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初中毕业,进了一年半电子厂安全事故,发现其实什么事都不会整天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大哥们能不能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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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3 20:41
从到我都再南京得夫子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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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3 23:16
语言很生动形象。等着续。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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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4 09:40
  日晚,正湘大学元旦文艺汇演。正在忙碌着到找工作,从宇当天上午把晚会开幕词和闭幕词匆匆修改一遍交给晚会主持人,又从学校风尘仆仆赶到了正市市。正湘市到正市市直线距离不过五十公里,一小时车程。他先来到省图书馆前那家人才市场,摸出地图,根据市场服务小姐的提示,按图索骥转弯抹角找到了那家正紧锣密鼓筹办的《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递上能代表成绩的厚厚一摞材料,一番面试,一切都有点出人意料的顺利,主编当场拍板要他回去准备行李就来上班。他便在合同上落了名字,答应学校那边弄好就过来。
  下午BP机叫了,正湘市的区号。他知道学校里有人找,八成是主持人为开幕词和闭幕词那事儿。才上公车,身边没电话,他想着回去了,一看表,才下午两点,早着呢。中途下车后他找台电话回机,果然是她,却不是为开幕词和闭幕词,但也有关系,说是中图大学黑蚂蚁文学社一个同学打来电话,想参考一下他的开幕词和闭幕词,如果可能,就在元旦后搞一次中图大学和正湘大学的高校联谊文艺活动。从宇以前还从未听说过此人,电话里就一阵纳闷。主持人解释说黑蚂蚁文学社姓回的负责人是她的老乡。也算帮个忙啦,你们谈得投缘兴许还能交个朋友。
  电话里从宇略微静了一下,还是掏笔在手心里记下了那个叫回同学的号码。一拨过去,对方有点结巴,不知道是因为欣喜还是本来表达就如此。简短两句,双方约定在中图大学图书馆门前的广告牌下见面。
  下车时,从宇远远地看到一偏瘦且高的人背着黑书包似在等人,玉树临风带点飒爽英姿。近了,他盯着对方看了一阵,对方的鼻梁高矗,眼睛略略地内凹着,嘴嗫嚅了一下,但终于没叫出声。他断定了,走上前去,一伸手说:“你是?――”对方扯了一下书包带,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来,说:“我姓回,在这里等人,请问你是?――”然后将手放在衣服上不自觉地擦了一下。从宇呵呵一笑,说:“没错。我是范从宇,典范――顺从――宇宙。正湘大学学生自治会会长,96级新闻系的,来找黑蚂蚁文学社的。”他本想在“文学社的”后面还加点什么,但电话里只听明白对方姓回,叫回同学太雅,称回社长又太社会气,自己先就低了一个头,拿不准就干脆一概省了。回同学没想到范从宇如此简洁,愣了一下,模仿式的口气说,“我叫回唐文,返回的回,唐宋元明清的唐,文学的文,文化的文也一样,”顿了一下,他又补充说,“这样说吧,我和你一样也大四了,不过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也就是中文系,现在是校黑蚂蚁文学社的社长。”说完后他往书包里翻了几下,找出了一张名片顺手递给从宇。从宇暗暗一惊,想到底是中图大学,学生与社会接轨快些,哪像正湘大学学生只会整天守着方寸校园瞎胡闹那般老土?心里不免掠过一丝惭愧。
  便去了回唐文寝室。毕业班男生寝室是那些整天游荡在校园角落,住涵洞专以拣拾垃圾为生的破烂王的理想光顾场所。回唐文的书架却还整齐,在寝室杂乱的大环境里,这清香的书架宛如一不修边幅的青年脖子下笔挺雅致异常醒目的金博莱领带。寝室看似无序,实则是很遵循规则的凌乱,这是来自大四生浸入骨子里心照不宣无师自通的默契。
  从宇打开提包,从文件夹中找到那几张写有开幕词和闭幕词的纸,给了回唐文。再与他聊了一会,兴味尽了。他不说话,空气便有点沉闷;于是看表,想着晚上的文艺汇演,说要回了。回唐文翕张了一下高高的鼻梁,看从宇眉骨间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却从他刚才几句在他看来极富张力、带点咂劲的言谈中,产生了一种好感,这好感在形体语言中又表现出某种亲近感;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范从宇,像作家在研究细节,许多的词语音乐一般在脑海中飞扬,却不泄漏丁点音响。像在鼓勇气,他终于脱口说道:“我想去你们学校晚上一起去看晚会,刚好自己也可以找个机会多学习一下你们的长处,反正大四了没课,兴许还能认识几个朋友。”最后一句话从宇极怀疑是回唐文的地方音,还真是和他来找他时主持人的话一个模式。
  从宇点头,想摸201卡给校团委老师打个电话,以学生自治会社团的名义邀请,才一摸急想到自己用的是局部卡,这里的电话机用不上,要打就得从回唐文那里借,他不想借,又觉得以私人朋友的名义请他去也行,反正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提起包,一同出了校园。
重要提示附言:
由于开头的铺垫和伏笔较多,文章整个第一章在情节上都很低调,精彩部分从第二章开始。后面陆续有了许多的波澜起伏。好了,不多说题外话――
发表于:05-03-14 11:04
越看越有意思,任务个性开始凸显。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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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4 18:59
  回校后不到一个小时,从宇将去《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上班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熟人、班上同学和学校各社团平日里有过交往的朋友都打来电话祝贺,寝室电话没接通便响他的BP机,弄得他半个下午都在“哪里那里,谢谢谢谢”,若回唐文此刻一直呆在边上,把这些话全部纪录下来,会张口结舌发现电话机里盛产的流行语95%以上全是垃圾。――好在回唐文到后先去了主持人那找台词――范从宇被电话吹捧得有点晕乎了。众口一词像催生素,或助长剂。他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他之所以看上去在这所大学里还“甚高”,与他在这所大学里的名气有关。当年高考丧师失利,一塌糊涂,志愿被这所三流的学校录取到了“旅游系”,后来自己四处托熟人调剂到新闻系,还花了一万块钱,这很让父亲失望。开学时父亲送他,一路怨恨,把他的行李丢到门口,水都没喝上一口连夜就赶了回去,这让从宇大学里愧疚了整整一年。大学四年,他再不能让父亲失望,学习之余,四处活动,也算锻炼出了能力,结识了一大帮拜倒在自己脚下的朋友,算是成果。
从宇的晚饭早被安排好了。是几个平日里交往多的朋友内部联络后约他的。约定后其他朋友的饭局便都陆续往后推。晚上六点,从宇应约赶到校内最有名气的半生缘酒家大门口时,里面吃请的学生很多。热腾腾的饭菜蒸发满屋子雾气,宛若一首发表在校报上的朦胧诗,飘忽、轻快、舒展而又迷离。
  朋友游余津、卞垣和徐实凑在一块,见了范从宇,游余津走到前面,双手举过头顶,啪啪啪拍了三下,喊道:“范哥,这边来罗!” 卞垣和徐实便跟着笑,徐实走过来轻轻攀了从宇的肩膀,半是问的口气附在耳边:“都搞定了吧,兄弟们都等你开个好头。”从宇看了一眼游余津和卞垣,见他们眼睛都闪着急切的亮泽,便顿了一下,说:“过两天就要去上――”他接下要出口的“班”字被一张悄然贴过来的背影吞噬了。“刘侈!”范从宇拍了一下她的头顶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刘侈就收了那张庆祝画图,转过身来,蹦的一跳,眨巴着大眼睛嚷嚷道:“范大哥真是忙!哪里还记得我呀!就讨厌你拍我头顶了,还怕我不和你一样高呀!”说着又跳了一下,眼睛里闪烁着快活。
  又陆续等来四五个,多是与其中好几位以前打交道频繁点的“交叉朋友”,交谈对象便各自分散了。落座。嘈杂声中,从宇听到校园广播里十分抒情地朗诵着迎接新世纪前的激动和期待,他叫来一箱啤酒,游余津便先给他斟满一杯,先就站了起来,说:“范哥,我先跟你干,祝你前程似锦,四通八达,去正市市报社工作后千万别忘了我这个朋友!”说着就仰脖子。卞垣一把拉扯住他:“坐坐坐,还没开始呢就先跟范哥拉关系了。”
刘侈用眼睛余光瞥过去,皱起眉头打笑说:“瞧瞧,还‘别忘记我’啊,好象范大哥是他一个人似的,多自私!”一句话让游余津血管的红色从脖子往脸上爬。范从宇摆手示意安静,用手摩挲着酒杯说:“以后肯定还有相聚的机会,今天这酒呢,也是算和大家道别的。”说着端了杯。游余津又是第一个托酒杯站了起来,右手抓了纸巾放到了眼睛边上,擦的却是额头:“范哥是我们的榜样!我这个人书读得不咋的,也没得社会关系,但给范哥打下手那肯定是没得话说,以后来正市市找你别嫌我麻烦就是。”
卞垣又扯他坐了,哼哼道:“菜都没上,急什么急,你都像是在赶范哥先走了!”从宇再看他的眼睛,分明有点饱满的红了。
发表于:05-03-14 19:45
很流畅!我喜欢看!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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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5 13:05
几个人分开闲聊,才说了刚刚回归的澳门,就说到了正让人提心吊胆的“千年虫”,要发作就在今晚;又有人说到了“电子商务”,新鲜的词语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激扬。
  刘侈一直在和徐实谈话,问的多是范从宇的情况。从宇以前在校时的行踪,别人还不知道时都可从徐实这里得到答案。但这次从宇回校基本上还没私下与人交流过。徐实几句话出口,刘侈的眼睛就黯淡了下来。她听到录音机里正在响着忧伤的歌,是邓丽君《再来一杯》。
  祝福再来一杯。
  不要苦恼,不要愁绪,抛开一切喝一杯。
  不知何日再相聚,今宵碰杯要同醉。
  不要苦脸,不要皱眉,寂寞应该喝一杯。
  多少柔情多少泪,把它抛在云雾里。
  青春时光留不住,似花飘零随流水。
  不管多少月圆月缺,也要活下去,为祝福再来一杯。
  不管是风,不管是雨,抛开一切喝一杯。
  无限柔情无限泪,不伤脑筋只有醉。莫让那柔情缚住,莫问那柔情似水。
  人生总是悲欢离合,也要活下去,为祝福再来一杯。
  刘侈合着拍子,歌词打动了她涟漪般的心湖浪,浪便风吹草原般趟过了双眼,又背过脸去轻轻擦拭了一下。她凭感觉跟着一起站起来举杯,耳边恍惚间有谁在说“为了庆祝21世纪的到来”。――当时全国都在说日是新世纪的第一天――便惊动了一下,撇了心事。
  酒桌上弥漫了淡淡的氤氲般的伤感,庆祝21世纪的兴奋掺入离愁后,啤酒花里似乎又荡漾着为范从宇找到了工作的祝福。
  而更多的,是在半年后他们都将陆续离校分别的伤感。
  飞鸟各投其林的未卜前程让他们在无从勾勒时反复揣测玄想。轮到徐实祝福时,他看着到范从宇轮廓分明的脸说:“行走的风景;人生中许多的美好是在自己不断的跋涉中经历到的,一旦停滞,便风景不再;伤感亦是一种风景,伤感能成就许多美好,留在正湘大学再美好的记忆,亦无非是我们生命中一个驿站的标点。我代表大家敬范哥,惟愿你一路走好。”
  桌边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游余津也没有了更多的话,他深吸上一口烟,然后吞了,再慢慢数着那一个一个袅娜飘散的烟圈,仿佛深受感染。
  从宇顺着徐实的话就记起了他几天前发表在校报毕业生专栏上的一首诗:“人生有太多的偶然,而你只是其中一瞬间;我们无法预料明天会走向何方?但手中还有方向。”
  酒喝出了别离的伤感,热闹无法掩抑愁绪。赶在晚会开始前,大家红着眼圈,静静漠漠分散去了寝室。
  从宇一到,回唐文来了。他深邃的眼睛似缩微的拷贝,堆了许多内容。他似很随意的口气邀从宇去校园里散步,说见识一下正湘大学的校园夜景。从宇才喝了酒,身体正热着,边答应着,换了一双运动鞋。他想起刚才吃饭其实应该叫上回唐文一起的,但竟然忘了。
  错过了也就算了,同他认识实在偶然,冥冥的生活中似乎总是就这样掺入一些你所不能知的人事,改变你的生活,写进昨天的历史。而况,他内心里对回唐文似乎也还并无多少印象。
  去校主教楼的路上,文艺晚会开始了。一连串通过排比、拟人、反复精练而成的句子通过男女主持人一唱一和的对演,声音湖水一样趟过四周长长的天空,奶酪般撒一地余韵。从宇听着先就把自己陶醉了,他说:“开始了。”
  回唐文停了一会,像在听,也说:“你的水平还真高。”
  “是吗,那都是赶鸭子上架临时编的,反复修改得头都大了,有语病的地方你可就别笑话。” 从宇话虽这么说,可明显还是有几分得色。
  回唐文侧瞟了他一眼,说:“我以前就听在你们学校的老乡提起过你,他们都很佩服你的能力,你们学校虽然差,但你还是不简单啊。”
  后一句让从宇心里一顿,夸人像要付费一样不彻底,他还是掠过一丝不高兴,突然没话找话地抛出一句“找工作了吗?”敷衍过去。没想到回唐文倒还认真了,说在找,就是集中不了心思,心里急一急也就过了,反正过春节后还有的是机会。
  从宇看他这样说,猜他最近状态大概一直不佳,想怕是有心事,就懒得再问了。
  主教楼前的大操场此时树影摇风,人烟稀罕。隐暗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呻吟,八成是那些秘密从事恋爱工作的学生正进入状态。似这般蜜罐子般的泡爱情,从宇大学四年一直没有过。行将离别之际,再见此情景胸中就冒出一种莫名的感受;这感受说不上羡慕,也不是竭力的反对。
  以前召开学生自治会干部会议时,他也像模像样地反对大学生谈恋爱,传达学校领导的意见时他无形中把自己摆到了与学生对立的位置。现在眼看着离校了,他觉察到自己内心那纠缠的矛盾。他想自己在大学里之所以情感空白,多是因为比同龄人成熟了那么一点。人一成熟就少了感性,再那样去恋爱就觉得做作,一旦做作还去喂饭搂抱谈爱,就完了,游戏无法做下去;便干脆在情人坡边作壁上观,偶尔在校报上应和那帮唱着“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的光棍汉写篇杂文,发发牢骚,也就了事
  从宇大一那年,学校里有对学生被爱火烧成重度感冒,男生用吃饭时藏来的一根牙签找一隐蔽处扯了女生裤子去测下体的深度,最后牙签全部放进去了,还没到底;男生急了,强烈的好奇心刺激他继续探,不料这一探牙签就不知道搅到女生体内的哪个部位去了。手指头便跟着进去在里面鼓捣着放开找,弄得女生心潮起伏呼吸艰难。
  寻未果,女生就痛了起来;女生的叫喊将男生吓得汗从舌头里冒,手足无措呆若木鸡。待静时疼痛轻了,两人便商量对策,男生坚持用钳子去夹,女生到底胆小,慌乱中啪的就甩了他一耳光,又赶紧摸了他的头,嘤嘤地哭了;男生便英雄似的抱着她的头,边拍边说小事不打紧,不料这一下又激怒了女生,说小你个头呼的一下把他推了个踉跄;男生就蒙了,发脾气,这一气又是吵;女生干脆将头埋在手弯里哭,边哭边抽声;男生就气咻咻地甩手,半是生气半是害怕,跑了;女生最后提着裤子号啕大哭回寝室,同学过问就只一个劲地哭,死活不肯说原委;最后寝室的大姐摸她的额头滚烫,就怀疑是病了,送进了校医院;校医问了半天,也只问了个肚子痛,就开了几粒感冒药;不想回去后女生就尿血了,寝室的大姐便又把她送到校医院,这次作妇科病检查,女生裤子一脱医生就有了研究方向,真相在科技面前大白,谣言让大白的真相一夜之间传遍校园。
  这事让从宇激动了整整一个星期。那时他在学校还是个小萝卜头,闲云野鹤,什么都没份。但这事就让他听来了一句绝妙言论:男生都有特长,女生都有缺点;女生可以知道男生的特长有多长,男生千万别去知道女生的缺点有多深。言论经口头文学传播后反复加工,最后又了来新版本。是:女孩有两个优点,但有一个漏洞!男孩虽然没有优点,却有一个长处,所以男孩就善于抓住女孩的两个优点,去弥补女孩的漏洞。话极雅又极痞,和香烟一样人皆入口知味,烟草是国家的支柱产业,可见无聊的事集腋成裘,便又可成庄严肃穆的有聊了。
  第二天学校知道了此事,领导据说恼羞成怒,连夜开会为此专门下了道文:今后一旦发现有越轨行为的马上开除;而细则也明文规定:一旦发现男女生有勾肩搭背行为就要行政记大过处分。
  规定执行了两个月,涉及到要开除的学生太多,名单怕写到手软都忙不过来,本着法不罚众的原则,学校律令又成空文;再不久,学校开始破天荒有了性教育课,就像胡适当年的《尝试集》出版后文白夹杂一样,这性教育课也上得绰约朦胧;从宇课后与女生的交流仅限于“淋病、梅毒”之类,其他仍基本靠想像。
  “得不到爱情时体会和感受才会深”,大学四年的光棍生活单熬出这么一个结论,还不知道观点有没地方发表。他所有的的性知识除了初中生理卫生课上那薄薄的一页,其余来源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杂志,性别意义上的女性心理,于他仍是哥伦布之前的新大陆。
重要提示:
这是一部为一百年后地球上所有的现存的活着的人都死后而写的作品。小说的故事性马上要进入曲折和起伏了,等读完第二章,你会发现,能够进入历史的严肃小说和流行畅销的通俗小说两者在本书中是如何最完美结合的。
发表于:05-03-15 14:28
哈哈,新大陆~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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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5 21:50
好文章快快多贴几段……
发表于:05-03-16 15:10
  从宇思维游离的当儿,回唐文也还在一直沉闷着。从宇突然掉转头,说去晚会现场看看,开幕词后,节目就要开始了。回唐文没动,显然没听见。
  从宇再说一遍,唐文似学从宇前面似的,也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范从宇,你大学里谈过恋爱么?” 从宇一愣,就知道他俩刚才大概想到一块去了。
  从宇想正面回答,一想又觉得没面子,就含糊道:“不谈恋爱总是一种遗憾。” 回唐文听着,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女孩子真是让人琢磨不定呀!” 从宇看他怪认真的,就笑了:“遭遇感情风波了?”
回唐文经这么一说,干脆扯了从宇的衣服说,“范兄,坐下来吧,我看你比我成熟,虽然我们刚认识,可我相信你,老实说,我今天从中图跟你来这里是为了逃避,最近为感情的事积压在心里都快崩溃了!我想换个环境让自己轻松起来!身边的朋友比我还幼稚,我连个倾诉对象都找不到!”
  回唐文没经铺垫的话语,像没设立交通标志的急弯,听得从宇眉头一跳。
  从宇扬了扬眉毛道:“你先说说看?”回唐文敏感而自尊的脸扭曲了一下,夜光灯划过,刺出一道伤感;他叙说给从宇片段,一个隐约的镜头是:
  半年前,回唐文参加老乡会时遇到了高中时的同学杨诗妮,真是女大十八变,在北京大学呆了三年,惊艳成熟的现代气息,让高中朴素的影子脱得连个壳都没了。他鼓起勇气与她接近聊天,文学、哲学、历史,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同学都散了,他又请她吃饭。
  分别时他打票送她上了北京西的列车,弄得仿佛生死决绝般,许是受了回唐文的情绪感染,杨诗妮很爽朗地留下了自己的地址、电子邮箱和QQ号码。之后,回唐文爱情的闸门开启了洪水猛兽般的力量;半年里,他们通过邮件和QQ里聊了许多。
  说至此,唐文停顿了一下,敏锐的感觉让他试图在从宇脸上寻找泄密后的尊严。从宇漫不经心地扔过一块石子,回唐文便继续说,后来我专程去北京看她,可临走时她却慎重地告诉我,她已经在学校里有了男朋友,我和她只是同学!
   “完了?”从宇听了几乎要嘭的一笑,但看回唐文那么认真,便也在脸上挂出一丝落寞,但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问法很有点幸灾乐祸的联想,便又补充一句:“讲完了?”回唐文愣愣的看了他一会,鼻梁翕张了一下,点头。从宇便又在黑暗中摸起一块石子往远处狠狠地一甩,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样的女孩子这么不珍惜你的感情,放弃就是,还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呢。”
  回唐文的情绪陷入演讲后的激动,这又加深了他的痛苦。见从宇说得轻巧,很不服气。他本想说,她一定爱我,我感觉得到。可从宇的话像夏天的火炉一样给他带来了不合时宜的温暖,便勾下头只有吞咽再没声。
  情绪的感染力在时间的滴答声中,让从宇的情绪逐渐地与回唐文同步,终于他也高兴不起来了,此时连生产劝慰人的废话都如此艰难。他四处搜索,最后眼睛落到了唐文的脸――那是一张才情、高傲、落寞、正直和略显幼稚的脸。
  才有过热情,再没话,彼此又似陌路。晚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路边上亮起了一排排的灯,将整个校园包围、笼罩,球场上,人头嚷动,突然一声冲天巨响,是鸣炮和礼花,礼花绽放如漫天星星第一次集体与地球近距离亲密接触时的绚烂;整个学校都沸腾起来,从宇一捋袖:
零点零分。马上就有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全校师生都正在参与“绕校跑”。
  “我们去吧!”从宇说着,想马上就要开始走上社会投入新的工作了,劲头一来,弹腿一跳立了起来,消失在茫茫而温馨的人海,与回唐文分道扬镳。
  便进入了2000年。
  晚上收到许多祝福,连教从宇新闻理论课的古飘吟教授也打来电话问候祝贺,毕竟他的学生除了部分能去一些县市小报工作,其余都得改行,能去中图媒体工作的都是毛羽中之鳞凤了。这也让从宇再想起时就感到惊讶,他不料被往届师兄师姐传为蜀道之艰的找工作自己竟易如反掌。这又加紧了他的得意。
  日清晨,范从宇经过校门那家以前曾经常光顾的书店时,又习惯性地拿起一本书,是池莉的《来来往往》。单看书名,他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来往往到那里去?
  前些天里,关于对新世纪绝望透顶的论调和盲目乐观的憧憬充斥校园,让他无所适从。范从宇又想,21世纪无非是一个很抽象的时间概念。什么世纪末情绪,弄得全世界紧张兮兮的仿佛要毁灭,哪有的事?
  一个结局或一个开始,人们总归有许多美好的憧憬,但戴上新世纪的帽子并不能将藏在帽子里的脑袋也眨眼就加速进化一千年,虽然这三个字在物质形态上却有着巨大的行为效应。
  时间与空间交合,一年便定格成物理学意义上的“质点”。当物质形销形毁,世纪之交沉淀一百年后,写进二十二世纪历史中的又是什么?他无意中又摸到了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翻阅时便中断了前面思路。
  这年,范从宇刚满24岁。
发表于:05-03-16 19:57
有戏。。。。。。。。。。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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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7 13:01
&  范从宇第一次听说“新千年”和“新世纪”这两个概念存在矛盾时,管衷勇和耿冶为此已经吵得面红耳赤了。就譬如一颗手雷,一旦引爆,随后便是连环炮的炸响。这爆发在范从宇当时看来如星星一般遥远绚烂,也就是一种看游戏的心态。他只是头一次觉得,原来老人斗嘴也那么好玩。
  管衷勇是《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顾问兼编辑部主任。在中国,顾问好点就是只顾不问,差点也就不顾不问,横竖是个虚职,骗人兼供养老,却不碍事;可编辑部主任这职务就实在了,编辑日常工作一手抓,上要对总编负责,下要对编辑记者负责,来半点虚的事业怕就有点悬乎。
  顾问兼编辑部主任这是不是本报在中国报业发展史上的一个的首创?范从宇起初怀疑自己读书时偷懒忽略了章节,便又偷偷翻了一遍《中国新闻史》,愣是没找到先例。但在学校呆了一天后的那个下午来特刊部报到时,首先碰到的却是管衷勇。
  下车后,他打电话说还有十分钟到。拐弯,见一栋豪华的别墅门外挂了崭新的牌,认定了进去,拐了三道弯,刚要抬头问,迎面碰上一老头。老头看上去六十来岁,身体挪动时初看似蹒跚,细看却透着威仪;魁梧的身材,极光亮的额头,以及零部件分布匀称而开阔的脸膛;看那眼睛,是一缸酵藏深年的酒,粘稠中泛着油亮,一颗是上眼皮耷拉着,像苏格拉底在沉思;一颗却是从略微偏左的眼皮下照过来,泛着慈祥的光,正中从宇手中的行李。从宇刚要张嘴,老人却抢先立定了,嘴略微动了动:“你就是小范吧。啊――”
  许是震慑于老人的威仪,许是陌生环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从宇第一次如此嗫嚅。他打量了一下老人,慈眉善目,极得体的涵养透露出一股迥异常人的气质,正是这气质,在从宇眼中产生了亲和力。他低声地“嗯”了一下。“先去行政人事部报到登记,再到我办公室来听候安排。”老人说着手着力一指,然后将两只眼皮一齐耷下,踱步走开。顺着老人的指头,从宇看见柔和的灯光下三个镶金大字:编辑部。
  老人的背景是行政人事部的小管交代他的第一件事。小管在办完手续后把从宇拉到了一边说:“以后指导你工作的是顾问兼编辑部主任管老管衷勇,就是你刚才在门口碰到的那位长者。”
  说着他顿了一下,“管老刚从中图广电厅副厅长的位置上退休下来,他是一位慈祥博学的老者,创办这张报纸就是他去省广电厅一锤子定音才办下来的,大家都很尊敬他,你以后得虚心向他学习,平时言行要检点。”陌生的环境本让从宇有点畏缩,他再这么一交代,从宇像被将了一军,就认认真真地应了声:“好的,我一定虚心学习。”
  小管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丢过来道:“你的住宿根据特刊部的安排,现在暂时分在2单元303房。”从宇一把接过,道声:“谢谢。”便要起身。小管翻眼看了他一下又叫停,说,“话不说两遍,可都记得了?”从宇只得又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再点一下。
  工作效率真是奇高,当天下午五点,从宇的工作牌和内部记者证便都卡上钢印发了下来。戴上工作牌后,他兴致高昂地一把推开了编辑部的门,10多双眼睛便一齐刷刷地投向他。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办公室内布局井然有序,呈“品”字形。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品字型办公室靠左最尖端的管衷勇。再看,办公室的品字留下装修时刻意雕饰的痕迹,像极管字里那个吕字下边多凑了一个口,这多出的口又让上面那口格外醒目。便笔直走过去,喊了声:管老师好!
  管衷勇边上堆了许多材料,放着一幅看上去很沉的厚框眼镜。他将背在宽大的椅子上退了一下,微仰起脖子,略往下耷的那只眼睛前照着,然后摆了个马步,身子朝前一耸,就站了起来,他甩开步子过来,捏了一下从宇伸长已久的手,然后朝左边一扬手说,“小孙你过来一下。”然后拍了拍从宇的肩膀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同志小范,以后在编辑部负责编辑第一版工作,他的材料我都认真看了,大学里学得很扎实,以后要重点培养,你将他向编辑部其他几位同志都引荐一下。”
  说完又重重地拍了几下从宇的肩膀:“小伙子有闯劲,多卖劲好好干啊!”最后的“啊”字很有力,介于上声和去声之间,从宇听得血流往头顶冲了一下。刚准备转身,管老又在他肩上轻轻地捏了一下,慈祥的眼光中隐含责备,柔和中似有将声音往一个方向传的功能:“有时候进办公室还得先敲一下门,这是规矩,心中要装着同志们的工作啊,啊?”从宇看时,管老又放了眼睛,仅可见厚厚一摞眼皮,整个身体似乎都在辐射出一种关怀,这到底让他感动。便又认真“嗯”了一下。
发表于:05-03-1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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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亲爱的老婆,我的心肝宝贝儿,我向你保证,这是我的最后一件马甲 
发表于:05-03-18 12:19
  被称做小孙的青年自我介绍叫孙学文,从宇便学着向回唐文作自我介绍时的说法克隆了一遍。孙学文便把他逐一向同事介绍,从宇便只记着点头,握手,像极在学校当学生自治会会长时与社团干部交谊时的形态,也就在短短几分钟内,便尝到了了不同型号和质感的手的味道。这些可都是日后报纸打江山的手啊,笔管一摇,千骑纵横,生杀予夺,指那打那,不可小觑。做学生时从宇对参加工作的人有一种敬畏,一半是因为社会广博的神秘,一半就因为在新鲜的生活中他始终感觉自己有一种浮游于表面的无知。他对记者有一种敬畏。
  从宇办公桌就安排在品字型办公室的左边,靠着通道,邻近管老;顺序数来,品字写了管老上面一口,接下来就该有从宇一口了。在后面那些早到的同事,顶多也就品字底下的用来绘最新最美图画的白纸,就算这“口”形让人联想到标点中的示殁号,可那也是盖棺论定后德高望重的体现。他看一眼办公桌,德高望重的管老执笔木雕石刻正聚精会神冥思苦想,似是决定报纸生死前程的大计;后面是蓄势待发的兵勇,而自己正处于中军人物的位置。“是管老特意的安排吗?”从宇这样一想,不免有了几分得意。他忽而坐下,沙发便送他一点回弹力。这一坐,他脑海中蓦地掠过黑板下的课桌――这里是办公桌。身份在这一坐之间一下子全部变了。这椅子和吕洞宾的拐杖一样,有着点铁成金的魔力。
  报到的前几天里,从宇一直是学校的热门人物。大家倍觉关心起他来。最明显的就是邀饭局的多了。几乎每个月都要为生活费哭上几天穷然后去东挪西借的学生,口袋里的钞票都是他早上用过的脸巾,只要肯拧,总会有水。所以一两百块的饭局,他们请得也从来不眨眼。以前在学生自治会时,被手下一帮人捧着,从宇偶尔也忘了稼穑艰辛,便放开肚皮一家一家吃来。虽然在求入会或在校报上发表文章时让他感觉这些家伙请客也未免太功利,但要帮的忙他一个都没落下。这些天里,尽管有些实在带有太明显功利的请客最终自己没去成,但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仍让他心里十分受用。
  游余津、卞垣、徐实送他上车前,刘侈请假从课堂上跑了出来。她张大着眼睛问:“范大哥,你真的要去正市市了么?”从宇点头,心想女孩子真奇怪,明眼看见的事实偏要多问一句。刘侈便麻利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精品“相思鸟”说,“我没有别的,就送你一包烟,你写文章总得多抽烟才能写好是吧,就祝你多写好文章吧,我在这里也能够看得到啦!烟是很快能够抽完的,希望你记着它的味道。”送完双手一拱,递了上来。从宇有点感动,想说话,刘侈又顺手抽出一本书,是余杰的《火与冰》,书一张开,就露出了扉页几行细密的赠言,她抓了右角。
  “上次记得你说过还没看的,就帮你先买了;还有这么多兄弟送你,你就好好珍惜吧,我还要上课,先走了。”说着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睫毛,看了从宇几秒钟,一抽身。从宇眼睛牵过去,她又转过背,如是再三,最后在拐弯处一扭头,不见了,从宇心中怅然若失。游余津提衣服包,卞垣背棉被,徐实扛一大摞书,从宇自己倒空了手。车启动时,一向爱不着边际乱侃一气的游余津也只说了句:“大哥,保重!”便变得格外沉默,从宇只看见他们仨在挥手,那手似乎有一种力,送战友踏征程般将车向前推;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在渐行渐远中他们那慢慢模糊的手映照着正湘大学同样模糊的校门,他感到眼睛有点吃力,有点发涩。
  别了,我的朋友!别了,正湘大学!
  耿冶是从宇在吃晚饭前才知道的。当时他正在一楼食堂灌开水,高而瘦的背弯曲时看上去有点驼,热气腾腾中他仍不忘唠叨,语气似在训斥边上站的青年。“看!看!这样就一滴都不会溅出!”从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中课文里“无它,但手熟耳”的卖油翁,看那青年谦恭中仍在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鄙夷,这场面合在一起,旁人眼中就有了滑稽,他终于忍俊不禁,呵呵笑出了声。
  老人突然喊:“过来!”青年没动。老人再喊:“过来!”这话似拉了弦的手榴弹,给谁谁不要。从宇脸就复了原。“叫你呢,小鬼!”老人头都没抬,但阵势分别是冲着从宇的,只怕刚才轻微的笑声被老头听到了。“干活要么干好,要么一边休息!别看倒水,学问大着,换了你们吊儿郎当的,溅的比倒进的还多!都来学一下。”等老人盖瓶后抬头,从宇见他方正的头发都透着严肃,没有鲁迅式的隶体一字胡须,但身板架比鲁迅要拔出一个头,隔两米远从宇仍能略微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压力。
  “你就是编辑部新来的范从宇。”老人生硬的语气像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测,从宇还是很响亮地回应了一句:“是的。”“年轻人要虚心,做事情道理都是相通的,你看这倒开水,容易吗?不练习个十回八回总倒不好,这是细致活,和你们做文字工作一个理,新闻无小事,一个错别字说不准就要报纸停办,比浪费开水烫伤手脚还严重得多。”老人似在对边上的青年,又似在对从宇当起了导师。从宇口里虽然应着,心里却十分的不以为然。对别人要求这么苛刻的老人,莫不是得了老年孤独症?从宇脑袋里又冒出一个词:代沟。他记得在以前哪本书上看到过,中国现当代历史上,老一辈对年轻人不放心是一种时髦病,七斤老太无一例外是被九斤老太骂大的。
  晚上七点,报社里人都下班回家了,从宇被安排住在三楼,是经过特地关照的。他收拾了一下房子,别墅到底比乱得要根据习惯和规律去找生活用品的学生宿舍高级许多。从宇从小生活在农村,面对的是天空、大山,如此被设计得不浪费一个角落的逼仄的华贵空间,还让他真有点不习惯。空调将暖暖的香水气味逼进他的鼻子,眼睛,有点眩晕了。他想出去转一下,熟悉四周环境。到一楼时碰到耿冶正在跟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穿着朴素扎一对辫子的女人在低聊。从宇吹着口哨笔直穿过去,耿冶似早就看到了他,冲他喊:“小范,你过来一下,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从宇通通通就走了过去。
  “知道吗她是投资我们报社的董事长蔡秋分蔡姨,你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以后解决不了的就直接向她提,年轻人出来闯也很不容易的。” 从宇立即恭敬地叫了声:“蔡姨好!”
蔡姨便招呼他坐了,从宇看蔡姨额前的刘海未遮盖的眼角处显出了几丝纹路,有点沧桑的味道;蔡姨也盯着气宇轩昂的从宇看了一会,问:“刚从学校里出来的?”从宇点头,蔡姨便说,“那你以后的路还长,我看了你的材料,素质不错,要善于抓住机会,多磨砺自己,将来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从宇没做声,蔡姨又问,“以前在学校里看过成功方面的书吗?”从宇本想说看过卡耐基,可那也只是翻翻;又想说看过正湘大学教新闻理论的古飘吟教授的《如何成功学》,可到底是没分量,便只好老实回答道:“没有。”
  “你应该多看一些成功方面的书籍,现在跟过去不同了,以前在学校还不错是吧,和你一样能到中图来闯荡的都是人才,不要记着过去,要迅速适应社会。”说着就从提包里翻出一本书,“你先翻翻看,喜欢就送给你,这书对你目前应该还很管用的。”从宇接过,封皮上写着:《处世的艺术》。
  从宇便退后了一下,找把椅子伏在桌上翻,信手翻到中间一段,是比尔.盖茨的一句话:“做一个超越自我的人吧,没人会去踢一条死狗!”他一惊,却来了继续翻看的兴趣。耿冶和蔡姨又低声聊。文字跳跃中,混杂着交谈的声音。
已阅的朋友在这里做个“已阅”批示,如何
发表于:05-03-18 14:14
我离毕业还遥远。
 靠,是谁抄走了老夫的麦克风? 
发表于:05-03-18 18:04
看了继续,工作了会经历更多....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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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19 11:31
“先不去管他的感受吧,孩子周末你抽空陪一下,要不对成长不利,婚早迟是离,不妨先放一段时间安心做事业再说。”
“哪能呢?我一直在努力,试过多少回,一起出去应酬,可回家他脾气又牛大;一个人去应酬,回家晚点他电话就到了厂里,868部队印刷厂的接线员都烦了,说蔡厂长干脆把家搬到印刷厂住得了,上个月一心陪他,应酬搁了,客户没谈拢一个,厂里月底结算第一次亏本了,这样下去我又何苦?”
“我明白,都是为了这个家,你更不容易,如果自己拖累得不行了,就要考虑当即立断。”
“我心里确实下过无数次决心了,可想清楚后一旦真下了,断与不断都是痛,反复想后,我就只要他的理解,理解万岁是吗,理解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不是女强人,我想做普通女人还是要承受这么多,这日子还怎么过。”
听到这里,声音似略带哽咽,但紧接着就换成一条长长的叹息,溶解了无数哀怨和凄惋的叹息将哽咽遮掩得干净。从宇隐约就猜测到蔡姨是868部队印刷厂的厂长了。随后一阵沉默,又说到了孩子,再就谈到了《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的筹办事宜和一些旁人如听天书的细节。
从宇便将书合上,装着像浏览了一遍,说:“蔡姨的书确实不错,看了很受启发,有很多写得精彩的地方呢。”说着就将比尔.盖茨的那句话翻到念了,蔡姨便接过书,指着前面的目录说:“重要的在后面部分,讲社交场合如何与人沟通、交流、信任、尊重和理解的,你以后实践中会明白,关键是运用。”
耿冶便接过了说:“小范,你蔡姨当年一个人来正市市创业,能有今天很不容易的,她身上有许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从宇看蔡姨,她没加修饰仍女性味十足的脸上散发着一股庄严的辣味,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意,点头说:“是的,我会努力。”蔡姨便很亲切地摸了一下他的胳膊问:“多大了?”从宇如实说了,她又接过话道:“比我的孩子大8岁,找女朋友了吗?”见从宇摇头,蔡姨说,“24岁也不急着找,以后在事业和感情上你还会遭遇很多,现在你生活中的变数很多,也不稳定,不过今后想找时要记得一条,找女朋友,第一要义:理解。要找一个理解和支持你的人,这样对你各方面都好些。”从宇望了一眼耿冶,他正一脸庄严地朝自己点头,便一笑,说:“谢谢您。”
蔡姨这些从理论上听去的都合辙压韵的言论,从宇理解上并不吃力,他相信自己是一个悟性还比较高的人,独缺乏的是社会经历和实践经验。以前在学生圈子中他接触社会算多,被捧为大哥,自命成熟,可这点成熟进了社会,就像一包盐丢进了洞庭湖,眨眼消融得渣滓都捞不到,可湖水却总是淡的。这让从宇有点愤懑,也有点自卑。
再回到那华贵得让他眩晕的卧室,从宇脑子里不平静起来。蔡姨刚才那番话激发了他心底潜在的能量。他摸了一下《处世的艺术》书脊,想着要成功,血液便像陡然挤出了失控的闸门,冲得四肢都是生命力;蓬勃燃烧的生命力吞噬了埋藏在心底的那丝自卑情绪,熊熊的政治热望开始催生他童年那颗发芽的种子,心中又有点自得。这几天来一切变化太快,像洪水来时他顺着水流往前翻身,却没去想它的究竟,现在水流暂缓时他心里问个为什么,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我能成功吗?他不敢肯定,到今天为止,他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成就感,已经实现的目标带给他的,少有愉悦,却是继续向上跳的欲望;鲁迅说,不满是向上的车轮,在他,现实就是永远的失望和继续的希望。从宇甚至记不起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出人头地的欲望到底是从父精母卵中带来的,还是始于文革后家庭带给他的旷日持久的阴影。
文革结束那年他刚出生。但打四岁记事时起,文革在他的家乡仍磷火般不时显现。爷爷范武当年是国民党军人,和部队走散后回了老家。后来就解放了,爷爷一口气生了10个孩子,家里那些年清汤寡水,穷得揭不开锅。文革一来,范家被划成黑五类,从宇见人也只得跟着父亲在人前低头,这一自卑激起了他内心的叛逆,叛逆的种子一旦植入,就等着发芽。1980年代,文革的影子仍时而可见,只是硝烟散尽后渐行渐远罢了;从宇记忆深刻的是他上小学三年级,那天放学后他和伙伴们背着书包屁颠屁颠在田间小路上嬉戏,突然就看到一块新刷上墙的大标语:阶级斗争的弦松不得!那时他隐约听父亲说了一些家庭成员挨批斗的事,他不明白阶级斗争怎么回事,就把它等同于爷爷戴高帽挨斗,父亲被人管压。父亲曾告诉过他,那场面很恐怖,想到这里他恐慌得直想躲人。接下来几天他都小心翼翼,父母看一向调皮的他如此之乖,还以为他听话,压根没想到一个才10岁的孩子却提前介入了成人的世界。除了幼小的心灵中翻出滔天波澜,生活还是湍流平静。
这样就到了初中。进初中后从宇从一些杂书中看到了毛泽东求学时代的故事,特别崇拜。虽然在言论放开后,范武在背后说了许多毛主席的不是,但他总觉得那是爷爷个人遭遇不幸时的牢骚;信奉着毛泽东的“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初中时他就迷上了跑步。每天清早在学校前面那条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一个人来回跑,一身灰一身汗。又去附近农民掏的水井边用桶子冲身子,冬天身上就有了许多迷雾蒸腾的热气;每届班主任都夸他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三年下来,16岁时他的个头跑高了许多,结实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焕发着青春的活力。做梦的年龄,他满脑子的是理想,理想很高,很大,很圆,可都很虚,没有一个能够和实际生活的具体工作能够挂上。老师都说他的文章写得不错,将来理想可选择当作家,便找来许多课外读物给他开小灶。他翻着这些书,内心里充满了鄙夷的嗤笑,初二时校内文艺比赛,老师给他报了一个相声节目,接到稿子后他拿起来当着老师的面就撕了,让老师吓的不轻。
初三那年,学校发展团员,他倒是出老师意料的积极,第一个申请,名单下来自己却给刷了,那几天里从宇心情灰到了极点,他想既然入不了团,以后理想就没自己的份了,他想到了自杀,――16岁男子汉的青春心态是成人难以琢磨、把握和理喻的――却一直没有行动;再过了几天,人生第一道刻骨铭心的伤口结枷了,从宇便不再去想这件要让他自杀的事。自此便有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深沉。
家庭屈辱而倍受人欺凌嘲弄的冰雪般寒冷的历史激发出来的好强;爷爷带入了家庭的军人般雷厉风行的火烈的作风传递给他的刚毅,这两根柱石是身体长得结实的从宇的精神支撑点。火炙烤着冰,不是温暖,而是汽化。从宇就学会了对生活承受。一次翻课外书,他无意间看到了江青小时侯流落街头遭同伴欺负时,被打得头破血流也倔强到不吭一声,他仿佛就找到了知音。念高中时学费涨了,家里供养不起,他便在寒暑假期间去家边的河里捞沙石,然后一担一担地挑去一公里外的沙石加工场,一担就是5毛钱,一个假期下来,学费他自己就可承担大半了。
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大学里身体特别好,学校的篮球队和足球队都要他去做主力队员,可他都一笑拒之。他偏激地认为,结实的身体用在空荡荡的球场上奔跑,那简直是浪费生命。身体好有什么用?爷爷身体结实,青春浪费在战场上;父亲身体结实,青春浪费在农田里。所以在填报高考志愿时,他反复挑选,最后决定报新闻系,倒不是对新闻有着职业般的舍此无它的爱好,实在是因为他朦胧中意识到,这是解决自己卑微出身的捷径。大学里,他对学生社团的火热的兴趣浓得让人看不懂,一进大学门他一口气就报名参加了10多个社团,连校伙管会都报名了。
那时他是个小萝卜头,什么活动都跟着人家的手指头跑。他十分主动地与校各大小报纸刊物的头儿那里钻,发了许多新闻稿和一些散文、评论,名气就打开了。大三第一个学期,正湘大学学生自治会换届选举,他无可争辩地接过了会长的职务,大权在握,他感到自己从此入了门。虽然在读书生涯中也陆续担任过班长、学习委员之类的职务,可一直感觉碌碌,乏善可陈。而此时,一脚踏进了社会的大门,心中理想的灯塔,才开始闪烁夺目的光芒,由朦胧绰约变得更加清晰具体了。
今天晚上听耿冶和蔡姨一席说,破土的种子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中又碰上了飘摇的风雨,从宇想:蔡姨刚才的叹息也太多,这只能说明人生的路太难走,做人难,做一个成功的人更难。可是,第一次将自己送进这偌大而陌生的城市,就仿佛一只小兽脱离家族进了四顾茫茫的森林,他心里有一种脚下空旷无边的寂寞和惊恐:“凭我,以及我对城市陌生而肤浅的理解,将来能够找准的,又是哪一个位置呢?他不能回答自己。
发表于:05-03-19 18:18
越看越好看。。。。。。。。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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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20 09:57
  特刊部因在筹办阶段,还没有配备电脑。第二天下午,管衷勇便带从宇去前进北路一家电脑店去网上浏览新闻,要他带了笔记本,准备记下一些相关信息,作第一期报纸的创刊词参考。
  管衷勇虽然年过六十,但步伐迈得稳健,从宇便紧跟在右边。路上,管衷勇嘴里咕嘟咕嘟自言自语了一阵,叫声小范,然后问:“你对工作有什么看法?”
  从宇想了想说,“我很喜欢这个工作的。”
  管衷勇便发话道:“小范,社会上的事很复杂的,很复杂!如果有人同你说起上级或者别的同志的事,听着就是,合适的就告诉我,当初行政人事部的同志送你的材料来审核时,我就看中了你的诚实,农村来的孩子不像城市娃,学的好,人品好,你自己也要多争气,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期望。”
  从宇纳闷了一下,自己来《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才一天,也就昨晚同耿冶聊了几句,难道有什么错了?但他口里还是应了声:“是。”想这个老人消息还真是灵通,自己出个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见管老不再说,他便又插一句,“昨晚耿老和蔡总说我生活中有需要帮助的,就跟他们说一声,我现在一切都还好,没什么需要照顾的。”
  “这个老人,脾气不好!他以前是水电安装设计院做工程师时,身边就没几个人和得来,”管老终于说话了,但语气明显重了,“他一个退休做饭的,报社管他什么事?可偏要装得关心你,你以后没事就不要跟他接触,需要帮助的我能够照顾到你,就尽量帮你解决。”
  从宇只得又“嗯”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温热,又转念一想,这话也就地图上画个圈,天知道有多大,口里说:“谢谢您。”交谈间便到了。
  是一个胖乎乎的自称丁先生的人在操作电脑,他一口纯港式普通话让从宇听来很费力。打开电脑,先是浏览了一些香港方面的娱乐新闻。从宇明白了管老带他来这里八成是冲着丁先生的香港普通话。这观念未免太落伍,内地人对香港娱乐业总有点想攀附。事实上,据天性对娱乐排斥的从宇在校时的吉光片羽的了解,2000年时中图地区的娱乐资讯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香港,这些大概是管老不太知道的罢,看管老那么兢兢业业地盯着电脑,从宇的兴奋点都转移到了操作电脑的丁先生身上,从他那胖乎乎的嘴里吐出粤语歌一样难懂的普通话,还真像是某部文学作品中一个十分装腔作势的典型形象。
  电脑上摘录了几段官方观点,第二天一早,从宇全部嵌进了领命写的创刊词中,然后上交。八百字让管老足足审了一个小时,上面涂满了红圈。标题就改了。《让特刊飞进千家万户》被管老用红笔在后面划了一个长长的红杠,后面带了个问号,意见是导向是否存在问题?
  问来管老的意思,标题最稳妥是改成《让特刊在关爱中成长》。没有上级部门,更准确地说是中图广电厅领导的关爱,就不会有这家报纸。管老说年轻人不知道没关系,记着下次别犯同样的错误就是。正文的第一句话也被管老点了一下:“新世纪是在举国欢腾声中降临到我们身边的”,管老说,“新世纪”后面的“是”和最后一个“的”字都可省略,并不影响文意。从宇试着删了,却发现还真是奇了,没有“是的”这两个唯唯诺诺的字,后面的句子便念不通顺,便把这一想法说了。
  管老仰起脖子吁了一声,眼皮沉重,像要咳嗽,然后又头复原位,道:“小范,文字要简洁,多余的字就不要,这个毛病许多人都爱犯,包括当今一些大作家在内;你看王勃,《腾王阁序》中有这么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里面的‘与’字和‘共’字后来就有人说是多出的,多出的我们就要研究是不是要改了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写文章的人就要多听别人的意见,这样才有提高。”从宇没想到管老搬出了王勃的帽子来压自己,再念几遍,语感消失后,越念越糊涂,他又搬出语法来推敲,这一推敲脑子全部乱了,句法结构分析思路全然不听使唤,脑子都转的都是管老的“是的!”他只得依着管老的意思,在“是的”头顶上打了一把红叉,这一叉十分痛快。正当此时,耿冶来了。
  耿冶是来打扫办公室卫生的。他过来溜了一眼从宇的文章,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第一句话前面三个字是错的,哪里新世纪,今年只能称新千年,中央电视台都这么说的。”从宇呆了。
  管老仍神定气闲地坐在那里,耿冶的话全然没说过似的,继续对从宇说,“接着看后面,把我划线的地方都改过来。” 耿冶也像没听见管老的话,又指了一下“新世纪”:“这个词语不改,报纸一印刷出来,丢的可是大家的丑。”从宇不知道听谁的,干脆将笔搁在耳朵上了。管老便不要他改文章,抽出一篇准备放头版的新闻,要他去隔壁办公室安静思考一下再抄一遍。创刊词便和耿冶一同被冷落到了一旁。
  管衷勇和耿冶争吵是在耿冶独个牢骚了一通之后。尽管如此,管衷勇悠闲的涵养也决计不和他当面交锋。管衷勇耐不住是因为耿冶说着就自然地点到了管衷勇的名,而且当着大办公室10几号下属,话也说得够刻薄:“这样固执己见去办报,你管衷勇出错了大家就一起完蛋!”
管衷勇终于顶出来了,却不是和耿冶对着吵,他招呼几个下属过去翻了一大摞报纸,论证现在确乎是新世纪而不是什么希奇古怪的新千年,然后要下属表态,弄来一致意见后,他就当着耿冶的面说了一句:“你这是妨碍报社公务!”就踱着步子出了办公室,丢下了被憋得额头青筋爆涨牢骚没了对象的耿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发表于:05-03-20 14:08
待续ing......
发表于:05-03-20 14:18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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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20 19:24
杂事缠身,有些日子没上了,先跟铁支持一下,闲下来时一定拜读 ^_^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发表于:05-03-21 10:43
  第二天一早,第一期《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版面已经划好,从宇将文章全部送去了打印室。
  上午9点报社开会,总编主持。总编的话颇富鼓动性,他说,昨天从《人民日报》上看到消息,今后国家新闻出版方面对报业市场进一步放开,鼓励市场化办报,政策和资金方面都有一系列政策倾斜;《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特刊报》是通过管老的极力争取才挂靠到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下面的报纸,现在报社已经树立目标,计划在三年赢利后再去申请正式刊号,到时打进北京,争取全国市场;目前报社的前期资金准备了五十万,第一期广告额已拉回十万万的单,只要大家挺过目前困难时期,今后房子、车子、票子就都有了。员工正集体兴奋,底下就有人起哄:“还有女子!”
  从宇一看,知道那是从黑龙江一家广播电台来跳槽来的汉子,叫易尔风,以前做电台夜间谈话节目主持人,现在在报社广告部。此人留着长发,胡子拉杂却打点得精细,看上去30来岁,一脸嘿嘿的表情,有点江湖闯尽刀枪不入的味道。据和他不太相能的共事人透露,他以前做广播时背后跟了许多女子,都是被他的声音打动后主动送上门来的。
  办公室里,易尔风很放得开,他信口将女人关联上珊瑚岛、百慕大、马里亚纳海沟之类,随手譬喻就是崇山峻岭、茂陵修竹、桃源津渡;只要领导不在,他开口就是某类女人上床是什么味道,换了什么动作又可体会到哪种正常状态中根本不可能体会到的味道,看他那绘声绘色,就如在美国海边吃牡蛎一样解谗;当着女同事的面,人烟稀少时,他也毫不避讳地大谈性经验,讲如何通过看女人走路的姿势来测定女人的性功能,然后对症下药去交媾,让人飘飘欲死;文字经过他的口,当然是太上老君炉里的仙丹,个个修炼到家含蓄得体,要能激起女人的脾气就显他没本事,当然绝对没这样的时候;女同事若被说得满脸通红地走了,他就会附在你耳边悄悄猜测这女人下面有多大,是松是紧,性生活规律和频率如何,让你血气冲鼻蠢蠢欲动;但他现在还是独身,与人扯谈时,就说自己现在有个十分漂亮的女朋友,18岁,还是处女,现在在中图大学中文系念大一,他与女友谈天的内容目前阶段和他在以前广播节目里和听众谈心的内容差不多,压着喉咙一本正经,雅得要死,比普通正人君子还要高出几个档次。
  好戏在后头呢,交女人到了我这个境界就得讲究节奏和轻重缓急。易尔风说这句话时,你根本无法从他那游离物外的神态中抓住他一丝毫的客观存在,就譬如那些曾张开抓他的女人的手一样。从宇听得面红耳赤时,就想做学生时那些带颜色没着边际瞎侃的人,到底还是叶公好龙。
  散会后从宇从总编的口中得知,这家报纸还没有注册,也没有法人代表,投资方蔡秋分,也没有独立的董事会,根本还不够称报社的资格;现在挂靠在电视台下面,有点内刊的性质,没有独立的广告经营权,大家的记者证都是通过管老的“期权”关系,以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的名义去省新闻出版局备案后办下来的。而这栋用来办公的大别墅,是耿冶在加拿大的女儿早些年置在这里,留给耿冶过老的。办这家报纸是几个平时还熟的朋友瞧见市场蛋糕大,一兴奋拍板,然后四处拉人竖旗的。熟悉报纸的人都知道,报社大大小小的人物,其实都得靠广告养着,卖一份报纸出去,一般都得在成本上还倒贴点。没有独立的法人资格就不能称报社,所以大家将这家报纸沿用“报社”的叫法,是一种习惯性的谬称罢了。听同事说起这些,从宇未免有点失望,但总编简短几句鼓动性的话,还是让他备受鼓舞。
  下午管衷勇没来上班,也就没人安排工作。从宇习惯性地把报纸打印稿拿来又细细地校对了一番。第二天去办公室时,流言却多起来,易尔风口中有几个版本,一说是管衷勇被耿冶气病了,高血压和糖尿病并发,现在已住进了医院;一说报社现在要换办公地,搬去中图电视台星空频道和电视台员工一起上班,人员也要重组,要不了目前这么多,要裁员;还有一说就有点离谱,说是管衷勇和耿冶昨天晚上叫来两家人在外面先吵着后来就打了起来,现在两家人还在医院里扯麻纱。从宇不知道听哪个说法,但每种他都将信将疑,这么大一个报社,几十号人的饭碗端在这里,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谁知话一出口,却招来易尔风的哈哈大笑,说瞧你熊样,学生腔啊!从宇反感他装老大,就出去看了一下,深冬的天气异常凛冽,天空灰黄,像要下雪了。再回到空调房里,外界的炎凉又像与自己毫不相干了。
  又过了两天,没人来安排工作。外面天气随着腊月寒冬的到来更冷了,只怕是真要下雪了。从宇一直呆在办公室吹空调,外面的世界便被隔离。但从断断续续听来的正式的非正式的消息,他确证管衷勇和耿冶之间的矛盾已闹到不可开交了。传言说先是“新世纪之争”,管衷勇指责耿冶擅自闯入办公室妨碍了公务;耿冶把话题扯开,说管衷勇不但与财务部的贺恋关系不清白,还在一边偷偷摸摸泄露报社机密,还说了董事长蔡秋分的许多坏话。贺恋,从宇见过的,一个身体满是弹性,绵软得让天下男人都冲动的女子,香水浓艳所过之处散布的无一例外是性的符号。
  至此,双方都要对方提供确凿而有力的证据。吵着连涵养极佳的管衷勇都有点骂大街的意味,而耿冶早就荤的素的一起上,让滚汤烧得益发沸沸扬扬。到最后,两家的晚辈们也全部卷了进去,阵势咄咄逼人,仿佛天得塌半边了。
  从宇无头苍蝇一样仍想着工作。找创刊词的原始材料时翻管衷勇的抽屉,奇怪,一拉就开,竟忘了锁。无意间看到了两本书,一本是封面比较时尚的《古代春宫图》;还有一本是线装的,年代似极久远,打开内页才有名字,赫然写着:《房道秘术》。他脑门一下子充血了,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强烈的诱惑让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道秘术》中写的多是“虎斗”啊,“猿搏”啊,有素描图。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男女性交姿势,从宇在几近窒息的呼吸中第一次大开眼界,他做梦都没想到管老还看这种书!他将那千奇百怪的图一个不漏地在咚咚心跳中看了,随后的几天里,一碰上人他脑子里首先盘旋的就是那些交媾姿势,这让他小偷似的面红耳赤。于是干脆躲在家里整天看电视,心情稍微平静后他想,耿冶骂管衷勇和贺恋之间不清白,绝不至于空穴来风了。
  晚上睡觉时,他试图想象一下管衷勇那涵养极佳的陈旧的身体如何用这么多的姿势在贺恋那娇嫩得似水温柔绵软的身子上纵横驰骋,意气风发;结果因经验贫乏,缘木求鱼后白激动一番,他心里暗暗地吐了一口:老色鬼。又过了两天,从宇的性兴奋和羞耻期便一直过去,便又行动自如了。
  两天后的上午,耿冶从外面回来。穿一身厚得看上去极暖和的衣服,进门后哐的合上,像个特工。其他同事这几天都没来上班,耿冶便在楼下叫他。从宇下去时,耿冶已动作麻利地烧热了火锅。他在厨房边财务部贺恋办公的小间开了空调,一摊桌子问:“你喝得酒么?”从宇点头,耿冶便叫他坐了,然后端起酒杯,脖子一仰,兀自喝了,说:“小范,这几天里委屈你了。”从宇没做声,不知道他说的是没给自己做饭还是因他挑起的争吵导致了停报。便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夹菜。一捞火锅,除了一些肉星子,多是大白菜,心想耿冶真是精细到家了,无米能炊,空瓶子差不多都能够喝得出几口酒了。
谢谢帮顶的XDJM,我继续发――
发表于:05-03-21 12:41
行文很流利啊,看得也轻松。。。。有看头
 独魅文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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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5-03-21 20:16
期待ing.......
发表于:05-03-22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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