民说出和做出一些攻 击性和歧视性的语言和举动
    在这种现状之下,日本的文学者果真能够与中国的文學者建立起 平等的和批评性的相互关系吗我日益感觉到“绝对零度的写作”绝 对是不可能的。我想接着这个思路继续说下去
    对于我这個在战后迎来青年时代的日本小说家而言,又是如何领 悟中国的近代和现代文学的呢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首先想到了日 本近代作家芥〣龙之介与中国近代文学开拓者之一的胡适之间的邂逅 大家听到这里,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吧我并不是研究中国文学的专 家,是通过峩国也许最优秀的专家藤井省三教授的《中国文学的这一 百年》(新潮选书)而得知的现在,一面对照这本书中的事实就几 个问题进行確认一面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芥川于一九二一年前来 中国旅行在北京与比他年长一岁的北京大学英国文学教授胡适过从 甚密。后者茬日记里这样写道:“这个人似没有日本的坏习惯谈吐 (用英文)也很有理解。”所谓日本的坏习惯好像是指除了日语外, 不能用其怹语言与外国人交谈这个坏习惯至今还残存着,最近还在 一部描绘中国有名的英语会话教师的电影中受到讥讽即便现在,日 本的小说镓不想用外语交换看法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就这个意义 而言,芥川与胡适借助英语进行的交谈在文学史上就有了值得铭记 的意义。
    胡适在日记中继续这样写道:“芥川又说他觉得中国著作家享 受的自由,比日本人得到的自由大得多他很羡慕。其实中国官吏并 不是願意给我们自由只是他们一来不懂得我们说的什么,二来没有 胆子与能力可干涉我们芥川说,他曾编一篇小说写古代一个好色 的天瑝把女子驮在背上,这书竟不能出版”
    文学家奔赴同时代历史的现场,他们撰写报告并进行批评这其 中同时存在着新奇有趣和危险。洏且新奇有趣之中时常蕴涵着危险, 而在时间和距离的作用下危险之中也存在着可以转化为确实新奇有 趣的因素。
    芥川痛苦地表示ㄖ本小说家没有中国著作家可以享受到的自由。 这并不是芥川在信口开河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便开始了现代化进 程很快就形成了统┅的国家。接着在国内通过彻底推行国家主义 思潮,对外则挟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的胜利之威巩固了国民国家的 基础。对此进行了抵忼的宗教思想家内村鉴三被开除教职社会活动 家幸德秋水则被处以死刑。然后日本在包括侵略中国在内的超国家 主义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一九四五年毁灭之时我们不得不认为, 除了共产主义者小说家中野重治以外从夏目漱石到芥川龙之介,再 到昭和时代前半期的尛说家们没有任何人能够像内村鉴三、幸德秋 水那样对国民国家进行彻底的批判。
    在这一点上芥川感叹于审查制度造成的不自由(这種审查制度 导致自己被指为犯下了对天皇不敬罪),却又不去尝试着打破那个不 自由我认为,这个事例清晰地显现了那个时代(所谓大囸民主主义 时期)的日本知识分子的思想与现实生活的真实状况
    不过,同时代的中国文学者们就没有与此相似的困难吗情况当 然不是洳此。胡适所表现出的文风中就蕴涵着一种讥讽假如芥川遇 见曾翻译了他的《罗生门》的鲁迅并与之交谈,或许就会痛切感受到 与胡适嘚讥讽所不同的另一种东西下面要稍微偏离一点儿话题。面 对日本独特的天皇制也就是说,面对不仅仅是政治体制还包括思 想体制茬内的那个制度,芥川所感到的不自由即便在太平洋战争败 北之后,在理应将天皇从所有政治权利中驱逐出去的新宪法之下却 仍然存留了下来。我的小说作品《政治少年之死》现在依然不能出版 便是其中一例
    我还想说一些话,尽管这些话并不一定非要面对中国的听众述说 自胡适以后,中国的文学者们面临困难以及克服这些困难去实现目的 的过程也就是说,通过文学使得国民国家的理念具体化并苴为了 实现该目标而引导民众的那种行为,与芥川感觉到并羡慕不已的中国 著作家们所享受的自由的程度是一种完全不同质的东西。经過漫长 的岁月后当人们回顾这一切时才会发现,当时那种困难非常之大 而试图克服那些困难的文学者们的实践之所以能够留存后世,昰因为 它们本身具有的强大力量所致反过来说,我只能认为日本的近代和 现代文学不曾经历过这一切而造成的脆弱直到现在还是依然洳故。
    自一九一九年的反日、反军阀的“五四”运动以来很多文学者 投身于国民革命的北伐战争。一九六O年我有幸邂逅了在那场北伐戰 争中非常活跃且幸存下来的文学者郭沫若和茅盾。当时在中国这一 百年历史中,从中国的这些文学者们(当然也包括鲁迅在内)得鉯 显现文学者这个角色之原型的北伐战争时期算起,也只经过了四十年 时间当回顾一九六O年以来的这四十年时,就在我被同时代的邻国所 关注期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对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为之感 慨不已。
    我觉得尽管中国的文学者们在种种主张上存在着分歧,泹在时 代的进程中却总是为了巨大的连续性而不懈地付出艰辛的努力。那 么这个巨大的连续性又是什么呢?那是一种使命感是要在Φ国建 设国民国家,维护国民国家并且试图用文学来引导这一切。我在想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巴金先生年过八旬还能重新进行文学活动, 是因为时隔半个世纪之后他在二十年代的上海进行工作的经验依然 充满活力。而年轻一代中的莫言的《红高粱》和郑义的《老井》之所 以能够让我为之赞叹不已则是因为他们明显表现出来的一种意志, 一种将中国人今天的生活现实与过去的深远连接起来并建设怹们独 自的想象力中的共和国的意志。
    日本的情况又是如何呢现在当我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时,却只能 一如芥川对胡适所陈述的那样羡慕中国的著作家们。我只能认为 尤其在这三十年间,日本文学没能像刚才提及的莫言和郑义那样雄心 勃勃且非常现实地扎根于他们的土哋和民众之间也没能在那个不具 备上述环境的国家里建立起与这种现实相适应的想象力的共和国。
    不过我的这种说法可能已经使大家感觉到了不适。从胡适和芥 川的对话中我清晰地发现了两者间的“分歧”。尽管如此我首先 要向各位表明的是,即便我的看法是存在著巨大“分歧”的看法却 也如同我现在所表述的那样,从近代和现代中国的文学者们的进展中 我看到了巨大的连续性。
     接下去我想说一说在今天的日本,我这个日本人是如何生活的 我又是一个怎样的小说家?也就是说打算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这个日 本作家的现状。我出生在日本四国一个森林中的村庄里那一年是一 九三五年。两年后日中战争爆发了,在我进入仿效纳粹德国而建立 的被称之为国囻学校的小学那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了。十岁时我迎 来了战败,因此我的少年时代的前半期实际上是处于超国家主义意 识形态之下的。当时对于我这位少年来说,天皇是神为了天皇如 何勇敢地去死便成了我的最为重要的人生课题。
     然而战争结束后这一切却完全倒转过来,日本全国都开始施行 民主主义教育就在这个时期,我度过了少年时代的后半期在我的 印象中,战时的日本是个在世界上处於孤立并被从外部封闭起来的 国度。战后日本向世界开放,天皇也不再是神这种民主主义体制 就成了我心目中的国家形象。就在这種民主主义的解放感之中我决 定前往东京的大学。尽管那是一段生活贫困并充满了辛劳的青春却 从不曾失去对民主主义的信赖。我觉嘚这一切构成了我的整个人生 的基调。
    在大学里我学习的是法国文学专业,是一个从让―保罗.萨特 那里接受了很大影响的学生不僅仅萨特的小说,在时事评论和哲学 论文等所有领域萨特都是我的引导者。我在大学期间开始写小说 那时,我想表现战争时期地方孩孓的生活以及笼罩在这种生活之上的 超国家主义的阴影此外,地方出身的青年在战后的都市生活中所感 受到的不安和社会矛盾也成了峩作品中的主题。运用从法国现代文 学中学到的手法来写这一切是我的文学的第一期。《摘嫩菜打孩子》 这个比较短的长篇小说则是這个时期的代表之作。
    在那段学习以萨特为中心的法国文学并开始创作小说的大学生活 里对我来说,鲁迅是一个巨大的存在通过将鲁迅与萨特进行对比, 对于世界文学中的亚洲文学充满了信心于是,鲁迅成了我的一种高 明而巧妙的手段借助这个手段,包括我本人在內的日本文学者得以 相对化并被作为批评的对象将鲁迅视为批评标准的作法,现在依然 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当年,我是以青年小说家嘚身份登上日本文坛 并开始文学创作的二十八岁那年,我经历了一次重大的考验那确 实是一次“个人的体验”。作为年轻的小说家應当如何面对日本的 社会现实?我从这种萨特式的立场出发将自己置于不得从个人的闭 塞状态中后退半步的危机之中。
    而引发这一切的则是一个头部存在着医学上问题的婴儿出生在 了我的家庭里。我感到非常苦恼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以与那个孩子 共同生活下去。首先我不懈地进行医学上的努力来救治那个孩子, 接着在心理上也坚定了共同生活的意志在实际行动上朝着那个方向 开始前进。以这个经曆为基础而创作的长篇小说便是《个人的体验》。
    在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同时我还写了《广岛日记》。那是一部 长篇评论说的是太岼洋战争末期在广岛遭受原子弹轰炸而受到伤害 的人们。我在这部长篇评论中描述的首先是广岛的诸多医生们。尽 管他们本身也遭到原孓弹轰炸的伤害(这里不包括因此而死亡或重伤 的医生们)仍然连同那些身负轻伤的医生们一道,投身于医治受原 子弹伤害的患者的工莋护士们也是同样如此。对这些护士而言当 他们和她们开始医治伤者时,不可能从医学意义上了解核爆炸给人们 的肉体带来的危害是怎么一回事人们摸索着不断获得医疗上的实际 效果,从这种努力中创建并推进了包括针对白血病的治疗方法在内 的医学,比如对切尔諾贝利核事故那样的放射能造成的伤害进行医治 的方法
    那些放射能受害者又是怎样地从医学、经济以及人权等领域的痛 苦中恢复过来的啊!甚至在遭原子弹轰炸而被伤害多年以后,他们还 不断有人因为放射能障碍而被迫苦度与疾病作斗争的日子尽管如此, 他们却从不曾莣记作为广岛幸存者(长崎的幸存者们也是如此)对社 会责任所具有的自觉为此,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感动我认为,广岛 和长崎的那些放射能受害者所发起的废除核武器的社会活动是日本 人面向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所显现的最为重要的行为。
    通过直接接触广岛的放射能受害者们的思想和行动我得以深入 个人的内闭状态(能够坦率地描绘处于这种状态之中的自己,对我的 文学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并且恢复了面向社会,进而面向世界开 放自我的勇气
    不得不深入个人内部的倾向,以及试图面向社会和世界开放自我 的态度经常同时存在於我的身上,并创造出了我的文学作为一个 专修法国文学的学生,我从萨特那里学到了参与社会从那时起,我 就反复将个人的内部这個课题与面向社会和世界开放自我的课题重合 在一起不断重复着回到原点后再行出发的循环行为。
    一九六八年我写了《万延元年的足浗队》,也是与一篇作为社 会性报告而创作的长篇评论《冲绳日记》同时进行的在日本带有国 家主义性质的现代化进程中,从社会状况矗至文化的细部冲绳人民 蒙受了怎样的压制啊!那里的知识分子对这种压制曾进行了怎样的抵 抗啊!在太平洋战争的最后时刻,最为沉偅地背负着日本现代化中的 矛盾的冲绳民众又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啊!战后,作为美军在亚洲/ 世界战略的军事基地冲绳的人们更是一矗在承担着怎样的重荷啊!
    在这种长期存在的困难中,冲绳又是如何维持其独特的思想和文 化并予以创新的呢我对此作了调查,而且曾咑算进行研究我对冲 绳展开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今年七月所发表的一系列随笔作品我的 这个经历――在冲绳从事这种时事性和文化性嘚调查和报告的经历, 构成了创作长篇小说《万延元年的足球队》的思想基础先前已经说 起过了,我出生于日本列岛的四国正因为那裏远离文化中心地东京, 至少直至我的孩童时代我们那个村子还保留着独特的大众性历史和 传统。我就在那种地方文化的环境中长大成囚受战后民主主义时期 的解放感所鼓舞,我前往东京学习以法国为中心的外国文化。在这 一过程中尽管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小说的创莋,但在我的内心底里 却总是存在着根本性的窘迫。
    四国的山村是边缘而东京则是日本现代化最直接的目标,同时 也是现代化最核心嘚据点那里还是中央集权的场所,吸收着地方的 多样性指向并使其均一化使得日本的现代文化被赋予一种特殊的性 格。东京的中心文囮形成了神话的中核作为王朝文化而昌盛,并支 撑着那个超国家主义的体制尽管被战后的宪法从政治权利中驱赶出 去,却依然具有极為强大的影响力与天皇这种文化的中心相互重合。 三岛由纪夫和我之间之所以相互对立是因为彼此间存在着文学观的 差异,更是因为怹怀有图谋复活作为他的文化中心的天皇这种意识形 态三岛这个人在出生、成长以及美学上都体现出东京文化。
    而我则在边缘地区传承了不断深化的自立思想和文化的血脉。 对于来自封建权利以及后来的明治政府中央权利的压制地方民众举 行了暴动,也就是民众起义从孩童时代起,我就被民众的这种暴动 或曰起义所深深吸引我注意到,在冲绳人们在日本和中国的政治 和文化影响下,从以往维持琉球独特的政治性自立和文化的时代直 到被现代国家日本所吸收以后,仍然没有丧失抵抗的思想和文化我 曾写了边缘的地方民众的共哃体追求独立,抵抗中央权利的长篇小说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这部小说的原型,就是我出生于斯的边缘地 方所出现的抵抗明治维新湔后曾两度爆发了起义(第二次起义针对 的是由中央权利安排在地方官厅的权利者并取得了胜利),但在正式 的历史记载中却没有任何记錄只能通过民众间的口头传承来传续这 一切。此外小说中描述的在现代社会里进行尝试的年轻人所发起的 第三次暴动却没能取得成功。不过与那个中心进行对抗的边缘这个 主题,却如同喷涌而出的地下水一般不断出现在此后我的几乎所有 长篇小说之中。
    在我创作《萬延元年的足球队》的前后十年间以拉美地区为核 心,不断出现以神话般的想象力和与此相适应的方法(魔幻现实主义 这个词汇可以适鼡于这个方法)进行表现的小说这些小说描述了与 前面说到的那个中心相对抗的民众,以及他们自立的政治构想和文化 我发现,自己嘚《万延元年的足球队》所指向的目标与它们有着很 深的血缘关系。在后来的一段时期内我得益于米哈伊尔.巴赫金的 荒诞现实主义悝论,并开始意识到和强化了这种小说的方法直至现 在,我的小说世界仍然是用这个方法论构建而成的
    在刚才提及的十年后的第一年,我前往墨西哥城的大学任教职 从一位中国文学专家的同事那里,见到了一份将拉美文学翻译为中文 的书目单在那份清单中,我看到叻胡安.鲁尔福的《彼得罗.巴拉 莫》这位墨西哥作家的杰作,构成了拉美的所谓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群的源流之一我曾预想过,无论茬想象力的质量上还是在叙述的 方法上,从这个源流中接受了影响的小说一定会出现在中国
    然而,中国的年轻作家们却远远超出了我嘚预料对于他们业已 实现并获得的巨大而丰硕的成果,我不胜羡慕并致以敬意我在斯德 哥尔摩的演说中,之所以提到郑义和莫言的名芓是因为将他们视为 这种新文学的代表者。我期待着日本的年轻作家们能够向他们学习并 展开积极而多彩的文学活动同时,我还期待著他们能够与中国的那 些优秀作家和韩国的年轻作家们一道完成确实可以被称之为亚洲文 学的事业,并在这个名称之下参与世界文学
    叧外,我最新的一部长篇小说是去年发表的《空翻》。小说始 于被称之为“师傅”的教祖与被称为“引导者”并扮演预言者角色的 男子试图在现代的东京创建新的宗教教团。其实十年前他们曾一 度建立起拥有超过二千名信徒的宗教教团,其后却又通过电视发表声 明表示他们的教义是错误的,并说那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从而解散 了那个宗教教团。
    他们之所以被迫解散教团是因为信徒中出现了过激的噭进派小 团体,而且具有强大的力量作为呼吁日本社会进行彻底悔改的手段, 这个激进的小宗派计划行使他们的实力采取炸毁核电站の类巨大的 恐怖行动。于是教团的领袖们便与国家权利合作,出卖了这个激进 的小宗派使得他们行使实力的图谋归于流产。
    如果情况僅止于此教团的领袖们也已声明自己在宗教上的教义 只是个玩笑一般的东西,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全面的转向了那么, 为什么又产生叻这个必要呢那是因为在这个教团的内部,还有一个 由信仰虔诚的女性们所组成的宗派这个女性们的宗派认为,引入国 家权利以封杀噭进派的行为不仅束缚了教团的领袖们整个教团也将 遭到镇压。为了阻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她们以其信仰为基础,对领袖 们的受难表示忼议并可能为声张教团的正统性而集体自杀。因此 在激进的宗派与信仰虔诚的女性们的宗派这两者的追逼之下,教团的 领袖们不得不采取了刚才所说的全面否定教团的这种转向措施
    将教团解散以后,教团的领袖“师傅”和“引导者”切断了与所 有信徒之间的关系在來自社会的批判和蔑视中孤独地度过了十年的 时光。小说就从他们决心重建教会处开始他们得到了一小部分新的 理解者,开始了重建教團的活动但“引导者”却在前面说到的过激 派残存下来的一部分人执拗的追逼下而死去。以此为契机“师傅” 转移到了四国森林中的┅个处所。这个处所是由这十年间最为稳健却 也颇有实力的信徒集团所准备的
    自《万延元年的足球队》问世以来,我一直在考虑与中心楿对抗 的边缘“根据地”这一模式我还以这个森林中的小村庄为舞台,选 择各种各样的时代描绘发生在那里的故事。于是“师傅”們试图 创建新教团的活动,便与发生在这个边缘场所的故事汇合了
    然而,像是在等候着“师傅”公开发表将要创建新教会的声明一 般湔面说到的过激的宗派和信仰虔诚的女性们的宗派也汇集到了这 个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师傅”并不打算清除他们。在“师傅”有 关新敎会的构想里一些生长在这块边缘的土地上的年轻人也参与了 进来。于是前所未有的展望就要开始实施了。但是就在新教会开 始明確显现其性质的同时,曾将“师傅”和“引导者”逼得无路可走 的激进派和信仰虔诚的女性们这两个宗派之间没有解决的问题却又 一次緊紧地抓住了“师傅”。
    后面我还会再度就此进行叙述我觉得,无论在现实的历史进展 中还是小说的叙述方法里,都存在着一个共同の处那就是“包含 着分歧的重复”。作为小说的叙述方法来说它也是一个方法论。
    宗教教团的这位领袖创建教团和重建教会与此同時也身陷危机 并面临崩溃。这两个悲剧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这两者间的差异只 在于“分歧”因此,我们可以批判性地认为就重建敎会而言, “师傅”只是在表演“包含着分歧的重复”其实,当“师傅”重建 教会时他并没有从辩证法的角度去超越当初的失败,同時也没有树 立起新的理念
    然而,“师傅”这次却没能像第一次那样借助“包含着分歧的 重复”这种同样的方法来进行第二次转向。在怹以悲剧性的方式悄然 消失以后就在这片森林中的土地上,在那些经过锤炼的年轻人(像 是这个边缘地区长大成人的少年般的年轻人为核心)对他的支持下 他真的得以开展他那“新人的教会”的活动了。
    我想即便在中国,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印度的经济学家阿 马蒂亚.森教授也是广为人知的吧森教授的阿马蒂亚这个名字,意 味着“永远的生命”据说,为森教授起这个奇妙名字的是那位在 大學里曾与他父亲同过事的诗人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我记得早 在我的孩童时代,当时日本和中国之间战火正炽我那位并不是专门 研究学术的母亲对我说:在亚洲,继泰戈尔之后适合于获得诺贝尔文 学奖的人是鲁迅先生。不过很遗憾他却去世了。
    刚才我之所以在這里提及森教授的名字,并非想要谈论他在专 业领域内就饥谨与贫困以及不平等问题做出的骄人业绩。我只是在 考虑将森教授在经济学領域里的两个独特的专业用语转用于文学世界 一个单词是在日语中被译为“福利”的“Well-being”,表示“优裕 的生活”这个单词包含了个囚所具有诸如健康、长寿、自豪之类的 所有生活机能。在如此定义的基础上森教授将已经实现的机能包括 在内,又提出了一个引人瞩目嘚“Capability”在日语里,这个单 词被译为“潜在能力”为了确立“优裕的生活”,作为今后的机能 而需要实现的“Capability”便很重要而从妨碍其實现的社会性因 素(例如歧视)中获得自由就很有必要了。因此何为不平等这个课 题也就成了一种新的思考方法。
    我认为在评价一个國家某个时代文学的发达程度、广度以及深 度时,经济学中的专业用语“Capability”与自由这种概念是为之有 效的自“五四”运动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以实现国民国家的体制 为奋斗目标而进行了最具有先驱性的实践我为他们的这种工作而深 深感动。因为我从他们在各个时间點上的实践中,发现了巨大的 “Capability”
    鲁迅所从事的工作当然自不待言,参加了国民革命的郭沫若和郁 达夫等创造社的同人们也好茅盾也恏,他们都创作了丰富的作品 并拥有从这些作品中接受了“Capability”的大量青年知识分子。
    国民革命前后的作家们有老舍、丁玲,还有年轻嘚巴金等人 以及在日本发动全面侵略战争期间,在上海开始工作的张爱玲和发表 了《围城》的钱钟书等人赵树理也是不可或忘的作家。他们都是优 秀的“Capability”
    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尤其是作为同时代的亚洲文学我一直在 关注着中国文学。我认为没有必要就政治性时玳的进展与文学的动 向进行尝试性分析。或许在你们这些从那个时代生活过来的各位听 众的脑海里,已经映现出了那一切
    我可以说的昰,经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在中国已经出现了各种势 头非常旺盛的新文学,它们确实充满了强大的魅力刚才所列举的远 比我年轻的作家們的《老井》和《红高粱》,给我留下了何等深刻的 印象啊我一再提及这一切的本身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这些鸿篇巨 制的长篇小说所顯示出来的首先是小说家们的才能、方法和热情。 同时作为今后应该会实现的“Capability”,这些作品还显示出了 何等丰富、广阔和深远的前景啊我相信,今后也将不断会有中国的 新“Capability”的所有者们获得不再被妨碍其表现的自由,并取 得切实而巨大的收获
    现在,或许我还偠重新使用八十年前芥川与胡适的对话一般的叙 述方式我也像当年的芥川那样,对中国现在正活跃着的小说家以 及今后将会实现其“Capability”的年轻小说家们,表示我的羡慕之 情可是,在这个会场上也许会有一些可称之为今天的胡适的知识 分子,会从我的这番羡慕的话语Φ发现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并对 我显现出充满讥讽却也是宽厚的表情吧。
    刚才我就自己的小说进行了解说,从中可以看出通过将“分 歧”这种有意识的方法系统化,是能够找出文学上的有效性的我的 文学论《小说的方法》也被译成了中文,倘若大家能够予以参照嘚话 我想,大家是能够理解我所说的这一切的那就是将刚才借助实际创 作来进行说明的“包含着分歧的重复”这种小说的技法,作为峩的认 识方法而予以重视在八十年后的北京,我有意识地重复着从芥川与 胡适的对话中发现的、确实意味深长的“分歧”是出于以下兩个意 图。
    首先虽说我现在正面对各位中国听众讲述着这一切,其实我 也希望将这一切作为一个信息,传递给日本的青年知识分子Φ国的 近、现代文学通过各种方式,不断努力提示出新的国家形象和国民形 象的典型而日本的近、现代文学却不具备诸如此类的问题意識。夏 目漱石是日本开始现代化进程后最大的国民作家他提示了由于快速 推进现代化而造成了扭曲和弊端的国民国家日本,并批判了没囿自觉 到这一切的日本人然而,夏目漱石却从不曾创造出他独特的新日本 这个国家以及日本人的积极性典型并因此而引导同时代的青姩知识 分子。
    在日本的近、现代社会里一些知识分子最为综合性且多角度地 试图认识日本是个怎样的国家,而日本人又是怎样的人这些知识分 子从战后的废墟中,面向再生而迈出了自己的步子他们曾体验过战 争,其中有些人更是直接充当了侵略中国的士兵他们在战爭刚刚结 束时所构想的知识分子群体,一如政治思想史学者丸山真男所说的那 样具有“悔恨共同体”的含义。战前尽管也存在着具有各种见解 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他们却各自孤立没有形成抗拒战争的一股势力 呢?出于悔恨这一切的力量他们试图积极地构想崭新的国镓和国民 的形象。这就是他们的意图而且,我认为文学者们也加入了这个行 列并具体地完成了巨大的工作。他们是野间宏、武田泰纯、大冈升 平等小说家
    然而,从那时算起五十年过去了,这群战后知识分子的“大志” 被年轻的知识分子们继承了吗我不那么认为。峩本人也是一个希望 继承战后文学者们的“大志”试图站在他们这个构想之行列的最后 一名,并因此而开始小说创作的人但是,我却無法过高地评价自己 所完成的工作因此,包括我的自我批评在内我想在北京向现在的 日本年轻作家们和年轻读者们呼吁,希望他们继承战后文学者的“大 志”并希望在这个意义上丰富、拓展和深化他们自身的“ Capa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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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波夫省北部有┅个乡村名叫“杨树林”老人们说,过去这里的确有过一片密林

可是在我的童年时期,人们就早已把那片林子忘记了

村子周围,种著黑麦、燕麦和黍子的农田延伸得很远很远可是靠近村子的地面却被许

多深谷割裂得零零散散。深谷逐年扩大陡峻的高坡上,那些村邊的农舍简直就像要跌落到

谷底去了一到冬季,深谷里往返奔驰着许多饥饿的野狼我小的时候很怕在冬天的夜晚走

出屋外:冷,死气沉沉处处是雪,无边无际的雪还有远处狼的号叫声。有时真的听到了

狼叫也有时只是过于紧张的儿童的听觉在作怪。……可是一到春季周围一切都焕然一新

了。草原上开着野花油绿的嫩草覆盖着大地。处处是红的、蓝的、金黄的野花像火星似

的怒放着。雏菊、鈴铛花、矢车菊可以满怀地抱回家去。

我们的村子很大居民约有5000人。差不多每户都有人到唐波夫、贫兹甚至也到

莫斯科去莋工挣钱。可怜的一小块土地是不够养活一家贫苦农民的

我生在一个和睦的大家庭里。父亲齐莫菲?西门诺维奇?秋里阔夫在村公所當文书

员,他没受过教育但却知书识字,甚至可以说是博学多识他喜好读书,在和人辩论的时

候也常常引经据典。僻如有一次他對和他交谈的人说:

“我记得,我读过一本书里面关于天体的说明,和您的说法完全不同……”

我上过3年当地的乡村小学1910姩秋季,父亲把我领到基尔山诺夫城去投考一个

女子中学从那时候到现在,差不多40年了可是一切大小事情我全记得很清楚,就仿佛

两层楼房的中学校舍使我很惊讶,在我们杨树林村没有这么高大的房子我紧握着父

亲的手,随他走进了学校的前厅羞答答地停了腳步。一切都是新奇而生疏的:宽大的门、

石地、有栏杆的宽敞的楼梯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和家长同来的女孩子。最使我不好意思的

就昰她们简直比那新鲜的、在我看来是富丽的陈设更使我不安。基尔山诺夫是一座商业的

县城在这些和我同样来投考

的女孩子中间,农镓的孩子很少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看外

表是地道商人的女儿面孔红胖的,用鲜蓝色绸带系着长长的发辫她鄙视地打量了我一

番,僦咬着嘴唇转过身子去我靠紧了父亲,父亲抚摸着我的头似乎在说:“孩子,不要

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随后我们上楼去了有囚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招呼进一间大屋子去,在屋里的长案后边坐

着3位考试委员我还记得,我回答了一切试题最后,我就忘记害怕夶声朗诵了以下的

今后我们将给瑞典人一点颜色看,在这里建起雄城气死傲慢的邻人……爸爸在楼下等

着我。我高兴极了不顾一切地姠他跑去,他马上就上楼梯来迎接我脸色是那么愉快……

中学时期就这样开始了。我至今还保持着对这一时期的温暖、感谢的回忆阿爾喀基?别洛

乌索夫在我们学校里讲授数学,讲得明白有趣他的夫人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讲授俄

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总是微笑着走进教室,我们也随着她微笑她是那样活泼、

年轻、和蔼可亲,她坐在讲桌后面沉思地看着我们,不用任何开场白开始就念噵:

“树林脱下紫色的衣裳……”

我们能一直不倦地听着她讲。她一面仔细地讲给我们听一面她本人也陶醉于她所讲述

的美景之中。她努力给我们讲解俄罗斯文学的动人力量它那鼓舞人的思想和情感,以及它

听着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的讲解我明白了:教师工作昰一种高度的艺术。当一

个真正的好教师必须具有活泼的心灵,清晰的头脑当然,还必须非常喜爱儿童耶里萨

维塔?阿法娜谢夫娜雖然一向没有说过爱我们,可是我们无需任何解释就知道她是爱我们

的根据她看我们的眼神,根据她有时候亲切地把手放在我们的肩上根据她在我们任何人遭

到失败的时候怎样地伤心我们就能理解到她对我们的爱。我们同样也爱慕她的一切:爱她

的青春、美丽而沉思的媔貌愉快仁慈的个性和她对于自己的工作的爱好。一直到我成年之

后抚育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我仍时常回忆我所敬爱的阿法娜谢夫娜先生并且在困难的

时候,常会设想:如果她在

这里她可能告诉我怎样做。

另外还有一些很使我怀念基尔山诺夫中学的事情:我很爱恏绘画美术教员也发现了我

有绘画的才能,但是我对自己不敢抱有成为画家的希望

有一次,美术教员谢尔杰?谢民诺维奇?波马佐夫對我说:“您需要学习一定要学

习,您有很大的绘画天才”

他和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一样,也很爱好他自己所教的那门学科峩们上了他的

课,了解了什么是颜色、线条、比例、远近画法等等以外也了解了构成美术精神的东西,

是在于对生活的热爱和怎样学会隨时随地了解生活看出它在各方面的表现来。谢尔杰?谢

民诺维奇给我们介绍了列宾、苏里柯夫、列维唐等大画家的创作他有一大本畫册,粘着很

精致的复制名画那时候在我心里就引起了到莫斯科去,到特列佳柯夫画馆参观参观的念

头……但是无论自己怎样希望继續学习,我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家里的生活只能勉

强维持,需要我帮助父母中学毕业后我就回到杨树林来了。

关于十月革命的消息我是在基尔山诺夫就得到了的。老实说那时候我并没有清楚地

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仅记得有一冲欢欣的感觉:一个盛大的群众的慶祝节日临到了城市

中充满了热闹,狂欢;红旗迎风飘扬着在大会上普通的人――士兵、工人――登台演说,

响亮地说出新的充满着熱烈信心和果敢的字眼:

布尔什维克党苏维埃,共产主义……在我回到故乡以后我的哥哥谢尔杰(他是我童

年时的朋友,也是年龄略長于我的伙伴)对我说:“新生活开始了柳芭,你明白么是完

全新的生活。我不愿意袖手旁观了我要参加红军去。”

谢尔杰只比我夶两岁可是我跟他比起来还完全像小孩子一样。他了解的事比我多他

会更清晰地分析时事。我也看出他的意志是坚决的

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教书呀!当然教书。你知道吗从此以后学校就要像雨后

春笋般地增多起来。你以为今后在杨树林还依旧是两个学校供5000人口用吗?不能那

样了!以后人人都能上学你看吧,人民不能

我到家后两天他就参加红军去了。我也不迟疑马上到人民敎育局去了,他们立刻就

分派我到索罗维延卡村任小学初级班教员

索罗维延卡村距离杨树林3俄里,是一个贫穷偏僻的小乡村简陋的農舍,屋顶全是用

那是在村尾上隐没在绿荫中的一所过去地主的住宅。

那时树叶虽然有些发黄了可是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满树鲜艳火红嘚山楂,很悦目地伸到

窗前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这所房子是相当坚固和宽敞的有前庭、两间屋子和一

间小厨房,较大的一间屋子是教室另外,带有铁窗板的一小间是指定给我住的我马上把

随身带来的识字课本、算题本、钢笔杆和钢笔尖,还有一大瓶黑水铨放在桌上,自己就走

进村子里去了我要把村2子里所有的达到学龄的男女儿童都登记起来。各家我都挨门地串

最初他们对我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才渐渐地跟我畅谈了。

教吧教吧!”一位身高、枯瘦,并且似乎不耐烦地皱着浓眉的老太婆对我这样说

“可是你登记那些小丫头们是多余的。她们没有什么可学的织布,纺线将来嫁人,这些

可是我仍然坚持我的主张

我用我哥哥对我说的话,回答说:“现在不是以往的时代了今后人人都要开始过新生

活了,人人都得学习”

……第二天教室就挤得满满的了。前一天我登记的30个駭子全来了

挨近窗户边的一行坐着年幼的孩子,是一年级的学生中行坐着二年级的学生,靠另一

边墙坐着年龄最大的孩子他们仅仅4个人,都是14岁在我面前,最前面一张书桌旁坐

着两个长着浅色头发脸上有雀斑的,蓝眼睛的穿着一样花衣裳的女孩子。她们昰最年幼

的她们的名字叫丽达和玛露霞,两人都姓格列伯娃靠墙坐的4个年岁较大的男孩子很规

矩地站起来,其余的孩子们也随着他們站起来了

“您好,柳鲍娃?齐莫菲耶夫娜!”“我们欢迎您!”我听到了不整齐的孩子们的问安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第一课。以后就┅天接一天地过下去了一个人照顾三个班,我觉得

很吃力趁着年幼的孩子们热心地学习写字母,年龄大的孩子在做算题的时候我就給当中

的一班讲为什么日夜交替。接着我又去看孩子们的算术本子中级班在这时写哨音字母后带

有软音符号的阴性名词。

年幼的孩子们寫字母写得厌倦了我回到他们桌前,他们就大声地开始一字一字地念:

“妈――妈”“玛沙――吃――饭!”

我全心全意地做着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快活日子在不知不觉地过着。有一位那时

我看来是富有经验的教员由邻村来访过我两次他已经在小学教学三年了。他坐在教室里听

我给孩子们上课他给我提过意见,每次临别他总是说我的教学很有成绩他说:“孩子们

喜欢您!这是很好的现象。”

在索罗维延卡我做了一个冬季的教员从新学年开始就把我调到杨树林来了。

我很舍不得离开索罗维延卡的那些孩子们我们已经习惯茬一起了,但是这个调动也使

我很高兴因为又能重新在家里,在亲人之间多么好!

回到杨树林后,我又遇到了童年时的朋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他和我同岁,但是看

来似乎比我大得多:论老成论经验,我全比不上他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在红军中服了

一年兵役,现在他在杨树林管理阅览室的图书馆演剧小组就在这阅览室里集合排剧。杨树

林和周围农村的青年们小学生和教员们准备演出《贫非罪》。我扮演留葆夫?果尔杰夫

娜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扮演了留比木?托尔佐夫。他是我们的领导人兼导演

他给我们的指导是愉赽的,饶有趣味的如果有人说错了台词,颠倒了奥斯特罗夫斯基

①的话或者大声怪叫,莫名其妙地瞪眼挥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渏就那样滑稽地、无

恶意地模仿那个人使得他就不好意思出风头了。他笑时声音很大,不易遏止我再也没

听见过任何人这样天真地歡喜地笑过。

不久以后我就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结了婚,我搬到他家里去了阿那托利?彼得

罗维奇同他的母亲里吉亚?菲多罗夫

娜,弟弟菲嘉在一起生活另外一个弟弟(阿列克谢)

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相处得很好,很和睦他是一个有涵养、不随便甜言蜜語的

人,但是我在他的每一顾盼、每一举动中全感觉着他对我的关怀我们彼此是不需说明就能

互相了解的。在我们知道了我们就要有小駭子的时候我们非常高兴。“一定是儿子!”我

们这样的断定并且共同给孩子起了名字,还预测了他的未来

“你只要想想吧,”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着幻想的话“这多么有趣呀:头一次给

孩子看看火,看看星星看看鸟儿,再带他到树林里去到河边去,到海濱去到山上

去……你知道吗?他是头一次看见啊!”

“恭喜柳鲍娃?彼得罗夫娜,得了一位千金”接生的老太太对我说:“您听,她哭

出声音来了”这时在屋里听见了婴儿的啼哭。我伸出了手他们就抱给我看:一个白脸、

黑发、蓝眼、身体很小的女孩子。在这一瞬间里我觉着我一向也没有盼望过儿子,并且一

向所盼望的就是这个女孩子

“我们给女儿起名叫卓娅。”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

這是1923年9月13日。

①奥斯特罗夫斯基是革命前俄国有名的剧作家《贫非罪》是他的名剧之一

向来没有过小孩的人们可能以为┅切婴儿都是一样的:

在一定的时期以前,他们什么也不理解只会啼哭,号叫妨碍大人。当然这话是不

对的。我曾深信我能在一千個新生的婴儿中认出自己的小女儿来,我相信她的脸和眼睛的

表情是特殊的她的声音也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似乎能够――连几个钟头看

着她怎样睡觉,怎样在梦中把被我紧紧地包裹了的小手由被子里伸出来又怎样睁开眼睛由

长密的睫毛下凝视着前方。

此外还有令人惊讶的事,那就是每一天都有一些新的变化我明白了,婴儿不只是每

一天而是每一点钟,都在生长和变化着看这孩孓,她甚至在大声啼哭的时候听到人声就

不哭了她开始会寻找细微的声音了,听见钟表的嘀嗒声就把头转过去她开始会把视线由

父亲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又由我身上转移到奶奶身上或“菲嘉叔叔”身上了(我们在卓娅

出生以后就这样开玩笑地称呼阿那托利的12岁的尛弟弟)。有一天女儿认识我了。这是

最好的最愉快的一天,我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我在摇篮上俯下头去,卓娅注意地看了我之

后想了想,就忽然笑了人家全对我说这是无意识的微笑,说这么大的孩子对于所有的人

都一样地笑可是我却知道实际上不是这样!

卓娅苼得很小。我时常给她洗澡农村里的人们说,洗澡能让婴儿长得更快

她在新鲜空气中的时间很多,虽然冬季已经近了可是她仍旧露著脸在院子里睡觉。我

们并不无故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的母亲和婆婆里吉亚?菲多罗夫娜全劝我这样做,免得把孩子宠坏了我老实地遵從

了这个劝告,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卓娅才在夜里睡得很甜,不要人摇她或抱她她长大

了也很安静。有时候“菲嘉叔叔”走近摇篮對她说:“卓娅你说叔――叔!说呀!你再

说:妈――妈!奶――奶!”

他的小女学生张着嘴对他笑着,并且喃喃地说出完全别的声音但是过了些时候她的确

开始会重复“叔叔”、“妈妈”了,最初不准确以后就渐渐清楚了。我还记得在“妈

妈”、“爸爸”之后是┅句奇怪的话:“阿波”。她站在地板上很小很小的,忽然足尖着

地挺起来说:“阿波!”以后我们猜中了这句话的意思原来是:“菢起我来!”

一个严寒的冬天,连老年人也不记得冬天曾像这样冷过

在我的记忆里,这年的正月是冰冷的、暗淡的:当我们听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逝世

的消息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样了和暗淡了。他对于我们不只是领袖和伟大的、出众的人

不,他简直就是每一个囚的密友和导师;在我们村子里和我们家里发生的一切事全是

和他联系着的,全是由他那里发动起来的人人都是这样想的和这样感觉嘚。

从前在我们那里只有2所小学,现在超过10所了这是列宁建立的。从前人民过着

贫困饥饿的日子现在人民站起来了,强壮了过着完全另样的富裕生活。我们为这个不感

谢列宁感谢谁呀电影院也出

现了;教员,医生农业技师都和农民们恳谈,给他们讲解各

種问题;阅览室和俱乐部的人总是满满的农村迅速地发展了,生活也更光明愉快了

以前不识字的人,现在学会识字了;已经识字的人僦计划着继续学习这一切全是由哪

里来的呀。谁给了我们这个新生活呢对这一个问题,人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回答只能用一

个亲爱的囷光辉的名字来回答:那就是列宁。

可是突然他不在了……这是意识中容忍不了的事,这是使人不能甘心的事

农民们每天晚上都来找阿那托利,对他倾诉共同的深切悲哀

“多么好的人死了!……伊里奇应该活着,活着活到一百岁,可是他死了……”斯捷

潘?阔列次咾头儿这样说

登载着斯大林同志在第二次全苏苏维埃代表大会上的演说词的《真理报》在2月间寄到

了杨树林村。阿那托利在阅览室高聲读报给大家听屋子里面,人挤得水泄不通斯大林的

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打动了人心。

阿那托利读完之后报纸就在人们的手里传递着:每人都想亲眼看看,亲手摸摸这张印

着勇敢的、真诚的宣誓词的报纸

过了几天,工人斯捷潘?扎巴布林回到杨树林来了他过去是我們村中的牧童。他给我

们述说了全国各处的人们怎样接连不断地从远方奔来吊望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遗容

他说:“真冷啊,呼吸都被凍结了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可是人们还不断地来来,看

不见尽头有的连孩子们也带来了,为的是叫他们也趁最后一次机会来瞻仰瞻仰”

“可是我们不能看见他了,卓娅也不能看见他了”阿那托利凄怆地说。

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后来要靠着克里姆林宫的城墙修建列寧墓并且在很多年以后都可

我把刊登着斯大林同志的誓言的报纸收存起来了。

当时我想:“女儿长大了让她看看吧。”

阿那托利?彼嘚罗维奇喜欢在桌子旁边坐着的时候把卓娅放在自己的膝上他一向是在

吃午饭时候阅读什么,女孩儿头倚着他的肩安安静静地坐着向來没妨碍过他。

她依然和过去一样长得很小,很瘦弱由11个月的时候

开始会迈步。周围的人都喜

欢她因为她对人是亲热和信任的。她有时走到门外对每一个过路人都微笑着,如果有人

逗她说:“到我那里玩去吧”她就高兴地伸出小手随着新朋友走去。

到2周岁嘚时候卓娅就会清楚地说话了,她时常在“作客”回家以后说:

“我到彼得罗夫娜家去啦你知道彼得罗夫娜吗?她家有格里亚克山胒亚,米莎萨

尼亚和老爷爷。有牛还有羊羔。它们跳哇!”

卓娅还没满2周岁她的小弟弟舒拉就出生了。这个男孩子生下来就大声哭叫他喊叫

的声音很粗,哭泣来就不停

他比卓娅肥大和健壮得多,但是眼睛却同她的一样亮头发也是黑的。

在舒拉出生以后我们僦时常对卓娅说“你是姐姐”,“你是大孩子”在吃饭的时候

她和成人坐在一起,但是坐在高椅子上她很照顾舒拉:如果橡皮乳头由怹的嘴里落出来,

她就给他放入嘴里;如果他醒了而屋里恰巧又没有别人,她就摇摇他的摇篮这时候我也

常常要卓娅帮助我做些事情。

”我说“请你把碗给我。”

“卓娅帮助我整理整理:把书收起来,把椅子放在原来的地方”

她做这些事总是非常高兴,做完之后總是问:

在她3周岁舒拉1周岁多的时候,她就会拉着舒拉的手拿着瓶子到祖母那里取牛奶

我记得,有一次我正在挤牛奶舒拉在我嘚身边转,卓娅拿着碗站在对面等待鲜牛奶

蝇子落在牛身上扰害它,它忍不住了就一挥尾巴打着了我卓娅很快地把碗放在一旁,一手

抓着牛尾巴一手用树枝驱逐蝇子,嘴里说着:

“你为什么打妈妈你别打妈妈!”以后她看着我,似乎是问又似乎是肯定地说:

看着兩个孩子在一起才有趣哪:卓娅那么瘦小,舒拉那么肥壮

村子里的人提到舒拉,就这样说:我们女教员的那个小子横竖一样长侧身倒茬地下或

是站起来,都是那么高

实在,舒拉很胖也很结实在一周岁半的时候,力气就比卓娅大得多但是,这并不妨

照顾他并且有時候严厉地申斥他。卓娅一开始说话就说得清楚始终没咬过舌,可是

舒拉在3周岁的时候还不会说卷舌音卓娅很为这事担忧。

“舒拉你说:列舍托。”她要求他照着说

“勒舍托。”舒拉重复说

“不是‘勒’,是‘列’!你这孩子多么糊涂!”

有一次卓娅忍耐不住了,就用手在他的额上打了一下可是2岁的学生比4岁的先生更

有力量:他愤慨地摇摇头就把卓娅推到一旁去了。

“去吧!”他气忿哋喊道“你干什么打人!”

卓娅惊讶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哭过了不久我又听到了:

舒拉的声音驯服地重复着:

我不知道舒拉是否了解他在家里是最小的孩子,但是从很早的时候起他就会利用这点

他在为自己辩护的时候总是委屈地说:“我小!”

如果他想一定要得到什么东西,大人却不给他他就喊着要求说:“我小!”有时候他

无故地、但是自觉是理直气壮地、骄傲地说:“我小!”他知道我们爱怹,他想使所有的

人:卓娅、我、他的父亲和祖母全服从他的意志

只要他一哭,祖母就说:

快到我这里来宝贝儿!看我给我的小孙孙什么!”

舒拉就欢喜地、脸上带着撒娇的样子爬到祖母的膝上去。

如果他的什么要求被拒绝了他就倒在地下大声哭号、踹腿或是可怜地呻吟着,他的样

子清楚地表示出:“我是一个可怜的小舒拉没有人怜惜我,没有人抚爱我!”

有一次舒拉因为要在午饭以前吃粉羹(一種酸甜的糊状羹通常在饭后吃),大声哭号

起来了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就由屋里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舒拉自己最初他仍然

夶声哭号,并且不时地喊着:“给我粉羹!”“我要粉羹!”以后显然是他决定不多费话

了,就简单地喊:“给我!我要!”

他在哭号嘚时候没有留意到我们已经走出去了,但是感觉到屋里没有声音他抬起头

来,周围看了一遍就不哭了:既然没有

人听,还值得费气仂假装哭吗!他考虑一会儿就

用木片堆什么东西了。嗣后我们回来了他见我们回来,又打算哭于是阿那托利?彼得罗

“如果你哭,峩们就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们不再和你一起住了。明白了吗”

又一次,他在哭的时候通过手指缝用一只眼偷看我们,看是否同情怹的眼泪

可是我们丝毫没理会他:阿那托利在看书,我在看学生们的本子这时候舒拉就像没发

生什么事故一样,悄悄地走近我爬到峩的腿上。我轻轻地在他的头发上拍了一下就把他

放在地板上,自己仍继续工作他也就不再打搅我了。这两件事把他治好了:自从我們不顺

从他以后他的撒娇、哭号,就全停止了

卓娅很爱舒拉。她时常现出庄重的神气重复成年人说的话:“用不着娇惯孩子,让他

哭会儿吧算不了什么!”她这样说是很惹人笑的。

但是在她一个人伴着小弟弟的时候她对他一向是很温柔的。

如果他跌倒了开始哭叻,她就跑来拉他的手努力地把这个胖子抱起来。她用自己的

衣襟替他擦泪还劝着他说:

“别哭,你要作一个聪明的孩子对啦,好駭子……你拿着木块。来咱们建设一条

铁路,你愿意吗……这是画报,我给你看看画儿好吗你来看……”

最有趣的是:如果卓娅鈈了解什么东西,她就率直地承认这个;可是舒拉的自尊心特别

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很难由他口中说出来的为了避免承认不了解某一种事物,他

任何狡猾办法都会使用我还记得有一次阿那托利买了一本内容很丰富的儿童读本,里边附

有很好看、很生动的图画:畫着各种不同的动植物、物件和人我们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翻

有时候我指着图画问舒拉:“这是什么呀?”如果是他所认识的东西他僦马上高兴地

并且骄傲地说出名称来,可是如果遇到他不知道的东西那么,为了避免回答他什么诡诈

“这是什么呀?”我指着火车头問他

舒拉叹了一口气,踌躇一会儿忽然带着诡诈的微笑说:

“小鸡儿,”他迅速地回答着

画着的是他不认识的、奇怪的动物:骆驼。

“妈妈”舒拉要求说,“你把这页翻过去给我看看别的吧!”

我想知道他还能发明出什么样的遁辞来。

“这是什么呀”我指着河馬狡猾地问他。

“你等一会儿我吃完了就告诉你。”舒拉回答说然后就开始那样细嚼,好像他完全

于是我又指着一张画着身穿蓝色长衤、带白色围裙的微笑着的女孩子的图画问他:

“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舒拉?”

舒拉狡猾地微笑着回答说:

孩子们很喜欢到外祖母玛夫拉?米海洛夫娜那里去作客她很欢喜地接待他们,给他们

牛奶喝请他们吃饼。以后她腾出一会儿时间来就和他们做他们所喜爱的遊戏,他们把它

“姥姥种了一个萝卜她就说:

‘萝卜,你长得甜甜的结结实实的,顶大顶大的。’萝卜就长成了很大的甜的,

结實的圆的,黄色的姥姥拔萝卜去了:拔,拔总是拔不出来(这时外祖母就表演着怎

样拔那个顽强的萝卜)。

姥姥把外孙女卓娅叫来叻(这时卓娅就来揪着外祖母的裙子)

卓娅拉着姥姥,姥姥拉着萝卜一齐拔,拔还是拔不出来。卓娅叫来了舒拉(舒拉

正在急待着詓揪住卓娅)舒拉拉着卓娅,卓娅拉着姥姥姥姥拉着萝卜,一齐拔拔(这

时候在孩子们的脸上就现出来等待什么事的神色)……到底把萝卜拔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在外祖母手里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苹果,一块点心或者一个真的

萝卜。孩子们连笑带喊地搂菢着外祖母悬挂在她身上,于是她就把礼物交给他们。

“姥姥咱们拔萝卜呀!”舒拉刚迈进姥姥的门坎就这样问。

过两年之后有囚又给他们讲这个故事,用习惯了的话开始说:“爷爷种了一个萝

卜……”他们两人就异口同声地抗议说:

……我母亲一生始终是由早到晚地忙着她要照管全部家务和田地里的工作,6个孩

子:要给所有的孩子穿衣服洗脸,缝补衣服和做饭吃妈妈把腰都累弯了,但是毫不怜惜

自己妈妈对待她自己的孩子们,和以后对待孙子孙女们一向是公平的,也是和颜悦色

的她向来没有简单地说过“尊敬长者”,她向来是尽力地使她的意思能让孩子们了解真

能达到孩子们的脑子里和心里。她对卓娅和舒拉说:“我们住在房子里这房子是老囚盖起

来的。你们看彼得罗维奇给我们砌的火炉多么好哇!彼得罗维奇年纪大了懂的事情多,他

的手艺巧极啦怎么可以不尊敬老人呀?”母亲是很仁慈的人

还是在我幼年的时候,她每次看见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就要把他叫进家里,让他喝

够了吃饱了,还要赠给怹一件什么旧衣服

有一次父亲弯腰在箱子里寻找了很长时间之后,问母亲说:

“我那件蓝色衬衫在哪里呀”

“你不要生气,”母亲难為情地回答说“我把它给斯切帕奈赤了。”(斯切帕奈赤是

一个无人照顾的、患病的、赤贫的老头儿母亲常去看他,并尽可能地帮助怹)

父亲只是无可奈何地挥了一挥手。

现在在经过许多许多年之后,我还时常回忆着:我的母亲是一个多么能忍苦耐劳和意

有一次峩们的牛被偷去了。人人都知道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农家是多么大的痛苦可是

母亲没发一句怨言,没流一滴眼泪另外一年,我记得发苼了火灾,我们的房子和一切物

品都被烧光了这件事使父亲非常悲观失望。他坐在放倒了的树干上垂着手绝望地看着地

“我们还能挣來呀,爹爹不要紧!”母亲向他走着说。走近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母

亲又说:“你不要伤心我们会有办法!”

我母亲是完全不识字嘚人,直到死她连一个字也不认识但是她对识字却很重视。由于

她关心我们我们才成了识字的人:她曾坚决主张把我们送入小学,以後又送入中学

我们家中常感困难。我记得在十分困难的时候,父亲曾决定了叫在中学四年级读书的

是这样的打算母亲连听都不爱听為了她的儿子继续学习,她什么都肯

作如去谒见校长,客客气气地恳求给她的儿子以公费

“你看你,妈妈一个字也不识,可是一样活着呀”父亲愁眉不展地说。

母亲不跟他争辩但是坚持着自己的主张。俗语说得好:

“读书是光明不读书是黑暗”。她常喜欢重复這句话她根据经验就知道,没读过书

的人的生活是多么黑暗

“将来你们上学可要好好学习呀。”她这样叮咛着卓娅和舒拉“你们成叻更聪明的

人,知道很多事这对于你们本身好,对于你们周围的人们也有帮助”

姥姥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她知道很多故事也会┅分钟不停止自己的工作:织补,

削马铃薯片或是和面,同时不慌不忙地把故事讲出来她仿佛自言自语地念道:

“一只狐狸在林子里跑着,它看见树上落着一只山鸡它就说:

‘山鸡,山鸡!我到城里去了’‘咕―咕―咕!去了就去了吧。’‘山鸡山鸡!我

讨来圣旨了。’‘咕―咕―咕!讨来就讨来了吧’‘不许你们山鸡在树上蹲着,你们都要

到青草地上去Q’‘咕―咕―咕!Q就Q吧。’‘山鸡屾鸡!那边是谁来了?’

‘咕―咕―咕!庄稼汉’‘山鸡,山鸡!在庄稼汉后边跑的是谁’‘咕―咕―咕!马驹

儿。’‘山鸡山鸡!它的尾巴是什么样的?’‘是弯的!’‘那么再见吧!山鸡,我没

有闲工夫和你瞎扯了!’”

卓娅和舒拉坐在矮矮的木凳上目不转聙地看着姥姥。她讲完一个故事就接着讲另一

个:灰狼的故事,馋嘴狗熊的故事胆怯的小兔的故事,然后又讲那狡猾的狐狸的故事……

我们只准许卓娅带着弟弟紧靠着房子旁边在栅栏里边的小花园里玩耍,免得被那些在

房子附近的草地上吃草的没人看管的牛马碰着鈳是如果和年长的女孩子们(玛娘和塔霞)

在一起,卓娅就常常走出很远到菜园子和小河那里去。

河很浅但是流得很活泼,可以整天茬那里洗澡也不用担心淹着。

在夏天卓娅接连着几小时几小时地拿着网子捕蝴蝶,采野花然后再去洗澡,并且一

)在河里洗她自己嘚衬衣晒干后再穿着回家来。

“你看看妈妈,”她注视着我的脸说“我洗得好吗?你不说我呀”

似乎现在我还能看见她5岁时的樣子:被太阳晒得赤红的脸,明朗的灰眼睛

伏天的急雨刚刚停了,太阳又火热地照耀着高空中几片残云被疾风吹往地平线外去

了。树葉上还落着大水点可是卓娅已经赤着足,踏着温和的水洼向我跑来,一边笑着

让我看她身上被浇湿了的衣裳……该是多么好啊:坐著大车到远处的草地去,(尽管坐的是

吱嘎乱响的破车并且拉车的马也不好,那也没有关系)再坐在高高的草垛上返回来,到

家后和荿年人一起把芬芳的香草扬在板棚后面,让它彻底晒干然后在草堆上像在浪涛里

一样尽兴地跳跃,竖鼎最后,玩得疲倦了就缩成┅团,在这草堆上酣酣地睡着了

尽量向上爬,高得往下看都有点儿害怕倘若手下的细枝落下一枝,心就一缩……然后

就用赤脚摸索着樹干并当心着撕破衣裳,慢慢地降下来

更好的是爬到板棚的顶上或教堂的钟楼上。这是一切孩子们所欢喜的了望台

这时全村都像在掱掌上一样,一目了然更远的地方是野地,野地中间是周围的村

落……可是在它们后边还有什么呢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什么呢?……回到家里卓娅挨近我坐下,就问我:

“妈妈杨树林村外边是什么呀?”

“一个乡村叫‘太平庄’。”

“在索罗维延卡的那边还囿什么”

“巴夫洛夫卡,亚历山大罗夫卡普鲁得基。”

“还有什么基尔山诺夫的那边是什么?唐波夫的那边就是莫斯科吗”她叹叻一口

气,又说“能到那里去才好哪!”

在父亲有空的时候,她就爬到他的膝上对他提出各样问题有时也是最出人意料的问

题。她像傾听最迷人的故事那样听父亲讲世界上的各样事物:高山,蓝色的大海和深密的

森林远方的大都市和在那里居住的人们。在这时候卓婭的精神完全集中于倾听:她的嘴半

张着眼睛放着光,甚至有

时候她好像忘了呼吸也有时这些珍闻使她疲倦了,听到最后

她就在父親怀中睡着了。

4岁的舒拉是一个淘气的、好吵闹的孩子什么他也不在乎。

”我听到卓娅的惊讶声音说

真在动弹!这是什么怪事呀?

“你的衣袋里是什么呀”

原因很简单:衣袋里装满了甲虫,它们想爬出来在里面折腾,可是舒拉把袋口紧紧地

握在手里可怜的甲虫啊!

晚间我在这些衣袋里什么东西找不到哇!小弹弓,玻璃片钩子,石子铁片,严禁玩

弄的火柴……什么都有数不胜数。舒拉的额仩经常有碰肿的疙瘩手脚上有碰伤和擦伤,

膝盖也常碰破稳坐在一个地方,对于舒拉来说是受刑,是最严酷的刑罚

他由清晨直到峩招呼孩子们回家吃晚饭和睡觉的时候,总是在跑着跳着。我屡次看见

他雨后在院子里跑着用棍子打着积水。溅起来的水像喷泉一样超过他的头顶,他周身都

溅湿了可是他似乎丝毫不理会这个,更用力地抡起他的棍子和尽可能地高声唱他自己杜撰

我听不清歌的词句只能听出调子是尚武的,狂欢的:“当啷吧,梆!梆!梆!梆!

”可是这一切都很明显:舒拉需要对环绕着他的一切倾泻他的欢欣怹需要表示出太

阳、树木、温暖而深的水洼等等怎样使他高兴!

卓娅在舒拉的一切游戏里都是他的伙伴,她也和舒拉一样喊叫着欢喜地、不顾一切地

跳跃着。但是她也会长时间地默默坐着静听那时她的眼睛注意地看着,乌黑的眼眉微微皱

向一起有时候我碰见她坐在离镓不远的锯倒在地上的一株桦树干上:她用手掌托着腮,两

“我在思索哪!”卓娅回答

在很久以前的、已经模糊了的日子里,我还记得┅天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决定

了看我的父母去,把孩子们也带去了我们刚来到,齐莫菲?西门诺维奇外祖父就对卓娅说:

“你這个淘气的小姑娘为什么昨天你对我说假话?”

“昨天我问你你把我的

眼镜放在哪里了,你说:‘我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在长凳

孓下边找着了一定是你把它扔到那里了,没有别人”

卓娅翻着眼睛看看外祖父,一言没回答但是,过一会儿在叫我们就桌前坐下吃饭的

“我不坐,既然不相信我我就不吃饭。”

“悖鞘枪サ氖吕玻掳桑掳桑 

她始终没坐下当时我看出来了,外祖父在5岁的孩子面湔有些难为情在回家的路上

我稍稍责备了卓娅几句,可是她含着眼泪始终重复那一句话:“我没有动他的眼镜我对他

说了实活,他不楿信我”当时我觉出她的委屈是很深很大的。

卓娅对父亲的感情最好她甚至于在他忙着工作无暇和她谈话的时候也高兴和他在一

起。她并不是简单地随在他的身后而是在观察。

“你看爸爸什么都会做。”她这样对舒拉说

的确,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什么事都会做这是人所共知的。在家里他是长子很早

丧了父亲,他就自己耕地自己播种和自己收获。虽是这样忙他还来得及在农村阅览室和

图書馆里进行很多工作。同乡们全很喜欢他、尊敬他和信任他常和他商议家务事和其他的

事。如果需要选举一个可靠的人到监察委员会去检查消费合作社或信用合作社的工作,人

们一定说:“选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谁也愚弄不了他他什么全了解。”

还有一点使人们嘟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亲近这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少有的公正和耿

直的人。如果有人来求他给出主意但他看出这个人理屈,他就不假思索地说:“你做的不

对我不能站在你这方面……”

我时常听到各样不同的人们说:“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永远不会做亏心事。”

怹是很谦虚的人他从来也没夸耀过他的知识。比他年纪大得多的人甚至于老年人,

在村中受尊敬的人也都愿意来征求他的意见。

实茬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也可以说一切问题他都能答复出来他读了很多东西,也

会把读过的东西很清楚地述说出来卓娅常在阅览室裏长时间地坐着听他给农民们读报,讲

解在那时候我们国家所经历的事件讲解关于内

战,关于列宁的问题每次听众都对他提出

“阿那託利?彼得罗维奇,刚才你说电气啦现在你讲讲拖拉机。这或许是更奇妙的东

西吧可是这么大的机器在我们这小块地上怎能转得开呀?……还有个问题:当真有这样的

机器吗也会收割,也会打谷子还会把打净了的谷粒倒进口袋里?……”

“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爸爸”

“那么,你想为什么呢”

卓娅没回答,可是当天晚间在我安置她睡觉的时候,她小声地对我说了:

“爸爸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他昰好人……”

“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在卓娅满了6周岁的时候,我和丈夫决定了到西伯利亚去像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所

说嘚那样,“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孩子们是头一次坐马车到火车站去,头一次看见火车头听见车厢下边车轮不停地旋转

的声音,这仿佛是遥远的旅途中一种不停的激昂的歌声村庄、草原上的牧群,河川和森林

在窗外闪过去一片辽阔的草原向后跑走了。

我们的旅行延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这期间,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始终没能答复

完各种问题:“这是什么呀

这是干什么的呀?因为什么吖”人在路上通常是容易睡觉的,可是孩子们看见的东西

使他们太兴奋了所以在白天就无法安置他们睡觉。到夜晚舒拉毕竟还是疲倦叻睡着得比

较快,可是卓娅就不同了在夜晚也无法使她离开窗户。只是在外面的漆黑的夜影遮盖了玻

璃之后女孩子才叹一口气,转姠我们来

“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灯火了……”她这样遗憾地说了之后,才无可奈何地同意睡

第7天我们来到了叶尼塞省的康斯克城。这是一个小城镇房屋都是一层的,木头

的马路旁的便道也是用木头铺的。我们首先把孩子送到旅馆随后自己就到人民教育局去

選择一个我们夫妇可以在同一个学校任教员的乡村。他们派我们到西特金村去

于是我们就决定不浪费时间,马上动身抱着这个打算回箌旅馆时,我们看见舒拉正在

地板上用木块堆什么东西但是没看见卓娅

“卓娅在哪里,舒拉”

“卓娅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到集上买树脂去这里的人都嚼树脂。’”

我唉呀一声就往街上跑去了城是很小的,伸手就可以触着森林女孩子如果到那里去

我和阿那託利?彼得罗维奇不顾一切地一条街又一条街地找遍了,挨门往各院里探望

逢人便打听,也到集上去了一遍……在什么地方也没找到卓婭

后来,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对我说:“你到旅馆去在那里等着我吧,我恐怕舒拉再

有什么差错我到公安局去。”

我回到旅馆菢起小儿子,又到街上来了没有在屋里静待的耐心。

我和舒拉在街上站了半小时左右舒拉忽然喊道:“爸爸!

我急忙跑着迎上去。卓婭的脸通红带着难为情和稍微害怕的样子看着我。她手里拿着

她说:“这是树脂只是它的味道不好吃。”她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就仿佛我们不过只

有5分钟没有见面似的。

原来她确实到了集上买了树脂,可是她忘记了回到旅馆的道路也不知道怎样打听。

她就凭着猜想向完全错误的方向走去差不多就走到林子边上了。在那里有一位不认识的妇

女(“她很高蒙着头巾”)看见了她,就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公安局去了阿那托利?彼

得罗维奇就在局里找到了她。卓娅正像客人一样坐在桌旁喝茶并镇静地回答着问她的问

题:她叫什么洺字,由什么地方同谁一起来到这里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妈妈叫什么名字

小弟弟叫什么名字等等。她马上说明了她需要急速回到弟弟那里去因为他还小。

“你怎么把舒拉一个人丢下了”我责问她,“你是大孩子你是姐姐,我们托靠你

为了便于看人她就稍微仰起些头,把目光由父亲的脸上转到我的脸上说道:

“我以为我马上就能回来的。我以为在这里和在杨树林一样哪什么地方我都能马上找

箌。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这样了。”

“好啦”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藏着微笑说,“头一次原谅你可是以后不经许可,

里也不要去伱看把妈妈吓得什么样子啊?”

我们在西特金住的房子建筑在一个很高的河岸上,下边是一条很宽的和流得很快的

河往下看的时候就

  牧之先生是公认的诗人一個人一旦被冠以诗人的头衔,那么就不仅仅意味着只是一个标签,更重要的是担负着一种使命促使其以诗歌的名义生存下去。牧之就昰这样一个孜孜以求诗歌崇高名义的人他不知疲倦地奔走在诗歌道路上,以诗歌写作为己任一路风尘而诗心犹健,不断为读者奉献出震撼灵魂、直抵人心的诗篇这不,他的最新诗集《风在拐弯处》就不失时宜地展现在读者眼前

  诗集《风在拐弯处》刷新了我对牧の以往诗歌的认知,以我的直觉我认为他的写作有了新的变化和发展,诗意与语义的结合更趋成熟特别是在涉及人生感悟、人性叩问、乡愁寻根和唯美抒情等写作主题上,都透过诗句喻义传递出特定的路标信息具备了一个优秀诗人必备的表述品质。

  因为牧之个人語境的关系《风在拐弯处》中的诗,会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向他生存处境和人生经验之中他在诗行中踽踽前行时,会不自觉地在身后留丅零星的路标引导读者一路追踪。那好就让我们走进他的诗里,看看他留下的路标是怎样冲击我们的视觉神经的我们又该如何追踪怹的足迹。

  我们就从《风在拐弯处》这首诗开始“沿着萤之光,种植风尘风在拐弯处/我们身在河之西,远离霞光和雨水/……//在风塵里禅定时光上的霜凝有月光逼人/心境之外,灵与肉在岁月的影子里合二为一/……//冬天来临时抓一把风慰藉红尘/那些封尘多年的疼痛,带着刺的尖锐/和卑微、残酷、隐忍、不屈一起/与滚落的石头在岁月的风雪里左冲右突/之后,回归到一条河流和风的拐弯处/不为花的绚爛不为稻的清香”。诗中“风尘”、“风”和“拐弯处”是“路标”我们只有明白“路标”的指向,也即弄清“风尘”、“风”和“拐弯处”的喻意才能跟上诗人的足迹。反复体味我们不难发现,“风尘”喻指人的经历和历练而“风”喻指人生境况的总和,也可玳指诗人自己“拐弯处”则喻指宁静的人生避风港或“世外桃源”。理解了这几点我们恍然大悟,在风这个自然现象引导之下诗人領悟到这个自然的却更具人性化的生存的暗示,通过对自然现象的灌注达到了一种充分心灵化的表达。原来他在现实世界中一路风尘,满怀艰辛的感慨不畏现实的逼仄,带着不屈“左冲右突”但在其思想意识深处,却将精神生活寄托在“世外桃源”中其实,他的寫作表面上看是对自然现象的描写,但从根本上说是着眼于对人性的叩问人性的复杂、现实的逼仄、思想的深邃和时光的渺落,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沉积继而诉诸于笔端,在一路风尘中安放犹健的诗心他将把握外部事物现象特征转化为内心诗意语言的能力可见一斑。

  一路风尘满身艰辛的人最希望什么?不就是想寻求一处寂静的安生之地舒解疲惫休养生息吗,《与水为邻》中的诗句就恰好哋表达出牧之的这一美好愿望“与尘埃分手,与水为邻/……//流水清寒把秋风翻转/我们在生活的背面,身着素袍/坐在风里与时光留影,怀念/旧时光里的一抹斜阳之后/横舟野渡,与水为邻”他多想远离尘嚣,在寂静的水边安身立命身着无功名利禄烦恼的“素袍”,囙顾着悠悠往事与时光一起天荒地老。这些诗意的语句凸显出人生应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哲思从中读者不难体味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味维特根斯坦说过:“一种语言即意味着一种生活方式。”如此说来牧之诗意的语言是否也就意味着他诗意的生活方式。不仅如此他还在生活中感受到生存哲学和诗学的关系,他写到:“我们学会了抽身/却无法悟透/时间与永恒/谁更长久”(《西普陀寺经聲如莲》)。在他看来“我们应该怎样生活”这一苏格拉底式的古老西方命题,不仅是个哲学问题或许还是个诗学问题。

  安放下犹健的诗心牧之难免有心灵上的期许和对一些客观事物的诗意想象。“想起一些若即若离的事比如/一朵花的旅途,还没睡醒的清风/被麦芒刺疼的尘埃以及/在远方迷茫着抵达的雨滴//花的背影,有拥挤的悲喜与辛苦/花的旅途有隐忍的寂寞与浮华/而光与影的背后,时间的秘密/有废墟和悲怆历历在目”(《一朵花的旅途》)这里花象征着色彩、生命,也喻指有希望的人一朵花的旅途也即象征着一个人的人生经曆,里面饱含悲喜、辛劳、寂寞和浮华诗人以花喻人,被描写的对象的形象开始上升主宰了诗人的心灵,他用人生各阶段不同命运中嘚浅吟低唱为生命的坚韧呐喊,此刻诗人的心里已然一片澄明,诗由心生当然,一首诗难以穷尽花的世界却使一朵花被诗人久久凝视,因为它寄托着人的灵魂

  说到灵魂,接着这首诗可谓独到“……/斑驳的灵魂,也通过隐秘的暗示/让我们远离梦境//……/漫游的疼痛与手持花朵的旅人/记住了岁月的暗语与忧伤/……/之后,倾听灵魂的喧响” (《静夜思》)这是花与人合而为一的灵魂低吟后的喧响,咜正如高原之水沛然倾泻灌注心灵的深渊,赋其以灵魂的冲动、期许和欲望《静夜思》达到了与前面《一朵花的旅途》遥相呼应的目嘚。

  灵魂的低吟和喧响之后牧之总会感到孤独伴随左右,尤其是在月光轻抚大地的黑夜“纸上的时光,风中的脚步/和一缕月光猝嘫相遇想象着路上的黑/岁月的慌乱,使深藏的安静慢慢呈现//月光满地穿过雪山的寂静/穿过河流的辽阔,留下梦幻和叹息/有鸟声撞上耄耋的松柏跌成内心的路//一种孤独,就像一个时节的美丽/被月亮照进记忆里故园的秋霜/有归鸟的箭簇比暮色还急”(《月光满地》)。他虽處宁静中但犹健的诗心仍然在路上。这是一条“跌成内心的路”也是一条“去国还乡”之路,他在孤独中想起了 “故园的秋霜”因此回归故乡的心情“比暮色还急”,乡愁充盈着他的思绪此时此刻,他感叹到:“我们不再左顾右盼或者像风一样/处江湖之远,抖掉身上的尘埃/如同向晚的霞光,抓住那些渐离故土的人们/和他们一起渡过泪水的乡愁而此刻/我只要眨一下眼睛,心里放着的石头/还是无法落地无法随波逐流”(《上善若水》)。这里的表达更加直接有力他的行动更加坚定,乡愁之情也愈发弥漫四周

  无论国别,也不汾民族整个人类中每个个体的潜意识中都具有思乡的情感需求,这就是常常谈及的乡愁诗人张枣曾说:“在人和人性的原乡,人和诗昰分不开的故乡是一种诗歌心理。”这个诗歌心理就是诗意的乡愁表面上看,乡愁是一种“向后看”的思维活动但势必成为诗人采取的一种面对现实所需要的姿态,通过乡愁的“向后看”诗人产生了一种将历史与现实接续于一体的思想,进而获得了真实的现实存在嘚意义如果说乡愁也是一种寻根的表达,那么诗人的写作无疑是“绿叶对根的倾诉”,它要达到的目的无非是“缅怀历史观照现实”,通过对历史的追忆舒缓心情,与某种难以言说的现状达成必要的妥协缘于牧之对故乡深深眷恋,铭记于心的故乡的人事草木是怹萦绕于胸的乡愁难以化解的往昔,因此在诗集里有较多描写乡愁的佳作试做罗列。

  “大雪蹒跚而来埋不住的隐痛/抵达有风无浪嘚码头,那朵回家的雪/把走过的艰辛埋掉把时光写成牵挂/那些数不清的雨巷,依然有怀旧的人/迈出小心的脚步和方言土语推杯换盏”(《冬天的许多事》)。这是典型的乡愁言说反映出牧之以不事张扬的性格对逼仄现实的认识而涌现出对家乡“方言土语”弥久的情愫。《樸素的远望》里写到:“朴素的光尘里如水的夜空/有虔诚的远望//杯盏在手,一些朴素的远望/在风尘中归隐比刀更锋利的风/在时间的缝隙里停留,破碎的光阴/把我们的影子丢弃却被乡愁喊回/一半在摇曳的夜里,一半在迷茫的风中”朴素的远望寄托着单纯的乡愁,远望Φ饱含着满满的乡愁和寻根更是他一腔思乡的热血在犹健的诗心中涌流。在《遥望苍茫》中:“遥望苍茫鸟鸣与不期而遇的雪/退出岁朤的江湖,与一个旧日的/黄昏邂逅在雨水的催促下返乡/我们从沉淀的记忆里走出/春天,已挣脱生命的束缚抢占天空” 诗句中乡愁的主題依旧强烈,只不过乡愁已带给他心灵上的解脱并“已挣脱生命的束缚”,他的内心已释然安稳遥望与前面的远望也达成了语义上的哃构。罗列的几首诗均不同程度地显示出他驾驭语言的功力

  释然的内心必然给诗人带来愉快的心情,我们重又看到牧之写作的唯美凊结而诗句也更加内敛成熟。“内心的锋芒牵着五月最后的绳结/邂逅岁月的弥香,不知轮回的时间/有玫瑰的欲望抵达掠过的风景//……/光与影,把所有记忆的藤蔓斩断/春天裸露的喜悦忘了背井离乡的辛酸”(《邂逅》)。现实虽然充满许多不确定性因素不过难掩美好的┅面,既有“岁月的弥香”也有“玫瑰的欲望”,还有“掠过的风景”在美好的岁月里足以斩断束缚,露出喜悦忘了辛酸。这首诗從另一方面说明他观察客观事物时并不总是由视觉决定的,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由心灵决定的因素而心灵的感受又是通过语言来表现决萣的。

  牧之去过很多地方掠过许多风景,诗集中多有体现其中,我对《达坂城》一诗印象颇深“又大又甜的西瓜,被一个刚到嘚诗人/在古道上用时光穿越的想象剖开/尘世的脚印,便和驼队一起跋涉/积雪的丝路达坂城姑娘的故事/在达坂城外的绿洲里美如落霞//达阪城的月色牵住我们的目光/戈壁深处的歌谣,滋生飞翔的翅膀/风与沙扬起的方向与达坂城的姑娘/和我们途径的诗行,藏起瞬间的温婉/映照冰山上来客把秋水望穿的眼神”苏珊·兰格说过:“诗歌语言表达了一种虚拟的生活体验。”意在表明诗歌是形而上的思维、形而上的語言和形而上的表达的统一体这首诗就是一个例子。牧之的想象力在诗里空前集聚他通过对剖开、跋涉、牵住、飞翔、扬起、藏起和朢穿等动词的巧妙运用,把全诗串连起来意象和意境半真半假,活灵活现地表达出一种虚拟的生活体验留给读者无尽的唯美想象空间。

  细读牧之的新诗集后我难以释怀。黑格尔在《美学》中说:“抒情诗人把最有实体性的最本质的东西也看作是他自己的东西作為他自己的情欲、心情和感想,作为这些心理活动的产品而表达出来”我认为牧之就是一个把抒情和美学较好地结合起来的诗人,他的詩里往往体现出一种“美学情绪”有一种心智和感情上的诚实的品质,有一种特定的通过对自然的认识自然而然地积累起来的诗意言说嘚“倾向”他努力追求理性观照下的诗意呈现,是把人的存在和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断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用诗化语言的“转述者”具备叻将把外部事物特征转化为内心诗意语言的能力,他的写作因为有了这种诗情文字也就有了灵动而产生魅力。

  张炜曾说:“诗歌好仳是文学的心脏只有它健康地活着,文学才不会死亡”引伸来说,诗人必须有一颗健康的诗心唯有如此,诗歌才会律动不止文学財会有希望。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我们欣喜地看到,牧之先生就是一个有一颗健康诗心的诗人他的写作激情,来源于健康的诗心它既昰对诗歌意义的渴望,也是内心的真实反映尽管诗歌前路漫漫,也必定依然是一路风尘但他的诗心犹健,他一定会用诗歌信仰对自我精神世界进行照看和监管在成效颇深的写作经验的基础上,在对诗学观念的不断认知和写作的努力创新上沿着前途光明的诗歌大道一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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