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椎骨折治疗方法1压缩性骨折楔子形已经四个月了可以做手术吗

快穿之女配棒棒哒全文阅读_在线阅读_第1章
楔子-追书神器官网
快穿之女配棒棒哒
这就是濒死的感觉么?无助又无能为力。就连到死都没能得到所希望感受到的痛楚,说真的,心里还真是有些难过。耳边那刺耳的大型货车急刹车声还在程白脑中嗡嗡作着响。程白虚弱地闭上眼扯了扯唇角,精致而苍白的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视线里愈加模糊,周围形形□□的路人似乎惊恐地望了自己一眼后便都匆匆远离。鲜血一大片一大片弥漫开来,程白身上那一袭无暇的及膝白色衣裙被鲜血染得妖艳刺眼。先天性遗传的疼痛缺失症使然,让她感受不到疼痛。身为班长,老师希望她在放学后代表全体同学去医院看看夏杨同学现在身体状况如何,顺带将他落下的功课补上来。她自然是乖巧地弯起唇,答应了。她已经习惯了伪装,习惯地伪装成一个完美无暇的人。若是她想出书——《论如何炼成完美女生》,一定能够赚得盆满钵满。哪个场合该说什么话,弯起的唇要精确到多少度最佳,说话的语气如何把控得不温不火,如何讨人喜,怎样的偏头弧度带给人的怦然心动的效果……这些从小她就深谙也一直在练习,但每一个笑容,却是没有一个是发自内心,都是僵硬却又美好的样子。如今还真的是让人想心生嘲讽呢。身世好,外貌佳,人缘棒,智商高。似乎从她身上随手拿出的一点都足已让人艳羡。但她的内心是空落落的,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行尸走肉。自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遵循着母亲所希望和想像的那般,一步步按部就班罢。就如此被了结生命也好,只是…这副惨死的模样,还真是她完美人生中的最大一抹败笔。母亲第一眼看到自己,想来一定是在心底抱怨自己为什么死得如此不美,不符合她心目中完美女儿的形象吧。程白头脑依旧清醒,但眼皮却一直不受控制地沉重下去。恍惚间,她似乎听见救护车的车鸣,是那么的清晰,看到远处一个穿着蓝色抹胸礼服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朝自己扑来……并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但这又怎么可能?自己那一直在自己和外人面前保持完美妆容和优雅举止的母亲,怎么可能这样毫无形象地出现在大众面前?并脚步慌忙?程白暗暗自嘲不远处那女子是自己母亲的想法,她困倦沉重的眼皮终于是不再挣扎强撑地缓缓合上……嘴角依旧保持着美好安宁的弧度,安静得如童话里的睡美人一般,蝴蝶翅膀般的睫毛也停止了扇动。「叮!叮!叮!」一连串冰冷的机械提示声在程白脑海里作响。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程白想坐起身却一动不能动。想要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眼,身体仿佛不受她控制一般。周围一片沉重的黑色笼罩着自己。无力的感觉漫上全身。「新任宿主您好,我是系统管理员。如今,您正处于肉体和灵魂分离状态,请不要强行挣脱这束缚环,否则后果自负哟」程白依旧只能闭着眼,但听着这机械音的尾音,身体机能微微给了反应,起了鸡皮疙瘩。睁不开眼的她依稀能够看见自己眼皮前那道泛着银光的‘束缚’光环。这一切,好诡异。程白皱了皱眉,倒不再挣扎起身和睁开眼。她想要开口说话,奈何嘴唇只能翕动,发不出声。「请宿主为系统取个代号,完成最终关系缔结。」嗯?关系缔结?这是什么东西?饶是智商再高的程白还是没能搞明白目前事情的发展。一下子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是死去了,还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程白蹙眉,但还是在心里说出她为系统取的名字——小白。“小白。”奇迹般地可以出声说话。她冷漠平静的嗓音在这空荡荡的环境飘着。「正在输入中…叮!设置完毕。系统小白,宿主程白,关系缔结完毕。」管理员的话刚在程白脑海里传来,程白已经能够睁开眼,坐起身。“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死了还是怎么了?”程白面色一片沉静,不慌不忙。唇角习惯性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打量着四周。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的白色空间,什么家具摆饰都没有,唯有自己正坐着的一个透明悬浮在空中的正方体“小箱子”?四周全是白色,但却有阳光给透了进来。给这正方体的空间带了分诡谲色彩。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房间。难不成真到了天堂不成?程白着实为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宿主,你想拥有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吗?」此时不再是冰冷冷的机械声,而是系统小白所设定的嗓音。见小白答非所问,并没有想要回答自己所问的问题。程白只是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坐姿,轻道:“人都死了,就算是再想得到什么也得不到了不是吗?”程白听得出,系统小白并不想回答自己是否死亡,遂而提出另一个话题让自己顺着它走。但,她是程白,才不是系统那小白。好吧说真的,当时她给这系统取小白,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突如其来的恶趣味而已。脑海久没传来系统的声音,它似乎沉吟了一下,才开口。「宿主您还在手术中,成活几率28%若是宿主完成了任务,不仅能够获得您心里想要拥有的情感,还能够救回你一命。怎么说都是笔好交易不是吗?」28%的成活几率啊,还真悬。就算是被救活了,自己被那大货车一撞,一定半身不遂,落得一个残疾的身子,所要受到一切压力,还不如死了轻松。程白手紧了紧。更何况,自己最在意的母亲,肯定会失去培养自己的心,放弃自己。想想,还是死去好。“可我不想被救活呢,怎么办。”程白垂着眸,喃喃着。「宿主,小白是为了拯救你而存在,如今关系已经缔结成功。这是你的劫也是你扭转命运的时刻,开启任务吧。获得“爱”,你对他人,他人对你的爱。」「待宿主您灵魂与躯壳重合的那一刻,定然是毫发无损,最多骨折罢了。但也只是修养个几月,便恢复原样」听着,真的让人很心动。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你都没能拿出自己的爱,怎能祈求别人会爱你’以前她不敢爱,但是现在,她就会会这传说中的任务,能否…真让自己拥有自己缺失的爱。“好。但,若是任务没完成呢?”「那便永生让自己的灵魂束缚在这白色空间,一次次地完成任务直至成功。小白会一直在空间里陪着您,等您回到属于您的空间后,我们的关系取消缔结,小白我也会消失。一切都像没发生过。」程白抬起手,不经意状地穿过了自己身下坐着的水白色箱子,手一点都没有阻碍地透了出去。眸微闪,淡淡道:“介绍下任务的要求和具体点的事项,我好了解。”「这是小白的职责,应该的。」“要求很简单:宿主您需要攻略任务里男主的爱,让男主爱上自己,且自己必须也要爱上他。再者,不得蓄意做出破坏时空的动作。这一切的进度条都会在任务中了然于胸。”“具体的事项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则,就是不得让原官配女主死去。除却一些剧情里潜在的设定外。如若违反两次,视任务失败。”随着小白的解说完毕后,程白脑海中出现了系统提示的小字。「Ps:任务里所接触的人,都不过是一组编排的数据和一些剧情指令罢,包括男主。」她微有颇词,“你让我爱上虚拟的人设?我是没人可以爱了还是怎么了,疯了才喜欢!”一直都平静的程白头一次语气稍重,略带不悦。“噢,宿主您是不想要答应咯?”小白毫不在意地抛出自己的问题,但话里的深意显然被它掩藏的很好。“是”字刚落,程白后头的话还未说完,小白就接过话头:“宿主激活任务成功,传送第一个世界中…宿主请耐心等候。”小白!你行!!程白知道自己是被它给算计了,忿忿地默念着自己给取的这个代号,语气不善。但没能再多想,一股拉力将程白扯进时空里,她也昏了过去。【Dragon Ⅳ】【闲聊】龙族4楔子_龙族4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85,906贴子:
【Dragon Ⅳ】【闲聊】龙族4楔子
楔子通往世界尽头的航路北纬72°,。漆黑的夜幕下,赤红色的大船冲开了碎冰,后面留下20米宽蓝黑色水道。这里已经是北极圈内了,而且正值严冬,海面虽然没有完全封冻,但浮冰遍布整个海面,也只有这种的怪兽级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向若突进。YAMAL号,全世界最大的,隶属于俄罗斯,两台重水式核反应炉给它提供了几乎无尽的动力,坚厚的装甲舰艏能够轻易地撞碎6米级别的。全世界的破冰船中,除了少数不能公开身份的军用怪物,就只有这艘船曾经航行到。的悲剧绝对不会发生在YAMAL号的身上,是什么?撞过去不就行了?YAMAL号的船员一直都是如此思考问题的,这导致他们退役后通常不会被其他极地游轮公司雇佣......这帮人开着普通游轮也很可能兴之所至地冲着撞过去。&Hello,Hello,这里是YAMAL号,我们正航行在北纬72°线上,请问附近有亲爱的小伙伴能够聊聊天嘛?我期待你是个有幽默感的美国人,哈!上次遇到一个家在的德国佬,说的笑话真是冷极了,我上岸之后一个星期才反应过来,忽然间就笑到酒吧的桌肚里去啦,大家都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中年的俄罗斯籍船长就瓶喝着,冲无线电系统嚷嚷,好像是晚间广播节目的主持人。无线电保持着绝对的静默,甚至连杂音都极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在这个季节敢在里公然航行的船,全世界可能就十条,此刻其他的船要么缩在军港里,要么散布在北冰洋的其他角落,而最先进的长波无线电也就能呼叫几百公里。换而言之,他们航行在几乎无人能抵达的绝地里,总跑这样航线的船员,稍不留心就会害上抑郁症,而船上治这病最好的药就是酒。船长也不过是喝了点酒碰碰运气,要是碰巧能够呼叫到其他极地船舶,通常大家会稍微改变航行并行上一小段,顺便用无线电聊个一两个小时。“唉!今晚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啦!”船长叹了口气,“那我去赌场试试,大副先生,这艘船就暂时交给你啦!”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完全没意识到那位被托付了任务的大副一身酒气,已经趴在舵轮上睡了足足半小时了。船上的赌场金碧辉煌,阵阵暖风中裹着威士忌和高级的浓郁气息,身高超过4500px还蹬着的白俄罗斯籍女孩充当发牌员,多数游客都会跟她们赌上一把,哪怕只是为了养养眼,能说各国语言的侍者殷勤地建议客人们体验他们丰富的藏酒和来自的手卷雪茄。巨额财富生在这片生命的绝地制造出一个小拉斯维加斯来。YAMAL号最初是计划用作科考船的,承担了前苏联向着北极进发的战略目标,但苏联解体后,这个战略目标也随之泡汤了,巨额修建的船总不能闲着,就投入民用,改造成豪华赌船,终年在上巡航。是公海,公海是不禁赌的,顺便还能欣赏极地风光,所以即便船票价值不菲,这趟“圣诞之旅”的船票也是销售一空。这条船上下共有十一层,六层都改造成豪华船舱,此刻这些船舱里满满当当地住着1200名游客,外加差不多1000人的船员和服务人员,这条船可以说是一座浮在北冰洋上的小型城市。“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请从左侧的舷窗往外看去,你们会看到一座高度超过25米的中型,了解冰山的人想必都知道,因为冰和水的密度相差不远,冰山只有1/10的体积会浮出水面,水下部分占9/10。这也就意味着整座冰山的高度差不多是250米,其中超过两百米都在海面以下。”导航员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那座冰山是一块巨型冰原的遗体,32年前,那块面积达到72平方公里的冰原从北极冰盖上脱落,始终在附近海域漂浮着,夏季时它会更加靠北,冬季则会接近北极圈边缘。船员们都亲昵地把它叫作‘玛丽女孩’,但如诸位所看到的,经过32年的融化,曾经巨大的‘玛丽女孩’就只剩下那座250高的冰山了。今年可能是玛丽女孩最后一次陪伴我们的冰海之旅,再见,玛丽女孩,我们会想念你的。”墙壁一般的冰崖贴着船身滑过,呈现出一种美得炫目的幽蓝色,白色的水鸟们站在“玛丽女孩”的顶部,呆呆地看着这艘红色的庞然大物从身边驶过,就此远隔天涯。可没有几个游客真的去看“玛丽女孩”最后一面,性感的白俄罗斯女郎、火热的赌局和醇酒把他们的目光牢牢地吸在了赌桌上。船长的酒醒了点儿,踱步到舷窗边,往外眺望,幽幽地吐出一口烟。“像是送别旧朋友?”身边响起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但是低沉,有春般冷硬的质感。船长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一头黑发,一张线条极其清晰的脸,手中拎一个考究的皮箱,肩上挂着黑色的长形袋子。应该是个中国人,可口音却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船长己经在舷窗边站了五分钟,却没觉察到这个年轻人何时靠近自己的。“可不是么?总在这么寂寞的海域航行,我们给每座标志性的冰山都起个女孩的名字,在我们心里,玛丽就像个白色的女孩,永远在这片海域等着我们,我们看到她,不用看经纬仪也知道自己航行在哪个海域。”船长感喟地说,“怎么称呼您?”“楚,楚子航。”“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么?楚先生。”&我想见见船长。”“那您可算找对人了!”船长笑着正了正自己的船长帽,“在下萨沙•雷巴尔科,正是这艘YAMAL号的船长,随时准备着为您服务!”“不,我要见的不是你,我要见的是真正的船长。”楚子航淡淡地说。船长愣住了,瞳孔里跳闪过一缕锐光,但转瞬即逝。“一艘船上怎么会有两位船长呢?”他耸耸肩,“只有我身体不适不能履行船长职责的时候,才会甶大副接替我,可您也看到了,我壮实得像头牛!”“你的真名并不是萨沙•雷巴尔科,而是亚历山大•雷巴尔科。你曾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少校,2001年退役后受雇于那位真正的船长,你的驾船技术其实非常糟糕,这艘船通常都是由大副帮你管理的,但你精通射击、徒手格斗、能熟练使用几乎所有军事装备,负责这艘船的安保。你曾经结过一次婚,现在离异,父母住在圣彼得堡,有个16岁的妹妹......”楚子航的语气平稳得就像这艘大船,可船长的心跳曲线却陡峭曲折得好像外面的一一如果这里确实有台心跳仪器能把他的心跳变化显示出来的话。他下意识地膝盖微弯身体前倾,手缩进袖子里,这是试图抓住藏在里面的匕首,但他摸了个空。这是一种“身体记忆”,就像用刀用得很纯熟的人,即使只是随随便便提着刀站在那里都会流露出强烈的锋芒。亚历山大•雷巴尔科少校,他当年穿着阿尔法部队的作战服时,袖子里可随时都插着一柄匕首。他已经十几年没用过亚历山大这个名字了,为了跟过去断绝关系,他可是煞费苦心,先是换了住址换了电话,跟所有老朋友都不再联系,然后雇黑客侵入阿尔法部队的服务器,删除了自己的档案,还做了微小的面部整形......从此阿尔法精英亚历山大•雷巴尔科少校就像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取而代之的是资深船长萨沙•雷巴尔科。如今那些被他亲手掩埋的过去都在年轻人寒冷而平淡的讲述中被彻底地还原了,好像对方是他的背后灵,亲眼看过了他的所有人生。其他的都在楼下谢谢观赏
“任何人,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总会留下无数的印记,不是能轻易修改的。”楚子航最后说,“卡塞尔学院只要对谁有兴趣,总能把他查明白的。”周围川流不息的人就像流水,萨沙和楚子航对峙,就像流水中的两块礁石。长久的沉默之后,萨沙绷紧如弓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他再度审视楚子航,“卡塞尔学院?”他们当然不会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武,那种进攻姿态只是萨沙下意识地应激反应。楚子航翻开自己的西装领口,给萨沙看那枚别在领口内侧的银色盾徽,盾徽上是一株枝叶繁茂的巨树,一半极其繁茂,一半彻底枯萎。“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你们的徽记。”萨沙摇摇头。“我想船长也许会认识这个徽记,我是说真正的船长。”“你想怎么样?”“就想见见船长,我知道这条船上有个隐藏的规矩,赌客中赌得最大的人有资格上去见船长。”楚子航掂了掂手中的皮箱,“我来之前学院准备好了资金。”萨沙启了一眼那只坚固的皮箱,箱子倒是没错,豪赌客都喜欢拎这样的皮箱,装满了能装200万美元现钞。200万美元不能算很多,不过倒也够格上去跟船长见个面的。“好吧,”萨沙耸了耸肩,“带你去见船长没问题,但我先得祝你好运。”“祝我好运?”“船长并不太喜欢见外人,他如果见到了外人而又不喜欢那家伙的话,是会把他洗脑的。洗脑那种事,你知道的,洗不好就会显得有点傻。”萨沙说,“我可不想你那么倒霉。”萨沙键入密码,写着“通往轮机舱、非特许者禁止入内’’的门开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扇粗糙、沉重还带着些许锈斑的铁门后竟然是一架精美绝伦的电梯,白色大理石覆盖了地面和四壁,格纹拼花中点缀着祖母绿宝石,一盏辉煌的水晶吊灯悬挂在电梯中央,照亮了墙上那幅雷诺阿的真迹。YAMAL号号称七星级赌船,外面的赌场大厅不可谓不豪华,可任何东西都怕对比,跟这架电梯比起来,金碧辉煌的大厅就像个大杂院儿。“这是船长喜欢的风格。”萨沙淡淡地说。楚子航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电梯缓缓地上升,停下的时候已经抵达了顶层,第11层。YAMAL号共有11层船舱,其中五层在甲板以下,六层在甲板以上,越往上的舱位卖得越贵但顶层的舱位是没有出售的,游轮公司对此的解释是那层里装满了通讯设备。随若电梯门打开,这一层的真面目暴露在楚子航的面前首先冲人视野的是各种各样的色彩,地面是酒红色、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壁上铺的不是壁纸而是孔雀尾羽,斑斓的绿色遮着一股迷幻气息.吊灯所用的人造水晶中掺入了金粉,把灯光的色调调得接近于阳光,两侧墙壁上挂的画从伦勃朗到提香到鲁本斯到梵高,连串光耀画坛的名字。一个真正懂得绘画艺术的人到这里,会惊讶地发现那些都是真迹,而资深的艺术品交易商如果来到这里会更加惊讶,因为其中好几幅画根据记载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在二战期间大量的艺术品遭到破坏或者失踪,其中的部分如今就安然地悬挂在YAMAL号顶层的走廊里。唯一能和那位名画争辉的就是那些女孩了,清色的白俄罗斯少女,海蓝色或者玳瑁色的眼睛,淡金色的长发在头顶梳成高高的马尾辩,红色超短裙,裙边镶着毛茸茸的白边,过膝盖的白色高跟皮靴。赌场大厅中的发牌员也部是来自“美女之国”白俄罗斯的性感少女但跟第11层的这些女孩相比就黯然失色了。女孩们沿着走廊排成两排,在楚子航和萨沙走出电梯的那刻同声欢呼,“Merry Chrismas”然后其中最漂亮的那两个迎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挽住楚子航的胳膊,顺手把他肩上的长形布裳拿走了。拿到长形袋子的女孩悄悄地对萨沙使了个眼色,从袋子的重量和手感可以确定里面是武器,当然不能有人带着武器去见那位船长。楚子航没有反抗反而略微有些出神,看到那些女孩的衣着他才意识到今天是12月24号,今夜就是圣诞夜。除了赌博,游客们是特地为来北极圈过圣诞节而搭乘YAMAL号的,传说圣诞老人就住在北极。只有他例外,他来这里是要完成一个任务,因此他没有圣诞节的概念,对他来说,这天跟任何天没有区别。女孩们簇拥着楚于航穿过走廊,正前方的蓝色雕花大门已经敞开,白色和海蓝色相间的优雅小厅里摆着张宽大的赔桌,旁边书架上堆满了赌具。而这个赌局的主人,那位身穿白色船长服的老人正坐在赌桌后面,佝偻着背。门在楚子航的身后关闭,女孩们和萨沙都没有跟进来,小厅里就只有楚于航和老船长,隔着一张赌桌对视。楚子航环视这闻小厅,跟电梯和走廊一样,这里同样符台这位神秘船长的审美,极致的奢华中透出些许艺术气息。无论是赌桌旁那台镀金的空气钟还是黄铜的六分仪,每一件装饰品都有年代感,站在这间小厅里有种时间倒流半个世纪的感觉,船长自己的年代感更重,他瘦得都快没有人形了,因为脊椎过于弯曲,几乎是趴在了赌桌上生身皮肤松弛,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把整个眼睛盖住,可那道细细的眼缝里透出的眼神还是灵活的,他死死地盯着楚子航看像是饿极了的人见到了鲜姜肥腻的西班牙火腿,又像是老色鬼看到了漂亮姑娘。“你们果真是存在的!你们果真是存在的!”他忽然尖叫起来。楚于航摘下那枚“半朽世界树”的盾徽放在了赌桌上,“看来我猜对了,你是知道我们的。”“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对么?你是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来的!”老船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似乎是想试试楚子航的手感.那双乌爪般扭曲的手上戴着三枚贵重的宝石戒指,分明是猫眼、黄钻和名贵至极的鸽血红宝石。“是的,我是执行部临时专员,楚子航。”楚子航在赌桌前坐下,“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的话,你的真名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德裔阿根廷人,虽然你的名字从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出现,但你实际上是阿根廷最富的几个人之。没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赚来的钱,你的财富就像基督山伯爵的财富那样。本世纪初,是你向俄罗斯当局租用了YAMAL号,从此你一直都生活在这艘船的11层,除了少数赌客,没有人见过你,你才是这艘船真正的船长。”“不愧是卡室尔学院,完全正确。”老船长文森特咧嘴笑着,像只牙齿快要掉光的老猴子,“我也听过你们很多的事,我知道你是卡塞尔学院新代混血种中最强的三个半人之一!你是‘永燃的瞳术师’楚子航!”“永燃的瞳术师?”楚于航倒是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称号。“对!就是你!我知道只要你摘下隐形眼镜,你的黄金瞳就是永不熄灭的!你和‘跋扈的贵公子’恺撇、‘炎之龙斩者’芬格尔齐名!还有个‘神眷之樱花’路明非,虽然有些差距,但也是你们中的佼佼者…!”文森特大声说着,自我感觉对卡塞尔学院了如指掌。楚子航觉得有那么几秒钟自己的大脑处在当机的状态,有种自己的故事被某同人本作家写成小说印成本子卖得满世界部是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回到了对外物基本不关心的固有状态,别人的世界观扭曲跟他点关系都没有,就让这个老疯子觉得卡塞尔学院是个充斥着“永燃的瞳术师”、“跋扈的贵公子”、‘炎之龙斩者”和“神眷之樱花”的脑残地方好了,反正它有时确实也蛮脑残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楚于航问。文森特高深莫测地摇头,“你来这里是赌钱还是问问题?问问题的话你应该去楼下,那里有很多侍者,他们站在那里就是等着回答问题的。“楚于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这里的规矩,那让我们从赌博开始好了。”他把带来的皮箱放在了赌桌上。“哎呀呀这个钱箱可是很不小啊!”文森特怪笑着,“能装200万美元吧?卡塞尔学院真像传说的那样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学院啊。不过我这张赌桌喔,下注的下限可是十万姜元。你的200万美元可玩不了多久啊。”但楚子航从皮箱里拿出的并不是钞票,而是厚厚的叠纸。他把那些纸整理了一遍,每十张一叠,一共十叠沿着赌桌的边缘摆开,“学院给我准备的不是现金,是银行本票,每张100万美元,一共100张,一亿美元。这些本票可以在苏黎世的德尔塔银行直接兑换现金,你自己不下船,但可以派手下去。”“100万一局么?”文森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不,十张一局。”楚子航淡淡地说。“1000万一局?”文森特的脸异常的红润起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怒,“卡塞尔学院对自己的财力那么有信心?”“不,不是学院的意思,是我想赌的快一点。学院的意思是每局100万美元,所以才按照100万一局开的本票,还提醒我小心使用。”“哈哈哈哈!你想赌的快一点?想不到‘永燃的瞳术师’是那么有赌性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文森特咳嗽着大笑。“也不是,如果快点结束的话,我今天晚上还能按时睡觉。”我楚子航把第一个1000万向前推出,“听说船长最擅长的赌法是21点,那我们就玩21点吧。”
位于六层的赌场大厅里,舒缓的背景音乐,筹码的撞击声,调酒师摇晃冰块的声音,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响成一片,喝了点酒的客人开始有点醉意,赌性渐起的客人开始加大赌注,今晚的好时光才刚刚开始……忽然间,所有的赌桌上亮起了红灯,这意味着所有的赌桌都被暂时的封存起来。作为豪华赌场的标准配置,每张赌桌后面都有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是这张赌桌一直以来的胜负,而现在所有的赌桌上显示的都是同一个画面,那是一场21点的赌局,旁边标注着此时此刻双方所下的赌注,“$10,000,000”1000万美元。
大厅中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在那个数零都要数半天的巨额数字面前,所有人都蒙了。除了少数老赌客,就只有侍者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有人端着托盘的手哆嗦起来,托盘里的水晶器皿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天呐!一拖一百!有人带着一百张赌桌一起玩!”一个老赌客惊呼出声,然后大厅里像是炸了锅似得。懂的人开始侃侃而谈,不懂的人则想方设法的挤到那几个懂行的人身边去听,听懂的人惊呼之后再给那些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人讲解,这个传奇般的赌局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在拉斯维加斯、澳门、蒙特卡多,都曾发生类似的事,但即使在那些超级赌城,这也要上报纸头条的大新闻。YAMAL号的赌桌上算得上超豪华,但体量跟那些超级赌城比起来,连1%都不到,很难相信这种大事件会在穿上发生。即使在那些赌博合法化的国家里,每张赌桌上的金额也是有限的,超过即为非法,但总有某些神秘的阿拉伯富商之类的人,只有赌到上千万美元的巨额才觉得刺激,为了应付这类客人,赌场就发明了“拖”多少桌的方法来绕开·法·律对金额上限的规定。他们把整间赌场封起来,把赌资分散到每张赌桌上去计算,这样从每张赌桌的输赢来看,并未超过上限,但如果“拖”了一百桌的话,总数实际是乘以100.此时此刻那个神秘的赌客相当于占据了YAMAL号上所有的赌桌,在跟庄家对赌,或者说,那个人在跟这条船对赌!所有人都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大家围在最大的几块屏幕前,心惊胆战地旁观着那场不知道发生在哪里的血战。赌局的画面是模拟出来的,他们只能知道双防的胜负,却无法知道那个挑战整条赌船的人是谁。赌局还是无声的,几千万美元从庄家流向玩家,再从玩家流向庄家,就只是发牌,补牌,亮牌这几下而已,有种虚拟游戏般的感觉,但YAMAL号这种级别的赌船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那巨额的输赢就在这条船上的某处真实的发生着,那么想来就觉得更加虚幻。茫茫的北冰洋上,万籁俱寂,灯火通明的船无声地航行,仿佛空中楼阁,偶尔爆发出尖叫和欢呼,惊动了在浮冰上小睡的北极熊,巨大的白鲸也浮出水面,向着漆黑的夜空喷出暗蓝色的水雾。1亿6000万美元!赌注最后滚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玩家开始输了几千万美元,后来又赢回了几千万美元,略占优势,但在最后这局1亿6000万美元的豪赌里,这个优势并不算大。如果庄家输了,可能连这艘YAMAL号都归玩家所有了,如果玩家输了,他也许得考虑跳海了。
局面对玩家不利,庄家的明牌是一张A,而玩家的明牌是一张很尴尬的3,这种情况下玩家的胜算只是庄家的一半都不到。
游客们自己就是玩家,当然是略偏心于玩家的,每个人都为玩家心惊胆战,少数胆小的女游客蜷缩在男伴怀里,微微地颤抖,真不敢想象那个亲手攥着牌的玩家该是何等心情。
可11层的那间小厅里,主宾双方都很平静,文森特命令萨沙开了一瓶1947年白马庄出品的红酒,倒了三杯,一杯给楚子航,一杯给自己,还有一杯放在一只黑匣子前。
楚子航一进门就看到那个黑匣子了,它摆放在墙上挖出的一个洞里,洞的上方带着弧度,像是教堂的祭坛,洞壁上是拉斐尔那张《西斯廷圣母》的复制品,旁边放着两支白银烛台,中间是那个黑色的匣子。
那个小型祭坛的旁边还挂着一幅画,但画上措了一块黑色的天鹅绒,没法知道画的内容是什么。
那帮珍宝般的白俄罗斯少女被放了进来,她们围绕着文森特,帮他捶背抚胸,十几双修长的手在这个朽木般的老人身上游移,她们樱色的红唇上点缀着晶莹的亮片,玳瑁色眼睛如群星闪灭。
发牌员是这些女孩中最漂亮的那个,妆容如希储雕塑中的女神,她看守着长条形的牌蛊,用一块修长的木片把牌发到楚子航和文森特面前。那个盒子装着共计八割牌,每种花包的牌都有32张,彻底洗乱之后混在一起,是没人能记忆或者揣摩的乱数,恰似命运。
“补牌。”楚子航说。
“补牌。”文森特也说。
新的牌分别补到两人面前,楚子航面无表情,文森特带着优雅的笑意,示意帮他揉捏肩膀的那个女孩翻牌绐他看。看上去谁都不在意这1亿6000万美元的输赢。
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只要蹲下来从赌桌肚里看向文森特,真相就清楚了。他那只千枯的右手看似不老实地搁在身边那个女孩的大腿上,其实是在凶狠地猛捏,女孩雎上块块青紫·却不敢出声喊痛。
如果不是这样泄愤,文森特早就咆哮起来了。
他在这条赌船上生活了十几年,在这间赌厅里招待过全世界最顶级的赌徒,其中有些人远比他还有钱。在波斯湾拥有几百眼油井,而另一些人则以赌术闻名,混迹世界各大赌场,游刃有余,还有些人是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无恶不作,可文森特都能从容的接待他们,无论输赢,笑容一定懒惰,但今天例外,今天他简直是气炸了肺。
首先,楚子航完全没有表现出对他的财富和他坐拥这些美少女的羡慕之情,自始自终,楚子航就是两个动作,把一叠本票推出去,被发了新牌点点头。文森特把自己专用的赌厅装饰得如此奢华,又找来这些衣着暴露的少女,其实是用纸醉金迷来扰乱对手,令对方失去冷静。这一招也屡屡生效,好些赌客的目光就黏在女孩们的肌肤上移不开了,可楚子航不,楚子航看着被酥胸粉腿围绕的文森特,感觉是看着一个裹着破衲衣来家门口讨饭的老僧。
“施主我看起来是有佛缘的人啊施舍点斋饭吧!”
“好的,1000万美元拿去,买粥喝。”
文森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类似感觉的画面。
难道这传说中的卡塞尔学院就这么有钱么’它派来的一个年轻人也视钱财为粪土,“永燃的瞳术师”在传说中可是那三个半人里最低调的一个啊!要是换了“炎之龙斩者“或是“跋扈贵公子”来,自己又该被如何碾压?文森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他想多了,若是换了“跋扈贵公子”来,多少会表现出对财富和艺术的尊重,至于“炎之龙斩者”,从进入电梯开始他就会考虑从大理石地面上撬几颗祖母绿回去卖钱了,等到了这间赌厅,更是跪舔无压力。
只有这位“永燃的瞳术师”,面对他的排场能表现出这样的镇定自著,因为他根本看不懂这些画和装饰品值多少钱…………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楚子航还在开局的时候做了一件奇葩的事,楚子航从箱底拿出一本英文版的《常见赌博规则》,先翻了五分钟。文森特惊讶地说你难道还要临场学习赌博规则?楚子航点点头说是啊,我是接到任务后才开始学习21点的,怕有什么疏漏。文森特怒极反笑说:“你们调查过我,想必也知道21点是我的长项,就算是世界冠军也未必胜过我,你现在学习规则是不是太晚了?”楚子航想了想说:“不用了,规则也不是很复杂,我玩着玩着就记住了,打扑克嘛。”打扑克嘛……这句话直接把文森特推倒了失控的边缘,几乎仰天狂喷老血,你家打扑克桌上放两亿元筹码啊?整个过程中文森特心里都有一只野兽在怒吼,无论“永燃的瞳术师”多强,可21点的赌桌是他的天下!他要楚子航把那一亿的本票全部留下再走!他巧妙地控制着场上的输赢,不断的推高赌注,最后要在这一局把楚子航彻底赢空!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太不可思议的事,赌博输赢总有概率,即使是世界冠军也没法说自己必定能在某一局取胜,只能说通过精密的计算让胜率上升,但文森特却能做到,多年以来他其实是靠赌博赢来的钱维持着这艘巨舰的开销。他能够记牌!21点总是用四到八副牌洗在一起一起来发,发到一半,剩下的牌全部都弃掉不要,这就是为了不让某些记性特别好的赌客记牌,如果你能清楚的记住台面上已经出过了多少A多少个K,再辅以强大的算是就能极大的提升胜算。普通人顶多能记两副牌,超级赌客能记四副牌,某些天赋秉异的数学家能记到六副,而文森特能记住接近八副牌!这张赌桌上就是用八副牌,所以整个赌局几乎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新补的牌入手,文森特彻底放松下来,他果然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那张牌,牌面加起来恰好是21点。21点的游戏规则是看谁的牌面加起来的点数最高,但又不能超过21点,超过21点就是“爆掉”,反而会输的一败涂地,文森特已经站在了巅峰,楚子航运气再好也不过是和他打平而已。“补牌”楚子航说。他补了第四张牌,在这21点中是很罕见的情况,四张牌加起来还没有爆掉,每张牌的平均点数不能大过六点……文森特猛然警觉起来,他发现自己忘算了一件事,确实……确实是有那么一条特殊规则的!对赌徒来说,遗忘了一条特殊规则就像是数学家在方程式中漏掉了一个参数,那样算出来的结果会天差地远!难道开局前楚子航翻开那本书是为了确认那条特殊规则?难道这个刚刚学会21点不久的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把胜负赌在那条特殊规则上?“补牌”楚子航再次说出这个单词。第五张牌!仿佛雷霆落在文森特头顶,把他的脑海轰的一片空白!果然……果然是这个特殊规则!最后一课,那条看似弱小的规则逆转了全局!楚子航把五张牌全部翻开,两张3和三张2加在一起只有区区的10点,但这就是所谓的“五星”,补到第五张牌还不爆掉的就是五星,只有最弱的牌凑在一起才能凑出五星。五星,至弱胜强的特殊规则,而且它只出现在英式的21点里,在没过甚至都不承认这条规则,但偏偏这艘从欧洲出发的赌船遵循的是英式规则!“我知道你能记住八张牌,”楚子航慢慢的靠在椅背上,“我能记住十副,必要的情况下能记住十二副,所以学院才派我来。”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巨大的欢呼声自下而上,透过几层钢铁船板传入位于11层的小赌厅,满船的人都以为在那个最后一刻逆转败局的神秘赌客欢呼,连侍者都不例外,这种时候可没人会考虑文森特的心情。老船长的脸先是惨白无人色,然而忽然涨的血红,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到接近窒息,然后猛地突出一口浓腥的血,一大摊黑红色在赌桌上肆意的流淌,溅在女孩们素白的肌肤上。那一刻楚子航一踢桌脚,连人带椅子向后滑出,准确的避开了飞溅的血丝。文森特眼红如血,伸手指向楚子航:“你们……”不用他说完,那些模特般的女孩立刻反应,整齐的从圣诞短裙下抽出俄制的PSS微声手枪,手撑赌桌一跃而过,虽然杀气逼人,但十几个圣诞配色的女孩扑面而来,倒确实是很美的画面。楚子航端坐着不动,女孩们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他。十几支枪从不同的方向指着他的头,形成了接近完美的圆,就好像楚子航是钟表的轴,而女孩们是十二时刻。她们齐齐的看向文森特,等待文森特的命令,文森特仍旧指着楚子航,巍巍颤颤,目疵欲裂。正当女孩们犹豫不决的时候,枪上传来惊人的灼热感,她们惊讶的看向手中的PSS,法线扭曲的红黑色条文正从枪口向枪柄处蔓延,仿佛黑红色的藤树正围绕着枪生长,可那些条纹又像是蛇一样是活得!她们还没来得及抛弃那些灼热的枪,就听见轰然巨响,十几个爆炸声完全叠合在一起,十几只枪机盖带着火焰向屋顶弹射而去,所有的PSS在同一时刻炸膛,火风撩起女孩们的淡金色长发。那些枪机盖叮叮当当落在地上的时候,女孩们已经捂着烫伤的手跌落在地上了,而楚子航依然静静的坐在她们中间那把椅子上,连根手指都没有动过。精密控制,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源于他对“君焰”的精密控制,他在精确到0.01秒的时间里,用君焰加热了PSS枪膛里的那颗子弹,令它们在极致的高热下爆炸。0.01秒,十几支PSS,十几个在间谍学院受过训练的女孩,全灭。文森特终于喘过气来,这个看上去早该进棺材的老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跳过赌桌扑向楚子航,楚子航微微皱眉,他不想对老人动武,过来的架势又着实有点吓人。动作接近于“猛虎落地式”,文森特扑通一声跪在楚子航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天命之子啊!你们就是天命之子啊!命运的乱数对你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你们计算一切!你们改变一切!我可找到你们了!要是元首他老人家还在人间……要是元首能亲眼看看你,该是多么的高兴!”接着他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得仿佛黄鼠狼吊孝,说的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倒也不假,可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太对。楚子航看看女孩们,女孩们看看楚子航,原本做对的双方都很无语,守候在旁的萨沙耸耸肩,大概意思是船长就这个德性,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给楚子航的杯中多倒了些酒递到他手里,意思是说你先喝着,他有的哭呢。文森特一边哭一边擦鼻涕,唠唠叨叨说了很多,夹杂着“元·首”“帝国”“命运”之类的宏大名词,他哭起来说的就不是英语而是德语了,楚子航只能勉强听懂几个词,没懂他为什么忽然如丧考妣。“现在我们可以正常的说些话了么?”好一会女孩们才把哭泣的老船长扶回椅子坐下,楚子航拎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发问。“在那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文森特抹着眼泪。“你们是卡塞尔学院里最强的么?你跟跋扈贵公子比起来谁更强一点?炎之龙斩者的瞑杀炎魔刀要是对你用,你接的下来么?”楚子航新说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别提那四个脑残的外号了?原来还想问问他在哪里看到那个脑残版本的《卡塞尔学院英雄列传》的,可再想那个瞑杀魔炎刀……忽然有些担心自己在那个版本中也有什么奇怪的招数,于是作罢。“最强我说不上,我们有位古德里安教授,能够记住十六副牌,”楚子航随便把问题对付过去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学院派我来,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但是听说只有豪赌客才能见到你,否则我们原本可以省点事。”文森特停止了抽泣,抬眼看着楚子航,目光透着一股子狡黠,这绝对是只黄鼠狼,楚子航来之前诺玛就给他下了定论。“如果你坦白的回答我的问题,那学院就会放弃收取从你那里赢来的钱。”楚子航说,“今晚你输了差不多两亿美元给我,你是付不起这笔钱的,当年你确实是阿根廷最富有的人之一,但自从十几年你踏上这条船,来来回回在北冰洋里转圈,你的财富就越来越缩水,这条船每年都要花费几亿美元,光是充当游轮是赚不回这笔巨款的,所以你才设置了这间特别的赌厅,用豪赌客手里赢来的钱来维持船的运转,你其实已经破产了,对么?”文森特怔了几秒钟,沮丧的叹了口气:“你们……果然什么都知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个选择,那么支付这笔两亿美元的赌资,要么告诉我们,这些年你在找什么?”楚子航直视他的眼睛。“是什么东西令你执着到舍弃一切的地步?而那个东西,就在北冰洋里!”“你的学院,”文森特眯着眼睛“也对那东西有兴趣对吗?”“我是来问问题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楚子航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任何人都会对那东西有兴趣!除了死人!”文森特恢复了几分活力“你说得对,我们原本可以省点事,既然是你们,我当然愿意共享这个秘密!要想找到那个东西,我还想得到你们的帮助呐!”他收齐笑容,又重新变回那个神秘的老船长,冰海上的巨富,他冲着萨沙使了个颜色,萨沙立刻带着女孩们退出了小厅,随后那两扇海蓝色的大门合拢,所有的秘密都被封锁在这间小厅里。“在讲述那个秘密之前,也许我应该重新做个自介绍,请允许我去换一身衣服。”文森特站起身来,冲楚子航微微鞠躬。楚子航楞了一下,不明白文森特要换衣服的用意,也许就像那些凡事都讲究仪式感的富豪那样,抽雪茄都要单独定做雪茄服,文森特在讲述自己最大的秘密的时候,得换上一身和服也说不定。不过他也不·介意,耽误几分钟而已,反正只要老家伙不··是·脱·光·了·衣·服回·····来和·他··聊,他都无所谓。可当文森特推·开更衣间的门,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惊呆了,文森特当然没有赤·身···裸·体,恰恰相反他从头武装到脚!黑色的高筒皮靴,塞在筒靴里的马裤,黑呢上衣,皮带扣闪闪发亮,带SS标记的肩章,大毡帽上是鹰徽和骷髅军徽,这套衣服是那么沉重,年迈的文森特几乎撑不起来,但这只老黄鼠狼还是微颤颤的抬着步子来到楚子航面前,举手行礼,嘶哑的高呼:“Heil Hitler!”楚子航愣了秒钟忽然明白了文森特抱着他的大腿絮唠的那些话,“元首”“帝国”“命运”……难怪连诺玛也查不到这老家伙的过去,因为世上原本并不存在文森特·冯·路德维希这个人,这应该是个伪造出来的名字,他的真实身份是个纳·粹·余·dang!二·战之后,很多纳·粹成员逃亡阿根廷,远离欧洲大陆,而在二·战中保持中立,堪称纳·粹最后逃亡的天堂,直到五十年后,还有纳·粹余·孽落···网··的···新·闻,而文森特恰恰是其中之一。“·dang·卫军文森特·冯·安德烈斯中尉!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永燃的瞳术师!”文森特大声说。又来……楚子航很想默默地把头放在面前的赌桌上,不过这么说来永燃的瞳术师反而没那么荒诞了,眼前这一幕已经太太太荒诞了。文森特走到那副遮起来的画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眼神忽然变的梦幻瑰丽,“尊敬的瞳术师,请让我向你公布帝国最后的秘密!”“楚子航,叫我楚子航好了。”楚子航实在忍不下去了。“
好的,楚先生!在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知道这个秘密的全貌!”文森特费力的扯落画布。那幅画骤然呈现在楚子航面前,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石岛,岛中央长满了参天大树,而岛的外围却呈现半圆形,仿佛被从中间一刀切开了古罗马斗兽场,在斗兽场中本该都放着一具棺材,一只小舟驶近小岛,舟上的乘客正要登岛,船头放着棺材,床上站着紧紧裹着白衣中的人形,似死神又似天使。这幅画刻画的非常具体,细到柏树的叶子和云的缝隙,让人觉得画家必然是曾经到过那里,可题材又匪夷所思,世界上怎么会有专门用来安置棺材的岛呢?多看几眼,一种非现实的恐惧感悄悄升起。楚子航移开了视线,这幅画有种奇异的魔性,令他不愿多看。“这幅画的名字是《死亡之岛》画家是瑞士人阿诺德·勃克林,如果你对美术中象征·主·义熟悉的话,应该知道他,而这幅画《死亡之岛》是勃克林的代表作,他一生中花了五幅《死亡之岛》元首一个人收藏了三幅,这是其中之一,另外两幅被烧了。”文森特幽幽地说,往壁炉里丢了一块柴,“那是1945年4月,苏·联·红·军攻破了柏林,元首在总·理府的地下室自杀,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4月30日,哪年我20岁。是dang卫·军成员,兼任元首的秘·书。”随着这番话,纳·粹·德·国的气息仿佛幽灵般回来了,文森特锁在厚重的座椅里,直勾勾地盯着壁炉里的火,侧脸满脸的老人斑,像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楚子航沉默的听着,不予置评。“元首生前钟爱的艺术品和圣物,其中绝大部分都被付之一炬,我拼着命也只抢救出来一小部分,带着它千万阿根廷,其中的一部分就挂在外面,另一部分不那么容易被追查的,被我卖掉了,我的财富就是从那里来的,而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这幅死亡之岛,评论家对这幅画发表过各式各样的评论,比如画家是在描绘一个并不真实存在的岛屿啦,反应了死亡和生命之间的和谐啦……扯淡!”文森特忽然面目狰狞。“只有元首那样伟大的人才看穿了这幅画的本质!”
楚子航继续沉默,他来这里不是纠正这个老纳粹的思想的,以文森特的年纪,再过几年就得带着他对元首的忠诚死在这条船上了,想为纳粹招魂也没机会了。“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能看到这幅画里隐藏的秘密!比如元首!再比如伟大的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l!在1909年看到了这幅作品被它深深地吸引了创作了伟大的交响诗《死亡之岛》!”文森特兴奋地说,“您这样来自卡塞尔学院的高材生,想必也会一瞬间就感触到画中那强大的灵魂!”(作者注: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俄国著名作曲家、钢琴家和指挥家。《死亡之岛》是他在1909年完成的作品,确实是受了勃克林那副《死亡之岛》的感染。)
楚子航还是保持沉默,文森特应该是误会卡塞尔学院里面都是武能提枪上马文能七步成诗的主儿,其实它跟寻常的学院也没有什么本质差别,大家各学各的专业,楚子航在那里面是绝对的理科男,他对油画的理解能力,跟恺撒对漫画的理解能力差不多,他从那幅画中没有感触到什么伟大的灵魂,只是觉得画家在绘制那幅作品的时候处在某种极度神经质的状态,近乎疯狂。换句话说,这也许是一张疯子画出来的画,难怪希·特·勒喜欢,文森特也喜欢,文森特在纳·粹dang里也许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疯癫倒是跟dang首有一拼。“元首说,那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文森特忽然身体前倾,神情极度诡秘,“那座岛在神话中的名字……叫阿瓦隆!”楚子航一怔,这个故事越来越离谱了。阿瓦隆它是知道的,那是凯尔特神话中一座岛屿,跟英格兰历史上那位伟大的君王亚瑟有关,根据游吟诗人们的说法,阿瓦隆是位于世界北方的岛屿,是被精灵之力守护的岛屿,迷雾的沼泽围绕着他,只能划着小船抵达。亚瑟王战死之后,尸体乘着小船前往阿瓦隆岛,到达那里后,他就将死而复生,阿瓦隆岛上的时间是不流动的,因而它是永恒的,它既是死亡之岛又是生命之岛。如果这种离奇的神话都能相信的话,那世界该是什么鬼样子啊?不说别的,亚瑟王要是真的从英格兰出发千万阿瓦隆岛,这阿瓦隆岛还位于北极圈之内,那他乘坐的一定不是什么小船而是TAMAL号这种核动力破冰船啊!“所以你一直在寻找阿瓦隆岛……或者死亡之岛?”楚子航暂时只能跟着文森特的神经病思维往下走。“是的是的是的!”文森特大声说,“这是为了伟大的帝国!阿瓦隆岛,那是伟大帝国最后的希望!”“你怎么知道那座岛,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在北极圈内?““嘿嘿!”文森特面露得意,“您还不知道么?连伟大的瞳术师都不知道?元首是近代史上最大的神秘主义研究者啊!全世界最好的巫师和通灵师都效忠于他,他曾经拥有那支刺死过耶稣的命运之矛,也曾派遣dang卫军的精锐赶赴西藏调查永生的秘密!没有人像他那样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他亲口告诉我,根据对凯尔特古代石刻的研究,阿瓦隆岛就是位于这个海域,连经纬度都能推算出来!也是他告诉我说,世界上可能存在一个特殊的族群,他们身上留着古神的血,他们拥有异能,甚至能够呼风唤雨!根据元首给我的线索我才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蛛丝马迹!可我深入研究之后发现你们比元首想的还要闪耀……”“这跟主题无关,继续说阿瓦隆岛,为什么你要去那里?”楚子航赶紧打断他,不打断的话瞑杀炎魔刀又出来了。文森特忽然泛起了泪花,他起身走到那幅画旁的祭坛前,转眼肃穆的行礼后,捧起那个黑色的匣子返回楚子航面前,缓缓地打开匣盖:“为了……复活元首!”下期预告!:“元首啊!是文森特没用啊!这么多年还没找到阿瓦隆!”——这样一个神经病的执念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践行?名为“阿瓦隆”的神秘小岛,真的存在吗?楚子航的新探险开始了!更多精彩敬请期待《龙族IV楔子(下)》!!
龙族4奥丁之渊 楔子(中)阿瓦隆楚子航吃惊地看向匣中,在黑色的天鹅绒上,摆放着一颖白色的骷髅,骷髅的头顶上用白银烫着纳·粹的卐字徽章,旁边还有“Adolf Hitler,20/04//1945”这行小字。
“希·特·勒的……头盖骨?”镇定如楚子航也呆住了,委实说他只是来做任务的,没有想过要在这个圣诞节有任何奇遇,但自从他踏入这条船的第11层,奇遇堪称层峦叠嶂,一山更有一山高。
文森特深吸一口,满怀激情:“是的!这就是20世纪的伟人、第三帝国的缔造者、德·意志以及全人类的救星、亚特兰蒂斯的继承者……”
“好了好了,不需要那么多前缀!”楚子航不得不打断他,“阿道夫·希·特·勒是么?”
“是的!这就是当年我拼着命抢救出来的、元首的头盖骨!元首的智慧和灵魂都附在上面!我要带着它去阿瓦隆复活元首!”文森特说着流下泪来,“元首啊!是文森特没用啊!那么多年还没找到阿瓦隆!”
楚子航有点想死,准确地说,很想死……文森特大概是中古代神话的毒太深了,如果带着某人的遗骨抵达一座岛就能复活他的话……别的不说了,那么亚瑟王岂不是要跟希·特·勒在那座岛上碰面了?
这俩根本不可能是一路人啊!纳·粹轰炸伦敦岂不炸了亚瑟王的后人么?是亚瑟王拔出石中剑一剑劈了希·特·勒,还是希·特·勒拔出小手枪对着亚瑟王啪啪啪?
不过很显然文森特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些问题,这个第三帝国的余dang沉浸在复活希·特·勒的神经病里,世·界观完全是扭曲的,难怪他会相信那个奇怪版本的《卡塞尔学院英雄列传》。
“是的,”文森特显得很沮丧,“元首曾经跟我说,根据对凯尔特神话的研究,阿瓦隆岛每年只有一天会对外界开放,就是每年12月25日。所以我租了这艘YAMAL号,每年都在这片海域巡弋。可这片海域里并没有海岛,只有没完没了的浮冰。”
楚子航心说废话,一座只会在圣诞节对外界开放的岛屿,这种鬼话也只有你这种神经病才会相信啊!那种东西不该是游乐园的圣诞节特典么?“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文森特重又振作起来,“现在有你们加入,我相信我一定能在有生之年找到阿瓦隆!你们是古神的血脉!你们呼风唤雨!您刚才那招叫什么来着?意念爆破?真是太帅了!帅到我心碎!能有你们加入复活元首的阵营,元首一定很开心!”他捧起那颗也不知是不是希·特·勒的骷髅,热泪盈眶,“元首!我都能看见您笑了!”
楚子航心里一凛,文森特在这个“复活希·特·勒”的梦里沉睡得太久了,最后世·界在他的眼里都扭曲了。
卡塞尔学院怎么可能对复活希·特·勒这种二逼事情感兴趣?二战期间秘dang可是美军一方的幕后支持者,诺曼底登陆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毕业生穿着美军军服,操纵言灵轰飞了德·军那些地基打到20米深处的固定炮台,为盟军扫清了通道。
学院其实是误会了文森特的目的。
格陵兰海是学院最关注的几个区域之一,因为那起令学院遭受重创的神秘事件“格陵兰事件”就发生在这个海域,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声称他在冰海深处见到了龙,高阶的巨龙,甚至某位龙王!但之后的十年中,再没有人报告过那条冰海巨龙的出现,它的阴影活在学院高层的心里。而YAMAL号总在格陵兰海附近巡航,很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诺玛认为YAMAL号寻找的东西可能和冰海巨龙有关,因此任务被下达给正在奥斯陆实习的楚子航,没想到其实是个脑子完全混乱掉的纳·粹余孽想要复活他的元首。
楚子航觉得累了,难得地想要“洗洗睡吧”。
“你认为我们也想找阿瓦隆岛?甚至会帮你复活希·特·勒?”楚子航觉得可以结束这场对话了,白跑一趟毫无收获就算了,不要耽误他按时睡觉,他不喜欢生物钟被打乱。
“当然!”文森特眨巴着眼晴,“你们当然会帮助我!元首是20世纪的伟人,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元首·还是·伟·大·的·军·事·家·,·发·明·了闪·电·战·和·集·团·化·坦·克·战·!·元·首还·是·伟·大·的·科·学·家·,·没·有·他就·没·有·导·弹·和·虎·式·坦·克!·原·子·弹·最·早·也·是·我·们·德·国··人研·究·的·,·只·是·被·那·帮·美·国·小·婊·子·剽·窃·了·创·意·!·我·跟你·说·,·连·UFO都是……”
“听着!世·界上没有阿瓦隆!也没有任何关于入类死亡之后可以复活的记载!”楚子航打断了他,“你的元首神智不正常,他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而且还是由一帮巫师和通灵师推测出来再告诉他的。”
文森特一下子呆住了,就像被成年人打碎了梦想的小孩子,目光呆滞,接着他显而易见地愤怒起来,怒视着楚子航,攥着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可你们就是证明啊!”最后他带着祈求的神情说,“元首说你们是存在的,你们就真的来到我面前了,那元首说阿瓦隆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这次轮到楚子航愣住了,满心都是“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的感觉,从某个角度说,文森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比起那个什么阿瓦隆岛,龙类与人类的混血后代听起来也够荒诞的,如果荒诞的命题A是能被证实的,荒诞的命题B为什么就一定是虚假的呢?
他看着文森特,忽然间没有那么讨厌这条老黄鼠狼了。按照文森特自己所说,纳·粹的第三帝国覆灭的时候,他只有二十岁,是纳·粹dang里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只不过是因为接近希·特·勒而自以为是。他整个世·界观都是在纳·粹的熏陶下养成的,纳·粹灭亡了,希·特·勒死了,他的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所以才会沉浸在复活希·特·勒的幻梦里。对别人来说第三帝国是地狱,对他来说第三帝国是天堂,只有在那个高悬卍字旗、dang卫军皮靴咔咔作响的世·界里他才能找到自己。准确地说文森特是个神经病人,一个人生完全错位、却又极度偏执的神经病人。
可是说起来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这样的神经病人,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唯一的一个东西能让你觉得有依靠,你也会不停地找、不停地找……直到再也爬不动。
他站起身来,将那些本票收回皮箱里,拿出手机给那幅《死亡之岛》拍了张照片,这些回去都是要放进报告书里呈交给学院的。
“我想你真正需要的,是个心理医生。”他转身离去。
“请等等!请等等!神秘的瞳术师!请千万听我说完!如果你们能帮我复活元首,元首会慷慨地报答你们!元首当年还有很多宝藏藏在世·界各地,只有他知道那些宝藏的开启方法……元首还会建立起新的帝国!到时候你们都是帝国元老院的成员!”文森特看楚子航要走,一下子慌了,不顾一切地扑上来要挽留他。
楚子航半转身,手掌在身后轻盈地切过,一道蒙咙的火影隔开了他和文森特,这也是他对“君焰”控制力上升后的新技巧,在指定的空间里制造一道很快就会熄灭的高温火焰,类似魔法书中的“火墙”,只是规模要小很多。“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属于你的元首,就算他真的复活,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他也是个废人……他连电脑都不会用。”走到门边的时候楚子航最后一次回头,看见神情呆滞却又泪流满面的文森特跪倒在那道火影背后,手捧那颗烫了银的骷髅头。
萨沙把楚子航一直送到大厅,告别的时候萨沙的表情倒是蛮欢快的,还跟楚子航亲切握手,就差合照留念了。
“我也觉得船长需要找个心理医生!”萨沙耸耸肩,“可他那蛮横到不行的样子,平时谁敢劝他呢?我们都是他的雇员,他说什么我们就装得相信什么好啦。”
“他跟你们说了他为什么要找那个岛屿么?”
“说是希·特·勒的宝藏在那座岛上,这故事听着可真玄,不过船长付钱很爽快,你们也知道的,我需要钱。”
“这个我拿到的资料上真没说。”楚子航老老实实地说。
“哦,我有个前妻啦,”萨沙叹了口气,这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少见地流露出寥落的神情,“跟我离婚后她遭遇了车祸,你知道的啦,我们俄国人爱喝酒,喝醉了就稀里糊涂撞在车上了。现在她成了植物人,我得赚钱供她住医院。”
“前妻么?”
“是啊,说起来我这辈子也喜欢过好些女人,跑船的人到哪个港口不是寻欢作乐呢?船上太寂寞啦。”萨沙挠头,“可那是唯一一个计划过要跟我生孩子的女人啊!要是真能找到那个岛也不错,分了希·特·勒的宝藏,娜塔莎这辈子住医院的钱都有了。”
“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要是有空可以来船长室找我喝酒,我可不是说上面那间船长室啊。”萨沙摘下自己的船长帽,冲楚子航挥舞道别,“文森特船长大概得休息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指挥这条船了。”
萨沙走了,楚子航独自站在人流中,满耳又是老·虎机吐硬币的声音、筹码撞击的声音、调酒师摇晃冰块的声音、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客人们还在兴奋地议论那场世纪豪赌。
萨沙并没有派人尾随他,这一点楚子航很确定,亲眼看过他在转念之间令十几支PSS同时炸膛的人也不会想要尾随这种危险人物。所以此时此刻在这间巨大的厅里,没人知道他是谁,他又回到了惯常的状态,拎着执行部配发的箱子,肩上挂着刀袋,满世·界行走,处理一个又一个任务,没人知道他是谁。
从日本回来之后差不多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一年里他只回过学院本部两三次,其他时间里都过着如此的生活。多数学生直到四年级才加入执行部实习,但他只用了两年半就完成了全部学分,剩下的时间全都是实习。学院为他选择的实习地位于挪威首都奥斯陆,那是个优美而寂寞的城市,宽阔的街道上看不见什么人,因为接近北极圈,它在冬天的日照很短,太阳出来之后几小时就落山了,有时候黑夜简直像是永恒的。生活在那种城市的人都学会了喝两口酒,睡前不喝点酒生物钟就会混乱,楚子航也不例外,他学会了用汤力水和金酒调制鸡尾酒,对着夜幕下的城市一杯杯灌下去,然后倒头就睡。
他走到吧台旁边,示意侍者给他一杯Gin&Tonic,就是他自己经常调制的那种廉价鸡尾酒。
“MerryChristmas!”随着香槟酒开瓶的声音,一群人振臂欢呼。
“希望圣诞老人从烟囱里给我扔一个性感的未婚夫!我希望他会拉大提琴有一点点络腮胡子!”女孩闭着眼睛许愿。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way……”背景音乐是那首熟悉的圣诞歌,在中国的大城市,圣诞来临的时候满街也都是这首歌。
男孩在烛光下打开了丝绒的首饰盒,钻石戒指反射着璀璨的光,在女孩尖叫出声的时候他就势跪在她的长裙下向她求婚,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赌钱而上这艘船的,去北极圈里过个圣诞本身就是很浪漫的事。
圣诞老人打扮的侍者吹着鲸骨笛为这对情侣祝福,酒杯里斟满了粉红色的香槟。
这个世·界很好很欢乐,只是跟他有些距离,他慢慢地喝着那微苦的液体,回想那个在北京度过的圣诞节……那天路明非和芬格尔说要去西单的天主教堂过圣诞节,这俩货当然不会自己想到要去教堂混,可身为教友的陈雯雯邀请了路明非,而且听说圣餐是免费的,且有很多信教的好妹子都会去。楚子航没去,他说他得去帮一个朋友看家,然后他拿着那柄银色的钥匙,来到那个老旧的小区,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夕阳满屋,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屋子里还残留着那个凭空伪造出来的女孩的气息……他觉得很累,于是躺在了唯一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窗外也是响着这首《Jingle Bells》。
那以后已经过了很久,那以后他再也没过过圣诞节,也不是故意不过,就是忙忙碌碌地错过了一个又一个圣诞节。
今后的很多年他可能都会过这样的生活,陪伴他的只有手提箱和刀袋。对于芬格尔那种人来说,加入执行部真是太棒了,他要求被派往古巴,原因是那里有便宜的雪茄和翘臀上能放一个高脚杯的南美姑娘!可对楚子航来说,不确定。
最初是为什么要找卡塞尔学院呢?是为了给父亲复仇,想着只要能进入混血种的社会,就总能找到奥丁,无论那是个神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奥丁从此消失了,再也没有关于他的线索。
耶梦加得也不在了,那个如影随形、陪了自己很多年的女孩,坐在吧台边总觉得她还会忽然走进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在你身边一屁股坐下,双手撑着椅子盯着你的眼睛看,说,你要不要给我买杯喝的呀?
那些年里他认识的到底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执行部的任务中当然不乏有趣的,可更多的时候都是例行公事。再过半年他就彻底毕业了,成为执行部的正式专员,继续驻扎在奥斯陆分部或者被分派到韩国分部——据说韩国分部非常期待他的加入,因为韩国分部同时还兼营演艺事业,出过好几个天团,韩国分部觉得他有这个潜力——再就是全世·界流转,成为应付突发事件的特派专员。然后呢?然后就是升为资深专员,再升为副部长、部长,学院这套组织方式跟政府部门没什么两样,而他会越来越像个公务员。
他会一天天地慢慢变老,也许这辈子都找不到奥丁,也遇不到下一个夏弥……这么回想起来在日本的那段日子虽然很狼狈但也蛮开心,有那么几个下雨的晚上他们在高天原的浴池里泡澡,拆客人送的礼物,路明非抱怨说恺撒的雪茄太呛人,恺撒说楚子航你泡澡就不要带刀了好么?楚子航枕在刀鞘上,听窗外的雨声……他忽然有点想念恺撒和路明非,可那之后差不多过去一年了,恺撒也跟他一样去了某个分部,再想聚一起泡澡是很难了。
圣诞老人开始送礼物了,多数游客都离开赌桌过去凑热闹。Gin&Tonic也喝完了,趁着酒意正好回去睡觉,楚子航把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压在杯子下面,说声不用找了,起身离去。
他和人流移动的方向相反,背后传来大家齐声合唱的圣诞歌: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1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歌声像是海潮,海潮就要把他淹没,海潮中有人看着他的背影,她的目光也如潮水。
楚子航猛地站住了,猛地转身,张口结舌:“夏……”
他觉得背后有人在看他,是熟悉的目光!那一刻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就只有他和那道目光,那道如白色潮水般的目光,从背后席卷而来,把他的脑海洗得一片空白!
大家都聚在那棵高大的圣诞树下唱歌,,烛光照亮每个人的眼睛,他们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绿色的和玳瑁色的,却没有楚子航熟悉的那双黑色眼睛。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甚至没有中国人,这艘船是从北欧出发的,买票的基本都是当地居民。
楚子航足足站了一分钟之久,然后无声地笑了笑。
这种日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人海中偶尔有个背影让你觉得眼熟,你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在背后喊他,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心里有事的时候,人人都会自作多情。
他转身离去,离开的时候他有些失神,否则本可以注意到舷窗外的一些事情,比如YAMAL号正再度从那座25米高、名叫“玛丽女孩”的冰山旁掠过,比如舱外的温度没来由地在几个小时内下降了近十度,原本海面上飘着浮冰,此刻整片海域正在无声地冻结,只是因为YAMAL号的破冰能力太强大了,仍在轻松地压碎冰面前进,乘客们才没有感觉到异样……
3,神之裙摆本帖最后由 在海一方 于
02:38 编辑楚子航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先用冷水冲了一下头发,在沙发上坐下,回想刚才的那个瞬间。那种感觉挥之不去,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看他,距离不远,就像刚刚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没有认出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暮然回首。那种鬼精鬼精的目光,捉摸不透的目光,介乎软萌和坚硬之间的目光,带着隐隐的讥诮,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用那种目光看他……但那委实是不可能的,耶梦加得的遗骨留在了坍塌的尼伯龙根里,而那个尼伯龙根恰恰是由耶梦加得和芬里厄构造的,那对龙王兄妹是北京尼伯龙根的主宰,他们都死了,于是那个坍塌的空间再也没人能打开。即使耶梦加得还在某处留有茧,能够再度复活,也要经历几百年,而楚子航显然活不到那一天。退一万步说就算楚子航有乌龟那样的寿命,再度见到耶梦加得,那也是耶梦加得而不是夏弥,夏弥只是那条龙王在这一生制造出来的虚拟人格罢了。
“原来真的会想她啊。”楚子航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被神神叨叨的船长影响了,竟然产生了幻觉。
酒意消退了些,今晚终归还是没能按时入睡,对他这种机械般精密的人来说,生物钟一乱就很难睡着了,不如做点事情。他取出录音耳麦和电脑,准备把给诺玛的报告写了。
他最近开始试着用录音来写报告,给妈妈的邮件也用录音,妈妈非常开心,说儿子你的声线可像你亲爹了!虽然你亲爹靠不住,可那嗓音,念情诗真是一流!楚子航笑笑说好啊,那我以后都用录音跟你报告。心里说你再也不会听到那个男人跟你说话了,就听我的声音来记住吧。
“执行部临时专员楚子航,编号060143A,于北纬72°、格陵兰海报告,时间是晚间23:42,位置是YAMAL号破冰船上。经过跟YAMAL号船长文森特·冯·安德·烈斯的对谈,基本排除了他是在寻找龙类的可能性……”
接下来是给妈妈的录音,他换上了欢快点的声音,不过他所谓欢快的声音,按照路明非所说,接近冷酷剑客说出“杀你也是污了我的宝刀,现在滚吧”的感觉。
“妈妈,最近很少给你录音留言,因为一直在船上。导师忽然对北极鲸群的洄游曲线来了兴趣,让我们跟着一艘捕鲸船在格陵兰海上做研究,听起来很危险不过其实船上还挺有意思的,船很大航行很平稳,船长说这个季节不会有风暴,出海其实很安全,他人很好,捕到鱼之后还教我们怎么切鱼怎么做寿司,我学会了回去教你……”
他给老娘发类似的欺骗性邮件已经好几年了,说谎张口就来,其实寿司他早就会做了,但不是在捕鲸船上学的,而是在歌舞伎町学的。
“……佟姨辞工了你会比较辛苦,毕竟那么多年都是她照顾你,新雇的阿姨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你要耐心地教人家,不要因为人家一点事没做好就着急。要记得热牛奶喝,但鲜奶的保存期只有三天,一定要看清楚。今年春节也许能回去过年,我会给你带礼物的。”最后总得对“爸爸”有所表示,但他虽然说谎张口就来,但还是无法伪造感情,于是他干巴巴地说,“也祝爸爸财源广进吉祥如意!”
录完后他又听了一遍,确认无误,将这两段音频拖进邮件附件,按下“全部发送”。
“邮件未能成功发送,已存入草稿箱,请检查您的网络链接。”
这还是他登船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YAMAL号有专用的卫星信号收发台,客房上网是直接走卫星。长波无线电会有鞭长莫及的问题,但卫星的超短波通讯是打到火星轨道都没问题的。
他拿起座机呼叫服务中心,服务中心歉意地说刚刚接到通讯舱的报告,可能是因为磁场异常,YAMAL号目前对外的通讯全部中断了,请他稍后尝试,服务生还安慰他说船本身不存在危险,毕竟是曾航行到北极点的破冰船,区区格陵兰海对它完全不构成挑战。
他放下电话,舷窗外传来了惊声尖叫,但不是惊恐的,而是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发出的。
通过舷窗往外望去,甲板上聚集了很多人。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极地游轮跟加勒比海游轮不同,甲板上没有和煦的阳光,只有凛冽的冰风,客人们只有在想透气的时候才会去甲板上站个五分钟。
楚子航迟疑了片刻,披上风衣出门。
他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几乎整个赌厅的人都跑出来了,客人们还是盛装礼服,那些发牌的白俄罗斯女孩就更冷了,上身还能襄一件防寒服,下面却露着白生生的大腿,细高跟鞋在甲板上频频打滑。但即使这样也没人返回温暖的船舱,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太绚丽了,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十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幻莫测,像是~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它的边缘以最轻薄的淡青色丝绸装饰。这种罕见的现象被北极的爱斯基摩人称为“神之裙摆”一般的极光不够格用这个名字,必须是漫天的极光,而且以接近静止的状态长时间存留,恰似女神的长裙悬挂在夜空中。爱斯基摩人都以一生中能看一次神之裙摆为荣,YAMAL号的游客们能有这样的好运,难怪忍着严寒也要多看几眼。人们在极光下互相拥抱亲吻喊“Merry Christmas”,喊“圣诞老人谢谢你的礼物”,用手机拍照留念。
楚子航却微微地皱眉:“那么强的电离现象?”
极光是大气电离形成的,如此盛大的极光说明此刻高空密布着高能粒子流,极其紊乱的高能粒子流。用龙族的世·界观来解释,元素流极度混乱,难怪网络服务中断了,剧烈的电离现象影响到了卫星通讯。船长室里萨沙也在皱眉,他们的指南针和经纬仪也都失效了,剧烈的电离现象令YAMAL号和外界的所有联系都中断了,他们甚至没法确认自己的所在位置。
更奇怪的是周围的气温在明显地下降,YAMAL号的船身周围装满了红外线探头,这些探头显示冰层正沿着船体往上生长。
“这块海域已经完全冻结了,两个小时内冰层厚度会超过lOOcm,很奇怪, 更往北的海域都没有完全冰冻。”大副也醒了过来。
“你确定你的航向没问题么?”萨沙看着海图。
“刚才喝多了点……趴在舵机上睡了几个小时……”
“航行记录仪呢?”
“可能是因为大气电离的缘故,几个小时前莫名其妙地死机了。”
“慢速航行,别对乘客们公布,这种小事情,YAMAL号没问题的。”萨沙说。
好在是YAMAL号,他对这艘巨无霸级别的破冰船有着绝对的信心,lOOcm的冰层对别的船来说是致命的,但YAMAL号能轻易地撞碎,只是航速不得不降下来而已。
甲板上的游客又一次尖叫起来,因为更壮丽的一幕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座巨大的冰山顺着洋流,缓缓地接近YAMAL号。跟“玛丽女孩”那种孤峭地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不同,这座冰山简直是座小岛,暴露在海面上的高度就超过了100米,那么它在海面以下的高度差不多是一公里!YAMAL号在它面前只是一艘小船!北极冰盖的厚度远逊于南极冰盖,北冰洋上这种体积的浮冰极其罕见,可此刻谁也不去追究它怎么出现的了,却都被它那白色巨舰般航行的身姿惊艳到。
“该死!没有人见过那块巨型浮冰!那东西可别撞上我们!”萨沙的神情略紧张。
“不会的,那东西会在距离我们几公里的距离上擦过,以我开船的技术,要是几公里那么远我都撞上去,那我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船长室里昵。”大副倒是神情轻松,他的航海技术原本就在萨沙之上,曾是俄罗斯北方舰队的成员。
白色巨舰般的冰山缓缓地切入了这片封冻的海域,刚凝固不久的海冰根本无法承受它的撞击,缝隙沿着冰面极快地延伸,每秒钟就是几十米,满耳都是冰层开裂的脆响。
那种感觉就像是漫天飞雪,剑客飞掠湖面,以一柄霜白色的利刃切开了冰封的湖面,冰下的水都从裂缝中涌了出来,顷刻间死寂的湖面就变成了满池碧波。
在“神之裙摆”下,海水也泛着青色,就在YAMAL号的侧方大约几公里处,青色的海水中倒映着黑色的岛屿,可海面上却空无一物。
“嗨!嗨!你们看那边!海水的倒影里有座岛啊!”有人高声说。
“真的!不可思议啊!分明海面上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跟海市蜃楼差不多的大气投影或者海水投影吧?别处的小岛被投影到这边来了。”
“这张船票可真是买值了!冰山、极光、海市蜃楼!”
人群中只有楚子航的脸色变了,好像有一道寒气沿着脊椎冲入大脑,在脑海里爆炸开来,他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惊悸控制住了,几乎忍不住要颤抖起来。
跟他一样反应的人是扑到舷窗上的萨沙。
呈现在海水倒影中的那座岛他们都见过,在那幅名为《死亡之岛》的画里!那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古怪外形,那围绕岛屿的黑色岩壁,甚至岛中央的参天大树和岩壁上安置棺材的石洞都隐约可见!
原来世上真的是存在那座岛的!原来画家是从海市蜃楼中看到的那座岛屿,难怪他能把它的细节全部复制下来,可又完全不提这座岛在哪里,因为他根本没去过!
诸多的巧合给他们打开了通往那座岛的一扇门,极光、撞碎冰面的大型冰山,还有大副无意中偏离了航线。
楚子航急速地思考着,海市蜃楼还不够解释这神奇的一幕,海市蜃楼的原理是因为空气温差过大,光线在空气介质中弯曲前进,所以你能看到地平线以下的东西。但人的视力毕竟是有限的,就算在空气质量最好的情况下,人也不过能看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建筑物而已,换而言之,那座岛就在附近。可是北极圈内为什么会有一座生长着参天大树的岛屿呢?又有什么人会在那座岛上开凿洞穴,放置棺材?
“元首啊!伟大的元首!是你的灵魂指引我道路!”哭泣的声音从侧面的浮冰上传来。
那是文森特,这个纳·粹余孽高举着那个黑木匣子,哭泣着向岛屿倒影的方向奔跑。他分明老得都快死了,可跑得飞快,看背影真像一只刚刚偷了鸡的黄鼠狼。
甲板上的人都不知道他是真正的船长,也没人听清他在喊什么,大家聚在船舷旁,冲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见鬼!”萨沙大吼。
这个前阿尔法部队特种兵清楚地知道在浮冰上奔跑的危险,那座巨型冰山把整个海域的冰面都撞散了,看起来连成一块的冰面上全都是缝隙,它还在继续开裂,很容易踩进冰缝里去。海水能降到零度以下,人掉进去死路一条。从这种大船下到冰面上需要不少时间,萨沙来到冰面上的时候楚子航已经在他前面奔跑了,他们都比文森特跑得快,但老纳·粹已经遥遥领先了,他蹦跳着越过冰缝,脚下不断打滑。
“回来!你是不可能跑到那里去的!”楚子航高呼。
“别想我停下!你们是魔鬼派来阻止元首复活的!”文森特神经质地尖叫。
楚子航想怎么可能昵?魔鬼跟你家元首简直是亲兄弟啊!你搞错阵营了!
“你左我右,我们抓住他的脚!”萨沙追了上来,他在YAMAL号上当了十几年的伪·船长,应付冰面还是强出楚子航很多。
两个人同时加速,可就在那一刻,裂缝出现在文森特的脚下,这个人凭空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前方两块浮冰沿着裂缝缓缓分离,眼看他们也会重蹈文森特的覆辙滑进冰海里去。楚子航把手伸向背后,背后是他的刀袋。
蜘蛛切在空气中切出一道淡青色的微光,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冰面,楚子航一手攥住刀柄,另一手把萨沙从浮冰的边缘拉了回来。
再看裂缝中,只剩几个气泡了,还有那个漂浮的黑色木匣。
萨沙俯身拾起那个匣子,摇摇头叹口气:“船长你这个人呢,说起来也没那么邪恶,就是太蠢……”
引擎声从后面传来,黑色的橡皮艇从浮冰之间的空隙驶了过来,艇上是萨沙手下的“冲锋队”。这个名字还是文森特给他们起的,大概是幻想自己也能组建起一支dang卫军冲锋队那样的精英部队,最好还要对元首忠心耿耿。可实际上这帮人是纯粹的珍宝猎人,是为了“希·特·勒的宝藏”来的,顺便领着文森特发的薪水冰海巡游,珍宝猎人怎么会对第三帝国有忠心?何况他们还是一帮俄罗斯人,当年攻克柏林葬送第三帝国的苏联红军里就有他们的老爹。他们背地里尽嘲笑文森特了。
“头儿!快上船!我们去找希·特·勒的宝藏!”站在船头的爆破手大声说。
这帮人对文森特的死活不关心,对“死亡之岛”的传说也不清楚,但找了十几年才找到了埋有宝藏的岛,怎么也不能放过的。
萨沙犹豫了片刻,他跟那帮糙汉手下不同,感觉到那座岛屿倒影中藏着某些神秘的、令人不安的东西,但若是真的能带着宝藏从那座岛回来,他至今还惦记的前妻娜塔莎就有一辈子的住院费了,还有他妹妹的嫁妆。
最后他还是跳上了橡皮艇,正要挥手跟楚子航道别,才发现楚子航已经不在原处了。冲锋队员们怔怔地看着那个鬼魅般出现在船尾的中国人,楚子航在他们之间坐下:“开船吧,海市蜃楼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我们得抓紧时间!”
4,死亡之岛
船沿着浮冰间的裂缝前进,两侧都是矮墙般的冰块断面,他们距离YAMAL号已经很远了,船上的灯火星星点点,看上去也像是海市蜃楼。
因为大气中的电离效应太强,无线电通讯也不好用,橡皮艇离开YAMAL号不到一公里,耳机里就只剩下电流杂音了。可那座岛的倒影还是不远不近的位于前方,视觉上说像是有两三百公里远,可有种永远无法抵达的感觉。冲锋队员们焦躁起来,驶往一座岛的影子,这听起来其实是很荒谬的事,很可能那座岛位于完全不同的方位,哪有根据海市蜃楼定位的?只是楚子航始终坚定的指向前方,这个帆船运动中常用的手势,当你在海面上在海面上锁定一个目标,你就得一直指着它,否则在一望无际又波涛起伏的大海上,很可能一个浪过来你再回头去找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兄弟,你确定么?”萨沙靠近他,压低了声音。
对这个中国人,一开始他就有好感,楚子航永远都很直接,就像刀切出去的轨迹,让人莫名其妙地相信他的判断,不过跟着他指的方向航向一座岛的倒影,这还是叫人有点不放心。
“你会潜水么?”楚子航反问。
萨沙愣住了。作为前阿尔法精英,他当然会潜水,这艘橡皮艇上也带有潜水服,但在零度左右的冰海里潜水?稍等一下稍等一下……你不是真的以为那座岛其实在海平面以下吧?拜托那只是倒影好么?
橡皮艇绕过一块巨大的浮冰,眼前的海面忽然变得开阔,岛屿的水中倒影看起来格外清晰,因为岩壁呈规整的半圆形,它看起来很像大海的漏洞,有种“掉进去的东西都会在另一个时空间出现”的错乱感。
楚子航默不作声地脱掉了风衣和西装,从船尾拿了一套潜水服换上,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换衣,他好像完全没觉得冷。
“不会更好,在这里等我,如果我拉扯绳子,就说明下面有危险,立刻加速返回YAMAL号。”他又补充,“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切断绳子。”
说完他就以倒翻的姿势跃入了冰海,甚至没有带氧气瓶,留下满船的冲锋队员干瞪眼。
楚子航觉得无数的冰针在刺戳自己的全身,龙族血统能够极大地提升他的抗寒能力,但同时也极大地提升了他的感知力,寒冷产生的痛觉不但不比一般人弱,反而更加强烈。
四面八方都是气泡包围着他,他一直在往下沉,可浮力抵消了绝大部分重量,又觉得像是飘浮在太空中。寂静中仿佛藏着古老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在飞速地离他而去。
他放任这种感觉,完全不抵抗,直到海水再度将他托起。
他上浮得越来越快,一头冲出了水面!温暖的空气冲入他的肺部,他睁开眼睛,面前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石岛!
阿瓦隆,永恒之地,精灵守护之地,生命与死亡之岛……他真的抵达了!
他跳上这艘橡皮艇的时候,所有线索都在脑海中连上了,关于那座岛的真面目,关于它的种种奇特属性,当这些线索轰然贯通的时候,他毫不怀疑所谓的阿瓦隆,就是一个尼伯龙根!
北极圈内当然不可能有一座长着参天大树的正常岛屿,阿瓦隆的环境很像是在地中海,那么阿瓦隆的世·界是扭曲的,就像北京尼伯龙根是扭曲的地铁站。
有人说在阿瓦隆里时间是不流动的,而在北京地铁中的尼伯龙根里,时间也是不流动或者流动得很慢,呈现出一种20世纪70年代的古老感。
至于极光和强烈的大气电离,恰恰是阿瓦隆导致的。
而要真正到达阿瓦隆,就得通过一个物质界面,这个界面通常都是由水构成的,他见到奥丁的那一次,瓢泼大雨洗刷着整座城市,高速公路就这样变成了迷宫,他进入北京地铁尼伯龙根的那次,室内下着暴雨,水沿着台阶流淌。
而在这里,由水构成的界面岂不就是海面么?大海如同镜子那样映出了阿瓦隆,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海市蜃楼,阿瓦隆就是一个存在于水镜中的尼伯龙根!它既是岛屿也是深渊,抵达它的方式很简单,跃入水中而已。
周围的海水忽然一阵翻腾,又一个脑袋从水里冒出,萨沙甩着湿漉漉的乱发,如一头刚刚横渡河流的狮子,反握匕首四面警戒。
然后他看到了阿瓦隆,整个人全傻了,脚下忘了踩水手里松开了刀,目瞪口呆地就要往下沉。
楚子航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不是让你们呆在船上么?”
萨沙连呛了几口水,但很快就喘了回来,前阿尔法精英毕竟不是吃素的,他当年背着十几公斤的战术设备还能游上几十公里。
“你不知道你跳进水里之后发生了什么。”萨沙抹了把脸,“你忽然消失了!海水很清澈,我们拿氙灯照能看见水下十几米游过的鱼群,但我们根本看不见你,你带着的那根绳子好像忽然变得无限长,一直一直往
海底延伸,我不放心就下来看看。”
楚子航微微皱眉。他不希望萨沙下来,尼伯龙根是属于龙族的秘密,不该让外人看到,否则学院心理部那帮负责善后的家伙又得从美国飞来给萨沙他们洗脑,不过他们的洗脑技术比起文森特那是更胜一筹,被洗完的人都表示最近烦心事少了,人精神起来了,连带着胃口都好了,生活充满了希望……可对这个今晚刚认识的俄罗斯男人的义气他还是有些感动的,不过一个杀胚的脸不太适合表达感动之情,所以看起来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海水又是一阵翻腾,冲锋队员们接二连三地浮了起来,跟萨沙一样,他们先是流露了极其精英的一面,抓着防水步枪和高压碳酸气驱动的鱼叉枪,一脸遇龙杀龙遇虎杀虎的横样,可随后他们就看到了阿瓦隆
“镇静!镇静!镇静!”萨沙大吼,“抓稳你们的家伙!我们还不知道那座岛上有些什么,也许用得上!”
这时候连橡皮艇都浮上来了,想必是萨沙下来之后也古怪地消失了,冲锋队员们担心他的安危,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下来,每个人都拴着绳子,绳子跟橡皮艇相连,结果把橡皮艇也给带翻了,越过了尼伯龙根的边界。
这群冲锋队员的思维方式还真是足够简单。
不过橡皮艇能给他们不少方便,凫泳去阿瓦隆的话还有两三公里,即使对于萨沙和楚子航也是不小的体力消耗。
橡皮艇风驰电掣地驶向阿瓦隆,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风,海面基本也没有起伏,呈现出青色琉璃一般的质感,橡皮艇就像刀把这块琉璃切开,那个白色的伤痕在片刻之后无声无息地弥合。
天空中密布着青色的云,仔细看去的话那种云有着海水般的纹路,云层间的缝隙缓慢地变化形状,恰如无风状态下的海面。
再看往这片海的深层,会觉得海底有着隐约的光带,仿佛巨大的青色裙摆。
楚子航缓缓地打了个寒战,这个尼伯龙根的结构方式跟他以前所见的尼伯龙根都不一样,它似乎真的被藏在了海水的镜像中。也许他头上的天空其实是数千万吨的北冰洋之水,而他下方的海才是悬挂极光的天空。
他看向四周但看不到天海交界处,那里弥漫着青色的雾气,那应该就是边界处,他据此判断这个尼伯龙根其实并不大,一切全都是围绕那座孤零零的石岛。
橡皮艇加速冲上了沙滩,石岛从正面看似乎是有码头的,但冲锋队员们脑子虽然简单,可作战方面却是真正的老炮,他们选择以抢滩登陆的方式先占领侧面的浅沙滩,这样如果岛上有什么东西要对他们不利,嗨嗨……橡皮艇上的俄式轻重武器可委实不少。
但石岛以绝对的安静等待着他们,他们手持武器一直摸到码头附近,别说遇敌了,连一只飞到头顶拉屎的海鸟都没有,空气温暖湿润,令人想起古代的地中海,这座岛在勃克林的画中名为“死亡”,却透着母亲般的温暖。
难道死亡其实是这样的东西么?温暖、寂静、孤独。
码头很小,用简单切割的石块砌成,确实是那种只能容纳一艘小船的简易码头,连拴船的石柱都只有一根。又是一个跟凯尔特神话吻合的点,运载亚瑟王的小船就是在这里靠岸的么?
冲锋队保持着战术队形前进,萨沙抓着一柄AK-74突击步枪走在最前面,这种老枪很稳定,有经验的老兵还是很喜欢用,楚子航走在最后,手里抓着刀袋。
码头往前是两侧有香榧树的小路,那神秘的天光把树影印在他们身上,白色的石灯笼看起来很随意地安放在道路的角落里,在任何博物馆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形制的东西,那么静谧那么寂寞,就像是一条通往墓园的路,而他们这群全无武装匍匐行走的人,看起来绝对是一伙暴力的入侵者。
楚子航伸手在某个石灯笼上摸了一把,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似的,可再看没走过的路面,生长著薄薄的一层青草,战术靴踏过必然留下清晰的脚印,如果有人来打扫,怎么会不留下脚印呢?
它果真像是被封印在了时光之中,不生不灭不老不死,类似的概念在佛教神话和印度教神话中也有,当然也很像凯尔特神话中说的阿瓦隆。
5,蛇蜕本帖最后由 在海一方 于
03:04 编辑岛屿并不很大,他们很快就接近了岛中央,这里生长着参天大树,深绿色的树影在半空中仿佛绿色的阴云。这种树看起来很像柏树,树形高挺,树干上的纹路路如龙蛇般扭曲,可柏树不该有这么高,从树下仰望是很难判断莫高度的,也许接近100米,这个高度跟红杉差不多,还得是那株号称世·界最高树的老红杉“亥伯龙”。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萨沙赞叹,“可希·特·勒的宝藏埋在什么地方?希·特·勒是怎么找到这地方来埋宝物的?他现在在我心里好似一个海贼王!”
楚子航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粗线条的俄罗斯汉子解释,只得摇了摇头,心说希·特·勒的宝藏这里是肯定不会有的,别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留下的宝藏或许有,但不是你能够带走的。
路边开始出现石雕了,雕刻非常精美,有点像长着羽翼的狮子,类似的造型在赫梯文明中出现过,但那些陈列在博物馆中的赫梯石雕的精美程度跟这里的没法比,它的造型很优雅,说是当代艺术品也会有人相信。
“宝贝啊!这东西要能搬回去,会有富豪花大钱来买吧?”一名冲锋队员围绕着石雕转了好久。
“混账!快点跟上!我们要找的是宝石和黄金那种好带的东西!”
但冲锋队员们还是忍不住对着那些古老寂寞的雕塑发出啧啧的赞叹,那些东西的美不需要美学基础就能欣赏,有些让人想起君王而生敬畏,有些让人想起情人而生爱恋,有些干脆就让你觉得世·界的深邃不可测。
当然冲锋队员们想到最多的还是其中个头最小的能不能搬回去……这时萨沙的军靴下传来“咔嚓”一声!
萨沙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蛇那样弹起,侧翻落地,AK-74指向自己刚才所站的方位,人在空中的时候枪已经上膛,随时可以开火。可他枪口所指什么都没有。冲锋队员们围聚到他的身边,枪口冲外结成圈子,神情严肃。
“老大怎么了?”
“我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萨沙迟疑地说。
一名冲锋队员上前看了一眼:“哦哦,没什么啦,你踩碎了元首的头盖骨。”
“那就好那就好,好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萨沙也看了一眼,果然是那颗烫银的骷髅,他本来说当作对文森特的纪念,随手扔在战术背包里了。
大大咧咧的俄罗斯冲锋队员们继续迸发了,楚子航踢了点土掩盖了那颗骷髅的碎片,随后跟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腰椎间盘形态特点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