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我从青年医生续写家后院冲出来发生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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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从我家后院挖出这个东西之后,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私人教练,全民健身先驱者,引领健康新潮流的行业
这不是紧箍咒吗?
…你应该姓孙吧。。
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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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马温~~
泼猴,谁叫你出来了
悟空啊。 师傅让白骨精抓了
紧急通知,本人丢失一只贺岁金猴,猴子特征都差不多,主要特征是脑袋上面扣着一共和撸主图片里一模一样的紧箍圈,,,等等,撸主,这个怎么那么眼熟,你你你这紧箍圈哪来的啊你天公格刮
还俺猴子啊,要不只能逮你去演猴戏了,?
撸主,好大的口气,竟敢口出狂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郑重声明:原来俺的猴子没有丢,虚惊一场啊。原来这泼猴淘气,不知跑那家店里把毛褪掉了,还学会发贴了,俺这就逮回去教育教育
那是你奶奶我埋下的
这不是下面8的
要不要开淘宝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大水逼
带上了就不会怀孕,不信你就试试
悟空啊,你咋不上天???
捡到圈圈的明明是唐僧,怎么大家都认为你是猴!
特么的,猴子这一世变成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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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闻太极武馆周宁周馆主武艺高强,不胜景仰。三日后,明月照江之时,扬州城西英雄楼之巅,盼君前来一决高下。”  一封署名为点苍派岑孤鸿的挑战书平铺在桌面上,信纸的质地是上好的牛皮纸,牛皮纸上面,还渲染了淡淡的檀香的味道。很明显,写信的人逼格甚高。  “字还不错。不过……要挑战我,还是先排队去吧。”  周宁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有点蛋疼的撇撇嘴,评价了一句。然后,把这封挑战书放在了一旁。  在这封挑战书的下面,还堆叠着高高的一大叠挑战书,约莫有一百来张的样子——准确的说,是一百六十七张。  对于这一叠厚厚的挑战书,周宁虽然表面淡定,可是内心却是崩溃的。  换了谁来也都要崩溃。就在一个月之前,他,周宁还是华夏有名的宗师级天才,万人敬仰,足可以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他画的奔马图颇得徐悲鸿的三味,奔马踯躅回顾,萧然寡俦。  他临摹的《蛙声十里出山泉》甚至可以以假乱真,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他临摹的《兰亭集序》和《怀素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千金不易。  就在穿越前不久,他还完美重现了古人泼墨成画的绝学,被誉为华夏一百年来书画第一人。  可是仅仅是因为一场宿醉,他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一个武术兴盛的平行世界,从一个名震四方的天才宗师,摇身一变成了扬州一个破落武馆的馆主。  这个世界门派林立,武术经过了千年的发展,和现代生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并达到了一种新高度,在这个世界,最受尊敬的不是学者,不是各行业的大师,而是力可拔山填海的武术宗师。最受追捧的除了明星之外,还有各个门派的首席弟子。  在这种情况下,穿越过来要是武功盖世倒也罢了,可是残酷的是,在武术高手满地走的扬州城里,他这个馆主武功稀松平常,尚未定品,甚至连自己武馆里的很多弟子都打不过。  想来,若不是他老爹神秘失踪,唯一的妹妹又在外地求学的话,以这具身体的实力,是万万不可能接手馆主的位置的。  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更加祸不单行的是,在穿越前几天,这具身体还大大的得罪了七花门的首席弟子沈柔。  作为华夏南武林最大的门派之一,七花门在国术界的地位,有点类似于大唐双龙传里的慈航静斋——作为七花门的首席弟子,沈柔的身份可想而知。  虽然并没有亲身经历,周宁还是清楚的记得,沈柔当日看他的眼神,是一种彻底的藐视,就好像是看一只蝼蚁一般。  在这个世界,向来就有“未得气感,终是蝼蚁”的说法。  想到这里,周宁的嘴角微微抽搐,作为一个有点脾气,而且脾气不小的人,他很不喜欢这种眼光。  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他之前并不知道沈柔的身份,只不过是知好色,则慕少艾,搭讪了一句,就被围绕在沈柔周围的护花使者痛揍了一顿,然后,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  在得罪沈柔的消息传开之后,周宁的生活就告别了平静,彻底陷入了一团乱麻。  先是武馆的弟子和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离去,而后,则是雪片一样飞过来的挑战书,各种格式都有。  稍微文艺一点的是诸如点苍派岑孤鸿的那种,要求若干天后,跟他踏月决战于紫禁之巅的。  这样的挑战书有一百一十七封。  稍微普通一点的,则是直接上门踢馆,一言不合就开打。  还有更2B点的,则是要求摆生死擂,生死不论,打死打残自有天定。  这样的挑战书足足有五十封之多。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因为在接受了几次挑战后被打成重伤,再加上忧愤恐惧,终究没能挺过去,被穿越过来的周宁占据了身体。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周宁长叹一声,把身体埋向了宽大的太师椅。  “砰!”  心中正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人声喧哗,跟着有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  周宁认得,这人是今天新招来的门卫老董,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老董气急败坏的道:“不好啦,馆,馆主,有,有人上门,上门踢馆啦!”  “大惊小怪什么,有人踢馆这不是很正常嘛。”周宁没好气的喝道,呼了口气,又问道:“那人有说来历么?”  老董嗫嚅道:“那人说自己是宏达武馆的大开碑手胡志远。若真是此人的话,我倒是知道,华南武术界排名三百六十四,咱们恐怕……难以力敌啊,馆长。”  “第三百六十四……”  周宁一脸生无可恋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我当然知道不可力敌,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么?有人来踢馆,就告诉他本馆主有事外出了,叫他改日再来。”  “可是……可是。”老董吞吞吐吐的道。  “可是什么?”周宁问道。  “可是他还要摘走咱们的招牌!”老董说道。  “不就是一个招牌么,让他摘好了,过几天去街口老赵家再买一个,正好叫他给咱们打个折。”周宁面无表情的说道。  敢情这是自暴自弃了么?  老董目瞪口呆,似乎有点懵逼,顿了一顿,有些同情的看了周宁一眼,转身走掉了。  在老董看不见的地方,周宁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想起穿越以来,这短短一个月的遭遇,特别是那一百六十七张挑战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欺人太甚了啊!这群渣滓!  ……  天色逐渐暗沉下去。  武馆荒废许久的后院。  爬满了青苔的院墙边,周宁精赤着上身,正在一丝不苟的习练着拳法。  他的步法稳健而灵活,如同纷沓的流星般在木桩周围穿梭。在地上踩出一行行深深的脚印。  过了片刻,他深深吸了口气,坐右四平马,喝出“益”的一声,右拳猛然击出,化作一缕残影,狠狠的击中了木桩。  只听“蓬”的一声巨响,木桩碎成了粉末。  “这套蔡李佛拳总算练得差不多了。”  周宁长吁了一口气,伸手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一直以来,在他的心里藏有一个秘密。  在前世,他就有一种特殊的天赋,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一项技能,也就是传说中的超级天才。在书画方面是如此,在武术方面亦是一样。  穿越一个月以来,他已经把武馆里的一套蔡李佛拳练得炉火纯青,已到了发劲刚中带柔,定步如坐钟,活步似浮云的境界,哪怕比起一些拳术宗师也不遑多让。  可是正如这个世界流传的说法一样:“未得气感,终是蝼蚁”。不管拳法造诣出众,在感知到气感之前,始终是高手眼中的蝼蚁。  这具身体练的心法,是南武林颇为流行的一套基础呼吸法,在练拳的同时配合这套基础呼吸方法进行呼吸,拥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穿越过来之后,周宁已经成功的把这套基础呼吸法融入了平日的呼吸里。但是,可能是这具身体有暗伤的缘故,周宁仍然感觉胸腹之间有些滞涩,始终无法感知气感。  究竟,要如何才能突破这股滞涩呢?  就在周宁静静的思考的时候,在武馆后院的墙边,忽然泛起了一阵涟漪,紧接着,一道虚空漩涡悄然浮现。  “这是?”  周宁有些惊异的揉了一下眼睛,再次定睛看去。  “莫非,这是……时空门?”
  这漩涡出现之后,就安静的悬挂在贴近后院的墙边,宛如一个飞快转动的螺旋桨,静静的旋转。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周宁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这个虚空漩涡。  三步,两步,一步……  当他站到了漩涡前面的时候,刚才还在飞快转动的漩涡出人意料的平静下来,化成一道平滑的镜面。透过透明的镜面,周宁看见了一个无比陌生的世界。  古色古香的建筑,鳞次栉比的街道,如同蚁群一样缓缓向前涌动的人群,仔细分辨的话,周宁甚至还能看到在人群中,还有一个头戴皂隶巾,身穿皂青色衣服,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正在巡视四方的捕快。  他还清楚的看到,那个捕快长着很粗犷的络腮胡子,满不在乎的从一旁的水果摊上拿起一个苹果,啃吃了起来。  天了噜,还真的是时空门!  看帽子的造型,似乎有点像是唐朝的幞头?不对,唐朝,似乎并没有苹果?  周宁心痒难耐的看着出现在时空门对面的画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时空门的时候,平滑如镜的时空门顿时荡起了一阵涟漪。  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就在周宁这么想着的时候,冷不防的,从时空门里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仅仅片刻间,周宁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吸进了时空门里。  在周宁的身体没入时空门的瞬间,这个时空门也慢慢的浓缩成了一个光点,钻进了他的右臂,化成了一道青色的螺旋状纹身。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  眼前突然一亮,周宁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衩,一脸懵逼的出现在了繁华的闹市街头。  这是……传送门后面的世界?  和刚才偷窥到的没什么两样,古色古香的隋唐式建筑,鳞次栉比的街道,路上到处是些挑担子来的小商贩,行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各色店铺林立,可是为毛,这些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自己?就连叫卖声也停住了,周宁看见了一个身穿黄色布衫的卖香梨小贩,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片刻后,一道女子的尖叫声划破了长空,一个长得甚胖,身穿红色襦裙的女子指着周宁,大声的尖叫道:“救命啊!有登徒子!”  这口音,好熟悉——这不是天天都能听到的扬州口音么?莫非,这里还是扬州?  等等,登徒子,说的是自己?  “登徒子在这里!”  就在周宁还在懵逼的时候,数不清的烂水果,杂物不要钱似的朝他飞过来,砸得他抱头鼠窜。  “辣块妈妈的,当真是走头六怪(扬州话,变态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穿成这样!”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这厮头发甚短,看起来像是是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妖僧啊!”  “等等,这厮头发甚短,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兜裆布,莫不是——血刀门的妖僧?”  似乎是被血刀门的声威所慑,周围的人群登时变得静悄悄的,过了片刻,才有人说道:“就算他是血刀门妖僧又如何?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再说了,不是还有齐捕头在么?”  “打死这个妖僧!”  “等等,这是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人群的嘈杂声所淹没,围观人群纷纷抄起了扫帚,铁锨等趁手的兵器,蜂拥而上,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周宁。  “别,别这样!”  周宁步伐灵动迅捷,拼着挨了两记笤帚,寻了个空隙,从人群的包围圈里闪出来,夺路而逃。  周宁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可是奇怪的是,和身后的人群距离并没有拉开,仅仅是稍微拉远了点。  蓦地,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哪里来的贼人,敢在扬州城撒野?”  这声音好大,就像是平地闪起了一阵惊雷。周宁一边跑,一边朝后面看去,然后,目瞪口呆的看见一道熟悉的的魁梧身影,此人头戴皂隶巾,身穿皂青色衣服,正快逾奔马的飞奔过来,赫然正是方才在时空门前面偷窥到的捕头。  周宁仿佛看到了一只狂奔而至的壮硕黑熊,不科学的是,这头黑熊的速度比猎豹还快……  毫不夸张的说,那捕头的双脚仿佛化作了一道残影,浮光掠影一般,转眼便拉近了一大段距离。  “这不科学啊……”  周宁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  或许,是危机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就在这时候,周宁感觉困扰自己许久的那股滞涩突然松动了一下,脚下速度登时快了几分,一股陌生的气流蓦然从丹田处滋生出来,迅速的流向四肢百骸。本来已经拉近的距离一下又拉开了一些。  这是……初步感知到气感了?  感受到明显加强的力量和速度,周宁心中一喜,脚下一拐,弯进了旁边的一道小巷子里。  这小巷子甚是曲折狭窄,非常适合跑路。  “还有几分本事!”那虬髯捕头追至一半,眼神一凛,蓦然高高跃至半空,抽出了腰间横刀,大声喝道:“小贼,给我死来!”  这跳跃足足有三四米高,紧接着,有些昏暗的小巷里,突然一道金色的刀光闪过。  周宁瞠目结舌的看见,这道刀光化成一道暴烈的金色刀气,夹带着噼里啪啦的电光,转眼间已斩破了一面厚厚的砖墙,朝着他疾劈下来,将周宁笼罩进一片刀光中。  “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脱身?”  厚厚的砖墙被这一道暴烈的刀气轻易斩破,刹那间好像下起了一阵碎石雨——这漫天飞溅的瓦砾和烟尘同时影响了双方的视野,就在这时候,周宁看到了右臂上闪烁的螺旋状纹身。  “莫非……”  心念一动,那螺旋状的纹身蓦然变大,在原地化作一道传送门。感受到即将及身的刀光,周宁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前扑,恰恰在刀气及身之前扑进了传送门。  尘烟散尽,那虬髯捕头提着横刀,静静的矗立,看见地上并没有任何尸体和血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莫非自己的五虎断魂刀又精进了?  撇撇嘴,还刀入鞘,威风凛凛的出了小巷,大声喝道:“乡亲们,那贼人已被我齐三手刃,尸骨无存。好教你们得知,朝廷大员,右屯卫将军宇文大人南巡在即,即日起十天内,扬州城将实行宵禁,严禁喧哗,动武,闹事。若有敢犯的,那贼人便是榜样。”  “宇文化及要来?”  围观人群无不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人群中,一个老儒生面色有些担忧,想了一想,然后匆匆离去。
  周宁喘着粗气,灰头土脸的躺在武馆后院的地上。脸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金黄色刀气所带来的寒意。  “我这是……回来了?”  周宁的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惊喜  虽然,今番差点把小命交代在那虬髯捕头手上,不过还算是有惊无险,不但成功的穿越了回来,还初步的感知了气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方才命悬一线,无暇他顾,这会周宁才隐隐的觉得……对面的世界,似乎元气远比这个世界来得充沛。  周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打了一套醉八仙,汉钟离跌步抱酲兜心顶,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打完之后,骨骼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还算不错,周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初步感知到气感后,他的身体素质足足提升了三成。  怪不得这个世界会有“未得气感,终是蝼蚁”的说法。可以想象,待到彻底掌控气感后,他的身体素质将会有多大的提升。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仍然完全不是那虬髯捕头的一合之敌。  想起那虬髯捕头那有如山洪爆发,无坚不摧的惊艳一刀,周宁的心中便忍不住隐隐发寒。  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武功。  在现在这个武道昌盛的世界,周宁虽然才刚刚穿越过来一个月时间,眼界尚浅,但也曾经无数次近距离观摩高手较量。  这些人中间不乏用刀的高手,但是没有一人的刀招能有这样的破坏力,哪怕是扬州城著名的高手,西凉门门主“神手”唐殿卿恐怕也不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时空门对面的那个世界兴起了无比浓郁的好奇心,不知道,以那虬髯捕头的武功,在那个世界的扬州城能排第几?亦或是,在那个世界,他也只是个龙套?  对了,时空门!  周宁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右臂,在靠近上臂的位置,赫然有一道青色的螺旋状纹身。  他清楚的记得,刚刚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正是这个螺旋状纹身化成了时空门,帮助他死里逃生。  周宁试着和刚才一样,用意念操控纹身变成传送门,果不其然,螺旋状纹身再一次化作一道巨大的时空门,悬挂在在贴近后院的墙边,静静的旋转着。  “妥了!”  周宁兴奋的一打响指,在这时候,他已经无法克制住兴奋的心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已经可以预见,虽然有点儿危险,不,是非常危险。但是,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  门的对面,也许是金光闪闪的财宝,当然,亦有可能是鲜血或者是……死亡。  ……  周宁的好心情维持了整整一个晚上,不用多说,不管是谁,有一个随时可以在异界来回穿越的金手指,心情都会那么好。  在晚上,周宁飞快的理清了几点头绪。  第一么,根据建筑风格和人物服饰推算,如果没猜错的话,门对面应该是介于隋唐之间的平行世界,要完美融入那个世界,得学一点古人的礼仪和风俗人情,这一点对拥有变态学习能力的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第二么,根据虬髯捕头的实力,对面那个世界应该是十足十的高武世界,而且视人命如草芥,可以看得出,方才那个虬髯捕头,是真心想杀了自己的。  也就是说,虽然自己头很硬,但是多半在那个世界还是炮灰级角色,撞不过任何人,那个虬髯捕头倒也罢了,要是碰到更强大的高手的话,绝对难以逃出生天。  所以,在对面那个世界,万事得低调。  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第二次穿越,一定要吸取这次裸体穿越的教训,在穿越之前要买好装备,别的不说,一套隋唐式样的古装是绝对要的。  淘宝上就有古装卖,周宁皱起眉头,一页页的翻看着淘宝上的商品。这个世界和前世没什么两样,在淘宝上购买古装的,基本都是一些喜欢玩COS的潮男潮女,因此,式样多半有点太过花俏,压根不是隋唐流行的那种圆领窄袖的袍衫。  不靠谱,还是不靠谱……  一连否定了二十几件衣服,周宁终于失去了耐心,拿出手机,打给了前身在这个世界的死党张怡。  这厮是他的发小,现在在一个古装剧组当副导演,要找一套靠谱的隋唐风格服装,找他应该没错。  “喂,我是周宁。”  “宁子,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听说你小子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哈。”  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张怡连珠炮似的声音。  周宁心中一暖,说道:“放心,这点小事儿还难不住我。对了,你那有没有门路给我搞一套隋唐风格的男装?”  “隋唐风格的男装?有倒是有,不过……风格略微浮夸啊,你要这衣服干嘛?”张怡有些疑惑的问道。  “玩COS!”周宁信口说道。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张怡小心翼翼的问道,“当年你可是从来不愿意参加这些东西的。”  “我乐意!”周宁恼羞成怒的道。  “行行行,周大高手,你是大哥,明天我就找人给你送过来。”  又和张怡闲聊了一会,周宁这才收线,神清气爽的洗漱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周宁就起床了。和以往一样,起床洗漱完毕,第一件事便是要打一套蔡李佛拳。  从入门的四平桥、小梅花、截虎拳开始,再打到五形拳,十形拳,一直到打完佛拳,有条不紊的一一打完后,周宁返回卧室,穿戴整齐,带上了钱包和银行卡,朝武馆外面走去。  在超市里买了几个打火机,几套扑克牌,又在附近的小卖店里买了一罐玻璃弹珠,毕竟那么多小说的主角跑去异界,一个破打火机都能换来第一桶金呢。  忙活了一圈,等到回到武馆,张怡派来送衣服的人已经到了,是一个有点清秀的妹子,周宁接过衣服,冲她笑了笑,目送她离去之后,微微沉吟。  这套古装,还真的是……有点浮夸啊。  红通通,丝绸质地的圆领窄袖袍衫,配套的假发还有刘海,怎么看怎么骚气。这确定不是拍《红楼春上春》亦或是《金瓶梅》的道具?  周宁无力吐槽,只好默默承受,回到自己的卧室,锁好门,换上了这套隋唐古装,脑袋上戴好黑铁头盔似的假发,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好,至少没有什么破绽。  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携带的物资,确定没有遗漏,心念一动,启动了时空门,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迈了进去。
  随着一阵眩晕,身穿大红色丝绸圆领窄袖袍衫,头顶黑铁头盔的周宁昏头转向的出现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甫一踏足这世界,周宁立刻感受到这个世界无比充沛的灵气,甚至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快的跃动。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对面世界的灵气远比现实世界充沛。  周宁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的呼吸调整成基础呼吸法的频率,环视四周。一条很普通的小巷子,阴暗,逼仄。  不过,似乎有点熟悉?  对了,这就是昨天自己逃离的那条小巷子。不远处,尚且残留着那半道被刀气劈开的残墙。还有,这道刀痕……  “嘶。”  周宁把目光投向了地面,虽然刚被刻意平整过,但是坚硬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  这道刀痕深达数寸,很明显,这是昨天那个虬髯捕头最后一击留下的痕迹。  周宁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地面,很坚硬的青石板,恐怕只有钻头才能造成这样的痕迹。  不由得微微咋舌,这一刀如果砍在自己身上,恐怕十条命也不够送罢?  再次下定决心要低调,周宁从怀里取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针刚刚指向了上午八点,心中了然,看来这两个世界时间是同步的。  怀着些许忐忑,周宁整了整衣服,戴上了幞头,又从怀中取出一柄折扇。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缓缓的走出小巷子。  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比热闹繁华的扬州街头。  虽然才刚刚是清晨,但是赶早集的菜农和小贩已经多了起来,道路两旁已经支起了不少的摊位。在路上,跟周宁一样,身穿浮夸华袍的过路行人不在少数,他们大多一脸疲倦,匆匆忙忙的行走路边,多半是刚在某个青楼过完夜,白日有事赶早离开的。  幸好,这次穿越虽然打扮略微浮夸了点,但是对于喜好丰美华丽华服的隋唐时期来说,大抵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周宁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压根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疾走几步,混入了人群。安安心心的逛起了古代的街道。  “卖糖人喽,卖糖人喽,刚做出来的七剑下天山系列糖人,绝对精品喽!”  “刚出炉的馒头,香喷喷的馒头喽!”  “公子快进来看看,上好的蜀锦!一匹只要一贯钱!”  “临安高则诚力作灯草和尚未删节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喽!”  一路上,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各种浙音川音不绝于耳,远比现代一些集市还要繁华。  “糖葫芦,糖葫芦,新鲜的山楂做的,不甜不要钱!”  ……  周宁饶有兴致的一路走马观花的逛下来,不知不觉有点饿了,摸了摸衣袋,这才恍觉囊中羞涩。  周宁想了想,拉住个秀才打扮的行人,拱手问道:“请问兄台,城里最大的当铺是哪家?”  “当铺?”那个秀才倒也好脾气,回了一礼,这才说道:“要说当铺,规模最大的应该是金玉楼罢,沿着这条路往南……咦,你是——仲道兄?一别经年啊……”  那秀才有些惊喜的扯住了周宁的袍袖,似乎想要来一番长谈。  “仲道兄?”周宁退后一步,挣脱开来,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兄台你恐怕认错人了。”  “没道理啊……”  直到周宁离开,那秀才仍然有点惊疑不定的在那里喃喃自语。  没有把那秀才的话放在心里,周宁沿着街道拐了个弯,径直向着金玉楼的位置走去。  这条街道,便是扬州颇有名气的南河下街,和千年后的那条繁华老街几乎没什么两样,在这个时代,南河下街依旧有着令人咋舌的繁华。  走了没多远,周宁的目光便被不远处的簇拥的人群所吸引。  那里是……卖艺的?  周宁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挤进了人群,只见人群正中,一个赤膊的大汉正在汗流浃背的举石锁,一个目测大约有七,八百斤的巨大石锁被他甩的虎虎生风,不时的甩飞上天,引发了人群一阵叫好。  尼玛,能把几百斤的石锁单手扔着玩儿,这臂力,有点犯规了罢?  那大汉耍了一会石锁,依然脸不红,气不喘,又打了一套拳,这一套拳法的起手周宁甚是熟悉,是极为粗浅的一套罗汉拳,起手中规中矩,毫无殊异之处。  “这招数,似乎,有点一般啊……”  正当周宁有些失望,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那大汉使出了第二招,仙掌推云。  只见拳风中,一道巨大的金色手影蓦然浮现,紧接着,一尊金色罗汉佛像浮出,那平凡无奇的招数仿佛突然变得沛然莫御,破坏力十足,甚至在空中响起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音爆的声音,又引发了一阵震天阶响的叫好。  带着几分震撼、几分无语,周宁看完了一整套罗汉拳。此刻,他的嘴巴几乎张成了O型。  这可不是港台电视剧里加的五毛特效,天啦,居然真的有人能空手打出光影特效来,还比电视剧里的更夸张!  不过,为毛你们都是一套见怪不怪的表情啊!  看着路人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的表情,周宁在心中不断的咆哮。别告诉我,这样的水平,在你们这世界,也只是个路人甲啊!  在心里把这个世界的危险等级又调高了一个级别,周宁根据那秀才的指引,在不远处,南河下街的一个路口找到了金玉楼,那是一家占地颇大的二层古建筑,招牌用一手漂亮的草书写着《金玉楼》三个大字,让周宁这样的书画大家也不得不暗自喝彩。  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打火机,周宁摇着折扇,信步走进了金玉楼。  目光在金碧辉煌的宽敞大厅里扫过,周宁对着迎上来的一位中年人说道:“我要当东西。”  那中年人的目光在周宁华丽的红色长袍上扫了一眼,旋即脸庞上迅速堆出职业化的笑容:“先生,您要典当什么东西?”  周宁上前一步,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说道:“我要典当的,是这个。”  “这是何物?”中年人小心的接过打火机,鼻子在打火机上轻轻嗅了一下,有些刺鼻的机油味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周宁从他手中接过打火机,用手擦了一下转轮,一簇小小的火苗登时冒了出来。  “此物……甚是精巧啊。”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望向周宁的目光,登时多出了一丝敬重。  似乎犹豫了一会,伸出一只手来比了比,说道:“此物虽然巧夺天工,但是只能引火,并无什么大用,我只能给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按照隋唐时期的一两元算,这个打火机也算是天价了。
  这价格,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高,不过给的倒也不算离谱。周宁满意的点点头,道:“成交。”  “公子真是爽快人。”那中年人亦是欣然一笑,当即吩咐伙计,取了一锭黄金和几锭银子,交给周宁。  “这里是五百两银子,公子收好。”  周宁冲他笑了笑,把钱揣进怀里,然后,从怀里又取出了一个塑料罐子,摆在桌子上,施然道:“那么再劳烦先生鉴定下,这东西值多少。”  “嘶,这盒子的质地,有点特殊啊。”  中年人接过塑料材质的罐子,谨慎的打开,看见一罐子的玻璃珠,眼睛一亮,不由脱口赞道:“好漂亮的琉璃珠子。啧啧,更难得的是还没有杂质。”  略一踌躇,说道:“此物甚是不凡,金玉楼愿出五千两白银买下此物。”  周宁心中有些吃惊,他早知道琉璃在古代非常珍贵,唐代李亢在《独异志》中还记载了开元年间一贩夫贩琉璃成长安首富的故事,可是他也万万没想到,这盒在现代五块钱买的玻璃珠子,会这么值钱。  当下也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道:“成交。”  周宁话音刚落,就敏锐的注意到,那沈姓中年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不由心中雪亮,这盒玻璃珠子的价值很明显远超这个价格。不过,他也深深的明白,只有双赢,生意才能做的长久,更何况,这盒玻璃珠子,对他来说并不值钱。  交易敲定之后,那沈姓中年心情甚佳,连带着对周宁亦是好感大生,觉得这少年虽然衣着品味甚差,不过性格豪爽,谈吐温文尔雅,倒是个可交之人。  双方互相知会了姓名。周宁这才得知,那中年人叫沈天松,据说是武林望族金针沈家的旁支,正是金玉楼的掌柜。  “金针沈家,似乎有点熟悉啊……”  周宁在心里嘀咕道,但仓促之间,也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这名字。  趁着小二去取银子的时候,两人聊了几句,异常投契,周宁心中一动,指着不远处那个还在那儿气喘吁吁卖艺的大汉,试探着问道:“沈老哥,你看对面那个汉子,武艺如何?“  沈天松看了那卖艺大汉一眼,淡淡的道:“脚步虚浮,根基不稳,拳法之间破绽甚多,顶多只是刚入门的黄级武徒,周君不懂武功,若是有机会看到高手交手,便知这种花拳绣腿,实在是不值一提。”  什么,那个能打出爆炸性特效的大汉,居然只是刚入门的黄级武徒?  周宁有些懵逼,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等级划分,不过刚入门他总是听得懂的,那么问题来了,刚入门就这么厉害了,真正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样的,莫非——能一拳打爆一座山峰?!  想想就觉得很恐怖啊……  周宁还在沉思,沈天松又道:“怎么,周君对武学之道亦有兴趣?”  周宁被他的问话打断了思绪,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沈天松上下看了周宁一眼,叹道:“周君根骨是好的,只可惜欠了点运气。”  ”运气?“  沈天松嘿然道:”正是运气。凡想成为出类拔萃的高手者,必要由孩提时练起,每个入想把任何东西学至得心应手,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就是五岁至十五岁这十年之内,就像学语言,过了这段时间才学,怎也语音不正。武功亦然,假若你们现在才起步,无论如何勤奋,都是事倍功半。“  叹了口气,又道:”若是周君只想是做个跑腿的庸手,那么练点拳术亦无不可。“  周宁微微点头,他记得在大唐双龙传中,傅采林亦是有这样的说法。  沈天松转过身,在柜台上翻找了一番,从书堆里翻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道:“这是我偶然所得的一本拳法,用来练武强身再好不过。”  顿了顿,又道:“我和周君甚为投缘,这本拳法就……卖给周君了,若是周君下回有什么好东西,别忘了沈某便是。”  周宁有些哭笑不得,这厮说的荡气回肠,还以为是要送给自己呢,问道:“这本秘籍要多少钱?”  沈天松斩钉截铁的道:“白银一千两,不二价。”旋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正色道:“这个瓷瓶里面有几颗帮助凝气的丹药,只要五百两。”  周宁没好气的道:“成交。”  把瓷瓶和秘籍一起揣进怀里,周宁又站起身来,又在金玉楼里逛了几圈,花了几百两银子拍下了几件字画和瓷器,根据他的鉴定,这几幅字画虽不是什么名家所作,可也有几分价值。  只留下了一些碎银子,把剩余的银子换成了一叠金叶子,周宁带着今番的收入走出了金玉楼。  心中暗自激动,不知道沈天松这个奸商,会给自己什么拳法?  ……  走出市集,来到大街上,周宁挤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跟着人群向前涌动,前面不远处的转角,就是扬州最有名的酒楼。  在穿越回去之前,他得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过了片刻,他费力的挤出人群,确定了一下方位,朝着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就在出人群的一瞬间,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一只手,悄然无息的伸进了他的怀里,目标赫然是他的钱包。  “老子长得就这么像肥羊么?”  周宁心中暗骂一声,伸出手来,猛地捉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显然并不会什么武功,是一个方面大耳,长相颇为豪迈的少年,他的衣衫东补西缀,异常污秽,此刻吃了一惊,拼命想挣脱,却被周宁紧紧的按住了。  “放开我,你可知我的老大是谁?”  周宁道:“我没兴趣知道你的老大是谁,我只知道你想要偷我的钱袋。”  又有一个少年挤出了人群,他的衣衫比豪迈少年更加污秽,眼神却非常灵动,忽然伸手指向天空:“哈!你看!”  周宁无动于衷,冷冷的看向他。  那少年无计可施,终于颓然道:“今番是我俩有眼无珠,若是这位大哥一定要追究的话,就捉我去见官罢!”  豪迈少年急道:“凭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迈着大方步从街对面走了过来,头戴皂隶巾,身穿皂青色衣服,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边走边啃,正是那刀法如神的虬髯捕头。  周宁敏锐的感觉到,身边这两个少年的身体都绷紧了,大惊失色,用哀求的眼光看向自己。  心中一软,伸手抓住豪迈少年的手,说道:“跟我走。”  这两少年垂头丧气的跟着周宁穿街过巷,走进了街对面的和乐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菜。”周宁说道。  两人不知周宁葫芦里卖什么药,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唤来了小二,点了几道菜。  “再上一斤牛肚,两斤酱牛肉,你们俩能不能喝酒?”周宁看他们甚为拘谨,又点了几样菜,转头问二人。  二人面面相觑,终是狠狠的点点头,道:“能喝!”  待到菜上来,那二人似是饿的狠了,见到东西上来,齐声大呼一声,埋头狂吃起来。  周宁也不和他们争抢,静静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酌自饮起来。  他在这两个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二人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吃相甚差,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般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待到两人吃饱喝足,对视一眼,那长相豪迈的少年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大哥手下留情,还请我们吃饭医治我们的贵肚,我们两兄弟向来有拖无欠,下次再见,定然还你人情。”  顿了一顿,旋又挠了挠头发,厚颜无耻的说道:“我们俩还有事在身,不知道能不能……”  “你们俩若是想走,随时可以走。”周宁淡淡的说道。  两少年眼睛一亮,支起身子,便打算溜之大吉。  周宁没有阻拦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们俩有手有脚,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小偷小摸始终不是办法。”  周宁语出真诚,对面两个少年亦是能听得出来,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那俊秀少年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们亦不想如此,可是我们的父母家人均在战乱逃难中被盗贼杀了,那时我们才六岁,嘿,扬州城里又有几个像周大哥这样的好人,若不跟着言老大,到处偷点东西来吃,我们俩早就死饿死街头了。”  周宁亦是默然,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十几两银子,放在桌上两人眼前,说道:“这些钱给你们,去找点正经事做。我要走了,你们俩好自为之。”  不理两人正双目放光,狠狠盯着桌上的银两,周宁招手叫伙计过来结账。接着长身而起,径直出了酒楼。  两人见周宁头也不回的走了,豪迈少年伸手拿起银两,两人对视了一眼,急步出楼,高声喊道:“周大哥,等等!”  周宁收步,回头,有些疑惑的望向两个少年。  豪迈少年从怀里取出银子,交还给周宁,正色说道:“周大哥,我知你是难得的好人,我叫寇仲,他叫徐子陵,不瞒你说,我们正是竹花帮言老大的手下,这狗贼甚是狠毒,每天都要搜身,藏起半个子都要吃尽拳打脚踢,这银子你还是收回去罢!”  什么?这两个臭小子居然是寇仲,徐子陵?  周宁不由目瞪口呆,愕然的看着二人,虽然说不上獐头鼠目,可是此刻这二人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的宗师气质。  时间对得上,隋唐时期;地点也对得上,扬州。莫非——自己是来到了大唐双龙传的世界?  想起大唐双龙传里波澜壮阔的江湖,周宁不由得热血沸腾。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修炼有成,能够和邪王石之轩,散人宁道奇,天刀宋缺等巨擘较量,那该是何等快事?  心念电转,又听得徐子陵亦是颓然道:“若是有可能,我们俩也不想再见到言老贼的那副奸样,可是老天爷终究是盲的,言老贼武功甚高,轻而易举便能打的我们起不来床。”  周宁心中苦笑,这两人若是能够提前知道,几年之后自己的惊天成就,多半会觉得自己今天的言论是多么可笑。  拉过寇仲的手,把银子塞了回去,说道:“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周大哥,我便不能不管你们,把这钱收着罢,若是没了,再向我要便是了。”  转念一想,又道:“至于那言老大,你们先跟他虚与委蛇,等到时机成熟,嘿,那时言老大便有难了。”  寇徐二人大为感动,寇仲更是慨然道:“只凭周大哥这么有情有义,我们寇徐二兄弟就要认你这个大哥,从今以后,周大哥要是有所差遣,我们莫有不从。”  就这么成了扬州双龙的大哥了?  周宁面色古怪的想道,若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让寇徐二人拿不到长生诀,那么这两人,岂非要默默无闻的在扬州当一辈子混混?  暗笑自己多想,周宁笑道:“既然这样,我就认下你们两个弟弟了,走罢,先给你们买身像样的衣服。”  徐子陵笑道:“今日算是我们兄弟的幸运日了,碰到了周大哥,既治好了我们的贵肚,又有新衣服穿,嘿,本来我们还打算攒点盘川,去投李子通的义军……”  寇仲晒道:“今日认识了周大哥,还投什么义军?这小子整天造梦,说是要我做丞相,他做大将军,可还不是整天挨言老大打?”  周宁失笑,这俩小子这会果然还想着投义军啊。  寇徐二人是扬州城的地头蛇,在他们俩的带路下,周宁找了间成衣铺,给他们量身定做了几件合身的衣服,顺便也给自己买了几件儒衫,方便下次穿越的时候穿。  周宁含笑看着这两个换了新衣服之后,气象焕然一新的小子,现在看来,总算有点未来宗师的模样了。  看看天色,已近正午,周宁在酒楼对面找了个客栈住下。寇徐二人怕被言老大打,在问明了联系方法后告辞离去,周宁给了小二几块碎银子,吩咐他不要打扰,锁上门,迫不及待的翻开了那本显得有点破旧的拳法秘籍。  只见扉页上写着四个大字《百花错拳》,下面是一行密密麻麻的序言。  百花错拳?印象中,这好像是《书剑恩仇录》主角陈嘉洛的武功啊。  “时年四十,余发誓要做前人未做之事,打前人未打之拳……年五十,余融通百家,别辟蹊径,创出此拳。此拳的要旨在于「似是而非,出其不意」,招式大悖于其他武学……”  署名则是:天池怪侠袁士霄。  不对啊……寇仲和徐子陵的出现,已经证明了这是大唐双龙传的世界,这不是欺负他读书少么?  百花错拳么?  印象中,这是《书剑恩仇录》主角陈嘉洛所习的武功,天池怪侠袁士霄所创,天池怪侠袁士霄更是凭着这套拳法成为书剑世界的天下第一高手。  问题是,这两人可都是清朝的啊。沈天松这哥们不会是叮当猫吧?他是从哪里弄到的秘籍?  刚刚升起的一丝疑惑,很快就被更大的惊喜打破了。  根据秘籍里所述,在这个世界功法共分为天地玄黄四阶,诸如罗汉拳,蔡李佛拳,通臂拳等到处可以学到的武学均是黄级低阶。稍微高级点的武学只能在名门大派,亦或是武林世家中才能习得。  而这本《百花错拳》,居然是玄级低阶的拳法!  周宁的脸上满是惊喜,要知道,连那个打出来自带五毛特效的罗汉拳,也只是黄级低阶而已!  “百花错拳,共分十招,妙处在于错字,似是而非,出其不意,能使出拳的方位显得匪夷所思,使敌人大感窘迫而失了先机。”
  这描述,很好很强大。  周宁满意的翻到第二页。  只见第二页上边画着无数小人,或坐或卧,姿态各异。  旁边备注,这是百花错拳的第一招,‘眼花缭乱’。  看着看着,周宁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容,这第一招百花错拳仅仅是一个起手,就包含了他熟悉的罗汉拳,形意拳,查拳,大小洪拳,却又似是而非,乱七八糟。  再到招式展开,更是攻出去是五形拳里的灵猴献桃,收招的时候却似乎是佛拳里的万佛朝宗。  有点意思啊……  根据袁士霄的备注,这一招里面总共蕴含了一百零八种拳法的套路,变化更是有一百七十六种,无怪在《书剑恩仇录》原作里,陈嘉洛能以一套百花错拳越级打败周仲英,却又因为拳法修行不足而败给张召重。  因为,这一套百花错拳,本就是拳法造诣越精深,会的拳法种类越多,变化就越多,威力就越大的啊。  周宁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比划起来,这套武功第一招的起手似乎是罗汉拳里的推窗寻月,又有点像是醉八仙里的‘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但是招数使到一半,又转为小梅花拳里的桩步五势,大势变顺势,顺势变拗势,拗势变小势,却又在小势变败势的一瞬间又生出三个变化,若是对手攻势甚猛,可以转为小洪拳拳谱里的云顶出捶,云顶七星……  周宁越是比划,越是心惊,他一向自诩天才绝顶,可是这一招‘眼花缭乱’可真的是难倒他了,他竟然隐约感觉难以穷尽招数中的变化,更别说接下来的几招了。  古人的智慧果真是博大精深啊。  周宁一边感叹,一边翻开第三页。  第三页上面,依旧是画着无数小人,小人上画着无数的线条,诠释着第一招的十九种变化。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一直到第十三页,依然是在讨论第一招的变化。  不会吧?  看着所剩无几的书页,周宁的心里不禁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迅速的翻开第十四页,空白的一片。  第十五页,还是空白。  沈天松这奸商……欺人太甚了啊,周宁好悬没吐出血来,原来整本百花错拳,只记载着完整的第一招,无怪这奸商会舍得卖掉这本玄级拳法。也就是说,自己用接近四十万人民币,买了个只有第一招的残本……  倒不如说这本秘籍是百花错拳第一招研究笔记好了。  周宁恨的牙痒痒的,旋又查看起了另外一个小瓷瓶,根据沈天松这奸商所说,里面的丹药能够帮助凝气。  总不成,这个丹药也是忽悠人的吧?  周宁小心的旋开瓶盖,瓷瓶里,静悄悄的躺着一颗朱红色的小药丸。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药丸,在鼻尖嗅了嗅,登时脸色一变,光是这个丹药的气味,已使得他凝气的瓶颈开始松动。  看起来,这丹药不是凡品啊。  周宁没有再犹豫,仰头把药丸吞了下去,登时,他感觉一股气流蓦地从体内升起,流向四肢百骸和全身各个大小脉穴。  这是——气?  在这一瞬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自身的呼吸,吸气的节奏和气流行进意外和谐,蓦地合流到了一起。  轰!  禁锢了他许久的桎梏被这股气流蓦然轰开,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天地之间,比原先充沛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元气。  那些元气仿佛得到了他的召唤,在基础呼吸法的一呼一吸中不断的涌进他的窍穴。  这,就是凝气的感觉么?  周宁兴奋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的感觉从没有那么好过,甚至前身体内的一些暗伤都已经如雪般消融。  沈天松这奸商虽然坑人,不过这丹药确实货真价实。  初窥武技的堂奥,周宁花了好长时间才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又把秘籍翻回了第二页,老老实实的根据书上的招式演练起来。  越是习练,越是感慨这个世界的武功实在太过神妙。  譬如这一式上步抡手,上步脚,转身六掌,接下来的本应是肚底炮,上步阳拳,可是百花错拳却硬生生的扭转了招数,变为抬步一掌,转面扳手……  这一个变化完全是逆气血而行,违背了基础呼吸法,完全出乎对手的预料之外。就连他演练的时候亦是强压着翻腾的气血,才堪堪扭转过来,若不是刚刚凝气成功,恐怕会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五个小时过去了……  待到华灯初上时刻,周宁这才初步熟悉了这变化万端的一招,距离掌握还差的很远。  “大势变顺势,顺势变拗势,拗势变小势……”  紧接着,无比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待到他施展到云顶出捶,云顶七星的时候,他的手心一热,似有一股热气贯通了手臂的经脉,随拳外涌。  “蓬!”  他的拳头上蓦然涌出一股金色气劲,犹如一朵绝美的午夜昙花,稍瞬即逝。  周宁不敢相信的呆看着自己拳头,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玄妙武功么?  若是,若是能够彻底学会这种玄妙的招数,他还用得着惧怕什么七花门?  ……  周宁整整练了一夜拳法,或许是凝气已成的缘故,哪怕是一夜没睡,只是打了个盹,立时疲劳尽去。  第二天一大早,周宁再次启动了时空门,回到现实世界。  在客栈的外面,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停在了客栈门口,他头发全白,看起来似乎年过古稀,可是出奇的是,脸上的皱纹并不算多。  “奇哉,怪哉。”老道人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迈步离开,也不知道他怎么动的,只是轻轻一步就迈出去好远,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  熟悉的晕眩过后,周宁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卧室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骚包的红色古装换了下来,换回了一身现代的休闲服。  顺手把头上的假发也摘下来,丢到一边,周宁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清点起这次穿越的收获。  支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个不到5块钱的打火机,一罐子顶多2块钱的玻璃珠,加起来也不到十块钱。  至于收入,那可就多了,厚厚的一叠金叶子,几幅古代字画,几个做工精致的瓷瓶。这几样东西加起来,恐怕价值都逼近百万了。  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从沈天松那买到的百花错拳秘籍,以及那一颗可以帮助凝气的丹药。若是被大宗门知道有这种东西,恐怕会倾尽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现在,要办的正事儿,就是把手里的这些古董变现。  然后……差不多是时候讨点利息回来了。  周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咦?”  直到把目光投向带回来的几样古董,周宁这才发现,从时空门出来后,他带回来的几幅字画迅速的泛黄,出现了轻微的氧化状态。就连带过去的手机,也蒙上了斑驳的锈迹。  顾不上心疼手机,周宁急急走过去,拿起字画,上下扫了几眼,只见原本光洁如新的画纸,赫然出现了时光的痕迹。看起来,就好像经过了千百年的光阴。  心中满是震撼,这时空门竟然还有加速时间流逝的功能?  不会吧?  周宁有些惊悚的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加速时间流逝的功能,只对物品起作用。  这样也好,最起码省下了做旧的功夫。  小心翼翼的卷起画轴,周宁将几幅字画和瓷器放进了手提箱,带上了钱包和银行卡,朝武馆外面走去。  经过前厅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门卫老董正惬意的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自从宏达武馆的大开碑手胡志远摘走了武馆招牌,武馆里仅剩的几根独苗也待不下去了,做鸟兽散,只有老董因为刚签了合同,走不掉,只好可怜巴巴的继续在武馆里担任门卫。  老董真名董成朋,和前世那个煎饼侠同名,样子也长得差不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颇为憨厚。原本,周宁对这厮还颇有亲切感,可是,在这家伙每次一看见周宁,就用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怜悯他时日无多,让周宁恨不得痛揍他一顿。  同情你妹啊!  周宁走过去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潜龙赛的预热花絮。不由眼神一凝,他在电视里,看到了沈柔的身影。  ……  在现代生活和武道完美融合之后,和前世中日韩三国的棋圣、天元、本因坊、王座等围棋头衔一样,这个世界的武道同样也有几个至高无上的头衔。  武圣头衔便是其中的一个。  最近几年以来,武圣头衔竞争颇为激烈,五年换了三个武圣。不过,根据前身的记忆,去年和前年的武圣都是由玄清宗的卫正卿所垄断。  除了武圣之外,根据所使的武功不同,国内还有刀圣,拳圣,剑圣等头衔。  而潜龙头衔,则更有些类似于围棋头衔里的新人王,只能由三十岁以下的武者参加,由各大城市设立分赛区,数万名青年武者一起争夺潜龙的头衔。  此刻电视上播放的,便是上届潜龙武当派首席虚云和沈柔的战斗片段。  虚云使得是一套武当的绝学,绵掌。与出手之间雷声隐隐,仿若能一拳轰塌山峰的沈柔相比,虚云的武当绵掌则更有点绵里藏针的味道。  若是前身,此时定会悠然而生‘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想法,但是修习了百花错拳后,眼界大增的周宁,却还有余裕去点评两人的拳法。  虽然对沈柔颇具敌意,不过周宁亦不得不承认,单以拳法论,沈柔的确造诣甚高,应当还在虚云之上,只是被后者的深厚的内功造诣所压制,打的束手束脚。  以周宁此刻凝气后的眼光,自是不难看出,在虚云每次出招的一刹那,周遭气动交击,形成一股涡漩,以虚云为中心四处激荡,时时窒滞着沈柔的行动,幸亏她的桩功出神入化,才能维持住不胜不败的局势。  两人的身法极快,兔起鹘落间便交手了三十余招,引发了台下粉丝群体疯狂的呐喊。  看着这两人精彩纷呈的战斗,在艳羡的同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若是和异世界的高手相比,这两人到底算是什么水准?同样是强者,亦或是只能算是——庸手?  摇摇头,甩掉了这个关公斗秦琼的可笑想法,周宁和颜悦色的走过来,拍了拍董成朋的肩膀,吓了他一跳,说道:“老董啊,看电视呢?这届潜龙赛,你看好谁?”  “当然是沈柔了。”董成朋拍了拍大腿,叫道:“武功高强却又淡雅如仙。你说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同样是二十来岁……”  董成朋又用同情的眼光看向周宁,“馆主,我可不是在说你。”  同情你妹啊。  周宁恨得牙痒痒的,伸手取了遥控器,啪得一声关掉电视。  “从今天开始,武馆限电。”  “不要啊,馆主!”  没有理会老董的哀嚎,周宁心情大好的提着箱子,走出武馆,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濂溪阁而去,那里是这个平行世界,扬州,乃至全国最大的古玩店之一。  一个多小时后,周宁便坐在了一间装饰古朴风雅的房间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默默的注视着一位老鉴定师小心翼翼的用放大镜观察着桌子上的古画。  这位老鉴定师周宁曾经在电视上见到过,是个相当出名的文物专家,叫郑德元,他也是濂溪阁的老板。  从拿到这些字画到现在,已经足有半个小时了,这位须发皆白的老鉴定师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细细的观察着古画。  过了半晌,郑德元才支起身子,说道:“没错,看纸张老化程度,年份的确是隋唐年间,保存相当完好,小伙子是个行家啊。”  “看题跋,这幅画的作者应该是尉迟跋质那,啧啧,大尉迟的西域人物画可是一绝吶,这幅画,可以算得上是比较珍贵了。”  郑德元指了指剩下的两幅画,说道:“至于这两幅画,的确也是隋朝的,不过作者并不出名,并没有太高的收藏价值,这三幅画加起来我可以给七百万。”  “至于这个瓷器……”郑德元继续说道,“品相非常完美,不过器型一般,我可以给十五万。”  周宁点点头,他也是懂行的人,郑德元给的这个价格,虽然稍微偏低了一些,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非常满意的价格了,他也懒得在浪费那么多时间,只要有传送门在,古董应有尽有,反正是白捡来的,怎么都是大赚特赚。  “成交,不过我要求一次性支付。”周宁一锤定音。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周宁的账户上成功多了七百一十五万。  “大功告成。”  周宁的心中,充满了振奋。穷文富武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的,在这个武道和科技并进的世界,金钱几乎是和修炼资源划上等号的,没有钱,几乎寸步难行。  要是能够再弄点钱的话,说不定还能供妹妹进入玄清宗这样的大宗门……  想起这个世界的妹妹周晴,他的眼神转柔。  周宁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武馆,却被武馆门口的惨状吓了一跳,昨日刚刚挂上去的“太极武馆”四字牌匾不翼而飞,就连大门也被踢倒在地。  这是……又有人来踢馆了?  
  周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门。  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武馆大门,正是有人用重手法生生破开。  周宁眉尖一挑,大踏步走进武馆大门,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只见武馆的大厅内,老董被揍的鼻青脸肿,就连黑框眼镜都被打碎了一只。另外,在墙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两个朱红大字。  “懦夫。”  下面还题了落款:大开碑手胡志远。  老董一看到周宁,就哭着跑了过来,嚷道:“馆主,他们不讲道理哇,打坏了武馆的门,还把我打成这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周宁脸色越发阴郁,伸手拍了拍老董的肩膀,淡淡的说道:“待会跟我一起去医院,医疗费武馆给报销。另外,从下个月开始,工资翻倍。”  老董扶了扶歪了的黑框眼镜,一脸的懵逼。  “现在跟我来,看本馆主怎么帮你报仇。”  说罢,周宁转过身,朝门外走去。老董犹豫了一下,终是跟了上来。  周宁面沉如水的走进附近的杂货铺,对老板说道:“来一桶红油漆,再给我来一支刷子。”  老板看了一眼周宁,又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老董,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百元大钞,从货架上拿下来一桶油漆,“这个比较贵,用的时候小心点,沾上就很难洗。”  周宁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油漆。  老董有些畏缩的跟在周宁身后,问道:“馆主,我们究竟……究竟要去干嘛?”  周宁淡淡的道:“说了,替你报仇啊。”  老董有些欲哭无泪:“别搞我啊,馆主!”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宏达武馆门口,这是扬州CX区规模第二大的武馆。单看驻地,就已经甩了太极武馆几条街,武馆门口,分两排站着四个劲装打扮的汉子,个个身材高大,显出一股英悍之气,显然都是精通武道的武者。  老董附在周宁的耳边,低声说道:“馆主,这四人是宏达武馆有名的‘英雄豪杰’宏达四杰,分别是方志英,沈志雄,林志豪,周志杰。他们四人虽然只有方志英已经凝气,不过擅长合击之术,便连唐老爷子都有些忌惮,我觉得……我们不宜力敌啊!”  周宁摇摇头,目光更是森寒。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想揍人。  “什么人?”  待到二人走到近前,那四名汉子一齐站起,喝问道。  周宁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把油漆桶放在地上,大喇喇的站到宏达武馆门前,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喝道:“踢馆!!”  这声大喝,周宁已用上了气息,端的是振聋发聩,震的一旁的几人耳膜发麻。  “小子好胆!”  那四名汉子哪里忍耐得住?‘胆’字刚刚出口,为首的大汉方志英已握紧了拳头,左手一拳朝周宁的脸上击去。  周宁微微侧脸,堪堪躲过方志英的拳头,忽然听到背后风起,又有一个拳头迅疾无比的朝他后心击过来。  这四人习练的是一套合击的四人阵法,进退变化均按照五行八卦的方法,四人彼此呼应,轮番进攻,威力不凡。此刻又一拳攻过来,方位时刻拿捏的恰当好处,竟叫他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尽管来罢!老子的怒火烧得正旺啊!  周宁干脆不闪不避,握紧了拳头,半转身,借着转过身来的力量,狠狠的一拳轰了过去。  “砰!”  两个拳头毫无花俏的硬碰硬碰在了一起,周宁的拳头上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金色光芒,那偷袭的大汉飘身急退,额角已渗出汗珠,骇然的发现,自己的右拳已经失去了知觉,好半晌才回复过来。  “比拳头硬是么?”  周宁的嘴角勾起一丝森寒的笑意,冲他们勾了勾手指。  “凝气高手?”  为首的大汉方志英面色微变,喝道:“尊驾是谁?难道就不将我宏达武馆放在眼里么?”  周宁淡淡的道:“说了,我是来踢馆的人。”  方志英怒道:“好,好,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你。”  四人蓦地四散开来,脚步间,竟已结成了某种玄奥的阵型。四人移动了几步,突然有一人突然挥拳击出,出拳速度竟然猛增了许多,周宁只得向左闪过,不料方志英和方才那大汉配合练得丝丝入扣,分进合击,跟着一拳击出。  周宁脸色微微一变,脚步纷沓如流星,急急的旋身躲过来拳,飘退三步,又躲开方志英追袭过来的拳头,倏又加速,抢在他收拳之前闪电追至,凌空虚拍。  这一静一动变招十分突兀,方志英本来想从巽位和艮位两个位置发动合击,可是周宁这一动就动若雷震,剩下的三人看得难受之极,只好迅速移动,阵型再转。又有一个大汉急急的出拳迎击。  “来得好!”  周宁凝神静气,微微侧身,左手上翻,已经搭上了来拳的脉门,用力一拖,那大汉已经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急冲。周宁冷冷一笑,伸出手来,揪住那大汉后颈的衣领用力一提,已将这壮硕的大汉提了起来,当做暗器掷了出去,无巧不巧,正好撞上了另外一个大汉,两人撞了个正着,齐刷刷的摔倒在地。  阵法已然不攻自破。  “这就是你们宏达武馆的实力么?”周宁负手而立,冷笑道。  这一套动作兔起鹘落,干净利落之极。  方志英面色铁青,也不多说,和另外一个大汉分进合击,继续攻了过来。  周宁身体微微一闪,已跌跌撞撞的从两人的合击中闪过,右拳蓦然击向另一个大汉的后背,正是一招再标准不过的汉钟离跌步抱酲兜心顶。  方志英急急喝道:“老三快往右躲,他使得是醉八仙里的……”  话刚说道一半,立刻噎住了,那老三依言侧头避开,不料周宁右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蓦然变成一招似是而非的苍松迎客,拍的一声,一记耳光将那老三扇飞了。  “这就是你们宏达武馆的实力么?”  周宁语气森冷,蓦然欺身而进,伸手一把揪住了方志英的衣领,将他高高的的举起,紧接着高高的昂起头,一记狂野的头槌狠狠的轰在方志英的脸上,登时鲜血四溢。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跟我比头硬,你们还未够班啊!  老董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神中透射出无比的震撼,我的天,这个狂野彪悍的男人,还是——自己温文的有点过分的馆主?  周宁把陷入了昏迷的方志英丢在地上,提起了油漆桶,用刷子饱蘸了红色油漆,在宏达武馆雪白的外墙上刷刷几笔,写了一个血红色的大字。  这个字写的龙飞凤舞,狂放之极。  “拆”!  
  坦白说,一直到现在,周宁对自己这一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处处透着一种诡异,穿越时空,死而复生,而且,居然还能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  不过好歹,能够再活一次总是好的,他还有机会,接触更多有趣的东西。  因此,对于这位同名同姓的前任,周宁一直心怀感激的。  继承了前任所有的记忆,他能够清楚的记得,那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那时的内心是多么悲哀,多么无助。  那么,前任没有做完的事情,就让他帮忙做完吧。  ……  周宁在宏达武馆高大的白色院墙写完了这个“拆”字之后,又静静的看了一眼武馆的院墙。  这时候,在宏达武馆的门前,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围观群众,他们或好奇,或惊讶,议论纷纷。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宁平静的退后了一步,运起气息,宽大的白色衬衫,袍袖高高的鼓起,击出一记迅疾无比的炮拳。  轰!  只听见一声轰然巨响,宏达武馆的高大的院墙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龟裂。  还不够啊。  周宁面无表情的吹了吹拳头,运起气息,又是一拳,狠狠在轰在院墙上,登时灰粉扑簌而下,那道龟裂逐渐扩大,变成了蛛网状,朝着四方发散开来。  周宁并没有停下来,紧接着又挥出了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在周宁满含着怒意的轰击下,这堵高大的院墙终于承受不住拳劲,轰然倒塌,登时瓦砾飞溅,满天都是白色的粉尘。  老董的嘴巴越张越大,他的心此刻是崩溃的,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的老板,居然……居然那么彪悍。  在这时候,他莫名的想到这么一句话。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蓦然流过一丝暖意。  “哗!”围观群众纷纷传来响亮的惊呼声。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扬州鼎鼎大名的宏达武馆,居然被人用红色油漆在墙上写了个拆字,而且还真的被拆掉了院墙!  “说了要拆,就要拆的奔放啊。”  随着围墙的倒塌,周宁慢条斯理的用左手搓了搓微微发红的拳头。大踏步的沿着院墙的缺口,踏进了宏达武馆。  院墙的缺口处,聚集了数量不少的宏达武馆弟子,他们有的面面相觑,有的不知所措,但是——周宁的突入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什么人?”  有人冲周宁喝道。  “太极武馆周宁,前来讨教。”周宁背负双手,淡淡的说道。  周宁的话在宏达武馆弟子们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知道周宁的大名,亦深知周宁和沈柔之间的纠葛,而且还有不少人,跟胡志远一起,参加过之前的踢馆。  可是——不是有人说,此人武功低微,甚至连一套蔡李佛拳都没学会么?  ……  宏达武馆的首席弟子,华南武术界排名三百六十四的大开碑手胡志远被数阵巨大的响声惊动,从入静中清醒过来。  他是一个长相颇为粗豪的青年,稍微有些谢顶。  胡志远唤来随侍一旁的弟子,问道:“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是……有人来踢馆了……”  “踢馆?”胡志远的表情登时变得很精彩,什么时候,堂堂的宏达武馆也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啦?  “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么?”胡志远问道。  “他说自己是太极武馆的馆主周宁。”  “是他?来的正好,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胡志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冷哼了一声,取了件武道袍披上,大踏步的从静室中走出来。  作为宏达武馆的首席弟子,师傅不在,他就必须得承担起坐馆的责任,有人来踢馆,接了便是。  当胡志远走进中院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塌的院墙,微微一惊,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周宁:“是你?”  在宏达武馆弟子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周宁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胡志远,并没有回答,而是冲他勾了勾手指,然后,大拇指向下。  胡志远的眼中露出一丝怒意,这个避战的懦夫,居然还敢挑衅自己?  紧了紧系在正中的腰带结(武林中人系腰带,左文右武,居中则是教头,坐馆,教师,师傅这类有资格开馆授徒的人),胡志远冲周宁做了个请出招的手势。  周宁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摆出了蔡李佛拳的起手式。  “那周宁还真是找死,就算他凝气了又怎么样,胡师兄可是参加过潜龙赛的。”  “话虽这样,不过这人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就在此地众人几乎一边倒的看衰周宁的时候,一道有些憨厚的声音,蓦然间传出。  “馆主加油!馆主必胜!”老董在院墙外面扯起嗓子,大声的喊道。  周宁冲老董点了点头,今日他要战。男儿在世,有些事一定要做,只为一口气长存天地。  前任的遭遇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今日,他要用自己的拳头为自己的前任,为武馆,亦是为老董讨回一点利息。  两人脚步交错,胡志远蓦地大喝一声,如闪电般欺近,双掌全力击向周宁。  在这个世界,武者一旦凝气,就意味着踏入江湖,拥有绰号,胡志远的绰号便是大开碑手,这就意味着他的手上功夫很强,足以开碑裂石。  感受到狂涌而至的气劲,周宁侧身避开,反手还了一拳。  拳掌交击,发出一声响亮的巨响。  “蓬!”  两人齐刷刷的跄踉移跌,退了一步。  竟然是旗鼓相当。  胡志远微微眯起双眼,正要二度击出双掌时,周宁抢先出招,使出一段小梅花拳,疾击向胡志远的右肋。  胡志远面色一沉,脚下扎起五行桩,右掌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高速拍出,迎向周宁的拳势。  这是要跟我拼拳头么?  周宁冷冷一笑,脚下疾转,蓦然收招,胡志远的掌缘仅以毫厘之差在他鼻尖上飞过,无损他分毫。  又是“蓬!”的一声巨响。  胡志远的右掌印在了柱子上,坚硬的石柱上留下一面深深的掌痕。  借着右掌印在柱子上的反弹之势,胡志远运起桩功,往后疾退,恰好避过了周宁变招之后,轰过来的拳头。  这一连串拼斗下来,在场众人均是看的目不暇接,两人之间的拼斗迅疾无伦,更是斗智斗力,瞬息万变。  
  周宁脸色沉凝,这胡志远果然盛名无虚,无论是掌力,亦或是步法都已炉火纯青。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百花错拳的话,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胡志远借击柱之力飘退,又如同豹子般窜起,右掌迅疾无轮的劈向周宁。  经过刚才的对掌,胡志远已经看出,对手的功力和自己相差仿佛,不过,他亦有强者的自信。  他可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懦夫。  胡志远这看似简单的一掌,事实上极难挡格,在闪电般的速度中,连续变招两次,估量对手再如何高明,亦是要狼狈避退。  面对对手汹涌的来势,周宁不闪不避,而是踏上一步,伸出左手举臂,向胡志远的右掌撩去。  这一招左手上撩,架开来掌,赫然正是罗汉拳的“丹凤朝阳”的起手式。  这一亮招,众人齐齐咦了一声,好漂亮的罗汉拳架子。  按照这一招的套路,本应是右手上撩,架开来掌,左手画一大圆弧,弯击对方腰肋。  胡志远亦是这么想的,大叫一声:“来得好!”自然而然的旋身贴了过去。  “蓬!”  一阵汹涌澎湃的气劲涌过,两人的拳掌相交之际,周宁脚下微微偏移,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一样出招,而是趁着对手欺近身侧的时候,右手悄然探出,已顺势抓向胡志远的胸衣。  百花错拳的妙处在于错字,似是而非,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  胡志远的身形立时一窒,眼睛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原来周宁这一下晃动,恰好卡在了他变化刚生之际,而他想要变招的时候,周宁却又抢先一步变招,弄得他难受之极。  眼看就要被抓个正着,胡志远情急之下,急急后仰,飞起鸳鸯连环腿,向周宁的胸口踢来。  周宁右手如风,一把抓向胡志远的左脚,胡志远眼看难以招架,灵机一动,在后仰之时,双掌在地上一撑,厚实的青石板登时出现一丝龟裂,借着反弹之力登时飞身而起,让周宁抓了个空。  周围的围观群众无不打从心底喝出一声采来。  胡志远面色难看的再次望向周宁,身为宏达武馆的首席,他的一手五行六合掌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五行六合掌变化莫测,讲究的就是教人防不胜防。可是生平头一次,他遇到了比他还要多变的对手。、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连一套蔡李佛拳都学不会的蠢材?  二人边打边退,这一次周宁使得是一套八极拳,拳风亦是变得刚猛暴烈起来,一时间劲气漫厅。  胡志远亦是不甘示弱,双方以快打快,拳脚撞击的声音密集得仿若是雨打芭蕉,不时发出砰砰的声音。  待到周宁揉身在上的时候,拳路已经变成了一套中规中矩的小洪拳,施展开冲、劈、撩、砸、侧五趟拳术,这变化好突然,胡志远呆了一呆,手上却没停下来,身随掌走,行动迅捷之极。  二人兔起鹘落,拆了十余招,旁观众人面面相觑,只见周宁小洪拳中夹着小梅花拳,左手是五行拳,右手是大洪拳,攻出去是十行拳,收回时已是大擒拿手,诸家杂陈,乱七八糟,旁观者人人眼花缭乱。这时他拳势手法已经全然难以看清,至于是何门派招数,更是分辨不出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  胡志远的额角渗出了汗珠,他见识广博,周宁使得每一招他似乎都认得,可是,打出来却又似是而非,这招“怀中抱月”本来是直取中宫,可是当他举臂格挡的时候,对手打出来的拳头却又打向了另外一边。这种拳招,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又急又气,恨不得想要狂吼一声:“你打错了啊同学!”  周宁却越打越是酣畅,在和胡志远的交手中,他这才淋漓尽致的体会到了百花错拳‘错’字的含义。  正如袁士霄所说的那样,百花错拳的精微要旨,就在于“似是而非,出其不意”八字。旁人只道拳脚全打错了,岂知正因为全部打错,对方才防不胜防。须知既是武学高手,见闻必博,所学必精,于诸派武技胸中早有定见,不免“百花”易敌,“错”字难当。  面对周宁无比古怪的拳招,胡志远大惊之下,只能双掌急挥,连连倒退。又是三招过去了,周宁的拳路再变,蓦然欺身而进,一记漂亮的跨步冲天炮,狠狠的击中了胡志远的下颚。  接拳吧,这是我收的第一笔利息。  随着周宁狠狠的一拳,胡志远闷哼一声,高高的冲天飞起,然后,狠狠的摔落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华南武术界排名三百六十四位,宏达武馆首席弟子胡志远,败。  “宏达武馆,也不过如此。”环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宏达武馆弟子,以及地上软瘫的胡志远,周宁淡淡的说道。  “四周,一片寂静。  武馆弟子们都目瞪口呆的望向那吐血软倒在地上的胡志远,作为同辈人,他们自然非常清楚胡志远的实力,那可是有资格参加潜龙赛的人啊!  周宁提起刷子,在油漆桶里蘸了油漆,在墙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懦夫克星。  下面则是落款,太极武馆周宁。  周宁淡定的写完字,把刷子一扔,朝宏达武馆外面走去。  背后,传来了胡志远无比怨毒的声音:“今日之耻,宏达武馆必将双倍奉还。”  “我等着。”周宁淡淡的说道。  今日所为,虽说有些鲁莽,很可能引来宏达武馆的疯狂报复,不过,他绝不后悔。  君子,就应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  周宁打败了胡志远,踢馆宏达武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华南武术界。无数武者为之震动。  第二天,周宁哈欠连天的刚起床,老董便敲响了他的房门,这厮还的眼眶还黑着,拿着一张报纸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馆主,馆主,你出名了!”  “出名?出甚么名?”  周宁慢条斯理的洗漱完毕,这才问道。  老董扶了扶眼镜,举起手中的报纸,大声说道:“馆主你昨晚一人独斗宏达四杰,斗败大开碑手胡志远的事上了新闻。现在扬州城上下,人人都知道馆主的大名。”  “哦。”周宁淡淡的说道,并不以为意。  老董有些急了,又道:“在斗败胡志远后,馆主已经取代了他的排名,在新一期的华南高手榜上排名三百六十四,而且,还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  “哦?什么绰号?”周宁有些好奇的接过了老董手里的报纸,看了起来。  “扬州之狼周宁,二十岁,华南武术界排名三百六十四,已凝气,尚未定品,拳法极为驳杂,战斗方式极为彪悍狂野,疑有进入潜龙赛正赛的资格。”  
  “扬州之狼周宁?”  周宁微微一怔,不由有些无语,这就是自己的绰号?  想当年,他在世界绘画大赛中,以一幅栩栩如生的《月下敲钟图》折服世人,问鼎书画界宗师的时候,可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得了这么一个混号。  或许,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太极武馆的地址不是在电车上?  周宁把报纸翻到第一版,排名华南武术界第一的是崆峒派的拳圣石清泉,一手三分拳法独步江湖。他也是今年武圣头衔最有名的争夺者。  周宁没好气的把报纸丢回给老董,语重心长的说道:“作为太极武馆的一员,你要多做事,少八卦啊,老董!”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啦啦啦德玛西亚……”  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是妹妹周晴。  周宁对老董做了个让他滚蛋的手势,示意他走人,老董冲周宁比了个中指,悻悻的离去了。  喂,哥!”周晴的声音响亮清脆,听起来跟个小孩儿似得。  她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成为了魔都大学武道部的主将。  “喂,小晴,是又没钱了么?”  “哥!”周晴嗔道,“莫非在你眼里,你妹妹就知道要钱么?”  “好好,是哥不对。”虽然明知周晴看不到,周宁还是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那么,亲爱的妹妹有何贵干?”  “我凝气了!”周晴满是骄傲的说道。  “真的?我就知道我的妹妹是天才!”周宁喜道。  “当然是真的!”  周晴顿了一顿,忽然有些忸怩的道:“以前都是哥哥保护我,从现在开始,就轮到我保护哥哥了。”  周宁沉默了片刻,心中居然有些感动。这傻姑娘还不知道,她真正的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周晴又说道:“哥你还在听吗?教练帮我报名了魔都的潜龙赛,我现在好紧张啊,要是哥能陪我参加就好了,有你陪着我,我一定不紧张。”  周晴报完了喜,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她学校里的一些见闻,身边的一些趣事,周宁静静的听着,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一直讲了快一个小时,在室友的催促下,周晴才意犹未尽,收了线。收线之前,还约定下次再通电话。  潜龙赛么?或许……真的可以。  周宁斜躺在沙发上,微微的沉吟。  自己已经凝气,这对于自己来说,有好处,亦有坏处。  这个世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凝气,就代表真正踏入了江湖,只受武道协会的管辖。  也就是说,不管愿不愿意,周宁和他的太极武馆,已经正式的成为了江湖中的一员.  江湖纷争,还是要用江湖规矩来解决。  这个世界,真的出乎意料的有挑战性啊!  昨天,别看自己看似轻而易举的击败了胡志远,不过单凭拳掌和内功造诣,这家伙实是尚在自己之上,若非百花错拳诡异多变,恰好克制对手的套路,胜负尚在未知之数。  单一个胡志远就已经这么难缠,更别说,这个前任还给自己惹了更多麻烦的对象。  就拿接到的挑战书来说罢。  最有来头的一个,莫过于点苍派的岑孤鸿,此人是点苍派的首席弟子,一手七七四十九路回阳掌出神入化,和上一届的潜龙,武当虚云齐名,并称武林双骄。  另外,还有扬州西凉门的小神手唐可凡,此人比起岑孤鸿,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不过他爷爷神手唐殿卿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宗师级人物。  还有一个劲敌,便是那个绰号‘谪仙子’的沈柔了。  想起那个视他如蝼蚁一般的眼神,周宁的心里就有些阴郁,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实力?  周宁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服气的感觉。  不管在前世还是现在,周宁的愿望,一直是追求更高的书画境界,从来没有变过。  而作为一个好武的热血青年,前任的愿望,一是让妹妹一世快乐;第二,则是登上武圣的位置。  前任的第一个愿望,周宁一直在努力,而第二个愿望,一直都被他藏在了心里,单一个沈柔就已经深不可测,更别说那些举手投足间可以轰平一座山峰的禁忌级高手……  但是,在有了时空门之后,这个愿望再也不是空想。  想起了《百花错拳》,以及那颗能帮助凝气的丹药,周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炙热。  时空门对面的世界,毫无疑问,必须再去。虽然风险极高,但是高风险带来的是高收益,只是,这一次,自己要做什么准备工作呢?  如果有可能,周宁倒是想带点枪械和军用弓弩过去。可惜这一世和前世一样,国内对枪械的管制非常严格,他也没有什么门路。  仔细想了想,周宁还是决定带一些在古代没有的东西过去。  譬如手电筒,手机,亦或是……高浓度的白酒。  这一波,他要玩个大的。  打定了注意,周宁立刻换衣服出门,开始了新一轮的采购。javascript:  在超市里买了几个手电筒,周宁又在一间手机店里买了几台续航很给力的华为智能手机,然后,匆匆的奔回武馆。  锁住门,仔细想了想,售后服务还是要搞好的,于是在网上搜了搜,随便下载了一部大热电视剧《来自猩猩的你》的前几集放进了手机里。  鼓捣好手机,天色已经向晚,周宁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戴好假发,再次启动了时空门。  跨过传送门,周宁再一次出现在客栈里。  冲小二打了声招呼,周宁摸了摸怀里的货物,踏出了客栈。  目的地,还是金玉楼。  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周宁已经初步熟悉了古代的扬州城,轻车熟路的朝着金玉楼走去。  走到金玉楼门口,却愕然的发现,金玉楼的大门上,赫然铁将军高挂,上边还贴着两根封条。  周宁拉住一个行人问道:“兄台可知这金玉楼出了什么事?”  那行人看了周宁一眼,道:“这金玉楼是梁刺史亲自带人查封的,据说……金玉楼老板是明教的要员,在金玉楼还搜出了明教妖人祭祀用的火焰器皿。”  “火焰器皿?不会是我的打火机罢?”  周宁松开了那个行人,呆呆的站立,心中始终有些疑惑挥之不去,“明教,不应该是金庸小说里的么?亦或是,这个明教就是大唐原著里的大明尊教?”  另外,沈天松这个奸商虽然贱格,但是交易过一次,彼此之间有了信任基础,吃点亏也无妨。现在没有了金玉楼,他又要找谁去交易?
  还有,沈天松这奸商隐藏的还挺深的,居然还是明教的高层,无怪他会对这个打火机这么感兴趣,盖因明教就是由拜火教发展过来的,明教所崇拜的图腾,就是火啊!  周宁这才恍然,何以这奸商居然会舍得出五百两银子买下这打火机。原因就在这里了。  早知道,就该再多敲他一笔竹杠才是。  想起这明教奸商的所作所为,周宁不由得有些后悔下手太轻。  ……  此刻天色已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上悄然下起了小雨,仿若把扬州城锁进了深秋的浓雾中。  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所以其况之盛,可以想象。  虽然下起了绵绵冷雨,可大街上的行人亦不见稀少,不时有几辆马车在大街上行走来去。过了一会,小雨越下越是细密,像是带着冬日将临的寒意,渗进人的衣服里去。  不远处,巷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没多久,传来了更夫敲更的声音:“咣咣,二更已到,关紧门窗,小心防盗。”  古时候的二更就是亥时,相当于现在的九点。  周宁打了个寒颤,整了整浸湿的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金玉楼,正要离去的时候,眼底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茶楼门口,贴着两张通缉文书。  以周宁的目力,远远的看过去,一眼便认出了其中有一张通缉文书,通缉的正是他的熟人,金玉楼掌柜沈天松。  “这厮,莫非逃了么?”  周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干脆冒着雨,穿过街巷,走向了对面的茶楼。  作为扬州的中枢地带,这附近共有五个市集,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这个茶楼便是生意最为兴旺的一间。  走到茶楼的屋檐下边,周宁伸手拍了拍长袍上沾到的水渍。在这样的雨天里,长袍穿起来其实有些碍事。如果雨大一点儿的话,通常整个下摆都是湿的。  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周宁这才看向了贴在茶楼店墙上的两个通缉文书。  左边的海捕文书上,用粗犷的抽象画法,画着一个国字脸,扫帚眉的中年人,别说,画的跟沈天松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在下面写道:“沈天松,明教江都郡分舵副舵主,伙同其同伙潜入扬州城图谋不轨,作恶多端,现潜逃在外,如有能提供消息或是抓捕嫌犯的,赏银五千两。”  啧啧,这奸商还挺值钱的。能值十个打火机呢。周宁在心里赞道,然后,抬眼看向了另外一个通缉文书。  “这位小哥,能不能让一让?”  就在周宁正看向第二个通缉文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嗓音。  周宁微微一愣,转过身,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著旱烟,身穿蓝布长衫的老人,正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襦裙,梳着两条小辫子,年约十一二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见他望向自己,冲他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显然古灵精怪之极。  周宁才醒悟,自己挡住了进茶馆的路,连忙让了开来,躬身致歉。  那老者对他笑了笑,撩起下摆,举步走进茶馆。那小女孩也跟着蹦蹦跳跳的跟着走了进去。  周宁摇头失笑,换了个位置,继续看向第二张通缉文书。  这一副通缉文书上画的是一个长相甚丑的马脸汉子,好长一张马脸,这画师还用夸张的技法,在那汉子的脸上画了不少麻子,画的鬼斧神工,跟低配版的钟万仇似的。  这长的也太有特点了罢,周宁不由失笑,然后,自然而然的看向了下面的文字。  只见,下面同样写道:“朱重八,明教江都郡分舵舵主,伙同其同伙潜入扬州城图谋不轨,作恶多端,现潜逃在外,如有能提供消息或是帮助抓捕嫌犯的,赏银一万两。”  朱重八……  周宁呆立了片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明教朱重八?  这……不是朱元璋么?  那个白手起家建立明朝,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洪武大帝?  一直以来都有历史学家在这里BB,说朱元璋其实是出自明教,在明教的支持下方能以南御北,统一天下,但一直没什么证据,现在证据来了,这厮还真的是明教的……  不过,哪怕是历史学家过来也要麻瓜,这个时空的朱元璋是明教的那也罢了,可好好的元末不待,居然跑到隋末去搞事,被隋炀帝通缉。  这世界,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玩耍了?  周宁在心里吐槽了一会,看了看天气,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想了一想,还是走进了茶楼里面避雨。  就在这时候,对面路上一僧人大踏步走来,一身洗的灰白的僧袍被淋的湿透,冲周宁憨厚的一笑,亦是跟在他的后面,走进茶楼。  这间茶楼规模甚大,分设数十个台子,一半坐满了人,中间的台子设的甚高,上面站着一个老人。显然是正在说书,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正是他方才在门口遇到的祖孙二人。  周宁挑了个位置坐下,点了杯茶。  那僧人跟着进来,双手合什,恭恭敬敬的对店家说道:“施主,小僧行路渴了,又路逢大雨,想在店里歇歇,讨碗水喝。”  店家招呼完周宁,见那僧人打扮邋遢,有点不耐的道:“走罢走罢,我这里没有水给你喝。”  周宁见这僧人浑身衣衫湿透,心中有些不忍,开口说道:“店家,给这位小师傅上杯茶罢,帐记在我身上。”  又对那僧人招招手,说道:“小师傅,不嫌弃的话,就坐我这里。”  这僧人二十二三岁年纪,浓眉大眼,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依周宁看来,倒是和前世唱《五环之歌》的岳云鹏有几分相像。  他双手合十,谢过周宁,又谢过店家,老老实实的坐到周宁对面,然后双手捧起瓦碗,双目低垂,恭恭敬敬的说偈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持此咒,如食众生肉.唵嚩悉波啰摩尼莎诃。”  念罢,端起碗来,这才开始喝水。  周宁见他念的颇为虔诚,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那小僧人喝完水,这才恭恭敬敬的站起,双手合十,又对周宁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小僧多谢施主。”  周宁笑道:“子夏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大家出门在外,互相照拂是应该的。”  那小僧人愣了一愣,似是有些不明所以,说道:“这个……施主说的有理,倒是小僧着相了。”  说罢,又闭上双眼,喃喃的念起经来,不一会,周宁听见一股鼾声,抬眼看去,这小和尚已经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这时候,台上的蓝衫老者敲了一下惊堂木,开始说书。  “暮鼓晨钟。春花秋月何時了,七颠八倒,往事知多少。昨日今朝,镜里容颜老。千年调,一场谈笑,几个人知道。“  周宁听得悚然一惊,一句定场诗就非同凡响,这老头,甚强啊。  那蓝衫老者接过红衣小萝莉递过来的茶水,悠然的喝了一口,说道:“今日,老朽要讲的是八年前华山论剑的一段旧事。”  “华山论剑?”周宁精神一振,他正愁没地方了解这个地方的武林,正好从这老者这里听一听。  蓝衫老者悠然道:“众所周知,每隔十年,在西岳之巅,就有五个破虚级高手在华山论剑。破虚,即是破碎虚空之意。”  “话说那日独孤求败和‘天师’孙恩决战于华山之巅,那独孤求败号称剑魔,使得是一套惊世骇俗的天阶剑法,名曰‘独孤九剑’,号称能破天下万法……”  独孤求败也来了……  周宁听得目瞪口呆,又一个强人乱入啊。这个世界……果然是一个暴走的世界!  那蓝衫老者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年轻书生给打断了,那人笑骂道:“按照你这么说,独孤求败岂非是天下无敌?”  那蓝衫老者摇摇头,继续说道:“再说那孙恩,乃是道家第一人闲云之徒,一身功力犹在其师之上,自创「黄天大法」,上承道家之祖老子的《道德经》,再集两汉道法的大成,渊源自黄老,法授天人,已达超凡入圣之境,非是一般武术能望其项背。再说那「黄天大法」,初层乃是炼心,是炼未纯之心,屏情去妄,心照于空。二层是炼入定之心,炼心合气,氤氤氲氲,神功初奠。三层炼心,是名天地之心,一阳来复,炼心进气,玄关窍成。四层炼退藏之心,玄关乍现,得气功成。五层炼筑基之心,取坎填离,积金入腹,结丹累气。六层炼了性之心,玉液还丹,由后天转为先天,血自化为白膏,意自凝作赤土。七层炼已明之性,以有投无,以实灌虚。虎向水中生,龙从火里出,龙虎相搏,猛烹极炼,全身灵窍皆开。以先天制后天,性命合而为一,成大还丹功法,七返九还,至此存神明性,道心永不动摇。八层炼己复之心,心定存神而通明,要使身中先天真气,尽化为神,身中之神,能遨游于外,灵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出神入定,不为物境所迷,炼心成神。”  那老头咳嗽了一声,似是有点干渴,一旁的红衣小女孩乖巧的给他倒了杯水,拿起来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那日在华山绝巅,他的「黄天大法」已臻第七重之境,臻入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极高境界。二人在华山之巅连战三天三夜……独孤求败终是技高一筹,以半招之差险胜孙恩,但亦因伤势过重无力再战,错失天下第一之位。”  他这一段说书讲的抑扬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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