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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第一章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幔照射在陈寒身上,他下意识地皱起眼睛,又翻个身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脑袋继续睡去。  
陈寒这一觉睡得极长,直到日头升至中天,窗口又重新恢复阴暗时才渐渐醒了过来。  
“星期天真是舒服……连睡两天,好爽。”他掀开被子,露出运动员般健美的躯体,摸索着把挂在床头的衣服穿到身上。又站在床对面的落地镜前顾盼自雄一番:“嗨,你可真帅!”  
作为一个高中生,陈寒的确有着自傲的资本。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白皙而不失刚毅的俊脸——这身体几乎具备了一切令女孩子疯狂尖叫的特质。  
“可是,帅归帅……饭还是要吃的。”肚子叫起来的时候,陈寒脸上的得意转成了苦笑。他摸摸口袋,发觉里面只剩下几个叮当作响的硬币,这才想昨天和那群家伙赌钱时已经把这个月打工的全部收入输了出去。  
而现在,才只是月初而已。  
该死的,早知道昨天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陈寒暗自咒骂着,却没有多少担心的神色——作为一个独立生活了五年的男人,这点儿小麻烦还难不倒他。而且,这种突然情形早就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让来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他揉揉肚子,在房间里四下转悠着,试图找出些能吃的东西来:“啤酒,啤酒,怎么全都是啤酒!算了,那就先拿啤酒当午饭吧。”  
三瓶子啤酒下去,饥饿稍止,陈寒也完全整理好了衣装。虽然是星期天,但遭遇财政危机的他也不得不出去奔波,找点收入来挨过这难熬的一月了。  
陈寒是边南市光平私立高中的二年纪学生,也是这富家公子小姐遍地的贵族学校中唯一一个穷小子。五年前,他父母在一次空难中双双去世。而硕大的家业也不到半年内被十来个叔伯们哄抢而光,只余这套小小的房子作他安身之处。好在陈寒父母颇有远见,曾给他预留了一份数额客观的教育保险——  
正因为这个,成绩滥到一塌糊涂的他才能混进唯一可以不必考试而录取学生的光平私立高中。
星期天的边南市很热闹,人潮拥挤车水马龙,大街上涌满了好不容易碰到休息天的上班族和学生。陈寒活动了一下手腕,掏出仅剩的几个硬币,把头压得极低,神色匆匆地登上辆满是人的公交汽车。  
车子晃动着,一路朝前驶去。  
“别挤啊,哎你挤什么挤,这小伙子怎么那么没公德心啊!”  
“不要挤,你他妈的听见没有!再挤揍你啊!”  
“哎呦!小畜生你踩我脚了!”  
第二站才到,陈寒就一路挤着冲杀出去,头也不回的奔进了一条小巷——只从上车到下车这一会功夫,,他口袋里就已经多了五个钱包。  
“一百,两百……倒霉,才六百多块。”陈寒叹了口气,留下钱包里的所有证件,把包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教他这一手绝活的师傅是行内惯偷,被人叫成“三爷”的斜眼李,而他曾严厉警告过:得手之后,钱包一个都不许留,重要证件能还给人家就换给人家——做这行的,也要讲究个行业道德和行业规矩。  
由于小偷活动猖獗,现在边南市民上街都习惯只带些小额纸币,这一趟收获也就仅仅六百十七元而已。陈寒犹豫着要不要再干一票,但一想到自己定的“每月最多只偷一次的”规矩,还是摇了摇头,离开小巷朝学校方向走去。  
“别怪我,我不是真的贼啊。”  
他找了张纸把手头三张身份证上的地址记下,在路口的一个邮局转手把它们寄出,用的还是特快专递——又多花出去了六十块钱。  
“同学?”邮局柜台小姐看这帅哥在台前寄了三封快递后又拿着个蓝本子翻来复去的看,表情还古里古怪的,不由好心提醒到:“你这东西也要寄吗?”  
“哦,不了!”陈寒甩甩头,把手中蓝本子放回口袋:“谢谢你。”  
“不用客气。”漂亮的柜台小姐被他的动作吸引的失了会神,直到他走出门口半天才醒过来般猛拉旁边姐妹的胳膊:“看到没,看到没,好漂亮的帅哥啊!!!天啊,我要受不了……好想捏他的脸!”  
走出门口的陈寒心情又重新好起来,一面走一面把那蓝色本子重新掏出来,又看了一遍:“朱莲。啧,名字也很好听嘛……边南一中,好象成绩也不错的样子。”  
这个本中学学生证,主人是边南一中零三级的女生,名字叫朱莲——从照片来看,这姑娘长的极漂亮,是陈寒最中中意的那种类型。纯纯的,眼睛大而分明,嘴角似乎总带着点微微的笑意。  
要不要……  
他摸摸憋憋的口袋,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这诱人的念头——再怎么急色,刚偷了人家的钱包就找上门泡她,似乎也不怎么说的过去吧?  
“我虽然是个坏人,可毕竟坏的有格调啊!”他站在街口,最里正念着惯说的口头禅,不妨后背却被人狠狠拍了一把:“喂,寒老大今天怎么那么得闲啊?”  
不用转身,光从那干巴巴的声音陈寒就听出,站在自己背后的正是死敌墨鱼。而背后光线照过来的影子更是把后面情形表现的清清楚楚——来了四个人,横着站成一排。那个最巨大的影子是肥仔明,伸手搭着自己的是墨鱼,剩下的自然就是大巴和大凯这两兄弟了。  
“墨哥,好久不见!”陈寒装出副喜悦口吻,慢慢转过身去。等到眼角余光堪堪看到对方时,突然右肘朝后一撞,狠狠击在那张黑黑的丑脸之上:“先拜拜啦!”  
一击得手,陈寒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前冲出飞奔起来。他爆发力极强,只片刻功夫就已把速度提高到了百米冲刺的程度,飞快而不失灵活的在密集人群中如游鱼般顺畅前进着。  
墨鱼整个鼻子从中而断,坚硬的鼻梁骨几乎被这一撞撞成了粉碎。酸、痛、麻种种感觉伴随着眼泪鼻涕和鲜血一起流出,令他连句话也说不利索了:“快,快给我……追,医院,去医院!”  
大巴大凯正拔足朝前追时,却被肥仔聪一把拉住:“追什么追,追得上吗?那家伙的耐力和速度你们由不是没见过!快送老大去医院吧——谁有钱?”  
两人互相看看,尴尬的摇了摇头。  
“我口袋里,保护费,快……医院。”墨鱼此刻麻木感已经过去,真正的疼痛才开始由内而外的扩散出来,只张嘴便疼的厉害,哪还有闲心再去找陈寒报仇。  
每次碰上那家伙都是自己吃亏,他姥姥的……总有一天要把新帐旧帐一起算,废了这臭小子!他脑中不甘心的想着,任由肥仔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刚收上来的保护费,又叫了辆计程车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两人结怨还是在半年前,理由很自然的是为了一个女孩。甚至过程和理由也老套得和所有八点档电视剧一样——墨鱼的马子看上了陈寒,甩了墨鱼转泡这被人叫做“帅哥寒”的道上小飞仔。而在边南黑道底层多少有点身份的墨鱼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便带着人围堵了光平高中几天。  
倒霉的是,光平高中的学生个个有个有头有脸的背景,这种愚蠢行动很快便以墨鱼被自家老大教训而结束。再之后,两人就只在街上照面过几次,每回均以墨鱼吃亏为结局——陈寒仿佛有种能利用周围一切环境,工具的特质,越是复杂的地方就越会被他从容逃去。而这次被撞断鼻子,倒是开了见血的先河,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再没有和解可能了。  
可对陈寒来说,这种事情永远也称不上麻烦——相比之下,更大的麻烦却一直徘徊在他周围,从未离开过。    
二十分钟后  
“三叔公……我来了。”陈寒站在边南城郊的一处荒宅前,无奈而充满厌倦地朝里喊着:“您要的烤鸡、白面馒头和干烧,全部都带来了。”  
破门“咿呀”一声无风自开,一个空旷的院子和院后破败砖房出现在了陈寒眼前。他警觉地朝周围望望,确认没人跟踪后才迅速闪身而入,又习惯性地转手把门带上:“出来,再磨蹭我就全吃光了!”  
一个秃发,头上张着个大包的老头从内门出来。  
他坐在辆手推轮椅上,不见任何动作,那轮椅却象机动车一样无声无息地朝前滑着。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后面推着他一般,既平稳又迅捷。  
“拿来。”老头把手一伸,面无表情地从陈寒手中接过纸包,又调转车头依旧往房子里滑去。陈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紧紧跟上。到了这宅子里,一直挂在他脸上那种懒洋洋的笑意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股无比警觉的严肃神色。甚至连方才疾奔时也保持松弛状态的身体也绷得极紧……象只随时能爆发扑出的豹子。  
轮椅刚滑进门内,跟在后面的陈寒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直直向下坠去——原本平实的地面上,竟突然多了个宽逾数米的圆形陷阱。要命的是,从下面反射而出的寒光看来,这底下绝非泥地那么简单。  
“他妈的,又是这套。”不到一秒,陈寒已单手抓住洞壁翻身出来。陷阱边沿被他抓过之处,赫然多了五个极深的指洞,而下面果然如他所料般插满了倒置的军刺。  
他摇摇头,半是庆幸半是恼怒地自语道:“该死,老头子越来越变态了。这样下去本少爷迟早会被玩死的!”  
“注意你的仪态和用词!”一颗小石头从半开的房门里射出来。陈寒急急偏头却只避开了要害,左耳已被划出道极深的口子来,却没留出多少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伤口就已经结痂,根本未造成多大伤害。  
陈寒没奈何的叹口气,几步奔上台阶进了门。  
“三叔公,二叔公和大叔公什么时候才回来?”进了房见,陈寒熟门熟路的先一步赶到书房,把前天才学了一半的概氏演算法摊开,一面漫不经心随口问着。  
那老头从房门口滑进来。却没有回答陈寒的话,只指了指他手上那书:“今天把这门讲完,用林加拉语。”  
“林加拉语?”陈寒愣了一会才从自己脑中知识库里把这语言的区域调了出来:“我又不可能和那群住在非洲的俾格米人来往,干吗老复习这种偏门学问。”  
老头劈手一个栗子敲在他头上:“第一,男人绝不可以象娘们一样抱怨。第二,注意你的仪态……”等陈寒在他注视下把身体竖的象仪仗兵一样直时才继续道:“第三,俾格米人在安达曼群岛、马来半岛和菲律宾都有分布,而且这个人种的特征非常明显,成年人也只有一百三十公分左右……你随时有可能和他们打上交道。”  
背后墙壁上映射出一个矮个子头发蜷曲的黑人,神态警觉眼神锐利,正是三叔公口中的俾格米人。  
“知道了,被称为小黑人的种族,信奉丛林之神的狩猎者。”陈寒语速平缓表情安详,完全照着三位叔公的要求令自己看起来象个“上流人物”,口中的汉语也转成了卷舌发音的林加拉语:“那就请您讲吧……”  
三叔公摊开手中同样的一本《概氏演算法》,一面思索着如何将这中华古代瑰学以外族语言合适的表达出来,一面才缓缓把剩下半本内容详细地同陈寒解释着——这种变态的教学方式,不仅陈寒学的极累,连他自己也是大感吃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寒手中半本演算法也逐渐由厚转薄,等最后一张揭过去时,三叔公那卷卷的舌音也嘎然而止。他丢下书,不浪费一分钟时间地站起来:“自己去后院作体能训练,不到晚饭前不许出来。”  
又是这一套……  
陈寒心中抱怨着,却不敢在脸上流露出分毫,只应了声“是”后便大步向后院走去。到了这屋子里以后,他的仪态行为都变得像个正式军校出来的高材生一般,坚硬而又充满了摄人的风度。那张略嫌奶油的俊脸也似乎突然多了少许棱角,有股刚毅至极的感觉。     
“三叔公,我那笔钱要什么时候才能动啊?”后院中,陈寒在一具转速极快的跑步机上运步如飞,速度之快令人几乎看不清他腿上动作。而做出这般程度运动的本人却没多少辛苦反映,说话的语速也和平时完全相同:“赚了三年,至少也该把本金撤出来还给您啊。”  
三叔公手只微微一动,便听到一阵尖利的破空声音急掠而过,陈寒裤子上立刻多了道细细破口——仿佛有根无形的鞭子抽在上面一般:“以前说过,不到完全出师,这笔钱绝不会流给你一分一毫。”  
“知道了……”陈寒发愤似的将控制器上按钮调高了一度。改装过的跑步机立刻疯狂转动起来,上面标示速度的仪表盘指针赫然转到了“200KM/H”这刻度上。  
再之后,陈寒在三叔公监督下又相继做了重量训练,跳跃训练,肉体强度训练和神经反映训练。若有第三个人在现场看着,恐怕这每一项的指标都能让他晕倒过去一次——超越普通汽车的速度,单举重量接近一吨的力量,能抗击口径九毫米子弹的肉体强度和直接闪避甚至抓取子弹的反应速度……任何一项,都完全超越了人类能力的标准。  
等所有训练测试完成,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陈寒终于出了身大汗,脱下上衣搭着块浴巾顾自去冲了个淋浴,这回三叔公倒是没怎么指责他的仪态。事实上运动过后的陈寒浑身血管膨胀,肌肉微微发红,再加上头顶不时冒出的蒸汽,看起来居然更显英挺——未必就比方才那假模假式装出来的贵族仪态差了多少。  
“出来换上衣服,晚餐准备好了。”  
陈寒应了声,抓紧时间把淋浴冲完。拿过门口架子上的西服换上,又仔细地检查一遍着装,在领口洒了点须后水才朝前厅走去。这回的他又恢复成刚进门时那优雅平和的样子,仿佛是在参加一次名流云集的宴会般,目光清澈动作轻柔,脚步不轻不重的敲在地上,简直堪称完美。  
“先吃吧。”  
三叔公自己做在轮椅上大嚼陈寒带来的烤鸡和白面馒头,一边就口喝着度数极高的干烧。却让陈寒在西餐桌上以标准礼仪进餐,还不得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规定用餐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为了简略,本该分道上的开胃酒,正餐和甜点都一起放在桌上,香气浓郁口味醇正。  
但陈寒却有点食不甘味的样子,他勉强嚼了几口,吃完一只小圆面包又喝了几匙罗宋汤,便放下餐具抹了抹嘴朝三叔公道:“我吃饱了,现在可以回家吗?”  
“去吧,下星期天继续——从一天一次缩减到一周一次,你也该满足了。”  
陈寒摇摇头,想起半年前那种苦不堪言的日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知道了,三叔公再见。”他换下那套价值不菲的杰尼亚西服,又重新穿回广平高中那种黑色中山服一般的校装,犹豫了会又开口道:“能不能借我点钱……工资昨晚上赌钱输光了,今天出手一次又只偷到六百多。”  
“走!”三叔公根本没回头,只一个字冷冷的抛过来。  
“那我走了,再见。”陈寒也没多说一句,很快离开了房间。  
(赌钱……似乎这个也该教一教,可找谁来呢?)  
自己三兄弟都是恪诚守礼的君子,于这种下九流的学问都没有多少涉猎——也许懂点惠斯特牌规则,能玩上两手,但远远达不到“精通”的程度。也许该像学盗窃一样,找个高手来教教他?  
“妈的,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才一离开宅子,陈寒就恢复了本性。脏话张嘴就来,还慢条斯理地点起一支烟。可这种话说归说,真的让他去做却是杀了头也不肯的——从三年前到现在,由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到现在通晓世界上绝大部分语言,熟悉医药,机械,电子等大部分专业学科,在世界期货市场上还拥有将近七千万美金资本的十七岁少年,这经历简直像做梦一样让他不敢相信。  
即便现在放弃接受训练已能让他完全养活自己,但那七千多万美金的财产可是陈寒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弃的。  
“安于现状吧……总不成他们会训练我一辈子。”  
胡思乱想间,陈寒已跑了几十公里路回到城区。    
夜间的边南市是富人的天堂,也是各种暗世界势力爪牙伸向和平社会的唯一时间。而这种延伸表现在边南的重要形式,就是那些形形色色的娱乐场所——小到街边酒吧,歌舞厅,大到占地几公里的庄园式夜总会,都被本地几个势力强大的黑社会组织把持着。  
这些从娼妓,毒品,赌博中吸取养分,贪婪地发展壮大着的毒瘤们,已经控制了整个边南市的夜晚——“太阳落山后,这一片天我做主!”曾经有个大哥这样说过。而这句豪言壮语,也在一夜间成为了整个边南黑道的旗帜。  
这一切原本和陈寒关系不大,但倒霉的是……他在其中一家夜总会做事。名义上,也就是黑道中的一个小小马仔,自然也和这黑暗中的行业脱不开干系。  
“帅哥寒,你今天又迟到了!”陈寒走进绿岛夜总会后门时,正巧被领班安红抓了个现行。好在这二十五六美丽领班对他颇为照顾,只是略微责备几句就放他干活去了,临走还狠狠在他脸上捏了把:“小帅寒,什么时候让姐姐也尝个鲜啊?”  
“红姐您就别逗我了。”陈寒换上身礼仪兵一样的艳红色工作装,看起来像个小丑一般:“老板没发现吧?”
安红摇摇头,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快去吧,晚了就不保证了。”  
陈寒一面笑着一面朝大门口奔去,心中觉得暖暖的——偏是在这种地方他才能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即便经常开着这样无伤大雅的带色玩笑,他也能感觉出红姐对自己的关心。而学校……  
算了,还是不想不开心的事了。  
陈寒站在绿岛夜总会的大门口,腰杆挺的笔直。春夜带点凉意的风吹在他领口,翻转着灌进去,陈寒却像是没感觉一般,依旧那样挺着。令站在大门另一边的小浩大为不满:“喂,臭小子你就不能随便点阿。这样一比不是显得我很难看?回头又招老板骂……”   
这小子叫徐浩,和陈寒一个年纪却没有再读书,只做个门童一月拿千把块钱就满足地不思进取。而且还很口臭碎嘴,跟不认识的人也老没轻没重的开玩笑。为这没少吃苦头,却还是一直改不了。  
陈寒有点烦他,却也依言把身体放松了点:“行了,闭嘴吧,小心被老板看见。”  
徐浩吐一吐舌头,听话的闭上嘴。  
不过片刻,前面传来阵平稳的汽车发动机声。陈寒略一注意,就从声音分辨出这车的型号——是新出产不到两年的宾士SL型双座敞篷跑车。V8发动机,五速自动变速箱,4966毫升的排量,再加上外观时尚价值不菲,几乎是陈寒梦寐以求的车型。  
(好家伙,这车现在的市场价得144万吧。)  
陈寒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然他从三叔公那的电脑上看过车型,和所有不对外公开的详细资料。对各种车辆的熟悉甚至到了能通过发动机声音的细微区别而分辨型号,但看图片影像毕竟与亲眼目睹实物不同——作为一个爱车之人,又怎能放弃如此机会?  
一秒之后,宾士SL像只灵猫般“滑”到了绿岛门前,右侧的单排门正对着陈寒。一个穿着身牛仔装,打扮举止都像个小子般的女孩走下车来:“小寒!要不要试试我的新车?”  
没等陈寒开口,旁边徐浩已先一步惊讶地赞叹起来:“好家伙,宾士跑车啊!帅哥寒你哪把的这个款姐?够厉害的嘛——什么时候也教兄弟两招?”  
“啪!”  
那女孩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徐浩一个响亮的耳光:“叫你长点记性,本小姐的玩笑也敢开?”   
徐浩懵了一下,回过神来想还手时却被陈寒一把拉住:“小浩,别惹事。”  
“寒子你别拦我,今天爷爷不教训这娘们就不姓这个徐了!”徐浩脸上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另半边脸却红的越发厉害,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长这么大,我还没被人打过。”  
“啪!“女孩闻言,毫不犹豫的在他右脸上又甩了一记:“没被打过是吧,今天让就你打个痛快!”  
陈寒松开手,把握拳朝前击出的徐浩扒拉到后面,又闪电般抓住那女孩挥下来的第三掌,直直盯住对方眼睛:“秋雨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打够了吧?”  
秋雨儿娇笑一声,第一次露出些女儿态来。她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竟立刻变得像没事人一般:“既然小寒这样说了,人家就当积点德吧……哼,得罪了本小姐还能活的不缺胳膊少腿,算你上辈子做多了善事!”  
“秋雨儿……秋大小姐?”被陈寒挡在后面的徐浩这才明白眼前男人婆的身份,立时吓得浑身战栗起来:“我,我只是……并不知道是大小姐您。对,对不起。”惊骇之下,他双腿软的几乎要立即跪到在地,哪里还敢再犟——秋雨儿大小姐的名头别人或许不知,在他这个为绿岛工作的门童却是如雷贯耳。  
整个边南市中,有大约四成的娱乐场所为这个女子的父亲控制着,而绿岛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小一块而已。传言这秋雨儿的父亲,大老板秋万田为人狠辣决绝,对女儿又是千依百顺的疼爱。若得罪了秋雨儿,天知道他所控制的黑帮“万田组”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秋雨儿没去理他,只挣扎着缩回被陈寒抓住的右手,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涩之意:“喂,人家问你要不要试车啦!老爸新给我买的——你不是一直说这车棒吗,我可是特意……呃,你究竟要不要试?”  
“要,当然要!”不知何时,陈寒已移到车前。他爱不释手地摸着车身,露出一幅馋相:“可是,我还在上班,又不能请假……”  
“有什么关系,王叔那我去说。”秋雨儿欣喜不已的跳进副驾驶座,一面使劲拍打着旁边座位:“快,上车。”  
她口中的王叔是负责代理绿岛生意的经理人,自然无法拒绝这老板大小姐的请求。  
陈寒犹豫了阵,终于挡不住宾士SL的巨大诱惑,打开车门钻入。  
宾士发出阵轻微启动声,灵巧的转个弯由原路开了回去。    
虽然只是第三次亲手驾车,但陈寒却像了解自己身体般熟悉着这车的一切。他打开顶篷,一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搭在右侧的排档杆上,静静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快感——时速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一百八十,公路两旁的霓虹灯也如飞般掠过,连成一条条绚丽的彩线。  
“喂,感觉怎么样啊?”秋雨儿初时安静了阵,很快又活泼起来:“来,试试看双放手!”陈寒握着方向盘的左手被她捉了下来,连放在排档杆上那只也被她握住。这丫头胆大包天,却怎么大得过陈寒——“放就放,这可是你说的啊……”他干脆地把油门一踩到底,转过头去看着秋雨儿:“秋大小姐,可还满意吗?”  
高速行驶中的跑车失去控制,渐渐向路边偏去。  
秋雨儿强自镇定了不到三秒钟,在就要装上旁边店铺的前一刻尖叫着投降:“满意了满意了,还不快转回去!!”  
陈寒还想再逗逗她,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他哈哈一笑,把住方向盘将车扳回到直道上,又松开油门踩下离合器,把手机掏出来:“喂,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哥吗,我发子阿。你快来!三爷被人堵在家里了,他们说要卸他的胳膊。”  
陈寒吓了一条,立刻回了句:“我马上到,你别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脑子清楚点,别硬和人家拼——你又不是超人。”他仍下电话,立刻调转车头往城东贫民窟方向开去。  
“出什么事了?打架吗?要不要我叫人?”秋雨儿大感刺激,手忙脚乱地寄上安全带抓住门边的把手——这回陈寒已经把油门踩到底,车速很给面子的飚上了两百公里,令这开惯快车的大小姐也略有些吃不消。  
陈寒阴着脸没有回答,脑海里浮现起当初落难时住在贫民窟的情形。  
“三爷”就是斜眼李,一个年近七十却依旧精神矍铄的斜眼老头——他边南市所有扒手的前辈,也是把一手偷窃绝技传授给陈寒,整天感叹着“今不如昔”“行规没落”的旧时代见证者。  
他有难,无论于情于理,陈寒都该责无旁贷的出头的。  
况且自己学了那么久的古武术,多少也得找机会当次以一敌百,刀枪不入的英雄吧?        旧文8能帖,汗颜地求诸位帮个忙……拜谢了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没人看到?  该死的敏感字符……什么时候给我弄上去的……
  没耐心看完,好像是楼主yy出来的东西~~~  就叫《我的yy》吧
  作者:欢喜你 回复日期: 10:44:17 
    没耐心看完,好像是楼主yy出来的东西~~~    就叫《我的yy》吧    ------------------------------------  这可不好——但凡当婊子的,越是淫贱倒越希望把牌坊修的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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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你把你的债还清再出来吧
  题目啊题目……  楼上表担心,债是一定会还的。。。。。。。。。。
  就叫《狂野的心》如何?
  楼主好,你的小说还可以了,只是不要有头无尾,就会有人支持你了。就叫《奇妙黑社会》
  唉,YY得太厉害了。YY得都有点看不下去的感觉了。就叫&&神秘的高中生活&&吧,剧情看得太少,不知道以后有些什么发展照目前的样子来看,这个题目差不多了。
  呵呵,随便叫什么都好,千万别跟蝴蝶搭上关系,我这两天对这两个字过敏:)
  题:英雄无敌大帅哥    谢谢
  楼主快把那个更新了吧。
  回楼上,实在是……快不起来啊  慢慢会有更新的,这倒不用担心         第二章  
如同所有光明下都存在黑暗一样,繁华背后也必然掩盖着相应的贫困。而在边南,这贫困聚集之处便是城东那块面积不大,地形却复杂至极的社区——边三塘,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贫民窟”。  
宾士车一出内环线,周围光线就暗了下来。由于这半边区域本身经济滞后,加上政府开发偏重商业区太多,在建设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整个边三塘社区除了常规路灯外几乎见不到什么别的光线,平常所谓的“万家灯火”在此也没有形成规模的机会——几颗低矮平房下透窗而出的零星灯光,反倒让这黑暗更添萧瑟。  
陈寒将车头灯扭亮一档,前方路面立刻多了团明晃晃的黄光。  
“小寒?”秋雨儿认识陈寒不久,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愤怒的神情,不禁有些害怕:“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等会儿到门口我下车,你自己开车回家吧。”  
车子压过一颗石子,轻轻颠簸了下,秋雨儿的神色也在这一刻间连续变幻了两次:“好,全听你的。送到门口我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陈寒轻蔑地一笑:“你那点小心思最好别在这儿使,要是被我发现你躲着偷看,以后别想我会再理你。”他心情紧张之下,再没耐心应付这一直缠着自己的刁蛮小姐,口气不客气之极。  
秋雨儿被说穿心思,却没多大恼怒神色,只撅着张嘴露出满脸不情愿来:“知道啦,不看就不看嘛!”  
接近一幢独立的小平楼时不到半公里时,陈寒将车速放慢下来,谨慎朝前望去。  
这就是三爷隐居的楼房,三层高百多坪大小,独门无院。在寸土寸金的边南市里,这栋产业大约还值上个百把万,只是若政府不打主意开发三塘,恐怕也没人会愿意把不动产投资在这里。  
楼房下停着七八辆黑色轿车,看起来阵势不小。而小楼大门口一人多高的空中正晃动着两个红色小点,显然是望风打手口中的烟头——从高度来看,这两人个头应该不小。  
“是这里了。”陈寒熄了火,身体如一只灵猫般从顶上翻身而出,落地时也未发出一点声音。他悄悄脱下红色工作服,露出身黑色紧身衣来,看得秋雨儿眼神迷离脸色绯红:“小寒,千万小心。”说来也是奇怪,她之前从未见过陈寒出手,这会却突然觉得仿佛世界上没有人任何能威胁到他般,充满了强大的信心。  
“回去吧,记着今天的事别对任何人说。”陈寒赴下身,在她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如果你听话,这是奖励。”  
(追了我这几天,看在宾士车的份上我也该欠你个吻……)  
于陈寒而言,女人这东西似乎太好哄骗了一点。只这轻轻一吻,方才还在心底大发毒誓的秋雨儿就乖乖驾着车沿原路开回去了。直到车速飚上一百六,她脸上的羞红和悸动的心跳仍未平复过来——他的吻,好温柔啊。  
“女人……”陈寒失笑地摇摇头,目送宾士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才转身朝楼房处走去。    
楼下两人没注意到宾士车来了又去,自然更不可能发现陈寒的靠近。他们叼着烟站在门口,神情虽然警觉,道行却差了不止一筹——陈寒心中急切也没心思再多废话,如幻影般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人赏了记手刀:“抱歉了。”  
两人一声未吭的昏迷倒地,烟头跌落,溅起几点小小的火星。而陈寒已窜上三楼,一脚踢开唯一还亮着点灯光的卧室门:“师傅,我来了!”  
小小卧室此刻挤的极满,十来条大汉围床站着,手中都拿着真家伙。房中唯一的椅子上座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斜眼李则半躺在床头脑袋被三把手枪顶着,神色却依旧平静如常,甚至连陈寒破门而入都未让他皱上一皱眉头:“臭小子你来干嘛?”  
陈寒没有答话,乘所有人都调转枪头对准自己时突然发力跃起,间不容发地避开三粒子弹,左脚和右手分别重击在离自己最近两人头顶。又挡住一颗射向自己头部的子弹,伏下身用扫腿放倒了两个。  
“小心,一起射他!”椅子上中年男子喝了一声,枪声便密集的响了起来。  
陈寒理也不理射向自己的子弹,身体灵活的一伸一缩,如弹簧般再度跃起。单掌撑着天花板迅速在空中踢了一圈,剩下那六七人甚至没机会再发一枪便纷纷倒下,很识趣的昏迷在地。  
那么,就只剩一个了。  
陈寒站起来,等看清眼前局势时得意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不知何时那中年男子手中已多了只银色掌心雷,枪口正对着床上的斜眼李:“举手退后,到门口去。”  
陈寒慢慢举起双手,背着身退到了门边。他自己虽然不怕子弹,但七十多岁的斜眼李却未必有他那样刀枪不入的本事,要想保住师傅性命当然只能乖乖听话了。他面上服从,脑子里却象加了润滑剂般转个不停,正搜索枯肠地试图从无数知识技巧中找个能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们麻烦?”  
男子晃晃手中银枪,神情不敢有一刻放松:“麻烦是你们自己惹上身的——我女儿今天下午逛街时候失踪,她证件上的讯号发射器在石碑邮局门口被破坏.而那之前,她座过的公交车上共有五个人钱包被偷,失主的证件却被人从石碑邮局以快件寄回本人手中……这种行事方法,恐怕也只有三爷教出来的徒弟才做得出吧?”  
(证件……讯号发射器……是那个叫朱莲的美女!)  
原来还真是自己惹来的麻烦,陈寒头大了起来——这该死的丫头没事玩什么失踪,倒把师傅给害了。  
心念急转间,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猜到了眼前这中年男子的身份——边南大豪,朱沈卿。  
这朱沈卿算是边南市势力最大,来头最神秘,传奇故事最多的人物。明地里,他是本市最大的节能灯具集团,华光集团的董事长,手中握着产值将近一亿的集团股份,两处庄园式的不动产和几辆豪华房车。但事实上,没有人相信支撑起整个朱家产业的财力会来自那并不很大的灯具集团。  
真正为他控制替朱家带来滚滚财源的,恐怕还是黑道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毒品,走私或者军火。而朱沈卿在边南黑道上的影响力也足以与陈寒老板秋万田相比。  
三年前,新任的边南警察局局长曾想要抓朱家二号人物朱文奇的经济问题,但不出三日那刚毅不折的男子就被人暗杀在警察局的枪械库内。直至今日,这案子还是没有半点侦破迹象,却再没什么人敢惹上朱家分毫了。  
“朱先生,你恐怕误会了……我师傅已经多年没有出手。而且作我们这行的,历来只对钱不对人,更不可能对令嫒做出什么来。”面对这传说中的人物,陈寒没无惧怕感。但此刻却是万万不能承认那证件真是自己所偷,毕竟三爷的命还捏在他手上。  
朱沈卿神情冷静,看着陈寒的眼光却有点怪异:“既然认出我是谁,恐怕莲儿的证件就在你手上吧?我放他,你放莲儿——另外加多少钱随你开口。”  
好厉害……陈寒也立刻明白自己在称呼上出了问题,但这朱沈卿只凭一句“朱先生”就能确定推断,反应速度和推理能力都已是一流水准,也怪不得在这种年级就能积累下如此强大的势力。  
既然被拆穿了,事到如今也多说无益,陈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惹了麻烦的学生证抛过去:“是这个吧?东西我偷的没错,但人失踪和我一点关系也没,信不信由你。”  
朱沈卿接过蓝色学生证,在手中紧紧捏了一下,突然颓然放下银枪:“我信你。”  
“一开始你并不认识我,等提到发射器时才清楚我的身分——若是受命绑架小莲,绝不可能不清楚的我身分。”他简单分析一阵,理智终于被担忧女儿安危的恐惧淹没:“可小莲究竟去了哪?谁会那么大胆与我作对?”  
这权势倾天的男子愤怒至极的站起来,挥舞着手中那把小小的银枪:“有种就冲老子来,对付妇孺算什么本事!”  激动中,银枪突然爆出声巨响,一粒子弹朝还举手站在门边的陈寒射去。  
陈寒信手一挥,抓苍蝇将把那粒圆头子弹接在手里——高速运动后的铅弹头也只让他微微有点灼痛而已。  
“你……”朱沈卿骇然的看着这英俊少年摊开手掌将弹头还给自己,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僵住似的:“这子弹……”  
“我帮忙追回朱莲,你能给多少?”陈寒微笑着把那粒弹头捏成个扁扁的铅块,更加深了自己的信服力。  
朱沈卿毕竟为边南大豪,不但拿得起放得下,接受异常事物的能力也远比普通人强。只一会功夫,他已完全平静下来,闻言更是欣喜:“只要小兄弟开口,朱某绝没有二话!”  
陈寒虽知他是顺便在招揽自己,却也禁不住佩服这中年老大的气度。他也不多话,转身便朝窗外纵出:“照顾好我师傅,救出令嫒我自会回来。”  
从方才那场打斗开始,他被压抑多年的超人本领彻底发挥出来,再也不耐烦像个普通人那样上下楼梯了。而三位叔公屡屡告诫的“收敛”和“低调”之训也被他完全抛到了脑后。  
他在遍布的低矮平房屋顶纵跃前进着,从几十米外的屋顶跳上半空,又在下个落脚点轻轻一点边出现在百多米外,时速甚至超越了极限的两百公里。他只觉得有股无法渲泄的精力就要脱体而出,四肢百脉充满了无穷尽的力量,仿佛这世上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自己前进的道理般,简直畅快之极。  
朱沈卿和三爷伏在窗前,看陈寒那像武侠小说中描写人物般的身形,均是一脸骇然的神情。而前者也更对他的承诺充满了信心——有这样超人的能力,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吗?
一刻钟后,陈寒已站在边南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北条路口。  
他方才答应替朱沈卿找女儿,并不是热血一涌做出的草率决定。事实上,在此之前就已有近十个女高中生在大街上突然失踪,而陈寒又恰巧对这事有那么一点了解——  
垂涎新鲜少女身体的,除了好色怪伯伯外,就只有以人类灵魂为食物的凶徒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黑社会之流的暗势力,还有着更为可怕的存在——来自妖魔界的零星妖魔们。  
“想不到,我终于也得做一次有好人。”他自嘲地笑笑,转身朝北条路西口的社区医院走去。接受三年多特训的他已被培养出极强的感应能力,而整个边南市妖气最重的,便是此地了。  
三个叔公虽然次次警告自己不得招惹妖魔界的事,但自傲如他,又怎能听得入耳?    
转过几个偏僻路口,等北条商业街那繁喧的灯光和鼎沸人声完全被隔绝在后时,一栋四层楼高的灰白色建筑赫然出现了陈寒眼前。说是医院,大门前却只以红漆写着“急诊”两字,连正式的院名都没有一个。  
这种破落户一般的建筑建筑,在以繁华著称的边南北条街,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陈寒耸了下鼻子,嗅到里面传出股淡淡的腥味,更证实了心中判断——这味道,他曾在二叔公修炼法术的地下室闻到过。所不同的,只是那次是被封在瓦罐内的小妖魂而已……  
他身形微动,如一只大壁虎般沿墙滑进了社区医院的大门。    
腥味从右侧传来,正是整个医院中最背阴的方位。陈寒轻轻站定,缓步朝那方向走去——他手心微微出汗,心脏紧张而兴奋地跳动着,血液里好勇斗狠的因子也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到了……是这里吗?)  
那股令人皱眉的腥臭气味从前面木门空隙中钻出来,而木门上写着几个歪斜的红漆字:停尸房。  
“真晦气!”陈寒有些恼怒,屏住呼吸朝大门一脚踢出,嘴里还模仿二叔公作妖魂活体试验时的口头禅:“小鬼们,给爷爷滚出来吧!”
周围空气微微一窒,几个尖利的笑音同时伴随着腥风传到陈寒耳内。而巨大空旷的停尸房内情形也终于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三具裸体女尸被铁钩吊着脖子,晃晃荡荡的挂在房顶吊扇上。她们的身体从胸腹处开赛被人破开,内脏全无,甚至连血液也是一滴不剩。原本生气勃勃的眼睛失去了神采,茫然而又无助的盯着前方。  
虽然知道这是人死后瞳孔扩散的自然显然,但陈寒还是被这眼神激的心中一动,莫名的怒火在胸口灼烧起来。而情绪却反而更为清醒:“既然敢做,就别躲起来不敢见人……出来吧,小鬼!”  
空空落落的房内笑声再起,竟同时有四种各异的声音从一个地方传出来:“自诩正义的人类道士,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来这里送死的傻瓜了。”  
“第一,我不是道士。”陈寒后足蹬地,化成道矫捷黑光瞬间便 掠到那声音发源处,一拳轰下:“更不是傻瓜!”  
拳头堪堪接触地面时,终于碰到了层透明的肉状物体。陈寒猛一发力,将那东西重重打落到地上:“第二,本少爷也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  
那肉状物体惨叫一声,终于显出了形体——是个张着四个人形脑袋的褐色兽状怪物,牙尖爪利毛盛发密,两腿粗壮的像巨象一般,甚至连两只前爪也有蒲扇那么大。  
陈寒一拳到肉,却知道对方只痛不伤,更遑论失去活动能力了。而这家伙的外形也把他吓了一跳,第一次接触的陈寒,还完全不了解那世界中生物的可怕之处。但天生灵敏的危机感让他有了些警觉,手心又渐渐开始出起汗来。  
怪物勉强攀住旁边桌子站起来,四个脑袋一齐专向陈寒:“人类中能像你那么强的也不多见了,但很可惜你遇见的是我……觉悟吧,自诩正义的小鬼!记住本魔名字,兽神巴班!”  
“你又说错了。”虽然感觉到危机,但那味道却绝非眼前这徒有其表的大怪兽传来。陈寒毫不畏惧的一拳迎上,再次猛击在这家伙肚子上:“正义只是狠揍你的借口,我不过是个有格调的坏蛋罢了!”  
拳劲到肉,超越数百公斤的冲击力将这怪物打得凌空飞起,直撞到停尸房那肮脏的后壁才停下来——这所谓的“兽神”巴班,根本只是个外形凶恶的软脚虾而已。若论其真正实力,或许连个打惯黑架的流氓都能稳赢他。  
(那世界的妖物,似乎比想象中要弱很多嘛!)  
陈寒心头稍定,把目光转向停尸房的另一个角落——那处还有个小小的红色破败木门。  
从刚才一进停尸房时陈寒就已经注意到,那股带着点邪恶的腥味并非来自倒在地上的怪物,而是传自这木门之后。  甚至连挂在吊扇上的三具女尸也似乎只是个幌子而已——隐隐约约的痛苦呻吟之声,正从门后传来。  
“不知道朱莲在不在里面,有没有被……”陈寒想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禁不住心中微荡。他首次为一个女子生出情愫来,大违平日三叔公教的做人的准则。  
这边心头柔情蜜意方起,把倒在地上的“兽神巴班”那边却渐渐产生了些异变:只见背面墙上突然如水波般荡漾起来,一双筋肉成堆血管爆起,指甲修长锋利的像五柄小刀一样的手直直从墙内穿出,搭在了巴班身上。  
陈寒赫然转身,正看到那手从墙内缩了回去。而方才还怪形怪状的巴班,竟已变成了个全身赤裸的健壮男子,正瞪着双红色巨眼望向自己。他身体虽不像方才那般粗壮结实,但内里蕴涵的力量却似是比方才强了不知几倍。  
“小鬼……打架可不是用拳头那么简单的事。”巴班赤裸着身体,缓缓朝陈寒走来。他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个极深的足音,却未发出多大声音来。  
(好厉害……这才是妖魔界的真正实力吗?)  
陈寒胸口一阵发紧,却出人意料的兴奋起来。第一次面对能威胁到自己存在的活物,他心中充斥着无可名状的紧张与刺激,似乎逾是面对危险就逾能让他快乐一般。  
巴班在距离他三米远处站定,慢慢地伸出手指对准陈寒。后者刚要说话,却突然似有所觉的侧身一个空翻,足足跃起有三丈多高。而那巴班指尖上正射出道墨黑色的光芒,从他方才站着的地方直穿而过,射入了背后墙壁内。  
“这是什么?”陈寒惊出一身冷汗,转头望向身后墙壁——那上边,被击出个深深的小孔,却没有击穿。  
“身为兽神,当然该有神技。”巴班继续把手指对准陈寒,脸上泛起温和的微笑:“小弟弟,祈祷来生不要惹上来自妖魔界的麻烦吧。”自从变了身之后,似乎连他的性格也变得和缓许多。陈寒甩了甩头,怎么也无法把这仪态优雅的男子与方才那张四个脑袋的怪物重合起来。  
黑色光线再度射出,但这次陈寒却不闪不避的任由它射向自己胸口——  
从它方才只将墙壁穿出个小孔而未完全穿透的情形,陈寒已确定这射线威力不过稍强于普通子弹,甚至连厉害点的狙击枪也比不了——既然如此,完全不惧的枪弹的自己又怎会怕了它?  
射线击中胸口,果然如陈寒所料般未造成任何伤害。除了略有点疼痛,只在他上衣开了个直径一厘米的小孔而已。  
巴班的手指僵在空中,半天后才开口道:“强化系能力者……钢质化肉体和超速度。边南居然也有能力者存在?”  
“说什么废话!”陈寒心中再无惧意,只跨出一步便移到对手面前,在巴班做出反应前又一拳打在他腹部。   
后者变化后除了能发那种怪异黑线外,肉体似乎也坚硬了许多。这重拳虽让他痛得狂吼一声,却并未像上次那般朝后飞跌开去。  
“不必逞强了古拉古拉,用那个废物的身体你永远也胜不了这小子。”第三个不男不女的轻柔声音从木门后传了出来,等陈寒转眼过去时那门也突然从中破裂,化成无数块大小均等的碎片向两人射来。  
“古拉古拉?”陈寒一动未动的任由碎片射在自己身上,紧紧盯住“兽神巴班”的眼睛:“你不是刚才那家伙!”  
“那是当然,人类的臭小鬼。”一个欣长身影从破碎的木门后缓步走出来,口音仍是方才那种不男不女的怪腔调:“低等级妖兽不过是我们领养的宠物而已,又怎么会具有战斗能力。”  
此时“巴班”也终于温和的朝陈寒一笑,几道阴影慢慢从他身体里蜕化出来,重新化成了另一个人形妖物,长相和方才自己所见大不相同,只有那种冷酷中带着温柔的眼神却没什么变化。  
而巴班的身体也变回方才那四个脑袋的可怕情状,只是再没一丝生命的气息。  
“你弄死他了,古拉古拉。”不男不女的声音里带了点埋怨。陈寒转脸望去,却发现这家伙全身都隐在一层古怪的黑暗中,以自己目力也完全无法看清他容貌。  
古拉古拉暂未回答,等他身体渐渐蒙上层灰色缠绕物,将羞处遮起来后才走回到那人身边,温柔地靠在他肩膀上:“别责怪我蒙,人家见到好玩的东西总会忍不住的……妖兽有的是,大不了下次再抓一头便好了。”  
蒙没有半点反应,只那么静静站着任由古拉古拉靠住自己。陈寒却感觉到这家伙似乎在看着自己,心头泛起一阵恶寒——从这叫蒙的一出现开始,自己就有股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家伙绝对不好惹!  
停尸房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弥漫在整个房内,陈寒只觉对方仿佛掌握了室内的一切,更是被这气氛压的透不过气来。  
气……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二叔公曾说过的一段话来:   “任何生物都拥有自身的气,能量强的便可以影响相对弱小的存在。而妖魔界的生物虽然各具攻击性,但万变不离其宗,均只是在“气”的层面上寻求变化而已。”  
(那么……是否只要掌握了气的变化,便可以破解一切生物的攻击能力?)  
没等陈寒想明白,蒙已侧了个身朝他走来。那浑身赤裸的古拉古拉仍靠在他肩上,竟也足不点地的一起跟着。  
陈寒手心汗津津的,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  
“果然是强化系的,速度和肉体强度都远远高过普通人类……直觉也不错。”蒙一面朝前走,一面自顾自的分析着陈寒的能力范围,带起的强大压力几乎让后者透不过气来。  
(该死!我完全被他控制住了!)  
早知道就听二叔公的话,别来趟这浑水就好。陈寒心中暗生后悔,但到这个时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强化系……强你个头!”口中骂着的脏话仿佛能鼓舞人心般,他气势猛涨,一瞬间便摆脱了蒙的控制,将全身劲道凝在右脚狠狠朝对手踢去。  
“啧,强化系的人就是头脑简单。”古拉古拉的嘲弄声中,蒙抬起手做了个姿势。那一瞬间,整个停尸房内猛地亮了一下,这家伙的身形第一次暴露在空气之中。   
足尖击堪堪击中胸口时却突然踢在了层看不见的屏障之上,被硬生生地阻在半空中。  
(好厉害,这招二叔公也曾经用过!)陈寒心中惊骇,手上动作却半点也不敢慢下来。他迅速收腿,将重心转移到腰盘处,一个右直拳如闪电般朝刚才击中之处砸去。  
“轰!”一声巨响之后,连续两次遭受恐怖巨力打击的屏障终于告破,陈寒的右拳已直接轰在了蒙的胸口。后者身上气势一窒,脸上那层目力无法透过的阴影突然淡化下来,自出现后首次露出面容。  
“是……你?”陈寒浑身一震,准备好的下一击也停顿在半空之中——眼前这人……居然就是自己受托来寻找的正主——朱沈卿的女儿朱莲!  
对方拨开陈寒拳头,手上突然多出几根利爪,闪电般地伸到陈寒颈部大动脉处:“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陈寒感觉到对方杀机,急忙改口道:“今天下午我在公交车上见过你,不记得了吗?”那几根利爪贴在他脖子上,冰冷刺骨,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近距离的死亡威胁。  
利爪收了回去,朱莲冷冷地朝古拉古拉道:“强化系的笨蛋都不会说谎,这家伙应该没有骗人。”也不知何故,从陈寒一出手开始这两人就把他叫成“强化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蒙……或者朱莲盯着陈寒看了一阵,直到后者遍体生寒才收回目光,转头朝古拉古拉道:“不必多生事端,既然是无关的人就放他走吧,我不想再引出别的能力者来。”  
古拉古拉耸耸肩,无奈地道:“随便你,唉,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具的。都怪那些人类道士太弱,根本玩不痛快。”他突然象条蛇一般卷住蒙的身体,死死缠了上去:“滚吧小子,下次再来打搅我们捕猎就杀了你!”  
一道黑色影线从他舌尖射出,又一次击在陈寒胸口。而这回陈寒却没上次接的那么轻松,竟被那股巨力撞的直接冲出了门口,连鞋底也在地上磨出道长长的黑色印子。  
“好……真的好强!”他骇然看着朝自己吐舌头的古拉古拉,胸口一阵气闷。这才醒悟到这家伙方才附体在巴班身上时根本未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这两个来自妖魔界的怪物,绝非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停尸房的红漆大门在眼前徐徐关上,陈寒却像劫后余生般出了一身大汗,他愣愣的原地站了会才转身离去。  
(绝对不能再碰妖魔界的怪物了……现在的我还不是他们对手,恐怕连二叔公也未必有把握对付刚才那两个家伙)他又想起古拉古拉与蒙的神态,激灵灵打了和寒噤:“靠,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同性恋吧?”  
蒙既然就是朱沈卿的女儿,那应该是个女人吧?怎么看起来却如此健壮,甚至比自己这个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的男人还要高上小半个头?  
“也许是妖魔的变化功能罢了……”只看那古拉古拉化身千万的功夫,陈寒便再不敢照常理判断那界生物的本领,从蒙拥有的另一个身份来看,恐怕他在边南市的潜伏期已不是短短几天而已。  
不论如何,这件事自己还是别管比较好——漂亮女孩死在人家手里虽然可惜,但和自己的生命比起来就很不值了。陈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并未因这事担上任何负累。  
接受三个叔公教育那么多年,本性冷酷的他已再不为任何良心道德而拖累自己。  
世界上那么多凄惨的事,我可管不过来。  
陈寒耸耸肩,原路退了出去。  
  哈哈......我也是前二名了.  顶了再看.
  不错,看完了。越来越好看了。谢谢楼主的作品。
  为什么小说里的主人公就一定要帅的?  我烦
  第三章  
第一次出手便撞到铁板,直把陈寒气得几晚都没睡好觉。而这个秘密压在心头,更是令他整天心事重重,连续几天上班都错漏百出。若非有红姐帮他瞒着,这工作能不能保住怕也是个问题。  
“小寒,你有心事吗?”安红观察了几天,发觉这素来乐观优雅的门童竟变得消沉起来,不禁有些为他担心。便瞅个空把他拉到后房里:“跟红姐说说吧,别闷在心里。”  
陈寒心头涌起一股暖意,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当然有心事,我暗恋红姐那么久都不给机会,怎么开心的起来。”  
“小王八蛋,敢拿姐姐开玩笑!”安红没来由的红了下脸,在陈寒屁股上狠拍一记:“还不出去工作!”  
陈寒捂住屁股笑着逃离后房,依旧站到了门口。经这么一闹,他心头松快了许多,也不觉得打架输给那些妖怪是什么丢脸的事了。  
唯一可惜的,是朱沈卿答应的酬劳没机会收了。他虽不知后来的情况如何,但那叫蒙的妖魔总会有办法掩饰——若自己再横插一杠进去,能不能拿到钱还是问题,小命难保却是可以肯定的了。  
今天到绿岛来的客人挺多,门前泊车的小言笑嘻嘻的朝陈寒和徐浩晃着手里的钥匙,表情简直得意之极。那活比门童轻松许多,又间或能拿几个小费,一直是徐浩梦寐以求的工种。这会儿见状更是狠狠骂了句脏话,转头朝陈寒道:“寒子,那天你被大小姐带走后究竟干了些什么?”  
陈寒笑笑,没有答他。  
“哎,那天你走的太早。错过一场好戏知道么?”徐浩挨过来一点,悄悄地递话道:“朱大豪的人来找麻烦了,好像是要找个女的,几乎把这里闹得翻了个天,王经理也被扇了几个耳光……”他露出点同仇敌忾的神态,恨恨道:“我听王经理说了,老板忍不下这口气,要和朱大豪开战呢。”  
他口中的朱大豪指的自然是曾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边南大亨朱沈卿。  
陈寒心头一动,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头。  
“听说啊,是为了他们家大小姐惹出来的事。朱大小姐和秋大小姐……”徐浩露出一脸憧憬之色:“都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啊!寒子你吊上了秋大小姐,这个朱家公主就由本少爷我来搞定吧!”  
朱莲!陈寒心头一震,终于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不必躲着朱沈卿出去做事,也不可能造成自己突然“失踪”的局面。越是隐藏在人类社会,就越是该平淡普通不惹人注意,这道理当然不用自己去教他。而蒙选择了朱沈卿女儿这个身份,也必然有他的道理——三天前天晚上突然失踪那一出,恐怕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若我所料不差……陈寒不转头的随口问了句:“朱家女儿不见,为什么要来我们绿岛找?”  
“好像是有人在这附近看到过她,,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徐浩还在絮叨,陈寒心头却已是一片雪亮——那家社区医院离绿岛极远,蒙绝不可能是顺路经过。  
那么,他千里迢迢跑来绿岛露个面的唯一理由,应该就是为了挑起秋万田与朱沈卿之间的冲突吧。  
陈寒正顾自分析着,夜总会前方空地上却异变徒生!  
一辆白色五人面包车猛地从转弯口冲出来,毫不减速地撞在泊车小言身上。这不过十来岁的孩子为未及惊呼便被车子撞倒,那司机还不罢休,竟又踩了下油门硬生生开着车从他身上碾过。  
两人惊呼一声,正要冲下去抢救时前面又连续转出四五辆白面包,直直朝陈寒徐浩撞了过来。而原先那辆则直接冲到大门前阶梯下才停住,车胎上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在它背后,小言已成了具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  
“小心!”陈寒迅速冲到徐浩旁边将他拎在手里高高跃起,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前面四辆车,落在了背后空地上。  
五两面包车门同时打开,一群穿着各色嚣张服饰,手持铁棍的男子冲下车来,如狼似虎般朝夜总会内冲去。路经大门时,几十根铁棍同时敲下,很快将那扇足有两点五厘米厚的自动感应门砸的粉碎。  
门口正有两个客人和柜台小姐调着情,转头来看时也立刻被打倒在地,脑袋上连续挨了几棍后就人事不知了。旁边众人还想再打,却被个高个子拦了下来:“客人别弄死,剩下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打手们似乎很听这家伙的话,闻言立刻放下那俩客人,继续朝夜总会内冲去。这群家伙一路挥舞着铁棍,将所有看得见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等他们冲进内厅时,整个柜台已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  
“是昨天那群人!”徐浩眼中喷火,挣扎着中从陈寒手中跳下来:“我认识他,三天前就是他带人来搜查的!”  
“那么就是朱沈卿的人……”陈寒望着大门,心知在朱莲引导下,这边南的两大势力终于开始开始了正面冲突。  
夜总会里吵闹起来,各种尖叫声,玻璃的破碎声,和男男女女的惨叫从里面传出。陈寒和徐浩脸上均是一片惨白,后者愣了阵,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响匪警:“警察局吗,我这是绿岛夜总会,有群流氓冲进来打人了!”他看一眼旁边小言血肉模糊的尸体,急急回过头来:“快点派人来啊,已经出人命了!”  
“怎么样?”见徐浩说完没多久就变了脸色,陈寒心头一沉,隐约猜到了电话那头的情形——两大黑道势力开战,聪明点的警察怎可能会来趟这浑水?  
徐浩恨恨的把电话一扔,咬着牙道:“一群畜牲,半句话也不说就挂了!”他愣了阵,垂下头去:“寒子,我们管不了这事。回家躲着吧……这几天边南恐怕要出大事了!”  
陈寒呆了一呆,点头同意:“那赶紧回家吧,等他们出来看到我们还得打——这群家伙没人性的!”  
两人互相点点头,也不进去换衣服就各自朝家的方向跑去。而陈寒才奔出几步便又停下来,回头看徐浩消失在转角后又回身朝夜总会内跑去。  
(别人与我无关,可至少得把红姐救出来……)乘事情刚发生看热闹的闲人还没围上 ,陈寒整个身体化成道轻烟,迅速窜进了一片狼藉的夜总会内。从刚才开始,这个装潢豪华设备顶级的夜总会已变成了炼狱一般——大厅里传出鬼哭狼嚎的惨叫,一顺排着的包厢门也被挨个砸烂。有几处还冒出点青烟,小小的火苗已开始窜了起来。  
不断有人捂着脸从里面跑出来,只不过普通顾客没人管,绿岛员工却均被抓回去继续毒打。只这一会功夫,门口柜台前的地面上已沾满了血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伤势严重的客人,一片惨然景象。  
这些和陈寒没多大关系,他虽然在这里工作,和同事关系却一般的很。即便有几个稍微谈得拢点的,也绝不值得他出手惹事。三个叔公说的很清楚——这世界,谁也别帮谁才是正道。  
随手几拳放倒两个冲上来的打手,又有气无力的一个鞭腿踢翻后面两人。对手弱到这种程度,又没拿热兵器,连好事如陈寒也觉得这般打斗太没意思。  
“先找人吧!”他不再和这几个家伙纠缠,一脚踢开后面员工室的门冲了进去:平常时节安红或者会在招呼客人分配坐台小姐,但一出事她肯定会往这没出路的房间里躲——女人都这样……只求一安而不顾远见。  
果然,除了安红外还有几个一脸惊慌的坐台小姐也躲在房里,见陈寒踢门进来均是吓得闭上眼大声尖叫起来。  
“红姐,是我。”陈寒上去拨开安红捂眼的手,拉起她便朝外冲去——才这几分钟,外面已经闹得更乱,空气中甚至开始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了。后面那几个吓傻了的小姐愣了片刻,也欢呼一声跟着两人夺门而出。  
方才那四个打手看陈寒冲进去一会就带了四个女的跑出来,都下意识地避开这高个儿男孩,把铁棍朝三个女人头上砸去——来之前老大说好了,只要是绿岛的人,弄出人命也有他扛着。  
“找死!”陈寒微怒了下,长长的左腿旋风般的飞起,把四根铁棍悉数踢开。不止如此,那四个条举棍的胳膊也遭受了极可怕的巨力。除了其中一人聪明的提前松手外,剩下三人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握棍的手臂不住打滚。  
而那四根倒霉的铁棍,已被陈寒那一脚从中踢断,滚出了不知几米远去。“走吧!”陈寒拉着安红,眼尾扫了一下大厅里面情形,迅速离开了这个多事之地。  
(妖魔界要办的事,恐怕都与血和死亡有关吧……也许这就是它们那种强大力量的来源。)  
陈寒想起那晚在停尸房看到的三具裸尸和被藏在小门后面那十余个无辜少女,心头涌起一阵不舒服之感。心志坚定如他,对这种事情的免疫力还是差了不少……而同样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夜总会里发生着,只不过凶手由异类变成了同类,妖魔的捕猎也变成了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
惊魂未定的安红跟着陈寒从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冲杀而出时,后面绿岛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两人回头去看,正见到一团火光从那奢华建筑中由小变大,终于将整幢大楼完全吞没。  
安红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  
一小时后。陈寒把安红带回了家。由于这外乡女子工作生活都在夜总会里,绿岛一毁便没处可去,帮人帮到底的陈寒自然也推辞不了她提出来的要求。好在父母留下的房子虽然大,却好歹有个客房,便让她住了进去。  
安红在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正看到陈寒坐在沙发上喝啤酒,便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去:“小寒,给我喝一口。”她所有的财产都留在绿岛内,随着那一声巨爆化成了飞灰。几年的辛苦化作流水,也亏得这坚强的女人还能直起腰来说话。至少在这点上,她比很多男人来得有骨气。  
陈寒起身又拿了罐啤酒递给她,一面尝试着安慰道:“别太伤心了,不就是点小钱嘛,一回头就赚回来了。”   安红没有伸手,却硬拽着从陈寒手里喝了口才冷笑着道:“好大的口气哦,你自己还不是每天为这些小钱奔波?我攒了整整三年的积蓄啊!为了怕货币贬值还特意换成珠宝首饰,这回一锅端,全完了!”  
一丝泪从眼角留下来,又被她迅速抬手抹去。不知为何,安红就是不愿在这个男孩面前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软弱。  
“再喝点吧,说不定明天没事了。”陈寒又把啤酒递过去,心中稍稍多了点同情。至不过现在的自己并无帮助红姐的能力……或者算上那七千万美金该另当别论,但天上面包飞得再多再快,没落到自己手上前总还是虚的。  
这次安红没有推辞,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又恨很地道:“他们黑帮火拼,凭什么得我们这些无辜的女人受挂累?”  
陈寒不知怎么答她,只好沉默地笑笑,心中却大不以为然:既然靠在黑帮下面讨生活,享受高风险带来的高利润同时,就该有着为这风险买单的觉悟。换句话来说——总不能好歹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   “喂。”  
“嗯,我在听。怎么了?”  
“你很会打架嘛,当初为什么不应征当保安?”安红挨过去,半个身子依在陈寒背上:“至少工资比当门童多吧。”  
“这是我的私事吧?”陈寒叹口气移开去一点,感觉自己好像是救了个麻烦回来。他外表虽然开朗,内里却是个不愿多话的闷罐子,特别反感别人闯进自己的私密世界。  
安红还想再问,陈寒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大叔公。  
“不管你现在在哪,一刻钟之后我要见到你。”不等陈寒回应,那边就迅速收了线,连一丝拒绝机会也没给他。  
陈寒叹了口气,朝安红道:“我出去一下,你累的话先睡吧。要是肚子饿……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他打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还拿着啤酒愣在那里的安红,摇摇头从楼梯上冲了下去。  
(这种时候找我过去,莫非那天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老爷子的时间要求太紧,陈寒只得放弃坐车打算一路跑着往郊外奔去,心中却暗自打着小鼓。若真的被三老头知道此事,自己一准得吃不了兜着走——平时的训练中说的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力量二十岁以前招惹妖魔界就等同于自杀——“与其被那些畜牲干掉,倒不如我现在就让你死了来的干脆!”二叔公某次的豪言还记在他心中。  
陈寒不敢再往下想,打个寒噤便埋头加快速度朝前疾奔着。他整个人变得像道轻烟般,在市郊公路上接二连三的超过十几辆机动车后才缓了下来,而市郊那栋破落孤宅也逐渐出现在他眼内。  
再从公路跑到门口就没花多少时间。等陈寒推开门时,限定的十五分钟才只过了一半多。他心头稍稍安定了些,提气叫道:“大叔公二叔公,三叔公,我到了。”  
木门再次自动打开,等陈寒跨入后又严丝合缝地关上。进出这里快千百次了,每回陈寒都想弄明白这破木门是如何能像新式热感应门一样控制,却还是一直没搞清楚其中奥妙。他回头看了眼,依旧一无所获——唯一不同的,是两旁门板上各多了个朱红色的古怪印迹,看去就像北方人过年过节时盖在白面馒头上的那种喜印。  
瘦小精活二叔公闻声迎出来,不由分说的把陈寒朝里拽着:“出大事情了,这次完蛋了!不光我们,连你小子恐怕也逃不过去了!”他连说三个“了”,还故意念成那种捏起来的京剧唱腔,神情搞笑之极。  
陈寒听惯他这种夸大口气,并不怎么惊惶。进门后同里面的大叔公三叔公见完礼才转回去对付这爱闹的老头:“二叔公,究竟怎么了?”  
坐在前堂正中央的老头是三人中的大哥,这红脸膛的高个老头历来稳重宽和,是陈寒在这世上最敬服的人之一。他开口压下二弟乱喷的唾沫,神色间略有些凝重:“上月我和你二叔公去了趟西藏,惹出了点事。”  
(惹事?那还真巧……)陈寒咽口唾沫,听他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本来事情没那么复杂,不过几件巧合堆在一起,结果把我们俩都给绕进去了。”大叔公抬手示意老二坐下,才闷声向解释:“本来这次去西藏只是想抓几头低等妖兽给你练练手积累点经验,也没准备和向家的人起冲突。”  
“向家?”陈寒挠挠头,被三叔公瞪了眼后又急急的放下来背在身后,很绅士地追问道:“什么意思?”  
三个老人互相看了看,终于还是决定有选择的把某些内幕告诉陈寒。  
“首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三个老头子都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亲兄弟。”大叔公选择着词眼,字斟句酌道:“具体点说,应该是异常的,有别于普通人类的‘人’。具体的称呼,则是……”他说了个发音古怪的外语词汇,连渊博如陈寒也未听出这是哪国语言——有点像拉丁语,却有多了点卷舌音,像是与非洲土著语混合过一般。  
“用汉语说,可以翻译成能力者。”后面三叔公看他神情疑惑,跟着解释了一句。  
“而我们这种……”大叔公又把那个词念了遍,激昂道:“正是人类对抗妖魔界入侵的最后一道防线。”  
“作为保护人类社会的前哨兵,我们享有普通人永远无法尝试的特权——当然也包括在这里一住三年而无人敢来打搅。”大叔公起身,抚摸着背后靠椅:“我们能享受最好的教育,尝尽人间珍味,受人尊敬,为世人崇拜。若是愿意,甚至还可以在海上拥有自己的岛屿来建立个小国享受君主的权力。”  
“而这一切的代价,便是在让普通民众一无所觉的情况下保护人类,消灭妖魔!”  
虽然早有所料,但大叔公陈述口气中的那种自豪感还是让陈寒跟随着得意了一下。而旁边二叔公更是立刻昂着头挺胸凸肚,一派神气活现的样子:“人类能无惊无险存活到今天,都是我们的功劳。”只有素来讲究仪态的三叔公仍坐在轮椅上,无惊无喜神色淡然,仿佛根本未曾听见这段对话般。  
那关向家什么事?刚刚说起的麻烦呢?  
还没等陈寒提出疑问,大叔公已开始把此事始末详尽道来。其中惊险奇巧之处,直听得前者不住惊叹,早把所谓的“仪态”忘到了九霄云外,连三叔公的怒视也未注意。  
三月前,大叔公和二叔公搭边南一家旅行社的团乘机前往西藏。名义上,他们只不过正常的观光旅游客,但真实目的却是到那人迹罕至的喜马拉雅山北坡,搜捕低等妖兽踪影以供陈寒练习研究之用。  
而大叔公口中的“向家”,正是历代居住于此山北坡深凹处的一个神秘家族。  
本来双方并不相识,也无过节。除了大叔公二叔公曾听过这家人的传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既然到了人家的地头,想要安心搜捕妖兽自然也得尽尽礼数拜访一下——大叔公说到这里时面现怒色,狠狠地瞪了二叔公一眼。而后者竟也破天荒地老脸一红,没敢插嘴。  
谁知道二叔公进了人家住处,见到向家族内太夫人后惊为天人,竟立刻老花重开,无法自拔的坠入了爱河。而这一生未娶,完全不知感情为何物的老头遭遇初恋后也无比的勇敢,学那远古野人非常直接的将向家太夫人一棒打昏背回了暂居的山洞……  
听到这里陈寒再也忍不住的捧腹狂笑起来。他一面指着面色已变成赤红的二叔公,一面变咳边喘气,几乎把方才喝的那点啤酒也给呛出腹中——后面的三叔公虽然已是第二次听,也仍露出些许笑意。  
“小畜牲你笑什么!”二叔公被他指得恼羞成怒,扑过来掐着陈寒脖子不住摇晃:“不许笑知不知道!你老子我追求人生意义追求幸福有什么好笑的?啊?哪里好笑啦!”  
“不……不笑了,不笑了。”陈寒被掐的呼吸困难,终于辛苦的憋下笑意连连摆手:“您快放开,我不笑了!”  
“不要骗我!我知道你心里面还在笑!! ”二叔公愤怒的把陈寒脖子来回拨弄着,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以他手力,陈寒那刀枪不入的躯体仿佛又重新变回普通人类般,没有一丝抵抗能力。  
大叔公手一挥,巨大而柔和的潜劲将两人分了开来:“够了老二,你胡闹也该有个边!”  
二叔公脸虽然还红着,却不敢再说什么——生性单纯勇猛的他并不惮于承认错误,也绝不会死赖着纠缠不放。  
“不必讨论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向家的人吧。”三叔公眼内光芒闪动,灼灼地看着陈寒:“他们派出的复仇者是独女向四小姐,按照能力者之间的规矩我们也只能以同样辈分的你来应战,所以才那么晚叫你来商量。”  
(原来如此。)陈寒的笑容被吓了回去,失声道:“向四小姐?那不就是个女人吗?不行,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一声冷笑从二叔公嘴里发出来,他讥诮地看着陈寒,不屑道:“这种话只有我们才够资格说。就凭你那点子微末功夫——别说打女人,没被她揍得满地爬就该谢天谢地了!”  
陈寒心中不服,想反驳时却被大叔公截下话头:“不必争辩,你二叔公说的没错。只凭你现在的功夫,还没开发出属于自己的能力前的确只有挨揍的份。”  
陈寒想到与古拉古拉和蒙对战时那种束手束脚的情形,心中微微一动:“我现在的强化肉体还不能算能力吗?”  
“那算是能力的前戏,也是我们训练你三年的唯一目的。”大叔公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芒:“也是我们改变整个能力者结构的第一步伟大设想!”三个老头均神情激动起来,显然已非是第一次讨论到这问题了。  
这般纠缠纷乱的对话延续到第二天早晨,陈寒才算真正把整个事件和心中疑惑全数解开。  
能力者是当今世界对自己这些拥有超越常人力量的族群总称,也是抵抗妖魔入侵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而根据能力者之间的力量强弱和派系区别,大致可以分成四个常规种类:  
将肉体力量和速度提升到恐怖境界的强化系;运用各种气场控制对手,达到驱敌效果的领域系;能从体内发射接近激光强度射线的发射系;还有凭空化物,将自身 的“气”拟化成武器的具现系。  
这四系是人类的能力。而与之相对,觊觎人类的妖魔界生物也有着各种类似的能力。只是种类更繁,派系更多。  
在这些能力中强化系拥有者最为常见,却也是最弱的一种。力量单纯攻击简单,只能在群斗中充当肉盾的角色,为其余三系控制气场创造时间——当然,两个强化系能力者对抗起来却也是最具有观赏性的攻防战。  
“而你,是我们碰到唯一具有双能力潜质的隐藏者。”大叔公说这话时,仿佛满脸胡子眉毛都在跳舞般的神采飞扬:“同时具有领域系和具现系的隐藏者,即使放在人人皆有能力的在妖魔界,也是极为罕见的天才人物。”  
这种情形下,三个“叔公”才放弃除魔大任留在此地三年,只为了训练这又希望成为全球能力者第一人的小子。  
次日清晨。  
(原来我那么厉害,全球第一人啊!)陈寒举起重逾千斤的杠铃,浑身肌肉鼓城一个个散发着无穷魅力的铁疙瘩。精赤上半身粘满了汗水,更显得油光滑亮——昨晚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这会训练起来倒也不觉得有多累。  
况且大叔公还说,从三年前训练强化系能力到现在,完全没有强化系潜质的自己已基本达到强化系标准了。这样下去,再开发出需要天赋的领域系和具现系,三种能力合于一身,恐怕从古自今都没有人成功过!  
一夜之间,他眼前仿佛开出了一道充满幻想的希望之门,从前那求财求权胸无大志的小流氓突然就有了个需要毕生努力的目标。这种充实感,更让他天不亮便起床出来练习了——大叔公昨夜也已经明示:今天便要帮助他开发那两项隐藏能力,正式成为战斗能力者中的一员。  
当然,在这等空前绝后的壮举完成后还有件麻烦事在等着自己:那向四小姐的挑战定在一个月后……该死的二叔公沾花惹草却要害得自己来收拾首尾,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陈寒“嗨”的一声轻喝,快捷如电的直拳便击在了眼前那方巨石上。  
石头中拳处粗看没什么变化,等数秒之后便开始渐渐碎裂出几道细小的纹路。细纹从中间扩散着,很快就遍布了整个石块——那一人多高的石头就这样“哗”的一声,散成了堆拇指大小的碎粒。  
似乎……比以前厉害了?陈寒不能置信的瞧着自己拳头:这种威力,比起四天前在这里练习时强了快一有倍,怎能让他不惊骇莫名。  
(难道,是和妖魔战斗过的缘故?)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后院门开,二叔公从房内走了出来。  
“小寒,过来!快,过来这边!”老头子把声音压得极低,鬼鬼祟祟的朝陈寒招着手。他拿着只肥大的烧鸡腿和半罐白烧不停晃动着,似乎是想拿这些东西引诱陈寒。  
“这老神经病。”陈寒低骂一声,万般无奈的走过去:“二叔公,有什么事要弟子效劳的吗?”  
等陈寒走到面前,老头又急急忙忙的把两样东西背到身后,好像唯恐被他抢去般:“那个,二叔公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只要事成,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绝不吝惜!”  
(又是空头支票……我都不是第一次上当了!)陈寒拿这个跟小孩子一样的爱耍赖二叔公没什么办法,又多少对他有些感情,只得认命地道:“说吧,什么事?”  
老头点点头,满意地念了句:“不错,有事弟子服其劳嘛!”似乎已把方才答应的那句“要什么给什么”的承诺忘在了脑后。他向四周望了一圈,挺谨慎地从怀里掏出个玉佩:“下个月和向四小姐决斗以后,你能不能把托她把这东西转交给小雨点儿……就说老不休爱她一生一世。”  
小雨点儿?老不休?陈寒立刻咽岔了口气,辛苦地咳嗽起来,正把已冲到嘴边的狂笑掩下。但肚子已开始抽痉般的疼痛了一阵——这老头子,简直是个活宝啊!  
二叔公皱了皱眉,不满道:“咳什么,你倒是答应阿!”  
陈寒好容易才理顺了气,脸却已涨的通红一片。闻言连连点头道:“行,二叔公追求幸福的大计弟子怎么能袖手旁观?您说的那个‘小雨点儿’就是向家太夫人吧……老不休就是您自己?”  
“那是当然。”二叔公大计得偕,心情立刻好了起来。闻言只是骄傲地仰着头道:“你叔公我虽然是初恋,可绝不会向那些没经验的青头小子一样胡来,还得讲究个策略不是。”  
“拿棍子打昏人家,拖进山洞去现场洞房——这个就叫策略?” 这话当然只在脑子里想想,并未冲口而出。陈寒辛苦地憋住笑闭嘴听老头鬼扯着,一面选择性的拍些马屁。三叔公所教的套话技巧用在头脑简单的二叔公身上似乎分外有效,他很快便把昨天大叔公没说的部分问了个清楚——  
说二叔公是个爱情白痴倒也不确:事实上,老头子把那向夫人带入山洞后再出来时,两人关系已经甜蜜到可以互许终生的程度了。但女人毕竟比较脸嫩,无论在里面发生什么事说了多少甜言蜜语,等自家小辈赶来时还是装出幅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只差没呼天喊地的上吊了。  
接下来大叔公突破十多个能力者的围困逃走,二叔公却被向家留了下来。等大叔公回身去救时,他已在向家聚居的洞府里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向太夫人虽然拿捏着不肯承认爱上了老头,但言语间多少有点帮着他,也令几个小辈听出点端倪,这才没被立刻处死。  
“再以后么,小雨点儿就把我偷偷放了出来。”老爷子说起这个的时候一脸缠绵悱恻的神情,想必当时情形也绮丽之极:“可惜等我们回到家,能力者专用网路上也传来了向家的挑战信。指名要小辈出战解决,还是不死不休之约。”  
他有些苦恼地望着天,喃喃自语道:“当时太匆忙,忘记问她要电话了,不然现在就可以向小雨点儿问个明白。”  
(真笨!喜马拉雅山能有信号通电话吗?)陈寒没再理他,转头继续练习起体能来:一月后的决斗盘踞在心口,令他多少有点担忧。而昨晚之事也渐渐浮上脑中——若朱沈卿和秋万田真的大动干戈,这边南市怕得有一场大乱阿。  
本来赚钱就辛苦,现在绿岛的工作丢了,家里又多张嘴……  
他晃晃脑袋,将跑步机引擎搬到最高点。改装自世界顶级赛车的动力系统立刻让履带时速飚到了两百七十公里,而陈寒就在上面运步如飞的原地跑着,几乎看不清脚步交错的变化。  
“好家伙,有厉害了不少。”二叔公看了一会,突然过来关了跑步机,又抓他到旁边场地上,一声不响地与徒弟对攻起来。  
  哈哈......我也是沙发了啊!
  恩,这样的主角应该长相猥亵一点比较合理~  
  怎么没了?
  楼主,这么久了还不更新啊   咱讲讲道理好不好  樊音禅唱就挖了好大一个坑,差点没被埋了  这里又来
文章写得好也不能坑咱啊  你说是不是啊
  抱……抱歉的说,赶着写,把这给忘了  第二章开始重新写了,麻烦斑竹把上面的给删去~~    第二章  
如同所有光明下都存在黑暗一样,繁华背后也必然掩盖着相应的贫困。而在边南,这贫困聚集之处便是城东那块面积不大,地形却复杂至极的社区——边三塘,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贫民窟”。  
宾士车一出内环线,周围光线就暗了下来。由于这半边区域本身经济滞后,加上政府开发偏重商业区太多,在建设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整个边三塘社区除了常规路灯外几乎见不到什么别的光线,平常所谓的“万家灯火”在此也没有形成规模的机会——几颗低矮平房下透窗而出的零星灯光,反倒让这黑暗更添萧瑟。  
陈寒将车头灯扭亮一档,前方路面立刻多了团明晃晃的黄光。  
“小寒?”秋雨儿认识陈寒不久,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愤怒的神情,不禁有些害怕:“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等会儿到门口我下车,你自己开车回家吧。”  
车子压过一颗石子,轻轻颠簸了下,秋雨儿的神色也在这一刻间连续变幻了两次:“好,全听你的。送到门口我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陈寒轻蔑地一笑:“你那点小心思最好别在这儿使,要是被我发现你躲着偷看,以后别想我会再理你。”他心情紧张之下,再没耐心应付这一直缠着自己的刁蛮小姐,口气不客气之极。  
秋雨儿被说穿心思,却没多大恼怒神色,只撅着张嘴露出满脸不情愿来:“知道啦,不看就不看嘛!”  
接近一幢独立的小平楼时不到半公里时,陈寒将车速放慢下来,谨慎朝前望去。  
这就是三爷隐居的楼房,三层高百多坪大小,独门无院。在寸土寸金的边南市里,这栋产业大约还值上个百把万,只是若政府不打主意开发三塘,恐怕也没人会愿意把不动产投资在这里。  
楼房下停着七八辆黑色轿车,看起来阵势不小。而小楼大门口一人多高的空中正晃动着两个红色小点,显然是望风打手口中的烟头——从高度来看,这两人个头应该不小。  
“是这里了。”陈寒熄了火,身体如一只灵猫般从顶上翻身而出,落地时也未发出一点声音。他悄悄脱下红色工作服,露出身黑色紧身衣来,看得秋雨儿眼神迷离脸色绯红:“小寒,千万小心。”说来也是奇怪,她之前从未见过陈寒出手,这会却突然觉得仿佛世界上没有人任何能威胁到他般,充满了强大的信心。  
“回去吧,记着今天的事别对任何人说。”陈寒赴下身,在她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如果你听话,这是奖励。”  
(追了我这几天,看在宾士车的份上我也该欠你个吻……)  
于陈寒而言,女人这东西似乎太好哄骗了一点。只这轻轻一吻,方才还在心底大发毒誓的秋雨儿就乖乖驾着车沿原路开回去了。直到车速飚上一百六,她脸上的羞红和悸动的心跳仍未平复过来——他的吻,好温柔啊。  
“女人……”陈寒失笑地摇摇头,目送宾士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才转身朝楼房处走去。    
楼下两人没注意到宾士车来了又去,自然更不可能发现陈寒的靠近。他们叼着烟站在门口,神情虽然警觉,道行却差了不止一筹——陈寒心中急切也没心思再多废话,如幻影般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人赏了记手刀:“抱歉了。”  
两人一声未吭的昏迷倒地,烟头跌落,溅起几点小小的火星。而陈寒已窜上三楼,一脚踢开唯一还亮着点灯光的卧室门:“师傅,我来了!”  
小小卧室此刻挤的极满,十来条大汉围床站着,手中都拿着真家伙。房中唯一的椅子上座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斜眼李则半躺在床头脑袋被三把手枪顶着,神色却依旧平静如常,甚至连陈寒破门而入都未让他皱上一皱眉头:“臭小子你来干嘛?”  
陈寒没有答话,乘所有人都调转枪头对准自己时突然发力跃起,间不容发地避开三粒子弹,左脚和右手分别重击在离自己最近两人头顶。又挡住一颗射向自己头部的子弹,伏下身用扫腿放倒了两个。  
“小心,一起射他!”椅子上中年男子喝了一声,枪声便密集的响了起来。  
陈寒理也不理射向自己的子弹,身体灵活的一伸一缩,如弹簧般再度跃起。单掌撑着天花板迅速在空中踢了一圈,剩下那六七人甚至没机会再发一枪便纷纷倒下,很识趣的昏迷在地。  
那么,就只剩一个了。  
陈寒站起来,等看清眼前局势时得意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不知何时那中年男子手中已多了只银色掌心雷,枪口正对着床上的斜眼李:“举手退后,到门口去。”  
陈寒慢慢举起双手,背着身退到了门边。他自己虽然不怕子弹,但七十多岁的斜眼李却未必有他那样刀枪不入的本事,要想保住师傅性命当然只能乖乖听话了。他面上服从,脑子里却象加了润滑剂般转个不停,正搜索枯肠地试图从无数知识技巧中找个能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们麻烦?”  
男子晃晃手中银枪,神情不敢有一刻放松:“麻烦是你们自己惹上身的——我女儿今天下午逛街时候失踪,她证件上的讯号发射器在石碑邮局门口被破坏.而那之前,她座过的公交车上共有五个人钱包被偷,失主的证件却被人从石碑邮局以快件寄回本人手中……这种行事方法,恐怕也只有三爷教出来的徒弟才做得出吧?”  
(证件……讯号发射器……是那个叫朱莲的美女!)  
原来还真是自己惹来的麻烦,陈寒头大了起来——这该死的丫头没事玩什么失踪,倒把师傅给害了。  
心念急转间,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猜到了眼前这中年男子的身份——边南大豪,朱沈卿。  
这朱沈卿算是边南市势力最大,来头最神秘,传奇故事最多的人物。明地里,他是本市最大的节能灯具集团,华光集团的董事长,手中握着产值将近一亿的集团股份,两处庄园式的不动产和几辆豪华房车。但事实上,没有人相信支撑起整个朱家产业的财力会来自那并不很大的灯具集团。  
真正为他控制替朱家带来滚滚财源的,恐怕还是黑道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毒品,走私或者军火。而朱沈卿在边南黑道上的影响力也足以与陈寒老板秋万田相比。  
三年前,新任的边南警察局局长曾想要抓朱家二号人物朱文奇的经济问题,但不出三日那刚毅不折的男子就被人暗杀在警察局的枪械库内。直至今日,这案子还是没有半点侦破迹象,却再没什么人敢惹上朱家分毫了。  
“朱先生,你恐怕误会了……我师傅已经多年没有出手。而且作我们这行的,历来只对钱不对人,更不可能对令嫒做出什么来。”面对这传说中的人物,陈寒没无惧怕感。但此刻却是万万不能承认那证件真是自己所偷,毕竟三爷的命还捏在他手上。  
朱沈卿神情冷静,看着陈寒的眼光却有点怪异:“既然认出我是谁,恐怕莲儿的证件就在你手上吧?我放他,你放莲儿——另外加多少钱随你开口。”  
好厉害……陈寒也立刻明白自己在称呼上出了问题,但这朱沈卿只凭一句“朱先生”就能确定推断,反应速度和推理能力都已是一流水准,也怪不得在这种年级就能积累下如此强大的势力。  
既然被拆穿了,事到如今也多说无益,陈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惹了麻烦的学生证抛过去:“是这个吧?东西我偷的没错,但人失踪和我一点关系也没,信不信由你。”  
朱沈卿接过蓝色学生证,在手中紧紧捏了一下,突然颓然放下银枪:“我信你。”  
“一开始你并不认识我,等提到发射器时才清楚我的身分——若是受命绑架小莲,绝不可能不清楚的我身分。”他简单分析一阵,理智终于被担忧女儿安危的恐惧淹没:“可小莲究竟去了哪?谁会那么大胆与我作对?”  
这权势倾天的男子愤怒至极的站起来,挥舞着手中那把小小的银枪:“有种就冲老子来,对付妇孺算什么本事!”  激动中,银枪突然爆出声巨响,一粒子弹朝还举手站在门边的陈寒射去。  
陈寒信手一挥,抓苍蝇将把那粒圆头子弹接在手里——高速运动后的铅弹头也只让他微微有点灼痛而已。  
“你……”朱沈卿骇然的看着这英俊少年摊开手掌将弹头还给自己,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僵住似的:“这子弹……”  
“我帮忙追回朱莲,你能给多少?”陈寒微笑着把那粒弹头捏成个扁扁的铅块,更加深了自己的信服力。  
朱沈卿毕竟为边南大豪,不但拿得起放得下,接受异常事物的能力也远比普通人强。只一会功夫,他已完全平静下来,闻言更是欣喜:“只要小兄弟开口,朱某绝没有二话!”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正为钱着担心,它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陈寒压下心头狂喜,盘算着开了个自认为合适的价格:“给我三天的时间,酬劳么……二十万如何?”  
由于三位叔公在经济上让他历练许久却从未接触过真正的大额资产,穷惯了的陈寒对钱有种特殊的渴望。暗藏在心中的另一个念头,则是攒够了钱之后就抛弃那七千万美圆远走高飞,再不受那三个老头的控制。  
朱沈卿大笑:“若我的女儿只值区区二十万,朱沈卿这个名号也不用继续在边南喊下去了。”他掏出支票本,写了几笔递给陈寒,等后者看情上面数字时才道:“这二十万只是定金,若小兄弟真能救出小女,本人给的酬劳绝非金钱所能买到之物!”  
“那就这么定了。”陈寒收起现金支票,并未如对方所料般的惊喜——他毕竟在三位叔公那玩惯了金钱数字游戏,心头的高兴一大半是因为本月生活问题解决,而非获得横财的喜悦:“谈谈你女儿的事吧,至少把基本消息给我。”  
朱沈卿叹口气,挨床沿座下来:“她是我的独女,过世二十年的妻子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很乖很聪明的女孩。她不爱上封闭学校,自己考的重点高中,成绩年年是学校前三。也不爱打扮不爱逛街,不喜欢我派人跟着,每天自己坐公交车来回……”  
“倒真是个好姑娘。”陈寒没开口,背后的斜眼李倒听得感动起来:“我要有那样的闺女就好了。”  
朱沈卿得到赞同更是兴起,转过身继续道:“还有特别的,自从生了她以后我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好像做梦一样的发了起来。任何事,只要她说的就一定能成功,她说不行就一定会失败……有时候我真以为这女儿是神仙转世。”  
“说今天的事!”陈寒听得不耐,半路将他打断:“我只需要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  
朱沈卿这才从回忆里出来,老老实实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朱莲中午出门去书店找些参考书,保镖照常跟踪着,却在出门后不到几分钟就失去了目标踪迹。由于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几个专业保镖也没怎么着急——直到发现那讯号发射器也被破坏后才知事态严重。但那时,朱莲就像是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再未出现在边南市里任何一个地方。  
(突然不见了?)  
陈寒很清楚边南大豪的势力,也确信若他都不能找到线索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朱莲真的从空气里消失了。  
“追查到的最后线索,就是在石碑邮局前的发射器讯号。”朱沈卿越说越觉渺茫,刚刚燃起的希望也突然黯淡了下来:“可现在这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听起来倒真挺棘手的。陈寒挠挠头想了一阵,挺不好意思的要求道:“能不能给我一件你女儿贴身的东西,最好是粘多点体味的——比如内衣……裤之类,袜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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