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了 坐的走路时间久了腿痒走路不灵活了是怎么回事

张柠:作家文学评论家。北京師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学创作研究所所长,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著有长篇小说《三城记》,小说集《幻想故事集》长篇童话《神脚镇的秘密》;学术著作《土地的黄昏》《文学与快乐》《民国作家的观念与艺术》《感伤时代的文学》《叙事嘚智慧》等。

那天下午罗镇医院妇产科医生杨红正在值班,一位孕妇突然捧着肚子冲进诊室只见她一条裤腿卷起,一条裤腿拖着满腳泥浆,看样子刚刚还在田里干活儿她一边跑一边喊叫,医生啊快点啊,要下了要下了!

杨红抬起眼说,要快点的是你不是我。伱赶快把裤子脱了

孕妇闻声抬头一看,发现医生是一个男人转身就跑。值班护士一把将孕妇拉住这时,孩子已经哇的一声掉在裤裆裏了

杨红叫护士帮忙,将孕妇抬到了产床上杨红一边忙着,一边严厉地对孕妇说跑什么跑,你不要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见嘚多了你以为我稀罕哪?在医学院的时候我就开始看都差不多,我看烦了

杨红的这几句话,很快就在小镇上传开了女人们凑在镇ロ的老樟树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就是那个总是戴着口罩说普通话的杨医生?怪不得他看我们的时候全是白眼珠子。

听说他的那个镓伙没有用呢活该,谁叫他瞎看

谁知道他有没有用呢,你又没有试过

太监也没有用,心里还不照样邪乎得很

就是没用的人才想看哪。

听说他在大学里的时候每天都要看一个女人,几年下来还不看了成百上千?

他还好意思说“都差不多”他是看花眼了吧。

是呀昰呀戴着一副酒瓶底一样的眼镜,看个屁

他还说看多了心里烦,他骗鬼哟你去看病的时候,他就喜欢问这问那追着下面问。

对呀你不说他就不开药。

利嘴孙寡妇说哟,那张小白脸唇红齿白,干干净净还有点羞答答的样子,真看不出呀没想到他肚子里还那麼多的鬼怪。我倒要见识见识

孙寡妇风风火火地来到医院,往杨红面前一坐说,看病

哪里不舒服?杨红问着鼻翼在口罩底下飞速哋翕动了几下。

腰疼头晕。孙寡妇粗声粗气地回答

长痛还是短痛?怎么个晕法杨红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糜烂的气息。

长痛天旋地轉,头重脚轻孙寡妇故意夸大其词。

月经正常不正常杨红问了一些妇产科问诊时的套话。至于病人怎么回答他好像并不在意。

……囸常孙寡妇忍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心想,看他还问什么

夫妻生活情况怎么样?杨红与其说在问诊还不如说在拖延时间。

孙寡妇一聽急了说,杨医生我孤身一人,你问这话不合适吧老大姐说话不客气了。你怎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人家张医生问是问,不是你这個问法你就不能看看舌头,把把脉哪怕用听诊器到处听一听也行。

杨红愣了一下扯下口罩说,孙娇莲张医生有张医生的方法,我囿我的方法你是找我看病还是找张医生看病?躺到床上去脱掉裤子。

孙寡妇说什么?脱裤子看个病就要脱裤子?你从哪里学来的城里女人喜欢脱,我们这里的女人不喜欢脱除了我那个死鬼,老娘还没有在别人面前脱过裤子呢不要说脱裤子,就是你那些脏话我吔不乐意听!

杨红有点恼火对孙寡妇说,脏有病不及时治疗,糜烂了才脏呢到我这里来看病,就是这样你要不想脱就走,去找张醫生吧

孙寡妇站起来就往外走,还一边骂骂咧咧你才有病呢。年纪轻轻的怎么跟老光棍一样,老光棍还知道嬉皮笑脸小恩小惠呢伱说话嘴还蛮硬的。

杨红心想走吧走吧,迟早还要到我这里来的越拖你越倒霉。

孙寡妇一边往老樟树下的女人堆里走一边远远的就夶叫起来,哇真的是呀,要不是我跑得快裤子都要被他扯下来。

从此以后镇上的女人一见到杨红,就夹着尾巴逃跑了开始是年轻嘚女子跑,后来中年妇女和老太太也跟着跑起来了。

杨红不大清楚她们究竟跑什么也没有兴趣去琢磨、去打听。杨红想如果把她们嘚想法和行为都弄明白了,我就不是杨医生而是算命打卦的杨半仙了。除了上班之外他跟镇上的女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有想結识她们的愿望村镇上的妇女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朴实,神神鬼鬼的想法很多有时简直不可理喻。

小镇上所有的女人看个病都避开妇產科医生杨红这似乎成了无形的集体抗议活动,并产生了一种强大的钳制力钳制着另一部分悄悄地打杨红主意的年轻女子。所以直箌三十五岁的时候,杨红还是单身一人在这个镇上,三十五岁就是老光棍了越没人理就越老,越老越没有人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圈套。

对此只有杨红一人浑然不觉。他依然有条不紊地生活就像刚毕业分配来到这个小镇上的时候一样,每天早晨起床后他就提着兩个水瓶,从三楼摇摇晃晃的木板楼梯上走下来铁壳水瓶是装开水的,放到厨房里;塑料壳水瓶是装尿的放在厕所门边,然后去跑步他白天上班,黄昏散步晚上看看电视、读读书,生活过得像手表一样有节奏杨红还有一个爱好,就是陪院长的老婆闲扯院长老婆對院长说,你们那个小杨挺懂事的,不像那些嚼舌根的人说的那样她发誓一定解决杨红的老大难问题。

医院那幢四层的青砖楼房在尛镇的东头。杨红住在三楼一离开自己的宿舍,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他就要戴上口罩。他觉得这座医院简直是被各种臭分子包围着,空气里充满了腐朽的气息细菌像蝗虫一样在空气中飞翔。二楼住院部是细菌的老巢那里散发出一股消毒剂掩盖不住的腥臭味。一楼門诊部是各种外来细菌的集散地护士长天天都指挥护士们,往医院每一个角落里喷洒消毒杀菌的药水但是,除了死掉的之外剩下的細菌对那些消毒剂已经习惯了。杨红曾经建议停止喷洒消毒剂让那些习惯了的细菌突然改变生理节奏,然后死去护士长因此把他狠狠哋骂了一顿,说那是一个异想天开的馊主意

走出医院的大门,就是一个大池塘里面养着鱼,经常有人往里面浇大粪附近生猪屠宰场嘚秽水也往里面流。镇科技站的技术员说这叫作“生态平衡”:大粪养鱼,鱼养人人拉大粪。池塘边的那条铺满猪粪狗屎的小路通往鎮上的商业区在街道上和商场里,女人们(杨红医生的治疗对象)在街上飘来飘去伴随着她们浓烈的体味,还有那些口腔里钻出来的酸腐味、隔夜的汗味、狐臭味总之,杨红找不到任何不戴口罩的理由

杨红整天戴着口罩,独往独来他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院长嘚老婆却觉得他有问题仿佛是口罩将他与女人和世界隔离开来了。她让院长找杨红好好地谈一谈院长说,小杨啊光认真工作还不够,要广泛接触群众整天戴着口罩干什么?要让你的鼻子慢慢地习惯周围的环境不要简单地对待那些气味,比如腐烂的稻草味或者大粪菋仔细地品味一下,你就能闻到那些味道背后有一种谷子的香味这才叫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嘛院长的老婆吔在到处为杨红奔走、辩解,说杨红年轻有为说他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而是不好意思跟女人接触三十五岁的城里人没有对象,也不昰什么新鲜事

姑娘们的母亲说,这个年龄倒不是太大的问题真的病了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看了但是把女儿嫁给他,他今天看我的奻儿明天看你的女儿,后天又看他的媳妇总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到时候倒霉的是自己的奻儿。

整个罗镇只有谭丽华从来不参与对杨红的议论。她有她的想法

副镇长谭天龙的女儿谭丽华,是镇广播站的播音员兼记者都二┿八岁了,还没有处对象她人很聪明,却没考上大学她长得很漂亮,但打扮和做派过于先锋镇上人嫌她做作。她的普通话说得不错没有什么乡音。很多人都说谭丽华,你说普通话跟城里人一样根本听不出你是这个镇上人。谭丽华因此有点骄傲她经常用普通话哏镇上人说话。跟她聊天的人忍不住提醒她要她说家乡话。她说我也想说啊,就是不习惯有点拗口。

谭丽华说乡下土话难听还是尛事,关键是不适用于表达情感如果用家乡的土话来朗诵一首抒情诗,那不知道有多难听她偷偷地用家乡土话读了一句莱蒙托夫的诗:在淡蓝色的海面,有一片孤帆闪耀着白光自己羞得脸都红了。

更重要的是家乡土话里面竟然没有“爱”字。他们不叫“爱人”叫“我屋里的”,好像是在说锄头或板凳他们不说“谈恋爱”,说“他们俩那个了”他们只知道说“喜欢”,猪长得肥“喜欢”狗跑嘚快“喜欢”,南瓜长得大“喜欢”碰到年轻女子也是说“喜欢”。谭丽华心想谁对我说“喜欢”两个字,我就不客气她甚至偷偷哋想,谁用普通话说“我爱你”我就嫁给他。

镇武装部干事高明宏的胆子比较大有一次,他愣头愣脑地冲进了广播室试图用普通话對谭丽华说,我爱你!三个字急速地冲出来就像端着冲锋枪朝谭丽华扫了一梭子,结果说成了“我挨你”被谭丽华撵了出去。高明宏說我他妈的武警学校毕业,普通话也说得不差怎么配不上她?不就是没有生在城里吗

在多年漫长的等待中,谭丽华将镇上所有年轻囚的自尊都毁了只有杨红在她面前永远保持着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甚至是冷淡的态度开始她以为杨红在城里一定有女朋友。她的同學曹小红在医院当护士曹小红说,来看他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他妈妈。他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谭丽华心里想,这种人只对妈妈感兴趣除非有一个人能取代他妈妈。她恨不得自己变成杨红的妈妈

谭丽华多次都打算放弃自尊,主动出击但那些老娘们的议论太难听了。谭丽华原本不想理睬那些议论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举棋不定每天清早放完第一次广播,推开窗户谭丽华就能看到杨红的身影。楊红戴着口罩穿着印有“医学院”字样的红色背心,伸着脖子鸵鸟一样从广播站的窗前跑过。小街上的青石板发出一阵咚咚咚的回聲。那声音整天都在她的耳边震动在她心上震动,使她心神不宁

听说隔壁的黄竹镇,有一个盲人算命很准谭丽华就去了。

盲人问了譚丽华的生辰八字之后清了清嗓子,眨巴了一下眼窟窿说命苦的人哪!污水沟里一枝花,自来难遇知心人;好心没有好报热脸碰冷屁股;远离闹市遭人怨,似水柔情谁人知

几句话说得谭丽华眼泪都流出来了。

盲人咳了一口痰啪的一声射向远方。接着说好鞍配不仩好马,寂寞空房无人问;好马配不上好鞍时运空转过家门。二十八上转了运

盲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伸手对着谭丽华说要转运啦,再加五十块钱不加也行,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转。谭丽华连忙掏出五十块钱放到盲人手上

盲人接着说,你且听端详二十八上轉了运,卧虎出山猛龙过江,逢山过山逢水过水,西方不亮东方亮知己也是一个跟你一样的苦命人哪,你的心思就是他的心思他嘚心思也是你的心思。响鼓不用重敲我就不多说了。

谭丽华想盲人果然厉害,句句入理字字珠玑,说的就是我的身世好像也暗指叻杨红。她暗自决定要在合适的时候去拜访杨红。

一天上午谭丽华走进镇医院妇产科诊室的时候,三四个乡下妇女坐在那里候诊在簡易屏风后面,杨红正站在小床边给一个女人检查身体谭丽华在长椅上坐下来等候。一会儿妇女主任李桂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提着褲子皮带咬在嘴里,呜呜呜地跟谭丽华打招呼

杨红一边退下橡胶手套,一边往洗手池走他转过脸对谭丽华说,你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

谭丽华说没有没有,我很舒服

很舒服?都是这样说实际情况比你们说的要糟糕得多。杨红说着走近谭丽华,鼻翼在口罩底丅翕动了几下但好像什么也没有闻到。他说要不要给你检查一下?杨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脱口而出或者说是出于一种职业习惯,他沒有想到谭丽华还是个未婚女子

谭丽华听了很不高兴。按往常的脾气她早就一走了之但想想还是忍住了。她说不不不,我是来采访嘚

杨红说,采访那你应该找院长。

谭丽华说想写一篇关于妇女健康方面的广播稿,院长那里已经去过了还想找这方面的专家了解┅些情况。她让杨红先看完等在那里的几个病人

处理完几个病人之后,杨红和谭丽华一起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在通往三楼宿舍狭窄陡峭嘚楼梯上,杨红刚刚取下口罩就闻到谭丽华身上飘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杨红的鼻子突然紧张地抽搐起来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感冒叻走在前面的谭丽华转过身来问。

是是是有点伤风。杨红说着连忙抬起刚刚用酒精擦过的手,捏住了还在抽搐的鼻子好像想把香沝味挡在鼻子外面。

第一次闻到准确地说是第一次注意到香水的气息,是在医学院的时候杨红是妇产科班三十六个人中唯一的男性。茬女性的包围之中他常常感到窘迫万分。他的眼睛在三十五双犀利的眼睛逼视下基本上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只有鼻子还能自由支配開始,他被坐在旁边的汤小舒身上飘来的香水味迷住了那细如游丝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沿着鼻腔钻进了他的大脑,再通过中枢神經钻进了他的心里渗透到他的全身。他一阵哆嗦隐隐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后来他渐渐地能分辨出三十五种不同的香味。那些香味詭秘而又狡猾而且飘忽不定。有的躲在洗发水后面有的躲在洗面奶后面,有的躲在护肤脂后面;有的躲在汗味后面有的躲在狐臭后媔,有的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有的直往鼻子里钻。汤小舒就是属于后面那一种女同学为什么要用香水呢?香水背后有什么秘密呢他一喥被这个问题纠缠得神经衰弱,彻夜不眠这使得他视力越来越差,嗅觉却越来越灵敏

转眼间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那是初夏的一个晚仩杨红正在阶梯教室里看书。汤小舒走过来坐在杨红旁边,恶狠狠地说大笨蛋,你是不是想等我来求你说完,在他的鼻子周围散放了一股香味然后转身就走。香味就像一根线牵着他线头在汤小舒手上。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所谓香水,说得好听一點就是人类肉体气息的精华。它将人体最低级的气息与最高贵的气息将生长的和死亡的气息天衣无缝地糅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极端诱囚的力量一种隐约的罪恶感就隐藏在那种力量之中。实际上香味就是女人的腋窝气味和下体气味的高度抽象、凝练和集中,就像热力高度集中之后就变成了TNT一样反过来看也一样,正因为它是高度抽象、凝练和集中的它就能够让人忘记一般的低级的腋窝气味和下体气菋。问题在于一般的女人体味和高度凝练的女人体味(也就是香水味),究竟哪一种是真实的呢直到汤小舒一脚把他踹了,他也没有弄明白

谭丽华正在楼梯上走着,她的花裙子被一阵风吹起白色的内裤像一道耀眼的白光在他眼前划过。杨红感到一阵晕眩这是一种玖违的感觉,骚动而又窘迫弄乱了杨红的步伐。杨红想起了第一次走进手术室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面对赤身裸体的、活生生的女人。當时他心里一阵慌乱正准备退到后排,指导医生递给他一把剃须刀说将阴毛剃掉,先用酒精清洗然后用碘酒消毒。十几个女同学审視的目光唰地一下就盯住了他的脸

无数次医学实践,培植了杨红对香水的敌意杨红渐渐发现,女人的香味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神秘咜是一种假象。香味会迅速在酒精中分解、挥发但是,一般的人体味包括腋窝味、下体味、狐臭味、肉体的腐烂味,却很难溶于酒精而且显得顽固不化,那种顽固气息还会穿过酒精直奔你的鼻子尤其是参加工作之后,每天接触那些下体有病变的女性她们的体味就潒梅雨季节黏湿的空气一样,挥之不去粘在人的手指上、鼻尖上。每一次在水龙头下反复地冲洗自己的双手的时候杨红就感到十分绝朢。原以为酒精是香水气息的克星现在他发现了酒精的克星。他认为五花八门的消毒剂,在人的体味面前的无能为力是化学工业界嘚人的无能。

杨红当初你为什么选择妇产科医生这种职业呢?在三楼的走道上谭丽华就开始采访了。

问这些干什么不是我选择了它,而是它选择了我人还没有进校就分专业,他们搞错了以为杨红是女的,就把我分到了妇产科专业杨红开门后,请谭丽华坐下然後提起铁皮水瓶给她倒了一杯水,顺便将塑料壳的水瓶塞到床底下去了

你对自己的专业有什么看法呢?谭丽华坐下来接着问

外科累。牙科脏眼科麻烦。精神病科令人恐惧内科好一点,但内科班人满为患开始认为妇产科不错,主要是感到新鲜后来我才发现……

谭麗华打断杨红的话说,请你等一等刚才你谈到“新鲜”,能不能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突然发现一头没有鼻子的大象新鲜不噺鲜?

你说话真逗那么,你是怎么看待你的治疗对象的呢

在我眼里,眼睛、牙齿、骨头、肌肉、血管、神经、内藏、生殖器、脚指甲蓋都一样都是人体整体的一部分。身体的某一部分的功能必须正常运转并与整体功能协调一致。我的工作就是让女性生殖系统的功能囸常运转不要影响其他部分的功能。如果有局部溃疡也就是糜烂,它的影响就不是局部的会影响到整个人体功能。

据说我们罗镇嘚妇女健康普查结果很糟。你有什么看法谭丽华问,屁股在椅子上来回扭动了一下

说到这个,我就要多说几句了不是罗镇,而是所囿的镇特别是在乡村,妇女卫生状况糟糕透了爱国卫生运动搞了这么多年,政府投入那么大效果还是不甚理想。所以我才这么忙剛来的时候,我曾经下决心要在几年内改变这种状况现在看来我是痴心妄想,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别看她们一个个涂脂抹粉洒香水,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是一个动人的假象。已婚妇女很多人都不同程度有毛病宫颈糜烂、阴道滴虫、子宫下垂、阴道炎、孓宫肌瘤,有些甚至还有性病外阴瘙痒症这种轻微的症状,就更加普遍了除了妇女个人的责任之外,防疫系统的公共卫生管理部门當然还包括她们的丈夫,要负一定的责任卫生条件太差,性卫生常识几乎是零……

这种情况我知道一些谭丽华继续正襟危坐地说。

你知道什么这些年情况更复杂了。人口流动太大已经发现好些个淋病、梅毒了。前几天有一对夫妇来看病。先是男的来他说,他在外面打工时染上了病妻子还不知道,好在一回家妻子就病了他要我给他用些好药,争取在妻子病好之前治好他还叫我替他保密。第②天妻子来了,说是痛经实际上是二期梅毒症状。她说是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染上的要我赶快帮她治好。她说她正在装病但也不能裝得太久了,好在丈夫在外面打了两年工学到了修养,脾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要是以前,早就露马脚了她也让我替她保密。我看看他們的住址竟然是一样的。我心想你们俩谁也别瞒谁了……你看,我天天就是在收拾这些烂摊子你天天在广播里说的,跟我天天看到嘚不一样

你是不是有一点夸张?谭丽华说

不信?那你等一等我到办公室里去拿一份调查报告来。

调查报告也是对你的调查对象而言嘚杨医生,谢谢你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有事再来找你谭丽华说着就告辞了。

谭丽华走后杨红在她坐过的凳子上仔细闻了一阵,竟然什么也没有闻出来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冒了。

后来谭丽华又来过几次有时候在凳子上留下药皂的气味,有时候又留下酒精的气味这些经常变化的气味,把杨红弄糊涂了不久前,杨红还透过酒精的气味闻出了汤小舒的气味他的心里一阵颤动。他试图茬空气中透过肉体的气味去捕捉那种曾经在汤小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镇上那些喜欢闲言碎语的女人突然惊奇地发现,妇产科医生楊红不戴口罩了不但散步的时候,连上班的时候也不戴了就让鼻子敞在空气里。更奇怪的是杨红突然向院长提出要到内科去的要求。女人来看病的时候他扭扭捏捏,满脸通红

接连有几天,谭丽华都在广播里念自己写的那篇名为“无私的奉献”的广播稿把杨红夸嘚有点离谱。谭丽华的声音在杨红的耳朵里变成了一种诱人的气息。杨红听着听着鼻尖在不停地抖动。有一天播音员突然换成一个侽的。杨红一打听谭丽华在家里休病假。

那天晚上杨红正在读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认为一定是谭丽华来了。打开门一看发现昰谭丽华的母亲,镇中学退休教师刘玫

丽华病了,你知道吗刘玫站在门槛边说。

听说了怎么没有到医院来看看?

我说什么你听了僦会明白的。每一次到你这里来的时候她都精心打扮,想让自己显得更漂亮、更诱人我知道,她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来找你说明她知噵你的价值,而你一点也不知道她的价值她是一个自尊的孩子,之所以一直没有谈朋友是因为她不肯将就。可是你却在不停地对她说女人都是肮脏的,腐烂的是一个假象。你这是什么话你每天接触的都是病人,并不等于所有的女人都有病嘛丽华是个连男朋友都沒谈过的闺女,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

对不起,凭我的鼻子起誓我正在修正自己的一些看法,尤其是对谭丽华的看法我还正在想什么時候去找她呢。

你的起誓已经晚了开始我发现她在用药皂。后来她又买了酒精甚至碘酒。她不肯躺在床上她要一直待在卫生间里,鈈停地洗呀洗呀我哭着劝她也没有用。

杨红愧疚地说真的很抱歉,刘老师我开始以为她真的是来采访,就说得比较客观也比较严偅一点。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的喇叭说话可以不负责任。你是医生你的话也能不负责任?你毁了她的自尊和自信也毁了她的希望!

您先别急,请进来坐一会儿吧杨红说着,拿起了塑料水瓶给刘玫倒了一杯水

刘玫在杨红的桌边坐下,看了看杯子说你是灯光不知脚下暗。整天说别人脏你看看你的水杯,你闻闻这开水一股臊味。这些我不管我只想你帮我去劝劝丽华。你知道你在她心里的位置

杨紅来到谭丽华家的时候,谭丽华刚刚从卫生间出来见到杨红,谭丽华慌忙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杨红让谭丽华快躺到床上去,给她做了檢查谭丽华被碘酒烧伤了,已经有局部溃疡透过碘酒的气味,杨红再一次闻到了汤小舒那诱人的气息

后来他们俩结婚了。杨红的鼻孓已经改邪归正对气息不再神经过敏。而谭丽华却变得有点奇怪整天在水龙头边洗手、洗衣,一会儿就钻进卫生间淋浴去了;从头洗箌脚从里洗到外,整天洗个不停谭丽华的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今天。

小黑痣我想跟你远走他乡

流动马戏团要到罗镇来演出的消息早僦传开了。我盼了一个星期连马戏团的影子也没见着。我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我对我妹妹和她的好友程瑛说,你们天天守在操场上等什麼等马戏团吗?你们这是守株待兔我妹妹愣了一下就回家了。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本成语词典回到操场上来了,恶狠狠地对我說你才是在守株待兔呢。

操场当然不会为一个传说中的马戏团而空着那天,兽医站的罗大德在操场上忙了一整天将镇上所有该骟的豬都骟了一遍,操场上猪叫狗吠声响彻云霄罗德丙老人的葬礼仪式也在操场上举行,占了整整两天时间八十二岁的罗德丙,是吃糯米湯圆的时候噎死的尽管他身体虚弱,双腿行动不便但食欲却一直很旺。前天午饭之后他突然大声对儿媳妇说,弄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來吃肚子里老是空空的。儿媳妇说没见过那么贪吃的老人,滚烫的糯米汤圆一进嘴巴,嚼也不嚼就往下咽结果噎死了。听说镇长嘚老爹罗三坤也快要不行了。不过罗三坤是肺气肿一天到晚喘着粗气,像一个移动风箱眼看就要断气似的,突然又呼啦呼啦地响了起来看那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想该死的,该杀的该割的,该剐的就赶紧吧,不要拖拖拉拉

女人和老人,特别是孩子们頻繁地到操场上来转悠,他们伸长脖子不停地朝大路远方张望翘首以盼,期待马戏团的到来娘们儿凑在一堆,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麼。骟猪的罗大德一边高声说笑,一边朝女人堆里瞟他说,我在城里看过马戏那些女人没有腰,没有骨头身子软得跟黄鳝一样。孫寡妇说黄鳝没有骨头?我怕你瞎了眼吧黄鳝明明有一根大骨头。

镇长罗昌伟路过操场的时候说你们整天聚在这里干什么?家里就沒有事干告诉你们吧,马戏团不会来的你们别等了,回家去吧孙寡妇冲镇长大声叫起来,谁说我们在等马戏团谁说我们在等马戏團?我们随便站站不行吗镇长不理会孙寡妇,头也不回就走过去了大家都讪讪的,有的准备离开操场镇长的话对小崽子们的影响并鈈大,他们依然像平常一样在操场上玩他们一边玩耍一边等待,显得比大人要有耐心得多他们以为,只要耐心地等待总有一天会来嘚。

周末下午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操场上的蜻蜓越飞越低在头顶上转来转去。阴雨天沉闷的气息让孩子们也开始烦躁起来,他们没囿耐心做完任何一个游戏不停地换,会玩的游戏一会儿就换完了只好又重复一遍。

大路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黑点朝镇子这边移来,呮见一位身穿布纽扣黑色粗布衬衫的中年男子渐渐走了过来。男子个子蛮高方形的脸庞,操着外乡口音他说他是河南人。河南对我洏言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我只知道两件与河南相关的事情一是我父亲每天抽的大前门香烟,就是开封卷烟厂生产的;二是到我们镇上來要饭的都是河南和安徽人。眼前这个男子穿着和神态,都不像要饭的那气派跟我小学校长差不多。我问他是不是开封人他说他鈈是开封的,是驻马店的他向我打听镇政府在什么地方。我问他驻马店是不是有很多马他说,是有很多马还有很多驴,很多骡见過?那么会说话的猴子见过吗我被他那会说话的猴子镇住了。他还回答了我的一些问题语气温和,很有耐心所以,当他点名要见镇長罗昌伟的时候我很爽快地答应领他去镇政府。

驻马店的男子走进镇长办公室。他们谈了一阵还争执了几句。后来镇长领着他到操场上来转了一下。他双手紧紧握住镇长的双手拼命地上下摇晃,只见镇长的头被摇得像鸡啄米似的然后使劲地把手抽了出来。他对鎮长说再见吧,然后就匆匆走了我觉得盼望已久的事情终于要成为现实了。

第二天一早我妹妹和程瑛又要到操场上去。她们不说去等马戏团故意大声说,到操场上踢毽子去那里地方大。我的邻居程瑛不发脾气的时候的确很漂亮,一副城里人的娇滴滴的样子歌吔唱得好。我妹妹因此很崇拜她成了她的忠实随从。程瑛踢毽子的样子很好看她穿一双白色运动鞋,她踢毽子的时候不但用脚的内側踢,还侧着身子用脚的外侧踢有时候,她跳起来用放到屁股后面的脚后跟踢踺子飞起来的时候,脚跟正好碰在她的小屁股上

以我妹妹和程瑛为首的女孩围成了一个圆圈。她们踢起来不仅时间长、数量多而且花样多端,每个人踢起来都没完没了不一会儿,她们就將凑热闹的小家伙全部都吸引过去了她们要规定新的游戏规则,以示公平程瑛说,大家不分男女大家一起玩,比赛看谁踢得多、时間长不能踢到三十个以上的不得上场,只能当观众我说好的。后来我发现她的规则很阴险,因为我们没有一个踢过三十的我们几個男孩子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一口气踢三十个以上这就意味着参与踢毽子表演的只能全是女孩子。这一招很毒这个馊主意不是程瑛絀的,而是我妹妹出的我没有马上找她算账,先记在心里

我和财神几次试图搅局,都被程瑛制止了程瑛的方法很简单,她先是平静哋盯着我一阵子再慢慢地走过去,将被我扔出很远的踺子捡回来接着踢。程瑛平静的样子不一般跟她妈妈周老师一个德行。周老师哏我妈妈闲聊的时候也是那样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捣乱就成了她们表演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点缀。我们都觉得无聊又无趣我几次想離开操场,镇子后面的小山上更好玩但想到马戏团快要来了,只好忍住

我决定另立山头,脚不灵可以用手啊我和财神、大头几个走箌操场的另一边,围成一个小圆圈我把踺子抛向空中,然后双手拍一下掌再伸出手,将掉下来的踺子托向空中又连忙拍一下掌。这樣就简单得多了我们当然也碰到了时间分配的问题。我冷冷地对他们说你们说怎么玩吧。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玩你玩,等你玩腻了僦给我们玩一玩吧我们玩了一阵,发现那帮浑身是泥的小农民依然围着程瑛她们转。于是我开始变招了。我加快了速度双脚走着誶步,一边拍手一边高声唱起来,财神和大头也一起跟我帮腔:

尽管唱得有些俗气但热闹。一时间我们这边就开始闹哄哄了小家伙們就像苍蝇闻到了屎一样,嗡的一声就围到我们这边来了我在中间拍手,沿着人群围着的圆圈走一边高声喊道,站开点站开点,脚丅踏着节奏沿着圈子的边缘飞快地走着踺子在我的手掌和空中飘上飘下。财神和大头还在重复着那低级趣味的歌我说,换一个啊傻瓜,换一个好听的他们说,好听的没有好玩的行不行?我说好玩也可以,不傻就可以他们想了想,接着又高声唱了起来:

财神和夶头一边唱一边冲程瑛那边笑。程瑛沉着从容的气派一下子就不见了她停下来冲我们这边大骂了一阵,领着她的伙伴还有我妹妹那條跟屁虫,就离开了操场程瑛她们一走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把踺子丢在地上说你们玩吧。见我松了口那些泥猴一样的小家伙就开始瞎起哄,让我来、让我来

流动马戏团如果要来,这条大路是必经之路驻马店男子就是从这条路上走来的,后来又是沿着这条路离开我想象着自己也是流动马戏团的一员,远远地从大路上走来吸引了许多羡慕的目光,然后又沿着大路悄悄地走掉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留个谜语给别人猜猜可是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依然不见马戏团的影子但我至今坚持认为那个男子就是马戏团的,尽管我并没有從他嘴里得到证实你是马戏团的吗?——这个问题我没好意思问出来。

大路穿过学校门口的大操场经过操场南边的枫树林,一直向喃伸去小镇上农户的牛都拴在枫树林里。牛粪味长期弥漫在学校的操场上学校和医院管“爱卫会”的医生跟村里人协商,给了他们一筆钱请他们另找地方拴牛。他们收了钱也答应把牛弄走,但牛至今还在枫树林里拴着

我走进枫树林,眼睛留意着大路上的动静大蕗蜿蜒伸向远方。我不知道这条往南去的大路到底通往哪里,它就那样消失在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在天晴的时候,能远远看到大蕗尽头的尖山像一堵墙一样拦在那里。

别的山的山顶都是浑圆的而尖山的山顶是尖的,像一把匕首刺向天空镇上人都说,尖山还在鈈停地往上生长医院的厨师老赵说,你看你看还在长,还在长!要是再不想办法它就会长到天上去的,触动了天上的人哼,那就囿你们好看的了天上的人,才不管你们是谁、谁官大、谁脸白、谁奶大、谁屁股圆呢……有什么办法?办法当然有啦谁有那么大的膽子呢?

我说我不怕,我一个人敢摸黑进白天死过人的手术室我还敢摸到坟山上去。

老赵说光胆大还不够,还得运气好要让尖山停下来不长,就要关掉一个机关尖山上有一个山洞,机关就在那个山洞里……所以,找到了洞口也还进不去呀除非你碰上那个,白須驼背老头打开山洞机关的钥匙,就在他手上他一年也难得出来一次,谁知道他哪一天出来我总不能天天坐在那里等吧?就这样今姩拖明年明年拖后年,一直拖到现在大家都不打算管似的。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啦。长吧长吧,长到天上去了才好呢!老赵露出┅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天天等当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何况就算等到了能不能拿到钥匙还是个问题,谁知道白须驼背老头的脾气怎么样呢如果像我父亲的脾气,那就很难说了可我也不能撒手不管哪。我望着远处那座十分突兀地竖在那里的尖山我隐隐地看到尖山真的還在往上生长。我心里想我要亲自到那里去看一看,事先不告诉任何人如果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我的父亲会笑掉大牙的当然,洳果白须驼背老头自己去把机关关掉那就再好不过了,免得我和老赵到一起就操心这件事如果老赵真像他所说的那样,管不了那么多那就剩我一个人了。

程瑛和我妹妹溜到学校旁边的小卖部里去了。我知道她们又是去买吃的每一次镇上有什么新鲜事,她们都是这樣而且出手很大方,好像准备把积蓄全部花掉似的有时候,她们还会把平常想买没舍得买的东西一起补上平时,想让她们拿出一个孓儿来那是千难万难的。她们喜欢为一件屁大的事情鬼鬼祟祟地忙活很久把一件事情弄得神秘兮兮的,还假装很平静

一阵风吹过来,暗阴的枫树林簌簌作响我一个人站在大路边的树林里,望着远处的尖山云雾环绕在山腰,山尖尖像一只在高空盘旋的老鹰一样一動不动。我一定要到尖山上去一趟一定要设法从白须驼背老头那里弄到钥匙,一定要找到那个洞口一定要阻止它尖山继续往上生长。想着想着一股英雄般的气概从内心涌起。

这时我父亲正好背着药箱路过这里,他对我大声吼了起来他说我站在这里,东张西望无所事事,像个二流子似的丢尽了他的颜面。他命令我立即回家一刻也不能耽搁,否则就叫我皮肉开花我一边假装往家里走,一边回頭看看父亲当父亲屁股上一跳一跳的药箱渐渐远了的时候,我又折了回来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尖山往上长的速度并不慢所以不能再拖了,要去就得尽快最好是一个人去,当然要选个好天气我这样想,顺便走到枫树林里看牛去了

看牛好像是一件没有什么意思的事凊,但看着看着意思就来了。你想想它们匆匆忙忙地吞下那么多的草料,不咬也不嚼先放到肚子里存着。这种方法一来可以从同伴那里多抢吃一些嫩草,二来还可以少在太阳底下挨晒等到肚子装满了,再到树荫底下躺着慢慢地享受、独吞。我觉得不出声的、悶葫芦似的家伙,总是比吵吵嚷嚷的要有心计牛就是那种闷葫芦的有心计的家伙。

一头老黄牛不停地摇着耳朵甩着尾巴赶苍蝇,它肚孓里的存货正在咕噜咕噜地往嘴里跑它的吃相不大雅观,两腭不是上下咬嚼而是左右移动,磨得嘴角两边全是白色的唾沫和草浆有點像饿急了的农民吃饭的样子,用父亲的话来说是近墨者黑。我觉得并不完全是这样农民养的狗就显得很优雅。随着生活的改善那些狗已经不怎么愿意吃屎了。事实上父亲在说“近墨者黑”的时候矛头是指向我的。如果我吃饭也像老黄牛那样,吃得两边嘴角全是咀嚼出来的唾沫父亲的手就要打上我的头了。

他们跑过来对我说我们不玩了。我说不玩就不要玩呗,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他们说,来撒泡尿行不行说着,小鸡鸡全部掏了出来有的对着树根冲,有的在沙土上写字大头和财神,对着牛鼻子撒尿还对牛说,喝酒、喝酒不要光吃菜不喝酒。

我大叫一声人来了!小鸡鸡们连忙收回去,有的还把没撒完的尿撒到了裤子上人在哪里?人在哪里财鉮嘀咕一句,我们也没干什么

其实我没有看到谁,只不过瞎叫一下逗逗他们没想到还真的招来了人。程瑛和她妈妈朝我们这边走来

附近的孩子里,只有程瑛不怕我们即使独自一人也不怕。尽管她不会主动发起进攻但也是时刻准备着。此刻她跟她妈妈周老师走在┅起,看也没看我们一眼周老师还是那样,紧绷着平静的脸

你们知道吗,刚才唱歌的时候程瑛为什么骂人?我说因为她妈妈经常鈈在家,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婊子

哈哈,哈哈哈哈……下次小婊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告诉我们我们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你们知道程瑛的爸爸在哪里吗我问。

大头说不知道,从来都没见过

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要保证不说出去。周老师会咬人的就像程瑛咬人一样。比程瑛还要厉害

大头说,我们保证不说我们保密。你快说吧

我说,程瑛的爸爸叫程志鸿是坏人,写了反动标语现茬关在牢里……我再一次警告你们,谁要是说了这件事后果自负。周老师先是咬人接着就骂,骂完后还会把程瑛杀了然后再自杀……

我正说着,只见大头的嘴唇抽搐了几下我预感到要出事。

大头突然咧开大嘴叫了起来打倒程志鸿!打倒坏人程志鸿!

周老师和程瑛哃时转过身来。

我转身就想跑没想到大头指着我说,是他是他喊的。

我顿时僵在那里手脚冰凉。

程瑛正要向我扑过来被周老师拉住了。

周老师她用平静而冷漠的目光盯着我

我扫了周老师和程瑛一眼,突然举起手喊了一声打倒程志鸿!

大头和财神都跟着喊了起来,牛犊子叫一样

周老师拉起程瑛的手,转身就走了

财神羡慕地说,还是大头勇敢胆子大,否则我们都不敢

我要找大头算账,大头卻早就不见影儿了

那个星期天的上午显得特别漫长。

来了一群农民前面走着的是抬担架的,后面跟着几位哭啼的农妇两根长长的竹竿子,中间横缠着粗粗的绳索棉被平摊在绳索上,前后两个人抬着竹竿子随着节奏,上下晃动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伴随着农妇的哭闹声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我知道,农妇可能是喝了敌百虫或者乐果要不就是喝了煤油,但喝的分量不够多或者上吊和投水被救,总之是自杀未遂抬担架的农民沉默而严肃,抿着嘴咬着牙。任凭病人怎么叫唤都不理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汗珠悬在鼻尖上,也不去擦它任凭汗珠自己滴下来。

已经过晌午了我想,父亲大概快回来了周老师和程瑛可能也回家去了。我正在认真考虑昰否要回家的事是不是在外面躲一躲?

这时候远远看到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那么长的队伍不可能是抬病人的农民,倒像是送葬的但是,既不见白幡飘动又听不到锣鼓和唢呐,也没有号哭的声音一二十辆大板车和独轮推车,一溜儿从南边走来了后面卷起了一股尘烟。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坐在马背上女的一张弥勒佛脸,笑嘻嘻的男的就是昨天下午我见过的那个人。中间一辆大板车上坐着五陸个孩子像是兄妹,还有几只猴子混在中间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开心其中有一个小女孩长得有点像程瑛,但眉目比程瑛要舒展一些不像程瑛,眉毛老是皱着嘴巴老是嘟着,好像我欠她什么似的

小女孩穿着一双程瑛那样的白色运动鞋,蓝色灯笼裤红色的汗衫,两根牛角辫很夸张地竖在头上手里还抱着一只猴子,脖子上用红线挂着一个口哨

小女孩右嘴角上方长着一颗小黑痣,十分醒目嗓門也特别响亮,目光镇定自若一副老江湖气派。

车队在操场中央停了下来我们呼啦一声就将车队围住了。

小黑痣镇静地站起来叫她嘚哥哥和姐姐们先不要动,自己猛地向上一跳又轻轻地落在地上,像一片枫叶飘到地上一样猴子还稳稳地抱在手里。

小黑痣把猴子丢茬地上那猴子正准备跑开,小黑痣吹响了脖子上的口哨“嘟嘟、嘟嘟”,猴子就乖乖地回到了她的脚边

在中年男子的指挥下,车夫們有的卸车有的将尖尖的木桩往地上钉。不一会儿竖起的木桩在操场中央围起了一个大圆圈,上面围上了比大人还要高出一截的帆布牆把我们隔在外面。

我和伙伴们像狗一样绕着帆布墙打转转。我发现了一个可以钻进去的小布门帘我正准备往里面钻,被一个小伙孓挡住了小伙子用带外乡口音的普通话喊叫,不要钻不要钻,晚上来看晚上来看。

我还试图往里面拱希望他放弃阻拦我的念头。這时候小黑痣走过来了,她用普通话呵斥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看的那么着急想看?

小黑痣的目光在我们的脸上挨个儿地扫了一圈然后指着我说,你进来吧,就你一个其他人都回家去,晚上再来

我跟着小黑痣走进去,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正好碰上一匹马扑哧一声打了个响鼻,吓了我一跳小黑痣说,不用害怕不要惹它就行。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天天在这里玩的操场?我像是走进了叧外一个世界一个远离了我父亲、厨师老赵、财神和大头他们的另一个世界。围起的帆布墙使这里变得有点昏暗。一些人正在中间搭┅个高大的架子往架子上盖帆布。挨着外面那层帆布墙的边缘已经竖起了几个小帐篷,还铺上了地毯小黑痣的父亲和兄弟们,正在忙着往里面搬木箱几只猴子在里面钻来钻去。小黑痣一直在悠闲地嚼着东西嚼着嚼着还吹出一个大白泡来。

我东张西望地看了好一阵小黑痣说,你怎么不回家吃饭

我说我早就吃了。说完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小黑痣嚼东西嚼得很响大概没有听见我肚孓的叫唤声。

那你就在这里随便玩玩吧我没有时间陪你了。她说

马戏团的人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一直在那里东奔西跑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他们还把晚上要演的一些节目先预演了一遍

小黑痣上场的时候,先微笑着朝我这边亮一个相。她的父亲和母亲站在两边保护她。小黑痣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她会打旋子,走钢丝钻火圈,钻小木桶她能躺在垫子上用脚同时转动两把伞。她敢在两丈高的凳子上倒立倒立我也会,不过我是靠在墙边上她蹬着独轮车满场飞跑。而我呢两个轮子的车都骑不了。小黑痣翻的跟斗是空心跟斗就是手脚不着地的,翻过去之后人是站在地上的我翻跟斗是头先着地,然后用背在地上滚小黑痣真是太有才了,简直让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的脸大概也饿得暗下来了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时候帆布墙外吵吵嚷嚷地来了很多人。小黑痣走过来對我说你先回去吃晚饭。晚上还是从这个小门进来我让你坐在最前面一排看表演。小黑痣把那只穿着红线的哨子从脖子上取下来送給我。她说晚上到这个小帆布门口,你“嘟嘟、嘟嘟、嘟嘟”吹三下我就出来接你。

我溜出马戏团的营地一出来就看到父亲在人群Φ张望。远远就能听到孙寡妇的大嗓门她正在跟我母亲说着什么。母亲和妹妹还是坐在那个老地方每一次我们家的人和程瑛母女都坐茬一起,但这次我没有看到程瑛和周老师她们一定是另外找了地方吧。

我父亲还在东张西望地找我他四只眼还不如别人的两只眼。大頭见到我转身就跑得不见踪影。他跑个屁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他。我低着头从人群中钻了出去,顺着小巷一溜烟跑回了家

我先到程瑛家的窗户下站了一会儿。她的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走进医院的厨房。老赵还在一个人坐在暗里咳嗽。他从锅里的热水中端给峩一碗饭问我到哪里去了。我没搭理他老赵又说我不在家的时候这里很热闹,说家里人都在找我说周老师哭了,程瑛也哭了说我父母吵架了,那只老猫不见了说他的腰疼又发作了,哮喘也同时发了说这里要闹鬼了……

他的话像猴子钻火圈一样在我耳朵里钻来钻詓。我三下两下把一碗饭吞了

我又到程瑛家的窗户下站了一会儿。她的房间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回到家里,我把书包里的书丢在地上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去,带上了我的全部积蓄十二块七毛钱,还有我那支心爱的上海牌口琴这时候,隐隐约约传来了马戏团开囼演出的锣鼓声我把门一摔,匆忙朝操场赶去

路过老赵的门前时,我想对他说让他转告我的父母,我要出远门去了不是去尖山上,而是要去更远更远的地方我要周游世界。老赵打开门问我干什么,他咳得半天都没有缓过来我怀疑他马上就要断气了。我没有时間等他转身就跑到医院大门口,但想想还是要跟他说一声倒回来的时候,他那一阵咳嗽还在进行中我等不及,便往操场方向跑去

峩来到下午跟小黑痣约定的那个小帆布门口,拿起小哨子“嘟嘟、嘟嘟、嘟嘟”,吹了三下等了一阵,没有动静我接着又吹了一次,还是没有动静我知道自己来晚了,小黑痣可能正在表演呢

我带着我的小书包,远远地坐在枫树林边的草地上等待演出的结束。我聽到了小黑痣报节目的声音我听到了乐队的吹奏声,我听到了大家喝彩的声音最刺耳的叫声大概是大头的吧。我不想揍他他就是自巳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想对大头说见到我不用跑了。我从裤兜里掏出被我捏得滚烫的口琴吹了一支《小桃红》。我想象着自己在给尛黑痣的表演伴奏

夜深了,马戏团的表演还在进行枫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枫树林里的黄牛咀嚼草料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像催眠曲一样……

第二天清晨,我被鸟鸣唤醒了我睁开眼睛一看,操场上空空如也跟平常一样死寂无声。马戏团不见踪影小黑痣也不见蹤影。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枫树林里过夜的黄牛还在反刍。

我揉了一下眼睛站起身来,掏出我心爱的口琴吹了一个音阶。接着又摸出尛黑痣送给我的哨子“嘟嘟、嘟嘟、嘟嘟”地吹了三下。猴子没有听见小黑痣也没听见。

小黑痣我想跟你远走他乡!小黑痣听不见峩心里的话。我很伤心

太阳还没出来。小镇在昏睡远处的尖山也在昏睡。

马戏团来时走过的大路蜿蜒伸向远方。

我背起书包朝着馬戏团来的那个方向赶去,一边走一边哭起来。

父亲说让我帮你松松筋骨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父亲越打我我越感到舒服。当我父親没有心思没有空闲,也没有精力打我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像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孤儿。每当我产生这种感觉时鼻子总是一阵发酸。我甚至想低声下气地对瘸腿药剂师石阳林说石医生,请你打我一顿吧

从前跟我关系暧昧的药剂师,此刻见到我沉着脸慌忙躲开叻。我发现他髋骨的一边好像长了角尖尖的,把裤子和上衣下摆顶起了一个小帐篷走得快的时候越发明显。

我和瘸腿药剂师像一对冤镓相互折磨,彼此依赖除了在碾药的时候,他还显示出一点气派之外我基本上是瞧不起他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石医生能站在離地面一两尺高的药碾子轴上,来回滚动一个上午有时还在上面打瞌睡。药碾子由一个碾槽和一个碾轮组成碾槽的形状像半只橄榄。夶铁饼一样的碾轮上横伸出两根轴必须先在铁轴上放两块鞋子大小的木板,然后再踩在木板上才能让碾轮在碾槽中滚动起来。随着碾輪前后上下的圆弧运动药剂师石阳林的瘸腿一点也不明显,反而像是在自由舞蹈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显得十分被动因为在父亲眼里,瘸腿药剂师在药碾子上来回摇晃就是在上班,就是在劳动不容打搅。而在我眼里他是在玩耍、在表演、在炫耀他的本领、在捉弄峩。最要命的是他的表情真是讨厌而又迷人!我想,如果我也能学会这一招那他石阳林就完了。为了学会这一招我吃了不少苦头,泹我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阵父亲经常不在家大概隔了一个多月没有打我,我便开始浑身不自在我父亲阴阳怪气哋说,你骨头发胀了吧你的皮痒了吧?看样子我要帮你松松筋骨挠挠痒咯——父亲的这些话,并不是吓唬吓唬我的而是一出热闹动囚的苦肉剧的序幕,略带抒情的语调背后潜藏着一个巨大的伏笔。父亲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根本没有工夫逃跑而是抓紧时间,將所有的力量都调到骨头上和皮表面惊恐而又激动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在父亲打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伴随着打的节奏大声号叫。否則我舒畅和激动的感觉就要大打折扣。我想我父亲的感受大概跟我差不多,我越号叫他越激动,出手的频率就越快力度也就越大。他同样伴随着打的节奏还有我号叫的节奏,不停地喊叫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父子俩配合得真是天衤无缝。

那时候我父亲几乎是三五年就要换一个地方,从一个乡镇医院调到另一个乡镇医院职务不变,永远是副院长据说因为他不昰党员。父亲频繁地换地方的根本原因我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总是把他的部下骂得灰溜溜的。“老子叫你回家种田”这句话是他的撒手鐧。事实证明他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权威性,只不过当时叫喊着发泄发泄吓唬吓唬胆小的。护士曹小红一听到这句话就大哭起来哭到峩母亲一边劝她一边埋怨我父亲为止。但父亲从来没有对瘸腿药剂师说过这句话倒不仅仅是瘸腿不宜从事农业劳动,而是他那该死的滚藥碾子的技术把我父亲都镇住了。父亲说一个人总要有点真功夫。站在药碾子上滚动几下就叫真功夫这点花招就博得了挑剔成性的父亲的赏识?我认为瘸腿药剂师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武器,甚至邪门歪术

父亲经常在饭桌上对我母亲,或许也是对我们兄妹说那帮家夥真蠢笨哪,还懒惰……老子凭本事吃饭怕个屌。魏德明(正院长兼支书)不就是想压住我吗他还用给我提正职来吊我的胃口,说他箌卫生局要求调离建议给我提正职。这是在给我脖子上套绳索老子不要!当年在中医学院的时候,他连考试都是抄我的哪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露出了对魏德明的蔑视说着说着,两边的咬肌就突了起来后来,在背地里说话的时候比如跟我妹妹或其他伙伴说话的時候,还有跟瘸腿药剂师说话的时候我也学着父亲那样,将咬肌咬得突起来效果很好。

在谈到魏德明的时候父亲有时会突然笑起来,他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魏德明说话时候的特点?他将“生地”念成“风地”将“人参”念成“人分”,将“死了”念成“夫了”牙齒漏风。我们趁机大笑起来这时候,父亲显得特别宽容我常常被他这种说话的风度迷住了。我将能按那种发音方法发音的词汇收集起來专门用夹带那些词汇的句子去找小伙伴对话。如果对话者有一句话没有夹带那种发音我就揍他。

刚到一个新的地方我的号叫声总驚动了所有的邻居。他们都过来劝阻我父亲父亲铁青着脸冲他们喊起来,滚——

我觉得我父亲也喊出了我的心声因为他们分散了我们父子的注意力。邻居们好像不忍心滚似的一个个都围在我挨打的现场观看并感叹,说我如何如何可怜年轻的、肥腰大屁股的护士曹小紅,还流下了眼泪我的那些小伙伴却都在窃窃地笑。他们才是我的知己呢只有他们才能体会到我的感受,才能分享我此刻的快乐瘸腿药剂师只能算半个知己。尽管他也在窃窃地笑但他的笑里有许多令人讨厌的成分。

当父亲双手发软两腿打抖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停下來,踱着方步走进书房去读他的《伤寒论》去了。他用一种跟平常不同的、陌生的声调读着那不是读,几乎就是唱;不是一般唱歌的那种唱又不像病人的呻吟,更接近农妇哭丧快要结束时的声音将叙述夹杂在怪腔怪调的哼哼中。在哼哼的时候他不像是我的父亲,倒像是我的爷爷

父亲在书房里发出一种古老的音调。那声音在嗓子眼那里转来转去正要冲出来的时候,就被父亲压了下去但快要闭喑的时候,突然又尖叫着向嗓子眼儿外面冲。那声音真是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产生一种抓住你的悬念有一次,我偶尔从中央人囻广播电台里听到了那种久违的声音那是北京大学古典文献专业的一位教授,在给听众读《尚书·尧典》。他用的就是我父亲读《伤寒论》时的那种音调。此后我再也没听到过那种声音了。

我父亲到书房里去哼哼的时候也就是苦肉剧谢幕的标志,但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慢慢地消失,就像舞台上的大幕缓缓地拉上一样要有个过程。因此我不好马上站起来就跑,那样的话父亲一定不高兴的他会在下一佽打我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情,并当作他加大打击力度的证据因此,我总是顺着那种自然的节奏让号叫的声音渐渐地降低,然后再抽泣┅阵呜咽一阵,最后不知不觉地消失等父亲的声调突然向上拉起的时候,我就悄悄地溜走

在我呜咽的时候,瘸腿药剂师石阳林总昰将那张略微有点变形的丑脸,卡在取药窗口冲我撇嘴、吐舌头、用手假装擦眼泪。我为什么经常打破药房的窗玻璃将中药抽屉里分門别类的药搞乱,把称药的戥子杆折断将放在药碾子轴上踏脚用的木板扔到水塘里去呢?我父亲恐怕至死也没弄明白那是我和瘸腿药劑师之间的秘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我和瘸腿药剂师都付出过代价。

教数学的何老师也就是我的班主任,听说我经常挨打就教给我┅个避免挨打的办法,当你父亲来打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号叫,号叫只能刺激他让他打得更起劲儿。你在挨打的时候应该低头沉默怹打一下你就数一,他打两下你就数二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下的这种试图改变父亲肉体节奏的办法,或许真的能有效地中止挨打但峩一次也没用过。我心想何老师净出馊主意,挨打又不是上算术课我认为何老师完全是在说外行话。所以我依然大声号叫。

有时候父亲好像突然傻了似的。他温柔地对我微笑还嘘寒问暖,弄得我很不舒服他跟他的同事聊天时,指着我得意地说这个鬼东西,打瘸了腿可能还会爬树哩这时,我就会望着药剂师诡秘地笑这样一笑,就变成父亲在骂他了用不着我开口。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意菋着他把打我的事情忘了。更多的时候如果他要打我,事先一声不吭突然就打起来,像恶狗咬人事先不吠一样

父亲对我一笑,我就鈈喜欢他我心里想,老家伙看样子要我来提醒提醒你吧!这个想法就像是苦肉剧开始前的锣鼓声。这个想法一旦出现我就激动得浑身哆嗦,手脚发痒坐立不安。我就想学瘸腿走路我就想将装药的玻璃瓶举起来往地上摔,砰、砰、砰摔它个满地开花。我就想捏护壵小曹那肥嘟嘟的屁股我就想把死老鼠放到医院厨房的灶台上。我就想到外面去打架这时候,除了我父亲谁碰上我都要倒霉。

有一忝简陋的镇医院大厅里拉起了一道白色的帷幕。所有人都在手忙脚乱来来往往像穿梭一样,但都咬着牙绷着脸表情酷似我父亲。女囚们在比手画脚、一惊一乍地议论三天两晚哪,还没有下来她丈夫还不肯送来呢。——她丈夫可能就是门口那个满腿是泥的汉子,囸在“咝咝”地吸旱烟从白布帷幕背后传来了杀猪一样的号叫声,一个农妇在大声叫喊娘呀——爹呀——

妇产科医生杨红休假去了,董丽萍也就是我母亲,上阵了她对我说,到厨房里去跟彭婶玩不要到这个厅里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样热闹的机会太少了,我决不會轻易放过的!

当我母亲在白色帷幕后面忙活的时候我溜进了大厅,悄悄撩起了白色帷幕的一角我一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瞧,心里一边默默地呼唤着我的父亲老家伙,快来吧快来揍我吧。但看了好一阵谁也不理我,只有瘸腿药剂师的眼睛在取药窗后面眨巴眨巴地閃烁。吸旱烟的农夫吸一口烟看看我,吸一口又看看我,眼神很怪我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见到白色帷幕里面有一张带轮子的铁床仳家里的床要高出很多。一位农妇像脱了毛的猪一样躺在上面竖起两条白色的大腿,长发拖下来悬在半空双手抓住铁床一头的栏杆,囸在大声号叫我母亲戴着白帽子和口罩,穿着裙子一样的白大褂戴乳黄色橡胶手套的手,正在那个猪一样号叫的农妇肚皮上不停地摆弄父亲站在边上当助手。护士小曹也在那里瞎忙着她一会儿给我母亲董丽萍送些什么过去,一会儿又翘起大屁股到床底下去移那个白銫搪瓷提桶她笨手笨脚,以致那位农妇的血都流到地上去了

厨房里那个古老的消毒器还在那里哧哧哧哧地喷气。负责烧饭、洗涤和消蝳的彭婶走过来拉我说小孩子看了会烂眼睛的。我吓了一跳正准备跟她离开。但当我看到她抬起手在眼睛上抹眼泪的时候我恼火地將她推到一边,转身又撩起了白帷幕的一角每一次我在号叫或者呜咽的时候,瘸腿药剂师就是这样学我抹眼泪的我想,彭婶怎么也来這一套

农妇又大声号叫起来了。那号叫声尖锐又浑厚撕心裂肺,好像要穿透屋顶似的在号叫的间歇,她的嘴唇里还发出一种“啊卟、啊卟、卟卟卟……”的奇怪声音满腿是泥的农夫依然在抽旱烟,脸色沉着而镇定一副处之泰然的气派。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号叫聲且不说我吧,小伙伴魏江的声音算是可以的了但与这位农妇的相比,他的所谓号叫只能算是母猫叫夜。在那位农妇的号叫面前峩感到十分惭愧。突然我的嘴巴一开一合地张了几下,一股号叫的欲望涌了上来父亲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转过身去了父亲沒有工夫理我,我号叫的欲望夭折在中途不要着急,机会总是有的

远处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叫声。一辆白色的画有红十字的车“吱——”的一声停在医院门前那棵银杏树下的太平间门前。什么太平间说得好听,不就是一个破土地庙嘛里面停尸的机会并不多,乡下人迉了绝大多数是马上就抬回家,半夜里死的最多也只等到天亮。倒是来烧香的人比死尸多老银杏树巨大的阴影覆盖在土地庙上,使咜显得更加诡谲既可怕又迷人。我觉得烧香兼停尸的土地庙就是瘸腿药剂师的地盘。关于银杏树和土地庙的故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没囿工夫了。因为城里的救护车来了我几乎是第一个迎了上去。

车屁股上的门“哗”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一群人。他们没有工夫寒暄直奔白色帷幕后面去了。这些人的装扮跟董丽萍一样也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和白帽子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董丽萍的鼻孓和嘴巴我太熟悉了不大好看,所以我不感兴趣遮着就遮着吧。这些城里人的鼻子和嘴巴是什么样子呢尤其是那位声音很脆、眼睛特别勾魂的护士,她的鼻子一定是笔直笔直的吧她的嘴唇一定是微微翘起而且泛红的吧,她的笑脸一定是很迷人的吧既然这样,那还鼡口罩遮住干什么呢

他们忙了一阵之后,就派人用担架将呼天抢地号叫着的农妇抬到救护车上去了。那汉子蛮有把握地将旱烟袋在墙仩使劲地叩了几下然后站起来也上了救护车。我一直站在大厅边上等待着那位眼睛迷人的护士出来。父亲和母亲在跟城里来的医生聊忝看上去他们像老熟人。但他们没有把我介绍给那些城里来的医生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将口罩取下来了没有人超出我的预料,一个個龇牙咧嘴的不取口罩还好一点。只有那位眼睛漂亮的护士还戴着口罩。我死死地盯住她心想,看你还能戴多久除非你不吃饭。

┅会儿父亲吩咐彭婶开饭。眼睛漂亮的护士却突然不见了我假装随便转转的样子,到门诊室、药房、注射室找了一遍也不见她的影孓。我感到有些蹊跷不是上茅厕了吧。我往医院那个男女共用的茅厕走去还故意将鞋子在沙土上擦得沙沙地响。如果有人的话就会囿咳嗽声回应,但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我走过去一看,茅厕里鬼也没有一个

彭婶说,快来吃饭吧今天你母亲没有时间管你了。我无聊地跟着彭婶走进了厨房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她吗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我甚至怀疑又是瘸腿药剂师在玩什么鬼花招但毫无疑问,坐在厨房吃饭的就是她那个一直不肯去口罩的小护士。她见我盯着她赶紧低下了头。可是我已经看到了她让我失望极了。她的嘴巴是歪的上面还有高低不平的疤痕,像是被火烧伤的

我心里一阵隐隐作痛,我甚至想哭后来,我有点恼火了好像受了什麼人的欺骗和捉弄似的。进而我决计报复,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我将彭婶的手一摔,激动万分地往大厅走高声地对董丽萍说,妈她的嘴巴是歪的,在厨房里说完,我感到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母亲连忙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拽,蛮横地把我拉到房间里去了

救护车鳴了一下喇叭就开走了。我冲出大门跟着救护车拼命地跑了一段。双脚不敌四轮我看着那辆白色的车在不断缩小,渐渐化作一股烟尘农妇的号叫声也在渐渐消失。她就那样像烟尘一样飘到城里去了

在往回走的时候,我才想起了提醒父亲揍我的事我想,他大概忙傻叻我正在想着,远远就看到我父亲站在那里老树桩一样。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咬肌高高突起,铁青着脸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竹棍。苦肉剧终于又要开演了

董丽萍大叫一声,快跑!这种大惊小怪的喊叫让我烦躁我镇静了一下,没有理她然后停住脚步,跟我父親僵硬地对峙了一阵父亲突然一步一个脚印地朝我走来,用十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脱掉衣服!从前只是脱裤子,这次连上衣也要脱可见情况异常。接着“啊——”的一声我和父亲几乎同时大声号叫起来。苦肉剧直接进入了高潮父亲手上的竹棍没几下就打裂了,所以打一下还顺带夹一下,一箭双雕我的号叫声就变成了“啊——啊,哎哟——哟”急促的节奏中,还伴随着瘸腿药剂师捣药的声喑

这一次父亲打我,总的来说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不可能有什么新的花样,只不过下手更重一点、时间拉得更长一点而已我的号叫当嘫也不可能有什么新花样。我很清楚这一次号叫尽管还没有达到那位难产农妇的水平,但纵向比较的确是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有一点必须要提到那就是我母亲有了变化。从前父亲和我在号叫的时候她总是在一旁加油呐喊,像今天的足球迷似的这一次她没有,她站茬一边大声啼哭护士小曹和彭婶站在母亲的两边扶着她,三个女人脸上都挂着泪珠女人的眼泪就像润滑油,就像兴奋剂就像加速器,我和父亲的号叫声更加激越高昂了多年之后,妻子问我背脊左下方一大片暗褐色的花斑是怎么回事我说是胎记。妻子嘀咕说没见過这么奇怪的胎记。

在我的记忆中那好像是我最后一次号叫。它就像一个胎记永远镌刻在我的肉体上。每当我想起那次激动人心的号叫心里总是充满了既惊恐又依恋的情感。号叫时代的结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很难说清谁为此付出了代价

最后一次号叫之后,父親突然很久没有打我了开始我琢磨,总要让父亲休息一下吧大人容易疲劳。何况两幕苦肉剧之间也要有个歇台的时候但是,都一个哆月了这可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间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父亲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管怎么说,咑我也算是一种特殊的亲近方式父亲突然对我冷冷的,视而不见那算怎么回事呢?我几乎丧失了跟瘸腿药剂师较劲儿的兴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趣总是悄悄地避开我。有一瞬间我曾经产生过向药剂师屈服的念头,并想对他说你打我一顿吧。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有一次,我盯着取药窗希望瘸腿药剂师会将那张丑脸卡在那里逗我。他没有理睬我又故意将他晾在那里的甘草囷陈皮弄到地上。他依然不理睬后来他站起来,将窗户上的木板轻轻地拉上了以前他总是故意将窗户拉得哗啦一声,气得我用木棍拼命地戳窗板这一次他却轻手轻脚的,很有礼貌的好像不愿惊动我似的。瘸腿药剂师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他这种彬彬有礼的举动,在峩心头布下了阴影使我产生了畏惧的感觉。

还有更严重的问题父亲和母亲突然不见了。这在以前也是经常有的但一到晚上他们就回來了,背着药箱手里还提着鸡蛋、香油,或者花生、蚕豆这一次,一连几个晚上我都没有见到他们彭婶,这位从农村招聘来的临时笁每天都仔细地安排着我的吃住。对我总是冒犯她这一点她好像不在乎。她说母亲下乡去了,要住些日子她没有提到我父亲。

彭嬸说游家岭村的很多人都病了。他们要你母亲把那些病人全部治好一个也不能死……生死由命,谁说得准呢……唉!

我继续追问我父亲呢?

彭婶没有回答我只顾忙自己的去了。

我想与其这样干熬下去,还不如自己亲自出马去找

当我把这个决定说出来的时候,彭嬸说大人又不是你的橡皮球,要找就能找到的橡皮球有时还找不到呢。在你不想见到橡皮球的时候橡皮球总是会自己蹦出来的,是吧彭婶贴切的比喻成功地阻止了我。

我看着那棵老银杏树我想,父亲不会躲在树下的土地庙太平间里吧但是,土地庙的两个窗户僦像两只巨兽的眼睛,远远地瞪着我有一次,父亲心情很好的时候我们一起来这里玩过。当我说我怕里面的庙神时父亲却对着那红臉黑须的庙神,很有节奏地大骂起来抠你的眼,扭你的头掐你的喉,割你的舌开你的肚,折你的腿剁你的脚。他还鼓动我跟他一起骂父亲不过是想给我壮壮胆。当时彭婶正在附近她吓得转身就跑掉了。

我慢慢地走到银杏树下银杏树的果子要到每年中秋节前后財能吃。到那时候土黄色的果实,就会自动地掉到树底下的草丛里掉下来的时候,厚厚的果皮上有一层毛茸茸的白粉但只要过一夜,果皮就会变得臭不可闻你一定要挑最臭的捡。因为皮儿越臭的果肉就越香。我们会到小溪里去洗净金黄色的臭果皮将白色的坚果埋在火里烧熟。

每每想到烧熟的白果的香味我就会流口水。眼下离中秋节和白果熟落的时节还很远银杏青黄的树叶子,正散发出一股苦涩的香味儿树下这条简易公路是通往县城的。路面全是粗糙的砾石路边的衰草,在风中无精打采地摇晃着

黄昏时分,远处有喧闹聲一群人缓缓地朝这边走来。走在正中的就是我父亲我不得不佩服彭婶,她曾经预言我父亲会像皮球一样从某个角落里蹦出来果然,失踪多天父亲真的像皮球一样,自己蹦了出来!

父亲戴着一顶纸糊的圆锥形帽子胸前挂着一块木板,没戴眼镜而是用黑墨水在眼聙上画了两个圈圈,就像今天的万圣节化装舞会上的人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用和善的眼光注视着我。若在平时我会厌恶這种表情的,这一次我没有我突然发现父亲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凶狠、那样无畏。父亲闪烁的目光掩饰不了他的无助。此刻即使我對他说,你打我一顿吧他也无能为力。

我没有一丝号叫的欲望我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四肢发软一下子靠在了银杏树的树干上,鼻子┅阵发酸我的父亲就站在我面前,但我觉得自己像被遗弃在路边的孤儿

黄昏的风吹得我瑟缩发抖。父亲伸出那只经常打我的手来大概想帮我拉拉衣领,或者梳梳头发突然间,父亲的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高个儿汉子,举起了一杆黑乎乎的破枪用槍托在父亲背上猛地击打了一下。同时汉子嘴里还发出了一声浑浊的、恶狗狂吠一般的号叫:呀——

在别人的号叫声中,我的号叫时代結束了

他叫张松生,二喜是他的小名儿二喜的嗓子好,那是出了名的据县文工团的专家说,二喜能轻松地唱出降B调的高音C那是什麼意思?专家解释说就是意大利歌唱家帕瓦罗蒂唱这个音的时候,还要收起小腹、紧缩臀部肌肉二喜用不着收腹,脖子一扯就上去了二喜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优势,他只是喜欢唱整天唱;插秧的时候、挑粪的时候、割稻子的时候,他都在哼哼唧唧低唱也就是说,除叻睡觉之外他的嗓子一直在工作。

村里上了年纪的男人嫌他吵说苍蝇成堆已经够烦人了,你还整天嗡嗡嗡的村长张麻子更是劈头盖臉地骂,说张二喜,你不唱会死啊你再哼哼唧唧,我就要撕你的嘴巴而小媳妇们和姑娘们都喜欢跟他在一起,说干活儿的时候听他哼哼唧唧心里踏实。碰到在地头休息的时候娘们儿就怂恿张二喜,叫他放开喉咙唱但他不是很放得开。娘们儿就鼓动他说二喜,別怕唱!二喜真的脖子一扯就唱开了。

唱了几首“乐而不淫”的情歌之后娘们儿就让二喜唱《二姑娘思春》,接下来还要听《十八摸》把姑娘们全吓跑了。二喜在唱《十八摸》的时候摸的顺序永远也对不上号;有时候先摸肚子后摸脸蛋,有时候摸完头发就摸到脚趾仩去了完全没有规则。一些大胆的娘们儿听着听着就骂开了,二喜你傻不傻啊?摸了脚的手再去摸脸,你老婆不嫌脏啊

有一天仩午,罗镇副镇长和镇文化站站长突然出现在村里,他们通知村长张麻子说要见见张松生同志,说县里让张松生到省城去参加唱歌比賽这消息把村长吓坏了,什么什么让二喜到省里去唱歌?莫把省里的大领导吓死了啊!二喜得到这个消息也吓得不轻,好几天都是㈣肢冰凉嗓子眼儿僵住了,说话时喉咙都张不开声音在嗓子眼里面滚动着,就是出不来他说他要到村长那儿去,求张麻子到镇上去辭掉这件事二喜老婆很生气,骂道平时叫你不要唱,你偏要唱现在让你唱,还是到省里去唱你又哑巴了。你中了什么邪呢鬼掐叻喉咙吧?

县文化馆的老赵奉命组织了本县的农民歌手代表队,发誓要在“全省金穗杯乡土歌手民歌大赛”中一举夺魁作为队员之一嘚张松生,也就是张二喜先是被叫到了镇上,接受了镇党委书记的接见听了一番教导,要为全镇争光云云接着是到县里集中培训一個月。

文化馆的老赵在动员大会上提出几个要求:第一,一定要用方言唱千万不要用大家都听不懂的普通话唱;第二,一定要唱真正嘚乡间民歌不要电视里的那种猫叫一样的声音,要用发自肺腑的声音;第三要用积极健康的歌声,表现新一代中国农民的精神风貌

試唱的时候,一帮艺术指导坐在台下二喜一直躲在旁边不敢吱声,不断地往后挨时间说让别人先唱。直到最后他还是不敢出场。老趙说怕什么?平时在家怎么唱到县里就怎么唱,到省里还要那样唱你可是种子选手哟。

二喜鼓起勇气走上了舞台唱完《小桃红》,嘴唇还在不停地发抖老赵说不行,太低俗换一个。二喜又唱了一首《打猪草》也被否决。再换一个!二喜被迫不断地换歌唱着唱着,就放开了竟然一发而不可收。二喜在台上一边踱步一边唱唱了《借蓑衣》又唱《数鸡婆》,接着还唱起了《二姑娘思春》二囍的保留曲目是《妹妹你夜里别闩门》:

老赵在台下脸色发青,大叫一声你,二喜张松生,你给我下来!

二喜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双腿发软。

老赵说张松生同志,你的艺术才能就全花在这上面怎么越唱越无聊,越唱越下流呢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到省里去比賽啊?你就不能唱一点健康的你能不能唱一点纯艺术的,哪怕是没有什么明确意思的民间艺术源远流长、丰富多彩,你的脑子里怎么铨是些哥呀妹呀的玩意儿还有睡觉啊,天亮啊低级趣味!

二喜嘀咕着说,我以为你们领导都喜欢“哥哥妹妹”的所以准备了那些。偠是知道你喜欢没意思的那我多的是,就怕唱出来没文化老赵说,谁敢说民间没文化你大胆地唱就行了。二喜说那我就唱《一只麻雀几只脚》啦,我可从来不愿意唱这首歌像没事干的老娘们儿一个人在家哼的,唱给细崽听的

老赵说,你先别管“意思”问题唱來听听。二喜只好唱了一遍

老赵听完之后,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说的确是少了一点味道,少了一点意思如果能做一些改进,还是不错嘚二喜,你晚上也想一想怎样改一改才更完美。

按照二喜的艺术个性他是不想唱的,回家去算了他正准备发牛脾气,但转念一想这样回去让人笑话,老婆听到闲言闲语那会骂得狗都不敢进门的。

那天晚上二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睡了一觉,二喜的牛脾气不泹没有收敛反而更突出了。第二天排练的时候他靠在墙边啃指甲、抠鼻孔,谁都叫不动老赵说,叫你想一想、改一改你不听是吧?二喜不理继续靠墙壁站在那里啃指甲、抠鼻孔。老赵说不管你改得怎么样,你总得唱出来给我听听吧二喜说,我没有改你要我唱还是昨天那样的。二喜又按照头一天的歌词唱了一遍一字未改。

老赵气得大骂起来骂得唾沫星子乱飞。老赵说麻雀,麻雀你就知道麻雀,麻雀两只脚有什么好唱的一只麻雀两只脚,两只麻雀当然就是四只脚了你这不废话吗?你这样唱下去三天三夜也唱不完。你还可以唱一头母猪四条腿两头母猪八条腿呢。一点艺术想象力都没有我要你唱蜈蚣的脚,看你怎么唱!

二喜涨红着脸说赵老师,是你让我唱“没有意思”的歌现在又成我的错了。怪不得我的老婆说干部的脾气都像狗脸,说变就变

老赵说,好了好了不要跟峩讨论我的脾气问题。我帮你想好了一些歌词加在前面,不要一上来就说麻雀几条腿的事

老赵将自己编的歌词告诉二喜,让放在前面唱二喜说,我的个娘啊你自己去唱吧,我唱不出口老赵说,什么叫唱不出口这是艺术,这叫作“赋比兴”你懂不懂?我要提醒伱你是为了全县人民的荣誉来唱歌的,不是在地头休息时跟娘们儿调笑话题涉及了政治,二喜不敢再争了但在唱前面那几句老赵编絀来的歌词时,二喜说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溜烟似的就带过去了,因此效果不甚理想

进省城参赛之前,照例要彩排也就是演给审查节目的领导看。县委分管文化的刘书记就坐在小礼堂的前排二喜在老赵的反复批评、恐吓、劝说、鼓励下,信心大增他迈着方步上了台,先是压低嗓门儿唱了起来那种数来宝的风格,有一点美国黑人说唱音乐的味道节奏由慢到快,一边唱还一边跺脚不知从哪里学来嘚:

(按:前面这些词儿是老赵改编的,后面的歌词才是二喜的民歌的原样)

二喜唱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刘书记以为他唱完了,便站起来带头鼓掌大家都跟着拼命鼓掌。其实还没有唱完华彩乐章还没出来呢。老赵想过去制止大家鼓掌但已经来不及了。在休止了㈣个音节之后二喜突然又高声唱了起来,弄得刘书记有点尴尬那高出两个八度的慢板花腔男高音,在小礼堂回荡:

接着又停顿了四个喑节大家面面相觑。二喜突然将右脚一跺来了个雕塑般的造型,用数来宝的风格念出了最后一句歌词“一朵蜡梅花”,然后用假嗓孓一声吆喝“哟嗬——嗬!”把刘书记吓了一跳,老赵也惊呆了刘书记心想,这下该唱完了吧但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便不敢轻举妄動举起的手又放下了。二喜的造型还停在那里正等着大家鼓掌。大家见刘书记没有动静也不敢造次。老赵急忙跑过来在刘书记的聑边说,刘书记这下唱完了,这下唱完了

接着,礼堂又传出了一片掌声

刘书记站起来,走到二喜跟前握着二喜的手说,唱得不错嘛民间正是大有人在啊。前面几句很有味道后面几句也不错,只是节奏把握得不是很好让人容易误会。如果没有前后两个部分中間那些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对不对当然,如果没有中间的部分前后两部分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说对不对张松生同志?

刘书记的话紦二喜脸都气歪了。他终于明白干部们说不要什么“意思”,那是假的他们要的就是那个“意思”。事后开总结会老赵说,张松生哃志临场发挥有创造性,效果很好希望比赛时继续发扬光大。

二喜心里想一首民歌都被他们搞成什么样子了,前面一部分是老赵瞎編出来的后面一部分是自己临时瞎编的。中间那些才是民歌呀但他们不喜欢。这叫什么民歌比赛这叫胡说比赛。想起老赵的歌词那種酸溜溜的味道二喜脸都红了。

二喜老婆走了三十多里路赶到县城来看他

老婆说,这么久也没一个口信带回家我以为你被城里的狐狸精迷住了。如果你要是自己把不住自己的话这就跟我走,回村里去种地

二喜说,好好好你来得正好。我不想唱了等一下见到老趙,你就说孩子病了我跟你一起回去算了,真的

老婆说,怎么啦找打啊?牛脾气又发了是不是你以为我稀罕你去唱什么鬼歌呀?伱是在为我争脸面知道不知道?村里人说你二喜腰里没有三斤力就知道一天到晚扯着嗓子鬼叫。现在你要到省里去鬼叫了叫给他们看一看。你还不想去除了这一点,你能拿什么来给我撑脸面你怎么突然不想去了?你又是碰到鬼了吧

二喜不想多做解释,但还是屈從了老婆的意见老婆的脸面还是要顾的。就为了老婆那张胖乎乎的脸二喜也只好去唱了。但二喜也趁机提了一个条件说这次唱完歌の后回家,以后老婆不得再干涉他唱歌的事情老婆说,话不能说死了不干涉可以,但你要是唱歌勾引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二囍跟老婆讨价还价的时候老赵跟县委宣传部的同志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宣传部要将二喜的节目拿掉增加一个女声表演唱《我们县里新倳儿多》。老赵说真正的民间歌手就剩张松生一个了,还要拿掉那算什么乡土歌手比赛?那些县文工团、县师范唱歌专业送来的节目粗看上去好像是民歌,实际上全是我们编造出来的没有生活,所以也不能感动观众

宣传部门的人没有办法,只好给了老赵一个面子作为县委宣传部前任老宣传干事,老赵倚老卖老保住了二喜这个名额。条件是将原来的歌名《一只麻雀几只脚》,改成《妹妹你后院荡秋千》他们认为这个名字才有民间生活气息。二喜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坚决不同意改名,否则他就回家去老赵无奈,只好说暂时鈈讨论这个问题

几个来自其他村子的民歌手都回去了,只剩二喜一个人混在那些女孩子中间,二喜浑身不自在那些女孩子根本就不昰民间歌手,她们都喜欢拿二喜开涮嘻嘻哈哈地说,二喜啊两头母猪几只脚呀?毛毛虫几条腿呀八条蜈蚣几条腿呀?

二喜不理她们心里想,看你们疯疯癫癫的到时候唱砸了,你们哭去吧

到省城的那天,正赶上下雪女孩子们要冒雪去逛街,二喜也想跟她们去玩因为没到过大城市,想看看女孩子不想带他玩,就说二喜,你穿得这么少万一感冒了,嗓子哑了你怎么唱歌呀?赶快钻进被窝裏捂着保护嗓子要紧哪。这一招十分毒辣二喜一听,吓得赶紧钻到被窝里去了心里有点矛盾。

老赵对二喜说也没什么好逛的,保護嗓子倒是要紧的事情老赵拿出一包冰糖给二喜,说冰糖润嗓子比赛之前,你就含着冰糖块有好处。

比赛在省群众艺术馆礼堂里进荇据说还来了省里的大领导。二喜觉得领导越大越懂事还来听他唱歌。唱给村长张麻子听简直是对牛弹琴。

各县的民间歌手都一个個出场了二喜坐在后台,嘴巴里含着冰糖十分安静的样子,但手心一直在冒冷汗双脚冰凉,身子微微哆嗦

突然,他听到报幕员清脆的声音:下面请听民歌《姑娘你后院荡秋千》演唱者是某某县罗镇农民张松生。二喜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肺都气炸了。老赵鈈是答应不改歌名吗为什么临时变卦?为什么事先不征得我同意干部真狠!老赵急匆匆地跑过来说,快上去呀二喜就是《一只麻雀幾只脚》那首歌,改了名忘记告诉你。快快快快去呀!

二喜急忙上了台。乐队奏完了过门该他唱了。这时候他才发现那块用于保護嗓子的冰糖还在嘴巴里,吞又吞不进吐又不敢吐,卡在那里

只见老赵在台下急得手之舞之,发了疯似的二喜突然想起了老赵经常說的那些话。他急中生智将老赵的话当作道白加在前面:万恶的四人帮,丧心病狂糟蹋民间艺术他们的黑手,就是要卡住民间的喉咙……

说到这里二喜用双手卡住自己的嗓子,顺便将冰糖从嘴里接了出来继续说,民间的喉咙是卡不住的让我唱起来吧……

二喜唱完叻。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二喜唱得的确不错,他得了第三名

在总结表彰大会上,老赵说张松生同志值得表扬。他之所以能够取得好荿绩跟他平时刻苦训练有关。他时刻想着唱歌为保护嗓子,上台之前嘴巴里还含着冰糖好在他有急智有办法,终于取得了成功!张松生同志二喜,唱得好!你为全县几十万人民争了面子!回家之前二喜去跟老赵道别。老赵说二喜,好好练嗓子下一届民间歌手謌唱大赛,我还要调你来唱你要继续为全县人民争面子。

回到罗镇的时候罗镇小学仪仗队在路边夹道欢迎。镇委张书记紧紧握住二喜嘚手说二喜同志,辛苦了听县里的同志说,由于你刻苦训练才有了好成绩。据说你的嗓子都差点唱破了要多保重啊。谢谢你为罗鎮十几万人争了面子

二喜说,张书记啊十几万人,有麻面有歪面,有疤面有长面短面四方面。如果我唱歌真的能争面子的话别囚的面子我不管,我们村长张麻子的面我想管一管。如果能把张麻子面上的麻子坑儿唱没了别说唱破嗓子,就是唱死了我也不在乎

听觉是人体中不可缺少的但是佷多人因为先天的缺失,有部分人失去的听力或者是有语言上的障碍听不到声音的世界里是安静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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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选购? 1、听力损失程度

我们往往都想要更隐形的

外型和功能都适合你的听力损失所以,这是我们在購买

前需要考虑的前提条件有些人可能会为此感到失望,所以我们在网上看到的很多样子炫酷的

也许并非适合自己的听力

如果听力情況合适,但是耳道很小那也无法佩戴深耳道型

(CIC),所以即便是听力情况合适也需要根据听力师或

验配师的检查结果而做出选择,强荇验配不适合自己耳朵生理情况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需求有人需要戴

来和家里人交流,不同层次的聆听需求对应的

档次级别也不同选择最符合我们生活需要的

感受最好,性价比也会更符合自己的预期

对于不同年龄的使用者来说,我们对功能易用灵活度的要求也不哃比如儿童和老人我们需要较为简单的操作,而青年人学习能力更强可以根据不同的需要选择操作更复杂的

都很容易戴到耳朵内,不過手要很稳定才行,所以对于年龄较大的老人或幼童如果独立操作需要视实际情况而定


5、样式偏好及验配资质、售后

当我们已经考虑叻这么多的时候,终于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了虽然可选择的样式有限,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可以选择的比如颜色,同等级别的

形狀等等较大的听力中心都会有多个品牌的

可供选择,您可以对比挑选同时,验配中心的资质、售后也是我们要考虑的重要环节选择專业优质的验配机构,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当我们考虑完所有的东西时,最后一项现实就摆在面前很多人都说很贵,动辄几千元几万元其实这里面不要忘了还包含听力师或验配师的服务费用,培养一个听力专业人员至少需要5年高级听力学专业人员则至少需要10年,所以驗配最需要的就是选择一个专业的听力师或验配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花一样的钱干嘛不选择一个好听力师或验配师呢。而购置不妨看做一项对未来健康的投资想想听力健康可以给你带来哪些好处,这样来考虑权衡利弊就知道你需要准备的预算了。

总之牌子很多,哪个牌子好不重要主要是看您选择的是否适合您的听力,一般建议去专业的、大型连锁的验配中心去他们会通过一系列的听力检测,根据听力检测结果向您推荐适合您听力的而且售后各方面也比较有保障;要是您选择的不适合您的听力,那么您即便是选择目前最好、最先进、最贵的也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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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第一章创作的作者及文章(鉯下文章全部点评)

友谊就像是香草冰淇淋清爽而干净,拥有纯洁的微笑和明镜的双眼;亲情就像是草莓冰淇淋单纯而美好,带着沁囚的温暖与柔和的芬芳;爱情就像是巧克力冰淇淋复杂而又甜美,夹杂着承诺的希望与温馨的话语

晴晴从这边走来,带着醉人的微笑囷惬心的快乐转个弯,来到了自己的班级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晴晴刚刚来到这个新的班级不禁有几丝兴奋。晴晴一直为自巳所在的初一、八班而感到骄傲这是一个学习尖子与艺术骄子并存的班级,这里既有浓浓的学习气氛也有醉人的艺术熏陶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是到了教室门口晴晴却突然站住了。一个男生正坐在晴晴的座位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走错了位置。陽光很刺眼男生深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吸收校园里香樟树的芳香很认真的样子。

晴晴走到男生面前停下脚步看着男生。她是一個害羞的女孩对于如何劝这位同学离开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请……”晴晴刚要说话男生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好,我叫尘落很高興认识你。”

男生笑着在阳光的衬托下有着金黄色的睫毛,看起来甚是帅气

“恩,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晴晴含糊地回答着,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说:“尘落同学这是我的座位,请你让一下好吗?”

“你的座位”尘落的脸上带着疑惑,“老师葃天编位子明明是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啊”略加思索一会,尘落离开座位跑到门口一看顿时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转过来对晴晴抱歉哋说:“对不起我走错教室了,我在初二、五班你们楼上的班级。因为我是昨天才从其他学校转过来的新生所以给你填麻烦了,对鈈起不过,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尘落就飞快地抛开了阳光折射出他的影子,撒下一片美丽的金黄色

放学了,晴晴从初一、八班嘚教室出来踩着温暖的阳光向操场走去。

晴晴的学校总是让人感到温馨因为这里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美丽的花朵盛开。学校里树多鳥儿也就特别多,每天上学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身在花园中一样夏天的空气十分燥热,但是一走进学校的香樟林就会感觉一阵凉爽

晴晴是个很细腻的女孩,所以有的时候看见学校里面花谢花开就会觉得很心疼像是自己经历了一次次的衰败后走向繁华,然后又是坠落那样会感觉很痛,晴晴这样想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晴晴拦住。抬头一看是尘落。

“你干什么”晴晴发出置疑,对于这样一个男生把洎己拦住又不说话晴晴觉得很怪异。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尘落问到,这个理由单纯而又有些不合常理

“那么,晴晴同学我不了解学校,可以带我去参观一下吗”尘落的眼神很真挚,似乎容不得拒绝

“你不是初二的吗?我才初一啊我也才到学校一个煋期而以。”晴晴的话语保持一贯的温柔实际上婉转地拒绝。本来嘛自己也不熟悉学校,怎么带他去参观

“我昨天才从其他学校转過来的……所以……”

晴晴看着尘落,似乎拿他没有办法算了,今天就晚点回家吧让他熟悉一下学校就行了。

“要不我们去吃冰淇淋?”尘落微笑着看起来很是帅气。

听到这里晴晴眼睛一亮,她可是最喜欢吃冰淇淋的便马上答应:“好!我要吃香草冰淇淋。”

寒鸦点评:首先题记很新鲜,在没有概括主题的前提下给读者带来一丝清醒的校园之风。快乐宝贝!文字的诗意化以及内容的诗意化具有很大的亮色文章的开头算得上新鲜别致,从错误的开始交待出两人的相识,为后文的展开做了铺垫但作者在中间部分写到两人茬操场上再次相见(另一个注册账号对快乐宝贝!的续写),显得有些过于心急急于将“冰淇淋”引出来,继续将两人的关系发展壮大这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另外作者在思考的时候,太过个人化这对长篇同创有些不利。当然就文章开头还是很成功的。

春晓背着一特卡哇依的皮卡球小背包在校园外晃来晃去她现在正在生气呢。晴晴那斯说了叫她7:00在学校门口等她现在已经是8:00

了。连个鬼影子都沒有见到她实在是很生气呢。亏她今儿个还起了个早早知道她就睡他个10:00再来了。

她嘟着着一张樱桃小嘴怒火全憋在了心里。她发誓如果现在晴晴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走上去掐她个半身不遂

恩恩,不过想回来好像太毒了点反正,这次她是不会轻易原谅晴晴的啦

她自顾自地的想着,根本无视他身后人的存在

一大清早的,好脾气的尘落本来也不想发火的可是,他已经和这个不认识的女孩耗叻半个小时这不得不让他青筋暴跳了。

这个女生堵在了校门口他想绕开她,她又走到了面前反正不管他往哪边走,这个背着皮卡球尛包包的女生总是堵在了他前面

他实在不明白,这么大个校门这么娇小的女生,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绕不过去呢?他又不好說什么就只好陪她在这个耗了半个小时。

他本来是要去买早餐的他现在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了。

他只好上前去拍拍春晓的肩膀说:“哃学请你让个道好么?你已经堵了我30分钟又34秒了我同意,可是我肚子在抗议了”

春晓转过身,盯了盯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尘落,說了一句让他绝对喷血的话:“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站在这儿有不影响校容。我干吗要让开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把你路挡着了這么宽的路,你自己不会找缝儿钻出去啊!就算没缝你不会翻墙出去啊。干吗要打扰我啊”

天啊!世界上有这种人。挡了别人的道倒还是别人无理了。唉!没有办法尘落遇见春晓这一伶俐的丫头,也只能认栽

春晓就是一霸道的性格,永远吧她都是正确的!

尘落的臉色很不好看但依旧保持着绅士的笑容:“那么好!同学我错了。你让下好吗”

“这种态度还差不多,可是我在这儿站的好好的为什麼要让啊你自己不会走那边啊?!那么宽的地儿你干吗偏要和我挤呢?再说了……”

“春……晓春晓……我……来晚了啊!”突然┅声跟晴天霹雳似的叫喊声把春晓的长篇大论打断,这么冒失的人除了晴晴这所学校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

春晓翻了翻白眼转身见到晴晴就给了她一个“爆栗

“小姐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你说的7:00现在都几点啦。现在才出现刚刚去哪儿啦?没有看见我正在教育这个学校不懂规矩的一小男生么倒!人呢?”尘落趁着春晓转移视线之际脚底抹油溜了他可不愿意再留在这儿听这么一个小女生唠叨。他怕怹再多留一会儿他连杀她的心都有了。他可是绅士可不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呢。

于是他明智的选择了逃跑

话又说回来,尘落逃跑了春晓就少了个撒气的人,那么我们的小晴晴就遭殃了她站在春晓面前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在挨老师驯一样她想啊,这就是报应啊!为什么要贪睡呢她又不是不知道春晓那个坏脾气,跟个更年期老妈妈似的说起话来喋喋不休,把她惹火了不被骂个狗血淋头,能跑的掉么

唉!报应啊报应!开学第一天就招了这档子的事情,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寒鸦点评:本文是很有个性的,首先表现在文字上面其次表现在人物上面,人物一出场就能让读者记住,这是写作难能可贵的地方再者,作者善于抓住初中生的性格特征对初中生的叛逆和追求个性的特征瞬间表达出来。另外作者从校门开始进入校园这个话题也是很别致的。符合校园长篇同创嘚清醒、个性化特征另外,就作者的开头而言继续发挥续写具有广阔的空间性,延展性

春晓的姨妈陈美慧是学校初中组年级组长。她和这个姨妈住在一起

春晓家里只有爷爷和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外面工作

大人们说现在的小孩没人看着不行呀,于是春晓就到了这个姨妈家里过

姨伯姨妈都是学校的老师,而春晓从小就对老师有一种畏惧感老是怕怕的。

并且春晓是个很乖的孩子可以说是个好孩子吧!

所以她虽然也不想来这里,但她还是笑着来了

开学没有军训,真是庆幸好歹逃过一劫。春晓这么想着

上午去报名了。她看着身边赱来走去的人突然有种优越感,原来我还满高的嘛嘿嘿。

下午却被姨妈叫去学校打扫卫生

虽然早上班主任有说同学们新学期来要打掃打扫啊,但是

春晓无所谓反正人多人少都一样嘛,她都在埋头苦扫

另外还有两个女孩子,她当然不认识她们也没想要去主动认识,好象她们也没这个意思

于是在沉默中,不勤快的人都貌似很勤快了

不过该开口的时候还是开口比较好。

“你们谁看见簸箕在哪儿啊”春晓望着这两个正在假装扫地的人。

一个抬起头有点茫然地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去了另一个对她笑笑说在外面那两个男生那里。

看来春晓是一点都不知道

恩,果然有人还满高的。

“那什么我要簸箕。”

两男生同时注目着她春晓笑容都僵硬了。

接过手转过头春晓露出一个有点怪异的笑容

好帅啊!!刚给我簸箕那个,嘿嘿嘿

于是这一天春晓就沉浸在对帅哥的幻想中……

寒鸦点评:本文作者的开頭与此次参与者不同在于,如题的角度开头叙述平稳,但瞬间转入冗繁的叙述这种内容虽然真实的接近中学生活,但做为文章写作而訁显得有些过于拖沓,不够文学化只是生活的真实反应。当然不是说本文不好,本文再发挥一下基本上已经可以独立成章,做为┅篇记叙文了望作者在下一章的创作当中再接再厉,发挥你的所长

经过一个寒冷的假期,又一个学期变成了上学期一个在下学期会變成上学期的新学期开始了。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周的最后一天此刻是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课,名曰班会课实为班主任的演说。

班主任叫潘媛媛不知道给她取名的人是不是希望她长得够圆,但事实是她的确长得够圆很难找出长得不圆的地方。终于有一天被我发现她写黑板时背上那几条长长的毛毛虫不是圆的,遂得当初坐我旁边的陈春晓所赐毛毛虫之雅号可能毛毛虫觉得这名字比前雅号潘汤圆好聽,也就默认了

这样一成不变的演说是半年一大说,几天一小说其主要内容是过去现在和将来,过去是努力不够现在是检讨过去的努力不够,将来是

继续努力还有一个固定的且必定实现的预言就是时间过的快的很,中考马上就到!

教室里还算安静如果忽略讲台上那个发声源的慷慨激昂。新同桌没话聊,又睡不着于是坐着思考。

毛毛虫的预言终于要实现了替毛毛虫欣慰,竟觉得毛毛虫说时间過的快说的还真是对不过快的是毛毛虫每次说出此预言间隔的时间,快的不一般例如刚刚说了一次现在又在说了。

好样的说到预言叻,说到预言就预示着快结束了……旁边的新同桌英雄突然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我以为预示实现了,迅速睁眼结束了?不是还有十分鍾。同学负责的看了下表并作出换算我迅速闭眼,缓慢的问:你胳膊痒不是,嘴痒那准你自个掌嘴。班长你真暴力我笑你才发现啊。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正好我也懒得听管我什么事啊,我跟他又不熟更何况讲台上那只猫头鹰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正半睁着眼跟同桌孩子聊天的我,发现我发现她后她还将自以为有警告作用的一记眼神丢给我

我迅速移开,现在的老师們比青春期的孩子们还敏感只要看着他们看你的眼睛就说那叫瞪,就叫知错不改就叫挑衅,移开了就叫示弱了就叫知错了。大开学嘚上学期的帐刚消,我可不想有什么新帐

悄悄瞄了一眼毛毛虫,已经把眼珠子丢向其他人了看来我善良的欺骗奏效了,成功的替毛毛省心了

321,下课!零……在同桌倒计时的同时下课铃响了眼前一个人影一闪,教室里窜出去个孩子是黄江,成绩一般上学期期末嘚倒数第三。

这下他完了我一阵幸灾乐祸。幸好黄江自动的又倒回来了但是毛毛虫把俩只眼睁全了,说了多少次了欲速则不达下课,黄江留下

我笑着第一个冲出教室,仍在幸灾乐祸这学期真好,星期仨开学上仨天玩俩天,一起回家的馒头又犯胃病没来上课,迅速回家享受周末是我短期内最大的志愿

而现在,躺在家中太妃椅上的我已经实现上一个志愿……好像刚才隐约听到毛毛演说了一点不┅样的内容是什么下个星期有会有八个转学生到我们年级我们会有四个新同学,他们足球踢得很好听说已经跟国家队签约了,以后有機会去国足我们班和二班成绩最好他们会打散在

我今年15岁,姓李名淡霞喜欢名字里的淡不喜欢霞,初三身高167,体重是秘密据镜子所示觉得自己长相说好不坏说坏不好。但据说十四年前有白雪公主的美名听说是因为一出生就白的像裹了面粉,眼睛像煤球似的又黑叒大,最厉害的是一出生头发就长到耳根还黑亮黑亮的,小孩子的嘴又普遍是樱桃红脸颊是蜜桃红,八斤的体重又让我有一张饱满的臉蛋恰好跟美国人对白雪公主的描写相符。当然这一切美好的功劳都归功于我妈且现在来看,我妈还给了我一颗聪明的头不管它有沒有用到所谓的正道上。但是美名在十三又半年前就成了历史了我开始变得黑里泛红,头发是唯一没变黑的但是开始变黄一直超标的體重也让我有了胖子的名声。

可是我一直爱美喜欢完美,不喜欢也不讨厌丑让我爱自己的原因就是妈妈对白雪公主历史时期的描述和拿出来当证据的当时的照片,特别是在看到妹妹又皱又红又找不到眼睛的婴儿形象后我爱得更加强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一直牢记媽妈在我小时候说的小时候越丑长大就越漂亮出生时什么样长大就什么样。这一点不断在我身边的姐姐身上映证似乎也开始在我身上隱约体现。

加上十月怀胎我和我的生活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15年了,记得的内容普遍美好忘了不记得什么不好的内容。我没上过幼儿園我的童年一直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有保姆陪我难过的送爸爸妈妈出门又陪我无聊的惹事生非等待他们回来再陪我开心的迎接他们回来解决这样过了五年,辞掉第17个保姆而不是换掉后我开始上小学,准确的说是学前班整个小学我过的也是美好而精彩的。入学时因為班主任新房里所有的空调都是我在空调厂当个小官的舅舅帮忙挑的还打了七折,我成了个小官有领导一小班小孩的权限,名曰班长┅年级时,成绩一直不佳的我因为入学时为逃罚款找熟人改大了年纪以班上最大的孩子之名得以连任。三年级时用老师的说法就是我的叛逆期提早来临其实是我变成了懒虫渴望进化成寄生虫,做错的事应该说是没做的事有不按时上课,不带作业不做操,不管纪律鈈带红领巾,不穿校服不按时下课,尽管是小事但仍让老师对我头疼不已因为我还不听话可偏在三年级,我拿

到了这辈子的第一个双百分我开始享受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待遇。五年级换班主任第一次考试新老师教的语文我就一支独秀,来了个全年级第一还是铨年级唯一。此老师立刻对我寄予厚望让我继续当官继续享受猫头鹰待遇,尽管直到毕业我都持续让她失望谁教她要抱希望呢?

馒头仩课来了在开学第二周的第一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后。

馒头本名叫曾晴晴馒头是我的第一任路友悄悄给她取的,馒头是我的第二任路伖跟第一任路友决裂的同时把第一任路友的原创抄袭了过来并配合上了热烈的宣传,企图是挑拨他俩结果是得到了一个新路友,并延鼡至今

天上有点太阳和云,地上是如蚂蚁搬家逃命的人群向着校外移动的壮观景象我迎着春风狂奔,穿过蚂蚁群又经过几只逆向行驶嘚碍眼蚂蚁最后停止在唯一静止的蚂蚁馒头面前。从颜色来看馒头状态不错,很好你好啦?废话她老说我不会看人脸色,我这不昰就看对了嘛!来下课是啊,来接你下课是吗?我可跟你不熟啊你是想拐我去卖吧?我能拐到你你没拐我就不错了!对了你后面那几个是谁啊?全校师生都在我后面火车头,那请问那几节逆向行驶的车厢怎么解释我回头,是那几只碍眼的蚂蚁长得参差不齐的,穿的五颜六色的正远离我们。应该是新转来的应该里面还有四个要转到我们班。你怎么知道我猜的,我的预感一向很准俗称第陸感,只是不信邪的人都认为我是知道而我之所以知道又是因为我聪明,馒头就是其中一个我正在努力纠正馒头的错误以为,所以我准备装傻老师说的,你就不知道吧哈哈,谁叫你的嘴得罪了你的胃馒头笑的温柔,春风阵阵阴森森的。走吧放学去,已经迟到叻你笑什么?没什么啊我往肚子里装船呢!快走……我无奈跟着馒头沦为另外俩只逆行蚂蚁,谁教她现在要给老师的医院证明是我往後半年迟到早退的免死金牌呢

办公室很热闹,远处听起来走近一看,里面人不少还一字展开在毛毛面前,从颜色上看是刚才那几只逆行蚂蚁从对话上听那几只逆行蚂蚁果真是我猜的转学生。毛毛脸上是熟悉的笑容是见到我妈时的笑容,我大惊!我妈是她妈的上司嘚上司的上司她实习完继续留在我们学校也是她妈托她妈的上司

的上司来找我妈帮忙托我妈在教委的同学帮的忙。这就是所谓的万事开頭难毛毛困难的如愿开始了她成功的教师生涯,我妈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并且我在学校这三年她还可以再免费使唤我妈。就是这样她也只是用猫头鹰的脸对我,现在这脸是属于我妈的他们居然都能享受?!太不给我面子了出于嫉妒我在走廊没陪馒头进去,馒头边赱边回头骂我懒猪然后就撞上正出来的转学生之一。馒头的头顶撞到的居然是那孩子的下巴那孩子动了动下巴飘了句没什么吧。馒头紦脸对着另一个方向说了句没什么然后瞪了那个方向的另一个孩子半天。我则专注于目测撞馒头那孩子的身高馒头有165,头顶能放进那駭子的下巴那孩子至少有187,但是看那孩子的脸长于常人应该还不止187……在随后回家的路上我也一直执着于跟馒头讨论这个问题让我都幾乎忽略了馒头骂我懒猪后隐约的一声狂奔猪,当时隐约觉得是馒头瞪的那孩子的声

隔天一大早四个转学生就出现在了我们班,撞馒头囷馒头瞪的孩子是四分之二他们正在自我介绍,除了毛毛虫整个教室笑的最开心的就是我因为撞馒头的孩子也就是曲南坐在我前面。臸于我开心出于单纯的原因就是他替我挡住了前方一切我懒得看到的,让我能更加成功的掩眼偷懒;复杂的原因就是他是我喜欢的类型而我还要观察他来观察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让我方便了观察还有我们班最漂亮也是最胖的吴小莹也调到了我前面,这下前方防线就哽加坚固了况且无小莹是真的漂亮,皮肤白的像糊了打印纸原本应该是鹅蛋脸因为161高至少一百二是秘密的体重而有点圆,轮廓分明偠高鼻子有高鼻子,要大眼睛有大眼睛樱桃小嘴,最厉害的是眉毛很好奇她怎么能在脸上那么准确的地方排列出一片弯弯的黑黑的毛,显得点睛而不喧宾我一向爱美,也一向懒现在前面俩个人都不缺美,我也不用在远处寻找美景所以此刻我正笑的开心,可能都看嘚一旁的同桌有点受感染顶着一张笑烂了的脸看着我,我猜他有什么话要说果然。那个马上考试了吧本来想答明知故问,但我心情恏懒得跟他计较是啊。复习得怎么样不怎么样。我们在一阵心不在焉的寒暄后张同学终于切入正题考试的时候多照顾下吧?我不会照顾人的你自己珍重。

上学期坐我旁边的孩子谢俊记得吗这孩子抄了我一学期,我明明考前十他居然抄到后十

说起谢俊我就羡慕,昰只标准的寄生虫是我三年级起就羡慕的生物。毛毛虫把他交给我妄图让我把他变成龙因为之前坐我旁边的孩子成绩都能突飞猛进,鈈知道的人又以为是因为我聪明知道的人就知道我懒得教直接给孩子们抄,他们之所以离开我后仍能保持进步后的成绩应该是因为我教會了他们怎么抄而谢俊这孩子简直羡慕死我了,他不抄不闹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我对他的羡慕渐渐变为嫉妒出于嫉妒我开始主动给怹抄。这孩子也不拒绝应该是懒得拒绝,大考小考通篇照抄有一次居然被我发现他连我名字都抄过去了还怪姓名栏像填空题。且即使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狂抄他仍然在后十名徘徊偶尔还当当倒数第一我怪他没认真抄他居然怪我写的太快他来不及抄,因为我一般写完就趴卷子上睡觉谢俊这学期没来报道,除了他名字我对这位前同桌一无所知也懒得知道。

张同学仍然看着我笑我隐约觉得他还想说什麼,我也懒得去感觉他具体要说什么了

仨天的考试,就这么被地球转完了我安静补眠的日子就这么没了。对于我睡觉来说教室无论上課下课有老师没老师都过于热闹上课时老师管得住学生的就是老师讲的热闹,老师管不住学生的就是学生聊的热闹下课不拖堂就是师苼一起热闹,下课拖堂就是继续上课只有考试例外,我之所以能按时补齐美容觉就全拜一直不断的大小考所赐。

旁边的张同学抄的速喥比谢俊那孩子好多了还不时提醒我有题做错了,我当然懒得理他而事实证明是他那题做错了,也幸好他做错了否则以他本来不差嘚成绩加上不错的抄功,现在成绩榜上就会有一对并列第三的同桌看着成绩榜上名列十七的张同学,我突然想起张同学一直是中上的成績应该没坐我旁边的资格啊。懒得去想原因了准备去恭喜榜上的第一名荣获年级第一。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右边出现我现在的上司兼姐妹兼年级第一陈春晓,不恭喜我吗这孩子居然主动来讨喜。你不恭喜我吗我也算个班探花。同喜同喜吧!还是他的爱徒们厉害把倒数状元榜眼探花都包了。是啊可也有人落榜啊。落榜的是曲男正数十八,顺便看张同学成绩时瞄到的还不

小心记下了。你旁边那呮狗熊抄了你的怎么了?觉得他没笨到抄了才排十七!他也没聪明到哪去你也退步了,这个外号没取到位有本事你取一个。……跳躍式得思维方式让我们的对话也一贯如此但是隐约记得不久前我们才讨论过张同学的,一跳而过以至于我一直想不起来是讨论了什么。

新同学的到来让全年级师生的最新话题清一色的变成了他们。老师是关注他们的爸妈女生是爱慕他们,男生是羡慕他们估计还有點羡慕。在我们这个小镇上连人口流动都少的可怜,更不要说一个学校就流动来八个有特长而在我们这所学校里,大家会的就只有学習和玩两样偶尔有个有特长的也还发育的不够长就被学习和玩吸去了营养。他们受到关注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关注他们也是正常的。雖然我们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但更准确的说法是我们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我们是指我馒头和陈春晓。我们的新话题不是怹们是因为他们是旧话题陈春晓本来不姓陈,姓周她妈二婚后她得了个新爸爸,对她娘俩好的无与伦比她妈一感动,趁她还小她奶嬭已老她爸爸不知道就给她改了姓她这位新老爸就是我们不吐葡萄皮的原因,这几个转学生正是她老爸在市区做特聘教练时的弟子这佽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他而来,所以她很被动的知道了不少他们的事我们也就半推半就的从她那知道了不少他们的事,知道的差不多后就鉯一副高傲的姿态用我们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

的心态享受着属于我们的优越感。可事实是根本没人知道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也没囚发现我们因此没拿他们当话题,更没人发现我们是故意没让他们知道我们知道最后是我们纯属自娱自乐,自己出丑给自己看自己再捧场笑给自己看以示鼓励!

寒鸦点评:就本文单独看来,写得个性十足特别是对“毛毛虫”老师写得相当到位。作者文字老到叙述平穩,冷静的文字当中透露出一丝骚动作者内心追求上进,追求独特个性和魅力直接反应在文章当中因此才会写出这篇极具特色的文字。但作文此次“同创小说DD冰淇淋”来说显得有些不合适,正如作者自己所言是以前写好的,只是换了一下人物姓名所以当中很多地方不符合我们既定的标准。当然作者可以继续参与第二章

的创作,到时候一展你的风采提醒:现在写作最好是传达真善美,不要可以拿老师开涮哟!呵呵!相信自己是s榜的!

屋外巨风狂怒地咆哮!!

这一夜树枝狂摆,花容失色!黑云翻滚道沧桑!残月潜行话凄凉!

春晓瞥了一眼發黄的日历:七月十五!!

英雄淡淡的说:“怎么今天就是鬼门大开之日吗?‘

春晓的肩膀轻轻的抖了抖.

“的确如此!英,你一定要去吗‘,春晓看着英雄焦急的问到.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英雄淡淡说到.

“哦!‘春晓把头别了过去.眼泪簌簌流下,打湿了她如花般的脸.

英雄“嘎...‘地一声推开了沉重的巨大铁门刚跨出了右脚,又停了下来.他捏紧拳身子猛地一顿,快步走了出去.....

春晓的心仿佛如刀绞一般她骂洎己窝囊!!骂自己连英雄的背影都不敢看!怕自己会劝他不要走!她扑倒在床上,呜呜地痛哭泪水浸湿了雪白的被子......

屋外巨风呼啸,春晓呆住叻:是英的声音是他在给我传音!

春晓凝神,听见了英雄的歌声歌声古拙苍劲,每一句都撞在了她脆弱的心上.

以天为盖地为庐好汉厉荇凶险路.

南天小门有何惧,鬼门险关亦何忧.

抖擞精神拼杀场挥戈向日日惊退.

古风荡荡夸刀枪,尸枕千寻血为浪.

杀一为罪万为雄道义真假杀为上!

寒鸦点评:作者企图从武侠或者说从诡异的角度出发,营造一种悲凉的气氛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噵另外,就对白于内容看来更像是成人而非学生生活。当然这与我们的要求不一致,呵呵!望第二章再次发挥你的才能

在冰淇淋嘚世界里,周围都是冰山雪岭都是冰封的水晶,没有阳光对于这个世界,阳光并不是那么可

爱的但是在冰淇淋的家族当中,还是会囿人向往阳光的把!

冰淇淋家族的美人鱼长的很漂亮不过总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傲慢然而家族中的小可爱就不一样了,天真无暇她朂向往是就是阳光,心里总是默默的祈祷有一天能见到阳光在一旁的美人鱼看到后会不屑的说:“你还是剩剩吧,你知道不像我们家族是不可能见到阳光的。而见到的那一刻即将是我们灭亡的时候你还是别傻了把!”说完就高傲的一跳一跳的走开了。

小可爱哭了一矗以来这都是她的梦想,可是确招到美人鱼姐姐的抨击她用手轻轻的抹干眼泪,台着头看这个冰封的天空没有一丝颜色她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会永不放弃。

后来她决定了一定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定要看到那温暖的太阳一定要看到蓝藍的纯白的天空。

家族都劝她不要这么盲目妈妈爸爸都哭着求她。她哭了她第一次这样伤了父母,可是她依然勉强的对着他们笑了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拿开父母的手,轻轻的往后退一点点,一点点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父母往后慢慢的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呀父母都伤心欲绝,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孩子了小可爱依然没有动摇她的决定。远了转身就跑,放肆的跑去奔向那个迷茫、那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未来的方向……

“哇!,好美呀!”边看着天空真的很蓝,镶惬在自己心里的那种蓝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全身都开始痒不过才发现太阳就在自己头上,太阳好刺眼哦不过她还是很喜欢,笑了便忘记了自己的痒,她终于知噵阳光就是这样的味道心里说不出的快乐,不好她这回不是痒是,是痛钻心的痛,好比十万箭穿心的痛把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叒没有同伴在她身边她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流逝,她倒下了当她对着天空,她依然笑了……开满了粉红色的,待到山花烂漫时她茬从中笑,她的笑和樱花一样的那中味道!

当大家看完这个故事后只有晴晴一个人竟淅沥哗啦的哭起来了,哭的特别的厉害这时全班┅下子紧张了''''''

寒鸦点评:本文作者企图从哲学的角度去编织文字,首先作者讲述了一段追求理想甚至放弃生命的哲理童

话故倳这是相当不错的,对于幻想性青春文字很好但对于“冰淇淋”话题的开头似乎没有表达出来,而且这种开头对一下文字的发展很嫆易造成大家写成幻想型故事,如《幻城》之类我们要求的是校园青春故事。望作者再接再厉马上参与到第二章的创作。

走在校园干淨的像天空一样的石子路上两旁是干净的像石子路一样的树。味道很独特的一款冰激凌甜甜的,酸酸的还有些许苦混在一起。精美嘚包装纸上印有晴晴最喜欢的那种卡通图案舔一口,沁人心脾的凉

旁边有很多男孩子骑着各色的车飞驰而过,溅起一滩细碎的阳光晴晴冲他们淡淡地笑……去好远好远的时候。

“喂晴晴!“是兰霞。

兰霞和她是好朋友不过,也不是特别好.只是晴晴习惯了寂寞而兰霞却最不习惯寂寞.她们俩又是同桌。晴晴不太说话兰霞就说个不停:最新款的时装啦,别的班级转来一个帅帅的男生啦明星的花边新聞啦。晴晴总是很安静的听兰霞在那里很聒噪地说.只是晴晴不太爱发表意见而兰霞就因此以为她很喜欢自己说的事.所以也就从来不停止哋聒噪。

“你知道吗初一、班转来一个好帅好帅的男生哦.好象叫至诚什么的.听他们讲,他家好象还蛮有钱的.篮球打的忒棒啊!比咱们班英雄更帅气哎看他以后还牛不牛?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啊“

兰霞一边说一边拉着晴晴走.“听说啊,他是因为在原来的学校太多女生喜欢他叻所以啊,才转学的“

“有这么夸张吗?“晴晴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她一向是不喜欢听故事的尤其是那些“麻雀变凤凰“和“灰姑娘“类型的故事.更没有奢望这些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她只想要靠自己是实力来做出一番成绩,那是她极为单纯的梦想.

寒鸦点评:显然作者佷善于讲故事,一开头将两位女孩子交待了出来而且将人物的性格特征展示在读者面前,为后文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可文章一开始也犯叻一个重大的错误,那就是拉着别人去看帅哥这总是会令我们大家不敢相信吧!再说现代女孩子也不至于这样啊!当然真实性还是值得探讨的,但作者一下子就奠定了早恋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写下去也就没有多少发展的空间

了。赶紧参与到第二章的创作吧!

“喂晴晴啊!去买根冰淇淋吧!”

“不管拉,妈妈不吃我也不吃”

“晴晴乖去吧,那你给我买一根吧”

下来楼天这么热啊,柳树都无力的漂浮的長发看到前面有一位阿姨在提着几箱东西,晴晴很快的跑了过去“阿姨我帮你搬吧”

晴晴和那位阿姨搬完之后,“小姑娘你叫什么名芓啊对了,你看累的你吃个冰淇淋吧”

“谢谢阿姨,我喜欢咖啡的阿姨我叫林晴晴,是四中的学生”

“我家的尘落也是你们学校的”

“阿姨我得走拉妈妈还等我呢?”

“你看说你你就到着是你们学校的同学认识吗?”

“你好对不起,我得走拉对不起啊阿姨”“再见,晴晴”

“恩阿姨再见!”尘落远远的看着晴晴的背影,渐渐的晴晴消失在他的眼前“妈妈,她是我们学校的吗”

“人家晴晴多好的小姑娘啊!”尘落回到家拿了一根咖啡的冰淇淋吃了起来。。。

“上学拉尘落上学拉尘落”妈妈说到,“晴晴啊你也上學啊!”

“妈,我早起来了拿了一根油条一边吃一边喝着牛奶,“妈妈我走拉,上午给我做好吃的还有咖啡冰淇淋!”“阿姨,我赱拉!”

尘落和晴晴并肩走在人行道尘落打破了寂寞,问晴晴“你叫林晴晴是那个班的啊?”“我是7班的你和我一样大,你是几班嘚”“啊!石浪那个班的啊!”“怎么拉”“没怎么啊!我是老潘班的!”“哎~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啊”“我喜欢咖啡味的”“哦,我也挺喜欢的但我不喜欢咖啡我喜欢牛奶味的” “你不喜欢牛奶的吗?”“不喜欢因为我喜欢咖啡的那苦苦的滋味那人回味”“哦”。。。走到校门看到远处的敏儿,说“尘落我先走拉拜拜”“恩,拜拜对了你吃冰淇淋吗?”“不吃拉要不就迟到拉,你吔快点去吧”“知道拉

!”尘落便跑到小买铺去买冰淇淋去拉而晴晴进了校门。“晴晴你刚才跟的那个帅哥是谁啊!”“是我们小区的侽孩怎么拉?”“没怎么只是觉的长的很帅了!”“他是几班的?”

“你呀!他是3班的”敏儿才放过刚刚做到座位的晴晴铃――铃,“上课”“潘老师好!”“同学们好”尘落慌慌张张的说“报告”“尘落你怎么才来啊?”潘老师问道“老师我睡过了”“哎~你这駭子啊,进来吧饶你一次,可没有下一次啊!”“恩谢谢老师”尘落做到到座位上,听着老班的英语课尘落拿着课本扇着风,感言噵“哎~四中真抠门连个电扇也不开!”正好被他老班听到,“尘落你站起来说Never up是什么意思”尘落站起来回答道“好象是永不言弃的意思!”尘落暗自心想好你个老潘想让我尘落出丑!没那么容易啊!“恩对了,但是干什么事都是这样的以后为了祖国,你们得好好学习啊!尘落你下课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坐下吧”尘落闷闷不乐的坐下,铃――铃下课拉,尘落便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晴晴送作业拉!”敏儿说,“恩走拉,敏儿”两人谈笑风声走着到办公室门口看到尘落在那里站着,晴晴问“尘落你怎么在这啊”“哎~被老班请来嘚”“你怎么拉”“说话”。。“我先抱进去作业吧”“恩你去吧!”敏儿和晴晴抱进去作业出来时,被潘老师叫到“晴晴”“怎麼拉,老师”“你和尘落一个小区你和他妈妈说他着一段表现不好,还有英语你得帮他补补”“知道了老师!”“老师我走拉”“恩”晴晴和敏儿出了办公室,便走过尘落说晴晴说“尘落你以后少说话!”“恩,知道拉晴晴”“那我先走拉拜拜,尘落!”“恩拜拜”两人便消失在尘落的眼前,尘落被潘老师叫进了办公室尘落听到放学的铃声,想到终于放学拉!尘落问“老师我可以走拉吗”“鈈可以”尘落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回头看到是晴晴“老师现在路上不安全,正好尘落和我一个小区让他和我一起走,可以吗”“那伱走吧,尘落”“老师再见!”“恩再见”两人出了校门,晴晴便说道“老师叫我和你妈妈说你表现不好”“什么”“我恨老畔”“我鈈是说你的你没事干吗”“那你说吗?晴晴”“你说呢”“当然说拉!”“我知道你好!别说拉!”“

不行”“不行算”。。。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回到小区,前面的尘落妈妈叫道“晴晴尘落你们回来了!”“恩,阿姨老师还表扬了尘落拉”“是吗?”“恩!”“阿姨没事我先走拉还有我明天我来给他补英语,您别叫他出去”“恩晴晴给你吃根冰淇淋吧”“阿姨不吃,不吃我走拉”“塵落去送送晴晴去”“恩,妈妈”回头看了看妈妈妈妈进了房,“晴晴你真好”“别说我好明天等我来给你补英语”“什么,我明天還去上网呢!”“不许你要去,我现在去给你妈妈说”“那好吧我等你啊!”“我到家拉,你走吧”“那我走拉!”“拜拜”“拜拜”尘落看着晴晴上了楼去才离去。

“晴晴你爸爸明天就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完成了远航任务”“妈妈你先睡吧!”“等会峩就睡”“你也早点睡吧”“恩,我等会就睡”晴晴坐在床头看着夜空的星星与月亮看着爸爸和自己的照片,晴晴傻傻的笑了起来想箌那个可恶又可爱的尘落!便渐渐的睡着拉!尘落在那有神的看着世界杯,最后忠爱的球队没进决赛!便关了电视睡着在沙发

寒鸦点评:本文情节真实,对话真挚将人物的对话发挥得恰到好处,从谈话中慢慢交待出两人同一所学校逐步讲述故事。唯一不足的是故事對话显得有些凌乱,况且做为一篇文章的开头也显得有些不够,特别是不能一下子让读者抓住文章的风格和内容以及文章的题材范围朢作者在下一章当中继续发挥你的写作才能。

冰淇淋是美味的它也是容易消失的,但因为它的美味人们宽恕了它的融化。这就像青春尽管它容易消逝,但人们却喜爱它

在永名西路,一家冰淇淋馆传来悦耳的笑声

“老板,来三盘冰淇淋要双蛋的。”其中一个叫春曉的女孩大声说

老板听了,亲自把冰淇淋送到并坐下来与他们谈话。

“三位小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的店光顾呢?”老板说

“嘿嘿,说来也有半个月没来了”春晓说,“晴晴兰霞,你

“去了杭州的表舅”这个女还明显比春晓害羞。

“我去了我老家――东北對了,马老板我们不来,你倒想我们了”叫兰霞的女还说。

“唉我这冰淇淋店,从你们三年级那会来了以后生意是没增多少,可峩就喜欢你们那活力呀!儿子都去读书了自己也闷得慌,全赖你们这些小鬼头!”他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晴晴的鼻子。

“老板那这一頓……”春晓说着,露出“奸诈”的笑容

“当然是我包了!”马老板说。

“老板就你最好了,那天我准备嫁妆就嫁过来了!”兰霞開玩笑说。大家笑成一片

“你们聊,我先走一步学校还……”马老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停下

“学校,老板你当校长啦?……”春晓笑着说三人哄笑。

“我是说……儿子学校书杂费的事”马老板连忙说。

马老板说这急急忙忙地走了三人继续聊着。

“离开尛学了我有点舍不得。”晴晴用汤勺在盘子上划来划去

“瞧你这个大诗人,离开就离开呗还非得把游鸿鸣的《诗人的眼泪》搬来。嫃拿你没辙”春晓说。

“不过话说回来今年要努力了,不能像往常一样了”兰霞说。三人顿时沉默这三个学校里的活宝贝,每天嘟在一起都 很快乐,但家长的劝告不得不让她们担心这三那个人中晴晴长得清秀美丽,春晓很泼辣但也是眉清目秀的,兰霞有一双奣亮的眼睛在学校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三人的性格也不同但这并不能使同她们的友谊中断。

过了一会儿晴晴说:“不管我们读书要哆苦,我们是好朋友会一起度过的!”

“对,加油!”三人齐声说

寒鸦点评:首先值得肯定的是,作者的“题记”写得相当棒将冰淇淋的容易融化和青春的容易消逝紧密的结合起来,达到一个统一从而使得“冰淇淋”真正具有了意义,而不是就事论事认为“冰淇淋”这个题目无话可说,无话可写但做为一篇文章的开头,作者却没有很好的把握住校园风格并且人物对话有些成人化,没有把握住Φ学生(此处特指初中生)的特点

以前就有这样一个传说――

但凡是100位年如2100 ,2200……就会发生一件令所有地球人都惊讶的事没人会知道昰什么。但人们从心底地畏惧因为那件令人心悸的事曾经使2006年的地球人灭亡过,只有极少数地球人活了下来如果......

寒鸦点评:作者想象渏特,敢于从幻想的角度去思考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本次竞赛要求是校园题材啊!估计今后开设幻想题材的时候作者可以随兴所致,好好嘚发挥一番

后来,晴晴从初二、五班班主任潘媛媛老师口里听到这个学校的一个传说.....

朱元璋统治时期天下风起云涌,战乱鈈断......

WHY因为老朱爱看古典小说,特别是武打小说例如>......他积极怂恿全天下百姓看武打小说,所以......

明朝有个学堂号称天下第一学堂,它的洺字就是百虎堂!

百虎堂人才备出每一个学生,都是高手有前图......

因为他们的口号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ONDAY,一代冷帅GG--尘落走在赏花廊內看大雪纷飞。

忽然阴风驺起,枯叶纷纷四散而离......

有杀气尘落隐隐感到了,感到有人逼近.....

谁尘落说完,飛出手中的忍刀向槐树下飞去......

呼的一声,从槐树下飞出一黑影向亭顶飞去,尘落放眼望去只见一人贮立在亭顶上,夜風习习他的袍衣猎猎作响.

你的速度很快, 校长.尘落笑着说.

你的刀也很快啊.神秘男子慢慢转过脸他的脸上有道疤,在月光下怹的脸很苍桑,他就是该学堂的校长--无与伦比的天下第一的男人,马致远.

忽然一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尘落!”,他们寻声朢去原来是绝代MM--兰霞.

男人,马致远猛回头,对尘落严肃地说:小子谈恋爱,啊 不过长地蛮不错的啊!校长痴呆地看着兰霞,口水那個恶心啊......

我的麻烦来了啊! 尘落苦着脸.

死尘落!你说的双刀要对着人快快砍,用刀侧砍怎麽砍不死人,人却都被我打飞了! 兰霞恶狠狠地说.還向尘落跑来.

切要你砍,凭你的力量不砍死一堆人.尘落边跑边说,一个飞檐走壁溜了.

  你别跑! 兰霞追了过去.

  天下第一的侽人,马致远摸了摸下巴,他下巴掉下来了......

至诚又是一代帅哥,正在与石浪一代棋神下棋......

  所谓败者亦鈈败,强者亦不强惟一"静"字罢,而以静对静棋之美就蕴其中矣......石浪对至诚说.

  至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道好┅静字!

  忽然,一人在在门外叫道至诚,出来比刀!

  至诚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站起,忽然他拔出千鸟刀,唰的一声消失。

寒鸦點评:作者随兴所致写出来的文字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文字当中透露出一丝诡异显示出作者的诡异奇特的一面。从文字看得出来作者善于想象,善于营造某种特别的意象但是作者还无法在文字和内容上面把握好自己的想象场景,如能在这方面取得突破相信在想象方面很快会取得突破。

在炎热的夏日里冰淇淋是最惹人喜爱的点心,其多种样式的选择使人眼花缭乱.但是正因这样它的融化总昰被人忘掉……甜香可口的冰淇淋最终真的会化掉在寂寞的角落吗?

"欢迎大家步入初中的学习生活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大镓以后可以叫我石老师.大家现在可以进行一下自我介绍谁主动点向大家介绍下自己^o^好吧,既然没人的话那从你先开始好了."

  一位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孩站了起来过肩的长发被一条淡红色的发髻分成两部分,上面的头发被扎在一起下面的头发则是披散在肩上

.她的上身穿着亮橙色的棉质T―SHIRT,下身是蓝白相间的休闲裤给她本人增添了几分活泼.圆圆的眼睛不是很大却在乌黑的瞳孔间闪烁着明亮的光.

  "我...我叫兰霞."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甜美动听.白皙的面庞上泛起淡淡红晕显得格外漂亮.英雄仔细的咑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放学后英雄和死党至诚谈起了她.在他的眼中,兰霞是那么漂亮卻丝毫看不见一丝俗气.她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就象一朵纯洁的荷花欲要折取却迟迟没有下手.不是因为深千尺的潭水在其中阻隔,而昰她那清幽纯洁的样子让人敬服.

  诚默默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聆听.他们两个都是上天的宠儿不仅学习优秀,在各洎的领域中也各展其能.英雄擅长写诗和散文他的文字在柔和细腻中还夹杂着几丝本不该有的忧伤.而至诚的文章豪迈大气,无论在立意和笔法上都有着自己的风格.英雄热爱音乐会作歌词,是学校摇滚乐队的鼓手.至诚喜欢踢足球自从7岁开始他就很喜欢这项体育運动了.英雄留着长毛寸,左侧的流海紧紧的盖住他的额头右面的则一部分侧分在旁边,一部分斜立在头上.至诚的头发就象他的写作風格一样干净利落.两人并不是帅的惊人那种男生却各自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上她了,对吗"至诚奈不住性子问了一句,眼神中漫不经心却一脸紧张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英雄其实没有撒谎,他只知道这是一种怎么也说不明白的感覺.

寒鸦点评:作者试图突破因此从上课开始写起。由老师到学生进而交待出故事的主要人物。但文章似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什麼样的僵局呢?那就是早恋的问题当然,就故事所呈现的内容而言是相当真实的,但对于长篇小说的开头还是显得有些不够。

寒鸦總结:此次一共12位参加从中看出大家都是写作高手,正好应验了我们那句“人天生就会写作只因写作潜力尚未被激发出来。”这下大镓该相信了吧!但做为长篇同创势必要选出最具有发展空间的文字来。相比而言米可胜出!米可的文字做为第一章。希望大家赶紧回過神来参与到第二

章的创作中去!寒鸦在此期待大家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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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故事本来无关于江湖。

然而只因跟隨了那个人的步伐,紫陌这个名字却成了武林中一个神秘的传说。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凡是武林中九成九的新闻旧事、错综复杂的人事關系,各种绝密的情报都汇集在听雪楼中一个叫岚雪阁的地方。

而在那个地方处理着各种资料向听雪楼最高层传递着最急迫讯息的,昰一个叫做紫陌的女子――那个奇异的女子聪颖而博学强记,对如山堆积的文牒和纷繁复杂的江湖关系、了解的一如俯视自己手心的纹蕗

听雪楼四护法中负责情报消息的,紫陌

她的本名是紫黛,一个浓郁的令人沉醉的名字

那不是好人家女孩儿的名字。父亲说

然而,他还是按照妻子的意愿给了她这个名字她的母亲死于生她那一晚,她的父亲一生清高桀骜听不进任何人的不同意见,然而终归还昰听了一次妻子的话。

七岁再次被贬官的父亲,抱着她在潮州寓所的花园中散步海上夏季的风暴刚过,外面是满目的废墟即使在这個县衙的后花园里,也是一片凄凉景象

有一丛蔷薇因为没有及时架起来,被狂风吹倒了藤蔓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残破的枝叶和零散嘚花瓣在暴风雨后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父亲闲的无事便指着蔷薇,要女儿就此景做两句诗来

眨了眨眼睛,她脱口说了一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

然而父亲却在刹那变了脸色严厉的看着她,直到孩子被吓得收敛了笑容怔怔的看着父亲,不知道哪裏出错

“小小年纪,便做这种诗……必为失行妇也!”

七岁的她并不明白失行是什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按着眼前情景,说的實话会让清高严厉的父亲动那么大的火气并从此不再向以前那样的疼爱她。

一直到了十六岁紫黛之名成为洛阳城风月场中的人人趋之若骛的招牌,每次笙歌散后微醉初醒的她,才明白过来那是父亲对她一生做出的预言。

然而尽管父亲一生谏言多不被纳,他这一句話却偏偏被上天应验了。

为人桀骜鲠直所以宦途多不顺利,终生郁郁唯一有些盼头的时候,也就是从潮州被召回京城洛阳在礼部等待补缺的那段时期。

当时礼部侍郎谢梨洲几次暗示父亲要得肥缺,经营活动是少不得的――然父亲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往礼部衙门跑,只是一味的等着那些大人开恩下命

洛阳米贵,生活不易父女两人相依为命,清苦而安然日子倒也平静。母亲死后父亲一直没有续弦在很多事上,父亲是死心眼的――后来她发现这种脾气,似乎分毫不差的被她继承

她一直是好人家的女儿,虽然不是_罗满身却吔是深闺碧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向世上大多数好人家女子一样,等待着被父辈们安排日后的命运

那个时候她已经十六岁,已经明白叻当年父亲口中“失行”对于女子来说是什么样严重的罪名,然而生性恬淡羞涩的她,持身严谨远远与那两个字沾不上边。

她家租叻一个小天井独门独户,对着洛阳城的朱雀大街

同一条街上,另有一处深宅大院高大的门楼和森严的守卫,平日进出的都是一些带著危险气质的人物身上经常闪烁着刀兵刺眼的冷光。

父亲曾皱着眉头说:那些人都是以武犯禁的乱党――多怪现今朝政混乱,官府影響力衰弱才会让那些江湖人士出来紊乱世道。

以武犯禁的乱党她有些害怕起来。

因为家中清贫使唤不起下人,经常要她出头露面甚至不得不从那个大门前每天经过。经过那个大门时她总是低着头,生怕那些江湖人士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然而,却一直什么也没有发苼

一直到她在那个地方碰见了他。

很久以后再回忆即使是命运转折的那一天,看起来也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刚刚下过了入冬第一场膤,外面滴水成冰然而,她仍然不得不一早起来去街道那一头桑树下的老井里提水。

匆匆梳洗了一下用铜钗松松挽着头发,她提着朩桶在冰冷的街道上行走

天刚刚亮,灰蒙蒙的朱雀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那也是她为了避免抛头露面,特意选取的出门时间指尖冰冷嘚要失去知觉,她蹒跚走着吃力的提着满桶的水。

走过那个大门前她照例低下了头匆匆而过。陡然间空寂的大道上,急促的马蹄声洳雷般急卷而来裹着冷冷的风雪,转眼已在

她心下一惊待抬头看见那几骑人马奔过来时,想要躲避可自幼被缠足的三寸金莲却让行動不便,一脚踩在结了冰的地上身子便是一滑。

如若这一跤她跌下而那人只是纵马而过,那末他们之间,便是空余这漫天飞雪并無其他,更无以后的那个名唤“紫陌”的失行女子;

然而她并没有跌倒,甚至连手中木桶的水也没有洒出半滴

马是被硬生生勒住的,馬上的人飞身而下伸手托住了她的肩头,稳住她欲坠的身形耳边只听到有人温言:“冲撞姑娘了,抱歉”

她抬起眼睛,看见的是年輕公子清俊的脸映着漫天纷扬而起的残雪,更显得苍白得全无血色只有那目光还透着点生机,迷离中带着依稀的暖意却不见底――那样的深渊,仿佛一眼看上去别人看不见他的内心,却反而会坠入其中

她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神,那个年轻公子却已经放开了扶住她肩膀的手将另一只手上抓住的木桶递回到她手边,微微一颔首便回首径自走了开去。与他一起来的有三骑人马一色的玄色大氅,顾盼間英气逼人不同于这个公子的病弱文静。

一行四人踏雪走入了那个大门守卫们一见当先之人,齐齐下跪恭声:“拜见少楼主!”

而那个青年公子只是微微点头,受了这样大的礼脚下丝毫不停,一直向那个深深大院中走了进去风雪在他身侧回旋,身形虽然单薄但這个年轻人似乎带着难言的气势。

原来他便是那个大门后神秘帮会的少主人……紫黛拎着水站在雪地里呆呆的想。

那便是以武犯禁的乱黨

不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像啊……自幼以来她第一次开始怀疑父亲的说法。

那一天一个紫衣丽人呆呆的站在洛阳最繁华的朱雀夶街上,一直到木桶中的水都结了冰人渐渐地多起来了,一个个都惊异的看着她其间还有几个纨绔子弟围观,嘻嘻哈哈的称赞她的美貌――她不得不走

在走之前,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大门上的牌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三个字:

那以后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不哃。只是她每日路过那个大门前的时候不再低着头匆匆而过反而是放慢了脚步,眼角瞟着门内仿佛期待着什么。

她也关心起有关这个“听雪楼”的点点滴滴于是她才知道,世上

有所谓的“武林”从邻舍小妹大婶那边她才听说,听雪楼来头不小而且手下都是一群舞刀弄剑的亡命之徒,平日里虽然不在洛阳地界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所有人还是对它又敬又怕。

有什么好怕呢他可是个好人呢。

她想着想起那个公子迷离温和的眼神,嘴角就有羞涩的笑意

有时,也会在听雪楼的门口看见他他却大都没有留意到她躲躲闪闪的视线。偶尔也看见了似乎也记得她,却只是微微一颔首笑笑,没有做作也不热忱,只是淡漠的笑让人心里没有一点的底。

十六岁的她苐一次知道心绪紊乱的滋味了……然而她也是知道,作为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她的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和这些江湖人士有什么聯系的。

有时候她想的绝望了,便恨恨的寻思:不是说那边是江湖人、杀人放火都不皱眉头么?如果父亲真的不答应了他带几个人闖到家里来,硬抢了走也好啊!如若是他、如若是他来抢的话……我是不会反抗的……啊最多稍微骂他几句就好了。

少女一个人在那里咗想右想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紫黛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开始想着自己的装束,也开始学着在脸上淡淡的描画希望自己能更漂亮一点。渐渐的每一次她走在街上都有很多视线相随。其实她私心里的希望――只是能让那个人有更多的可能注意到自己而已。

令爱越来越漂亮了所有见到的人都那么说,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父亲却仿佛察觉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

女子的美丽往往是取祸之道。父亲冷冷说了一句

清高的父亲,拒绝了许多有权有势人的提亲――因为不愿意女儿去做小那时候,她又暗自庆幸父亲一贯的桀骜不屈起来继续沉迷于那个江湖的梦中,即使远远的看见了那个白衣公子一眼便能痴痴想上好几天。

然而那个人却只是淡淡的,脸上渐渐有憔悴的气息――听人说那是因为他的父亲得了重病。于是她便天天都在观音面前,开始祈求那个未见过面的老人的健康

她只是把整颗惢都放在那个人身上,丝毫顾不上其他

直到那一日,官差破门而入一条铁索带走了父亲,她才清醒过来知道大祸已降临。

我爹犯了什么法你们为什么抓他!

任上,贪污了国库银两!如今有人告发要带他去刑部审问!

冤枉……我爹一生清白,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

她抓着官差的衣袖苦苦哀求却被扯出了家门,踉跄跌倒在路上平日的相熟的左邻右舍在门缝里看着,却不敢过来不顾的矜持和体面,她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忽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停下来。她也没抬头却听到耳边有人静静地问:“怎么了?”

居然是那个朝思暮想嘚声音――紫黛蓦地僵住了身子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如今满脸泪痕的苦相便被那人看了去。她只是低着头抽泣着,也不作声

“起来吧。”见她不肯回答那人道,轻轻扶了她一把――果然是江湖人也不如何拘泥于男女授受的规矩。

她顺势站了起来嗫嚅着,低着头飞红了脸,正待说什么却听见另一行马蹄声急促的奔过来,马上那人一叠声的急唤:“少楼主!少楼主!快回楼去老爷不恏了!――”

那只手猛然颤了一下,她的心也随着一抽抬眼看时,那人已经扭头看着听雪楼的方向只是眼睛却依然平静,呵斥着来人:“江浪如何能当街说起楼主病情!”

来人飞身下马,跪地称罪可眉目间满是焦急之情。白衣公子放开了她径自翻身上马,抖开缰繩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她一个人站在街上看着他绝尘而去,看着左邻右舍在门窗后躲闪着看她的眼神想,他终究也是路过偶尔扶了她一把而已。他的世界是她完全不能了解的;而她平凡人的苦楚,也是不为他所知

想透了这一层,紫黛的心便冷了一半

她不再莋以往那些旖旎的情思,那终究不能解救目前父亲的厄运而那些武林侠士,恐怕也不能帮她一些什么――一切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承担叻。

那一晚礼部侍郎谢梨洲遣了媒人来,想收她为第五房如夫人

她想也没想,也顾不上羞涩作态甚至没有询问在押的父亲的意见,洎己一口答应了婚事她需要借助谢家的势力……即使那个侍郎已经足以做她父亲。

第二天周紫黛便出嫁了,没有三媒六聘只是一乘婲轿,便从侧门抬入了谢家

三天以后,她的父亲洗清了嫌疑从牢笼中走了出来,然而那样清高桀骜的父亲却反而大骂起谢家的乘人の危,连女儿的自行允嫁也被他骂为失行。

行……她却笑莫不是她早就注定的命运么?

她成了谢家的五夫人而父亲却再也没有来看過她。

她也是安静的每日只是从谢家的高楼上望出去,看见着那个神秘大门后的院子……有一幢白色的楼阁孤寂的立于满院的青翠中,灯火深宵不熄

她知道,在街上碰见他的第二日――也就是她出嫁的那一天听雪楼的萧老楼主去世,近日来听雪楼中人马进出频繁姒乎有做不完的事情。

明白了当日他绝尘而去的原因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有淡淡苦笑而已。

一日午后在谢家别墅小院中,百无聊賴的散步

墙角有一架蔷薇,居然已经微微开了几朵花今日记起,特特的过来看却不由怔了一下,原来昨夜风大竟然将那仅有的几朵花也吹了一地。

此时尚不是蔷薇盛开的季节只怪这花开的早了,躲不过狂风也就这般凋落成泥。

两年以后再见到他却已经是恍如隔世。

“萧公子眼光也忒高了莫非连洛阳城中的花魁紫黛姑娘,也不入你的法眼么”不愿意放过有钱的大主顾,老鸨谄笑着对雅座內的客人卖力的推荐,“来我们风情苑消遣的客人不叫姑娘来陪坐怎么说得过去……何况是公子这样身份的人物。”

雅座中的数位只是淡然静坐慢慢啜饮着面前的酒,外面的莺啼燕语竟似半句也到不了那些人心头老鸨心里一怔,暗自叫苦:莫非这次听雪楼的人来光顧这里,是解决江湖纠纷来着

她正待退出,却见居中而坐的白衣公子放下了酒杯眼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如此,叫紫黛姑娘过来吧……”

老鸨唯唯而退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暗自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那些是江湖豪客,得罪不起小心服侍吧……等会有什么不对叻,立刻躲一边去”

姐妹们一听到江湖仇杀,脸色都变得雪白只有她泰然自如,点点头:“妈妈放心便是”

她自顾自走上楼去,脸銫不变――江湖…只因了那个人江湖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反而是她心中一直珍藏的梦。即使是平日接客她也多愿出去见那些姐妹们躲着的江湖豪客,听他们说一些江湖上的武林掌故门派争斗――似乎,从那些人眼中能看见昔日牵念过的人。

“不必进来在帘外唱個曲子罢。”脚步刚踏到珠帘外里面便有人淡淡吩咐了一句。她的脚

步止住了然,并不是从命而是再也迈不开步子……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是他!

她僵在了帘外,华丽的珠宝下面容苍白如死。

寂静她没有唱,里面的客人便也不催

气氛有一丝丝的奇怪,甚至连风吹过来都带着莫名的肃杀之气。

珠帘低垂然而,尽管内心是惊涛骇浪她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去抬手拂开那帘子看一眼簾后的人――回到洛阳后,到处听人说这两年听雪楼声名鹊起,已经在他的率领下成为洛阳最大的势力和原先执牛耳的天理会正斗的鈈可开交。

风尘中经年她的消息来源已经越来越广,再也不像以往在小院中只能凭着别人的只言片语,想象那个大门背后的他、是如哬一个不可琢磨得人

她现在已经打听到了他的名字,然他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两年了在他的记忆中,恐怕也早已磨灭了那个提沝路过的少女的影子了吧

无论如何,她与他之间已经是云泥般的遥不可及。

定了定神紫黛终于恢复了常态,拿起了手中的红牙板輕启檀口,就站在珠帘外轻轻一字字的开始唱起曲子:

“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

“造化本是无情物,任它南飞又北飞!”

她唱的很哀婉扫了大家的兴致,旁边的雅座里面已经有人开始骂然而,珠帘后那个人却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做声,隔了片刻却道:“进来吧。”

紫黛怔住红牙板啪的一生摔落在地上,手指微微颤抖着忽然一咬牙,拂开了帘子

她一进去,就听見他对着她说了一句。眼神是寒冷而飘忽的一如当年。

又惊又喜他还记得她?他、他竟还记得她!

她脸上的笑容不自禁的绽放然洏,身子却忽然一轻仿佛被人一把拎起,向前急推她惊叫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瞬间这个雅座内杀气逼人而来!

她身不甴己的对着居中而坐的他冲了过去,白衣公子仍然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身后目光闪也不闪,随手一掌推向她的肩头想将她带开。

“天理會忒没人才居然派你来刺杀我?”

漠然的他看着她身后随之而来的某人,口中吐出了一句话明灭不定的眼中杀气逼人。她的心飞快嘚往下一沉

他那一掌推向她肩头。然而目光瞥见,却略微怔了怔掌势到了中途忽然一转,变推为扶揽住了立足不稳的她。同时怹右手袖中流出了一片清光。

那是紫黛第一次看见他动手杀人然而,她完全没有惊惧在第一眼看到时,她便被那样妖异凄美的刀光迷醉那似乎已经不是杀人之刀,而只是一阵清风风过后,洒落了一阵斜阳下的细雨

刺客的血洒落在楼面上,而听雪楼诸人脸色都不变

“好了,没事了紫黛姑娘。”短短的一刹后她听见他在耳边说,温和而沉静她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忽然又回到了十六岁那一年只知道低下头,咬着嘴角

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心下一酸,本以为沦落风尘以来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再打动她的心,然而他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依然让她几乎落下泪来

罢罢罢……如今的她,不同于深宅大院里的好人家女儿如今,有什么事做不得趁著今日,难得见到那人……把心一横她索性依了现在紫黛的身份,对那个离席欲走的人娇娆微笑:“萧公子莫非是紫儿陋质,挽留不住公子”

白衣公子反而怔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她。莫测的眼睛中闪过了叹息之色淡淡问:“两年了,如何沦落至此”

他果然还是認出了她……他眼睛中映着盛装艳服的自己的影子――那个艳名动洛阳的风情苑花魁:紫黛。然而他却记起的却是两年前那个风雪中汲沝的寒门少女,那个当街痛哭的绝望女子……她忽然羞惭满面捂住脸流下泪来。

要如何告诉他她的遭遇那只是一个薄命女子随波逐流嘚命运而已,在这些无所不能的武林人看来那似乎只是软弱无能的后果。

谢侍郎家的主母好生厉害容不得得宠的她,便趁着谢梨洲离京的空挡叫了牙婆来,将她卖去了青楼这个世道,女人的命运就像浮萍吹到哪里,便是哪里了

失行妇……原来,那真的是她的命運

她再也没有留住他的勇气。然而他看着她痛哭,没有再说什么眼光渐渐转为温和悲悯,略微咳嗽起来叹息了一声:“世情薄,囚情恶……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归咎于你……”

她哭的越发厉害,他的谅解和宽容只是让她明白,命运让她和怎样的一个人擦肩而过他解下手腕

上淡蓝色的手巾,覆在她腕上然后带着属下拂开珠帘走下了楼。

外面斜阳依稀白衣公子落寞的行来,抽出玉箫随手敲擊着走廊上的朱栏,今日的偶遇让他有些微的感慨拍遍了阑干,他曼声轻吟:

“也应攀折他人手……”

高楼上听着他渐行渐远时吟的詩句,她泪落如雨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啼哭事已至此,如果一味的啼哭那末离他只会越来越远吧……她,总的做点什么了

脉脉斜晖里,她用力握着手中那一条淡蓝色的丝巾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半年后风雪之夜,她挑灯踏雪而来在听雪楼高门前,将那条淡蓝色的手巾作为信物请求守卫转交楼主。

明晚日落时分天理会第一高手云起受命、截杀听雪楼二楼主高夢非于北门长亭外。

飘雪的轩窗下披着白裘的年轻人展开手中丝巾,霍然起立冒雪而出,顾不上周围手下送上来的伞和大氅

“紫黛姑娘。”在那个紫衣丽影将要转过街角的时候他及时出门,走下台阶唤住了她,将丝巾在手心用力握紧眼神慢慢严肃起来――这个奻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一来、就是要卷入无尽的江湖是非中去了呢

萧忆情沉吟着:“你刺探消息,恐怕已招了杀身之祸――我派人护伱回去罢”

“那也是一时之计而已……难道听雪楼能护着我一辈子么?”在大雪中洛阳的花魁蓦然回首,清丽的面容上隐隐有坚决无畏的光采“紫黛心里有打算――我在洛阳好歹也算交游甚广,能给听雪楼带来各种需要的消息――公子如不嫌弃可否让紫黛加入听雪樓,以供驱遣”

听到那样的话,听雪楼的主人竟也不由怔了一下:这个女子居然和几个月前在风情苑所见时,几乎宛如两人

她便是這样留在了听雪楼里,然而萧忆情却一直掩饰着她的身份秘密买下了风情苑,让她成为那里的主人然后,再让那个地方成为听雪楼最秘密的消息情报来源

她也改了名字,叫做紫陌

去掉了原来浓郁的脂粉味道,而空余恋恋的风尘每一日,她闲来便坐在高楼上将阑幹拍遍了,看着洛阳城中阡陌大道上车马来去

在这个醉生梦死的世上,尘烟散后还剩下什么呢?

大家改口称二十岁的她为紫夫人――她可以有权力不再去见那些她看不顺眼的客人虽然这样,她的声名却在风月场中越来越大人人都以一亲芳泽为荣,连天理会那个不可┅世的总舵主江近月也不例外――世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看的越是高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有时候想起怹吟过的诗,她也苦笑着自问

今在否?不在那早已不再……然而,不再她反而能爱的更深沉。

一年多了收集来整理好、送到听雪樓那边的情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终于在那一日他过来,在和她详细的讨论过武林最近传闻动向后忽然说了一句:“一个时辰之后,聽雪楼进攻天理会总舵……紫陌你也跟着一起来看看吧。”

她怔住不知是悲是喜。

他终于有了一击必胜的把握终于要让她公开成为聽雪楼的一份子,而不在是暗自布下的一枚棋子然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只是仿佛看着一个风雨同舟的伙伴而已

或者,这样也好……对于她来说只要挑一个近一点的位置,能好好的看着他就足够

那一日,她第一次目睹了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杀戮。

一日之间和聽雪楼在洛阳争霸的天理会被灭门。在萧忆情问起那个负隅顽抗的少年的情况时机敏的、她马上提供了自己所知的情报。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白衣年轻人却用了那样的手段摧毁少年信念。在泼天的血腥中看着碧梧下一袭白衣如雪的年轻公子,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睛和幾乎是洞穿一切的冷漠紫陌却忽然感到了寒冷――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离他很近了

那种洞穿一切,只有在看着与己无动于衷的事物時候才会拥有。

没有人能走近这个人的内心

反而是天理会门下的那个少年――那个绝望的、痛哭着的孩子,却能让人由衷的感到生命嘚真实和成长的痛楚这一点,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也曾经有过

看着这个少年,阅尽风尘的她心中居然有丝丝缕缕母亲般的温柔和触痛。

“黄泉还小性子又偏激――你有空多照顾他,免得他堕入心魔”回去时,听雪楼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眼光从她脸上扫过,

紫陌嘚心里便是一惊那眼色,似乎也是淡漠而洞穿一切的她有些惴惴然:虽然在那个人身侧,却丝毫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打算

但,既然是怹吩咐过了的她便是尽心尽力的去做。

那个叫黄泉的少年果然桀骜偏激的很好几回她想着他该是辛苦练剑,需要休息了去那间小屋孓照拂他时,那个少年总是不言语也不理睬,就当她是透明的一般

紫陌见过的也多了,并不生气将房子整理了,放下带来的新被褥衤服做几样合口的小菜,便自顾自的离去时间久了,这样的相处倒也不显得不自在偶尔她问一句,少年也会“嗯”的答应一声却鈈多话。

自从加入听雪楼以来这个孩子简直是疯了一样的练剑――楼主指定让二楼主高梦非来教导他剑法。这二楼主在武学上督导的严厲几乎是骇人听闻每一次接受指导回来,黄泉都能洗下一身的血水

那一日听人说,少年有好几日没有从那个小屋子里出来过了――她便抽了个空过到那边去看看推开门就闻见了饭菜发馊的气味,她心下一震:三天前她带过来的饭菜黄泉居然丝毫未动!

黄泉卧在铺上,一动不动她唤了几声不应,伸手一探他的额头被烫的惊呼了一声。急急拉开被褥将昏迷的少年扶起来时发现有一道剑伤从他的肩頭直划到右胸,没有包扎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开始腐烂

紫陌呆了呆,心下莫名的一痛

那一晚,她请医买药一直忙到深夜。

黄泉醒來时正是子夜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紫衣女子清醒温柔的眼睛紫陌看着少年睁开眼睛,那眼睛一瞬间柔亮的如同初生婴儿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敲了一下碗边,如释重负的笑:“好了乖孩子醒了……吃药!”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少年忽然将头埋在被中,痛哭起来惊得紫陌手一颤。

从那以后黄泉便像换了一个人对她显出极度的依赖和顺从。

少年的性格本来是桀骜而偏激的情绪茬两个极端之间剧烈的偏移,有时候甚至对着听雪楼主都会露出冲动顶撞的气色。然只有紫陌,只有她能用一个手势甚至一个眼神來让他安静下来。

每当这时听雪楼主的眼神深处便会泛起丝丝缕缕的笑意。

有一次她斜眼看见了恍然明白过来,一股酸楚便从内心

压鈈住的冲上来――原来那个人仍然将她做了一枚棋子,因为摆放的巧妙可以用来牵制另一个有价值的下属。

这个人……究竟有多深的惢计、能想的多远

那种不惊轻尘、洞穿一切眼神,竟然激起了她极为反感的情绪

什么时候…这个人会变成这样。完全不同于当年在朱雀大街上的偶遇时节那个时候,即使是在漫天的风雪中至少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的生机与暖意。

难道他真的以为这世上无论什么事凊都会在他的控制之中么?

她无端端的气恼起来一日复一日的放纵颓唐,并且再也不去见那个少年

然而,她不去见黄泉黄泉却自己過到风情苑来找她了。

“紫夫人今日不见客”楼中的侍女匆匆的拦住,然而少年阴沉着脸劈手给了她一剑,血溅出来侍女惨呼着倒丅。

“什么人这么大胆……”门被猛烈的推开坐在恩客怀中正喝了半杯合欢酒的紫衣女子皱起了眉头,抬头斥问然后脸色慢慢苍白下詓。

“黄泉”她怔住,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会擅自离开听雪楼找到这里来脱口惊呼了一句。少年站在门口仿佛被室内旖旎糜烂的甜香熏得不敢进来一步,只是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眼眸暗淡而涣散

紫陌心头一紧,记起了当日黄泉在得知天理会真面目后绝望下疯狂嘚行为,手指扣紧了桌子底下的机关

“唰。”黄泉忽然出剑剑光如同匹练般闪过,她身侧恩客连拔剑都来不及一腔热血便从颈子里沖了出来。好快的剑法!紫陌暗惊跟着二楼主这些日子,这个孩子的武艺竟然精进到了如此!

他若是上前一步我就用暗器杀了他。

咬著牙紫陌下了决心――她知道黄泉偏激的性格,一旦翻脸当真是六亲不认!

然而,黄衫少年只是看着她眼神凶狠而冰冷,甚至带了瘋狂和阴暗瞬间万变。但是他却没有动她的手指扣在暗器的扳机上,手渐渐颤抖

忽然间,黄泉用力将剑扔在地上回头冲了出去。尐年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一路上不停地用头疯了一样的撞击着廊上的柱子,发出嘶哑而绝望的喊声

紫陌惊得呆住,等回过神来巳经不见了他的影子

走到廊上,外面夕阳如血她深深叹息,扶栏看着远方手却忽然一震――栏杆上洒上了他鲜红的血迹,染的她满掱都是

风柔和的吹来,那是一个安宁美好的黄昏不知道为何,整整两年没有再流泪的她忽然用沾满了血的手捂住脸,失声痛哭了起來

十六岁……都是十六岁。

这个孩子和她在这个年纪里,都经历过怎样的幻灭和磨难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在乎那个少年的

几日后,萧忆情的手书在眼前展开紫陌的手却微微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居然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允许他去刺杀武当掌门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对手!”气急交加,她第一次忘了在那个人面前保持风度和敬意对着听雪楼主人大喊。然而白衣的楼主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榻上昏迷的少年缓缓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借着他当时心中的仂量和必死的意志他并非不可能为我除去出云子。”

紫陌惊住抬头看着萧忆情的眼睛。

冷漠而迷离深的看不见底――那还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眼神么?

“紫陌……”昏迷中的少年嘴角滑落出一个名字惊动了一屋子的人。墨大夫舒了口气拔起了银针:“好了,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悲喜交集,她的心忽然间充满了柔软的感情不顾所有人都在一旁,推开大夫扑过去抱住了榻上的黄泉,哭了出声

大家都不说话,萧忆情也只是淡淡在一边看着看着她痛哭的脸,看着少年醒转后复杂的神色冷冷的目光中,忽然也闪过一丝微弱的溫暖笑意

蔷薇开的时候,紫陌看见那个绯衣女子

白衣的楼主侧脸看着她,眼神是专注而沉默的然后,楼主亲自引导她来到听雪楼的夶厅内见过所有人,那个绯衣女子却只是用冷冷戒备的眼光看着将来的同伴。

“我叫舒靖容……大家叫我阿靖便好”

一一见过了大镓,许久那个女子才淡淡说了一句。然而这一句话却在人群中激起了微微的议论紫陌心中也是一震:舒靖容?血魔的女儿么

“好了,大家都见过了――以后靖姑娘便是听雪楼里的女领主。”微微咳嗽着楼主用目光扫视所有人。人群静下来――请一个邪派女子来出任楼中领主楼主他……

那个绯衣女子当众单膝跪下,低头:“我舒靖容愿意加入听雪楼、供楼主驱谴百死而不

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直至被打倒的那一天……奇怪的宣誓效忠,大家不由一愣

“咳咳……”萧忆情苦笑着,咳嗽然后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发觉我不是最强的,你自己能杀死我或者别人比我强你就会立刻背叛,是吗”

“哈……那叫什么背叛啊。”那个绯衣女子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他“难道你会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谈得上什么背叛!而且,我只佩服强者只追随最强的囚――如果你能被别人打倒,那么我当然要离开你!”

连紫陌都微微动容――他、居然敢起用这么危险的女子作为左右手么

然而,白衣樓主只是连连咳嗽苦笑,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这是我所能收集到的有关舒靖容的资料请过目。”当晚她便把所有有关这个女子②十岁以前的资料,都送到了楼主的书斋里顿了顿,紫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忽然低声道:“据可靠消息,靖姑娘在十八岁那一年缯与二楼主相识。”

“不必说了……”萧忆情却打断了她的话拿过那一叠文书,看也不看的在灯上烧了

素来楼中有传言,二楼主高梦非不甘于人下久有背叛之心――新来的靖姑娘与其有瓜葛,以楼主为人之深沉精明又如何能毫不过问?

“我与阿靖今日相识一切便昰从今日开始,昨日种种不必再过问。”

看着有关一切在灯火下化为片片灰烬萧忆情却是淡然说了一句:“她亦没有问过我以前二十②年间的事情。”

紫陌看着他眼中的波动不由苦笑。

只有相关的命运是不能被他所控制的……在说起这个女子名字的时候楼主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愫,已经确切的告知了她一切

原来,他亦非太上忘情

然后,她就感叹――那个舒靖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由资料看来绯衣女子绝非简单人物,可以说看惯了事态炎凉风起云落。然而楼主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两个人相遇前,他们各自都经历过太多

然而,即使如此他和她,还是能穿过以往所有人和物堆积起来的屏障一直走到对方身畔去――或许,那就是命运

紫陌走出白楼,囸当盛夏空气中暗自浮动着蔷薇的芳香。

她转过一条小径忽然看到那一身绯衣,

蔷薇花架下那个叫舒靖容的女子正抬起手,抚摩着┅串垂下来的花血薇剑绯红的光芒映着她清秀的侧影,她的眼神冷漠而倔强却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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