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网络小说美化毒枭还有一堆小迷妹追捧呢?还理直气壮的说小说都是架空的怎么写都行

扇了我一巴掌的人,被他亲自剁下一只手。

谁都不能理解,杀人不眨眼的大毒枭,为什么对一个处处不听他话的女人宠得入骨。

笑死,他是个恋爱脑,可本警花眼里只有一等功。

任务收网那天,他坐在押送车上,神色淡然:「能让她来押我吗?」

可转眼,他留下一张字条,活生生从警察们的重重包围中,消失了。

一年前,我第三次向局里申请,去接近大毒枭唐飞。

王局为一位同事盖上白布,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当时我们局里,收集到一条重要信息,神出鬼没的唐飞,十八岁时,谈过一个女友李心。

在一次火拼中,李心为唐飞挡刀死了。

如今,唐飞偶尔会去看望李心的奶奶。

我们拿到了李心高中时期的照片,很清纯。

而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量让自己这张脸,有那么几分像她,再去接近唐飞。

年轻气盛时的爱恋,再狠的人,也会留下一点影子。

我首先接近了住在郊区的李心奶奶,租了奶奶院子里空着的一间民房。

我热情、爱笑,买块蛋糕也会拿回家和奶奶一起吃,又告诉她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附近的城里上班。

她说我长得像她孙女,没出一个月,她待我如半个亲孙女。

但唐飞一直没来,在我熬得怀疑他是否不会来时,第三个月,唐飞终于来了。

那天我下班,推开院门,院子里站了一个高高的男人,他捏着烟也看向了我。

我表明茫然,内心激动。

李奶奶出来:「恩恩也回来了,过来一起吃饭。」

这是一个身体很强壮的人,年龄才 28,但身上的压迫性却很强。

也是,不然他怎么能当上毒老大。

我笑着婉拒道:「奶奶,家里来客人了啊,你们吃吧,我昨晚上的冷饭还没吃完呢。」

「咳,我做了好多菜,赶紧地,过来一起吃。」

我知道,奶奶肯定是要拉着我一起吃这顿饭的。

饭桌上,我盛饭,唐飞坐在我对面,盯着我。

我把盛的第一碗饭,端给了他。

他接过,淡声道:「谢谢。」

在厨房,我就先故意拉着奶奶,打探了他是谁,表现出我正常的好奇心,我确定他在客厅也听到了。

吃饭的时候,没人多说话,奶奶也只是说哪个菜好吃,多吃。

我暗暗记下了唐飞夹得最多的菜——粉蒸肉。

吃完了饭,我抢着去洗碗,故意表现出对他不熟的畏惧样。

唐飞坐在大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来到厨房门口,跟奶奶告别。

「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奶奶放下碗:「要不,今晚就在这歇息吧。」

我也紧张地期待,这次是三个月,下次又是几个月,还不等死我。

就吃了一顿饭,我还有很多功夫没做。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还得让唐飞对我印象加深。

于是我假装不小心,用刀子在我手上划了一个口子,手指头顿时冒血。

奶奶也发现了,关心道:「哎呀,划到了,这口子不小,得去包扎才行。」

「奶奶,我去药店包扎一下。」

我快步追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前方正有个远去的背影,步伐很快。

我跑起来,他听到声音手已经飞快摸向了腰间,回头看是我,才收手站住了。

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呵斥我了:

这种突然的跑动,对于他们来说,会非常忌惮。

我举着颤抖的手指:「我手被刀子划了,流了很多血,赶着去巷口的诊所包扎。」

脸上也做出满是疼痛的表情。

他看了我的伤口,语气缓和了不少:「快去吧。」

我点点头,去了诊所,一直注视着巷口,可没见他路过,他通过其他路离开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到唐飞摸枪的动作,就一阵后怕。

更担心我失败了,唐飞并没有对我感兴趣。

好在,没隔几日,我就惊喜地发现有人在跟踪我,还在拍照。

是唐飞的人,他在调查我,是不是有目的来到李奶奶身边。

我们这边的功夫做得很足,我是真的在一家小公司,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在这上下班打卡。

被人跟踪后,我通过电话告知局里这边的情况。

为了表现我的单纯,我会买一些食物,蹲在角落里喂流浪猫,会逛半天,才买一条裙子,见到乞讨的人,也会投上一两元,显得我很有爱心。

全然是一个单身女孩的日常。

跟踪了三日之后,跟踪的人撤了。

我预感,不出意外,唐飞很快又会来奶奶家。初恋的诱惑力,会在他体内,慢慢复苏。

比我预感的晚了很多,两个月后,唐飞才来了。

奶奶还是照常做好了饭,让我过去一起吃。

吃了晚饭,奶奶出去扔垃圾,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

背影镇定着,内心却十分的紧张。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我我洗到中途,他就进了厨房,拧开了气灶,点了一支烟,看向了我。

我扭头看向他,迟疑了几秒:「谈……了」

我这话,明眼人一看,就是在撒谎。

我放下碗,擦干了手,走到他身边,把气灶的火关了。

这个动作,我掌握得极好,既不会碰到他的身体,却与他身体的距离挨得很近,就像他从后抱住了我的感觉。

我又飞快退开,他依旧毫无动作,我心想完了。

好在,他深吸了一口烟,斜斜地看了一眼我:「骗人就没意思了。」

隔了几秒,我列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大数据显示,太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是不会珍惜的。

这晚,他出奇地同意留下来过夜,我知道离胜利不远了。

这里只有两个睡觉的房间,我说,我和奶奶睡奶奶的房间,他去睡我的房间,他拒绝了,说睡沙发。

但我还是坚持和奶奶睡一起,房间不隔音我是知道的。

上床后,我故意和奶奶聊了一会儿我的大学校园生活。

「恩恩,上学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没有,奶奶,大学里漂亮的女生多着呢。」

凌晨,奶奶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手间。

推开门,客厅漆黑一片,却有火星,以及浓重的烟味。

我打开了灯,揉了揉眼睛,佯装很惊讶地看着他。

「是沙发睡着不舒服吗?」

灯下,我穿着纯棉的睡短裤,两条腿又白又直。

他看过来,眼眸很深邃。

我说着便先去了洗手间,等出来,房内的灯再次关掉了,是他关的。

我感到恐惧,下意识退回了有光亮的洗手间,下一秒,他也挤了进来,按住了我的唇。

我不反抗后,他自己退开了,指尖划过我的唇,勾起我一丝发丝轻笑道:

「恩恩,你刚才没反抗。」他学着奶奶叫我恩恩。

我推开他,拿了一条毛巾泡水,擦了一下脸。

他讽刺道:「你觉得我脏?」

「我只是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擦完了脸,于是用澄澈的目光看向了他:「做我的男朋友,规矩很多的,你能做到吗?」

他漫不经心的笑着:「做你男朋友,我有说吗?」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不知所措后及时镇定道:「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我要出去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认真道:「说说看。」

「....上下班接送我,逛街的时候,给我拎东西,给我买好吃的,好看的,要包容我的小脾气。」

说完,我看着他,安静的等他答复。

他挑眉:「规矩确实多,不过,我试试?」

那晚上,我回屋躺在床上,非常兴奋,鱼儿终于上钩了。

次日早上,他没离开,一起吃了早餐,我和他的眼神不经意地碰撞一下,他就会靠近我,若不是奶奶在,他可能会想抱我。

他也真的开始送我去上班,下班也在我对面的街等我。

在我面前,尽量忍着不抽烟。

我去喂流浪猫,他在边上倚着墙等我,他夸我真有爱心。

下雪了,我给他买了一条暖融融的围巾,踮脚替他围上,夸他戴着真帅,他拉着我,再去买了一条,说要戴情侣围巾。

我在看考考研书时候,他把我抱起来,放他腿上,在我耳边道:

「我们恩恩,就是有志气。」

我们在一起后,他让我搬到他住的地方来。

我答应了,猜他是不想在奶奶面前,跟我谈恋爱,觉得对不起李心。

在他的身边,从他的电话、行径中,我对他的生意了解得越来越多,并把了解到的,汇报到了局里。

有我精准的提供信息下,他的贩毒生意,变得非常的不顺,每次他安排人出货,都会被警方盯上,他的人被抓,物资也被缴。

但这些远远不够,我的任务,是要卧底在他身边,知道他在国内的制毒窝点在哪。

他不是普通的毒枭,他的父亲在金三角,掌握着非常大的贩毒市场,他是他父亲最小的一个儿子。

据我们调查分析,唐飞在国内也有制毒点。

同时,他也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测试完他身边的小弟,都没问题。

最后,有问题的只能是我了,并为我设下了一大圈套。

局里也为我非常担心,让我赶紧撤出来,我一旦被拆穿,连撤出的机会都没了。

「小林,你得撤出来,他最近损失不小,必定怀疑上你了,你现在非常的危险。」

「不,我要跟他一起去制毒的窝点,我们再一举端掉它,喝庆功酒。」

若是能挖出他们制毒的窝点,那绝对是大功一件,是全局都值得庆祝的事儿。

在一个我还完全没有预感的一天,他给我下了一个大圈套。

他的电话卡,随时都在更换,是从卖卡贩子那买的,警方也无法实时监听他的电话。

那天,他进浴室洗澡,把手机放在了外面。

就在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问了非常关键的一句:最近村子平静吗?

我内心震惊,他说的村子,很可能就是制毒窝点。

我立马决定要看他的手机,记下对方的号,让局里查这个号码的位置。

浴室水声哗哗,我紧张地从他的外套翻出手机,刚翻开通讯录,浴室门就开了,而我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回去。

他赤裸着上身走向了我,脸上阴笑着。

我顿时感觉,自己完了,脑筋飞快地动着。

「对不起,我不该不打招呼看你的手机。」

「恩恩,没想到,你真的有问题,演得好啊,我给你颁个奖如何?」

「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问题?我作为你的女朋友,你每天早出晚归的,我担心你在外面养了其他女人,查一下你的手机,有问题吗?」

「别演了,你已经穿帮了,恩恩,你是警察,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他坚定地认为我有问题。

我突然发疯地大吼大叫,把他的手机通讯录界面点给他看,又拍打他的胸口。

「我穿什么帮,唐飞,刚才哪个女的给你打电话了,你为什么要删除通话记录?」

根本就是一个试探我的局,通话记录都没有。

「你说说,你有男朋友的样子吗?这个不告诉我,那个不能问,我是个正常人,早就要被你折磨疯了。」

唐飞把我推到床上,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没有其他女人,你也别用这招来糊弄我,我不是傻子,警方这几次对我的精准打击,一定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所以,你就觉得这个人是我?你不怀疑其他人,怀疑我?真是好样的。」

「还有,你敢说你没有其他女人?你皮夹底部放的那张女生的照片,她才是你最爱的,不是吗?我就是一个替身,唐飞,你根本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唐飞怔了一瞬,可随即又笑了:

「恩恩,你知道你这是变相承认,你是故意打扮成她的样子,来接近我了?」

我眼神慌了一瞬,唐飞太理智了,反应也飞快。

「不是,我真的不是警察,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我只是吃醋,嫉妒她,你为什么放她的照片,不放我的,你每次打电话,都不让我听,我担心你在和其他女人联系,你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你知道吗,我要疯了。」

唐飞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没用的,恩恩,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相信我……」

半晌后,他才揉了揉我的头发,缓缓开口:「上床睡吧。」

他关了灯,拉着我躺下睡觉。

我内心崩溃,也许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黑暗里,他把脑袋埋在我的脖子里,他似乎也很难受,他爱上了我,但现在却要亲手解决掉我。

我全身颤抖,可还要让自己表现得没那么害怕。

半夜,我打开了灯坐起来,我猜他也没睡着。

一股焦味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你皮夹里的照片,我烧了,我早就想烧掉这张照片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就不应该放其他女人的照片。」

唐飞一步下床,给了我一个大耳光,又把我脑袋按在了墙上。

「我自己啊,你不是看到了?」

他把我推倒在地,捡起地上唯一的一角。

我再次扑过去,对他撕咬,拍打。

「唐飞,你不是说了,最爱的是我吗?我烧个照片,你就心疼成这样,还打我,你这个骗子,混蛋,渣男……」

我把他手腕咬了一个大牙印,他发狠,把我推倒在地,说我疯了。

那晚上,他放过了我,人也走了,也再没回过这个地方。

我向局里汇报了情况,局里命令我立刻归队,说我已经暴露了。

我也确实感觉自己暴露了,但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撤了,八个月的努力白费了。

我向局里申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就在我决定归队的前一天,局里的两位同事,在跟踪毒贩时壮烈牺牲了。

他们遭到了毒贩惨烈的报复,头被割了下来……

他们分别才 24 岁、31 岁。

24 岁的是一个姑娘,跟我一起报道的,她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她说要是她也长我这样好看就好了,又聪明又好看。

这是唐飞的报复,现场太残忍了,不忍直视。

可就在这一刻,我决定,我不会归队了。

我拨通了队长的电话,申请继续执行任务。

我要将这个嚣张的男人,绳之以法,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没杀我,说明他也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警察,还有他终究舍不得杀我。

我来到一处叫引力的酒吧,目光扫到了红色大沙发上的人物,马哥,他是这一带的地头蛇。

我给自己点了一杯酒喝着,马哥怀里搂着的女人,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我走过去,勾了她一脚,她摔在地上后立马爬起来,抓住我,赏了我一耳光。

「你才不长眼,你横什么横……」

我跟马哥的女友撕扯了起来。

这一切,就在马哥前方发生,马哥立马来为他的女友打抱不平,吩咐了两个小弟,把我拉开了,又给了我几下子,我感觉骨头疼得要命。

马哥让人把我拖过去,我露出不屈服的眼神,他火大,捏开了我的嘴巴:「拿酒来,烈的,大的。」

他的小弟提了一瓶大肚子的威士忌,拔掉了塞子,又掰开了我的嘴。

我怎么紧闭嘴巴,还是被大力捏开,马哥接过威士忌,就塞到了我嘴里,液体不断地从我嘴边渗出来。

我的眼角,淌出了泪花,左右动着,寻找唐飞的身影。

来这之前,我已经拿到消息,唐飞来这了。

我今天在赌,我被人欺负了,他救不救我。

这几日一直有人跟着我,是唐飞的人,他也许是想看我会不会去警局,再次确认我的身份。

跟着我的人,应该已经告诉唐飞我现在的境况了。

酒吧里的人,都凑了过来,看马哥怎么教训我。

老板是个弱鸡,不敢得罪马哥救下我。

咕隆咕隆,半瓶酒入我的肚子,我开始怀疑,我这一步真的算错了,唐飞不会来救我。

我的意识也模糊了,马哥并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不断地把瓶子往我嘴里深压下来。

「哈哈,大家快看,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妹妹,也敢欺负我的人。」

我眼睛充血,感觉脑子好胀,好胀,周遭旋转了起来。

就在我要失去意识之际,身边出现了一个很高大的人影,让我要窒息的酒瓶,也被扯了出来,砸在了马哥的脑袋上。

一道很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手给我砍了。」

周遭动乱,我被抱了起来。

“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招惹婉儿,这个镇南王妃你定会坐的安稳。”

身穿墨青绣松锦衣的竖冠男子站在游廊里斜视着旁边的女子道。

叶萤依着栏杆声音懒懒道:“我不稀罕当什么镇南王妃,你可以随时给我休书。”

苏华昭听了顿时皱眉,他声音冷淡道:“当不当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叶萤手里把玩着一串红色玛瑙手串,像是没听到苏华昭的冷言冷语,依然笑得开心。

叶萤十七岁嫁到镇南王,一个小官的女人一跃成了王妃。

中间盘根错节的便是利益关系。

她深知她就是为苏华昭挡箭的,镇南王手握重兵,上面的帝王心疑,便想赐婚给苏华昭,实则是找人监视他。

傲气的苏华昭怎么可能让帝王如愿,自然是得知消息便立刻成亲。

随便找个小官的女儿不过是让她没有身份压他后院的心尖尖。

当朝太傅的女儿,也是苏华昭老师的女儿。

惊艳才绝,倾国倾城,但是体弱多病。因为身体原因和政治原因只做了侧妃。

叶萤对她挺有兴趣的,年少时父亲总是拿陆清婉骂她。

“瞧瞧人家陆清婉,大才女,看看你,就是个猴子精。”

父亲指着坐在树上的她骂道。

叶萤记得自己会不屑地摇头晃脑道:“有什么了不起啊,不过是会几首酸诗罢了。”

可是当叶萤见到了陆清婉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了。

陆清婉的院子在王府的偏僻处,但是去种了许多的花。

说来有意思,她明明是个清丽淡雅的人,却种了大片的玫瑰。

叶萤踏入她的院子,便被那绮丽的香味熏了个晕头转向。

影影绰绰之间,一个女子坐在花中。

月白的衣衫,青丝不挽,明眸如水,正执着一朵玫瑰好奇地打量着她。

叶萤竟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但是视线向下,便看到女子身下坐的轮椅。

陆清婉似乎是看到了叶萤的视线盯着她的轮椅,她有几分薄怒,便甩过头不再看叶萤。

叶萤看出了她的不高兴,顿时有些慌乱。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好奇,怕是伤了她的自尊心了。

叶萤便凑过去作揖道:“姐姐这院内真是美妙绝伦,让妹妹竟然一时晃了神。”

陆清婉心想,什么姐姐妹妹的,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人来了,真是烦人。

陆清婉便自己低着头也不理叶萤。

叶萤更是惊慌失措,惹了美人生气,便又讨好道:“姐姐怎么不理我?”

叶萤想了想,便击掌一下,陆清婉才抬头。

只见叶萤笑嘻嘻道:“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别气,妹妹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便伸出两只白嫩的手道:“你看,我的手是不是空空的。”

陆清婉不知她做什么,便点了点头。

叶萤说着,便合掌,衣袖翻动,右手向陆清婉耳鬓探去。

陆清婉不躲,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叶萤。

叶萤伸回手来,指尖竟然夹着一朵玫瑰花。

陆清婉愣了一下,连忙摸向鬓角,她记得她没有在头发上别玫瑰啊。

陆清婉反应过来后,便立刻被逗得露出了笑意。

她脸庞白皙如玉,嘴唇娇嫩如花,笑起来像是泛起春水。

叶萤被她笑得羞了,傻傻的把玫瑰花递到陆清婉手中道:“我.....”

“我什么我?你又被这景晃了神?”

“不不,我是被你晃了神。”叶萤忍不住说了实话。

说完她便后悔了,猛地锤了下自己的头。

哎呀,真笨,说这种孟浪话,再把人家吓一跳。

只是陆清婉没被她吓一跳,倒是被她逗得更开心了。

叶萤不知她笑什么,也跟着傻笑起来。

陆清婉一边笑,一边拿眼偷偷瞧叶萤,红衣少女似乎与这热烈的玫瑰融为一体,笑起来月牙眼,让人瞧了便欢喜。

这就是苏华昭的正妃吗,不同于他其他的莺莺雀雀,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呢。

虽然苏华昭不让叶萤靠近陆清婉。

但是叶萤就是管不住自己往陆清婉的院子跑。

叶萤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华昭会喜欢陆清婉。

陆清婉真的是个很有才的人。

她会作画,会弹琴,会下棋,还懂很多故事。

叶萤最喜欢听陆清婉讲故事了。

陆清婉端给她甜甜的花糖茶,两个人依靠在塌上,她一边给陆清婉按腿,而陆清婉则是在旁边讲着鬼怪的故事。

叶萤没想到,一个闺家小姐,竟然懂这么多故事。

陆清婉苦笑道:“体弱不良于行,只能窝在屋子里看书,后来便看了许多杂书。”

陆清婉虽然有才气,但是却也是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咳嗽了几声,强颜欢笑。

叶萤瞧着她苍白瘦削的小脸,心都要碎了。

忙是哄着她道:“婉儿以后不必总是窝在屋内看书,你想出去看景,我推着你看。”

“若是想划船看水呢?”

“我划,你在旁边尽情的看,若是遇到了荷花,我就采很多给你,让你搂一怀。”

陆清婉被她哄得心里舒坦,执着书叩了叩叶萤的小脑袋道。

“那我要少吃一点,不然你可背不动我了。”

明媚光线下,两个女子相视一笑,欢愉的气氛似乎是感染到了窗外的鸟儿。

鸟儿也随着叽叽喳喳了起来。

陆清婉几乎日日去,今日也是照常去了陆清婉的院子。

一过去便看到苏华昭的其他女宠在陆清婉院子里闹。

苏华昭后院女子不少,多为官场相赠的。

陆清婉身体不好,苏华昭没碰过她,但是因为生理需求,他碰了不少女人。

有的没眼力的得了宠便往陆清婉院子里炫耀。

主要是苏华昭也很少去陆清婉院内,一开始去了,陆清婉也不理他,他无趣便不去了。

陆清婉不理那些女人,她穿着白衣坐在轮椅上一心一意的侍弄着玫瑰花。

那女宠见陆清婉不理她,更是酸地说些刻薄的话。

不知道苏华昭哪里找来的蠢货。

“姐姐这身体可要好好养养呢,若是红颜早逝实在是可惜。”

叶萤一踏入房内便听到这句话。

这什么人啊,陆清婉身体不好,她还搁在咒人家。

瞧着陆清婉都变了脸色,指尖的玫瑰花刺了她的指尖,皙白的指尖渗出一珠鲜红。

叶萤走入房内,从背后猛地踹了那女宠一脚斥责道:“你算什么玩意,在这里放屁。”

那女宠猛地失了颜色,王妃来了。

这女宠怕是失了智,她被踹到在地,一边捂着腰一边哭诉道:“你,你竟然敢打我,纵使是王妃也不可如此对待王爷的女人,你这是没把王爷放在眼里。”

“滚到王爷那边告状去吧。”叶萤不耐地瞧了她一眼,便走到陆清婉的榻前,从怀中掏出白丝帕包住了陆清婉的手。

那女宠见没人理她,便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了。

陆清婉伸起手指把叶萤散在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嗔怪道:“今日怎么这么晚才来。”

“有些事耽搁了。”叶萤含糊道。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陆清婉把头凑近叶萤耳边,温热的气息扑在叶萤的脸上。

叶萤一张桃面瞬间染了红云。

“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我定会舍了这次来找你。今日我带你去放风筝吧。”

“好呀。”陆清婉笑道。

叶萤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她推着陆清婉出了门,又把陆清婉抱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地便去了流星湖。

正是好时光,叶萤先起了风筝。

这花莺风筝是那二人一起做的,叶萤用木条和纸糊了,陆清婉执着画笔画了样子,此时放到空中,随着风飘扬,二人看着心里都甜甜的。

叶萤跑了几步把风筝带起来后,便把木把手递到了陆清婉手中道:“你也来放吧。”

陆清婉纤纤细手接过风筝道:“好。”

叶萤走到一边看着她放。

陆清婉放着风筝忽然声音低低道:“阿萤,我真羡慕风筝,飞在天空,自由洒脱。”

“是啊。”叶萤抬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

“阿萤,你就像是风筝一样,不可捉摸,束缚不住。”陆清婉声音带出了几声忧伤。

叶萤一惊,她低头看向陆清婉。

陆清婉脸色无变,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刚才那句哀怨的话不是出自她口。

叶萤喊了一声:“婉儿。”

陆清婉便转动轮椅,向叶萤过去。

陆清婉转了一下,便面色大变,轮椅竟然是失去控制一番,直直地向前面的落星湖跑去。

叶萤吓得连忙提起裙子追轮椅。

扑通一声,叶萤没有追上,轮椅掉入水中。

叶萤没有一丝犹豫,也随着跳入了水中。

初春的水还是冰凉刺骨,人进去,便觉得一身寒意。叶萤善水,她扎了个猛子,游向水中那一抹锦白。

陆清婉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眼,便是叶萤晶亮的双眸。

叶萤的胸膛,真的很暖。

他不顾什么王妃体面,一个小官的女儿竟敢偷着害他心爱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苏华昭赶到后院,看到叶萤站在陆清婉床前,他快步上前,一脚踹向叶萤后心。

叶萤被他踹的直接扑倒在地,痛的哼出声来。

苏华昭手持带着倒刺的鞭子,眦目斥道:“贱人,谁让你带婉儿出去的?”

陆清婉本躺在床上,一见叶萤被伤,忙是惊得坐了起来。

苏华昭爱怜地看了眼床上的苍白着脸的陆清婉,声音温和道:“婉儿莫怕,我今天就打死这个蛇蝎毒妇。”

说完,执着鞭子便向叶萤甩去。

叶萤没躲,只是垂下了头,尽量让脸不要挨鞭子。

啪—,带着戾气的鞭子发出响亮的声音。

陆清婉眼睛顿时瞪大了,她控制不住地喊道:“不要。”

苏华昭扭头安慰道:“婉儿别怕,你别管,我定要教训这个贱人。”

苏华昭又甩了一鞭子,陆清婉想下去拦,但是双腿无力,她的指甲紧紧地扣在手心里,低下头眼里是刻骨的仇恨。

突然,一个念头冒出,陆清婉一只手撑住床榻,猛地借力,扑向床外。

她的身子便立刻从床上滚在地上。

苏华昭听见咚的一声,忙转头去看陆清婉。

陆清婉摔在地上,小脸沾满泪痕道:“爷,别打她了,妾身看着心里难过。”

“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毒妇想害你的命啊。”

“是她救了妾身,爷,你就看在妾身的面上,别打她了。”

“婉儿...”苏华昭何曾见过陆清婉这副模样。

往日淡然谪仙的脸露出了哀求。

苏华昭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恨道:“让她跪在祠堂给你祈福。”

说完把陆清婉扶到榻上,又回头踹了叶萤一脚。

苏华昭俯下身子,一只手抓起叶萤的头发,逼得叶萤直视着自己。

他暴戾地看着叶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就乖乖地给婉儿祈福,若是婉儿这次身体有什么问题,你就是一个死,懂吗?”

叶萤动了动喉咙,轻轻吐出一个“懂”字

苏华昭叫人把叶萤拖入祠堂。

又坐在床上去哄陆清婉。

陆清婉的心早就飞了,但是她不动声色地敷衍着苏华昭。

苏华昭刚才被陆清婉诱了,便心中起了心,一只手摸上陆清婉的脸。

陆清婉只觉得脸蛋像是被蛇爬行一样,带着让人不舒服的滑腻。

陆清婉看着苏华昭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便大力咳嗽起来。

她轻轻一咬,舌尖便出了血。

陆清婉故意朝着苏华昭的袍子上咳出了一点血。

又把苏华昭惊的去叫医生。

苏华昭满心的忸怩都被这一点血破坏了,他觉得晦气,把陆清婉哄的躺下了,便扭头去了女宠的院子。

陆清婉被苏华昭盯了两天两夜后,等她能出门了,忙去看叶萤。

等看到叶萤的时候,陆清婉恨死苏华昭了。

叶萤被苏华昭打的几乎不成人形了。

苏华昭嘴上说不动叶萤,背着她又动了私刑。

叶萤的背上全是鞭痕,手指也被夹的红肿的像是十个小萝卜。

叶萤那双白嫩的手是给自己变戏法的啊,是给自己梳头发的啊。

叶萤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她快被折磨死了。

陆清婉看着没有知觉的叶萤。

她俯下身子用手指摩擦着叶萤的脸蛋,声音温和道:“阿萤,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叶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等她好后,便听到了陆清婉被苏华昭独宠。

叶萤在去找陆清婉,陆清婉的门再也没有对她开过。

盛元二十年,胡族举兵侵入盛元国边界。

皇帝派镇南王去击退胡族。

镇南王接旨后,却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倒在了朝上。

三日后,镇南王妃穿上铠甲,声称常年习武,读军书,可代镇南王出征。

皇帝查后,发现镇南王妃是兵家后人,帝允。

叶萤带着十万兵马出征。

一月后,镇南王府被查私制龙袍,镇南王被抓入宫中。

叶萤坐在窗前,看完密信后,把信放在烛火下烧成了灰烬。

镇南王把握重军,狼子野心,圣上早查明其异心,派她在镇南王府监视苏华昭。

兵家本来就是潜匿的皇帝的刀。

她在王府几日,早已查明了苏华昭的私下行动。

私造兵器,与外族互通,每一条罪名都诛九族。

叶萤给皇帝办事,只一个要求。

本来准备磨刀霍霍,但苏华昭却突然病倒,这是她意料之外。

不过现在也好,苏华昭已经被关起来了,她现在只要把仗打完,回去便好了。

叶萤抿了抿嘴唇,她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人。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一声通报打断了叶萤的思绪。

一只纤手掀开了帐篷的帘幕。

一个女子推着轮椅缓缓地进来。

她竖着简单的发髻,穿着一身青衣,笑起来像是仙人一番。

“阿萤,你说过女子不可囿于方寸之地,我知道我的阿萤是山川奔跑的猛虎。”陆清婉手持一把羽扇轻扇道。

“可是,我也不是池鱼笼鸟,我也陪着阿萤一起。”

“小女子不才,满腹谋略,曾读万卷之书,通古今之变,想来在阿萤旁边做个狗头军师也好。”

叶萤笑了,她快步上前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胡族与盛元国战役,盛元国大胜。

叶萤知道,她的婉儿当得起惊艳才绝。

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该览。研精义理,时人莫及。

最后一站,婉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虽是女子,却有着不输男人的谋略。

叶萤凯旋而归,用军功保住了镇南王府的其他人。

只是苏华昭被判了秋日斩首。

叶萤以镇南王妃的身份,过继了一个苏家的孩子。

她将和婉儿一起,把这个孩子养大。

静谧的夜晚,月光透过树枝把白石地板点缀的斑驳陆离。

轮椅滑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叶萤头也未回,声音温和道:“婉儿。”

陆清婉转着轮椅到她身边,接过她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便递给身边的侍女道:“以后王妃的酒温过再给她。”

侍女收拾好酒壶道了一声是,便安静地退下了。

陆清婉道:“阿萤,你再想什么?”

“婉儿,我若是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婉儿,对不起。”叶萤看着陆清婉明亮如月的眼眸,忍不住痛苦地说道。

陆清婉笑了,她走上前去,手指摸着叶萤的脸道。

“我利用了你,那日我是故意让你落水的,为了骗苏华昭的信任,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妒妇,为了让你吸引苏华昭的注意。”叶萤声音哀恸。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陆清婉双手捧住了叶萤的脸。

“嗯,要一辈子都赎罪啊。”陆清婉抬起头吻住了那柔软的唇。

她早就知道了,聪慧如她。

叶萤为何总是不在后院,白日消失许久。

落星湖之行,为何她的轮椅突然失控。

兵家后人,虽然藏得好,但是虎口的茧子和看她房内的兵书都骗不了她。

叶萤是她黑夜中的萤火。

哪怕这团火焰可能会烧伤她,但是其中的一丝光亮,她都不会放弃了。

她要和叶萤,一辈子在一起。

孩子两岁时,有个女人找上门扔出一张验孕单逼我跟季风离婚。
说我是寄生虫?签公司、拍电影,走上人生巅峰!面对追求者,我表示别爱我没结果。可是,诶?怎么有个人听不懂话似地喜欢着我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起初她是真的觉得嫁给了爱情的。

他出现时她已经不红了,离最红的时候过去了好几年,娱乐圈最擅长忘记,向年龄小一些的人提起“向卉之”这个名字,或许知道的没几个。

向卉之生得漂亮,天然去雕饰,有种纯净的美。当年有名导在全国各大高校寻找女一号,向卉之往镜头前一站,什么都不会,就被选中。

命运来得完全不打招呼,她就此一炮而红。收到纷至沓来的名片,多得是名头响亮的公司要签她。

那阵子她是新闻里的常客,所有人称赞她如此好运,未成年前先成名。

只有向卉之自己觉得,那些蜂拥而至的好运,像滂沱大雨,自己在风中辨不清去路。

稀里糊涂签了约,成了女明星。一部接一部的电影演下去,很快厄运就来了。

媒体发现她并不会演戏,成名作只是因为本人贴近角色罢了。没有了名导指导,她演得多尬啊。

电影走不通了,接着去演电视剧。媒体又说她堕落了,不爱惜羽毛。她躲在新闻背后笑,她哪有羽毛?

那几年综艺兴起,公司发现这挣钱比演戏快多了,又让她去上综艺。从清纯学妹人设到活泼吃货人设再到美丽废物人设,都没能让她再红起来。

“她真不会来事,没那个命了。”公司高层这样评价。

此前红的时候,大把人说她命好。如今不红了,又成了命不好。不知这命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玩意。

向卉之自己有点无知无觉,是生活迫她这样。太有知觉看不得网上那些差评恶评,胸口发紧,夜不能寐。为了吃好睡好,当个无知觉的人。

公司不太管她了,她就经常回学校上课。被名导的命运之手抓住时,她刚上高三,那年没考上,次年上了电影学院。大一大二几乎没怎么在学校出现过,班上同学认不得几个。大三下学期,开始学着做乖巧学生。

老师让她做示范,她演得自己不知是好是坏,但底下同学一片奚笑,看来是坏了。估计老师想让她示范的是“不好好学习就是这种下场”。

不过再过一阵子,她也就成了隐形人,没人会再多注意她。这道理她明白,什么热闹都总归只是一时的,不久便散掉。

经纪人王安雪在圈里有些名声,带红过许多艺人,她这人倒有几分迷信。此前带过的人都是从名不见经传开始,由她一路带红。向卉之是唯一一个红了之后扔给她带的,却是无法阻挡地走下坡路。

她觉得向卉之与她命里不和,乐意见她回校上课,很长一阵子都不给她安排工作,任她自生自灭。

公司里唯一还跟向卉之经常联系的只有她的助理,小章。

小章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具体二十几岁向卉之不知道。她一开始还以为人家姓“张”,总是打错字,一直错了很久,后来问他怎么也不纠正自己。小章答,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的。

他就是这么个呆愣愣的人,但做起事来细心体贴,润物无声。向卉之回学校后,公司把他派给了其他艺人。但他仍旧时不时回学校看她,给她带点她爱吃的零食点心。

向卉之便因此觉得不太寒心,公司至少还记得有她这号人。

毕业时,她是毕业大戏女一号,她觉得自己争气了,也有了演技,有多好不敢说,至少是进步了。

可这进步已经无人要观赏,公司拿她当十八线安排,她发挥不出什么,更是没有反响,从前的粉丝不剩多少,人生的光明也不剩多少。

此时如果奋起直追也不是没有机会,但季风就在那时出现了。

季风是向卉之作为十八线参演的那部剧里的男二,一时风头正劲,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杀青后,向卉之收到他的微信申请,有受宠若惊之感。

很快便开始地下恋情。季风饰演的男二在剧中是专一痴情人设,为女主倾尽所有,像那时最流行的套路,男主得到女主,男二得到所有女观众。

不过季风看着向卉之说,我已经得到女主角了。又继续说,我的痴情是本色出演。

很久之后,他出演一个结婚出轨的负心汉,也是本色出演。那是后话了。

在其时,季风对向卉之做得只多不少,向卉之实在没理由怀疑那份爱意。季风戏约很多,行程满,但总有时间联系她,粘人得很,晚上不在一块便要保持通话入睡。

那时向卉之还没完全丢掉事业心,她甚至想着季风可以帮帮她,向选角导演推荐她。季风却说,你慢慢淡出也好,娱乐圈又杂又累,我不想你辛苦。

向卉之想说她还年轻需要工作,还没说出口,季风又是一句,我可以养你的,我想养你。

向卉之便飘然然,忘了要说什么。

其实婚前季风就已经有过几次绯闻,都是跟剧组演员。向卉之总在想要问询之前就收到他的解释,“不过是公司安排的话题炒作,为了宣传新剧罢了。”

次数多了也哄不住,向卉之想要公开,给自己名份,同时告诉圈里人,季风碰不得。

季风又有自己的说辞,“我全是女友粉,公开等于事业毁灭,我没那么打紧,但要如何养你?”

因此结婚也是隐婚,没人知道她是季太太。

那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过完了25岁生日,领了结婚证。向卉之已经两年多没有工作,住在季风买的郊区一套房子里,除了给季风做做饭,便是养花遛狗,悠闲得像是退休生活。

她想自己当年的美丽废物人设怎么会不成功呢,她分明就是那么回事。

向卉之一直没什么朋友,想分享喜讯都不知可以说给谁听。正巧那时,小章又给她发消息,问候她近段如何。

她正在路上牵着狗,蹦蹦跳跳地回答,“我结婚了!”

小章在向卉之隐退后,仍旧偶尔发来一些信息,提醒她气候变化,或者是推荐她好吃的东西。向卉之有时看过便忘了,没有回复,不过也不妨碍下一次小章再发过来。

向卉之觉得硬要说朋友的话,小章勉强能算得上,而且莫名很信任他,便将婚事说了出来。

小章平时回复很快,这回倒像是被手边什么事情耽搁了一阵,十几分钟才回复,“你一定要很幸福。”

向卉之高兴得很,发语音过去,“我很幸福!谢谢你!”

婚后大半年向卉之都还有如梦似幻感,总觉得不真实,为什么偶像剧般的人生就这么落在自己头上了?季风人气高、长得帅、条件好,娱乐圈不缺漂亮的,她对季风的事业又毫无帮助,因此这一切只能是爱。

因为季风爱她,所以愿意娶她,并且履行诺言,养着她。当红男明星有几个愿意结婚?因此季风不公开她,对外仍旧保持单身人设,也并不总能在家出现,向卉之都觉得可以理解。

他很忙,不再像恋爱时记得一些节日、她的生日、两人之间的纪念日,她也表示了理解。

后来又有绯闻,不再是同组演员,而是模特、网红,模糊的照片视频依稀能辨认出是季风。不过他说,人红才会是非多,脏水要泼到他身上他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他还委屈上了,向卉之于是继续理解。

再后来,有一通电话打到她手机上,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她配不上季风,要求她离开。向卉之感到难以理解。季风很不当一回事地说,你自己当过艺人应该知道,粉丝中总有个别极端的,你别当真。向卉之只得继续理解。

婚姻让人当瞎子聋子,她不得不理解。

第二年结婚纪念日,季风在拍摄,向卉之自己做了蛋糕去探班,当作秘密惊喜。季风一看到她,赶忙拉着她躲在一旁,收下蛋糕说了声谢谢,便让她赶快离开。

“你等会和剧组的人怎么说?解释我只是你的粉丝吗?”

季风面上挂起宠溺的笑,捏向卉之的脸,“你难道不是我的头号大粉丝嘛?”

向卉之除了点头想不出别的反应,于是听话走了。

在影视基地的门口听到后方有人喊她,向卉之回头,发现是小章朝她跑来。

许久没见,小章没什么变化,仍旧呆愣愣的。

“你好吗?”小章气喘吁吁地,站定了后问她。

向卉之对着小章,既不想说真话也不想说假话,最后就说不出话。

小章又再问道,“你是嫁给了季风?”

向卉之点头,随后又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章点头。

二人一时无话,向卉之便想走了,小章又喊住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试探着说,“要不要……考虑复出?”

向卉之笑了,摇头,“没人要看我的。”

向卉之还是摇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转身。

小章在原地呆站了许久。

结婚第三年,一位素人在微博爆料聊天记录,称季风玩弄粉丝感情,睡完就跑。

那是向卉之没见过的微信头像,不过看聊天内容的确像极了以前恋爱时时时刻刻粘着向卉之的季风。

她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凄凉。翻看她和季风如今的对话框,比起那位粉丝爆料的,要冷清得多。

一个人对你渐渐无话可说,只能是因为更多话对了别人说。

季风快速对外公关,但事业受到一定程度影响,代言、戏约一时间减少许多。他这时有点回归家庭的意思,常出现在家里。

向卉之问他,你还爱我吗?

季风毫无犹豫,当然爱,而且只爱你。

他在跟那位粉丝的聊天记录里也是这么回答的。看来季风相当博爱。

几个月后,向卉之怀孕了。她将这个孩子视作礼物,不顾季风反对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取名季诗语。

孩子两岁时,有个女人找上门来,扔出一张验孕单,告知向卉之自己也怀了季风的孩子,请她与季风离婚。

此时向卉之终于清醒,她的生活才不是偶像剧,而是渣男狗血剧。

季风说不会离婚,承诺向卉之会将那个女人的事情处理好。

“你都不会累吗?应付这么多人。”

季风还是那句话,“我只爱你,没有别人。”

向卉之感到再也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对每个人都说这种话?他大约是天生的演员,一辈子在演大情种,只是女主角很多个。

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那个女人向媒体曝光了一切,包括季风早就已婚已育。

此事来不及公关,又有更多女生相继出来爆料,他滥交、约炮成性、玩弄感情、婚内出轨的真面目全被挖出,季风被锤得毫无还击之力。

所有代言宣告停止合作,再无戏约。季风的工作全面停滞。失去事业后,他不想再失去婚姻,因此无论如何不同意向卉之的离婚申请。

向卉之温顺多年,出于自欺欺人的惯性,任谎言侵蚀自己。因为被豢养得太久,害怕再面对一个人的生活。

但如今有了季诗语,她不是一个人,不愿意季诗语从小就活在谎言里,也因她而滋生出勇气,下定决心离开。

季风涕泗横流百般挽回仍是无用后,终于演不下去,“向卉之,你不过是我养着的寄生虫,你以为离了我,你能活得下去?你养得起诗语?”

“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这寄生虫?”

“我没有要娶你,是你非要嫁给我。男人总要结婚,选个最容易的最好。”

季风冷笑着,显得狠毒,“你是最容易的那个你知道吗?应付别的女人还要花点心思,对你完全不用。”

至此,这段婚姻彻底结束。

30岁,离异,孩子2岁,接近8年没有工作过,向卉之的人生剧本变成这样。

此时她拥有季诗语和一直住着的那套房子,存款寥寥,没有人帮忙,一切需重新开始。

她给以前的工作伙伴发消息,请求工作机会,一些人不回复,一些人敷衍她。一个月后艰难挣得一个试戏机会,三十秒便结束,没有反馈。

她也尝试演戏之外的工作,学着在互联网上投简历,都石沉大海。

季诗语嗷嗷待哺,向卉之万念俱灰。

“我签你做我的第一个艺人好吗?”

多年过去,小章早已不再是助理,在先前公司升职做了许久的经纪人,如今三十二岁,刚刚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这很冒险。”向卉之表达得委婉,其实觉得签她是赔本买卖。

“我们赌一把。”小章说。

开头的第一步就很难,向卉之毫无市场,没有戏路。演妈妈年龄感不够,流行的甜宠、职业剧等都是小年轻,其他一些商业或独立项目又需要奖项加身的实力派。

焦头烂额之际,工作室的琴子想了个办法。

“其实之前季风的事情爆出来的时候,有一些网友好奇卉之姐的身份和过往,也讨论过卉之姐颜值很高……但因为那不是事件重点,也没有安排营销,所以没有形成大面积话题讨论,或许我们现在可以操作一番。”

小章在圈子里许久,经验丰富,当然不是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做法。但心里并不愿意向卉之还跟前夫有任何牵扯。

却没想到向卉之一口答应。

公司很快安排了#季风前妻向卉之#、#有向卉之这样的仙女老婆季风为什么还要出轨#、#向卉之是谁#、#向卉之成名作#等一系列话题,在各娱乐平台发酵,又让许多营销号发布向卉之成名作里的高光gif。

热搜挂了两三天,一时间收到大量路人好评。

向卉之重新申请了一系列社交账号,顺应潮流发布了一些短视频,涨粉不少。

终于有了一点进展。小章继续广撒网联系项目合作,向卉之天天泡在短视频平台研究,日日更新。

一个月后,小章联系到一档演员竞技类真人秀节目,大家兴奋之余也很紧张。

此类节目是一些过气的实力派演员再度翻红的好机会,但向卉之已经八年没演过戏,除了封神的成名作,她一直是被吐槽没演技的。贸然上节目,或许会放大缺点引来群嘲。

收到消息时,向卉之刚在托儿所接完季诗语,准备打车回家。小章便说,在那别动,我来接你。

“你是不是担心演不好?”上车后向卉之一直沉默不语,小章问道。

“现场演,不能ng,太吓人了,很多年没过那样的生活了。”

“你演毕业大戏时不也是现场演吗,那么耀眼,女一号。”

“你在现场?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向卉之惊讶道。

小章没回答这个问题,沉默数秒,用坚定地语气说道,“你一直是会演戏的,相信自己。”

快要开到家时,季诗语在车上睡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开车的人,喊了声“爸爸”。

向卉之觉得尴尬,三个人一时都没说话。所幸车子开到了家门口,向卉之抱起季诗语下车。

而后在门口与小章告别,说自己会认真准备,随即却发现他有些异样。

“你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小章无措地摸了下自己的脸,支吾着,“没有……车内温度太高了……”

分明不高。向卉之疑惑。转了几个弯想到,该不会是因为季诗语乱喊使他脸红了吧……

“诗语太小了,刚刚又睡得不清醒才认错人,你别往心里去。”向卉之解释道。

小章猛地摇头,“我……”他眉头皱起,似乎有话想说。

“我先走了。”最后只是说了再见。

录制真人秀时,小章全程陪同,手里拿着她的台词本,又抱着她的外套,向卉之说,“你现在是章总,不是小章了。”说着便要把小章手里的东西拿过去。

小章不让,目视前方,不看向卉之,小声说,“我是的。”

二人沉默,而后他扯起嘴角,有点自嘲地笑,“这么小的公司,哪有什么章总,我是为大家打工的。”

公司刚起步,加上向卉之在内也只有四个人,小章除了当助理还当司机、商务、策划、行政……什么都做。

“这么辛苦,怎么不选择留在前公司?”前公司也就是向卉之曾经的签约公司,在业内数一数二,小章想必当时收入颇丰。

小章想了想,此时转过头看着向卉之,“我……”

话刚起头,节目组来人cue向卉之上台,她朝小章笑了笑便走上台去。

节目播出到第三期向卉之才淘汰,大家已经感到高兴。虽然节目在过度消费“季风前妻”这个话题,观众们对向卉之的讨论也并不算多,但向卉之重新获得一些舞台、合作、拍摄经验,无论如何是好的。

接下来向卉之有接到过工作,但都只是在剧里短暂露脸,几句台词,毫无记忆点,收入很少。她知道这些也都是靠小章刷人情挣来的,因此角色可有可无。

几个月过去,挨近年边。那天向卉之临时有事去了趟工作室,却不想听到了琴子和小章的对话。

“我们应该签别的艺人维持收入,章哥,凭你的能力和资源我们明明签得到,当初我跟你一块辞职单干,并不是为了今天这个局面的,你知道吧?”

“她可以的,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会再红起来……然后我们再考虑别人……”

向卉之离开了,没再听下去。

过农历年,公司放假十天。向卉之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又再各自组建了家庭,多年不往来,因此过年只有她和季诗语。

小章在年二九的时候开车载着年货来找向卉之。一开门,季诗语先扑了过来。

如今季诗语已经认得小章,不会再错认成爸爸,她叫他“小章哥哥”。

小章有些无奈地笑,“诗语,你应该叫我叔叔。”

“是我让她这么叫的,你没结婚,就是应该叫哥哥的。”

“叫哥哥不是跟你差辈么?你占我便宜呐?”小章语气轻松地开玩笑。

向卉之没接茬,转而谢谢他送过来的大包小包。

“要过年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小章听出向卉之不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

向卉之送他到门口,低着头,声音像外头的天气,又冷又硬,“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年货我自己也会买,不用特意送。”说完往后退一步,门半掩,又继续说,“还有你也应该去谈恋爱结婚。”门关上。

年后公司签了两个很年轻的男艺人,很快安排他们出演时下流行的甜宠网剧。尽管收视率一般,但播出后他们两个都吸粉迅速。

因为总有无数女孩会往他们身上投射不切实际的想象,男艺人总是容易一点。向卉之这样想着,同时想着有更多时间可以陪季诗语,不算坏事。

那一两年里,她一直在工作,但总归是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和角色。她不算花瓶,也称不上实力派,只是平平。她在公司如今又有了当年在学校的感觉,成了隐形人。

会记挂她的,仍旧是小章。

明明是老板,那么忙,却总有功夫陪她接孩子。向卉之说不用,小章便说,诗语会想他。

他也确实总跟孩子聊天,仿佛出现在她身边只是因为疼爱诗语。

向卉之33岁生日,公司安排庆生。当初的小团队如今有五十来人,艺人签了六位,也开始接洽影视发行项目,整体蒸蒸日上。

向卉之自觉对公司发展贡献不大,在这样隆重的生日宴会上颇不自在。安排聚会也不是小章的意思,是大家的意思。毕竟谁不想要取悦老板?

“生日快乐。”向卉之在切过蛋糕众人嗨闹时走出宴会厅,在别墅前的草坪上站着。没多久小章出来,立于身后。

“你觉得我快乐吗?”向卉之回头看他。

向卉之只在听到季诗语喊“妈妈”时才得到一种身份确认,在工作时却几乎恍惚,我真的会演戏吗?为什么怎么做好像都不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一直身在迷雾中。

无法去抱怨,也无法满足,然而又不知道还能继续如何。

“你快乐吗?”她问小章。

“非常。”小章毫不犹豫。

他上前一步,在她身旁。他笑着看她,以一种奉献的目光。痴痴的。

“章骏安,你是不是爱我?”

十年过去,小章才在向卉之这里拥有姓名。

如果是二十五岁的小章,他只会呆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今三十五岁的章骏安,也不能说变得多有出息,他仍旧是说不出话来,但至少是点头,承认了。

“章骏安,你不要爱我。”

而向卉之确认他的爱,只是为了要拒绝。

章骏安在向卉之对他有印象之前,已经见过她许多次。

章骏安从小不大有人管,到初中时已有点混混模样,不读书,偶尔闹事。毕业后读技校学汽修,但其实在那学打架。他人闷,话都用拳头说了。

学到第二年,17岁时,跟隔壁一所高中几个男学生打架。对面学生亮了刀,章骏安手臂划破,鲜血直流,一时间吓坏众人,作鸟兽散。

章骏安很恍惚,刀亮出来那一刹,其他人眼里都有恐慌,他却并不感觉害怕。

如果刀不是划在手上而是脖子上,他似乎觉得……也就这样了。

若要比惨,他算不上最惨。只不过是六岁时父母意外身亡,之后他像皮球一样在亲戚间被踢来踢去。但还能上学,勉强吃饱穿暖。

他只是麻木,无人在乎,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对明天不抱希望。

因此拖着流血的手走在街上,双目空洞,不知要去向何处。

或许还不是全然的麻木,他期望过那些平日一起吃饭睡同一个宿舍和他一块打架称呼他“兄弟”的人刚刚会愿意留下来。

没有,他们看到刀吓得腿软,不敢动弹,对帮忙挡刀的章骏安没有感激,选择了赶快跑走。

章骏安流下一路的血印子,好像也不觉得痛,路人见到他避得远远的。

只有向卉之走近他,给他递了包纸巾。

“你应该去医院。”说完,她走了。

只是一次随意地善举,一包一块钱的纸巾。她甚至没注意他的脸,也不关心他刚刚发生什么事。

章骏安却听话,去了医院。缝针的时候脑袋里都是向卉之的脸,她纤尘不染,干净得不像这个世间的存在。章骏安语文成绩不好,词汇量匮乏,很俗烂地想着,她是个天使。

他控制不住地继续想下去,如果拥有这样的人,不对……不可能拥有她,那么守护她,让她不被这个世界污染,让她可以一直像天使一样存在,那该多好。

人活着,总要有个念头。章骏安的念头是向卉之。

他不再打架,明白了那种程度的武力并不具备任何威慑力而只是一种青少年的愚蠢。他在磅礴爱意的冲击下突然变得成熟起来,继而感到一种深沉的自卑。

离开学校后刚成年,开始修车赚钱,在车底下钻来钻去的生活使他压抑,仿佛任何一切都可俯视他,满身油污也令他自我厌恶。

他一直常去当时偶遇向卉之的那条街,无功而返很多次,最后却是在汽修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再次看到她,从她穿的校服知道了她是市一中的学生。

在那之后章骏安常在晚自习结束时躲在学校周围,独自玩一个在众多人中一眼找到她的游戏。

他偷偷看过她许多次,有那么一两次向卉之的目光似乎扫到过他,他确信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章骏安之后躲得更隐蔽,待在更暗处。也从不尾随,不希望她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

存了点钱就去考了驾照,开车会比修车体面点,至少可以穿干净的衣服。

后来便应聘成为一家艺人经纪公司的司机,因为他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很是懂得在人群中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同时又服务好所有人,因此获得机会给艺人当助理。

他沉默寡言,但从不出错,任何忙乱的情况下都能镇定自若,很受好评。同年,向卉之主演的电影在院线上映,全国人民都看到这个如天使一般的女孩。

此时,章骏安的念头变成想当向卉之的助理。多方打听后确认向卉之要签的公司,那是业内很出名大家都想去的公司,他替向卉之感到高兴。至于他自己,他只要求很低很低的薪资,最终求职成功。

成为她助理的那天是他认为值得烧高香的日子。生平第一次觉得被上天垂怜了,一切刚好。

他原本可能一直没有希望地活着,死于某场不知轻重毫无意义的街头打架,或者没死去了监狱度过一生中最好的日子。

然而那些最坏的事情全没有发生,他阴差阳错成了艺人助理,在他人生此前的任何一秒里他从来没想过向卉之有一天会成为女明星。

是注定的,章骏安被注入强烈的使命感,他终将臣服于她,甘之如饴。

公司里大家叫她“卉之”,他叫不出口,这种程度的亲密他都觉得无法承受。而如果连名带姓的喊她,那种冷漠和命令式口吻,他当然也不配。因此,他几乎从来没有称呼过她。

她叫错他的名字,他完全不在意,只要她喊他,便让他感到巨大的幸福。

好景不长,她红得昙花一现,随后回校上课。他所有闲暇时间都往那所学校跑,依旧躲在暗处玩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游戏。十次里会有一次告知她,与她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她看起来对自己的失意满不在乎,总是笑笑地,仿佛吃上他带过来的糕点都是足够开心的事情。但章骏安知道她的眼神里没有快乐。

在那时,他已经暗自准备要成为经纪人,要做对她更有用的人。

得知她结婚时,章骏安坐在沙发上,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都还无法动弹,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在他身上全经历一遍,他成了石头。

而后打字回复她,手机屏上一片水渍,不知从何而来,石头明明不会流泪。

很久后在片场看到她,只欣喜了一秒,而后是无尽的心痛。季风在与他带着的艺人约会,甚至季风在圈子里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知道的。

“卉之!”印象里,那是第一次喊她。以一颗破碎的心。

喊住她又能说什么呢?她蒙在鼓里是不是更开心些?

如果有工作至少会好些吧?他这样想着,于是问她,是否考虑复出。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已经成为了经纪人,很努力地在往上爬,或许可以帮到她。她便已经拒绝。

那之后很长时间章骏安不敢联系她,甚至不敢想起她。他眼里值得一切世间美好的天使,被一个肮脏人类凌辱。而他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她有了小孩,离了婚。这些事他都是通过新闻知道。心中想了很久的事情在此刻开始落地。他要有自己的公司,他要将天使送回到她原本该在的地方。

“我签你做我的第一个艺人好吗?”

章骏安觉得自己的一生仿佛都只是为了这一句话。

从有记忆起,章骏安便觉得自己是颗沙砾。渺小,微弱,无人在意,但若是进了眼睛就是让人恨之入骨的存在。他是亲戚、同学、抑或这个世界眼中的沙砾。

沙砾的命运只是化作灰尘,章骏安好像一直在等那一天。然而在那之前先等来了向卉之,她走进自己,轻而易举改写了他的命运。章骏安想成为坚硬的石头,有朝一日可供依靠。

可倾尽全力,他在残酷现实的大车轮下仍旧不堪一击。

他求遍可以求的所有人,用尽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也曾让她带资进组,把她塞进大宣发大制作项目,但就是无法再红起来。且连肯定都很少收获。

过去十年间,章骏安回看向卉之的成名作有近百次,深信她明明就是好演员,只叹命运不公。

他眼中的天使,在他人眼里只是一个惨遭背叛离异带娃没多少人记得的过气女星。

他所有努力,只是为了让他人能看到自己眼中的她。

向卉之没想到他很轻快便应了“好”。

他爱自己,本身已是无需确认的事,只要人有一双眼,分秒内便可看出。公司里连保洁阿姨都知道。

她在圈里如此透明,都有关于她的八卦,嘉为公司的章总爱向卉之爱得入骨,什么事都肯为她做。

季诗语才五岁,一到一百都数不过来,却也会说“妈咪小章哥哥爱你”。

向卉之装聋作哑许久,到不得不戳破拒绝的地步。她以为要费很大一番口舌,也觉得章骏安不可能轻易同意。

因此那声“好”使向卉之错愕不及。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不可明说的失落。

不过,几日过去,她就知道章骏安为何能应得如此轻快。

他根本没打算按她说的去做。

那日之后,章骏安似乎对这件事再无意遮掩,他面对向卉之“你都答应不要爱我就应该说话算话”的责难时,面若无奈地答道,“是嘴巴答应的,心做不到。我也没办法。”

这样的话,季风是很会说的,向卉之告诫自己,不可轻易上当。

又是一年过去,季诗语开始上小学,人小鬼大。有一天她语出惊人,“妈咪,你要是不要小章哥哥,可以把他让给我么?”

“你要小章哥哥做什么?”

“他是最爱我的男人。我很喜欢。”

向卉之哭笑不得。但心里是感激章骏安的。

季风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没多久便移民出国了,这六年来只跟季诗语视频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在幼儿园毕业典礼时,季诗语说“季风你以后不用再跟我视频了,我不需要”。

季诗语成熟得惊人,但也活泼可爱,章骏安给了她许多爱。

“你以后还是叫他小章叔叔吧。”最后向卉之说。

章骏安在向卉之眼里是一个相当奇怪的求爱者。这个定义或许都不准确,因为她没看出来章骏安在“求”。

章骏安似乎无欲无求,他只是爱她。像花草贪恋阳光,像人类需要水源。他日复一日爱着,不求回报,毫无索取。

向卉之怀疑这是一种十分高深的计谋,最后沉不住气,“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拒绝你么?”

章骏安面露诧异,“这不是很明显么?我配不上你。”

这话要是其他男人说,向卉之都会觉得恐怕是在嘲讽自己。但章骏安说就代表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非常好,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都配不上你。”

向卉之无法不为之一颤。

“我……不觉得你配不上我,也不是因为一朝被蛇咬从此因噎废食,而是……我不想再通过一场情爱来确认我自己。”

许久之后,她将心里话说出来。

章骏安点头,像个呆子,不知道懂没懂。

向卉之自己也是很晚才懂的。离婚之后她思考自己与季风的关系,她当真是那么爱季风吗?不见得,她只是万分需要那份爱。被爱才让她觉得完整。被爱是必需品。

经历过后便懂得,追求被爱是置身深渊。

所以她专注事业,想找到另一种更具体的人生意义。也因此事业上的困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令她感到难以快乐。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选择爱情,唯恐走回以往老路。

但也不会再对章骏安竖起满身刺,他们会交流,会一起陪季诗语,会分享心情,会有一些属于两个人的时刻。

35岁这一年,向卉之的人生发生一件大事。

公司招来的编剧某天突发奇想,自发地为向卉之写了一个量身定做的剧本,剧本内容就是向卉之本人的故事。

“十七八岁一朝成名,而后陨落,嫁做人妻又遭背叛,离异带娃重回职场,然后再多年奋斗,抱得奖杯,实至名归。故事感很强啊,现在大女主也很火,我们就做这个吧!”小编剧把本子交上,力荐道。

向卉之从看到剧本之后心就在“突突”地跳,有一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章骏安为此特意去找了当年拍摄向卉之成名作的导演,此时他已经好几年没拍电影,章骏安三顾茅庐,终于打动他。

向卉之有些明白,章骏安是希望复刻她当年的盛况。

对于出演自己,她是有把握的。导演十来年后再见她,亦是感慨良多,对她这些年经历也有耳闻,颇有惜才之感,拍摄期间给足了耐心,使出了全力。

杀青之时,向卉之对于这部片子全无遗憾,不管上映后结果如何。

她演得酣畅淋漓,全情投入。或许她永远成为不了那种可以驾驭多种类型的了不起的演员,她只有能力扮演贴近自己的角色,但多年努力已让她获得自己想要的确认。

她是一名演员,她会演戏,这是她将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她也有所收获,这部片子在她36岁初上映,而她像剧中的自己那样在36岁末赢得奖杯。

向卉之在自己的庆功宴上喝得很开心,谁来敬酒都一饮而尽,章骏安最后不得不阻止。他自己滴酒未沾,清醒的送向卉之回家。

将她扶到床上躺着,然后替她卸妆。向卉之在卸妆棉的擦拭中清醒了些许,嘟囔着,“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章骏安笑笑,“你既然醒了,我扶你到洗手间洗脸?”

“不要,我没有力气。”她醉了,开始撒娇。

章骏安于是浸湿洗脸巾,替她擦脸。

“好了,要擦水乳吗?”

向卉之哈哈笑,“你真全能。你是大熊的哆啦A梦!”

“是诗语的阿拉丁神灯!”

“是我们家的守护神!”

章骏安替她擦好水乳,盖好被子,“还有吗?”

“我不傻。”章骏安从床边站起。

向卉之拖住他的手,“别走。”

向卉之不好意思直说“要你”,眨眨眼睛,说,“穿这礼服怎么睡?帮我脱了。”

章骏安“腾”地脸红起来,“怎么帮……”

向卉之便带着他的手找到拉链,随着她裸露的皮肤越多,他越脸红,最后像烧红的铁。

礼服从床边滑落,她脱得精光地躺在被子里。

而那块铁却只是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向卉之等得没了耐心,一把捞过他的脖子,压向自己,“还说自己不傻?”随后快速地在章骏安嘴唇上印下一吻,“这都不会吗?”

章骏安被吻得意乱神迷,却还是强撑着手臂,与向卉之拉开点距离,“是不行。”

“男人还有说自己不行的?”向卉之伸出手来,放肆地撩他。

他不得已捉住她乱碰的手,用残余不多地理智艰难说道,“不是这个不行……我……我不可以碰你……”

“为什么?你有什么障碍?”

“我……”章骏安呼吸急促,在难以坚持地边缘,“你是天使啊……我……”

向卉之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什么老土情话啊!”

随即意识到章骏安是认真的。

向卉之于是掀开被子,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章骏安面前,“我只是人,是人类的模样,你不要神化我,像人类一样爱我,亲吻我,抚摸我,可以吗?”

章骏安只能说“好”,颤抖着脱掉衣服,赤身裸体拥抱向卉之。

他亲吻她,无数细密缠绵的吻落在她身体各处,伏在她身上,临门一脚之际,他说,“我可能会像个变态。”

向卉之滑过一丝恐慌,担心他有奇怪的癖好。

然而他只是说,“因为我没有做过这件事。”

老天爷!他已经38岁了!

“真的吗?怎么可能?”向卉之不敢置信。

“真的,我发誓。”章骏安举起三根手指。

“为什么?”向卉之忍不住眼眶泛泪,内心潮湿。

章骏安想了想,也只有一个回答。

“因为你是巫山上的那朵云。”

标题:《因为你是巫山那朵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关于毒枭的小说推荐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