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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岁月的风声（四）――半世纪人生大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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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5:38 发布在
&& 昔日的风雨&& （主题诗）远去了 半世纪的蹉跎岁月消失了 昔日的雾笼云重依稀散落在梦中的是一些记忆中的碎片杂乱的故事妙趣横生那时 我们正年轻有悲悯也有遗憾有伤感也有温情就让我们坐在谛听里细品那潇潇的风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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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54 &&
一、“神弓”百步穿玻璃&&诗歌亿首动天地&&&&&&&&一九五八年，运动一个接着一个，真让人有眼花缭乱、迎接不暇之感。年中，开展全民“除四害”运动。四害即麻雀、老鼠、苍蝇、蚊子。说是麻雀吃粮食，老鼠既吃粮食又传染疾病，苍蝇、蚊子亦传染疾病。&&&&那年月，全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极为高涨，只要是“运动”，全都不遗余力，响应号召往前冲。&&&&那时，我上初一，十四岁。这下子，我们这些少年儿童有了大显身手的用武之地。被家长和学校早已明令禁绝的弹弓都搜罗出来了，而且，改造加工成威力更加强大的重型武器。&&&&原来做弹弓的胶皮条很窄很细，这回，都用了宽而厚的胶皮条了。有一个邻居发小叫“老白”的跟我同岁，做了一个胶皮条有一厘米宽的弹弓，威力极大，杀伤力极强，射程极远。我拿过来一试，好家伙，费好大劲才拉个满弓，子弹石子射出有半里地，很是让我们羡慕。&&&&于是，成群结伴地到原日军北大营，到苏联红军陵园展开对麻雀的围剿，打中捉到后，将一只腿剪下，拿到学校邀功领赏（插红旗）。&&&&开始时，我的本事不够高强，命中率不高。于是，午饭后，放学后，夜幕前，有麻雀就打麻雀，没麻雀就以大树、砖头等为目标，勤学苦练。俗话说“熟能生巧”，我的弹弓技术提高神速，已到了极为娴熟、准确的程度。可说是百发百中，赶上《水浒传》里的小李广花荣能百步穿杨了。&&&&一天午饭后，正在家中后院摆弄弹弓，胡乱寻找目标瞄准。只能练瞄准，不能真射。因为在居民区里，很容易伤了人或打碎谁家的窗玻璃，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我把拾来的子弹-石子，圆的留下，扁的带尖带棱的剔除去。圆的射出去准确度高，扁的，带尖带棱的射出去就会偏离方向，不好用。&&&&一抬头，只见一个麻雀停在大门上的电线上，摇头晃脑地叽叽喳喳地叫着。我将子弹悄悄上了膛，瞄准。但心中还在犹豫，打还是不打？这只麻雀仍停在那里欢唱着，我有些手痒，就再次瞄准。往多说也就五米的距离，按我平时的功力，是绝不会失手的。&&&&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一时间把众多禁忌都抛到了脑后，瞄得准准的，一用力，子弹就飞出去了。不知怎么了，子弹紧贴着麻雀身边，一个抛物线向远处飞去。心想：坏了！只听得“哗啦”一声，打碎谁家的玻璃。&&&&五十米开外的一个小二楼，是原日军岗楼改造的住宅小楼，楼上的玻璃被我打碎了。这时，大哥正从屋里出来，听见玻璃的破碎声，见我拿着弹弓发愣，说：“还不快跑！”&&&&我忙抽身进屋，将弹弓放好，就从前门出去，猫着腰沿各家院墙到了大街上。在街上逛了半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转回来。方才走过正对后门的阳沟桥，正见住在那小二楼的赵家两兄弟，是成衣铺做衣服的裁缝，在后院门口跟大哥交涉着。见了我，远远地便问：“你刚才打弹弓了吧？把我家的玻璃打碎了，是你吧？”&&&&“我没在家，我去买钢笔了。”我从兜里拿出钢笔给他二人看。&&&&“石子就是从你家后院飞去的，不是你是谁？”二兄弟中的一个玻璃眼（假眼）问。&&&&“我在街上逛了半天，怎么就赖上我了。”我拒不认账。&&&&“你有弹弓吧？拿来看看。”&&&&“有啊，毛主席号召除四害，哪能没弹弓！”我跑回屋将弹弓拿出来给他们看。其中一个拿在手上，照他家二楼拉了一下弹弓，说：“没错，就是这个力度，就是它！”&&&&“他刚才确实没在家，这个我作证。要说弹弓，谁家的孩子都有，这弹弓不足为证。”大哥在一旁帮腔。&&&&这兄弟二人盯住我看了半响，终是没抓到现行，不好确认。“玻璃眼”狐疑地用一只眼盯住我问：”“你是不是经常在这院里打麻雀？”&&&&“不，我都是到陵园和北大营打麻雀，不能在居民区打，容易伤人的，这是常识。”我振振有词，反正依旧是依旧，就矢口否认。&&&&俗话说：“捉贼见赃，捉奸捉双。”他兄弟二人在楼里听见玻璃被打碎，等他们跑到窗前查看时，这功夫我早跑到大街上了。他们没有真凭实据，终是无可奈何，只得悻悻地去了。&&&&“以后可别乱打弹弓了，叫人抓住就不好办了。“大哥责备我。&&&&“这么近的距离，平时绝不会失手，今儿不知怎么了，愣是没打着。”我不无懊恼地说。&&&&“以后再不敢在院里打弹弓了。”我又说。&&&&这笔糊涂账就这样抵赖过去了，但终是心有愧疚。此后，只要远远地见了他们，便赶紧绕道而行。他们的感觉没有错，心知肚明，就是我，也只能不了了之。&&&&其实，从除四害运动以来，很多人家的玻璃都不时地被打碎，就连我家的玻璃也被打碎了一块，找谁说理去，又能奈“运动”何。&&&&这天学校通知不上课，参加全市全民打麻雀的人民战争。各机关单位工厂商店什么的全都停工停产停业，全部出动到大街小巷，搞一天打麻雀的大会战，务必聚而歼之，打光灭尽。这是市政府的重要战略部署。&&&&家家户户，男女老幼全部倾城出动，街面上全是人。敲锣打鼓的，敲盆打碗的，喊杀连天，搞对麻雀的疲劳战术。即让它只能在空中飞，在地面上没有它的落脚之处，最后累死它们。&&&&麻雀被撵得在空中飞来飞去，无处落脚。最后，终于有几只瘦小的麻雀从空中跌落下来。摸一摸，浑身发烫，真累死了。这只有政府部门的聪明绝顶的人士才能想出的一个绝佳办法。&&&&但在市区上空飞来飞去的只有很少的几只小笨鸟，多数麻雀早被震天的锣鼓声响吓得飞入山林中去了，从空中跌落尘埃的寥寥无几。这办法劳民伤财，代价太大，效果很小，战绩不佳，也只进行了这么一次。&&&&当时的除四害打麻雀运动可对了我们这些顽童的路，真是乐开了花。记得我们在苏军陵园打麻雀，你一帮我一伙的，以街区为组织，由打麻雀发展到打群架。&&&&一次，我们头道街的一帮发小，同二街道的一帮互相用弹弓对射，相距四、五十米吧，每伙有五六个人。&&&&“老白”是我们这伙的主要战将。所谓“老白”，其实并不老，十四岁，只是因为长得白，故称其为“老白”。&&&&他的一厘米多宽的胶皮弹弓威力大，射程远。我们两伙人马各自以高大的杨树为掩护，互射厮杀起来。老白连连发出重弹，战斗正酣之际，他终于射到对方隐蔽得不好的一个敌人（小孩）。远远地，那孩子捂住头痛苦得连蹦带跳。老白兴奋得忘乎所以地跳起来：“打着了，打着了。”&&&&不料，猝不及防，对方一颗流弹呼啸而来，不偏不倚正中他面门。他大喊一声：“妈呀！“痛苦得倒在地上打滚。我们跑过去看时，只见他满脸是血，双眼已睁不开了。&&&&“坏了，眼睛打瞎了。“他躺在地上捂着脸惊恐地说。&&&&“过来，过来，眼睛打瞎了，你们赔吧！“我们向对面那几个小子大喊道。&&&&那几个小子闻听，瞬间作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无奈，我们扶起老白，他捂着向外冒血的眼，到了中央街四道街口的一个诊所，也不挂号，径直把老白扶到了外科诊室。&&&&“怎么了？”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见老白满脸是血，吃惊地问道。&&&&“除四害打麻雀不小心叫弹弓打的。”我们七嘴八舌地回答。&&&&“打麻雀能打到脸上，是打群架了吧？”这女医生眼尖心细不好糊弄。&&&&她把老白扶到洗脸池，帮老白洗去血污后察看伤情。只见老白眼眶发青，眼角眉际肿得老高，裂了个大口子。&&&&医生让老白坐在她对面，戴上放大镜，用手扶住老白的头说：“睁眼”。&&&&“睁不开！”老白稍睁了一下眼就又痛苦地闭上了。&&&&只这稍一睁眼，医生便看明白了。“没事，眼睛没坏，打在眼眶上了，真是万幸。你们说这要打瞎了，成了独眼龙，挺漂亮的小伙子，以后找对象就麻烦了，也得找个瞎子瘸子。“这女医生很能幽默逗趣，我们松了一口气都笑了，连老白呲牙咧嘴地也笑了，又马上痛苦地说：“疼死了”。&&&&“你一笑就拉扯伤口，可不疼呗。跟你们说，以后可不能拿弹弓对人射，多危险。”医生一边给老白包扎伤口一边对我们几个说。&&&&瞬间包扎完毕道：“行了，交钱去，一元。”&&&&总算是有惊无险，扶老白来时提到嗓子眼的心都落回肚子里了。老白虽然是吃了个哑巴亏，可他也把对方打伤了一个，但没见来医院，看来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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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7:24 &&
&&&&这老白福大命大造化大，长大出落成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成为一个很神气的铁路员工，找的对象既漂亮、又富态。&&&&过了不久，突然下通知，麻雀不打了，说麻雀虽吃粮食，但也吃各种虫子，权衡起来，算是益鸟吧。这让我们怅然若失，政策还带变的，弹弓没用了。只可怜此前那些在人民战争中累死的，被我们用弹弓打死的那些无辜的小鸟，真是死不瞑目。&&&&麻雀不打了，“四害”改为老鼠、苍蝇、蚊子和臭虫（或蟑螂）。弹弓禁用，全被家长收缴了。&&&&学校各班统计消灭苍蝇和老鼠的数字，蚊子臭虫等不好统计忽略不计。苍蝇每天用小瓶装好交到“除四害”委员处。老鼠要交尾巴查数。教室后面墙上张榜公布每人每天的战果，战果辉煌的插红旗，战绩不佳的插白旗。&&&&这打苍蝇和老鼠难倒了许多人，上哪儿去抓苍蝇和老鼠？于是就专门到厕所、垃圾处，到苍蝇聚集的地方打。另外，就是在家里放上苍蝇纸（一种带黏性有芳香气味的纸，苍蝇落上去就黏住了没命了）。&&&&可家中哪有那么多老鼠可打，用老鼠夹子，用老鼠箱（小箱里放入食物，老鼠进去吃食物，门便关死，老鼠便被活捉了）但不定几天捉一个，剪了尾巴交上去，便总是插白旗。&&&&一日，偶见大哥午饭做萝卜汤，见他把萝卜尾小心翼翼剪下，又用灰土涂上，便成灰色的了。我疑惑地问：“这是变什么戏法？” “做老鼠尾巴，你大嫂百货公司让交老鼠尾巴，上哪里弄去？交少了评不上先进工作者，没办法，做假吧。反正交上去又不细看，能糊弄过去。没见这几天净吃萝卜汤，吃得你们净放屁！”&&&&嘿，这真是好办法，这真是聪明人自有聪明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看看大哥做的两个“老鼠尾巴”全装了瓶，我上哪弄去呢？我灵机一动，拿了把削铅笔刀就去了蔬菜商店。&&&&到了商店堆放萝卜处，装做挑萝卜，乘人不备，用小刀割了三条萝卜尾，然后买了一个萝卜回来。回来后把萝卜给大哥说：“这个做菜吧。” 便按大哥的加工程序做好老鼠尾，装瓶里，真是像极了。&&&&第二天到学校，交给“除四害”委员老鼠尾瓶子，他隔瓶子查数说：“三条，咋今天这么多？”&&&&“我打老鼠有窍门，这回该插红旗了吧？” “红旗，红旗，两条以上就红旗，你都三条尾巴了！”“除四害”委员哈哈大笑。&&&&“你几条？”我得报复他：“一条不条吧？”&&&&“我是四条尾巴，比你狠，要不我能做“除四害”委员？”他沾沾自喜。&&&&“大家注意了，除四害委员有四条尾巴。”我在讲台前喊，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这就是我们的少年时代，“除四害”给我们带来许多欢笑和乐趣。&&&&此后，我每天买一个萝卜割几条萝卜尾，有时连萝卜也不买了，割几条萝卜尾揣兜里就走。连大嫂的那份都给带出来了。她在百货公司天天插红旗，由此评上先进工作者。大嫂兴高采烈地给我买了条港裤说：“老四，这个奖励给你，穿上吧！”这弄虚作假还有奖励还能插红旗，真是让我喜不自胜。&&&&但不能总上一家商店，天天在萝卜堆那儿转悠容易引起怀疑。有一天，我到先前去的这家商店，听售货员说：“咱们卖的萝卜怎么都没了尾巴？”又一个售货员说：“八成是被当老鼠尾巴割去了。”他们哈哈大笑。我赶紧到另一家商店，在萝卜堆那装作挑萝卜，想故伎重演。挑来挑去没几个带尾的，全都成了光腚。&&&&一售货员见我翻来覆去挑了半天也没买，便对另一个售货员说：“咱们萝卜没卖几个，萝卜尾却都不见了。”她偷偷看看我笑着说：“咱得抓个偷萝卜尾的大盗了！”吓得我放下萝卜便落荒而逃。原来，不是我一个在干这龌龊勾当，聪明人有的是。若真被当成什么“大盗”抓住就难看了。&&&&于是到更远的商店去，到处所见略同，带尾巴的萝卜很少，难煞人也。这招不灵了，得另动脑筋，广开门路了。&&&&好在不久，“除四害”运动取得了辉煌成就，大获全胜而收草草收兵了。&&&&那么，苍蝇、老鼠是否灭光了呢？别说那时没灭光，就是到现在也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初时，确是少见它们的踪影了，可第二年，它们又全都卷土重来，苍蝇根本消灭不了，老鼠的繁殖力更强。但是，不知为什么，“除四害”运动却从此偃旗息鼓，不搞了。&&&&什么是益，什么是害？对人类来说，有用的为益，无用的为害。但天地创造万物自有它的道理。对那些昆虫鸟兽来说，人类是它们最大的公敌，在不断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力。&&&&“除四害”运动虽说初衷是好的，是想净化我们的环境，但以“人民战争”这种大张旗鼓的方式，收效甚微，最后不得不流产，也只是给我们徒增了不少乐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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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6:28 &&
&&&&那一年，一九五八年，运动一个连着一个，总路线、大跃进、大炼钢铁、大办人民公社、大办公社食堂，农业放卫星夺高产，除四害……那真是全国上下热气腾腾，热火朝天，热情高涨，热血沸腾，热浪滚滚。就是一个字：热。&&&&上面说了“除四害”运动，下面且说为配合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大跃进高潮，忽又来了一个“全民大写诗歌”运动。那可真是锦上添花，流光溢彩。&&&&一日，班团支书给每人发了一叠白纸，说纸张免费供应，供大家写诗。内容就是赞共产党、赞毛主席、赞社会主义、赞大跃进、赞人民公社、赞农业放卫星夺高产，赞……不会写，有各种报纸杂志，上面全是诗，可以参考学习。而且要评先进插红旗，腾出教室后面一面墙作《大跃进诗歌园地》。&&&&一开始还找诗歌创作的书学习，琢磨来琢磨去，费了好大劲写了一两首。谁知竟有同学一天创作七八首的，我又插白旗了。就找来几张《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上面果然整版整版的大跃进诗歌。照猫画虎，照葫芦画瓢，一晚上便写出十几首，红旗呼呼往上窜。一发不可收拾，诗歌一首接着一首，居然一连几天独占鳌头，红旗插得高高的。&&&&近日翻检箱底，却不料抖搂出那时写的几首诗歌“旧作”，可称作文物了。看后狂笑不止，这写的是什么东西，满嘴跑火车，纯属胡编乱“赞”，下面录两首，奇文共赏吧。&&&&其一：四害四害听好，快快集合别跑，飞身扑火是英雄，免我把手打疼。（评：奇思异想）&&&&其二：炼铁炼铁炼铁，满院都是火光，一会就是一炉，铁水到处流淌。（评：把人烫死）&&&&说实在的，我对诗歌的爱好还是有一点的，这爱好正是那时被激发的。此后偶发诗兴，写首打油诗什么的，正是那时养成的习惯，真要感谢“大写诗歌运动”呢。&&&&学校搞了一次所谓的“自创诗歌朗诵”比赛，整个学校大礼堂坐满了人，各班的诗歌写作高手云集，每班上去好几个同学，你方下场我登台，在台上胡诌八咧，台下哈哈大笑，欢声不断。连学校领导、老师也有登台献诗的。笑声不绝于耳，余音绕梁好几天。&&&&写诗运动在全国上下开展起来，男女老幼皆拿笔，一时间全国人民都是诗人，成千上亿首诗漫天飞。&&&&下面录几首当时较优秀的诗作以飨各位，太豪华的暂不录之，怕惊了读者诸君。毛主席走遍全国主席走遍全国，山也乐来水也乐。峨眉举手献宝，黄河摇尾唱歌。主席走遍全国，工也乐来农也乐。粮山棉山冲天，钢水铁水成河。（《红旗歌谣》）&&&&读起来朗朗上口，内容也较朴实，马屁拍得尚可，牛皮吹得不是很大，在当时算优秀之作了。&&&&且看下面这首：要叫红薯像冬瓜，要叫谷粒像大豆，要叫鸡蛋赛过碗，要叫肥猪赛过牛。（《大跃进民歌选》）&&&&吹牛不上税，真够浪漫吓人。&&&&那么，正儿八经的诗人们呢，当然也不会甘居人后，人人摩拳擦掌，各个披挂上阵。且看最大的诗人郭沫若的杰作：咒麻雀你真是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毒打毒掏齐进攻最后放把烈火烧四海余生四海逃让余生的苍蝇逃向英国麻雀逃向美国蚊子逃向日本老鼠逃向西德 （仅录四首标题）&&&&这是诗吗？真让人读后瞠目结舌，雷死人不偿命。这就是当代最杰出的诗人，杰出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战士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杰作。&&&&还有他的《鸡冠图》：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乘风破浪，谁还没听见吗？聋的太不像样！&&&&&&&&&&&&&&&&&&&&&&&&&&&&&&&&&&&&&&&&&&&&&&&&&&&&&& （《百花齐放诗集》）&& 这是郭老的诗吗？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这正是五四时代的文化闯将，新中国的文艺旗手，文学巨匠，身居科学院院长的“科学巨制”。&&&&大诗人尚且创作出水平如此之高的诗，何况芸芸众生那些车载斗量，上千上万上亿首诗了。&&&&对比一下唐代名叫张打油的打油诗，高下立现：江山一笼统，河上一窟窿，黑狗变白狗，白狗身上肿。&&&&这首不入流的打油诗，虽文字平实，但写景状物笔法极精，写雪不着一个“雪”字，比上面的那些诗不知高明多少倍。&&&&大跃进年代的诗歌，由此可见一斑，不过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轻喜剧，给人们徒增许多笑料而已。&&&&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有些现已退休赋闲的官员，他们不甘寂寞，常有附庸风雅之作。其许多是概念、口号、表象和浮夸之词。品读之下，仍有大跃进诗歌的流风余韵，足见大跃进诗歌对人们的深远影响。岁月的风声难掩如歌的空洞我们从那时走来是欣喜还是庆幸总归是千载难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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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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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2:56 &&
二、好铁炼铁炼成坨 “老锅”失锅又失命&&&&还是一九五八年，暑期后一开学，我已上初中二年级，又全校停课。中央要求大炼钢铁，赶超英美，学校有任务，要在校园建小高炉炼铁。当时全国钢铁产量要从1070万吨提到1500万吨。从城市到农村，从学校到工厂，一场浩大的大炼钢铁的全民运动，在神州大地刮起了势不可挡的Z风。全国人民热烈响应，全身心投入，赶超英美，早日建成共产主义，是多么令人振奋的宏伟目标啊。&&&&学校要求每班建一两个小高炉炼铁，专门派人到市里统一培训学习如何建小高炉炼铁。小高炉即土高炉，是用砖砌成的，圆圆的比汽油桶略细略矮的一个炉子，上面留孔透气，下面开门点火。放进木头、煤、焦炭点燃，将铁矿石或各种铁料投进去就可以炼铁了。&&&&也有的小高炉做得略大，底座直径有两米多，顶头直径一米多，高有一米半，像个土碉堡。这些大大小小的高炉布满了校园操场，夜幕中远望，像一片坟地。&&&&呼伦贝尔盟境内有一温都尔铁矿（与林副主席后来的葬身之地温都尔汗一字之差，此温都尔非彼温都尔汗），但全盟难以尽数的小高炉千千万万，铁矿石供不应求。学校要求每个同学从家中搜罗废铁十斤做原料炼铁。其实每人10斤，全校1000个学生就是一万斤，正好五吨，达到上级下达的任务指标了，不用炼就完成任务了。但不行，必须炼了才算数。&&&&每个人都在自己家中把尽可能搜罗到的废铁搜罗出来，什么烂铁丝、废铁器的。但谁家有那么多的废铁，而且每家不是一个人要交，很伤脑筋，没法完成任务。&&&&我在家中后院仓房里，又一次从上到下翻了一遍。前两年因找旧小说读曾大海捞针般翻腾了一遍，这次是找废铁。确有收获，找到一把旧斧头，一根破锯条，几根锈铁管，一团烂铁丝，有五、六斤的样子。还有一口小铁锅，没用过，只是生锈了。拿起掂了掂又放下了，总不能拿新锅去炼铁吧。拿着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正要出仓房门，母亲来了。&&&&“正好，我记得有一口小铁锅，你给我找出来，街道居委会有任务，每人交十斤废铁。”母亲对我说。又惊奇地看着我手里拿的那些东西说：“你行动够快，走到我前面了。快，帮我把铁锅找出来。&&&&“那是口好锅！”我说。&&&&“什么好的坏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快。”&&&&无奈，我只得把那口新锅递给母亲，“还不够，这怎么办？”母亲盯住我手中的废铁。&&&&“这不能给你，我们学校也有任务，也是十斤。”我护住手里的东西对母亲说。&&&&不经意间却发现门后有一大杆秤，是用来称重物的，比如买秋菜时，成麻袋的菜，一钩就称出分量了。大秤砣有碗口粗，一巴掌高，足有四、五斤。心中有主意了，便把手中的几根锈铁管烂铁丝给了母亲，母亲兴高采烈地去了。&&&&我把那大秤砣用破布包起来，把它和斧头锯条什么的装在一个旧面袋里，便出了仓房。后来听父亲说那杆大秤是花好几十元钱买的，让我交了废铁，虽后悔不迭，但已是无可奈何。&&&&却见大哥在院子里忙活，正在卸那小推车上木轮上的两个大圆铁箍。这小推车是父亲初来海拉尔做生意时，用它推布匹到市场去卖。为省钱买了这个木轮的，木轮外一圈大铁箍。&&&&“卸下还能用吗？”我问大哥。&&&&“能用，就是不轻便了，现在不出摊也用不着了。你大嫂百货公司让交十斤废铁，你把仓房搜罗光了，我就得在院子里想办法了。幸亏我没单位，要不然可就要命了”。大哥一边忙乎一边笑着对我说。&&&&我见地上还放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直径有两公分的铁棍，这是插大门的。再看大门，能进出小推车的两扇门门鼻上，一根绳子拴在那里。&&&&大哥说：“不用看，一会儿再不够的话，我就把那门鼻也卸下来。”我笑不出声。&&&&到了学校，一台地秤在校门口，每个人的废铁都要过秤，不够数的再去想办法。我把面袋往大秤上一放，班长报了数：“十二斤半”。&&&&“好了，你超额完成任务，表扬，送到咱们班高炉那吧。”班长说。&&&&放眼望去，只见操场上一片小高炉，几百名学生围着高炉忙乎，放木头的、挑煤的、卸车的、堆废铁的……忙得不亦乐乎。那叫一个气势，不由心中赞叹：只要毛主席党中央一声令下，没有中国人办不到的事情。大干快上，一天等于二十年，也就是中国能办到。一股自豪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晚上回到家，只见灶上放锅的地方用一块破铁皮盖住了，母亲正在用铁勺炒菜。&&&&“锅怎么没了？”我问。&&&&“这锅裂纹了，让我交了，两口锅加些铁管铁丝才够数。”母亲一边炒菜一边说。&&&&我听后有些感动，母亲在街道上各种活动从不落后，何况他还开会时见过毛主席握过手，毛主席号召大炼钢铁，她说什么也不能落后。&&&&母亲递给我十元钱说：“明天你去土产公司买口新锅，量好尺寸。”&&&&第二天午饭后，匆匆去土产公司买锅。那时卖锅的商店只此一家。只见商店门外排着长队。心想，土产公司有什么好玩意，排这么长队。便向门里挤。排队的人骚动了，纷纷说：“排队、排队、别加塞！”&&&&“我买锅排什么队！”我没好气的说。&&&&“买锅就得排队，买别的东西还不用排呢！”有人在议论：“这么多人买锅，有那么多锅吗？”&&&&好家伙，原来不独我家，看来这些人也是都把家里的锅当废铁交了。匆匆向排后跑去，已有三、四十人了。我刚排上，同学韩秋林匆匆来了，见了我问：“你买锅？我也买锅。”&&&&韩秋林说：“我家的铁锅让我爸交厂子了，我把我家的一个铁锹头、一把镐头、一把大锤交学校了。”他排在我身后兴奋地说：“咱们国家这回得炼多少钢铁啊，还不把老美吓死。”&&&&我二人正说笑间，忽听里面有人喊：“没货了，过半个月再来吧！”&&&&一打听才知道，这几天的功夫，就把库存多年没卖出去的大小铁锅200多只全卖光了。韩秋林有些焦急说：“这土产公司倒是发了一笔小财，可我家没有锅拿什么蒸干粮，这叫巧媳妇&&&& ”他接不下去，我忙替他接下去：“这叫巧媳妇难为无锅之炊”，我二人哈哈大笑。&&&&“这半月就别蒸干粮了，蒸高粱米饭小米饭吃吧！”我说。那时,每人只供应二斤大米，二斤白面。其余的就是苞米面，高粱米和小米。说也奇怪，那时虽仅供二斤大米，却全是线米，难吃得很。二斤白面虽号称标准面，却又黑又黏，包饺子一煮就破皮。那年月为什么不种值优良品种，全是伪劣品种。现如今全是精米，线米绝了迹，白面全是雪花粉，标准面已无处买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校园里，小高炉都已起火了，满操场几十个小高炉，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劳动委员李宪民拿着个大铁钩，这个炉看看，那个炉捅一捅。他是专门学习过的，现在成了年级里的炼铁专家。&&&&这炼铁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向炉内放入木材，木材上放煤或焦炭。不透气坐地燃不起来不行。在里面胡乱支些铁管铁棍当炉箅子，把那些废铁，什么铁锅铁锤铁镐铁丝放上面。支不起架，或没有什么可做炉箅子的，就将那些废铁器直接放在煤或焦炭上也可以，铁熔化了正好和炭结合在一起。这是炼铁的第一道工序，叫炭化还是叫什么，已记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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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烧了半日的一个炉坍塌了，我们都跑去看，原来是砌炉的红砖质量不行。砖瓦场的好砖供不应求，学校只买了几车等外品，没烧就要碎，一烧就成粉了。这种等外品搭个猪圈鸡窝都不保险，猪一拱就倒了。砌高炉炼铁那真是拿鸭子上架了。学校一看不行，就命令全停火，每人寻找十块耐火砖重新砌炉，务必明天完成。&&&&耐火砖无处买，不像什么水泥、煤炭、木头，卖这些东西的部门像卖铁锅的土产公司一样，全都供不应求，发了一笔大炼钢铁的财。&&&&到哪里搞耐火转呢？&&&&韩秋林说：“我家鸡窝有两块，还差八块。”我突然想起除四害上山打麻雀，路过“毛子坟”（是苏联侨民的墓地），我们当地人管苏侨叫“老毛子”，所以就把他们的墓地叫“毛子坟”，含有贬意。就像我们习惯叫日本人“小日本”或“小鬼子”。&&&&“毛子坟”一片苏俄墓地，全是砌在地面上的大理石墓碑，长方形的，有一平方大小，也有较大较豪华的。像我们现在各处的陵园墓地一样，大小不一，规格不等，价格也就不一样了。平躺在地上的大理石墓碑上雕刻着很漂亮的俄文，无非是死者的姓名，生卒年月及简要生平等。不像中国人坟墓（过去年代的）全是土包，前面立一木牌。回民则是薄棺深葬，死者通身用白布包扎严密，葬入地下三米处，地面一小土包插一木牌。蒙古人原为天葬，死者从窗户抬出，放牛车或马车上，向草原上奔去，掉到哪算哪，被豺狼虎豹吃了升入天堂。而今则与汉民通，或土葬或火葬了。&&&&去“毛子坟”打麻雀时，记得有较高大的墓碑年深日久有破损之处，露出的全是耐火砖。&&&&“走，我领你们去 ‘毛子坟’，保证有耐火砖，回去拿扁担土篮，那东西沉得很。”好几个人听我说去“毛子坟”刨耐火砖，都赶忙回家取来扁担挑着土篮来了。我带上他们就去了“毛子坟”。&&&&聪明人有的是，总是有比我聪明在前在先的。待我们去了“毛子坟”，早有两伙人正在那棍撬镐刨搞耐火砖。我们共四人找到一处较大的坟墓，边角破损已露出耐火砖来。&&&&“这怎么弄？”他们三人作难了。&&&&“你们以为耐火砖就摞在这让你们来取，看我的。”我拿出一把半米长的铁钎和一把中等大小的铁锤（是从邻居家借的，他们家是赶毛驴车拉脚的，没单位，没交废铁，所以这些东西保存完好），我们四人足足连撬带砸搞了半日，方才搞到三十八块耐火砖，而且边角都有损坏。&&&&“韩秋林，没办法了，你把你们家鸡窝那两块耐火砖贡献出来吧！”我说。于是，我们每人用土篮扁担挑了十来块，高高兴兴下山了。&&&&这“毛子坟”几乎被这几伙人破坏殆尽，面目全非了。不知墓中的苏联老大哥们作何感想，若他们地下有知，当含笑九泉，为中国大炼钢铁做贡献了。&&&&第二天，各班重建小高炉，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不知都从哪里搞到那么多的耐火砖。这群众运动就是威力大，一发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小高炉很快就返工砌好了，绝大部分高炉没有汽油桶大，只有几个高年级的砌得像小碉堡似的。那些高二、高三的大小伙子很神气，像高人一等似的。&&&&高炉刚建起，就起火炼铁了。两名苏联侨民委员会的头头来到学校，向校长抗议，要求道歉赔偿。听说学校答应派人去修缮才算作罢。学校追查到各班，调查是哪些学生去破坏苏侨墓碑的，说这是破坏中苏友谊，要严肃处理。班长问我们：“你们都谁去‘毛子坟’了？”我刚想坦白，韩秋林抢先回答：“我们去日军北大营搞到的，不信我带你去看。”我心想韩秋林够聪明，去北大营，那是侵华日军的军营，当然不能说是破坏中日友谊了。&&&&正在调查都是谁去“毛子坟”了，突见半山腰小树林窜起了火苗。这时，各班的高炉都点火炼了一天铁了，不知哪班在紧邻校园的半山腰砌了两个炉子。正是秋高草枯树黄之时，不知怎么就燃着了周边的草，又燃着了树。校长大喊：“快去救火！”就全都跑半山腰救火了。好在火势不大，扑救及时，不一会就扑灭了。这若是平时，都在教室上课，说不定就会引发大山火。&&&&校长灰头土脸地命令道：“这是哪个班的高炉，赶紧撤！”话刚说完，只听山下校园里如天崩地裂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大地颤抖。&&&&众人齐向山下看时，却是高三班的最大的一个土高炉坍塌了，这叫崩炉。是因上山救火，炉顶透气孔不知怎么被堵住了。岂料救火这一个多小时，炉子大，里面的煤和焦炭多，温度高了，不透气，气压大，就崩炉了。&&&&校长大惊失色，跟着同学们跑下山，边跑边喊：“快看看伤着人没有？”&&&&下山一看，耐火砖崩得到处都是，煤、木、铁满院狼藉，那些废铁还没熔化，但有些已是通体发红了。炉周围没人，幸好山上起了火，不然就会出人命。&&&&“还好，还好。”校长惊魂未定，大家全围着这崩了的小高炉议论纷纷。校长又下命令：“谁让你们搞这么大的小高炉？啊!都砌小的。”&&&&却听得身后似有呻吟声，忙循声望去，发现在后面十余米处一个小高炉前伏着一个人。大家急去看时，只见他痛苦地指了指臀部。细看时，屁股上插着一段铁丝，八号铁丝。原来他留守在他们班小高炉那观察，未上山救火。这炉一崩，一段铁丝隔十几米远就崩到他屁股上了。幸好他背对着这崩了的炉，如若面对，不知会崩到哪里伤到何处。&&&&校长又下命令：“赶快送医院！”校长被这些接二连三的突发事故搞得焦头烂额，只这一会功夫便连下了三四道命令。&&&&于是，各班查缺补漏，各自整改，做到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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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01 &&
&&&&铁还得接着炼，每个炉三班人轮替，昼夜不停地干。原说一天一宿就出铁，到了第四天头上，方才出铁了。&&&&劳动委员李宪民拿着长铁钩子，先把炉门打开，又扩大卸下几块砖，将铁钩伸进去，大喊一声，便钩出了一大块烧结在一起的红红的东西。并不像人们想象的要出铁水，那是炼钢厂几千度的高温才能炼出铁水。这小高炉全凭不断烧木头和煤，虽说连烧三天多，温度也就四、五百度吧。也就是把投进去的那些铁器表面熔化连结到一起了，铁器的棱棱角角还看得见。不过，这就算炼出铁了。大家欢呼雀跃，很是振奋，没想到自己也能炼铁。&&&&这铁疙瘩面目丑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牛粪排，但牛粪排平整圆滑，我们炼出的铁疙瘩却棱角分明。要八个小时才能凉透。陆续的，一个个小高炉都出铁了。&&&&韩秋林兴奋地说：“你们知道吗？这煤、木和铁炼在一起，把铁炭化氧化了，这是炼钢炼铁的第一道工序，化学书上讲……”&&“行了，就你懂化学，别人不懂。”不知谁在顶撞他。&&&&“这是科学，”韩秋林犹自滔滔不绝地说：“这牛粪排，不，这铁疙瘩拿到炼钢厂回炉便就炼出真的钢铁了，就能制造飞机大炮，也能制成铁锅、铁锹、铁镐来……”&&&&“这些本来就是铁锅、铁锹和铁镐，还有我家的刀和勺呢。先炼成这铁疙瘩，再到钢铁厂炼制成这些铁器，再卖给我，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三遍事吗？”不知谁在反驳他。韩秋林不服，嚷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制各种铁器。其实可以加强工业建设，国防建设，还可以赚取外汇……”&&&&说归说，笑归笑，铁还是要继续炼。后来从温都尔铁矿拉回点铁矿石，炼出的也是把矿石连结在一起的黑乎乎的大铁疙瘩。近一个月的时间，全校炼出五吨以上的铁，超额完成任务。于是校长带头，披红挂彩，敲锣打鼓去向市政府报喜，上下皆大欢喜。&&&&据说当年全国小高炉土法炼铁出铁量在300万吨以上，全民大炼钢铁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至于这些铁疙瘩的去向，谁也不去问了。&&&&我和韩秋林还有几个同学，一直到年底才买到锅。&&&&我的家乡是山东黄县，那是一个比较富庶的地方，生长有小麦、苞米、棉花，各种瓜果桃李和著名的山东大白菜、大花生和大地瓜。又靠渤海湾，盛产各种生猛海鲜，像一首歌唱的：我的家乡好地方……&&&&一九五八年，农村开展大办人民公社，大办食堂，农业夺高产的农业大跃进运动。&&&&各乡镇改换门庭，办起了人民公社，各大队办起了食堂。正值秋收未至，青黄不接之时，就先让把自家粮食全部拿到食堂，全部吃大锅饭。&&&&农村也要大炼钢铁，也建起了许多小高炉。只是我们家乡还未探出铁矿，不产铁矿石。只能是摊派任务，每家也是上交十斤废铁（奇了怪了，呼伦贝尔盟是每人十斤，相隔万里的山东农村也是十斤，各级政府的思路一样，想到一块了。）但城市十斤是按人头，农村里按户计算，可能是农村较穷，铁器较少的原因吧。&&&&正在大办食堂之际，队长便要各家各户把饭锅、饭勺、锅铲以至菜刀等各种铁器上交。既有了大炼钢铁的原料，也防止了各家各户开小灶而影响了食堂的兴旺景象。豪言坚决不留死角，全都得吃食堂。&&&&我的远亲刘全守，这时在大队任会计，虽说在队里任会计，名叫全守，可家里的铁锅、铁勺等一应铁器全守不住了。拿到队里过秤，8.5斤，还差一斤半，只得回家想办法。&&&&又在厢房里找出一个铁碗，再也寻不见什么铁物件了。就在院里转磨磨。忽然看见墙角有一个铁勺，是原来喂鸡的，鸡不让养了，那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全守见到铁勺子不由大喜，捡起来左看右看觉得不对，原来是个铝勺，只好又扔回去。&&&&全守又盯上院门的门鼻子了，是旧时铁匠炉打的那种很笨的门鼻子，两扇门各有一个，是固定在门上的铁板，关上门就可以挂锁。锁早就交了，要门鼻何用？再说家中也无甚值钱的东西，小偷也不会光顾。这农村已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境界了，其实是穷得不值当偷。全守用一把锄头当工具，卖力地从门上拆这门鼻子。家里只有这把锄头，还有把镰刀，这是生产工具不能交，交了就没了干活吃饭的家伙了。&&&&“全守，你在干什么呢？”全守正在专心致志地往下弄这门鼻子，忽听背后有人唤，这锄头便将手指切出了个口子，血便流下来了。&&&&全守捂住流血的手指，望着站到眼前的队长说：“吓了我一大跳，把手都割破了，你没看我在拆门鼻子吗？”&&&&“拆门鼻子干啥？不过了？”队长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粗眉大眼，身强力壮的，笑着问全守。&&&&“凑乎着过吧，这不是你让交十斤铁，我还差一斤半，没办法，只好拆门鼻子了。”全守没好气地说。&&&&“全守，你真是个好社员。”队长夸全守。&&&&“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说吧！”全守捂住手不断吹着气说。&&&&“你去‘老锅’家，让他交十斤铁，他肯定没有，你就把他的锅拿来就行了。没了锅他就得吃食堂了，全队就剩他了，坚决不留死角！”队长吩咐。&&&&“他快九十了吧，又是个罗锅，腿脚也不好，食堂那么远，去食堂吃饭难为他了，就饶了他吧！”全守在为“老锅”求情。&&&&“你还是队里干部，怎说这话？吃食堂是毛主席指给我们的康庄幸福路，饶了他，让他当社会主义绊脚石啊？上头查下来有死角，我这队长可就当不成了。去，就把锅拿来就行。”队长催促全守，又跟了一句：“这门鼻我来拆。”&&&&全守无奈，只得到村东头“老锅”家，是一个小小的破土房，只一间，吃喝拉撒睡全在这一间小屋里，可谓一条龙作业。小屋四周荒草丛生，屋顶也荒草丛生。“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全守望着这小破屋感叹。&&&&这“老锅”是外号，本名刘全过，名字不错，他在这小屋里过了一生，“全过”了。因他是个罗锅，后背像背着口锅，“锅”“过”谐音，由此得名“老锅”。老锅穷得揭不开锅，老伴早死了，又无儿女，一个人过到这一年八十八岁了。&&&&全守进得屋来，一股霉味骚臭味，熏得他又退出去，在外面喊：“老锅！”半晌，老锅出来了，人瘦得没了形，满脸深深的皱纹似刀削斧砍似的，秃脑门，后脑的白发搭拉到肩上了，与白胡子连在了一起，象是一个活化石。&&&&“老锅，你看你穷得吃不上喝不上，去吃食堂吧。”全守说。&&&&“是全守啊，你就为这事来的？我岁数大，身体不行了，走不去了，食堂太远了。”老锅唉声叹气。&&&&全守低头从老锅支在门边的手臂下进了屋，他得完成队长交给的任务。进去便把锅揭下来了，是一口裂了一道纹的锅，还能用。全守拿了锅就出了门。&&&&这老锅一把拽住了全守的衣角，当时就跪下了说：“全守啊，你就饶了我吧，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去食堂吗？别拿我的锅，它就是我的命啊！”&&&&“不行，队长下命令了，大办食堂不留死角，你去不去食堂我不管！”全守心有些软，嘴还在硬着。&&&&老锅抱住全守的大腿大哭：“全守，我知道你是好人，好人必有好报，求你了，别拿我的锅。”老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长跪不起。&&&&全守看得不禁心酸，心想：这锅本就是铁，拿铁炼铁这是何苦。再看老锅哭得象是上不来气了。不由长叹一声说：“我饶了你，可队长能饶你吗？”说罢，放下锅走了。全守心想：我没这个狠心，你队长自己来拿锅吧。&&&&全守回到家，只见自己走后队长说替他拆门鼻，看那门一扇一个大大的洞，门鼻是没了，门却坏了。心想：过两天炼铁没有煤，还不得把门拆下来炼铁啊，坏就坏了吧，正好用门板炼门鼻。&&&&这全守上过几年学，有些文化，所以当了大队会计。这时突发灵感，也是见景生情吧，一首打油诗夺口而出：“门板炼门鼻，门鼻炉中泣，本是亲兄弟，相炼何太急。这全守真有两手，看来他是读过曹植的《七步诗》的。&&&&全守到队部，向队长报告说：“这老锅太可怜，口口声声说拿了他的锅就是要了他的命，我实在没法，队长，还是你亲自出马吧！”&&&&队长怒道：“你心太软了，什么事也办不成！走，跟我去，看我的，还反了他不成？”&&&&全守又跟着队长颠颠去了老锅家，但他远远地不肯靠前，心中懊恼：本饶过老锅了，却把太岁搬来了，觉得对不住老锅。队长进了屋，老锅正在刷锅。我们家乡做饭就只用一口锅，一顿饭一口锅全出来了，可以叫“一锅出”吧。锅底熬粥，锅边贴大饼子（玉米面饼），屉上再蒸点咸菜咸鱼什么的。所以每家只要有一口锅，便可解决全家的饭食。&&&&队长直奔灶上，掀起锅拿了就走，锅里的汤洒了一地。&&&&刚走出门，老锅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追出来，一把拽住队长拿在手中的锅，哭喊道：“别拿我的锅，这锅就是我的命啊，没了锅我就没命了。”他两手抓住锅往回夺，一来一去只一个回合，便被队长夺锅在手，老锅一下跌倒伏在地上，嚎啕大哭。队长拿着锅喝道：“ 这大办食堂大练钢铁是毛主席的号召，有食堂不去你傻呀！”说罢拿着锅扬长而去。&&&&全守跟在队长后面，心中很是难过。回头看时，远远只望得见伏在地上的老锅被风吹起的雪白的长发……&&&&第二日凌晨，天蒙蒙亮，一个拾牛粪的老人在路上一路东边西边地拾着牛粪。走到一户人家门外，望见门前有一牛粪排，便拿叉子走上前想叉起来，却碰到一个软软的物件。抬头一望，“妈呀！”向后仰倒在地。这户人家门上吊着一个老人，白发飘飘在晨曦中闪着银光，正是老锅。&&&&大门开了，队长走出来，一头撞在老锅身上，“我的妈！”队长大叫一声，退回去了。&&&&出来些人了，到队长门前看时，老锅早已气绝身亡了。&&&&诗云：炼铁本无错，炼锅也无错，老锅也无错，队长也无错，到底谁有错，谁也不认错。&&&&在五光十色的年轮中&&&&刻有多少美丽的神话&&&&都化作了缕缕轻风&&&&去透明的面对吧&&&&超然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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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4:39 &&
历史没有错，跟帖没有错，，只有人犯选择性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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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4:27 &&
三、红花尔基插白旗&&巴彦古郎品佳肴&&&&在大炼钢铁放卫星完成任务之后，学校仍未开课，紧接着就是勤工俭学。秋后将初二的五个班一百多名男同学拉到了距海拉尔市区三百多公里的红花尔基林场，任务是采摘成熟的松树塔（里面有成熟的种籽），支援林业生产建设。&&&&红花尔基是国家重点樟子松原始森林保护基地。红花尔基山岭起伏，连绵不断的樟子松高耸入云。满山遍野都是层峦迭翠默默伫立的樟子松林，偶而能听得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和微风拂树的飒飒声响。&&&&诗人笔下有很诗意的松涛轰鸣。我们在那近两个月，外面风虽大，进到松林中，却有万簌俱寂之感。一棵接一棵的樟子树岿然不动，洗耳静听时，方能听得见有些微飒飒的声响。再大的风，被层层松树阻挡也都悄然消解了，那轻轻的飒飒声响，便是所谓的松涛了吧。&&&&我们一百多名男同学分住在几个帐篷里，帐蓬里面对面两排用松木杆搭成的大通铺，自带行李，每人在大通铺上占五十公分的地界。大家闲时，采松籽归来之后，在帐蓬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不惬意。&&&&这松树塔，状如小宝塔，上尖下圆，一片片绿瓣层层包裹在四周，底径二、三公分，高约四、五公分。每个叶瓣如小指甲大小，内包松仁（籽）一个。松仁呈四棱形，赭红色，成熟的吃起来舌甜可口、脆而不腻。这就是入土便能长成参天大树的小小的神奇的松籽。&&&&未成熟的松塔呈绿色，叶瓣包裹严密，只见瓣瓣纹理，没有裂隙。等到秋后成熟，一瓣瓣开裂，缝隙里露出籽仁，剥开叶瓣，籽仁便掉落出来。成熟的松塔呈褐色，叶瓣微微开裂。过了季节没有采摘的话，松塔就渐渐干枯，变成黑色的了，里面的籽仁就风化干瘪了。微风拂过，松塔便掉落满地，过气的松籽仁既不能吃也不能当种籽了。&&&&我们的任务便是采摘已经成熟的松塔。松塔一个个生长在树枝的前端，越高的树枝上越多。如是猿猴，身软臂长，跳跃自如，上下攀援如飞，是会很容易将生长在树枝前端的松塔采摘下来的。&&&&我们虽是由猿人进化了的人类，攀树附枝的本领却早就退化了，身腰腿脚僵硬而笨拙，采摘松塔就很困难。&&&&这里的樟子松笔直挺拔、高耸入云。便是到了寒冬，仍是碧绿如春。不像白杨树，虽也高耸入云，到了深秋季节，枯叶全掉落了，光秃秃的枝干象褪了毛的瘦鸡，其衰败景象不堪入目。&&&&樟子松越是天寒地冻，越是绿色葱茏。下边两三米是褐色的树干，上面绿叶滴翠，亭亭如盖，形如宝塔。这松塔生长得跟松树是一模一样，象一个小小的宝塔。&&&&松塔越高处越多，人在上面采摘就越是危险。我们既没经过训练，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来了就上岗，随你怎么爬树怎么采松塔。不象电工爬电杆，有脚扣，有保护腰带。我们则是“裸”采，一手把住树干，一只手伸得长长的去枝头采摘，可谓险象环生。&&&&第一天出工，便有两个同学从树上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一个叫曹思仁， 一个叫王凤远，这两个人膘肥体胖，笨熊一样。方才爬到两米高有树枝处，一伸手，松塔没摘到，人却掉落在地。一个挫了手，一个扭了腰，呲牙咧嘴很是狼狈。来时兴致勃勃，此时是灰心丧气望树兴叹，再不敢上树了。歇息两日，有卡车路过，搭车回去了。&&&&我自是身轻如燕，腰软臂长，在单双杠上翻飞腾跃是我的强项。但我却自幼有恐高症，小时候在家里上仓房上面拿东西，只一米半高，便觉高入云端，天旋地转，恐惧莫名，蹲在上面不敢站立。后来搬入公寓楼房三楼，在阳台不敢靠边站，不敢向下看，一看就头晕，感觉象不由自主地要坠落下去。这恐高症非意志可扭转，是一种天生的心理障碍，直是邪门。&&&&我在采松塔过程中，竭力控制在空中的眩晕，三米以上全凭意志去克服与生俱来的恐惧，绝不向下看。但因此采摘量少，这真是无可奈的事。我又自尊心作怪，打肿脸充胖子，决不言退.&&&&采摘松籽是单兵作战，不能都在一棵树上吊死。每次清晨，成群结伙出工去松林后，不一会就各寻目标树去了。于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了。&&&&一连几天，连连插白旗。帐蓬外就竖有大标牌，按日插上红旗和白旗。一百多人只有十几个人插白旗，采摘量十斤以下的插白旗，十斤以上插红旗。不用点各批评，红白旗就在那展览着，红旗露着喜气，白旗透着丧气。义务劳动还要分个三六九等，真是让人心情不爽。&&&&其实我只是在蛮干，其中有窍门有技巧，只是没留心没动脑筋。一日，见班长汪志冶在树上很高处，我在下观望看他是如何采摘的。只见他在树上，离地面有七、八米了，腰里扎个绳子拴在树干上，手拿一米多长的木杆，头上有铁钩，他把长有许多松塔的细枝勾过来，很快就采了许多松树塔。采完后一松手，树枝就弹回原处。&&&&“班长，你真是吃独食，有先进经验也不告诉我们！”我在树下大声喊道。&&&&他在树上哈哈大笑说：“我天天都这样采，你看不见怨你眼瞎。告诉你了，那我就插白旗了。”&&&&你看看，就为了插红旗，有窍门也秘而不宣。这就是插红旗白旗，评先进和落后的作用。&&&&我心想：“是笨，窍门满地跑，看你找不找，不会找，就会死干蛮干，怨不得别人。”&&&&赶紧跑回帐蓬，一进门，只见叫方师成的同学躺在铺上哼哼，“怎么了？”我问。&&&&“从树上掉下来了！”他答道。&&&&我把班长的办法跟他一说，方师成大叫：“什么班长，我说我总插白旗，走，咱去找绳子，做钩子。”他麻利地从铺上跳下来，原来无大碍，就是插白旗插得不愿干了。&&&&我二人把捆行李的绳子找出来，又到处找来木棍和粗铁丝，做好钩子就又返回森林。果然有效，一天下来，比平时多采了一倍多。这天我二人全插红旗了。&&&&后来，这方法就推广了，产量在增，可还是有插白旗的。原来，带队老师一看每个人的采摘量都能插红旗了，就同各班班长商量后，将十斤以下插白旗改成十六斤以下插白旗，虽产量上去了，白旗却没下去，这真叫气死个人，搞什么搞。这天早上出工，有二十多个经常插白旗的拒不出工，罢工了。&&&&&&&&带队老师闻风而至，就在帐蓬外，大家坐在地上，他站在前面说：“说说吧，为什么不出工？”&&&&这是个三十来岁的体育老师，个子高高的，身体棒棒的。去年（一九五七年）说了一句“中国人天生体质不如欧美，田径成绩是上不去的。”被批为污蔑伟大的中国人民，就此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的右派分子，跻身三个右派行列之中。三个中一个人迁回原籍改造，一人在校贬为校工烧水扫地。因缺体育教师，所以虽被打为“右派”却仍让他任教。&&&&这次来个领导，来后安排完了就不见踪影了。让这右派体育老师常驻“沙家浜”，可能因他身体好，抵抗力强，在这深山老林里不易生病。&&&&“我们都超过十斤采摘量了，应插红旗，为什么将数量提高？”有人问。&&&&又有人大声说：“你打成右派你好受吗？为什么非让我们插白旗？”&&&&还有人说：“规则定了不能乱变，产量上去了，都插红旗有什么不好。这样下去我们就不干了。”&&&&这老师认真倾听大家的意见，觉得确实有理，就说：“大家说的理由很充分，要求也不过分。出门在外都不易，干嘛非得插白旗让大家不愉快。我同意改回去，还是十斤以下插白旗。但这是跟各班班长商定的，等我跟他们协调一下再定好不好。”这次群体性事件，或曰“罢工”，也就是在这深山老林，天高皇帝远，带队老师又是个“右派”，所以大家敢于“闹事”。在学校里，干什么都插红旗白旗，也都忍声吞气了，在这有了发泄的出口。&&&&自此，规则改回去了。从此，再没有插白旗的了。后来，干脆就把这红旗白旗榜撤了，反正都是红旗。于是皆大欢喜，产量不降反升。&&&&这就是我们中学时代的一次勤工俭学，说“勤工俭学”，是因要根据采摘总量给予一定报酬，这报酬学校用到什么地方了，也就无人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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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一年春，我已上高一了。从一九五八年年底始发的三年大饥馑还未过去，人们还在挨饿。现在有些人说愿意回到那个年代，说那时民主平等，生活幸福。不是脑残就是脑子进水了。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每天大米白面吃着，鸡鸭鱼肉吃够了要吃素。别说饿他们三年，就是饿他三天，就会哭爹骂娘赶紧想法穿越回来。&&&&学校组织高一两个班去郊区生产队支农，春种，种土豆。&&&&土豆好种，把土豆按芽眼切成一块块的。切小了不行，旱几天就旱死了发不出芽。然后翻地搂平，一人在前，隔一尺多远用锹挖一个坑，后面的人用土篮装土豆种，一个坑里扔两三块，一块不行，万一死了就浪费地了，都长出来可间苗。再后面的人用锹培上土踩实。这就完工了，就等秋收了。当然中间还要锄草间苗。土豆生命力极强，无论旱涝，都能顽强地生长，而且产量高。&&&&生产队中午管午饭。那就使劲吃，吃个饱，吃个肚子圆，但那是不可能的。&&&&春天，什么菜都没下来，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只有一种菜，就是小白菜。大锅清水煮小白菜，一个人一碗。主食仍是“瓜菜代”，就是掺野菜或树叶放一点苞米面，一个个黑不溜秋的。牙碜，嚼时嘎崩响，人都赶上耗子了，吃饭直磨牙。&&&&这天中午，一个菜团子下了肚，再喝一碗小白菜汤，正好溜了满嘴的沙土。肚子还在咕咕叫，离吃饱差远去了。郑子飞跟我说：“咱再去大锅棚看看。”“大锅棚”就是我们的食堂、餐厅。平地搭的土灶，一排几口大锅，蒸菜团子熬小白菜汤。四根棍一支，上面用草苫上，我们管它叫“大锅棚”。&&&&我二人转到大锅棚，只见一个老女人在那烧火，锅上冒着汽。&&&&“这锅里做的是什么？”子飞指着大锅问。&&&&“是小白菜汤。”那妇女回答。&&&&“都吃完了，怎么还做？”子飞又问。&&&&“你们是吃完了，我们还没吃呢。”这老女人说话很和善，人瘦瘦的、黑黑的，满脸皱纹。又说：“你俩又来干啥？是不是没吃饱？”&&&&“能饱吗！一碗汤一泡尿就没了。”子飞看那是个老太太，说话有些不把门。逗得那妇女咧嘴笑了。说：“那就让你们再喝一碗，再尿泡尿吧！”说完哈哈笑了。&&&&她拿出两个大碗，给我二人一人盛了一碗。我二人大喜，就地折两根柳枝当筷子，呼隆呼隆一口气喝完了。我二人拿着空碗瞅着大锅。&&&&“今天管你们够，我们几个人也喝不完，人多了管不了，你们两个还管得起。”&&&&这小白菜就是清水煮的加了点盐，一点油星没有。我们接二连三的不知道喝了几碗，感觉味道好极了。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可用荡气回肠这个词来形容，让人回味无穷。这就叫“饿时糠如蜜，饱时蜜不甜”。这一生，多少年过去了，也喝过多少次的小白菜汤，有油有肉有鸡蛋有佐料，再也没有那年生产队的滋味了。&&&&我二人这回可喝了个肚儿圆，每人有五六大碗下肚，实在没肚子盛了，只得作罢。&&&&临走，我们说：“谢谢老大娘！”&&&&这“老大娘”扑哧一声笑了，说：“叫得好亲热，白让你们喝了这么多小白菜汤了，你们看我有多大年纪？”&&&&见她头发黑白相间，面皮黑瘦黑瘦皱巴巴的，估摸不出年纪。我往下压了压说：“快五十了吧？”她摇了摇头。子飞说：“五十五六岁吧？”&&&&她笑得更欢了，说：“算你们有眼力，告诉你们，说人家年纪要往小里说，特别是女人，千万别往大里说，那样人家会不高兴的。”&&&&“那你到底多大年纪？”我二人异口同声问。&&&&“三十八岁！”&&&&这下让我们吃惊不小，怎么也猜不到她才38岁，正想问是不是60岁了。&&&&“对不起，大嫂，我们一点眼光也没有，让我们喝那么多菜汤，把你说那么大，对不起。”子飞连声道歉说。&&&&“你们看走过来的那几个妇女，看那走在前面白头发的，牙掉光的，人也罗锅了，让你们猜还不得猜70多岁啊！”&&&&“那有多大，60？”我好奇地问。&&&&“45岁！”我二人哑口无言，再不敢逗留，狼狈逃窜。只听她在后面自言自语：“都是这几年饿的，没饿死就不错了。”转眼到了秋收季节。这次不是去效区生产队了，而是到比18里之外的鄂温克旗还远100多里地的一个叫巴彦古郎的地方去秋收土豆。&&&&虽说是去劳动，我们还是愿去的，当然不去也不行。愿意去是因为不管吃好吃坏，能不能吃饱，起码是白吃，还把家里的口粮省下了。学校神通很广大，能联系各种地方，什么林场农场生产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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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9:50 &&
&&&&前面提到，当时中学生参加这些劳动叫“勤工俭学”，“文大中”叫“支工支农”，“文大”后叫“学工学农”。当然，我们是义务劳动，但农场还是有回报的，就是完工后给两车土豆，学校食堂一冬有菜吃了。&&&&勤工俭学也好，支工支农也好，学工学农也好，现在回想起来，既让我们锻炼了身体，也让我们开阔了眼界，了解了社会现实和民生疾苦，为以后真正走上社会参加工作大有裨益。&&&&现如今的中学，这一切早就偃旗息鼓了，代之而来的是无尽无休的课堂学习、作业、补习班。恨不能从孩子一生下来就开始让他们学习，满堂灌，一直灌到高考。美其名日：不能输在起跑线上！音体美课可上可不上，素质教育在走形式，有其名无其实。哪有闲功夫搞什么“勤工俭学”，那等于要了学校和家长的命。&&&&却说我们高二两个班到了巴彦古郎索木（乡），未及一睹巴彦古郎大草原的风采，便直接被拉到了“八一”农场去秋收了。&&&&这是个半军事化的国营农场，大片大片的麦地直通向日边，远望还以为是无边无际的草原呢。但“风吹草低不见牛羊”，只见康拜因联合收割机在往来作业。联合收割机过处，便露出了带点麦茬的黑黑的土地。&&&&呼伦贝尔盟有三大场：牧场、林场、农场。这里虽无霜期只有58天，却盛产一季小麦，所以这里也是祖国东北大粮仓之一。所谓东北即辽、黑、吉，再加上紧邻的呼伦贝尔盟。有一首老歌叫《松花江上》，唱的是东北“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今天，高梁早就不种植了，太难吃了。种一点也只不过是制高梁酒，人喝高梁酒，猪吃酒糟，人猪分享之。&&&&我们的任务就是收土豆。望不到边的土豆地，一条垅象直通天际。深秋季节，土豆秧已由绿变黄，土豆秧下积有白雪。这呼伦贝尔盟九月便飞雪，冬季奇寒，最低如图里河、根河等地气温低达到零下近五十度。&&&&我们是九月来的，虽下雪了，却是边下边化还存不住，只在土豆秧底下存一些白雪。秋风起时，阵阵寒意。我们都带了棉衣，早晚穿，十点钟以后阳光温暖便脱下来。&&&&成百的人一人一条垅用铁锹挖或用镢头刨。这农场种的土豆不知为何又大又白，一棵秧能刨出十多个土豆，这可真是高产。越是寒冷地区它越高产，而且质量上、好、佳。象俄罗斯的西伯利亚紧邻呼伦贝尔盟，土豆甚至成了他们主食，最著名的菜就是土豆烧牛肉。那里地广人稀，无人耕作，中国农民去俄罗斯是种植工、技师，大受欢迎。&&&&中午，就在帐蓬外吃饭。午饭是两个小菜团子，一碗白菜土豆汤。因是秋收季节，饭菜的量比春种时多一些，但还是吃不饱，吃完饭仍是饥饿。&&&&这一天中午吃完饭正在帐蓬外转悠，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向我走来。矮矮的，穿得破衣烂衫，腰里扎根草绳子，满身汽油味。&&&&“你好！”他在跟谁打招呼，回头望，无人。我只得说话了：“你是跟我说话吗？可我不认识你呀！”&&&&“我叫张云，是这台康拜因的司机。”他指了指停在近处的康拜因说。“有什么事吗？”我问。&&&&“没什么事，看你文质彬彬的，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很羡慕你们高中生。”他说话有点象他说的“文质彬彬”的，笑眯眯的。一笑，双眼眯成两条缝。&&&&中国男人，还有韩国男人，说话千万别笑，本来眼睛就不大，一笑就成两条缝，甚是难看。有些唱通俗歌曲的男歌星，眼睁着就不大，却总是摇头晃脑闭着眼睛唱歌，几乎一场下来总是闭着眼，就象瞎子一样让人难受。所以，一看见“瞎子”歌星唱歌我就赶快换台。打住，又跑题了。&&&&言归正传。话说这叫张云的小司机，透着一股机灵劲和稚嫩气，人很爽快。我问：“你是巴彦古郎人吗？”&&&&“我也是海拉尔市人，不过打小是孤儿，流浪到这里。海拉尔我家还有房子锁着呢！说不准哪天不愿干了就回去。我是自幼闯天涯，祖国到处都是我的家。”还挺会说，文诌诌的。&&&&“走！”他拉上我就走，说：“到食堂吃点东西，你肯定没吃饱，我有饭票，随你吃。”&&&&食堂是一个大帐蓬，他拉着我进去，雾气腾腾，是做饭的水蒸气。眨了眨眼才看清里面，也是几口大锅一溜排着队。随即就不期然看见两个带队老师，一个是教导主任曾老师，教代数，另一位是黄老师，教地理的。正站在帐蓬里吃东西。“哧溜哧溜”的象是每人端着碗喝疙瘩汤。他二人见我进去，稍显尴尬，便转过身依旧吃他们的疙瘩汤。&&&&我心想，我们一条垅刨到黑，累死累活，你们见不到影，却跑到这吃小灶。这不能说是以权谋私吧，或有多大权就有多大腐败。那时挨饿，肚皮不作主，能多吃点就多吃点而已。&&&&我们同学们都是在青草地上开饭，我从未踏进食堂一步。这回被张云拉进来，感觉很别扭。&&&&“给你！”张云递给我一大海碗，果然是疙瘩汤，一股诱人的芳香瞬间钻入鼻孔直达胃肠。&&&&张云又递过来筷子，我也就不客气了，捧着大碗站在那就吃上了。&&&&美哉，妙哉，香哉，人世间还有此等美食，不知这破帐蓬食堂大锅里是如何做出此等美味佳肴的。啜一口，满口生香，未及细品便“哧溜”一声下了肚，再一口，又“哧溜”一声下了肚。不几分钟一大碗疙瘩汤便喝得精光。&&&&这疙瘩汤是真面做的，里面有一点小白菜，还有点葱花，略有点星星点点的油星。真是久违了，人生能喝上这样的疙瘩汤，便是人间天上了，复复何求。&&&&“再来一碗”，张云又递过来一大碗，那时的人们肚子里没有油腥，吃多少菜团子也还是饿，再说也一顿只给两个小菜团子。所以，无论谁见到好吃的东西就眼睛放光发绿。一大碗就又下了肚。&&&&巴彦古郎，至今，我还在怀念你，怀念那其香无比的疙瘩汤。今生怕是再也品尝不到这样的美食了。正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在巴彦古郎结识了小我两岁的张云，从此成为终生好友，前文已叙，不再铝恕&&&&荒原上的黑土地&&&&高山上的松树林&&&&&&&&&&&&&& &&&&年轻的心热情满怀&&&&怀念那遥远啊&&&&我们的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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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3:40 &&
&&&&四、“黄金”鸡蛋站台飞&&夜半险成饿死鬼&&&&从一九五八年开始的全国大饥馑，到一九六零年进入了更为严酷的深渊低谷。市场上一切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副食，凡是能吃的东本全部不见踪影，只有粮本上按月按人头供应的那点粮食。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片菜色，人们不得不勒紧裤腰带。想减肥吗？最好活在那年月。&&&&六零年春，不幸的是，牙克石的二嫂怀胎十月后生产了。二哥是牙克石大兴安岭林业管理局干部，共产党员，只知任劳任怨地工作，没能力也没智慧去搞什么营养品或能吃的东西，只能啃那供应的二十多斤粮食。为保证二嫂及孩子的营养，他们全家人只能紧衣缩食。&&&&二哥自己因饥饿患上了严重的浮肿病和肝炎，在身上无论何处用手指一按一个坑，半天还不了原。肝炎搞得他原本是身体棒棒的运动员面黄肌瘦，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但却暗淡恍惚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这浮肿和肝炎是那三年的流行病，其实不是病，吃药打针全不管用，只要吃几日饱饭，立马就会康复。&&&&我们在海拉尔，父母亲，我和五弟，再加上大哥大嫂和三个孩子共九口人，每天“瓜菜代”。说来好听，哪有什么瓜和菜，能在粮食里掺点野菜和树叶对付个半饱就不错了，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这在上一篇《叔嫂戮力克时艰》里叙述过，不再重复了。&&&&闻听二嫂生了姑娘名叫丽琴，母亲犯难了，大人都没食，还生什么孩子，可这不是该埋怨的事。还是得想办法给二嫂坐月子搞点营养品，但一是没钱，二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母亲拿出一个布包，红布包紫布，紫布包黄布，一层层揭开，露出一个很大的黄澄澄的戒指，母亲递给我说：“你去银行把它卖了吧，卖了钱买点鸡蛋给你二嫂送去。这是我年轻时的订婚戒指，别弄丢了。”我看那戒指，又粗又大，闪闪发光，心想这能卖不少钱吧。&&&&到了银行，从收购金银的窗口递上去，工作人员验了成色，是99.9足金，又用小戥称了分量，报出重量是10.1克，好家伙，我心中暗喜，忙问“能卖多少钱？”&&&&“一克两元，十点一克二十元两角，卖不卖？”柜台里的人盯住我问。&&&&我心中郁闷，这是母亲一辈子的稀罕物，压箱底几十年了，就卖这点钱？又想，也是，父亲月工资21元，这戒指抵他一个月工资钱了，也算不少了。正掂量来掂量去，里面人大声问：&&&&“到底卖不卖？”&&&&“卖，卖！”&&&&回到家将这20.2元交给母亲。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当年你父亲在哈尔滨学徒，攒了点钱，花二十块大洋买的这只戒指，怎么就值20元？这可怎么好？你爸还没开支，拿什么买鸡蛋？”&&&&又说：“我倒是还有20元钱，可加起来才40元钱。我打听老姜太太，她说她能偷偷从乡下买到，一元一个，40元才能买40个，怎么也得买50个吧！”&&&&写到这，不由想起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说是南方某省一少年从家中搜出一个1959年12月的存折，上面存有两元钱，问专家这两元钱在当年的购买力是多少？专家经深入研究考证后给出答案，说当时鸡蛋二分钱一个，两元钱能买100个鸡蛋。真得给这些专家脑袋拍砖，一派胡言，那时鸡蛋二分钱一个，那谁也别挨饿，也绝不会饿死人了，大家天天吃鸡蛋就行了。事实是，两元钱只能买两个。还对不起，没有卖的。若要说花两元钱想买100个鸡蛋，那二话不用说，就得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母亲拿了这40元钱要去买40个鸡蛋，我拿出20元钱对母亲说：“这是放假我在煤场拉煤赚了30元，花了10元，还有20元，你拿去买50个吧。”&&&&母亲就求对门老姜太太，老姜太太从郊区很远的地方搞来50个鸡蛋，花了50元钱。&&&&“你去牙克石给你二嫂送去吧，这剩下的10元钱正好当路费。”母亲把10元钱给了我。&&&&我挎上一个圆圆的竹篮，放入这50个金贵的鸡蛋，其中20个是用10.1克的金戒指换来的，称得上是“黄金”鸡蛋了。到车站从站台边栅栏处一个缺口钻进站台，这是逃票的人上下车搞出的一个洞。&&&&上得车来，只见一节车厢稀稀拉拉的就半车人吧。哪象现在，何时乘车都满员，过道及连接处都站满人。我乘无人注意，拿着竹篮便钻到了座椅底下，把随身带的一张《人民日报》铺好，m缩着躺在座椅底下，尽量做到不被人发现。&&&&海拉尔至牙克石那时的火车票是两元，行程两个小时。为节约这两元钱，我大气不敢出m缩在车座下两个小时，很是憋屈难受，终于逃过查票。&&&&牙克石也是滨洲线上的一个较大的站，那时叫喜桂图旗，现改为牙克石市。因为常来常住，知道站台头上栅栏处也有个缺口。&&&&下车，有十来个乘客慌里慌张向栅栏缺口处跑去，我拎着竹篮紧随其后，逃票就要成功了。不知从哪儿杀出个程咬金（站警），一边大喊：“到检票口检票去，没票的去补票！”一边就拉住了跑在最后的我的胳膊，用力一拉，我拎着竹篮就地转了一圈，已有两个鸡蛋甩了出去。&&&&我大声喊：“松手，鸡蛋都打碎了！”今天真是晦气，好不容易在车座下m了两个小时，在这儿却被抓住了。这站警难道是吃不饱撑的，瘦得皮包骨，何苦呢？&&&&那站警松了手，我却不松口：“鸡蛋打碎了，一元钱一个，你赔吧，我去补票！”他谁也没抓到，那些人早没影了，我若不是拎着鸡蛋，早就跑掉了。&&&&“赔什么赔，没全打碎算你捡着了，快走吧。”他说完扬长而去。&&&&出了栅栏口，就地把鸡蛋从竹篮里全拿出来，放地上一个一个数，一共打碎了八个，就剩下四十二个了。把竹筐里碎鸡蛋倒掉，擦干净，把这四十二个鸡蛋放回去，少了八个如何是好？&&&&我正看着竹篮里鸡蛋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有人问：“鸡蛋多少钱一个？”&&&&“一元一个。”我抬头望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面前。“好，多少个？我都买了！”她说，就要掏钱。&&&&“不卖，这是我买的。”&&&&“一元一个从哪买的？”她问。&&&&“海拉尔！”&&&&“啊―”她惊呼一声说：“你看，那边有一个卖鸡蛋的，一元二角一个。”他指着街对面胡同口说。我二话不说拎起竹篮向街对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心里计算，一元二角一个，买八个九元六角，我身上有十元钱，还剩四角，够了。&&&&到了胡同口，那卖鸡蛋的走远了，就要拐弯了。我忙喊：“买鸡蛋―”她站住了，我拎着竹篮走过去。这卖鸡蛋的是一个50多岁的妇女，她埋怨说：“你那么大声还了得，这要叫抓住，就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投机倒把‘坏分子’了。我这里就剩十个了，你都包圆了吧，十二元。”&&&&“我就十元钱，算一元一个，你都给我吧！”&&&&“不行，这费劲八拉喂几个鸡下几个蛋你以为容易啊？出来卖还担惊受怕的，不是等钱用我才不出来卖呢！”&&&&“好，就一元二，我买八个。这是十元，你找我四角。”&&&&她给我八个鸡蛋，找我四角钱，走了。我竹篮里鸡蛋又变成五十个了。&&&&现在想，当时也是傻，鸡蛋打碎了，四十二个就四十二个吧，何必非凑五十个。可倒好，身上就剩四角钱，回去又得逃票。还好，到二哥家把情况一说，二哥给我五元钱让我返回时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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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4:51 &&
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收拾起心情，继续走吧，错过花，你将收获雨，错过这一个，你才会遇到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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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5:07 &&
&&&&1961年初，冰天雪地的，二哥突从牙克石来到海拉尔，说是春节前这个把月，他就住家里了。原来是呼伦贝尔盟要举办一个大型的“社会主义建设成就展览”，牙克石大兴安岭林业这一块版块，林管局派二哥带几个人来搞。&&&&他就在我和五弟这小屋里挤下了。初时还很奇怪，既然是公事为什么不住宾馆？后来才听他道出原委，在家吃住可以省下粮票，出差费包干可以省下这笔钱。&&&&此前，海拉尔我们连大哥大嫂共九口人，一个锅里吃饭，也算大锅饭吧。也就是一个月前，实在是揭不开锅，终于决定：分伙，各吃各的，实际就是分家。大哥那边五口人，我们这边四口人。&&&&没办法，这就叫“大难来时各自飞”。大部队大锅饭多有不便，不如小部队各自为战，机动灵活，能更发挥各自的积极性。这才分开不几日，二哥就来了。&&&&二哥来了，难坏了母亲，本应好好招待，可拿什么招待呢？四个人的口粮变成五个人吃，只好大家一起挨饿。幸好两个月前，父亲从劳教农场改造三年多期满（57年―61年因“右派”劳动改造三年多）。回家时，让我和五弟去农场拉回一些萝卜秧和父亲在农场采的一些野菜，搀在粮食里做成菜团子吃，勉强把一日三餐对付下来。&&&&二哥肝炎浮肿，父亲也是肝炎浮肿，他二人可谓同病相怜了。这两种病是极度营养不良造成的，久拖不治，出路就是死亡。到医院医生开出药方：老母鸡一只，羊肉三斤，红枣半斤，猪排骨三斤，黄豆一斤，鲫鱼三斤。说是一周的剂量，包吃包好。这不过是医生在跟病人逗闷子，他知道这不是真病是饿病，可病人上哪去按他的处方搞药？只好病着吧。&&&&当时城里人还算是不错的了，尽管没有什么其它食物，但有20多斤粮食支撑着，尚能维持生存。农村就顾不过来了，自己刨食吃吧。他们象没头苍蝇在苟延残喘，大批大批的人挣扎在死亡线上，那三年农村人口骤减。&&&&有专家近年研究论证，认为当时农村人口骤减，哪去了呢？研究结论是：迁徙了，向城市迁徙流动。这脑残专家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高明。&&&&迁徙？怎么迁徙，当时户籍控制极严，想迁徙难于上青天。就算你迁往城市，没有粮食供应，吃什么？投亲靠友，就算城里有亲友，尚且自身难保都快饿趴下了，投靠谁呀？几千万人大迁徙可能吗？你以为是改革开放了，上亿的人流动到处打工。建议专家搞清一个问题则可：那三年是否改革开放了，如果是，那他的结论没错。若不是，那专家完全一个猪脑子，而且进水了。这里就不和这些脑残专家一般见识了，让他们优哉游哉地当他们的砖家吧。&&&&话说二哥来后，每日上下班，一天三顿吃些野菜团子，喝点清水野菜汤，还算过得去。&&&&一日晚饭，吃的是菜团子就咸菜，菜团子是用苞米面掺冻土豆做的，一股烂酸味。就这也不多，每个人一个，剩下一个在锅里热着给二哥留着。&&&&我和五弟早早上了床。肚里还咕咕叫，睡不着，就胡乱说着话。&&&&五弟说：“我想起小时过年，大嫂炸的茄盒那叫一个香！”一边说一边咂了咂嘴。&&&&“那时过年炸的花鱼，是狗鱼去骨去剌剁成馅，拌上葱花，包上面糊炸的也不错。”我一边说一边流下了口水。&&&&那时，肚子总是饿，无时无刻都在想吃的。我们把过去吃过的好东西从头到尾数了一遍，还是睡不着。&&&&只听母亲在里屋说：“快12点了，老二还不回来？”父亲说：“可能在展览会上吃了吧，到这么晚，还能光干活不吃饭？”&&&&“老四老五，十二点了，你二哥可能不回来了。你们俩饿的话就把锅里菜团子吃了吧，吃了赶快睡。”我们二人把菜团子吃下肚，这回肚里舒服多了，困意慢慢上来了。“睡吧！”五弟说，“睡吧，” 我回应道。&&&&方要进入梦乡，“嘭，嘭，嘭”几声敲门声，传来二哥的声音:“是我，开门！”我和五弟惊起，母亲已打开门，二哥进来了，卷进一股寒风。&&&&“咋才回来，快一点了，吃饭了吧！”母亲连忙问。她怕二哥没吃饭，但愿回答吃过了，我和五弟坐在床上紧张地谛听着。&&&&“加班，明天完工，不加班干不完，晚上吃什么，今天我可真饿了。”二哥说。&&&&“以为你这么晚不回来吃过了，这可咋整？给你留一个菜团子给老四老五吃了。”母亲到处翻找能吃的东西，缸里，米袋里全见了底。&&&&因为这天是25号，26号就卖下月粮了，这天就把最后一点苞米面吃了，就等着天一亮去排队买粮。&&&&母亲在地上团团打转，难过得直掉眼睛。我和五弟既难过又内疚，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二哥喝了一杯白开水说：“算了，都睡吧，天也快亮了，天亮再说吧。”二哥疲惫不堪地脱衣上床了。&&&&二哥忙展览会忙了一天，半夜回家一口饭也没吃上，他心里啥滋味，胃里又是啥滋味？我见五弟在被窝里抹泪，不由自主我的泪也掉下来了。&&&&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饺子，正要吃时，却听见：“老四，快下去看看，有煤烟味。”是父亲在叫，我一下惊醒。心里埋怨，刚要吃饺子就把我叫醒。其实这埋怨毫无道理，梦见饺子是吃不到嘴里的。&&&&我忙下地看炉子，打开炉门，一股煤烟钻出来。炉子里头天晚上用一大块煤压上火，早晨烧透了，屋里既暖和了，烧煤做饭也省事。这倒烟，肯定是烟囱被冰雪冻住了，这是常有的事。要隔几日上房把烟囱通开才行，时间长了冻住了，一倒烟会把人熏死，那叫一氧化炭中毒。&&&&“是烟囱堵了，我上房看看。”我穿好衣服拿把斧头上了房。果然，烟囱口冻死了一个大雪疙瘩。我三下五除二把大雪疙瘩砸掉，冰块雪块掉到房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我回屋告诉父母：“好了，通了，睡吧！”看看表已是清晨五点钟，算了，别睡了。&&&&五弟对我说：“这么大动静，都醒了，连后屋大哥他们都醒了，二哥咋没动静呢？”“可能是累了！”我说。&&&&五弟在二哥跟前看，又说：“快看看，象是不喘气以的。”五弟声音有些惊慌。&&&&我去看二哥，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心中慌了，忙把手放到他鼻口处，象是有点气又象是没气。用力摇一摇他身子，不醒也不动。&&&&“妈！爸！二哥不好了，快来呀！”我吓得心咚咚跳，父母亲赶紧下地跑过来，大哥大嫂在后屋也听见了，都过来了问：“怎么了？怎么了？”&&&&&&&&二哥仍无动静，大哥用鼻子四外嗅了嗅说：“肯定是煤气中毒，快，把他抬院里！”我们哥仨把二哥七手八脚地抬到后院雪地里，大嫂随后把二哥衣服帽子拿了出来，我们给他穿戴好，还没动静。&&&&“我去老李家舀点酸菜汤，听说那东西管用。”大嫂拿把水舀子去了，不一会，盛回一水舀子酸菜汤。&&&&“老四，你捏住他鼻子，老五，你撬嘴，”大哥有些经验。我捏住二哥鼻子，这是防止酸菜汤从鼻孔进去呛住人，五弟撬开二哥嘴。&&&&大哥拿水舀子就往二哥嘴里灌酸菜汤。不知是酸菜汤真起作用了，还是酸菜汤把二哥呛住了，二哥一连咳了好几声，醒了。&&&&“怎么你们都没事，他身强力壮的倒熏死过去了？”大哥问。&&&&“他昨晚没吃饭就睡下了，又干活累了一天就……”母亲又难过地在抹泪。&&&&“咱那锅里还剩半个菜团子，快去拿！”大哥命令大嫂。&&&&我们把二哥抬回屋里，放床上盖好被子，大嫂拿来菜团子递给二哥说：“就这半个菜团子了，你吃吧，吃了就有劲了。”&&&&二哥浑身软绵绵的，睁着眼说不出话，等吃完这半个菜团子，才算好了点，问：“我这是怎么了？”&&&&“煤气中毒，没事了”。大嫂说。&&&&这次煤气泄露，并不严重。所有的大人孩子都没事，他却不行了。这跟他昨天干活累着了，又没吃晚饭有关系。因为抵抗力差，他就最先撂倒了。社会主义成就展览还未完工，他却差点送了命。&&&&二哥下了地，要去上班，父亲递给我十元钱，说：“早晨没饭，你去买一斤高价桃酥来。”&&&&市场上什么也没有，近日却摆出来高价桃酥，价格吓人，八元一斤，说是“货币回笼”。父亲月薪21元，只能买二斤半桃酥。&&&&买回一斤桃酥12块，我们 每人两块，让二哥吃了四块。二哥吃完说：“这回过年了！”&&&&五弟说：“我能吃一斤！”我说：“我能吃二斤！”二哥笑了：“那不得撑死你！”&&&&这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塌了腔。”&&&&二哥活动活动手脚，说：“我们来了几个人，我牵头，又是党员，我得去。今天就不回来了，完成任务就直接回牙克石了。”说着就走了。&&&&“还成就展呢！人都快饿死了，有人看吗？”五弟说。&&&&诗云：社会主义成就展，饿着肚皮连轴干。越是困难越向前，什么也难不倒共产党员。&&&&冬去了&&春来了&&&&房檐掉下了冰凌&&&&还活着&&等什么&&&&且携手登高望落日&&&&把酒唱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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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回复：[原创]岁月的风声（四）――半世纪人生大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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