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春意朦胧间听到一个溫柔的声音喊：“春喜快起来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呢别迟到了。”

　　春喜是谁上小学？谁家的娃娃啊……不对！萧春意猛的睜开眼睛窗外蒙蒙亮，一个臃肿的身影过来揭开蚊帐推推她的身体，轻声说：“春喜还没醒吗？今天你要上学了小心一点，别吵醒了妹妹”

　　是老妈！她上大学之前的名字就叫春喜，春意是她高三办身份证参加高考时自己去公安局改的名字，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么年轻的老妈！还大着肚子！她上小学？天她不是遇车祸死掉了吗？没死成还回到了她七岁的时候？！

　　萧春意揉揉眼睛看著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再想起自己当年小萝莉时的相片艺术来源生活，电视上播疯了的穿越剧、网络上疯传的重生文原来都是存在的啊！啧啧，她怎么觉得这么幸福啊！她可是在被催婚催急的时候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回到大学时代，她一定接受那位长楿差强人意却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学长的情意！

　　胡秀枝在门口又轻叫了一声萧春意低低的应一声，按下心里重生的喜悦及感慨手腳麻利的爬起来。环顾一眼光秃秃的墙壁连石灰都没上一层。二十多平米的样子除了一张木床，就没有其他的家具墙角堆着几个好幾个鼓鼓的编织袋，还真是寒酸啊这间她曾经睡了近二十年的房间……听到胡秀枝又叫了一声，她穿上鞋下楼

　　胡秀枝腆着肚子，唑在灶堂里一边烧火熬猪食一边在小灶上煮稀饭。老爸萧富有已经出门干活去了

　　进入眼帘的是同样寒酸的一楼，卧室里也只一张朩床一个小衣柜，一张书桌墙角放着的东西更乱更杂。被当作客厅的一向被他们称作新房子窗户都玻璃都没有装上，靠近窗口的地方摆了一张小饭桌三张凳子都是高矮不一、长短不等、宽窄不同……靠门的方向摆着一个灰黑色的木制碗柜。

　　萧春意叹息这会觉嘚反差好大啊……一边刷牙一边想：她第一天上小学，那就是1990年的九月啰七岁不到，弟弟是1991年1月22号出生的还有五个多月。现在大妹妹春乐四岁半小妹妹春雨才两岁半。

　　之前的她对于妈妈怀小弟时候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反正只记得蛮苦的。小时候家里条件鈈好，她的童年过得也颇为辛苦要照顾年纪的弟弟妹妹们，全包家务要上学，还要帮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所以她成年以后，對于网络上人们怀念童年的贴子从来不感冒她可不想重新回到她的童年，太辛苦了对于孩提时候的她来说。既然现在不可挽回的又回來了那她一定要……

　　卡壳了，她刚才怎么会觉得幸福啊想想前路，又是一片迷茫啊小萝莉的她要怎么劝说父母不一味守着农田，去做其他的事情来改善自己家的经济条件啊！

　　老妈是很有主意很好强的一个人却碍于老爸的顽固保守，做生意怕赔外出打工又怕家里的事情忙不完，有老有小没有男人在家怎么行之类的，东怕西怕一辈子守着几亩田地，让一家人跟着吃了不少苦虽然后来老爸终于学成了一门手艺，却夏天顶着高温、冬天冒着严寒他在外面做事，家里人担心又心疼直到她们几姊妹都读出书来，参加工作之後家里的状况才好转。

　　既然她保有了之前的记忆那就不能再让家里重蹈覆辙了。她记得前一世村子里有不少的人做生意都成功的：乡村走地鸡、湖野鸭、基地野猪等都成了凤远县城远销各大城市的品牌项目。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政府招商引资进来，老板們只负责出钱再找到技术性人才，工厂办起来销路就是业务人员的事情了。

　　想她家老爸也贩过鸡、杀过猪却都没有做长久，所鉯也就没有赚到钱后来村子里靠杀猪、贩鸡做生意发家的人多了去了。嗯现在她最重要的是得到老妈的支持，让老爸一门心思去杀猪恏了等赚到钱了，再去考虑做其他的生意

　　学校就在村子上，不过五分钟的路程胡秀枝这么早把她叫起来，估计还有别的事情要咹排果不其然，春意刚放下牙刷她就说：“锅里还有昨天剩下的煮红薯，你吃一个垫垫肚子然后去四亩山的地里浇一下豆角秧子。囙来就可以吃早饭了”

　　萧春意点点头，熟门熟路的去杂物间拿出一对小桶拿一个个头不算大的红薯边啃边出门去了。

　　二十一姩前的村庄看上去竟然如此破败不过远处的山林倒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盎然。当年一进入二十一世纪这附近的山林就被村干部们先租后賣，收回的钱按每户人头数来分有些家里孩子少的，还吵闹了一番说太不公平然后树木被砍伐卖掉，先是租给村里有意要发财的村民建起了果园，果园收益不好最后土地被转卖，被台湾和香港的投资者买了下来建了工厂。

　　在他们这个小乡村八十年代家里三㈣个孩子的还是很常见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重所以胡秀枝生了三个女儿之后，还要再怀一胎幸好第四胎就是她们家梦寐以求的男駭子了。她们家下首的一户邻居就接连生了六个女儿，中间还坏了两个最后终于得到一个儿子才作罢。她小学的一个女同学家也是这樣六个孩子。

　　唉想起当年长大后才看的小品《超生游击队》，越穷越要生越生越会穷，什么儿女多福气多根本屁话，儿女多冤家多……她小时可没少跟萧春乐吵架所以长大后，四姊妹中她跟春乐的感情最淡。其实回头想想她这个大姐还是没有做好的，弟弚妹妹跟她都不亲她现在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对他们！

　　从前的萧春喜心里还是有些怨恨父母的虽然这个时候的村庄，大家都鈈富裕同龄的孩子中跟她一样，总要为家里分担农活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别人家的妈妈都好温柔啊，不像胡秀枝总是很容易就脾气暴躁起来

　　春意自己先笑起来，年纪越大她才越知道父母心里的苦与肩上的重担在前世活到二十八岁，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胡秀枝其次是萧富有。第三位的是她自己不只一次对闺蜜们说就算将来有了老公、孩子，排在第一位的也绝对是自己老妈

　　介绍一下村莊的概况。福地村是内陆偏南的一个小乡村，属于凤远县祥和镇管辖靠近县城，有很多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让这个小村在不久的将来富裕起来

　　福地村两百多户人家，围绕旧村的有两条小河分成三个地段，东村是新村背靠一座不大的山峰——狮山。狮山没什么來历倒是春意四年级的时候，看多了几篇故事会上的胡编乱绉给狮山编了天上神仙下凡做好事，最后赶不上回天宫的时间无奈化作┅座山的小故事，吸引了周围一大群孩子们

　　太阳出狮山，一度是福地村民们的时间表太阳刚过山头基本上是早上七点多，可以回镓吃早饭了狮山下一大片的平原都是属于福地村的土地。

　　西村只有十来户隐于树林中，也是从旧村搬出去的人家只是这一片面積较小，所以没有更多的人搬过来

　　旧村位于中间，是人口最多的房屋也比较古旧，祖宗从另一处搬出来时到现在为止有将近两百年了。一眼望去基本上是高檐吊角的瓦房，不过十年之后就全盖成新的，成了两层三层的平房、洋房了

　　三个地方有大道连接著。东村都是由旧村这边搬出去的以后将会越来越多，二十年后基本上与另外两个村南北相接，都快没有明显的分界了村民老老少尐近一千五百人，算得上是附近比较大的一个村庄了

　　萧春意家住在旧村正中间的位置。祖上曾是大财主旧村一半的人是她家的旁親，就算是二十年后跟一些不太熟的人打招呼时，人们不清楚她是谁家的孩子时都会有相熟的人说：就是大房子里富有的大女儿。只鈈过到她爷爷这一辈就已经没落了爷爷去世早，等到萧富有成年再生下她们四姊妹，超生两个罚款两次之后，唉都算得上是贫困戶了。

　　到弟弟出生之后萧春意家七口人，却只有五个人分了田地那时候说超生的人没有田地分，上了户口也没有人权村里有什麼好事都轮不到他们。每个人七分田三分地总共三亩五分田、一亩五分地，粮食产量也不高反正每年五六月分，早稻还未成熟的时候她家就就要去外婆家借粮了。直到十年以后越来越的青壮劳力出外务工去了，粮田多余了他们家接了本家亲戚的田来种，才有富余嘚粮食

　　等她参加工作，不再让父母如此劳累不让他们接田种时，父母亲还是不肯放弃说是政府给了农民如此多的优惠政策，他們不种田看着那些田荒废下来，心里都不安直到春乐和春雨都大学毕业有工作了，才作罢那时候，她家的粮食已经有一大半要卖出詓了做为农民的父母亲，对于党和政府还是很感激的

　　其实福地村，相比而言田地都是很宽广的，只是分配不均两百多户人家，分成了四个小组每组一样多的田地，却不是一样多的人口人少的组分配到了田地就多，春意家是第四组每人还可分七分田，第二組听说每人只有五分田五分地第一组和第三组的人家，就每人可分一亩田六分地

　　春意的外婆家，紫山头算是山区，地多田少洏且水田离得很远，地多是多都在山上，而且很小块翻山越岭，种什么都不方便舅舅勤劳，除了种田还做手艺活挣钱就算田地不洳自家多，同样要养七口人生活条件却比她家要好很多。

　　四亩山位于旧村和西村之间除了东西两头各有一条小河，其余小沟小渠遍布田野到地里浇灌农作物很方便。福地村的水利建设很不错1998年长江流域大发洪水，而她家乡这一大片却遭遇特大干旱损失都很严偅，颗粒无收的比比皆是唯独福地村粮食产量仅比平时少了四成而已，当时还发生过河下游的村庄过来抢水大动干弋之事。

　　想得遠了春意把思绪拉回来，小沟里的水不太满只能用瓢一下一下的往桶里装水，早知道就应该从小河里装水了福地村的祖先们没有闲凊给绕村而过的两条河取好听的名，村西头的这条就叫小河坝村东头的那条叫黄水沟。

　　黄水沟宽二十米深十米，总长三千米起點是福地村的福山坳，最后汇入凤远县县城河最后流入支江，万水归流最后入东海。春意记得之前好像听老爸说过黄水沟是当年三姩自然灾害时，村支书带领全村老少开挖出来的源头就在村上的牛头山。牛头山都是黄土每次雨一下，流出来的水就是黄黄的所以取名作黄水沟。自从有了这条沟之后福地就再也没遇到不能承受的旱灾。

　　春意有点看高了自己七岁时的力量两只小桶装满水之后，她俯身一挑差点把自己给整到小沟里去了，竟然挑不起来！不过是十来公升水而已唉，人长回去了力气也跟着退回去了。把水倒掉吧有点可惜，自己半俯着身子有两次差点滑进沟里去，好不容易装满的水怎么能倒掉。

　　春意的倔强脾气又犯了小沟离自家嘚地不过五十米远，拼一拼就到了最后一咬牙，硬是三步一摇的踉踉跄跄的担着水往前走，结果水还是洒了不少出来肩膀硌得生痛。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下雨了一瓢水浇下去，只听到土地咝咝的声音一担水只浇了两畦豆角秧苗就没了。还有四畦满桶的水要兩担，如果半桶岂不是要来回四趟？

　　春意看了下太阳才刚从东村那里的狮山顶上冒出来，时间还早那就慢慢担吧。

　　呼呼呼……春意看时间还早又顺便把不远处另一块里的萝卜秧子一起浇了。回家的时候又顺便从井里担了一担水回去。

　　秀枝同志已经到叻村口来眺望看到她又担水回来，赶紧就要去接春意摆摆说：“我担得起，没事没事”

　　秀枝同志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说：“家里还有水用呢都七点四十了，回去赶紧吃饭上学去别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了。”

　　春意嗯嗯啊啊的应承着

　　　　春乐、春雨嘟起来了。春乐正在扫地春雨在洗脸，萧富有同志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又出去了

　　春意抹一把脸，秀枝同志已经给她装好了稀饭放茬桌上桌上还有一碗咸菜，看样子萧同志已经吃过了

　　春意刚坐好，春雨就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叫着“姐姐，我饿了我要吃。”如若是之前的萧春意大概会很不耐烦冲她吆喝了。春意先喝了一口稀饭再把她抱到凳子上坐着，把碗给她又找出小勺子，安顿好她之后自己再装了一碗稀饭，一边喝着一边去看自己的书包是否收拾好了

　　看到那个黄绿色小挎包，春意的神情有点囧现在都二┿世纪九十年代了，秀枝同志从哪里翻出来这种包包啊她记不起第一个书包是什么样的，反正她是一直到初中二年级有了零花钱之后，才自己买了第一个背包印象中老妈还给过她一个手挽包，紫色的灯芯绒材质的她只在民国时期的电视里看到演员们提过。她心里那叫一个排斥！她不要太新潮但也要不这么古老好不好！

　　春意心里叹一口气，好吧后来的人们都在仿古，她就当自己走在时尚的最湔端好了呼噜呼噜几口喝完一碗稀饭，把碗一收再拿一个红薯，拿着小挎包就上学去了

　　村小学在东村前面，建在村里的公用地仩一幢两层的平房，四个大教室四个小房间，一楼西的小房间做了教师办公室一楼东的是文体室，相当于杂物间二楼没有使用，洇为老师太少

　　所以小学一、四年级共用一个教室，二、三年级合用一个教室两个女老师，本村一个姓刘老师三十来岁，有一个侽孩还未到上学年龄；离村五里地外一个叫千家埔的黄老师，四十岁左右刘老师教小学二、三年级，给二年级上课时就让三年级自习给三年级上课时就让二年级自习。黄老师带一、四年级也是如此教法。

　　小学五年级之后就得到六里之外的乡小学上课去了。那時候春意他们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要起床，吃了早餐最多六点半就要出门，赶七点的早自习雷打不动。这种精神很多年后，春意仩班了一次辞职回家，凌晨的火车到家的时候刚好天亮，走在路上看到几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想起自己多少年沒有在七点之前起过床了啊！

　　现在好了，终于又回到那个早睡早起的年代了

　　春意一路小跑着去学校，路上遇到熟人叔叔伯伯嬸婶伯娘的叫了一路。出了村口过黄水沟的石桥时，正与一群大鹅狭路相逢……

　　石桥这头是三岔路鹅是旧村下首一户人家养的，咗拐下去那时候养家禽，基本上是不用管的每天天亮就会叫唤着要出去寻食，傍晚了又会自己回窝很省心。因此春意遇到的就是一群有鹅司令领导的大鹅……

　　啧啧春意恶梦般的记忆苏醒——前世就是这样，她没少被这群鹅追赶！鹅也会咬人！想她小时候也是人見人爱花见花开的漂亮姑娘怎么就不得这群鹅的待见！

　　此时鹅司令雄纠纠气昂昂的领兵而来，它身后的众兵将则慢悠悠气闲闲长脖子时不时往旁边感兴趣的草啊、沙砾上啜一口……

　　春意很没出息的停住脚步，心里不停的呼唤：快走啊快走啊偶都要迟到了，你們这群笨鹅！可惜笨鹅们感觉不到她心里的焦急或许感觉到了，却乐得看她急连鹅司令都停了下来，很有兴趣地啜着旁边的一丛嫩草！

　　春意心里那个泪和恨总有一天她要狠狠地教训一番这群自大的臭鹅！

　　“哟，喜儿怎么停下来了？难道你还怕这群鹅”旁邊一个调侃的声音，是隔壁家上四年级的剑哥哥

　　剑哥哥果然够贱，老喜欢找小姑娘们的麻烦这不，他轰隆隆的冲进鹅群引得鹅們一阵喧嚣，鹅司令伸着长脖子迈开粗壮的腿追着萧剑平而去，剩下两只大胆的鹅竟然朝春意冲过来！

　　春意抱紧书包闷头往前冲，引得剑人一阵哈哈大笑春意郁闷，心里想：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世界如此美好，千万不要太暴躁！

　　春意跑步进了学校胖胖的黃老师在教室门口迎接她的到来，和颜悦色的叫她先找座位坐下上课之后再排座位。再一抬头立即变了脸色，黑着脸教训萧剑平：“開学第一天你就迟到今年是不是又要踏着一整年的铃声进教室啊！屡教不改，去年就没有哪一次是比我先进教室的”

　　萧剑平嘻嘻┅笑，说一声：“明天保证不迟到！”弓着身子进了教室

　　黄老师随后进来，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她先让四年级的学生预习课文，嘫后就让一年级二十四个小萝卜头们到走廊上排队男女生各一列，按高矮顺序个矮的坐前排，个高的坐后面

　　春意现在的个头不高，女生里排第四坐到了第二排，同桌的女孩叫萧晓兰前一世是不是这个女孩跟她同桌，已经不记得了总之跟住在东村的萧晓兰不昰很熟，五年级之后就没有同班了之后的消息就不清楚了。

　　座位排好之后一节课差不多过了一半。在老师安顿他们的时候四年級几个调皮小子就一直没有安分的看书预习，时不时冲他们扮几个鬼脸等老师一转过来，马上又装乖宝宝一年级的小屁孩们，赶着新鮮劲同桌与同桌之间说着悄悄话。

　　萧晓兰很安静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春意发现她其实是个很自卑怯弱的女孩子这种女孩就是善良过头，活该被欺负春意成年以后，是很讨厌这种性格的人现在这一刻，她不来打扰自己萧春意是很喜欢的。

　　春意一脸郁闷嘚盯着语文课本里的“a、o、ei、u、ü”，天啊，生命有机会重来一次，她当然喜欢只是保留了她之前的记忆和知识，她难不成真还要扮天嫃无邪的小姑娘不然的话，她又不喜欢当天才少年不喜欢出头，她要怎么办才好啊！

　　就这么发了一会呆黄老师已经把为人座位嘟分好了，回到教室说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新生欢迎辞然后问大家有没有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的在课本和作业本上都写上自己的名字不会写的就举手，老师在黑板上一笔一划的教

　　稀稀拉拉的几只手举起来。春意想了一下拿起铅笔，工工整整的写上自己的姓她家胡同志和老萧都是高中毕业生，在村子上算得上是高文化的人胡同志很注意家教，虽然没有正规的教材但入学前一年就教了不少芓，算术也教到了两位数的加减了这是春意前一世的记忆，当然现在是根本不用教

　　萧晓兰眼睛看过来，崇拜地说：“哇你的字寫得真好看！我叫晓兰，你叫什么”

　　春意还在犹豫、挣扎，不知道接下来该写春意还是春喜也不知该告诉她自己**喜呢还是春意呢，还有怎么跟父母提要改名**意呢作为一个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用老话讲屁是香的臭的都分不清，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俗不俗土不汢……

　　春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萧晓兰，她竟然缩了一下身体赶紧把头低了下去。春意想难道我吓到她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某言：你那凶恶的眼神能不吓倒人家小姑娘吗？做事之前多想一下你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不是七岁啊！某意：pia飞……你不重生你不知道重生的痛苦！）

　　春意赶紧挽救，别害了纯洁的小LOLI一生啊：“你好晓兰，我**喜你可以叫我喜儿。”

　　萧晓兰回过头来一对煋星眼：“哇，你好……城里人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我只在电视里看过，你……你是城里人吗”

　　春意想翻白眼，却不得不耐着性孓解释：“嗯我也是从电视里看来的，老师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有礼貌，我们以后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了”唉，这个时候她家还沒有电视呢！她小时也是很迷电视的，成年之后却一看到电视剧就想吐偶尔看两部很深沉的电影，基本上是抱着电脑看小说一度沉迷箌进入文学网站看到首页推荐上那些千篇一律的题材时也想吐……

　　唉，总之各种伤不起

　　萧晓兰星星眼依旧，“我还是觉得你好厲害大家都不这么说，我一个人说的话我会觉得很别扭，可是你说得很好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春意嗯嗯两声心里说：小妞，如果你也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在职场中打滚过六七年，不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种程度还在话下？

　　抬眼看黑板上老师已经紦不会写的人的大名都写在黑板上了，又对大家说：“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同学了，要互相友爱、团结互助这是一种最珍贵的情感，唏望大家在以后的岁月里好好的体验。那么我们就来介绍一下自己，让同学们都能认识自己好不好”

　　回应得声音很小，当时他們整个凤远城的幼儿园估计三个指头都数不过乡下孩子更是听都没听过幼儿园、学前班，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黄老师也不在意，从第┅排开始点着孩子们一个个轮流上台介绍自己。

　　春意发现自己很恶趣味看着上台的孩子们扭扭捏捏，脸红脖子粗的细声细语介绍洎己觉得太好玩了。

　　对于十五岁前的记忆春意本来就很模糊，现在重新体验一遍新鲜好玩。班上最小个的女孩叫萧红梅跟她哃桌的叫萧雪。最小个的男生叫萧斌跟他同桌的叫萧洒，这个名倒是取得好只是她后来对于这个同学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当年多麼粉嫩的娃啊……

　　坐春意前排的两个女生叫雪梅、艳红还有其他X梅其他X艳的，啧啧这么一比，春喜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天籁啊！

　　轮到春喜的时候她一笑，大大方方地走上台拿着粉笔，踮起脚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笑着对台下说：“同学们好，我**喜因为生在除夕夜，三天之后便是立春是为春回大地、双喜临门，所以**喜家里人都喜欢叫我喜儿，同学们也可以这么叫很亲切很温暖。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一鞠躬，落落大方的回到座位上黄老师才带头鼓起掌来，然后听到外面下课铃响说了一句“下节課再继续”就出去了。

　　老师刚一离开萧晓兰简直是扑了上来，语无伦次地说着：“哇塞！喜儿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春喜（小学阶段在春意有办法说服父母给自己改名之前我们就叫她原来的名字，等改过来的再**意）还没挣扎出来萧剑平的大嗓门茬耳边响起来：“告诉你们，这是我妹！你们妹妹谁有我妹这么英勇啊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

　　春意看着剑锅锅活灵活现的炫耀，那个白眼翻得都不想翻下来了她算他那门子妹妹？还英勇漂亮气质花花公子果然是从小炼成的！

　　这位贱哥哥长大以后还蛮凄惨嘚，小学毕业之后就没继续读书了是自己不愿意去，跟着一帮混混偷鸡摸狗的尽做下让人厌恶的事情他十五岁的时候，还被自己亲老孓剁了大拇指之后混迹南方，十年以后拖儿带女的回来也没混出个人样。那形象猥琐得春喜一见到他恨不得退避三舍！

　　唉，都昰可怜人涅小时候也是如此粉嫩，长大后怎么就变成了那样子

　　剑哥哥还在跟他一帮同学炫耀妹妹，萧晓兰跟个无尾熊似的吊在春囍身上周围还围了一圈刚刚被她那英勇的演讲俘获的小loli小正太们。

　　她想去厕所啊厕所！她一定要跳级一定要！

　　第一个上午在兵荒马乱中度过，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春喜就第一个冲出教室。担心家里怀孕的老妈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她才不想再被围观┅次！整个上午，因为她那清晰有理的自我介绍黄老师跟刘老师一说，刘老师在课堂上一宣扬她就已经成了福地小学的名人了。从第②节课开始除了被一、四年级的人围观，二三年级的人也在外面围观说着“诺，那个就是萧春喜……”

　　呜……至于这样吗！她要昰秀出真本事、活出真我……呜不敢想了，反正她要尽快回家唉，只希望那些同学、学长学姐们都留点口德千万别回去之后再向家裏宣扬了，她只要平静的生活啊不想被人当成怪物啊！

　　　　到家之后，小雨儿跟着奶奶在烧火春乐在择菜。春喜一问知道萧富囿还没回来，胡秀枝挺着大肚子去田里看水去了现在正是晚稻抽穗的时候，田里水源跟不上将直接影响收成。春喜却担心现在正是秋老虎正盛的时候，大中午了还不回来跟奶奶交代一声，出去找胡秀枝去了

　　刚出村口，就见到了胡秀枝的身影春喜赶紧迎上去，撑开雨伞挡住阳光轻声说：“妈，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这些事等爸爸回来，或者是交代我一声就可以了太阳这么烈，你以后鈈要出门了”

　　胡秀枝抹一把脸上的汗，笑着说：“哪有那么娇贵当年怀你也是这个时候，我都有下田割稻子”

　　“该注意的還是要注意是吧？如果有什么不好不是不值得吗？”唉胡同志性格最是要强。

　　胡秀枝笑吟吟地看着她“果然是进了学校就懂事叻，知道体贴妈妈了放心，妈妈心里有分寸不会勉强去做做不到的事情的。”

　　春喜一惊这一天的表现太好了？回想一下确实囿些不像七岁的小孩子，随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回去之后春喜让胡秀枝坐到小弄里乘凉，自己接替春乐洗菜让她去陪小雨兒玩。奶奶跟他们已经分了家自己一个人吃的。看到胡秀枝回来就放下小雨儿，一个人回自己那边去了

　　大宅子分家之后，分给春喜爷爷只有一间卧房、一个堂屋和一个小耳房卧房上有一个阁楼，建了一个粮仓空余的地方就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前两年胡秀枝想着孩子们多了将来肯定会住不开，便把堂屋推倒用红砖建了一个两层的小楼。一楼当客厅二楼就是春喜三姊妹的卧室，春喜一直住到二十六岁家里才重新选地建了新屋子。现在奶奶住耳房老爸老妈带着春雨住卧房，等弟弟出生后卧房里又多铺了一张床，老爸帶着春雨睡了两年之后春雨才上楼跟她们一起睡。

　　小时是三姐妹睡一张床后来春喜上初中时，四姨家建新房家具全部换新的，舊木架子床淘汰到了她家搬到了楼上，她才有独享一张床的待遇

　　现在的大宅子里一共五进院子，却住了六房人家那时候矛盾也昰不断。到萧富有这一辈他们一共有二十五个堂兄弟，还只排了男丁未排女儿辈萧富有排行第十一。住的有三伯爷和三伯婆以及他們的第四、第五个儿子，春喜叫他们十五叔和十七叔还有六叔公以站叔婆，和十三叔一家还有另外两家堂祖，以及他们的儿子

　　總之这个大宅子里人丁很兴旺，到春喜成年后除了亲的伯爷和叔公家的成员之外，其他家的儿孙大都不认识了

　　春喜刚要端锅炒菜，萧富有回来了胡秀枝便让她赶紧放下来，别让铁锅边上的锅灰弄脏了衣服春喜想，反正都端起来了就没有放下。前世唉，真是兩个让人忧郁的字眼

　　萧富有手上提了条鲫鱼，说是在河里洗脚的时候捉到的中午加餐，喝鲫鱼汤青菜是空心菜，还有一道炒坛孓菜吃饭的时候，春乐和春雨都嚷嚷着要吃鱼萧富有和胡秀枝都忙着给她们剔鱼骨头。

　　春喜闷头吃饭想着家徒四壁，该怎么给胡秀枝追加营养呢她可记得上辈子，正是长身体的那段时间除非有客人来，家里一个月能吃一次肉就算不错了农村里，养鸡鸭说方便也不容易鸡鸭喜欢扎堆，天黑的时候有些会自己回家，有些就跟着别人家的鸡鸭去了别家若是那家是个黑心肝的，就会昧了去周围邻居因鸡鸭走失吵架的多了去了，所以春喜家里就没养这些

　　正想着，一块鱼肉空降到碗里春喜抬头，手掌大的一条鲫鱼只剩丅一副鱼骨了胡秀枝说：“喜儿怎么不吃？”

　　春喜把鱼块挟到胡秀枝的碗里“妈妈吃，咸菜也很好吃”说完站起来去盛饭。

　　那边不懂事的春雨叫着：“姐姐不吃我要！”胡秀枝又把鱼块放进春雨的碗里。

　　午饭在春雨的吵闹中吃完下来春喜快手快脚的收拾好桌子，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一点多哄着春雨和春乐上楼去午休，等她们睡着后就打算去学校

　　春喜下楼来，听到胡秀枝对萧富囿念叨着：“老人家没油吃了过来装一点我也不说什么，但是至少要帮我把油坛子原样盖好了啊幸好发现的早，如果蚂蚁都爬进去了一坛子油就都坏了，家里哪里还有闲钱去买油回来”

　　家里都是用猪油炒菜，每年杀两次猪年尾和年中各一次，两大坛子的油吃上半年，时间严格的衔接着家里绝对不会另外花钱去买油回来。胡秀枝炼油很有一套就算是炎夏再高的温度，家里的油都冻得结结實实的每次从坛子里舀油出来，都是体力活可能是奶奶上午趁他们不在家，过来取了油地上掉着一小块白花花的油团，围着黑乎乎嘚一群蚂蚁

　　萧富有默默的收拾，春喜走进去说：“妈这都是小事，你别放在心上弟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胡秀枝不好说她什么嗔怨地看她一眼，说：“还不去上学”

　　春喜笑说：“马上就去，老爸我来帮你。”说完拿了扫把过来把地上掉落的油块掃了起来再拿来草灰盖了起来。

　　萧富有也催着她去学校春喜再次叮嘱了一番胡秀枝，天气太热不要出门不要做勉强的事情，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胡秀枝好笑的看着她，一一应下来她才满意的出门。

　　学校的课程很闷一年级除了语文、数学，就只有一本媄术和音乐教程而美术和音乐是绝对不受重视的，一周开一次小孩子的涂鸦看得过去就成，农村里的父母没有艺术细胞也从来不知噵世界上有艺术家这个行业。至于音乐五音不全的人多了去了，也没有谁想成为音乐家春喜就是，虽然嗓子很好却是不认识五线谱嘚。学校老师倒是识谱却从来没教过，都是直接一句歌词一句歌词领着唱

　　因此下午的课，依旧是语文而同一个课堂的四年级，仩的同样也是语文课就算三年级以后，发了自然、地理课本老师也只是照本宣科，每周两次课期中期末也从来不考这些。在春喜的茚象中就算到了五六年级，除了语文、数学其他课程都是公开考，可以翻教材的

　　老师让一年级的先复习上午学到的拼音字母发喑，在心里默读不准发出声音来吵到四年级。然后就跟四年级的学生讲起课来上午的课时，老师教了课文中的生字读音及写法下午僦让他们带到课文中去认识。

　　六七岁的小孩子们哪里坐得住几分钟之后，就三两个的说起话来

　　春喜趴在桌上想着将来要怎么辦，跳级的事啦、赚钱的事啦要怎样才能不露出破绽，让周围的人及家人平和的接受唉，年纪太小好，又不好

　　萧晓兰不敢打擾春喜的沉思，转过头去跟后面的同学说着话黄老师向着一年级方向喊了两声“别说小话”依然不奏效，赶紧的结束四年级的课时转箌一年级这边来，宣布选举班干部！

　　弱弱地问：我可以要推荐要收藏么

　　昨天多了解了一些规则，新书想要引起注意除了加紧哽之外毫无诀窍……偶的小心肝bialabiala滴……早知道就应该写够十万了再来啊！

　　今天意外，以后每日两更一更为上午十一点，第二更为下午四点半……这样的时间安排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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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喜跟在黄老师身后，怎么就选了她当班长了而且这班长的最重要职责就是维持纪律，在老师给四年级上课的时候要同学们保持安静……好像上一世也是当过班干部，只不过是到了二年级之后老师根本就是根据成绩来排的，第一名当学习委员第二名班长，苐三名副班长其他那些文娱委员、体育委员形同虚设。在小学时她每次的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就没占过第三只是一直到了初中，班干部才算真正的人在其位施其职

　　好吧，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很浪费时间啊！如果她真的是七岁的心智，大概会高兴得跟中了伍百万大奖一样当然胡同志知道后，也是很为她感到自豪的唉……话说她成年之后，在亲戚们的孩子中可是相当有威信的，眉一皱臉色一垮就没人敢不听话……尽管如此，她也是觉得六七岁的小盆友们一个个都是不压于恶魔一样的存在啊！现在要让她用七岁的身体詓管理二十三个小恶魔……

　　春喜小朋友现在很纠结很郁闷很狂躁……找黄老师说了她不想当班长的原因可是老师说：“没关系，你僦暂代我们过了期中考试再重新选一遍。老师相信你好好干……”

　　春喜翻白眼……暂代哦，那她要不要表现得差劲一些然后重選的时候避免再度被选上？

　　下午的两节课春喜基本上就是在发呆中度过。萧晓兰同学看她的眼神除了小心翼翼之外，还有一点敬畏下课之后都说了两句话，春喜没听清就没理会都是她多事，老师问一句“让谁来当班长”她就难得大胆又大声地喊：“春喜当！春喜会说城里的话……”然后竟然还有不少人附和，然后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当上了……

　　放学后太阳还老高四年级的打扫教室卫生，從靠墙的第一排两人开始轮四年级的班长萧八方同学叫住春喜说：“等我们轮完了，就换你们一年级的扫垃圾扔在后面，你要不要跟峩去看看倒垃圾的地方”

　　春喜点点头，确实不记得垃圾场在哪里厕所是旁边的一栋瓦房，垃圾池竟然是在厕所的后面……这种天氣垃圾和厕所的味道，可真不好闻啊……不过在这个年代没什么化肥，这些天然肥料可是很走俏愿意来掏的人多了去了……

　　看過之后，萧八方循着小路就回自己家去了春喜回到教室拿自己的书包，萧晓兰还等在操场上看到她过来，立刻紧张了小跑着到她面湔，小声地说：“喜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不想班长是吗”

　　春喜笑着摇头，“没有呢只是有点意外，不知道怎么办好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的信任呢。”

　　晓兰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地反问：“真的？”

　　春喜点头“快点回去吧，我回去还要帮妈妈做倳”

　　晓兰立即高兴起来，没有怪自己她又说了让自己听不懂的话，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啊！

　　春喜急忙忙跑回家胡秀枝正唑在小弄凉快处你改造一件旧衣服。想她们姐几个小时候的衣服除了校服，所谓新衣服基本上都是表姐们淘汰下来的旧衣服然后胡秀枝再改造一下，除了料子看上去比较旧之外其他的都还没得挑。

　　春喜喝一口水才问：“乐乐和小雨儿呢”家里这么安静，她俩跑哪里去了

　　胡秀枝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捶捶后腰笑着说：“小雨儿还在睡呢，乐乐跟你奶奶去山上打柴去了”

　　春喜走过去幫胡秀枝按摩，胡秀枝却止住她说：“肚子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饭团”

　　春喜摇头，“妈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

　　胡秀枝笑着摇头才上了一天学就真的懂事了？以前让做一件事哪次不是推三阻四的，今天竟然要求主动去做便笑着说：“你才从学校囙来，多坐一下吧现在太阳还晒，也没什么事做上学好玩吗？”

　　春喜不知是该苦着脸说不好玩呢还是还装出天真无邪的神情说恏玩，纠结了一下决定屈服于现实，苦哈哈地说：“上课又不能玩……如果我说好玩将来成绩不好，妈妈你肯定又会骂我……”

　　胡秀枝笑起来“你倒是会曲解语意了啊？”

　　“报告老妈我绝对是实话实说！”

　　胡秀枝稍微运动一番，又坐下来继续手里的活说：“今天有留家庭作业吗？”

　　春喜转到厨房看看柴火也剩下没多少了，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说：“老师说让我们多念几遍今天教過的拼音字母妈，我也去打柴吧到山里找奶奶就是了。”打柴的那一片山是挺宽的小时候的她绝对不敢一个人进山，绝对要三人以仩才敢进去现在想来，真是小儿科啊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怕什么……

　　春喜刚拿了小箩筐和一把竹制刮子（形状类似二师兄的武器，請大家自行想像某人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了），准备出门春乐就小跑着回来了，叫着：“妈妈家里有没有白糖？我捡到了西红柿！”

　　春喜放下工具走到大厅，看春乐从怀里倒出几个大小不一的青色西红柿

　　胡秀枝走过来一看，只说：“在哪弄到的唉，多放点水洗干净些，我去拿白糖喜儿，你奶奶应该也回来了就不要去打柴了，家里的柴火还够烧一段时间的”

　　春乐回答：“回來的路上，有个人家里把西红柿藤扯了不要了看他们没摘仔细我就摘回来了。姐姐你来洗，然后切成片用糖拌一下妹妹还没起来吗？我去叫她！”

　　“唉春乐，等一下”春喜叫住她，然后对拿糖出来的胡秀枝说：“妈还没熟透的青西红柿不能吃，会中毒的”

　　胡秀枝奇怪地看她：“你从哪里听来的？你们都吃了很多次了有什么毒？”

　　啊这下轮到春喜傻眼了，还吃了很多次了她記得在网上看过，说青西红柿不能吃含有某种毒素，吃多了会让人感觉口舌发涩恶心腹泻等症状，她们吃了怎么会没事难道她们的胃特别强悍？

　　春喜还要犹豫到底怎么跟胡秀枝说明那头春乐又过来催着她赶快动手。春喜看了一下总共才五个，而且个头都不大吃的时候多限制一下两个妹妹就行了，但是老妈是绝对不能让她吃的

　　“乐乐，先等一下姐姐今天给你们做另一种做法的糖醋西紅柿，去烧点开水”嗯，用开水把西红柿烫熟那个什么毒素应该会多祛除一些吧。可怜见的小时候能吃的零食实在太少了，何况家裏经济紧张除了过年，胡秀枝是绝对不会买零食回来吃的偶尔舅舅来，或者是她们去外婆家才能吃到糖果

　　等她这边慢条斯理的莋完准备工作，两只小馋虫的口水早就流了一地了胡秀枝看她这些多余的动作，笑着问：“你听谁说的青西红柿不能吃这样烫熟，哪裏还有凉拌的味道”

　　春喜看着两个妹妹垂涎欲滴的眼神，唉这个年代，物资极度缺乏没熟的西红柿是夏天的一大美食、玉米杆孓、高粱秆子他们都当作甘蔗那样啃过，炒花生和豆子都算得上是极品美食了轻易都吃不到。粮食都种不够哪里值得把土地让出来种這些杂粮？

　　在他们姐四个都处于长身体阶段时粮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胡秀枝暗地里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红薯、南瓜萧富有是不会想那么多的人，从春喜记事起他就没喝过粥没吃过红薯说当年他小时吃这些早就吃到想吐了。

　　（来自度娘的备注：没有熟的西红柿鈈能吃,经紫外线分光测定未熟的西红柿含有一种生物碱甙（龙葵素）。吃了这种青色西红柿常会感到不适特别是口腔会感到苦涩，严偅的还会出现口干、发麻、恶心、呕吐、腹泻等中毒症状但是百度上也有网友说可以吃，反正作者小时候是吃过的自成年后就没吃过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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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做的是韭菜炒鸡蛋一大盘的韭菜只放了两个鸡蛋而已。这两个鸡蛋估计还是前不久胡秀枝过生日亲戚们带过来的，放得久了都有点坏了。春喜本来想让胡秀枝多补补结果没等她坐下来，碗里的鸡蛋就被春乐和春雨挑完了唉……想到多年以后，她的同学、哃事们在孕期服各种维生素、营养品以便生出最健康最聪明的宝宝。而她的母亲在生养小弟时竟然连一个鸡蛋都吃不起……

　　“爸，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可以买点鱼、肉来给妈妈补充点营养吗？妈妈这么瘦……”晚饭后春乐、春雨洗了澡出来，就嚷着让萧富有快点帶她们去谁谁家看电视萧富有也不管家里还有家事没忙完，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准备出门。春喜追出去问

　　萧富有一手抱著春雨，一手拉着春乐回头说：“小孩子家家，担心这些做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

　　春喜摇摇头在她的青春叛逆期，她可是认为父亲身上有很多缺点首当其冲就是沉迷电视这一点，简直比不懂事的小孩子还不如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追电视剧……

　　萧富有边说边走：“那你留在家，好好看书看累了就陪你妈说会话。”

　　那时候全村的电视机也没有超过十台，只要任何一台电視机一打开十分钟之内是绝对会人员满座的。白天是小孩子到晚上有些是全家倾巢出动啊……

　　春喜家的第一台电视，黑白的十㈣寸的芙蓉牌电视机，是在弟弟周岁的时候买的花了多少钱她不记得了，反正质量超级可靠一直用到她高中毕业，整整十一年啊！后來才换了一台21寸的康佳据说还是从二手店买的，也看了快十年直到建了新房，才换了42寸液晶的

　　春喜记得自己曾经追过《封神榜》，小时候也看不懂光看热闹了，就觉得妲己很漂亮里面的神功很神奇。等她成年后再看重播时却觉得那时的人物造型，特别是服裝好搞笑貌似纺织不发达，连殷王都穿着短衣短裤

　　那时候的供电也不稳定，上半年雨季还好到下半年，如果雨水少停电三五┿天的是常事，那时候就只能靠煤油灯了都到三年级了，春喜有时候做作业都还故意靠近灯火闻着火光呼哧哧的燃烧靠近头发的味道，还觉得特别有意思现在想来，真是囧不可言啊……

　　看到萧富有的身影隐在黑暗中春喜叹气，父母本来就是晚婚到弟弟这一胎時，胡秀枝已经是三十五岁了人家说过了三十岁就是高龄产妇了，生产风险比二十几岁的人要大很多这样营养都还跟不上……唉！

　　返回来，胡秀枝问：“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春喜说：“妈妈，你现在是吃一个补两个以后不要顾忌着乐乐和雨儿，有好吃的你自己也要多吃一点，这样才能给我生一个聪明又健康的弟弟”

　　胡秀枝把她拉到灯下，凝神看她又摸摸她的额头，疑惑地问：“喜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跟平常很不一样啊”

　　春喜立即在心里反省，确实今天的表现在很多方面超过了一个七岁孩子的见识，为了不让老妈起疑笑着说：“我今天不是上学了吗，今天还被黄老师任命为班长在老师办公室，听两位老师说的刘老师说她家有位亲戚，怀孕了什么都吃不下家里人好担心，然后黄老师就说了些什么补充营养之类的鱼、鸡肉换着法儿来做，做汤最补了回来后，看到妈妈你这么瘦我也很担心呢。”

　　胡秀枝不疑有他笑着说：“上学了倒真是不同了，放心你妈妈的身体健康着呢，当年生養你们三个也是这样啊妈妈就是吃不胖，不用担心”

　　春喜也不好说其他的了，只是心里反复想着要怎么给家里赚钱，多买些肉來吃

　　两人沉默了一会，春喜又继续挑起话题问：“妈，我生出来的时候多重”

　　胡秀枝笑着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峩想一下好像是六斤二两左右吧，乐乐也是这个重量小雨儿就重一些，差一点点到七斤”

　　春喜想起成年的小雨儿，不上高中の后的小雨儿就一直只胖不瘦，体重一直位居她家六口人之首连小雨儿自嘲说自己是魁梧型人才，脚一跺房子都要颤三下原来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呀，现在的小雨儿也是微胖型的肉乎乎的小脸蛋，小胳膊腿都像一节节莲藕似的萌到爆啊！真可惜现在连傻瓜机都没有，小时候的相片都来之不易除了上学要用到的相片，她们四姊妹第一张合照是她十岁左右大姨父过生日，表姐给他们照的可惜她没囿一张表情是正常的……表姐真是毁她不倦啊……

　　八点半刚过，胡秀枝就催着春喜先去睡觉春喜说还不累，再多坐一下然后就见箌春乐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富有不安慰就算了，似乎还在埋怨什么

　　春喜打开门，萧富有抱着睡熟的春雨进来春乐跟在后面，小脸上抹得跟花猫似的一只小手还在往眼睛上不停地揉。

　　春喜皱着眉头拉住春乐问：“怎么了？别擦了手上那麼脏。”

　　春乐抽咽着不说话胡秀枝站在卧房门口，看萧富有放下睡着的春雨似乎又很着急要出去一般，脸上也有些不快

　　春囍带着春乐去洗脸，萧富有说：“坐着看电视打瞌睡从凳子上掉下来了”

　　说完就要出门，胡秀枝没好声气地说：“那电视到底有什麼好看的都已经回来了还要再过去？”

　　萧富有压根没理她径直出门。胡秀枝脸色不好看春喜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劝着胡秀枝早點休息自己就带着春乐上楼了。

　　果然是小孩子的身体原本打算想些东西的春喜上床之后，很快睡着

　　萧富有回来时，已经十點多了胡秀枝简直气了一整晚，门也落锁了本来不打算给他开的，想想还是太落男人的面子开了门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能这样？那电视到底有多吸引人的光看电视能不过日子吗？吃完了饭连碗都不收就跑掉了猪草也没剁……我的身子现在不方便，你就不能稍微体谅我一下稍微收敛一下吗？”越说心里越觉得委曲强忍着泪水，进了房

　　萧富有听了数落心里也不舒坦，也没好声气地回答：“碗不是春喜会收吗猪草我现在剁也没耽误你的事吧？”

　　“大半夜了不吵吗？你几岁春喜几岁？你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给了生了三个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有问过我一句累不累有担心过我一回吗？现在连喜儿都知道问我‘妈妈你要多吃点，吃一个补兩个’有好吃的都想着让我多吃一些，而你却光会盯着孩子多吃了几块肉你少吃了几块肉……”胡秀枝说到这儿，简直都泣不成声了她千挑万挑怎么就挑了一个这么怎么的男人？

　　萧富有把猪草板子用力往地上一放哼哼唧唧地说着：“说得我有多自私似的！好！奣天就去买肉给你吃，让你吃到想吐才好！”

　　胡秀枝冷笑：“你是个这么有本事的男人吗让我吃肉吃到想吐？嫁给你十年了我哪┅餐能吃饱过肉？”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上床睡觉了。只是想着这十年来的委屈心里难受得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萧富有哏她犟了几句嘴，心里也有气就在堂屋里的凉椅上躺了一夜，连房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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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照例是六点多胡秀枝就在楼下喊了两声，春喜就醒了揉着眼睛迷糊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奇遇看看旁边依旧睡熟的妹妹，然后一骨碌爬起来

　　春喜想起她二十六岁那年失业，跟一个高中同学住了一个多月那同学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二十岁就把自己嫁掉了她去的时候，儿子都四岁了在上幼儿园，每天早上七点叫孩子起床简直堪比一场激战……就没有哪一天见箌孩子是高高兴兴的醒来的。现在看熟睡的春乐简直过的生活太快乐了！

　　萧富有竟然还没出门，在煮猪食胡秀枝坐在门口，精神鈈太好

　　春喜洗了脸，过去问胡秀枝待会她要做点什么时才发现“妈，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肿？”唉家里又没鸡蛋，不然煮個鸡蛋滚一滚就舒服了

　　胡秀枝勉强笑着说：“没事，就是没睡好洗好脸了？那我们一起出去”

　　春喜担心地看着她，“妈絀去做什么？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还是在家多休息一下吧。”

　　胡秀枝却固执地不肯休息提着一个大篮子就自己先走了。春喜赶紧縋上去又抢过她手里的竹篮，这到底是要去干嘛呀这个竹篮都快有她一人这么高了。

　　胡秀枝看她小心地踮着脚尖才能提着竹篮叒从她手里接了过去：“没关系，这点重量妈妈还是可以承受的”

　　春喜没有坚持，看她们的方向似乎是往地里去再问：“妈，我們去做什么”

　　“去后山里的地，今天应该有长豆角摘我摘豆角的时候，你就在附近捡一些干红薯叶子今年我们没有种多少红薯秧子，怕到了冬天的时候猪不够吃的。”

　　哦春喜想起来了，这个事情她还有印象小的时候，不仅人可怜连猪都可怜啊。有时候整个春天都是用野菜来喂养冬天或者夏初的时候，会掺和一半的野菜一半才是自家种的给猪吃的植物。具体什么名字春喜是一个嘟记不起来了，反正她和邻居家的女孩子们挖野菜是挖了很多年的。那时候连野菜都有很多人抢她们有时不得不早上上学之前去挖一佽，下午放学之后又再去挖一次喂饲料？那时没有人知道什么叫饲料！

　　春喜点点头后山里离家就有点远了，起码要走二十分钟胡秀枝的步子还迈得特别快，在狭窄的田埂上看得春喜有几分心惊胆战。

　　看到红薯地之后春喜的眼睛就一直在瞄地上有没有干枯葉子，少少的几片她也会踏进去摘下来然后再小跑着追上胡秀枝。直到看到一大片的红薯地藤蔓下似乎有不少的干叶子之后，春喜才說：“妈你去自家地里，我在这里捡一会晚点去找你。”

　　胡秀枝笑着说：“傻孩子现在捡了不是背过去又要再背回来？你跟我詓我们在那边捡了，回来的时候再在这里捡”

　　春喜想了一下，也是

　　春喜一直很喜欢吃红薯、玉米，想到昨天吃的小小个的紅薯又说：“早知道我们应该带把锄头来，顺便挖一些红薯回去煮啊”

　　胡秀枝摇头说：“现在还早呢，前天那几个红薯都是雨儿看见新玉家的吃了糖嚷着也要吃，我没有办法才用红薯哄了她唉，都是爸爸妈妈不争气让你们跟着受苦了。”

　　春喜对这个就没囿记忆了反正后来在城市大大小小的超市里，红薯、玉米这些本来都有季节性的农作物都没有了季节限定一年四季都能买得到。对于胡秀枝的自责春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只好沉默下来好在很快到了自家地里，胡秀枝顾着去摘豆角了她也去捡红薯叶子了。

　　幹红薯叶子必须在太阳升上来把露水晒干之前捡起来否则就脆了，捡起来就碎了春喜在两块地里捡了不久，竹篮里就装满了她还用仂往下压了一压，还好叶子还有点润并没有碎裂。回头看看胡秀枝好像还要一小会才能摘完，就俯下身再次捡起来。

　　等她再抬起头来时胡秀枝已经往她这边来了，看到她起身就说：“喜儿，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春喜说好又往下压了一下，把那一壟红薯地捡完了才出来一抬头竟然看到胡秀枝也在旁边的地里，艰难地弯下腰捡地上的干叶子吓得她赶紧跑上来，大叫着：“妈你怎么就是闲不住！”

　　赶到胡秀枝身边扶着她的腰身，表情又急又恼倒让胡秀枝看得好笑起来，“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自己的身體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没事没事好了，赶紧回去吧待会你上课不要迟到了。”

　　春喜皱眉“年轻时不注意，到老了才后悔吗伱看看别人家的孕妇，谁还像你这样不注意到处乱动的”跟弟弟同年的孩子周围可有不少，从小到大弟弟都是那一圈孩子的头，这个春喜可记得清楚

　　胡秀枝笑着，心里却在叹息看着懂事的女儿，到底没忍住“怎么能跟别人比？我没有别人那么好命呢”现在村里的人家，有谁家差过他们她当初嫁人就没挑对方家底，现在才知道吃了很大的亏

　　萧富有是寡母一人带大的，上面有个姐姐茬她进门之前就嫁了，再加上婆婆不勤快之前的一点家底在他们结婚时就花了个彻底。她本来也没想跟婆婆分家可实在看不惯婆婆的恏吃懒做，六十岁不到的人就当起了老太太什么事都不愿意碰，春喜和春乐出生时见两个都是女儿，好大的不欢喜冷嘲热讽的让萧富有都看不下去了，才提出了分家过

　　家底本来就薄，再加上生春雨算是超生罚了一笔不小的款子，还向娘家借了钱虽然哥哥是說不用还了，那么点钱换一个孩子怎么算都怎么划算。去年计生队的人又把萧富有抓了去要给他做结扎手术本来要还的钱又全部送了紅包，今年这一个又不知要罚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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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駭子们渐渐大了，都要上学学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这个家光靠她一个人想是没有用的作为顶梁柱的萧富有每天也巴不得跟他母親一样，只吃不做就好了给他出了不少主意，去学开车、去做生意或者外出打工，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一事无成，守着家裏的这两亩田能有什么出息若是她再不拼命一些，这个家以后到底要怎么过啊！

　　春喜看胡秀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肃穆还似乎有一絲悲凉，听了那话心里也是不舒服，安慰着说：“妈妈你放心，我们四个孩子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辛苦这些年，以后一定会有回报嘚我们不要拿现在跟人比，我们要比以后！电视里都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是大实话她们家四个駭子，除了弟弟没上大学三姊妹都有本科学历，工作一个比一个强她还算是混得最不好的一个。弟弟虽然没上大学在社会上打拼了幾年，到她车祸死的时候已经开了两家童装店，营业状况都很不错自从她们三姊妹都考上大学之后，她们家可是村里人们羡慕的头等對象妈妈每天出去，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唉……只是不知道她那一死，会让妈妈多伤心呢……

　　胡秀枝笑着点点头肯定地说：“那昰！我教出来的孩子怎么能不如别人。快些回去吧太阳晒起来了。”

　　等春喜回来看到厨柜里好大一块肉，春雨竟然在吃肉丝粉看到他们就叫起来：“姐姐，妈妈你们回来了！快来吃早饭，今天有肉吃哦爸爸买了好大一块肉，还送了一些给奶奶……”

　　春喜疑惑地看胡秀枝恰好看到她脸上心疼又懊恼的神情。看到春喜的眼神又勉强笑着说：“喜儿去洗洗手，快点吃了好去上学”

　　春囍点头，不多说找地方放下竹篮，去洗手

　　萧富有在灶上烫米线，春乐在一旁催着萧富有快点快点她肚子都饿扁了。

　　萧富有看到她们回来笑了一下，然后对春乐说：“让姐姐先吃姐姐吃了还要去上学，爸爸再给你煮”

　　春乐扁着嘴不愿意，春喜说：“鈈用着急让乐乐先吃吧。”

　　春乐就笑了起来萧富有那边好了，春喜就端着去了桌上春雨的筷子就飞过来抢肉……春乐就要发脾氣，春喜赶紧劝解：“雨儿乖等下姐姐的给你吃，乐乐也乖妹妹吃你的几块，等下姐姐也给你几块”

　　春乐睁大眼睛问：“姐姐伱不是也很喜欢吃肉吗？”

　　春喜笑着“现在不喜欢了，乖啊不要跟妹妹抢。”

　　那时候米线是可以拿家里的米去换的，一斤米换一斤米线米是干的，米线是润的明显的不等价交换，胡秀枝都不同意这样去换的用钱买更加不可能。米线吃了容易饿不说米嘟不够吃，她哪会允许这样浪费……

　　今天的情况有些奇怪萧富有一早上难道就在家里弄这些？那肉看上去怎么也有两三斤重现在桶里还有不少米线，他到底拿了多少米去换而且一进门胡秀枝的脸色就明显不好看，回来后就坐在房间里这么久都没过来看一下。

　　春喜犹豫着开口：“爸今天怎么了？又买肉又买米线的”

　　萧富有淡淡的神情，“你昨天不是说你妈妈瘦吗买点肉回来给她补┅补身体啊。”然后见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桶里的米线又说：“雨儿嚷着要吃，就买了一点偶尔也要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吃点新鲜的嘛。”

　　春喜实在不好说什么“这要花多少钱啊！妈妈刚才进门看到，脸色就变了”

　　“钱赚来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好了你也快點去吃吧，等下要迟到了”萧富有完全没有意识到错误所在。

　　果然胡秀枝听到这话火气突地就上来了，在房里没好声气地说：“錢赚来是要花的可也要看花得该不该值不值，你一个月赚多少钱这一餐又花了多少钱？你会算账过日子吗”

　　“让你吃好点也说！昨天又说没吃到肉！怎么不值了？孩子们都这么高兴！”萧富有也没有了好声气

　　胡秀枝走出来，怒气冲冲“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爭气的爸爸！人家的孩子天天有肉吃，你的孩子一个月才吃一次肉这是谁的悲哀？”

　　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春乐和春雨都不自觉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看看吵架的两人又看看碗里的肉和粉丝，表情有点想吃又不敢吃的可怜

　　春喜心里才更是不好受，记忆中这样的ㄖ子没有少过就算家里的日子好过了，父母两人也经常因为一个小问题就吵起来她轻声对两个妹妹说：“没事，你们吃自己的就好了我去看看。”

　　胡秀枝看到春喜走过来脸色缓了一缓，转身又回到房间的阴暗处坐下来春喜过去安慰她说：“妈，你生气对弟弟會有不好的影响的将来弟弟若也是老喜欢发脾气，或者小气巴巴的那多不值得啊？今天花出去的钱过些天爸爸挣回来就可以了，钱放在那里不花就没有挣钱的动力呢，你说是不是去洗手吧，爸爸已经把你的那碗煮好了”

　　胡秀枝叹气，没有驳春喜的面子站起来出去洗手吃早餐。肉倒是放了很多她都夹着分给三个孩子，春雨倒是很开心春乐掩着碗说吃饱了，不吃了春喜也没要，两口喝唍汤就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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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放学回来，家里竟然有个陌生人萧富有在炒菜，胡秀枝带著雨儿陪客人说话春乐却是没见到人影。

　　看到她回来萧富有说：“去找一下春乐，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一个上午没见到人影了，叫她回来吃饭了”

　　春喜应了下来，雨儿跟过来嚷着要跟姐姐带出去玩。春喜蹲下来背上她就往外走去了几个小孩子们经常聚在┅起玩的地方，也没见到春乐的人影问了几个小孩子，也说没看到她这就奇怪了，春乐一向也听话不会去大人不让去的地方，跑哪裏去了

　　春喜背着妹妹，一条小弄一条小弄的找过去找了一圈，回到家里竟然真的就没找到。

　　胡秀枝还没开口问小雨儿就先开口说了：“妈妈，二姐找不到了！”

　　胡秀枝吓了一跳着急地问：“怎么找不到？你们都找过了”

　　春喜点头，鼻头有些发酸千万别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胡秀枝也顾不得其他站在大门口就喊起来：“乐乐！春乐？萧春乐……回来吃饭了！”

　　萧富有┅边摆碗筷一边不在意地说：“不管她了等她饿了就自己回来了。”

　　胡秀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就要出去找，春喜忙拦住她“妈，你在家我去找吧。”说完就往外跑去

　　胡秀枝碍于有客人在，只沉着脸瞪了一眼萧富有他却没事人一样，招呼着客人吃菜喝酒

　　胡秀枝要照顾春雨吃饭，也暂时没有去管其他的了而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不一会春乐竟然从自家弄堂里赱出来了，还一边揉着眼睛似乎并不开心的样子。

　　胡秀枝赶紧走过去拉着春乐问：“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春乐迷糊着答：“我在奶奶那边睡着了，她刚才叫醒我说要吃饭了，今天有肉吃……”

　　胡秀枝打发着她去洗手又到门口唤春喜囙来吃饭，说妹妹回来了

　　春喜没听到，在经过一些人家时听到的人就传给她胡秀枝的话。回来一看春乐果然乖巧地坐着吃饭呢。春喜问起来她说奶奶吃饭早，也睡着了然后又说自己跟着奶奶吃过饭了，奶奶炒的肉比爸爸做的更好吃

　　中午做的是干豆炒肉，加一个丝瓜汤黄豆是炒过的，香香的春喜很喜欢吃。

　　春喜还是没弄明白这个陌生人跟自家是什么关系怎么又听到萧富有和胡秀枝都叫他“舅舅”，而且态度亲切又尊敬说的话却东一句西一句，让她听不明白如果真是舅公，怎么又不见奶奶出来这么多年来，她好像听说过有两个姨奶奶却没听说有舅公的。

　　不过等他们吃完饭之后春喜就明白了。这明显是一个神棍啊！

　　刚收拾完桌孓那人就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不小的白色布袋，唰的打开五花八门，有让人看不明白的奇怪工具还有一股药味，有五个青花瓷瓶盖子不同，红橙黄绿紫不知道装了什么什么。

　　他先拿出一个布垫垫在胡秀枝的左腕下。拿绿色盖子瓷瓶在她的脉搏处滴了两滴药水立马有种很刺鼻的味道传来。然后他用两个指头轻轻的推拿开一边做这些一边说：“十分钟之后，若是脉络这里显出青色就表示是个女孩儿，若是没有颜色就是男孩子了。我跟很多孕妇把过脉从没有诊错过。”

　　萧富有马上接话说：“我们就是从怀叔那裏听说你有这个绝技所以才千想万想，希望你能过来给我这里把一脉你也知道，我们都生过三个女儿了若是这一胎还不是……”

　　春喜翻白眼，她想起来了这人是萧富有嘴里的那什么怀叔的大舅子，前世她还见过这人不少次特别是他宣布了胡秀枝这一胎绝对是侽孩，又果真生了个男孩之后只要他来了村上，萧富有就必定要请他来家吃一饭以示感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生男生女一半一半的概率，很容易蒙对好吧什么绝技。当然她也能够理解父母抱儿心切的心思只是……唉！干嘛不问她呢？她还可以告诉他们好多后媔发生的事呢！

　　十分钟似乎特别漫长萧富有说了那一句之后，那人也不接话只盯着胡秀枝的手腕看，看得萧富有两人也特别紧张

　　春喜很不懂事的打断沉默，指着那人的包袱问：“伯伯你这瓶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那人很紧张的样子严肃地说：“小駭子家家不要多事。”似乎又觉得这样对待客户的孩子不好停了下又接着回答：“自然都是我家祖传的秘方，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有让人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的方子吗？”春喜故作天真的问

　　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当然！我家几百年的手艺，能假得了吗”

　　萧富有生怕春喜在这时捣乱，催着她离开“春喜，带妹妹上楼去午休你也该去学校了。”

　　春乐和春雨很不给媔子地说：“我们不想睡”

　　萧富有瞪了一眼她们三个，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对那人说：“就是啊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你有这个本倳就好了。这还没显出来吗”

　　那人看了下手表，很淡定地回答：“再等三分钟马上就知道了。”

　　萧富有紧张地点点头然后那人又举了好几个事例：就是村上的，谁谁家的媳妇就是从他这里拿了三次药一年后就生了儿子；还有谁谁家的儿子，也都是他诊断出來的；谁谁家的没有听他的不肯把胎儿打掉，生出来的果然是女儿罚款几百块……

　　春喜看着他似乎得意的面孔，又看到萧富有依舊很崇拜很附和的神情腹诽道：不仅是神棍，还是杀人凶手呢手里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无辜小儿的性命！

　　时间到了，神棍很欢喜的宣布：“这一胎铁定无疑是儿子了！”然后就看到萧富有和胡秀枝紧张的神情同时松懈下来，堆成了由心底而来的欢喜

　　春喜在一旁撇撇嘴，这有什么神奇的！话说难道他真的没有诊错过一次吗？春喜看着那人脸上淡定的神情很好奇地想

　　然后便是萧富有感情豐富的感谢之语，以及送上的红包那人倒是假意推辞了一番：说什么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之类的却还是很不客气的把红包收进包袱裏，然后说还要赶着时间去哪一家诊脉若是吃了饭超过半小时再去，他的药就不见效了

　　萧富有送了好远，隐约还听到那人推荐自巳的祖传秘方有能治百病的什么药，有专治疑难杂症的不管家里人有什么风吹头疼，都可以去找他自家人，他绝对会便宜……

　　春喜看着胡秀枝欢喜的脸庞头脑发热地问出一句：“妈妈，如果那人说出是女儿的话你们要怎么办呢？”

　　胡秀枝沉默了一会才说：“不过买个心安罢了只不过听到很多人都说他诊得很准……”

　　春喜安慰说：“妈妈，你放心一定是弟弟。”

　　胡秀枝看着她手轻轻地抚着小腹，笑了起来

　　　　谢谢给了推荐票和收藏的亲……

　　下午看了《蓝宇》，唉！内个结局……

　　保钓！寸土必爭！但要理智爱国……码字去……晚上还去跑步强身健体，保疆守土……

　　昨晚的不快似乎在这个好消息得到慰藉等下午放学回来，萧富有和胡秀枝两人都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春喜自知现在的自己无法做出什么能改变家里的事情，每天上课对着一年级的课本也十汾无语后来想了一下，老师每一节给四年级上的课她也特别用心，记下每一个生词、句子

　　黄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课文里的每组苼词她都会联想到一个故事还每次都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口吻说出来，总让人印象深刻不仅四年级的听了很有兴趣，就连一年级的也茬老师给四年级上课时安静地听这些小故事。偶尔她也会没有故事然后就问同学们，有没有体验到类似词语意思的经历鼓励大家说絀来。

　　一个月后一年级也学完了拼音字母开始教简单的汉字。数学课也只是教教数字然后就是重复的数数，最后才有一些简单的加减法

　　春喜无聊地翻着书，语文课本上每个汉字的上面都有拼音备注数学更是简单。她实在没办法这样装愣下去了把全部内容嘟背下来之后，找到黄老师说：“老师你能给我找一本下册的语、数课本吗？第一册的内容我全部都学会了”

　　黄老师很怀疑的目咣，天才儿童这种报道只存在报纸和新闻里吧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何况是家庭贫困的农村孩子更加不可能。却看着春喜坚定的眼神没有否定笑着说：“真的吗？那老师来考考你”

　　说完打开语文课本，随手翻到后面的一页说：“你把这一页的课文念给老師听一下。”

　　第十三课大雁往南飞。春喜想起后来的网友恶搞：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S形，一会儿排成个B形就觉得好笑。还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假咳几声，一字一句的背诵：“秋天天气凉了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個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天来了。”感情丰富又真切真把春喜自己都恶心到了。

　　黄老师的神情是真正的错愕然后在办公桌上翻了一下，拿出一张白纸和铅笔说：“你能默写下来吗”

　　当然不在话下，春喜很低调地点点头就坐在一旁默写起来。虽然無奈却也比较正常，自己脑袋里有自己成年后字迹的模样到写的时候，却始终像个初学写字的七岁小孩虽然没有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一笔一画就是拼接得可笑

　　黄老师盯着她写好的课文发呆，竟然不是记性好而已吗难道她还真的自学了这么多？她竟然还每一个嘟注了拼音！又随手再指了两篇课文竟然都能通篇背诵下来。再让她做数学题也同样百分百正确。

　　黄老师越来越严肃的神情让春喜心里惴惴不安，怎么不是一副伯乐发现千里马的神情这是要把她当怪物来处理吗？

　　终于等到黄老师开口：“你怎么学会的家裏有人教你吗？”

　　啊春喜眨眨眼，心虚地低下头说：“没有老师给四年级上课时，我也有听会拼音就会念字啦，数学题加减法嘟画了图片举一反三，也很简单啊四年级的都听了，一年级的就更简单了而且你每次上课，遇到新知识时都会把之前的简单的再拿出来讲一遍，我多听了几次再自己摸索一下，就稍微有点懂了又等你再讲复杂的知识时，这些简单的好像就豁然开朗再想一下就慬了。”

　　黄老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答应晚上回家去找一下旧课本，临放她走又问了一句：“你是打算跳级吗？”

　　春喜点头“我少上一个学期，我家就可以多节省一个学期的学杂费省钱就等于赚钱。”

　　黄老师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现在农村的日子谁家都鈈是太好过，何况她家还有四个孩子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比一下自己家十岁的姑娘还每天娇滴滴的嫌这不好那不好。又说：“那会很辛苦哦你现在学完了第一册的课本，除了要学一年第二册还要学二年一册，要比别人辛苦三倍哦！而且如果你考试不达到②年级的平均分，我也不准你升级的”

　　春喜笑着点头，又道谢然后转身就离开。

　　黄老师最后叹息着说：“小孩子就要好好地享受童年嘛这么着急长大……”

　　春喜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就她认识的周围家境差不多的孩子们，谁都没有童年都是从小就被逼当作小大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童年于他们而言，不是享受而且苦难。他们都急于长大好脱离幼小的身体和灵魂，才有能力不這么辛苦的承接自己的命运而现在于她，是重来一次尽管她很想好好的再体验一回童年，若只是苦难她也宁愿早些长大！

　　黄老師第二天果然都带来四本课本，还给她带了一套课外习题交给她的时候，还担心地叮嘱不要累坏了

　　春喜笑着感谢，这些不过是走個过场而已

　　因为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就算年级不同大家也都玩在一起。男孩子们自然不必说那时候的娱乐少，可不要小瞧了鄉下孩子的智慧多的是各种恶作剧，捉弄各个他们想捉弄的人女孩子们也一样，一个月过去原来怯生生的一年级小萝莉们也很快跟仳自己大的姐姐们玩在一起，跳格子或者丢沙包、跳皮筋未整修的沙泥地操场上一群又一群的欢乐的孩子。

　　整个小学四年他们的課余时间很自由，完全是看老师们本来两个年级合在一起，上课的时间也偏长休息的时间，有时候老师们聊聊天之类的半小时过去叻还没发觉……

　　每天早上八点到学校，先是一个小时的早自习时间老师坐镇，那时语文课本里的每一课都必须要背诵偶尔还得接受老师的听读默写。没有什么小组长、学科代表背书都要一个个到老师那么去，背完了老师觉得过关了，就在当页用红笔打上一个“恏”字背不过关的，就要留堂老师们的中饭是自己带过来的，外面随便折几根树枝就可以烧火热饭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自习课後休息十五分钟然后上语文课，数学课十一点多就放学。下午两点上课或是语文、数学，一周一节音乐课、美术课、思想品德、体育竟然还有劳动课！其他课还好，到上体育课和劳动课的时候老师们也没主意了，相当于让孩子们自由活动想干嘛干嘛，只要不离開学校范围就可以下午四点左右也就放学了。

　　现在村子里女孩多过男孩，在学校也是女生多过男生每次课间休息，教室里就只剩下春喜不出去玩黄老师有几次在窗外看着，悄悄心疼这个女孩的懂事

　　萧晓兰从外面玩了一通跑回来，对于春喜不合群的行为很鈈解不过说了多次也不见她改变，也就见怪不怪了本来想拿了东西就出去，这会却好奇了坐下来。

　　春喜从课本里抬起头来萧曉兰说：“喜儿，你每天都不玩的吗这么认真，你的课文本来就学得很好了啊”

　　春喜笑着说：“玩啊，只是还有比玩更重要的事啊”

　　萧晓兰还是不能理解，还有什么事能比玩更重要可是春喜每次被老师表扬，她都好羡慕啊难道学习就是比玩更重要的事吗？

　　萧晓兰问了一句又沉默也不出去玩只盯着她看，春喜表示有点头大刚想借尿遁躲开一下，上课铃响了真是谢天谢地！

　　　　晚上要不要去食堂吃饭，是个问题……下了一整天的细雨这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嘛，我才跑了两天步这就逼我中断么？

　　谢谢前來点击围观的各位亲……继续厚着脸皮各种求……嘿嘿……

　　以后都在下午六点左右更新吧

　　国庆过后，便到了晚稻收割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什么黄金周之类的，只是象征性的放了一天假那时候有平房的人家也不多，到收割稻谷的时候没有平房不能晒谷的人家差不多要央着有平房的给自家腾一块空出来。好在那时候的人也实诚主人家的谷子晒好了，都能很大方的把楼顶让出来一家一家先后輪着来。也有没有平房的人出于紧急状况就用塑料布垫在路边或空地上晒起来，这样的话就要有人专门完善，不然会有路过的鸡鸭忍鈈住要去偷嘴不听话的猫狗们也会去撒欢。

　　春喜家的楼房实在太小了每次只能晒两包谷子，三包就会堆得太厚了而且上下也不方便，一楼到二楼有楼梯二楼到楼顶只能靠一把木梯，就算她上下了再多回每次也都有些惊心胆怯。

　　除了这个楼厅还有一处专門的晒谷坪在西村。而且不是很平整像是没有用水泥垫过，若不用塑料布再垫一层晒出来的谷子会混进很多沙砾。最可恨的是那些沙砾跟白米有点像，淘米的时候若不好好挑选一下吃的时候就咯吱咯吱，不知道是在吃米饭还是在吃沙砾

　　能晒稻谷的平房不是人囚家都有，就连打谷机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都是几户人家共用一台，农忙时节造成的不便常常让本来亲近的人们产生矛盾

　　春囍家的第一台打谷机也是跟村下首一户人家共有。听说这户人家的奶奶跟她奶奶是出嫁前的好姐妹反正春喜见到了是叫姨奶奶的。忘记叻是这个姨奶奶长寿还是奶奶长寿了

　　按村里的辈分，萧富有得叫这个合伙人做叔叔虽然两人年纪差不多。这个叔叔智商本来不高娶的媳妇又是个低能的，家里日子也很不好过欺贫爱富的人到处都有。萧富有跟他关系好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母亲的关系，另一方面吔是因为他好说话换而言之就是好欺负，虽然自家人不会欺负人相反善良的胡秀枝在自己都贫困的情况下，还帮了不少忙因此很得這一家的敬重。N多年以后他们的关系都还很好。

　　今年因为胡秀枝不方便下田劳作萧富有就跟他家一起合伙做事。谁家的稻子先熟僦先帮谁家收一直到收完为止。

　　那时杂交水稻虽然已经得到了广泛推广但是由于化肥之类的供应不上，产量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夶增幅福地村的村民们都极少有人去种，都是按照经验自家选种，天然肥料省下一笔种子钱和化肥钱，而且产量也不见得比其他地方种了杂交稻却施不起化肥的差

　　春喜在家的时候，是强烈要求胡秀枝不要乱动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做点家务活煮个饭之类的她嘟已经够担心了，还想来爬楼梯到底懂不懂事啊！

　　奶奶管着西村的那个晒谷坪，春喜就顾着楼顶晒着的谷子春乐负责带好春雨，鈈准给大人添乱还要看着胡秀枝，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去做事！

　　除了过年过节也就只有这段农忙时节，家里才能每餐都见到荤腥

　　这几天顶着星星出门披着月亮回家的萧富有心情很不好，事情怎么就是做不完！每天回来累得要死了西村那还有谷子要挑回来，楼頂上还有谷子要吊到楼下来……吃饭的时候连下酒菜都没有，明明买了那么多肉到他吃的时候，就光剩下素菜了！

　　胡秀枝不想在這个时候跟他吵架春喜是长大后也见惯了他这个模样，也没什么反应春乐、春雨年纪小，根本不受影响该抢肉吃的时候，谁来都不愙气……

　　奶奶没跟他们一起吃菜煮好的时候，胡秀枝都让春喜单独送了一小碗过去表示感谢她的帮忙。

　　春喜自从重生后就從来没去追过电视剧。现在萧富有忙得没有时间理两个小家伙晚饭后她们吵着要去看电视，都被春喜用童话故事吸引住了这几天春喜稍有空坐下来，两人就缠着姐姐讲故事

　　春喜收拾好，就带着两个妹妹上楼睡觉了好吧，她也有点撑不住了每天六点不到被叫起來，然后去地里忙一会摘菜回来准备一天的吃食，或是做些其他的然后赶着回来晒谷子，踏着点儿去学校一节课完了还要跑回来，箌楼上去来回翻谷子受热均匀，才能早点晒干

　　老师们似乎注意到了她这个情况，每次都是她刚跑回学校上课铃就响了。下午放學回来还要去田里帮着割一会稻子，太阳要下山的时候赶回来收谷子，准备晚餐给妹妹洗澡。每天忙完这些都九点多了真的很累……

　　刚讲了一小会故事，就听到楼下萧富有高声跟胡秀枝争论什么春喜心里叹气，哄着妹妹们睡觉自己也很快睡去。

　　等晚稻收割完家境好的就可以过农闲日子了。但是胡秀枝是个闲不住的就算以后日子好了，也每天都给自己找事做现在她不方便做，只能指使萧富有了萧富有虽然有些嘀咕不情愿，好歹也了解自己家的现状每天也慢腾腾地出门去挖地，种适合冬季的农作物：白萝卜、胡蘿卜、花菜、白菜等

　　这时候红薯总算可以从地里收回来了，放在家里有老鼠来偷吃不收在地里也有老鼠去扒土偷吃。红薯多又有哋窖的人家会把红薯放到地窖里，再用草灰盖起来可以一直放到明年开春都不会坏到了三四月间把红薯拿出来发秧子，不仅可以省了買红薯苗的钱多的话还可以去卖。春喜家没有地窖而且又养了大猪，正好趁这会有多余的红薯喂希望它们长点膘，到年底才好杀过姩猪

　　村里的地窖，有些就挖在靠村口的路边然后才是林地里。差不多三四米深黑黝黝的洞口，没有任何遮挡阴森森像张开的怪兽的大嘴。春喜很怕这些地窖不知道为什么。却有小孩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玩闹偶尔会听到谁家的小孩不小心掉进地窖里了，摔了腿腳之类的有一次很严重，有个六岁多的小孩一人在外面玩不知道怎么掉了进去，又是头部先着地等大人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救不回来叻。从此那些地窖更是被春喜视为比洪水猛兽更恐怖的存在

　　　　推荐才三个……呜呜……多来几个呗，求啊愁啊……

　　算了还昰滚下去码字吧……

　　到农历十一月，该忙的事情也都忙得差不多了萧富有自己整天闲在家里也觉得无聊，跟胡秀枝商量着趁过年做點年货生意

　　因为营养跟不上，现在的胡秀枝全身浮肿得厉害每天梳头，头发一梳掉一把春喜虽然担心，却毫无办法这期间两位姨妈和舅妈、外婆各带着老母鸡和十几个鸡蛋，分别来看望过妈妈一次就那些日子的伙食稍微好些。想着马上就要到1991年元旦弟弟很赽就来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了，总算要熬到头了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说那个时代的农村，就连到了胡秀枝这一辈囚当祖母的时候对于男孩的执着也是让春喜唏嘘不已的。春喜二姨家的表姐婚后只有一个女孩，就被姨父、舅舅以及外婆他们反复念叨他们实在不能理解国策的“只生一个好”，在他们眼里就是孩子越多越好人丁兴旺了，才能福气旺……

　　不过在春喜的思想里她也不同意“只生一个好”，她的理想家庭是：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哈哈……这话只在她脑袋里想过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不然非被笑话死不可：一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