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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苡绣绣
做一个比奥利奥还傲的女人
宝宝10个月LV.24
　堂堂雪云谷的大小姐，沦为连丫鬟都不屑的药人。 　　身上流淌的血是娘亲的药引，她无怨无悔。 　　为母痛忍，护弟挂名。 　　一个顾念亲情的杀手，又谈何无心？ 　　她不曾想过自己的身世，可苍天却是戏人。 　　府院之争，她又该如何斗过那嫡亲之荫。 　　试药的傀儡，滴血的杀戮。 　　不经细想，当流尽身上的血时，谁会是自己的良人& 　
楼主我是一位远嫁的姑娘
宝宝10个月LV.24
第001章 药膳
　　　　上官璚华细小的胳膊摆在竹塌边上，绢袖挽到手肘处，一道鲜红的血液沿着嫩白的手臂流入瓷碗中。
　　一名女子半蹲在地上，轻薄绿衫垂地，单手稳稳地端着瓷碗。谨慎地看着血液的多少，才刚没过那条专门刻上去的细线，另一边手拿着银针也迅速插入上官璚华的伤口处。
　　没有任何的话语，女子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碗离开了药房。半刻后，上官璚华睁开紧闭的双眼，勉强地从竹塌上起来。
　　才三岁的小身板，是那么的瘦弱，除了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此时却也苍白一片。身上穿着比谷中丫鬟还要粗糙的绢缎子，任谁也想不到她是雪云谷的大小姐。可笑的是，她既是谷中的大小姐，也是谷中的药人。
　　雪云谷是一处奇花异草繁盛的峡谷，早在百年前便被上官家寻得，安家其中。因为谷中药材充足，先辈们专研医术，从此医名远播。
　　医术，不仅是读出来的，还必须是试出来的。随着家产和名声的扩大，上官家的人再也不会自身去试药，于是有了药人。
　　每一个人适不适合当药人，除了天生的经络外，还需要经历最初的置于死地而后生，那种痛，上官璚华怕了也无畏了。
　　药人，是试药的傀儡，完全没有自由和地位，是谷中最为卑微的下人。上官璚华两岁前是谷中的尊贵大小姐，两岁后是卑微的药人，这一切，只因她的娘亲。
　　她的娘亲叫婉约，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婉约的笑中不带媚，却魅上心头。上官方宁有很多位夫人，可是在她的印象中，上官方宁最疼惜她的娘亲。
　　一年前，她的娘亲为了保护她，中了剧毒，危在旦夕。那天夜里，她得知娘亲没有死，是多么的高兴，可是从此生不如死。
　　绝迹的毒，没有任何的解药。上官方宁用最霸道的医术，封住了婉约的心脉，让毒在她身体的其余地方流窜，最后婉约一直沉睡。
　　失去了娘亲的爱护，才两岁的上官璚华成了上官方宁的药人，专门为自己沉睡的娘亲试药。
　　千般宠爱的失去，上官璚华感受到了这一世的残忍。她本不是这一世的人，却因一次意外来此，婴儿的身体成人的思想，她享受到了上一世渴望的亲情。
　　有得必有失，上官璚华默默地活了下来，即使药人的种种痛苦折磨着年幼的她，心中却依稀觊觎婉约能够醒过来，再次给予她母爱。
　　每旬的取血又一次结束，前几日染了风寒才好的上官璚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才爬下竹塌拔了手上的银针，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上官方宁从外头进来，看到昏倒在地上的上官璚华，眼神沉暗了不少。为什么她可以活着，婉约依然被毒缠身，该死的应该是她！
　　跟在上官方宁身后的冷心眼神接触上官璚华后，内心焦急不已。祈祷自己的师傅不要过于愤怒，不然小人儿又要受苦了。
　　&心儿，把她丢回杂院。&沉默了许久，上官方宁一甩袖子，大步走进药房后的庭院。
　　冷心见上官方宁走了才敢跑到上官璚华的身边，心疼地扶起小人儿的身子，&大小姐，没事了...&
　　九岁的冷心是上官方宁最为得意的大徒弟，知道上官璚华前几日染了风寒，还特意配了药，不料还是没能完好。
　　像怀着宝贝地抱起上官璚华，冷心慢慢地走向外面。不料一道人影拦在面前，耳边传来暴躁的声音。
　　八岁的顾思思是上官方宁的二徒弟，和冷心同年拜师，从小对冷心存着仰慕之情。自从见过冷心对上官璚华的呵护后，整个人处处为难上官璚华。
　　&师兄，师傅要你丢她回杂院，不是如此小心呵护地抱着送回去。&难掩气愤的语调，顾思思嫉妒地看着冷心。
　　冷心不是一个温柔的人，除对上官璚华外，他的冷和残，虽不及上官方宁，却是雪云谷第二。
　　&滚开。&冷心全身散发危险的气焰，他不容许别人命令他。
　　&师兄，难道你连师傅的命令也不听了吗？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药人，你还以为她是之前受宠的大小姐吗？&事实的改变，顾思思强调今非昔比的现实。
　　冷心的眼神终于对上了顾思思，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位师妹的想法。他有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他在纵容。
　　他知道自己还只是上官方宁的徒弟，可是他还是有私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再敢在银针上涂药，我会亲手让你感受一次。&
　　学医的人，对药物是最敏感的。刚刚他在抱起上官璚华前发现银针的颜色变了，就知道银针被人动了手脚。每旬取血的人都不同，今天轮到顾思思，银针自然是她的。
　　顾思思也不想隐瞒，让冷心知道更好，&我就是要动手脚，不然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用？&
　　&她的用处在哪里，你我都很清楚。敢坏了师傅的大事，我不用说你也明白师傅的脾气。&
　　说完话，冷心抱着上官璚华绕过顾思思。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顾思思那扭曲的表情。
　　顾思思压抑下内心的嫉妒，走到竹塌旁捡起属于自己的银针。还是失败了，下一次，&上官璚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痛苦万分。&
　　杂院是雪云谷最偏僻的院落，这里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上官璚华，另一个就是从小照顾上官璚华的奶娘。
　　年迈的柳妈妈，以前是婉约身边的人。这一年来，看着受宠的小姐成了药人，老人家的心如锥子扎着，痛得不得了。
　　柳妈妈快快做完院子里的活儿，等在杂院的门口。因为腿脚不利索，柳妈妈已经很少离开院子。
　　探着脑袋，柳妈妈自言自语，&小姐的风寒才好点，这又要失血，真是造孽啊...&想到伤心处，半眯的眼睛缝情不自禁流泪。
　　冷心抱着昏过去的上官璚华，越是接近杂院心情越是复杂。
　　即使九岁的他，也有两个专属的药人，而他们所住的地方，甚至要好过上官璚华住的杂院。
　　不是没有劝说过，可是小人儿那淡薄的拒绝，冷心对杂院一向没有好感。破旧的房屋，四面徒壁。
　　柳妈妈远远瞅到了熟悉的小身影，身子一抖。这是出了什么事，迈着蹒跚的步子，迎上了冷心。
　　&冷少爷，小姐她这是...&看到上官璚华苍白的脸色，柳妈妈内心翻腾。这孩子怎么就要受这样的罪，她不过才三岁啊。
　　依然抱着上官璚华，冷心跨入杂院的门槛，&大小姐只是风寒才好累的，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柳妈妈跟着走进房间，破旧的装饰，空旷得找不出几件像样的东西。床榻上放的是补了又补的棉絮袄子，根本不是一床完整的被子。
　　冷心第一次进到上官璚华的房间，以前因为不喜杂院的环境，最多也只是在庭院中坐坐便走，入目的苍凉，他竟然毫不知情。
　　枕头不过是一块稍微削好的板子，冷心才要放下上官璚华的动作顿在半途。这哪里可以枕着，也不怕木咋子刺脑。
　　&啊，冷少爷等等。&柳妈妈也看到了板子，转身赶紧从房间走出去。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包东西，放到板子上，认真地拍了几下。
　　&今天早些时候小姐说要把枕芯拿去晒一下，这阳光热着，晒好了晚些时候也暖着。&柳妈妈见冷心迟迟还不放下上官璚华，催促道：&冷少爷，先把小姐放下来，躺着也舒服点。&
　　仔细地帮上官璚华摆了摆头，柳妈妈用棉絮袄子实实掖着。还是不放心，又把破烂的床帏挂下来。
　　走出房间还掩好了房门，柳妈妈认真地给福了礼，&谢谢冷少爷，时辰不早了，还请冷少爷先回去。&
　　冷心放缓脚步，对着别人的冷漠面孔直视前方。门槛就在跟前，冷心回身看向上官璚华所住的房间。
　　&柳妈妈，晚些时候送来的药膳先别让大小姐吃，我会让人送别的过来。&上官璚华这样不适合吃那些毒物，冷心交代。
　　柳妈妈听到这话，布满皱纹的老脸荡漾欣喜的表情，&冷少爷，谢谢...&
楼主我是一位远嫁的姑娘
宝宝10个月LV.24
当晚，上官璚华醒了过来。从破烂的床帏间看出去，柳妈妈矮小的身板坐在椅子上缝着旧衫，心被暖意围绕。
　　她有人疼，再痛再苦，她都能忍。
　　&小姐，你醒了吗？&柳妈妈缝了一下又转头看一下，房间里根本没有蜡烛，借着月光看不清。
　　上官璚华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一层冷汗，&奶娘，夜里暗，别累着自己。&
　　&没事，奶娘一辈子习惯了，摸黑也能缝好。&柳妈妈放下旧衫，起身熄灭了小炉子的火苗，&小姐别动身，奶娘给你装吃的。&
　　碗里是白色的稠汤，热气腾腾。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上官璚华疑惑道，&这是什么？&
　　&冷少爷让人送来的吃食，小姐身子弱，今晚不必喝那些药膳。&柳妈妈先前也得福吃了米饭，那是好久都没吃过的东西。
　　上官璚华明白冷心的好意，可是她不要，&奶娘，这些你喝吧，谷主交代了一定要持续用药膳，你也想早日看着娘亲醒来吧？&
　　&小姐...&
第002章 记忆角落
　　　　柳妈妈见自己劝不动上官璚华，一时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明知道上官方宁的命令很重要，自己的夫人更重要，可是三岁的小姐也重要啊。
　　才三岁的小身板，如果不是因为要取血，吃的药膳中放了大补之物，或许天天被药膳折磨，早已物是人非。
　　上官璚华瞧着自己的奶娘犹豫不决的样子，小人儿坚决一咬牙，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掀开盖在身上的棉絮袄子。
　　刚要移动身子，结果头一阵晕眩，上官璚华眼看就要倒下，旁边还捧着稠汤的柳妈妈哪里还管手上是什么，一丢，伸手去扶住上官璚华就要掉下床板的身子。
　　&小姐，你不要吓奶娘...&柳妈妈接住上官璚华的身子后，慌张伸手要检查上官璚华有没有受伤。
　　上官璚华心头暖洋洋的，即使她受尽了折磨，她的身边依然有自己的奶娘。当年娘亲的疼爱，就是处处为自己着想。
　　&我的小姐啊，你别吓奶娘，到底哪里磕着碰着了？不得，明天奶娘去找管家，过冬的银子还没送过来呢！拿了银子，奶娘去给小姐买床新的被褥...&
　　老人家爱唠叨的碎碎念，上官璚华平时听多了，自是不会责备。不过柳妈妈的月俸，一向就够她们两人勉勉强强过日子。过冬的补贴银子是谷里的规矩，却也不是什么大手笔，买了被褥，她们如何盼来年？
　　&奶娘，被褥的事先别急着想。你看这汤，注定我没福气喝，还是把药膳端来，冷着喝也舒服点。&上官璚华打断柳妈妈的话头，小手跟着推了推柳妈妈。
　　柳妈妈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默默转身，暗叹看了眼摔在地上的汤汁，朝着窗台走去。拿起窗台的药膳，手微微一颤。
　　多想摔了，可是柳妈妈熟悉上官璚华的脾气。上官璚华虽然小，一旦下了决定就会照着做，怎么劝也没用。这一碗药膳要是摔了，她会再让人送一碗来，即使事后被上官方宁知道要受到惩罚，她依然如此。
　　上官璚华躺在床上，见柳妈妈拿着药碗没有走过来，提了提嗓子，&奶娘，把药膳拿过来。&
　　&这天凉，奶娘给热一下，不然就别喝。&终究是为自家小主子着想，柳妈妈朝着小炉子走去，下定主意怎么也要上官璚华喝到热的药膳。
　　静静地看着柳妈妈开心地把热好的药膳端来，上官璚华并没有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药膳的药效很强劲，热着喝会更让全身难受，但是这一份折磨，她不能忽视，因为其中带着奶娘对着自己的疼惜。
　　药膳中除了药材煎出来的味道，还有些肉，并非一口气就可以下肚的。像往常那样用完药膳，上官璚华就闭上双眼，淡淡地说：&奶娘，你也早点歇息吧。&
　　&奶娘看着小姐睡着才回房，睡吧。&
　　趁着上官璚华用药膳时收拾地上的残渣，柳妈妈久久后才看向上官璚华。明知道上官璚华在装睡，她依然要假装看不懂。
　　&睡得真快，好好睡吧，明天奶娘给你做桂花糕。&
　　轻轻地关上门，柳妈妈停驻在上官璚华的房门一会儿，跟着慢慢踱步进入隔壁的房间。坐上窗台边的小灶，手上摆上了之前缝补的旧衫，耳边等待着隔壁的声响。
　　一如每天用过药膳后的撕心裂肺，上官璚华确实柳妈妈已经回房，才伸手，把藏在床板下的一根圆木棍拿出来，放入自己的口中。
　　死死地咬着圆木棍，上官璚华尽管控制了自己的痛呼声，依然断断续续飘到了隔壁，颤动柳妈妈的心。
　　痛得抽搐，手指嵌入床板的缝隙中扣紧，全身肆虐。这样的折磨，上官璚华经历了一年，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
　　半个时辰过去，上官璚华松开嘴里的圆木棍，若无其事地藏起来。闭上疲惫的眼皮，沉沉入睡。
　　隔壁的柳妈妈这时放下手中的针线，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没有发出大声响，掀开小灶上的破被褥，躺下。
　　或许是风寒后取血更加伤元气，上官璚华沉睡中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断地往下坠落，一片黑暗后，四周的环境全变了。
　　完全熟悉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上官璚华分不出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直到自己看到一幕。
　　同样是秋风萧瑟的凉意，她，不是上官璚华，而是一名被修道院豢养的修女。秋天，是她被丢弃的季节，所以她没有名字，修女姑姑们都叫她明媚。
　　收养她的院长修女说，她有一对渴望爱的眼睛，在她的眼睛中，可以看到她的不屈不饶，这也是为什么她的性格那么温顺，从未对自己的命运低头。
　　住了十几年的修道院，每到周末，来祈祷的人群总是络绎不绝。院长修女说，只要诚心和上帝许愿，上帝就会眷顾他的子民。
　　上官璚华跟在院长修女身后，就像以前的每天那样，步伐不急不缓。
　　突然，院长修女走进一处墓园，停在一个墓碑前。这个墓碑很有特色，一颗四角星树立在石板上。
　　星星的上面，刻着字。两个简单不过的字，却是上官璚华最熟悉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照着她的书写刻划。
　　&明媚，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院长修女做了一个虔诚的十字架手势，往墓园的边上摘下小束桂花。
　　轻轻放在墓碑前，院长修女笑得很慈祥，&生日快乐，我的明媚。&
　　上官璚华想要去触碰那束桂花，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她每年生日收到最好的礼物，却发现，她无法感受。
　　&孩子，快两年了，现在的你快乐吗？&院长修女问了话之后，停顿了很久，&有人说过，快乐是自己给自己的，如果自己对生活失去了快乐，不管多开心的事情也不能让自己快乐。难过，痛苦，都是上帝对我们的考验，雨过晴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阵轻风吹来，似乎附和了院长修女的话。
　　&记住，别让自己迷失了方向，我的孩子。&
　　时间在流动，院长修女离开了墓园。上官璚华看着她蹒跚的背影，这位引导她心灵之路的长辈，以后一定能得到上帝的召唤。
　　沿着曾经的路，上官璚华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太阳西下。
　　她早在两年前就不属于这里，她有另一段人生。不管摆在面前的路有多坎坷，她知道自己不会放弃。
　　结束了，不再留恋，这里是记忆的角落。
楼主我是一位远嫁的姑娘
宝宝10个月LV.24
第003章 小姐，不能死啊！
　　　　凉意习习的夜晚，秋风萧瑟。枯叶擦地而滚，雪云谷的偏僻杂院，一如既往的没有守夜的家仆，一点星火顺势而起，凉风扇动，滚滚红尘。
　　杂院和大院子有些距离，却和一处家仆的下房相近。正好火势兴起时，一个家仆起身守夜，远远瞧见火光，惊起了一院子的下人们。
　　&走水了，杂院走水了！&
　　柳妈妈是被一个家仆救出来的，迷糊中被人摇醒。惊醒中拉着家仆的衣衫，恐惧地问道：&小姐呢？小姐在哪！&
　　&什么小姐？你命大，我见屋子的门没锁上，就知道有人。你老人家先歇一歇，我去帮手。&
　　救出柳妈妈的是新来雪云谷不久的下人，看着没几间好房子的杂院，火势一烧更是残破不全，心下以为这院子只有一个守院的老妈子，别无他人。
　　柳妈妈拉不住家仆，老花的眼睛往上官璚华的房间一瞧，紧闭的房门，暗示着里面的人并没有出来。顾不上自己腿脚不利索，柳妈妈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屋子跑去。
　　附近正在提桶灭火的家仆丫鬟们看到柳妈妈不要命地往前跑，赶忙丢下手中的木桶，紧紧拉住疯狂的柳妈妈。
　　&你们快放开我，小姐在里面，她不能死的！&柳妈妈眼睛被泪水浸湿，使劲地要推开拦住的众人，却徒然无力。
　　&火势太大了，你别去送死啊，这屋里还有哪位小姐啊？&救下柳妈妈的家仆使尽全身力气，硬是稳稳地拉住柳妈妈的身子。
　　突然一个巨大的断裂声在众人耳边响起，柳妈妈急着要进去的屋子，屋顶瞬间陷了下去，火势被风一吹，更是起劲。
　　&火变大了，大家快灭火啊！&有人叫喊着。
　　&小姐，你不能死啊－－&柳妈妈绝望地趴在地上，她不相信...
　　一天的折磨，半夜似乎又染上风寒的上官璚华梦中感觉周围好温暖，像被阳光环绕。寻回的梦境，驱逐了蜷缩，不由踢去身上的棉絮袄子，露出单薄的身子。
　　片刻后，一股呛鼻的火硝味冲刺上官璚华的喉鼻，涩哽间咳嗽不断。睁开惺忪的双眼，上官璚华被眼前的火光迷惑。
　　红色，如同希望，胜似觊觎。上官璚华迷惘间，耳边听到门外痛哭的呼喊。那一声声的迫切，引回了上官璚华的思绪。
　　她不能死，她死了，娘亲怎么办！她这一年来忍受的痛苦，如何平息！奶娘还等着她，她要活着，绝对不能死！
　　相比之前的无力感，上官璚华内心的渴望加上求生的本能，瘦小的身子无端间有了力气。手臂一扯，把被自己踢开的棉絮袄子披在身上，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一手捂鼻朝着火堆冲了过去。
　　火势很大，上官璚华披着烧着的棉絮袄子，眯着双眼寻找出路。房檐上的木架子被火烧断，大块地砸在地上，着火的木头阻挡了出去的路。
　　浓烟早就从指缝中进入上官璚华的鼻子，咳嗽中更是吸入不少，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最后走动了两步，硬生生被倒下的房梁绊倒。
　　上官璚华的额头重重地磕着木头，剧痛从伤口处蔓延全身。耳边依稀听到外面喧哗的声音，最后双眼无力地一闭，失去了知觉。
　　冷心一夜未眠，他对着窗户发呆。今天所看到的，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一直让上官璚华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当中。
　　夜过半旬，突然听到喧杂的喊声，冷心以为是宵小之类，不料一个词入耳，整个人从窗户飞身出去。
　　杂院走水了，那大小姐有没有事！心里牵挂着，到了杂院，冷心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阵刺痛。
　　不顾阻拦，冷心淋了一桶水，直接奔向屋子。踢开摇摇欲坠的门板，火势十分的危险，唯恐承受不了后果。
　　杂院走水的消息传到了前院，当上官方宁领着人赶到杂院，火势已经逐渐变小。冷厉地扫了一眼四周，&大小姐在哪！&
　　&不好了，谷主！冷少爷刚刚冲了进去，要出人命了！&一个平时就对冷心入迷的丫鬟亲眼看着冷心冲进屋里，忧虑中看到上官方宁赶来，急忙跪下禀报。
　　上官方宁一巴掌把丫鬟打趴，双眼一瞪，&不知死活的东西，大小姐和心儿要是出事，我要你生不如死！&
　　想要亲自进入，不料衣衫被人拉住。正要迁怒，上官方宁看到的是担忧的顾思思，顿时放下抬起的手，催促道：&思儿，放开！你到外面等着！&
　　&师傅，别去。&顾思思紧紧拉着上官方宁的衣摆，&师兄不会有事的，思儿不想师傅受伤。&
　　&你师兄武功还不够火候。&即使看着眼前的一切，上官方宁依然过于无动于衷。有的只是对药人的担心，无关自己的女儿。
　　&不会的，火势变小了，师傅放心。思儿也很担心师傅，师傅可是一谷之主，不能轻易乱来。&
　　面对二徒弟，上官方宁拗不过丫头片子，&好！这点火，心儿要是摆平不了就不是师傅的大徒弟。&
　　自己不能进去，于是眼神转了方向。抬头看着一群下人，上官方宁怒吼道：&还不去把大小姐和心儿救出来，要是有个万一，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谷主的话，像是晴天中的一道霹雷。众人立即散开，拼着冒死的心也要把屋里的两个人救出来。
　　屋里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但是屋外的众人很努力。集中水势，上官璚华的房间火苗终于熄灭。灰烬中，一道人影走了出来，双手抱着一个小身子，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灰尘。
　　&心儿，你太乱来了！&上官方宁迎上冷心，两根手指搭在上官璚华的脖子一下，确定人没死，一把擎起上官璚华，把她甩到了地上。
　　柳妈妈从上官璚华出来后就爬到了附近，看到上官方宁把上官璚华如此一甩，怒吼道：&上官方宁，夫人不会原谅你的！&
　　&滚！&上官方宁猛然大吼，拉着冷心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杂院。
　　聚集在杂院灭火的家仆们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一个丫鬟大胆地走到还未离去的顾思思面前，低声下气地问：&顾小姐，奴婢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顾思思知道上官璚华没死，胸口闷着气。听到丫鬟如此问，没好气地回答：&灭了火还不滚，打算在这里服侍吗？&
　　话落，众人蜂拥而散，谁也不愿意留下来。
　　顾思思讽刺地看了眼凌乱的杂院，连处像样的地儿都没了。心里暗笑，上官璚华，我看你以后怎么活下来！
　　柳妈妈把上官璚华抱在怀里，环视院子里的一切，两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夫人，你怎么还不醒...小姐她好苦，你快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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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被拦院外
　　　　满地的狼藉，整个院子再也没有一寸净土。木屑的灰烬，石板上浅浅的水印子，东倒西歪的瓦片。
　　许久才回神的柳妈妈赶紧从地上起来，抱起上官璚华放在杂院墙角边的空地上，这里是院子里最平坦的地方。
　　深怕地气冷着上官璚华，柳妈妈踏着疲惫的身子在残缺的屋子里寻找能垫在地上的东西。最后目光集中在冷心踢下来的门板上，门板的一角已经被火烧成了黑色，但是还能用。
　　厚重的木板，柳妈妈硬是拖到墙角边，再把上官璚华放到木板上。从水井里打了一桶请谁，柳妈妈从自己的衣衫上使劲撕下一块料子，沾着木桶里的水，细心地帮上官璚华清洗伤口。
　　&这是造的什么孽，上天啊，我家小姐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倒是行行好，别再让我的好小姐受苦了。&柳妈妈一边动手，一边流泪。泪水沾湿了脸颊，滴滴落入泥土里。
　　从头到脚，额头的伤口不深，但是血肉狰狞。柳妈妈跪在一旁，看着上官璚华满身的伤口不知如何是好。
　　不仅是额头受伤，刚刚被上官方宁一丢，露在衣衫外的皮肤全都破皮沾满了沙尘。双脚更是被木渣滓扎着，狼狈不堪。
　　上官璚华感觉到自己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脑中不断闪过重复的画面，最后，出现的是一片刺眼的火红色。
　　&好热...&上官璚华紧紧地攥起拳头，嘴里不断吐出两个字，最后却又变成了，&好冷...&
　　柳妈妈听到上官璚华出声，满是喜悦。心里正感谢老天有眼，却不料触碰到上官璚华的额头，一时冷一时热，霎间懵了。
　　思绪回来时，柳妈妈动手摇着上官璚华的小身板，不断地呼唤，&小姐，别睡，快醒醒，奶娘带你去找谷主。&
　　额头滚烫的温度，柳妈妈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下知道上官璚华得了病，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或许是柳妈妈的动作大，上官璚华幽幽地睁开眼睛。熟悉的面孔，此时布满了泪水。小心肝一下扎痛，虚弱地抬手，抹去柳妈妈脸上的泪珠，&奶娘不哭...&
　　&小姐，你醒了就好，奶娘带你去找谷主。&说话间，柳妈妈抱起上官璚华。还没走出杂院的门，就频频磕了好几次，还好没有跌倒。
　　靠着柳妈妈的肩膀，上官璚华全身无力。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是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都是她和奶娘拥有的珍贵回忆。一场大火，烧尽了所有，以后，她们该如何生活下去。
　　&奶娘...不要去...&上官璚华突然抓住柳妈妈的袖子，&我没事，明天就好了...&意识中，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得到怜惜。
　　柳妈妈停下脚步，气急跺着脚，想要走却又因为手臂被上官璚华掐住，狠不下心来，&小姐，奶娘求求你，你的病不能拖着。&
　　上官璚华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冒着血丝，至于脚上的烫伤，还有身上其他地方的伤，柳妈妈哪里放得下心。
　　&奶娘，是不是因为我们无欲无求，所以我们最后连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呢？&上官璚华闭上眼睛，整个小身子靠进柳妈妈的怀里。
　　夜风很冷，这个怀抱虽然温暖，却不是永久的避风港。上官璚华知道柳妈妈的能力有限，很多事情，都只不过是个奢望。
　　柳妈妈刚停止的泪水又再次因为上官璚华的动作和话引出，声声哽咽，&小姐，是奶娘没用。夫人要是醒过来，小姐也不会受这些苦了。&
　　&奶娘，这不是奶娘的错。&脑海里浮现婉约的笑容，她好怀念娘亲的呵护。抬头看着柳妈妈，上官璚华抿了抿嘴。
　　&奶娘，带我去找谷主吧。&再不情愿，她只能妥协。她不相信这一年来的忍受会白费，上官方宁不会让她轻易死去的。
　　有些东西，不是她想要争取的，却不得不争取。她可以忍受一切作为药人的痛苦，可是也要她应得的一切。
　　上官璚华不是三岁小孩，从另一世带来的思想，很肯定地下结论，今晚的火，是人为的报复行为。至于是谁，上官璚华心里一点头绪也没有。
　　走出杂院，柳妈妈一路抱着上官璚华，上官璚华几次要求下来，都被柳妈妈拒绝，&小姐，你的脚受伤了，不要乱动。奶娘抱着你，心里才踏实。&
　　来到并不陌生的院落，在门口就被拦在了外面。柳妈妈瞪着守门的两人，&你们让开，我要找谷主！&
　　&柳妈妈，你别为难我们。&露出难色的李鸣拦在柳妈妈面前，&谷主进门前交代过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夫人在的时候，你们忘了夫人是如何对你们的了！现在小姐生病，你们胆敢拦！&
　　柳妈妈提着嗓子喊叫，她就不信拿出夫人的名号，他们还敢！让她万万不能想到的是，拦着她们的李鸣顷刻跪了下来。
　　&柳妈妈，我没有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我给你跪下了，我一家五口只有我在这当差，要是我被谷主赶走...&
　　难言之隐，李鸣的情况，唤起柳妈妈的良知。当年，婉约就是看在他可怜养家的份上才让他在谷中寻了这份差事。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去禀报一声。如果谷主坚决不让我们进去，我再另寻法子。&算是退了一步，柳妈妈缓和了口气。
　　李鸣感激地从地上起来，正要跨脚进院，被张辅拉住。对望一眼，&不关你的事，你在这守着。&
　　留下守门的张辅当年也没少受到婉约的恩惠，见柳妈妈抱着上官璚华站在冷风中，指着大门边的角落，&柳妈妈，你先抱着大小姐坐着。&
　　角落的墙壁稍微阻挡了凉意，柳妈妈把手揣在自己的怀里暖和才搭到上官璚华的额头，手背传来的温度有增无减，&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上官璚华望着门口的灯笼出神，上面的兔子形状，她的娘亲曾亲手教过她。好熟悉的东西，再次靠近这个院子，关于娘亲的一切都好熟悉。
　　得不到回应的柳妈妈顺着上官璚华眼神的方向，看到挂着的灯笼。微微一笑，&快到中元节了，小姐的生辰也快到了。&
　　&奶娘前些日子做的饼子...&上官璚华蹭地坐直自己的身子，想到今晚的火，柳妈妈辛辛苦苦做的东西都被烧了，甚感惋惜，&还没得吃呢...&
　　&只要小姐平平安安的，奶娘到时候再做。&柳妈妈瞧着上官璚华小脸上扬起的表情，依然担心不已。
　　上官璚华一时激动，恍惚后脑子晕乎乎的。身子一歪，再度靠进柳妈妈的怀里。双手无力地放在柳妈妈的大手中，感受老人家手上的茧子。
　　&再等等，奶娘先给小姐讲个故事，小姐乖，不要睡着。&瞧了眼静悄悄的院子，柳妈妈打起精神，苍老的声音透着伤怀。
　　&奶娘还记得，小姐刚学走路那段日子，没少让夫人担心。小小的身板穿着厚厚的小袄子，夫人抱着还会笑话小姐圆滚滚。好些天，小姐才能站起来，结果远远瞧着夫人就哭，可把夫人给心疼坏了...&
　　提起那段没有记忆的记忆，上官璚华最喜欢听，柳妈妈讲的都是她不曾参与的过往。她总觉得自己不能一出生就感受到婉约的疼爱，很可惜。
　　话，很轻，点燃了秋风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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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骨肉
　　　　半柱香过去，不只是上官璚华和柳妈妈心头一阵焦急，就连和李鸣一起守门的张辅也禁不住在大门口边上来回走动。
　　&怎么那么久还没出来?&张辅搓手，头不断张望门缝里面的情况。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却又试图安慰自己不会有事。
　　上官璚华已经没有心情听柳妈妈说故事，她早就制止柳妈妈的话头，抬头望着高高挂起的灯笼。
　　柳妈妈把上官璚华搂得紧紧的，时不时用手背去触摸上官璚华的额头，温度一度上升，老人家嘴巴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一字也没吐出来。
　　耳边似乎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声，上官璚华的目光立刻转移。从门缝中看不到什么，直到虚掩的门板被人从里面拉开。
　　李鸣低着头，一晃转身关门，声音有些低沉，&柳妈妈，你带小姐回去吧，谷主不见...&
　　&他还要不要小姐啊，好歹小姐是他的骨肉，哪有爹不顾自己的女儿的！&柳妈妈正要抱起上官璚华，不料坐太久，脚步踉跄。
　　身边正好有一堵墙，柳妈妈和上官璚华都没有摔下，但是柳妈妈的脚踝&咔嚓－－&一声，因此拐到，身子再度一倾，怀里的上官璚华被放到了地上。
　　上官璚华用细小的胳膊去扶住柳妈妈，感觉到异常，却又不是很肯定地问道：&奶娘，你怎么了？&
　　&小姐乖，奶娘没事。&忍着脚伤，柳妈妈牵起上官璚华的小手，一步一瘸地走向李鸣。
　　上官璚华这才发觉柳妈妈的脚伤着，手上的力度加重。抬起头和柳妈妈的目光接触后，硬是把嘴里的话吞入腹中。
　　柳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背对她们的李鸣，&谷主是怎么说的，你一字一句地照实说出来。&
　　李鸣依然没有转身，&柳妈妈，你快带着小姐去找别人吧，谷主不会出来的。你们走吧，不然谷主明天见了，会要命的。&
　　&你转过身子，眼睛看着我说。&上官璚华觉得李鸣这个人很有蹊跷，软软的童音命令着，语气中带着不容让人忽视的霸道。
　　李鸣犹豫了半响，倒是一旁的张辅情急之下一拉，&你别像个娘们似的，快当着小姐和柳妈妈的面把谷主的话说清楚。&
　　拉扯中，李鸣抬起头。所有人都看到了，进去时一脸完好无损的李鸣，此时嘴角已经破片，一边脸颊肿起，一边脸颊隐隐有些擦伤。
　　&谷主打的？&张辅问道。
　　既然已经被察觉，李鸣也不再隐瞒。轻轻地点了头，把上官方宁的话重复了一遍，&谷主说，他是不会给小姐看病的。小姐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明天的药膳依然送到杂院。小姐，奴才没用，你要怪就怪奴才。&
　　&知道了。&上官璚华默默地说出三个字，牵着柳妈妈的手也跟着一扯，&奶娘，我们回去吧。&
　　纵有不甘，柳妈妈也无能为力。迈着不稳的脚步，跟着瘦小的上官璚华朝着来时的路返回。几次提及要抱上官璚华，都被她拒绝。
　　往回走的路中，上官璚华的意识开始模糊，转角时又走了几步，整个小身子往前一倒。落地前，被人抱住。朦胧中，熟悉的身影，上官璚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距离主院不远的一处小院，这一晚上也很热闹。本就躺下的张怡芬靠坐在窗边的卧榻上，只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就会微微睁开眼睛瞄一下。
　　主子迟迟不歇，整个院子里的下人们也不敢闭眼。听到杂院那边走水，院子里没一个下人敢跑去帮忙。直到过了半个时辰，主子吩咐下来才有两个丫鬟奔出院子。
　　琢磨着也该有消息回来，张怡芬从卧榻移到了小厅的主位上。听故事，总是要配点零嘴，更何况她不饿，肚子里的那位祖宗也该饿了。&
　　服侍的贴身丫鬟不用自家主子吩咐，就张罗着让人从院子里的小厨房拿点随时都准备着的热食，满满摆了一桌才摒退了其余人。
　　&夫人，这是早些时辰奴婢让人准备的燕窝粥，您尝一下，小少爷饿着呢。&春儿双手捧着一小银碗，笑着同自家主子说道。
　　张怡芬浅尝了几口，便没了食欲。眼神不过一飘，春儿移开燕窝粥，把一旁的酸梅端起来，&夫人尝一下，这是今儿个傍晚才送来的。&
　　嘴里边酸得够劲，压下肚子里的反胃，张怡芬用手帕擦拭嘴角，&暖儿和花开回来没？&派去的两个贴身丫鬟，是时候回来了。
　　&回来了，她们在隔壁门房那暖了身子才过来，不然冷意带进屋不好，小少爷金贵着。&春儿应着话。
　　张怡芬赞许地点头，&这还真不说，当初要是没让你们跟过来，夫人我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能跟着夫人过来，是奴婢们的福气。&春儿适时递上一碗茶水，&夫人，可以让她们进来没？&
　　&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暖了身子就进来，又不是别的外人。&张怡芬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对自己三个陪嫁丫鬟十分放心。
　　就是要这种给了分寸也不会翻腾起来的陪嫁丫鬟，她可没那个阔活劲儿去阻挡她们攀高枝的力气。她身边可不能出叛主的人，填房丫头的事，谁也不许有那个心，除非她认。
　　但是这填房丫头，估计也轮不到她这边。怀了孩子后，那人连坐下的功夫都不多一会儿，这要送人，也要个契机。
　　话头刚落下，春儿便开门，赶紧让门外的自家姐妹们进来。乍一看，三人还真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张怡芬放下脑中的想法，脸上一抹平静，又挑了一颗酸梅放到嘴里，&都说说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这杂院走水，全都没了。&暖儿兴奋地张着明亮的大眼睛，指手画脚地把亲眼看到的一切绘声绘色地说起来，&这火可大了，奴婢还是头一回见着，真吓人。惊动的人多了，连谷主都去了。&
　　一盏茶的时间，暖儿说完后，张怡芬才开嘴，&花开，你跟着去主院没？&
　　三姐妹中花开是最小的，但也是最沉稳的一个。眼睛炯炯有神，倒是在自家主子面前有模有样。不似暖儿的调皮，春儿的平易近人，中规中矩，落落大方，才让张怡芬更为器重。
　　花开早些日子经她作主许了管家的侄子，好歹这管家的侄子是主院的小管事，吃穿不愁，最主要是能及时知道上官方宁的一举一动。
　　&奴婢去了，听管事说，谷主起先不在主院歇下的。后来去了趟杂院之后，就回了主院。&
　　张怡芬岂会不知道上官方宁去了哪里，冷哼一声，&这些日子都给我顾着点那个院子的人，等小少爷出来，谁也别想作威作福。&
　　&奴婢省得，还有一事，杂院那位小主子也去了。&花开把回来之前听到的讲出来，&据说生了病，谷主依旧不看。&
　　&好！&张怡芬笑得拍手，&记住，在谷里，不管我们如何不认，是主子的话怎么也要留份心。&
　　春儿瞧出张怡芬心情甚好，便插了嘴，&夫人，晚了，您和小少爷该歇了，奴婢扶你进去。&
　　张怡芬没责备春儿的自做主，有时候丫鬟识趣，也是件开心的事。顺着春儿递过来的手，跨入内室时，停顿了下脚步。
　　&暖儿性子还是泼了点，收敛一下总归是好。花开明早去趟冷少爷那，就说让他过来请个平安脉，我有些话要说。&
　　暖儿和花开纷纷回应，倒是春儿说了句调侃的话，&奴婢怎么瞅着，夫人这是在夸奴婢的姐妹呢？&
　　&好了，就你嘴贫，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好丫鬟，谁也比不得。&
　　&是是是，夫人对奴婢们的好，奴婢们自然记在心上。&春儿一边扶着张怡芬，一边附和她的话。
　　小厅里，等自家主子走远了，暖儿才歪着头，小声嘀咕着：&这火到底是怎么冒起来的呢？&
　　&这不关我们的事，不要多想，走吧。&花开的眼神闪了下，拉着自家二姐离开主房。
楼主我是一位远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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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再次倒下
　　　　夏天的天空，总是带着白色的斑斓，偶尔一天，空中只剩下蔚蓝。没有风，阳光烘烤着大地，院子里弥漫着花香，还有娘亲温柔似水的诱哄。
　　刚学会走路的上官璚华，才迈开第一步，就得到了不远处婉约的赞许声，稚嫩的小脸上挂起笑容。
　　才打算下一步的想法还没有实现，小身子一时不稳，朝着地面直接摔去。没有哭声，上官璚华眨着小眼睛，看向自己的娘亲。
　　婉约眼眸中带着心疼，可是再舍不得，宝贝女儿怎么也不能迈起步子。小宝贝要勇敢地往前走，于是忍着泪意，笑着说：&璚华乖，慢慢站起来，过来娘亲这里。&
　　上官璚华定定看了一会儿，小小的手心往旁边一撑，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脸蛋上沾了泥土，衣衫上污了几块，样子楚楚可怜。
　　&娘~&上官璚华早就适应这个称呼，站稳的小身子又晃荡了左右，最后小嘴一嘟，迈着小胖腿朝前跑了起来。
　　眼里看到的是自己娘亲担忧的面容，上官璚华却笑得更开心了。她知道婉约担心她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的后果，朝着前方很有信心地跑去，小手张得大大的，希望到达目的地后的拥抱。
　　想是这么想，可是一旦要做，真的很难。上官璚华再次重重地摔向地面，这把远处的婉约给吓懵了。
　　婉约回过神，冲上前把上官璚华抱起。困在娘亲香香的怀抱，上官璚华闭着眼睛感受那股亲情的恩惠。
　　朦胧中，周围的空气好暖。躺在床上一直未醒的上官璚华有了知觉，抬起小手，想要抓住什么。触碰不到，双眼一睁，眼前看到的，不是梦中的所求。
　　守在旁边的柳妈妈早就被上官璚华梦中的一声惊醒，看到上官璚华黝黑的眼珠子，老人家的心终于放下。
　　&小姐，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柳妈妈崴着脚，已经做了妥善的处理。不过相依为命的习惯，心里一直担忧着上官璚华，不管他人的劝说，硬是留在上官璚华身边。
　　天还未亮，上官璚华全身的温度就降了下来。不过得不到上官璚华亲口说，柳妈妈依然不放心。
　　上官璚华从梦中缓过来，握起柳妈妈放在床边的手，虚弱地笑着说，&奶娘，我没事，你呢？&
　　&小姐没事，奶娘就没事。&柳妈妈一手任由上官璚华握着，一手忍不住擦拭眼角。声音有些哽咽，&要是夫人还在，小姐就不会受这份罪了。&
　　&奶娘，娘亲会回来的。&说完话，上官璚华企图从床上坐起来，最后还是依靠柳妈妈，小小的身子才靠在松软的枕头前，四处打量。
　　陌生的环境，清幽中带着女子闺房的恬静。淡绿色的纱帘，红桃木的梳妆台，贵气的床架子。柔软的锦被，缕缕熏香。
　　猜不出身处何处，上官璚华收起打量的目光，&奶娘，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冷少爷的院子，小姐放心，冷少爷不会赶我们走的。&柳妈妈一拐一拐地往门口走去，&小姐先坐着，奶娘让人把吃食送过来。&
　　&奶娘，我们回去吧。&
　　柳妈妈还没有开门，身后传来上官璚华淡淡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停下了动作。一切都变得虚渺起来，老人家叹了气，转过身子往回走。
　　上官璚华知道柳妈妈憋着话，但是她不想给别人增添无谓的事情，&奶娘，这里保不住我们。&
　　上官方宁带给她的折磨，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的摧残。他说过，她只有屈服，这是她应该承受的。
　　既然让她们在杂院里继续生存下去，那么整个雪云谷都没有她们自由的地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的不作他想。
　　身上的衣衫早已换去，上官璚华也不计较，穿着他人准备的鞋子，从床上下地。一眼也没有留恋，上官璚华心意已决。
　　柳妈妈牵着上官璚华的手，&小姐，我们不必急着离开...&试图劝说，毕竟她希望的，很渺茫。
　　&我们有自己的地方，只要整理一下就好。&虽然房子塌了，一切都烧毁了，她们依旧要生存下去。
　　门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上官璚华感受到秋日里的温暖，全身暖洋洋的。深呼吸几下，朝着站在门边的丫鬟们点点头，便摇着柳妈妈的手，&奶娘，走吧。&
　　柳妈妈叹了一口气，按着来时的路牵着上官璚华离开。才几步，就被丫鬟们拦下，众人脸上都是担忧。
　　&大小姐，奴婢求求你，别走。&一身绿衫的丫鬟，显然还没有及茾。手上依旧托着盆子，拦在上官璚华面前。
　　上官璚华看了眼丫鬟，&我不是你的大小姐。&
　　&你是谷里的大小姐，怎么会不是奴婢的大小姐呢。奴婢求你了，冷少爷吩咐过，你还病着，不能离开院子的。&
　　正面看向拦路的丫鬟，上官璚华带着幼稚的声音，&冷少爷回来后，你就说是我执意要走，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年纪虽然还小，但是说话时的语气，还有表情，都带着生疏的拒绝。上官璚华拉着柳妈妈，&让开。&
　　拦路的丫鬟们不再坚持，看着上官璚华和柳妈妈走后，除了之前说话的绿衫丫鬟，其他的几人都不耐烦地露出讽刺的表情。
　　&什么嘛，还真以为自己是谷里的大小姐。柳绿，你也太天真了，她现在是谷里的药人，不比我们这些丫鬟好到哪去。&
　　&那不是，冷少爷让我们来服侍她，算是大材小用，哼！&
　　柳绿瞧着平时温言细语的同伴们讲出这样的话，很诧异，&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她本来就是谷主的女儿。&
　　&她是谷主的女儿，可你别忘了，是谷主当众宣布不认这个女儿的。&
　　&从今天开始，我的院子里不需要你们这几个丫鬟伺候，滚！&冷心想不到出去一趟回来，听到的是这些话。他恨不得上官璚华可以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容得下他人欺负她。
　　几个碎嘴的丫鬟都没有察觉到冷心的归来，突如其来的冷怒，纷纷低下头，嘴里乞求道：&冷少爷，奴婢错了。&
　　&主子的吩咐也成了耳边风，胆大妄为！冷少爷，照奴婢看，这几人还是交回管事妈妈那，学学谷里的规矩。&和冷心一起而来的花开板着脸，出了主意。
　　冷心伸手一指，&柳绿留下，其余的给我丢出去。&
　　几道人影从四周窜出，花开还未看清，眼前就只剩下柳绿一人傻傻地站着。见冷心往屋里走去，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冷心进屋子里看了一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盒熏香。这本是他自己为人而做，花开随他来，便是为了这一盒东西。
　　&这是熏香，二夫人夜间歇下前再点。&
　　&奴婢省得，冷少爷无别的吩咐，奴婢先回去了。&福了福身子，片刻后花开低头等不到冷心的话，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上官璚华才和柳妈妈回到杂院，往日送药膳的丫鬟正好等在门口。见着她们，抱怨地说：&没屋子待，也别乱跑，还人家等这么久。&
　　&你这丫鬟一向是午时正才送药膳过来，现在不过午时一刻，不就一刻钟，小姐面前哪里有你大声嚷嚷，放肆！&
　　&哼，真把自己当主子！&丫鬟把托盘直接放到地上，绕到柳妈妈和上官璚华身后时，还不忘唾了一口。
　　柳妈妈当场气疯，她想要开口大骂，不料上官璚华一倒，整个人被吓到，&小姐，你怎么了！&
　　柳妈妈顾不上大骂，耳边却传来，&啊－－&惨叫声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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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容身之所
　　　　送药的丫鬟正要气拽拽地离开，如果不是她犯了点小错，管家也不会从主院中赶走她，然后丢到厨房那种琐碎的地方，再来就是每天煮药膳，送来杂院这边。不料才走上两步，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被打了耳光，痛楚麻痹了半张脸。
　　惨叫声从嘴里惊呼而出，送药的丫鬟稍微一抬头，看到阴着脸的上官方宁，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全身不断地发抖。
　　&看来这谷里的规矩，还是有些人不明白。&上官方宁脸色有些阴沉地看向晕过去的上官璚华，他倒是不急于看她，反而对跪在地上的丫鬟比较有兴趣。
　　&谷主饶命，奴婢知错了...&丫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她双手扶着自己的双膝，手上的力气很大，按得膝盖麻痛麻痛的。
　　上官方宁绕着丫鬟走了两步，目光似箭，&我的宠物很久没有尝过人肉了，你等下就和我回去吧。&
　　哪里还有求饶，听到那么恐怖的话，丫鬟直接双眼一闭，整个人往后倒去，这是冷心赶到杂院时，看到的情景。
　　冷心很诧异看到上官方宁，即使看到上官璚华倒在柳妈妈的怀里，冷心还是先上前，给上官方宁行礼，&徒儿见过师傅。&
　　&心儿，她怎么样。&上官方宁转身，眼睛朝着前方看去。有些事，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超出他忍受的范围。本来他不想过来的，但是脚步不知不觉就移到了杂院这边。
　　冷心先是对上官方宁出现在这里很奇怪，接下来的问话，更是很惊诧地回头看了眼上官璚华。猜不出上官方宁话里的意思，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大小姐得了高热病，不过已经降了温，身子暂无大碍。&
　　上官方宁袖子里的手把玩着一根银针，针头已经刺入指尖。感觉到血渗出来，才抽离银针，手上顿时毫无一物。
　　此时地上的丫鬟幽幽醒了过来，晃神中看到冷心，手脚发抖地爬到冷心跟前，哭泣地乞求，&冷少爷，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要喂蛇...&
　　上官方宁回身，伸手勾起丫鬟的下颚，对着她的眼睛，说道，&心儿，把大小姐带回你的院子。&
　　全身不断挣扎，最后丫鬟的眼睛中只有死寂。上官方宁满意地收手，&丢到万蛇窟。&
　　&师傅，这是？&冷心不明白前因后果，他刚刚看到上官方宁手指尖地血，血中掺了盅虫。
　　&忘主。&
　　冷心等上官方宁一走，立即跑到上官璚华身边。不过低头一看，皱起眉头，&大小姐？&
　　上官璚华只不过晕过去一下就有了知觉，下意识她不想面对上官方宁，所以选择了继续闭着双眼。那种熟悉的压抑不见后，又听到冷心的叫唤，慢慢眨动睫毛，睁开那双让冷心一样迷恋的瞳眸。
　　柳妈妈抱着上官璚华的小身子不断地哭泣，她忘了去责骂上官方宁，不断地用粗糙的手心抚摸上官璚华的小手。看到上官璚华醒过来，柳妈妈眼泪更哗啦啦地往下流，&小姐...&
　　&奶娘，我没事。&上官璚华抬手，习惯地帮柳妈妈擦去眼泪，&奶娘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你这孩子，奶娘老了，哪里还顾忌这些。&柳妈妈被上官璚华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小姐，刚刚你快吓死奶娘了。&
　　&奶娘福大命大，一定长命百岁。&上官璚华怕柳妈妈还担心，拉扯着柳妈妈的袖子，&奶娘，我肚子饿。&
　　柳妈妈心疼地扶起要起来的上官璚华，瞧了眼地上的药膳，&小姐，奶娘去厨房要些别的吃食吧。&想要药膳带给上官璚华的痛苦，柳妈妈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上官璚华出事。
　　上官璚华瞧得出柳妈妈的担心，小脸终于转向一旁的冷心，&刚刚谷主的话，可是真的？&
　　冷心心头一喜，脸上的表情是从未对他人有过的温柔，&大小姐只管去住着，那间房间是我特地给大小姐准备的。&
　　&奶娘，我们有地方住了。&不理睬冷心的热情，上官璚华只是想着容身之地，她还是舍不得让身边的人受苦。
　　柳妈妈是她的奶娘，她这一年多来也跟着自己受苦，不管是风吹雨打，都不会说离开的话。每天吃完药膳后的折磨，上官璚华也不认为柳妈妈会不知道，照她疼自己的程度看，多半也是默默地陪伴。
　　只是不摊开，就当是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对方有些许隐瞒，也是尊重彼此。上官璚华看得出她们相依为命的杂院已经很难修复，不如换个地方，起码她们可以有片梁上瓦遮风挡雨。
　　柳妈妈还以为上官璚华会坚持在杂院，听到上官璚华的话，整个人很开心地点头，&奶娘听小姐的。&
　　冷心抱着上官璚华，怀里的小身子很轻。心里暗暗做决定，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养胖上官璚华，不然他会很心疼。
　　上官璚华之所以会给冷心抱在怀里，是不想重蹈覆辙。起来后没有任何东西进肚，加上才生了病走了那么多路，杂院和冷心住的地方不近，柳妈妈脚上有伤，任何一样都不应景。
　　&大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冷心很注重上官璚华的想法，她既然还让柳妈妈捧着药膳，就说明她会坚持。
　　上官璚华倒是不在乎自己吃什么，转头看向柳妈妈，天真地眨着眼睛，&奶娘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小姐，这事奶娘可决定不了。&柳妈妈知道上官璚华的好意，感动地很想抱抱上官璚华，却碍于手上的东西和自己的脚无以实现。
　　上官璚华知道冷心很故意地放慢脚步，就为了等自己的奶娘，这一个举动，她很喜欢。终于看向冷心，认真地问：&冷哥哥，你为璚华作主吧。&
　　&我觉得大小姐先用点粥，如果大小姐不介意，我让人把药膳的底子煮成粥，这样入口的味道会好些。&
　　&嗯，不过奶娘不能用药膳，你让人给奶娘做点好吃的吧，奶娘瘦了。&上官璚华想了一下，认为这样也不错。
　　当三人讨论着吃食，不知不觉就走到冷心所在的院子。正等在院子门口的柳绿看到熟悉的人影，耐不住脚步，跑下台阶，&大小姐，冷少爷，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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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他要她死？
　　　　离了杂院，上官璚华就像一年前离开主院那样，怎么闭上眼睛也没有睡意。脑子很精神，便开始有很多片段浮现。
　　冷心住的院子叫冷园，这是冷心自己取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倒不是第一次进冷园，上官璚华印象中的院子一样也没变。
　　婉转的长廊，惬意连连的水中亭，湖边小桥流水，层层叠叠，恰似花明柳暗又一村的美感。物是那个物，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某种程度上，今非昔比。
　　娘亲倒下后，自己的身边只有奶娘，现在却多了一个柳绿。上官璚华认出这个丫鬟是早上拦过她，很容易看得懂的女子。
　　冷心说以后柳绿的主人是她，她自己都要养不活了，还要带个贴身丫鬟，怎么也说不过去。婉言拒绝过，结果柳绿比自己想象得要&善良&。
　　也多亏了柳绿的&善良&，不知为何，上官璚华瞧着她的双眼，就不忍去拒绝她的要求。或许身边多个贴身丫鬟，能帮帮柳妈妈，老人家也不用太劳累。
　　身边多了一个贴身丫鬟，冷心就作主把煎药的事交给了柳绿。上官璚华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但是起码她不用担心碗里多些配料。
　　上官方宁不是能为任何女人守身的男人，单从他在自己娘亲最受宠的时候还时时纳妾就能看出来，男人可以专情却不能专一。
　　别看雪云谷就一个上官方宁，却家大宅多，夫人都分大小，何况妾。上官璚华见过的，没见过的，记得的，不记得的，按柳妈妈最近的一次念叨，一共就有三十多位，可媲美皇亲贵族的大小宅了。
　　上官璚华虽然已经不算&大小姐&，却依然顶着这个名衔，而且至今为止，雪云谷就她一个小姐，不过很快就要有另一位小姐或者少爷了。
　　翻转了身子，上官璚华才惊觉，自己今天似乎都没有感到痛苦，难道药膳换了料？其实并不是换料，而是上官方宁换了药。
　　&不痛就好，想那么多伤脑。&如果碗里多了一条蜈蚣，自己也要想是谁放的，那真的是没事找事做。现在就好比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有一事，上官璚华并不打算姑息养奸，她一定要找出是谁放的火！她死不足惜，自己的娘亲可没有多少年等待。
　　虽说现在也不算很坏，起码活着，但是上官璚华知道瘫痪意味着什么，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肌肉萎缩时就是人死之时。
　　是谁呢？睡不着，上官璚华索性花点脑力去分析，至少她不笨，只是懒得动脑，这样太累了。院长修女说过，平平淡淡并非不是精彩。
　　先说雪云谷，最想让她死的人就是大夫人张怡芬。掌管着上官方宁后院事的张怡芬，从年前发现怀了孩子之后，就没少找她麻烦。
　　平时在谷中遇见，也是冷嘲热讽，这些上官璚华都释然，毕竟她不觉得和一个孕妇有什么好吵的，闹大了动了胎气随便安个罪名，得不偿失。
　　逞逞嘴上的威风，不过是骂着舒服，却又是浪费口水，又是缺少教养的一种行为。上官璚华与世无争的性子，自然不会做些多余的事。
　　脑海一团乱，上官璚华又翻转了身子。心想，会不会是被子太软，枕头太大的缘故，自己才会怎么也睡不着。
　　守在隔间的柳绿，耳朵很灵，听到床上有些声动，小声唤了两声，&小姐，小姐？&得不到回应，才放心闭上眼睛继续睡自己的。
　　上官璚华这下加了一条，会不会是多了一个贴身丫鬟，所以到现在才睡不着。小手一扯，把被子拉到头顶，人吓鬼大地在被子里叹气，免得引来柳绿的注意。
　　更黑暗的笼罩，上官璚华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眯了起来，脑海的各种喧闹静了下来，整个人渐渐入睡。
　　眼看就要睡着之际，耳边传来&嘶嘶&的声音，上官璚华警惕地一掀被子，双眼对视一条和她手臂粗的大蛇。
　　上官璚华被眼前的大蛇吓到了，她见过蛇，却没见过红色的蛇。舌头尖尖的蛇，更是有毒之征。
　　大蛇像是看到猎物地看着上官璚华，它摇着尾巴，慢吞吞地吐着蛇信子，开始围绕着上官璚华转圈圈。
　　上官璚华不敢大声呼救，她怕惊吓到大蛇，这样她就真的完了。盖在被子里的身子吓得出了汗，全身僵硬地躺着，眼睛警惕地盯着大蛇。
　　似乎玩够的大蛇，突然张开蛇嘴，准确地朝着上官璚华的肩膀咬去。这回，惊吓声穿破屏风，引来柳绿的脚步声。
　　上官璚华用手去扯大蛇的蛇身，却一个翻转，连人带被就这样被大蛇卷起来。柳绿冲进来就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她立即发出比上官璚华更夸张的惊叫声。
　　给上官璚华准备的房间，不是客人的厢房，而是冷心有意的安排，位置就在他房间的下一个拐角，所以惊叫声一起，躺在床上的冷心飞身而去。
　　上官璚华感觉自己呼吸很困难，眼前红色的影子，耳边是柳绿颤抖的声音。突然她被抱了起来，然后冷风一吹，她看清了抱她的人。
　　冷心一进内室，就发现上官璚华被红蛇咬了。他心下一惊，谷里的红蛇只有一个地方有，而所有的红蛇只听上官方宁的话，不过他因为从小接受上官方宁的教导，红蛇对于他，也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红蛇是一种药蛇，专门喂以人肉和人血，加上特制的丹药，全身发红，毒性很强。这种蛇江湖上早已绝种，上官方宁得意喂养，也是因缘际会。
　　&大小姐，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师傅。&红蛇一旦咬人，是不会罢休的。先是把自己身上的毒液注入猎物中，跟着等毒液混合了猎物的血液，才会慢慢吸食。
　　冷心发现，咬住上官璚华的红蛇还没有把毒液注入完，这说明只要找到上官方宁，上官璚华就不会有事。
　　上官璚华下意识地点头，她感觉肩膀有些刺痛，并非那么严重，就像是一只蚊子叮着自己，可惜不能一掌拍死。
　　如果是上官璚华前来主院，一定会被守门的人拦下来，可是带她来的是冷心。上官方宁交代过，冷心入院，无需禀报。
　　李鸣和张辅也不是瞎眼的人，看到上官璚华身上的红蛇，自己都害怕得往旁边一站，至于上官璚华能不能进院的事，两人很默契地当看不见。
　　&师傅在里面吗？&冷心进院之前，还是要确定一下上官方宁的行踪，如果不在，他就要另寻地方。
　　李鸣点头，&谷主很早就睡了，冷少爷，你快进去吧。&
　　上官璚华留下一个微笑就被冷心抱入院中，她知道李鸣为自己挨了一巴掌，张辅也是对自己很尊敬的，这样的人，是应该得到感谢。
　　上官方宁对自己被吵醒一事心情不是甚好，相比被吵醒，看到自己的宝贝红蛇在冷园出入一事，更为生气。
　　红蛇已经被上官方宁取下，上官璚华只是被吸了些血，脸色有些苍白，被冷心抱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样子很乖巧。
　　&心儿，红蛇为什么会出现在冷园，你可知道？&上官方宁逗弄着在手边很乖的红蛇，红蛇吸了上官璚华的血，样子似乎很满足。
　　冷心摇头，&师傅，徒儿只是听到大小姐房里传来惊吓声才发现红蛇的踪迹。&
　　&夜深了，你们先回去，明天一早再说。&上官方宁甩了袖子，红蛇绕上了他的胳膊，随着他走进了内屋。
　　上官璚华终于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上官方宁消失的方向，他想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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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小米粥
　　　　半夜闹了一出，冷心抱着上官璚华回到冷园，交代柳绿不得离开床边半步，脸色阴沉地离开。上官璚华心知冷心是去查红蛇为何会出现在她房间的事，也只能任由他。
　　如果是在杂院出事，或许她的一句话可以顶过去，偏偏是在冷园闹出来的，冷心作为主子，自然不能轻易罢休。
　　凡是关于她的事，冷心总是会失去几分理智。不过上官璚华知道冷心会在关键时候作出正确的判断。
　　柳绿先是捧着一碗热姜汤，扶起上官璚华，心疼地说：&大小姐刚刚撞了点风，还是先喝碗姜汤。&
　　热乎呛辣的姜汤顺着喉咙流入腹部，腹中一股暖热，上官璚华等柳绿再回到床边时，关切地问道：&刚刚有没有受伤？&
　　&大小姐就是性子好，奴婢哪里有受伤，倒是大小姐被蛇咬，要不要紧？&柳绿瞧到上官璚华领口边的红肿，脸上布满心疼。
　　&我没事，你也没事最好，奶娘呢？&上官璚华瞧着不见柳妈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绿笑着安慰上官璚华，帮上官璚华掖好被子，&柳妈妈她老人家歇下前喝了冷少爷开的药方，睡得沉，大小姐的事她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好，明天也不要大惊小怪，吓到奶娘。&上官璚华见柳绿拿着针线坐到床边绣起来，知道她要守夜，嘴里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试着入睡。
　　前半夜怎么翻滚也没有睡着，后半夜一觉到天亮，最后还是柳绿摇着上官璚华的身子，上官璚华才睁开眼睛。
　　发现屋子里已经大亮，上官璚华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脸上有些局促，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柳绿急急扶住上官璚华，&大小姐不必慌，时辰还早，是奴婢叫早了。&
　　秋天的早晨，上官璚华不会不知道，一看屋里的亮堂程度，就觉得是巳时，却不料耳边柳绿补充的话，让她很怀疑。
　　&大小姐，现在才辰时五刻。&
　　上官璚华慢下了动作，再次用迟疑的语气问道：&真的只是辰时五刻？&
　　&是，本来冷少爷交代要让大小姐睡到午时前刻，不料主院那边有人传话，让大小姐巳时到，冷少爷才催着奴婢伺候大小姐。&
　　一早上，连环的&大小姐&，砸得上官璚华不头晕也头晕了。穿好鞋子，站在床边，，&柳绿，你和奶娘一样，称呼我小姐就好。&
　　平时听到&大小姐&这个称呼，都是讽刺的语气。即使少数的这样称呼她不会介意，但是柳绿既然是贴身丫鬟，自然还是少点，免得耳朵受罪。
　　柳绿跪在地上才能和上官璚华一样高度，手上拧着帕子，细细地为上官璚华洗脸洗手。上官璚华的交代，柳绿脸上绽放惊喜，&奴婢谢小姐。&
　　&小姐，可起来了？&外屋，柳妈妈隔着门屏叫道。
　　上官璚华正好擦完手，知道柳妈妈的腿脚不便，听到问语，急忙跑出外屋，&奶娘，早~&
　　&小姐早，奶娘瞧瞧，睡得可好？&柳妈妈完全不知道半夜上官璚华被蛇咬的事情，蹲下身子，伸手整了整上官璚华因为跑动翘起的衣角，&听说谷主要小姐过去，真不知道这负心汉要小姐过去干什么，不怀好意！&
　　外屋有几个小丫鬟伺候着，完全不怕自己的话传到上官方宁耳里，柳妈妈见上官璚华乖巧的样子，放心地牵起上官璚华的小手，坐到桌子边上。
　　&小姐睡得好，奶娘就放心了，还怕换了新床，小姐一时不习惯。&柳妈妈亲自勺了一碗小米粥，&小姐尝尝，还是冷少爷关系小姐，知道小姐喜欢吃小米粥。&
　　柳绿整理完床铺才从里屋出来，见到柳妈妈喂上官璚华，也不上前抢着做，反而移了张椅子，放到柳妈妈身后，扶着老人家的手臂，&柳妈妈快坐，你这别累着自己。&
　　&这像哪的话，老奴哪能和主子同坐的。&有意地看了看几个小丫鬟，柳妈妈不坐也是为了给伺候的小丫鬟们立规矩，别当自己是主子，连真正的主子都敢欺负了。
　　上官璚华明白柳妈妈是注重规矩的人，可她担心，&奶娘坐下，让柳绿伺候就好了。&
　　&这怎么成，老奴还不想别人说闲话。&柳妈妈捧着碗，勺起的小米粥微凉了才送到上官璚华嘴边。
　　不过这回上官璚华把头一侧，扁着小嘴鼓鼓地说：&我说让奶娘坐，奶娘要是不坐，我就不吃。&
　　&好好，你这小祖宗，真是要折煞奶娘。奶娘坐还不成，不过你要再添一碗小米粥。&柳妈妈说出条件，见上官璚华一点头，也只是屁股沾了半张椅子，不敢全坐。
　　用完了早膳，上官璚华才走出房门，就看到走廊边站着的冷心。一身雪白色的袍子，翩翩公子风范。
　　两人面对面，冷心瞧着娇小可爱的上官璚华，温柔地笑了，&大小姐，小米粥好吃不？&
　　&谢谢冷哥哥，璚华很喜欢。&住人家院子，好歹要给些好脸色。
　　冷心就因为上官璚华的一句肯定，还略显娃娃气的脸上染了淡淡的红晕，不过凉风轻轻一扶，恢复了正常。
　　&如果好了，我们先去见师傅。&冷心是特意等着上官璚华，站在走廊，也是想近点感受上官璚华，不想让她有压力。
　　上官璚华知道时辰快到了，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柳妈妈，&奶娘，你的脚不方便，今天就留在房里歇着，不用和我们一起去主院。&
　　&这怎么可以，夫人让老奴照顾好小姐，老奴不能就腿脚不方便不去的。&主院可不是别的地方，柳妈妈不放心。
　　&奶娘，我带着柳绿，身边还有冷哥哥，谷主再刁难，也要给冷哥哥面子。&既然已经住到冷园，要是冷心的话也没用，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柳妈妈犹豫地看着上官璚华，她是相信冷心会护着自家的小姐，可她也担心上官方宁一旦狠毒起来，即使有冷心挡着，也无衷于事。
　　冷心瞧着时辰不早，而上官璚华明显要瞒着柳妈妈，&柳妈妈，我会保护好大小姐的。&
　　&那...老奴侯在屋子里，要是有什么事，柳绿你赶紧回来叫我。&柳妈妈最终妥协，不过还是再交代一句。
　　上官璚华跟着冷心离开冷园，走在前往主院的路上，两人话不多，但是也聊了不少。直到主院门前，冷心才收起自己脸上的丝丝笑容，&大小姐，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进去吧，没事的。&上官璚华迈着坚定的步子，抬脚而上主院的台阶，门口没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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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反驳
　　　　雪云谷中最大的院子就是谷主上官方宁所住的主院，负责主院里的一切都是上官家代代家奴，所以主院的丫鬟和奴才都是家生子，对上官家的命令尊为天命。
　　凡是能在主院伺候的人，都没有相貌甚差之人，一年多未见，上官璚华还是被眼前看到的震惊。
　　到底都可以和宫里的妃子媲美了，伺候的丫鬟有的聘婷秀雅，有的娥娜翩跹，有的婉风流转，总之千娇百媚，曾为女人的上官璚华，也滋生一股挫败感。
　　感觉只是出来转了个弯，上官璚华抬头看了眼冷心，发现他作为一个男的都没有失态，自己是个小孩子，更不能有异样的表现。
　　冷心慢慢地走在上官璚华的身边，眼神直视前方，回转间发现上官璚华看向自己，低头，脸上化为春光。
　　上官璚华很明显地听到左侧的丫鬟们发出惊呼声，没看过去，而是迎上冷心的笑容，微微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宛如星辰的邂逅，阳光的碰撞，温暖嵌入对方的脑海。可是看在有心人眼里，倒成了暧昧的对视。
　　顾思思一早得到主院的传话，上官方宁要她前来主院，有事商量。细问，不仅仅是她，还有冷心，便很开心地打扮一番。
　　不知是何事，顾思思的心思都放在了要见心上人的事情上，可是到了主院，才听到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自从前天午后和冷心闹了一回，顾思思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生气，于是第二天也没有出院。关了一天，心情渐渐好了，不料才进主院，不时听到关于上官璚华的事。
　　为什么她已经不是主子，不过是个药人，到头来住的地方被烧就搬到冷园，那里连她都不能随便踏入，而她来去自如！
　　再一听今天的事情可能关于昨晚的某件事，顾思思耍着小姐脾气，拉着贴身丫鬟走出屋子，以为能透透气，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你个小骚蹄子，居然在勾引我的师兄！&顾思思丝毫不理会冷心在场，气急从怀里掏出几枚银针，全部掷向上官璚华。
　　&小姐，小心！&上官璚华身后的柳绿大声喊。
　　上官璚华听到顾思思的声音，就头皮发麻。眼角看到光线一晃，身子自觉闪开，心里却没有把握能不能躲开。
　　没有躲开，因为上官璚华的面前挡着冷心。冷心一边手接住顾思思甩过来的银针，再一丢弃。
　　冷心的目光未在顾思思的身上停驻许久，回身半跪下来，从柳绿的怀里扶起上官璚华，不放心地问：&大小姐，可伤到？&
　　真是冷漠的少年，上官璚华也不是不知道顾思思对冷心的心意，这点小姑娘家的暗恋，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自然瞧得清楚。
　　往往冷心都会无视顾思思，上官璚华也不知道冷心到底是敬主还是别的，但是她很坚定地认为，他对她的情意，只是兄妹之情。
　　两个人都是个位数的年纪，要有别的私生情意，真的很难。上官璚华没有受伤，轻轻摇头，软软的娃娃音，带着丝丝的感激，&冷哥哥，璚华没事。&
　　顾思思气得不得了，两个人若无旁人，生气地跺着脚，&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不需要你教我。&冷心扶起上官璚华，亲自帮她整理衣衫，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上官璚华身上的衣衫还是第一天穿，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如此细腻的料子，衣角沾了些尘土，脏了。
　　&柳绿，衣角脏了。&上官璚华回头看柳绿，她是不是给自己的丫鬟找事做了...
　　柳绿刚刚情急之下，扶住了上官璚华。不过是衣衫脏了，见自家小姐没受伤才安心，&小姐不必难过，奴婢回去后好好洗洗，保证和新的一样。&
　　&哼！小姐叫得真甜，我看你这丫鬟，都忘了谷里的规矩了！&顾思思见冷心驳了她的话，很气愤，就找柳绿的错。
　　柳绿知道自己的身份，见顾思思针对她，也只能忍下来，&奴婢见过顾小姐。&
　　&不必，本小姐可不敢承你的礼。&冷嘲热讽，顾思思就是见不得上官璚华的好，她恨不得让上官璚华早点死。
　　上官璚华本就是个隐忍的人，别人怎么对她，她自然会记在心里。一点恶毒的话，对她倒是可以当成冷风一阵，但是，一旦触及她身边的人，她就会站出来。
　　柳绿不能还嘴，是因为谷里的规矩，她只是个丫鬟，不能改变的事实。但是柳绿是她上官璚华认定的贴身丫鬟，凭什么给外人欺负。
　　往前站了站，三岁的小身子站在八岁的顾思思面前，很娇小。必须抬头看着顾思思，上官璚华口气很正式，&柳绿是我的丫鬟，不是你的，所以你以后客气点。&
　　&小奶娃居然会教训人，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顾思思好歹也是大家千金，被送来雪云谷学习，身份也是定在那里。
　　上官璚华没有放大声量，小小的嫩音，融在耳里，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我的身份再变，也是雪云谷的大小姐，而你，和谷主不过是师徒关系，是外人！&
　　&师傅说过，你是药人，本小姐可不认为你是什么小姐，别妄自把自己的身份抬高。&顾思思坚决不认上官璚华的身份，她认了就表明从一开头她就是错的。
　　被人触碰到伤口处，上官璚华的眼眸里闪过一些看不懂的东西，&顾思思，谁是雪云谷的小姐，事实改变不了，即使你要无视。&
　　不想和这么无礼的人说话，上官璚华主动牵起冷心的手，&冷哥哥，璚华不想和无知之人说话，我们走。&
　　&大小姐从一开始就不必理会她。&冷心放了一个眼刀给顾思思，他的容忍是有限的，不要每次都在他的边缘挑衅。
　　上官璚华一路走来，无数道目光都被她忽视。在乎别人的目光，只是给自己增加烦恼，她不喜欢琐碎的事情，徒增自己的无趣。
　　几步之遥就要迈入屋子，上官璚华放开了冷心的手，有些事情，需要的是她自己面对，无论开头如何注定，结果如何奠定，人生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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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大夫人不亲，为小妾撑腰
　　　　曾经，逢年过节都没有见过如此多人汇聚在主院的主屋里，最多就是见见大夫人张怡芬，喊一下夫人好就过去了；即使被无情地沦为药人，上官璚华也没有一次性见过那么多位上官方宁的夫人；如今，不知为何，五六个女人坐在主屋里的厅堂中，上官璚华很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说是各位夫人要见自己这位药人，或者遥想一点是见一下她这位大小姐，真的是很难理解。但是如果像昨晚上官方宁所说的那样，为什么这么多夫人坐在一起呢？
　　上官璚华站在冷心的旁边，一来一去的想法过后，感觉到身边冷心的异样，疑惑地抬头看去。
　　冷心面对上官璚华总是有礼有笑，虽然没有咧开嘴那样笑颜逐开，嘴角稍微弯起来，也是在众人面前的一种特殊表情。
　　&大小姐，还不给师傅行礼？&冷心小声提醒，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担忧。
　　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上官方宁，上官璚华对他，此时不知如何称呼。嘴唇动了动，脑子也在思索着。
　　但是毫无疑问，上官璚华没有选择。上官方宁的无情，让她此时在众人面前，也只能保留一个称呼。
　　&见过谷主。&
　　没有任何的委屈，上官璚华倒是像对平常人那般的叫，只不过大家子里规矩多，还要行个福礼。
　　话声更落下，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的李欣儿低笑出声。发现自己失态，便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俏媚地连说：&抱歉抱歉。&
　　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的玲珑摇着扇子，追着李欣儿的话说：&欣儿姐姐这是笑什么，说出来让众位妹妹们也跟着乐一乐？&
　　&玲珑妹妹可别说，姐姐我这是情不自禁，没什么乐子讨大家欢心，失礼失礼。&李欣儿笑归笑，可是却不打算挑明了事实说。
　　上官璚华对李欣儿和玲珑并不陌生，这两个女人是上官方宁继自己娘亲和大夫人张怡芬之后的妾室，都是小夫人。
　　按照雪云谷的规矩，上官方宁有一位两位正牌的夫人，大夫人张怡芬，二夫人就是自己的娘亲。下去的夫人是李欣儿和玲珑，因为李欣儿进府比玲珑要早，所以李欣儿是三夫人，玲珑是四夫人。再者就是姨娘，之后是一些填房。
　　李欣儿身后站着两个女人，衣衫打扮不用猜想也知道是姨娘之类，上官璚华并不认得。玲珑身后的女人，倒是吸引上官璚华的眼球。
　　一身雪白色的衫裙，稍微挽了一个流云髻。脸上淡淡扑了些粉，不似浓妆艳彩，倒也小家碧玉，引人怜惜。
　　上官方宁放下手中的茶碗，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发出一丝声响，阻止了李欣儿和玲珑两人间的话。
　　&心儿过来。&上官方宁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然后目光从上官璚华的身上转移到玲珑身后的林谜儿身上，语气似乎稍微温柔了些许，&谜儿怎么站着，这都有了孕子的人，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玲珑听到话后，急忙站起来，拉着林谜儿的手，&妹妹你瞧，姐姐都说让你坐，你还不听话，谷主都为你担心呢。&
　　&是呀，谜儿妹妹进府才两个月就传出喜讯，真是让姐姐高兴。这些天忙着帮大夫人打下手，都忘了吩咐下去，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补身子的东西。&
　　上官璚华站在原地把话头听入耳中，隐在袖子里的小拳头抓了又放，心里澎湃地回想当初。
　　是谁对着她的娘亲说过，只有她温柔的娘亲才配生下他的孩子，只有她的孩子，他才会承认他们的身份。这一切，从此那么陌生，他对她的娘亲，为何如此的残忍。
　　好想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和她的娘亲。以为张怡芬怀孕已经是缓和的意外，可这会儿，她的娘亲，到底算什么？
　　脑海中那个总是不喜争风吃醋的婉约，上官璚华真的为她感到难过。如果可以，她多想让她结束一切，重回虚无。
　　&这么热闹，各位妹妹在说什么？&语气中很平和，完全没有平时讽刺的刺尖儿。上官璚华对这个声音不陌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大夫人张怡芬。
　　但是见到她，如果不福礼，就是不符合规矩。上官璚华收拾了一下心情，乖巧地转身，低头福了福身子，&见过大夫人。&
　　张怡芬的肚子有了日子，一左一右都有人扶着。身子虽然浮肿了不少，样貌依然出众。刚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见着众人，眼神灵灵一动。
　　&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还站着，过来让我看看。&张怡芬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上官方宁旁，径自坐了下来。
　　上官璚华才不会以为张怡芬那么好说话，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法，她见识过了。不过碍于众人面前，她必须听话。
　　脸蛋被张怡芬掐了两下，手臂更是加重了力气，上官璚华都没有叫出来，因为她知道即使被掐，现在也找不到淤痕，说出来也等于白说。
　　李欣儿这会儿可不坐着了，走到张怡芬跟前，亲切地念叨：&夫人，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可累着？&
　　&不打紧，不过是走动走动，孩子出来的时候也没那么痛苦。&张怡芬掐完了上官璚华，才转脸笑着对上官方宁说：&老爷，听说大小姐昨晚又受惊了，不如让她坐着？&
　　&坐吧。&上官方宁冷冷地许了张怡芬的话，看也不看上官璚华没有面对林谜儿的客气，&孩子可好？&
　　张怡芬把上官璚华的手递给李欣儿，&大小姐就坐欣儿妹妹刚刚的位置吧，欣儿妹妹苦点，站我身边来。&
　　&伺候夫人可是妹妹的福气。&李欣儿一脸的笑容，带着上官璚华走到自己刚刚坐的椅子旁，亲自抱起上官璚华，还不忘吩咐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姨娘，&劳烦妹妹们照顾大小姐。&说完走回张怡芬身后。
　　&孩子很好，不过今早闹腾得厉害，恰好听到老爷唤了人过来坐坐，我就过来看看，莫不是有人让老爷心烦了？&
　　&既然来了就坐着听，谜儿也有了身子，你回头安排一下丫鬟们，总要个跟前伺候的。&上官方宁交代。
　　上官璚华真的想为上官方宁鼓掌了，大夫人不亲，倒是为小妾撑起了腰。显然众人也没有打算开头说正事，自己更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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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质问
　　　　张怡芬是知道林谜儿有身孕的事，脸上却装出惊喜的样子，&怎么没人和我说这件事，这可是大喜事。&
　　李欣儿也是圆滑之人，站在张怡芬身后，自然会为她说话，&夫人的月子足，妹妹怕这些琐事惊着夫人，自然是不让丫鬟们多嘴。&
　　&这哪是琐事，老爷的子嗣少，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当然要好好庆祝。&张怡芬有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过真的有点惊到了，看肚子里的这个就踹了娘亲一脚，调皮。&
　　上官璚华静静地坐着，她倒要看看上官方宁管不管。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她一个小孩子，没必要出声。
　　&现在知道也不迟，晚点记得让人过去伺候谜儿。谜儿是住在玲珑那院子的，现在孩子还没出月，等出月了再搬到大院子，两个人挤着也容易出事。&
　　上官方宁决定的事情，众人根本就不会有异议，张怡芬更是把愤怒往自己的肚子吞。林谜儿害羞的样子，连上官璚华都不得不说，好一个林黛玉落世。
　　&谷主，奴婢在玲珑姐姐那住得习惯，不必特意让夫人再让人准备院子。&林谜儿柔柔地想要拒绝，但是上官方宁的话已出口，岂会收回？
　　上官方宁眉头一皱，不乐意听到林谜儿的话，&胡闹！你肚子里的孩子比你矜贵，这哪里轮到你说话！&
　　&奴婢...&一脸欲哭的样子，更是惹人怜惜，恨不得拥在怀里，哄着情话绵绵。
　　张怡芬这会儿倒也是拿了乔，&老爷既然吩咐下来，这院子是要准备的。你一个妇人家，老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孩子重要。话说回来，今儿个老爷是要说什么事，连大小姐也请来。小孩子家的，听说院子着了火，还生了病，可是折腾不起。&
　　上官璚华抬头看了眼张怡芬，倒是端庄得体。再看向上官方宁，也没有被他的眼神所吓到。三岁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怕这些人情世故。
　　厅堂里一下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喘个大气。上官方宁靠坐椅背，十根手指绕在一起，眼神打量着上官璚华。
　　上官方宁的目光，如若一团烈火雄起，把上官璚华包围，再层层逼近，最后火花殆尽，一股冷厉袭击。
　　不知道上官方宁在想些什么，上官璚华坐得稳，没有胆怯。既然作主的人不主动提及，她倒是可以声势夺人。
　　&谷主，不知昨晚你承诺的话，可还记得？&质问，不带任何的感情。对他，上官璚华认为无需过度服帖。
　　张怡芬觉得上官璚华的话刺耳，&大小姐，我敬你是老爷的孩子，但你也要懂谷里的规矩。&
　　&不知我犯的是哪一条的规矩？&上官璚华转而看向张怡芬，处处拿着规矩压她，她也会。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语气吗？你的规矩都学到了哪去！&张怡芬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眼皮底下一道精光，丝毫不把上官璚华放在眼里。
　　上官璚华讽刺地看着张怡芬，谷里的规矩，她不屑也不想学，&对什么人用什么规矩，我不认为我的话触犯了规矩。&
　　&大小姐，夫人哪里得罪你了！&李欣儿一手顺着张怡芬的背，一手指着上官璚华，&妄夫人平时敬你，你这分明是狡辩。&
　　平时敬她？明眼人都知道，这谷里，除了自己的奶娘，冷心，现在多了一个柳绿，其余人从未把她当小姐看待。
　　自从她被上官方宁那样无情地对待，这谷里早就没了她的身份地位，她不过是一个药人，尝尽苦头的可怜人。
　　不！她不苦，能救回娘亲的一条命，再苦再痛也值得。这一生，她的亲人不多，唯一的血缘关系就是她的娘亲。
　　渴望的不多，所以她一直都相信，上天会睁眼，会让她的娘亲重新展露笑容。暖暖的怀抱，抱着她，哄着她，把她当成天上的星辰，娘亲是那浩阔的黑夜，包容她。
　　既然踏入这里，上官璚华已经无畏什么规矩，更不加重视以下犯上。话，到了舌尖还要吞回去，她不再做这样的懦弱者。
　　眼角稍微一甩，目光抛向上官方宁，&谷主，今天我只想知道，到底昨晚的事，应不应该有人受到惩罚。&
　　虚弱中，她依然看得出上官方宁对那条红蛇的注重。只有一个人，才会让他如此的失神。她的娘亲，药引中肯定掺了红蛇的某种东西。
　　蛇胆还是毒汁，或者说别的，上官璚华认为，这一次时机很好，而她要得到答案！她要知道，到底她的娘亲，是怎么沉睡着不死不活。
　　张怡芬本来暗示李欣儿要教训下上官璚华，没想到猎物放弃这边，找上了上官方宁，小声地说：&欣儿妹妹莫气，一切全凭老爷作主。&
　　上官方宁这回看上官璚华的眼神，有些彷徨。他的婉约，也曾这样过。她到底是婉约的孩子，他不能不顾及这一点。
　　&家里的事，一向由大夫人管着，我很少过问，但是我发现，最近有人的胆子倒是滋长了不少，居然做了不少手脚。&上官方宁说话的同时，有意无意地从每个人的身上划过而去，连背后的冷心，也被他瞄了一眼。
　　上官璚华心里发出刺耳的笑，上古方宁终于还是开嘴，她还想他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她等的好戏还在后头，一切只需等待。
　　&老爷，是不是大小姐院子走水的事？&张怡芬轻问道。
　　&嗯，还有一事，谁做的，心里有数。&上官方宁留了话，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嚣张，敢盗走他的东西。
　　上官方宁又不说话了，大家似乎也都不明白到底还有什么事。虽然说走水一事也提及，但都听得出，这不是重点。
　　自己的院子被一把火烧了，上官璚华还是难受。可看到众人的反应，都在猜测另外一件事，而上官方宁也有意而为。
　　他想什么，她就偏不让他得逞。一年多的忍耐，最后连容身之地也被如此的糟蹋。上官璚华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张怡芬面前，质问道：&杂院的火，是你让人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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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十三妾遭殃
　　　　上官璚华的话，很精简。如果不是三岁的孩子，张怡芬还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婉约，那个平时从不会咄咄逼人的女子。不会处处相争的人，往往最可怕，只不过一句话，对手就能完全失去气势。
　　曾经，婉约也曾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时候，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凌然地质疑她。同样的语气，似曾相识的感觉。
　　上官璚华注意到张怡芬一时的失神，她的眼睛里，没有她想要看的答案。察言观色，上官璚华的阅历虽然浅短，明争暗斗陷害，哪里都会有。在教堂的世界，她依然接触了这些东西。
　　让人放火的人，不是她，那会是谁？
　　除去上官方宁和冷心，雪云谷里太多人想要她死了，数不清也不想数。她现在不能死，她要活着，直到她自愿放弃一切，未来遥不可及，至少现在她很珍惜她的命。
　　一句话，在场有人笑，有人惊讶，更有人害怕。上官方宁没有动静，林谜儿发出一声惊呼，声音不大，却加重了柳绿的担忧。冷心的表情参杂了几缕深沉，玲珑则一脸诡异的笑容，隐没在手帕后。
　　张怡芬不说话，没人发出声音，最后还是柳绿护主心切，跑到张怡芬面前，双膝跪下来，双手抱着上官璚华，&大夫人慈悲，小姐还小，童言不可信，她不是那个意思。&
　　&哼！你一个丫鬟，夫人面前也敢放肆！&李欣儿对付不了上官璚华，却可以对柳绿呵斥，她往前一站，一巴掌就甩向柳绿。
　　上官璚华人小，巴掌不及李欣儿的一半，力气也小，哪里拦得下李欣儿甩向柳绿的耳光子，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鸣响。柳绿没有躲闪，她抱紧想要上官璚华，心里只顾着不让上官璚华受伤。
　　李欣儿的一巴掌，可不轻。红彤彤的手掌印盖在柳绿的脸上，上官璚华看得眼睛红了一圈。小手摸上柳绿的脸蛋，小嘴凑到柳绿的脸边，呼着热气，&柳绿不疼...&
　　&小姐，奴婢没事，你不要担心。&柳绿单手捂着自己的脸蛋，心里暖呼呼的，她果然没有跟错主子。
　　张怡芬因为巴掌声收回思绪，就发现李欣儿坏了事，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严声道：&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自作主张！&
　　李欣儿甩了巴掌才瞧到了玲珑的笑，暗恼自己沉不住气。上官璚华质问的是张怡芬，丫鬟护着的话也合情合理，小孩子童言无忌，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以往的冷静去了哪，&夫人，我...&
　　&夫人！&春儿和暖儿见张怡芬一掌拍到桌子上，两人心头一跳，急忙扶起张怡芬的手，细看有没有受伤。
　　&你什么你！&张怡芬对视站在她面前的上官璚华，细看之下，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大小姐，我没有让人放火，我怎么会做出这种遭天谴的事呢？&样子，总需要做一下，&怕是这丫鬟也是护主心切。&
　　上官璚华抿嘴，张怡芬做作的嘴脸，让她觉得恶心。她的心，被柳绿脸上的手掌印勾着，丝丝的难受。
　　到底是自己的人，张怡芬不会让李欣儿下不了台，&欣儿妹妹，是不是忘了我平时的话？&没有直接明了地暗示李欣儿说道歉，主子是无需向下人道歉的。
　　李欣儿明白地收敛全身的气焰，脸上装出一副贤淑的样子，&大小姐，晚点我让丫鬟送些药膏过去，我也是一时情急，还望大小姐不计较。&
　　上官璚华还没有接上李欣儿的话，身边走来一人。玲珑扭着身子，微微半蹲，抓起上官璚华瘦弱的小手，爱怜地伸手摸向上官璚华的小脸。
　　&大小姐吓得不轻，欣儿姐姐也太情急了，大夫人刚刚可是一句话也没说，欣儿姐姐倒是让大夫人的面子往那搁？&
　　有人帮自己说话，虽然不喜欢被玲珑摸脸，上官璚华还是收起了自己要出口的话，她道先静观其变。
　　李欣儿失态得快，恢复得也快。得不到上官璚华的回应，却招来玲珑这个人，自然不会嘴下留情，&玲珑妹妹这可是什么话，夫人对大小姐，妹妹也不是看不见。大小姐如果不是受了身边丫鬟的教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妹妹可没有说夫人对大小姐不好，可妹妹才知道，这丫鬟不过是昨天才跟了大小姐的，要说教唆，难免有些强人所难。&玲珑冲着李欣儿展露一笑，她就是要驳。
　　&照妹妹的话，是大小姐那奶娘的错？&李欣儿反应得快，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妹妹，可是姐姐说的那样，还是妹妹以为是我故意误导夫人，其实放火的人是我？&
　　玲珑本不是要把话引到这个方向的，没想到李欣儿反应也快。挑拨不起李欣儿和张怡芬的矛盾，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妹妹怎么会诬蔑姐姐呢，妹妹没想到这个份上呢，姐姐不必多想。&
　　张怡芬适时出声，没了之前的愤怒。她刚想到一些东西，&莫要在这胡言乱语，大小姐，是谁要你这么说的？&
　　话既然是从上官璚华的嘴里出来，张怡芬奇怪这孩子为什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平时这个孩子，可是平静得不得了，怎么看也不聪颖，话似乎更不可能从她的嘴里问出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在上官璚华的面前说，才有了刚刚的质问。
　　上官璚华任由张怡芬的猜测，她看得出张怡芬开始对玲珑起了疑心。本是自己的话，却成了张怡芬下手的导火索，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反正也不是张怡芬主使的事，她暂且不计较。触及张怡芬的眼睛，有些胆怯地低头，效果很好。
　　张怡芬追着问道，&大小姐不要怕，告诉给我听，我绝对饶不了碎嘴的人。&如果是那个人，她会更开心。
　　上官璚华扯着自己的衣衫，抬头间是对张怡芬的迟疑，眼角看了下别处，最后抬手，指着一人，&是她说的。&
　　大家顺着上官璚华指的方向，是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侍妾。侍妾看到众人看她，立即摆手摇头，&奴婢什么也没说。&
　　&是你说的！&上官璚华一口咬定，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张怡芬似乎也相信了上官璚华的话，冷冷地吩咐自己的丫鬟，&春儿，暖儿，带十三妾回院子，禁足一个月。&
　　&大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十三妾跑向上官方宁，&谷主，奴婢真的什么也没说，奴婢不要被禁足...&
　　&带下去！&上官方宁正眼也不给十三妾，一甩袖子下命令。
　　被拉走的十三妾，厅堂恢复了消沉的静默。上官璚华若有所感转头，对上了上官方宁转过来阴沉的视线，耳边就传来一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楼主我是一位远嫁的姑娘
宝宝10个月LV.24
第014章 鞭打
　　　　上官璚华没有反驳上官方宁的话，&谷主，说真话难道也有错？&真亦假，假亦真，反正她不在乎那么多，她只不过要保护自己的人。
　　&暂且不说这件事，我倒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红蛇会在你的房间里面出现。&上官方宁直接地认为红蛇是上官璚华偷走的。
　　可笑的问题，上官璚华懒得作答。即使解释红蛇不是自己偷的，也还是会被扣住这个罪名。她真的很失望，就连身子里留着同样的血，上官方宁还是会断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哪个娘亲见自己心爱的孩子有危险会置之不理的，她的娘亲会昏迷不醒，也是为了救她。她何尝希望自己的娘亲受伤，她爱她的娘亲，胜过一切。
　　她的爱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