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在几十分钟结束战斗,算久么?频率一秒六次算厉害?

鬼灭之刃乙女向同人。cp炼狱杏寿郎×私设女主(姓名和面貌)出没。

  ☆ 架空AU,私设众多。请无视剧情需要导致的常识或专业知识崩坏。部分角色和剧情过去捏造。偏西幻背景&保留和制名。

  ☆ 错别字病句请假装体会到作者的想法并进行无视。我恨排版。圣诞快乐!!!是冬天和雪花和魔法少女的故事!

  ☆上端的推荐配乐请务必听一听w

母亲的眼睛是火红色的,少年只在祖父逝去那天点燃的大火之中,以及父亲斩过的恶人所流血的深处见过比那深邃的红色;在她病了以后,那鲜艳不但没有褪萎,反而愈加燎烫,从她病变的肺腔里咳在床单,渗透了棉和麻。

不止杏寿郎,父亲和弟弟都看出了那之中的挣扎和煎熬,父亲辞掉了工作,带着一家人往北上,听闻极北的森林中、死魂归去的天冠之星正下方,有着奇异的仁慈与治愈疾病的神迹,有人说是异界的医生,治疗的方式是与病魔和歌,也有人说是天主留下的药田,北地的雪就是护养植株的天使落下的羽毛,还有人认为是冥土的泉眼,若是有善人故去,地府之主就邀他来酌一杯。

少年并不太相信这些,但眼下并没有其他办法,世间存在治不好病症,或许真有疗愈万物的魔法;炼狱家四口人,沿着故乡的河流逆行,翻穿他乡的山脉,走遍冻结之前的荒原,寒酥从薄而滑脚到及膝高,比他们走的路更长的是这里下雪的时节,一年之中有些时候,太阳在天空中的时间比雪地里呼出的水汽存留的时间还要短暂。

最终他们来到一座森林前、

杏寿郎不知道称呼这样的存在为“森林”是否合适,这是他未曾见过的地形、树木,有些是针叶,有些竟是宽叶,叶尖堆雪,沉淀一种毒或者苦的暗沉,枝干与树皮却是粗糙但鲜活的,在这连天空都被冻成青灰色的、无法通过积雪来踩住大地的世界里,更像是山谷或是城堡,凝聚成漆黑而坚固,充满非自然的痕迹。

父亲叹着,能在这里落成植物,一定存在其他支撑生命的力量。城镇出生的幼弟好像对面前难以望尽的静矗的生灵聚落感到害怕,催促了大家快些出发,森林对面有座时不时会被地图遗漏的小镇,正是他们一家打算落脚的新居,沿着树枝组成的道标,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

迈开步子之前,金与火色头发的少年最后一次回头望,看那些高耸的如锥尖般的树顶错落,将厚重沉闷的天空勾得很近,刺破云层后有细小的雪花掉下来,落在杏寿郎被冷空气磨擦出淡绯的脸颊上,毫无知觉,却在森林里面敲打出潺潺回响,少年愣愣听着一会,再回首身后竟已没有家人的踪迹,沿途与去向都是苍白。

搀雪的云遮蔽日照,又或者这时候已经是日落以后,影子也被落絮填补,那些林木茂密,枝桠交叠纠缠,像在互相攻击,没有确认时间的方法。

自己到底待了多久?家人是否发现了?

雪地里几乎连快走都做不到,杏寿郎紧贴森林的边界,脚踏被根茎嚼碎的土块,更好前进,行了一段路并没有追上,冷意浸到鞋里,天黑得更加彻底,已经可以清晰见到天顶上的极北冠星,他扶着树木喘气,身体里流失的热量逐渐被焦急占据。

天是如何突然进入夜的,与此相同的是,唐突而短暂地出现在少年耳边的鸟鸣。

入夜怎么还会有鸟……杏寿郎摘掉手套,掰着树枝,掌心被那些瓦片一样的脉路刮得生疼,也好让他清醒,站到这树后,森林似乎在给他让出一条路,直径便能看见伏在低枝头的飞禽,像是鹰、但却小一些,在枯萎和腐朽的颜色里面格外显眼,是鲜红的眼睛,与少年对视。

从前的旅途里也不是没有分散开的情况,一家子约定过会在下一个歇脚点等待,而旅途的终点就在那只鸟的背面,穿过这片林原;杏寿郎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其实已经踏入森林,再看一眼身后冻伤以后腐坏的天色,点起灯再加快脚步。

梢前那有翼的歌者也随他飞起来了,少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暗示:应当去追它。

人的双足根本追不到那双翅膀,尤其是浑身挂着雪的时候,但暴风却能轻易赶上人类。

杏寿郎再醒来,刺痛之中理解了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摔打在地上,有些难以察觉自身体还有哪些部位留存知觉,灯燃烬了,摸不到油瓶、白桦树的皮、打火石和烟草,没有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雪好像已经覆盖了全身,让少年想起背着幼弟时候的重量。

只是没办法再温暖他。少年想,我也许要死了。

他不知在雪地里睡了多久,又是否真的醒了,严寒凝固身体,却叫思维清冽,他开始想葬礼和战场,那里有红而沸血的火,也紧紧联系着死亡。

那只红眼睛的鸟又落在他身边,仿佛不受骤雪干扰,杏寿郎凝望它喙上的那颗石榴石,回忆起母亲的脸,如今自己比她更接近北极星,倘若灵魂悄归天顶,要怎样引导自己的家人去找到森林里的秘密?又或者这密林只是在吸引人的死,而无法赋予生命。

“你有一双人类的眼睛。”

悄然出现在杏寿郎身边的,还有一个女人,少年没有时间惊讶,只能专注端详,就像看着冬季的天理所当然地掉着六出花:来者完全没有北地居民的粗犷,神用制作每一片雪花的耐心来雕刻她,天空给她白皙的皮肤,森林则给了她一顶头冠,又或者是枯枝与新芽都愿意为之献上自己的身躯、来组成那样的角,叫她远远像是领主家徽上的鹿一样威仪;女人银白色的头发在雪地里并没有纷乱,也许她就是雪,与冰与风之间不会互相伤害,只会交以抚慰。

女子开口,并没有呼出气流,声如落英,她说:

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遣送回了城镇以后,在父母末弟的招呼声中,神色恍惚的少年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遭遇,也不敢承认自己穿过了森林。

明明当时以为手脚都被冻掉了,苏醒时只是有些皮肉疼疮,且距离那个分别的傍晚已经过去了两天、少年躺在床上查看地图,除非是在树林里迷失方向,否则根本不需要花费这样的时间。

杏寿郎体质算壮,静卧了几日,已经帮忙收拾新居了,只是他开始愈发容易间断着发呆,十次里会有某次眨眼时候就看见冰冷的红,与温暖的银发,还有腐朽得只剩下灰色、却不会被风雪击垮的鹿角。

父亲敲着他的脑袋,弟弟则希望他再去休息。

母亲的房间有很大的悬窗,依旧迎接不来阳光,北境沉闷,少年在加固窗棂的时候一边大声哼歌,恍惚看见屋外盘旋的鸟,比雀大很多,但比鹰要来得小,眼睛像山茱萸,在素色的屋顶和荒野见盘旋,分外醒目、却好像没有人看见,回头母亲坐在那里,周遭没有人,女人对他说:你去吧。

冲出房门,随着那只鸟振翅和滑翔的频率迈步与跳跃,少年再次来到了那座森林,当他迈入树的海洋里,就发现暴风雪又要来临,气压沉闷,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但直觉指引他、像狼一样穿过那些活着的栅栏。

——直到遇见另一头狼。

孤独的野兽,就站在矮坡上,咕咕警惕,杏寿郎带了刀、还没到能够用枪的年纪,只捕过兔子和雀,双方目光相交,都非常紧张,动物低鸣,人类屏息。

破旧的斗篷拖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止是杏寿郎,连那匹机警的独狼也没有发现来者,女人伸出胳膊,无蔽衣物,白嫩的肌肤在这雪天就像错了季节且一定会冻死的芽一般细腻。

“被放跑的野兽会招来同伴。”她抛了什么出去,落在狼的前头,立刻就开出一朵花,银色的兽低头嗅了嗅,即刻就倒在地上。

“不要过去,那香味虽然对人类无毒,却也能让你在这雪地里睡到死去。”

她摁住杏寿郎的肩膀,少年这才想起来要回头看她:只盖着淡薄的罩衣,赤足,裸露手臂,愈起的雪风掀掉她的帽兜,是位黑发的女性,眼睛是西番莲果实的颜色,并无生机、反倒是有霜的清澈。

在漫天的树梢与遍地的植根之间,杏寿郎感觉自己才是作为异类的那个。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耳边的风哄哄鸣响,杂着冰的碎屑打二人的肩与胸背、少年大嚷:“那为什么没有杀掉我?”

冷气倒灌在喉腔,发出的声音却被风吹轻而易举敲碎。“上次是这孩子第一次召唤风雪。”女人也许是在回答,那只鸟落在她肩头,像抖落羽毛一样,簌簌掉下来大块的雪。

“这次不同了,不会让你那么快回去,跟我来吧。”

除此之外,杏寿郎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形容。女人和鸟儿往森林更深处走了,少年只能追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周遭的树似乎越来越大,浮于地面的根就像桥,横与高空的枝则是梁,他们绕着某一棵树转了几圈,眼前便有了一座小屋。

这样的画面少年只在弟弟的绘本和母亲喜欢的流浪巡演剧团幕布上看过。

这屋子很像他曾经故乡的家,有个南方风格的小小院子,装饰性的栅栏和气窗,周遭明明是一片惨淡的雪景,屋顶却落着一束光,他抬头看,只见到刺眼的亮与点缀的树荫,仿佛这阳光是镶嵌着房屋,而并非来自于天空,但那光线又是柔和可靠,将顶梁上神奇的翠色金属所制成的风向鸡镀银。

暴风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或是由于凡间的吹雪并不能波及这里;魔女自然而然地进了屋,鸟儿则歇去了房顶,杏寿郎跟了进去,立即开始掉落汗滴。

如果说屋外还是冬季,门后的温暖足以让少年想摘下靴子,事实上他的确犹豫了一下礼数,退出去先拍掉了积雪和灰土。门里的面积明显远超从外部看起来的大小,还有很多书和卷轴,教宗的房间里或许都没有那么多、也没这么乱。

杏寿郎稍稍疏忽,就差点跟漏了那块冰凉的袍子,转过几个书架和纸叠,二人来到一块稍微开阔的空间,书海中央围着两圈石块,石缝里漏着泉,水流上漂浮着青色的火焰,毫无常理可言。

人间的地之骨,天上的青金火焰,冥土的泉眼。

女人走到两圈石块之间坐了下来,褪下的薄裳融化似的滑过她的背与石的表面,流入与她身形一样纤瘦的阴影里面便不见。

杏寿郎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距离,他在石圈最外围抱膝坐了下来,看女子抓了本厚重的书,“…你能吃什么?”她问,一面挑拨般在翻那束毛茛颜色的纸页。

从背后望黑色的头发原来那么长,看起来却很轻,像是世间所有倒映夜空的溪流都用来织就这淌云鬓。

“金属、精油、泥土……”念着些无法理解的词汇,魔女将书本丢进火焰,青色的灵光变作那书页同样的琥珀色,“羽毛应该能吃吧…?”她回了头,好像最开始就知道少年坐在哪里:“后面三个书柜,衣架旁边的锅拿过来。”

杏寿郎左右张望,周围并没有其他可以让魔女驱使的东西,没有应答但起身绕过去了,果真砖块一样的书堆以后有个醒目的大锅,男孩子最初还怀疑自己抬不动,上手反而用劲过猛地后踉两步,边跳边避免撞到柜子和瓶瓶罐罐,心想这里真是乱到家里父母见了会发疯的程度。

接过锅,魔女用撒网的姿势一抛,沉黑的金属器皿便盖住了火焰,锅底开始发红,发出令人熟悉和安心的嘶鸣,而下方的涌泉也开始咕咚咕咚,冒出来的水渐渐起烟,溅过女人的脚背,她却不像被烫了的样子,平静地从各种书本和房间凌乱的空隙里抓出叫不出名字的器物一把把丢在锅里,也不见这大盆有烧干的险情。

半晌,少年都快要睡着了,迷糊着闻到很香的味道、再睁眼见魔女端着一杯莹莹的液体。

“…不是说不杀我吗?”今天挨过冻,也在暖房里烤过,这时候还被香水薰着、那味道闻起来像是花,又带着某种苔藓和熏肉的沉重和干涩,杏寿郎觉得自己的没法控制好表情。

倒是面前的女人见了男孩的反应并不惊讶,也不失落,她平静地眨眼,细细的眉毛倒映在手中铜水般的液面里:“…人类也不喝魔药吗?”

很难拒绝这意料之外的殷勤,良心和求生欲望在少年瞪大的眼睛里挣扎,手一挪摁到自己的包裹:“我、我自己带了干粮……”

“噢。”魔女坐到了旁边,像是为了验证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她一面啜饮那杯摇晃时候会折射不同光彩的液体,抬着一样在反射亮色的眼眸盯着杏寿郎。

现在想来她也许只是好奇。少年心下祈祷着自己一定要放了东西进去,否则只能生啃打火石来证明自己了,拎起包裹抖了两下,短镐、硬币、火柴接连落下来,每样都让他心里更冰凉些,所幸最后滚出来的两只红薯,前天帮邻居搬东西顺手收下来的谢礼。

用魔女的火烤红薯……真是奢侈。

炼狱杏寿郎喜欢这种食物,诞生自火的东西都非常可靠和美味,但这还是他头次清晰地隔着魔法的燃灯清晰见到甜美的块茎是如何变得膨胀和鲜艳,原先都是盖着土或者枯叶;等那些火星开始点点镶嵌在表皮,就用从屋外捡的树枝挑出来,少年掰开第一个,母亲曾说过烹饪也是魔法,此刻热和香气确实梦幻而美妙。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对面,魔女盯着入迷,嘬着喝干净了的杯沿发出没礼貌的啧啧声音,于是递过去一半。

女人伸手碰了,又立刻缩回手,杏寿郎以为她嫌弃不干净,只能道歉。

“不是…”魔女吹着自己才伸过来的指尖:“我怕烫。”

于是男孩子爽朗的笑声一下子填满每个书柜之间的缝隙,屋顶的鸟儿被惊下来,落在窗台前莫名其妙地瞧着他们呼呼手里糯软的石头,杏寿郎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话说、回去以后、我还能再来吗?”

这个女人果不其然确是魔女,杏寿郎回想她在吞噬生命的雪地里毫无顾忌地衣着淡薄,又无法控制自己忆起母亲裹满厚衣躺在床上,只在喝汤时候吞到一点冷风就会咳个不停,这里一样生着炉火,却不带着一点病痛。

“现在就回去我也不会拦你,”女人好像没什么教养,她开始吮手指,讲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但唔不认委介苏明智之举。”

“…是说雪停了以后的事情、”杏寿郎把剩下半个红薯也递给她,女子凝望,视线被冉冉的烟遮住一点,她问:“你还想再来吗?”

“前提是我能找到这里……”

她沉默了,思索,缓慢地叹息,让杏寿郎还以为自己被看穿了。他是做过从这个从这个魔法的小屋里找到治愈自己母亲顽疾的期望,可仔细想想便知道,魔女连红薯和寒冷都不知道,又如何理解饥荒与病魔,又怎会拥有作物和药品。

虽然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但还是对自己向救命恩人持续所求感到自责,想必正是因为这样,在家人决定出发寻找治病方法的时候母亲才会露出那样悲伤的神色吧。

打断他思考的是突然靠得更近了的魔女。

杏寿郎那年十几岁,那是除了母亲,再也没见过的故乡的堂妹,家里的母猫以外第一个那么近靠着他的异性,女人的头发和裙子曳地,膝盖压住少年的腿,伸手摸他的脖子,很轻,而且冰冷。

刺骨的凉意让杏寿郎短暂地忘记了他们是在双唇相依,在结束的时候自己好像吞下去什么东西,像一块冰碴艰难地滑入喉颈。

“把这个种子种下去,你就知道怎么来这里了。”

缺乏教育、更是毫无常识的魔女轻描淡写地眨着眼睛,那绿意叫少年误以为春天来临。

魔女的名字是繁,这样像是在形容茂盛和蕃昌的词汇必然不是原生自这样荒芜极寒的冻土,繁也是在各处流浪了许多年岁,最后定居在这里;被问及这片土地的大雪是不是魔女的恶行,女人回答:“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在她看来是清净和舒适的独居之所,在人类看来却难以生存到只能将推责给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领域,炼狱杏寿郎没有选择把村民们的妄议解释给女人听。

背着猎枪和路上捉到的野兔,金发的男子、如今已经是青年了,掀开屏障走进魔女的小屋。

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搬走,但也许是人烟稀少的村镇能让患者更好休息,也许是接近天顶的地方更容易承蒙神恩,母亲的病好了很多,虽然没有痊愈,也足以作为定居在这里的理由。

不知道魔女在自己身体里“种下”的到底是什么,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处于无害甚至不可感知的状态,只有进入这座森林里时才会看见一些奇妙的极光一般的花纹漂浮在空气里,往最为茂密的地方走去就能知道繁的小屋藏在哪里。

“话说院子里那个、不是我上次拿来的种子吗!”

这日来到魔女之家的杏寿郎在门口的小院看见一丛熟悉的植物,是他之前交给女子的从家乡带来的、在严寒之地无法种植的种子,女人虽然满脸写着“觉得麻烦”,但才短短一周没有见面,这回已经端正地栽种起来了。

顺手接住无端出现在半空的书:“你总是这么扔书很容易摔坏了、”房间中央的那个炉火可以随机把丢进去的东西传送到这间屋子里的任何地方;青年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笑容,在书堆和其他杂物之间翻翻找找,终于摸到窝在书叠之间睡觉的女人的头发,并不用担心会吵醒她,毕竟自己没来这里的时候繁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调制魔药。

杏寿郎的声音几乎嚷出回音:“是你种的对吧!那个种子。”

“……唔。”女人嚅嗫话语,或者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翻身过来看杏寿郎,黑色的长发四处纠绕,春兰颜色的眼眸依旧很平静,青年却感觉到她想说什么,正在等待魔女异于常人的反射模式,屋外突然传来——

鸡鸣……?杏寿郎觉得莫名其妙,但那叫声确实是公鸡打鸣的声响,繁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心知肚明,拉住青年以便自己起身,二人来到屋外,原来是屋顶上的风向标,那有些抽象的雕刻物此刻正在引吭,多少年了那翠色的金属依旧熠熠。“……那个还会叫啊?”

魔女像是很久没有来到阳光底下了,眯着眼缓慢道:“有人闯入这里了。”

糟,猎枪放在屋子里了……杏寿郎望着站在院子角落里、那片新栽种的南国植物旁有些熟悉的面孔,将繁掩在身后:“你是村子里的人?是跟着我来的?”

“怎么?你想独占魔女的灵药吗!!”

市侩的、和蔼的乡民,此刻用青年难以理解的愤怒或者惊恐的神色大吼,那个男人端着猎枪,腰间别着柴刀,不像是有备而来,应该是打猎的时候碰巧看见了,金发青年试着抬起手试图解释:“我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就是为的这个搬来村子里的!”男子仍用枪口指着他们,空出手作势在拔脚下的土和植株:“没想到还真给你找到了!”

杏寿郎听见身侧有炸膛一般的轰鸣,但没有闻到火药和血味,繁只在他身旁抬起手,指尖和手腕流转着暴风雪的鸣动,再去看那边的男子,手被冰锥一样的尖锐之物开了个洞,枪口也冻结了。

“你有一双苍蝇的眼睛,豺的嘴脸。”

魔女离开青年身边走了过去,沐浴在非自然的、魔力凝结的阳光下,赤足在丰沛的泥地上留着娇小的足印,杏寿郎不知她是何种表情,只见走过的地方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的响声,土壤中的铁碎攀爬繁黑曜石般的发丝,像被她掌心里娇小的暴风聚拢。

“爪子却是杜鹃的,这都不是你的神所允许的东西。”

金发青年因为紧张与疼痛纠结的表情倒映在繁手中倏时生成的刀面上,尖钢摧毁了他身后的篱笆,沿着杏寿郎推开村民的手臂擦出一道血红,虞美人颜色的点滴掉在地上。

“我知道这个人、他是我们村子的……家里也有病人、他和我一样是为了家人、所以——!!”

“你们不同。”繁手里的刀尖扭转,吱呀的金属磨合声仿佛是她在咬牙,胡乱反射阳光,刺眼的亮到处喷发,但女人的表情还是平和的,她在璀璨而青葱的树林里抬着制裁的利刃,让人亵渎地想着就如降下神恩或神罚的天使雕像,面色慈祥地传达可怖的话:“杏寿郎,你有人类的眼睛。”

伤口非常疼,杏寿郎相信这之中也存在着繁的预料,所以她使用了刀而非平日里惯用的毒草:“……我们是、人类,是一样的。”

“还是说,你是觉得这个人没了手不方便吗?”

女人歪头,黑发乱飘,手里的深色颗粒们发出嘲笑一样的噪音,与杏寿郎身旁的男人恐惧的呜咽交响。

繁只是平静地看着,很难觉察她的动摇,就像冻原上的冰和石头。女人思虑,又或者顺水推舟地妥协了,用自己的方式:“那之后再生就可以了吧?”

在面前的人类瞪大双眼的惊恐之中,她的声音不比寒风冷冽:“和之前的手没有区别吧。”

繁再次举起刀尖:“我会好好的,给他安上人类的手的。”

杏寿郎早就知道面前的人并不会用人类的方式来思考,他也一直做好了可能会迎来这一天的准备:魔女与人类为敌的时候自己该如何行动;但此时青年也有些难以判断,到底谁才是谁的敌人,谁又才是恶人?

女人与他对视着,长时间地,久到她手里的金属似乎都要锈蚀了,而青年的伤口也要结痂了,杏寿郎恍惚地一动,又被那疼痛激得再次进入思考:只能按照原本计划好的先处理了,趁繁看起来是副发呆的样子,小声地嘱咐身后的人:“跟着那只鸟走,就会回到镇子里的。”

男人还在瞥边上那块小小的田地,杏寿郎最后还是敲碎了他的幻想:“这也不是灵药,这是我从南边的故乡带来的花而已。”

“快走吧。”金发青年抬头对蹲在轧碎的篱笆边的鸟儿道:“拜托了,送他回去好吗?”

面色崩溃的男人离去,杏寿郎回头,繁的脸色并没有更好一些,只是她原本就不常有什么好脸色罢,女人伸手过来,手心的铁砂重新溅回大地,看起来由于不知道怎么下手而在空中捏了捏,突然繁蹲下来,抓住青年的手臂,不顾他吃痛的嘶嘶,凑得很近。

“哇啊?!……吓死我了,还以为姐姐你终于要把我吃了、”

繁将冰凉的手指摁住杏寿郎的伤口,不知是冻结了还是愈合,姑且是没有再流血。

“……我没吃过人。”魔女挪开视线,望着旁侧轻轻吹气,于是那些被翻开的土壤和露出地面的植物根系全数凭空自行归位:“人好吃吗?”

炼狱杏寿郎不知道她到底是认真地询问,还是只是想缓和气氛,青年用自己的掌覆住女子摁着自己伤口的手,冰冷的、但却细腻,于是他难得低下声音回答:“应该不好吃吧、”

在这片花和作物都无法栽种的冻土里,能够埋下的只有尸体,杏寿郎原本以为自己会因此永远在这里,繁也是,只要春天不来临,雪就会长此以往给予他们环境恶劣的乐土。

人类堆积篝火,汇成聚落,魔女纺织迷雾,蜕下的鹿角种植在冻原里,拼凑出隐藏自己的森林。

青年当晚离开密林,站在矮坡上远远望去,今日村庄里的升起的火似乎比以往更为熊熊,也未曾见到繁的那只呼唤风雪的鸟儿,杏寿郎凝眸,不知为何回想起适才那位村民离去是愤怼的神情。

无处可去的怒火又会烧向哪里。他突然感到某种不详的预感,拔腿追向居所的烈焰而去,边像夜空中最亮的天顶之星祈祷。

才抵达村口,远远便望见站在那里的母亲和弟弟千寿郎,背光而立的二人似乎在等待什么,见到杏寿郎回来,末弟立即摆动双手招呼。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在雪地里很难疾行,青年稍微回想起了第一次在这里迷路的情景,接近了家人,很少见到母亲如此着急,红眸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握住他的双臂:“杏寿郎,你知道森林里有什么对吗?”

“快去告诉‘它’、快逃吧、”

杏寿郎愣在原地,他从未和其他人说过城镇里的事情,弟弟也来抓他的手:“今天有人牵着一只没见过的鸟回来,扼死以后碎成了冰,也把那人也冻结了……有、大家打算撬开冰块,没想到直接把手都撬下来、一瞬间血都冻住了、放到火上就烧化掉……”

直至此刻,杏寿郎才听见家人身后的村镇里传来的阵阵人群的嘶吼,还有各种混乱的暴动的喧闹。

弟弟千寿郎本就性子温和,在这样点燃夜空和掀翻雪云的火和吼声中已经带着哭腔:“他们说这是魔女的法术、你常去的森林…”

“村里人现在打算烧掉森林!、兄长……!”

夜里,魔女的屋子也会熄灭阳光,只有一些浅浅的好似萤火的光点沉浮在屋檐上下,杏寿郎不敢去确认屋顶上是否还停着魔女的使魔,只能快步走过;进屋只见繁静静坐在炉火前面,火光升得快碰及天花板,燃烧着村落里咒骂着汇聚起来的人们的画面。

青年已经来到这座屋子成百上千次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杏寿郎并不清楚她是什么,也未曾见到她的容貌有丝毫的改变。

“……我说过的,被放跑的野兽会招来同伴。”

如果魔女是邪恶而必将使人怨恨的,那么繁必定不是这种存在,染黑她头发的是平和,挂绿她眼眸的是温顺,这些杏寿郎全都明白。

女人此刻依旧平静着:“这森林本就是我的庭院,但既然被破坏了,就把小屋移动到其他地方,”她终于抬头,侧着脸看站在门口的青年,火光在她脸上留着一半明亮,剩下一半藏在阴影里。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实际上他们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互相看着,或是某人看着另一人,所以杏寿郎很容易就发现她脸上的水痕,青年握紧拳头低下视线,听见女子又开口:

“你喜欢深海,还是岩浆?”

“什么…、”这是他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深吸一口气之后摇头:“不、不行,阿繁、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不能到别的地方去……”

她看起来并不惊讶,就像青年由于注视而了解,繁也总是能够预料到许多事情,大簇的火花之中愤怒而盲目的人群已经涌向森林,轻而易举地点燃那些干燥而无法行动的生命,伴随着或近或远的、巨木倒塌的撼响,女人站起身:“是啊……”

“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杏寿郎多么想否决她,但此刻的自己毫无资格,也毫无理由,引来村人的是他,葬送雪灵的也是他,破坏繁原本宁静的生活的亦是……女人靠近过来,她总是手脚冰凉,但匮乏礼节性的距离感,抚摸,拥抱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如今想来,倚靠着这一点而享受着近处冰凉的呼吸的自己,逐渐有了卑劣的嫌疑。可杏寿郎无法阻止自己去搀拥繁细又柔软的腰和胳膊,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如此侥幸着,青年再度与魔女互相触碰呼吸。

“和你不同的,是我。”

倒映在金色虹膜之中的,异域之物翠色的眼眸,正在逐渐染红,就像最初的那次见面,繁漆黑的长发犹若白昼君临夜空、在杏寿郎的臂弯里染出无暇的银色,女人将自己更加冰冷、更加锋利的手指放在青年胸前,骤然刺入他温暖的心口。

杏寿郎愣愣看着倾慕之人的动作,与她明明在生长,却逐渐枯萎的异象的角,并不感到疼,与分离或者伤痛相比,锥心的凉意也只是在加速他怦然心动的频率,下一刻繁将一束银白的花朵撷出男子的颌下。

“这是你的心血种下来的花。”

如此洁净,真的可以用来形容自己的心吗?杏寿郎想反驳,但似乎是被方才的吻冻住了唇口,他急促地吐出在空气里留下雪沫的小流,凑不成句落,面前魔女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已经开始模糊了:“用这个熬药,你母亲的病就会治好的。”

“回到人类那里去吧。”

阻止青年昏迷过去的是从火焰之中蔓延到屋外的人群的喊叫,他们大嚷着“可恶的魔女!”,诽谤着“就是你施的妖术让我们没法进入森林吧!!”云云,开始丢掷东西,鲜红而滚烫的花朵便即刻爬满塞满易燃物的屋内,有块浸着油布的玻璃瓶碎裂在青年脚边,于是火舌立马窜上他的腿,繁趁势将白色的花朵丢向那团火焰,待青年下意识弯腰去接,再抬首已经见不到女人的踪影。

他明明接住的是花,却染得满手鲜血,周围冲进来的暴民将他挤出房间,屋顶上魔女的风向标在滚滚大烟里凄厉地嘶嚎,结伴树木点燃与倒塌的噼啪,化作漆黑的冤魂流向天空。

终于有人发现炼狱杏寿郎,并且看到他手上的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谎言又和愤怒一起传言,青年愣了好久,他扶着树木喘气——就像最初迷失在这里的时候,盯着自己手上的鲜红,一半是恋人给他的,一半是那被烙过的无辜枝干反击而来的烫伤,那是比承受病痛的母亲的眼眸、比含恨而终的火葬,比恶徒暴行的血证还要深邃的颜色。

他终于听懂他们在说什么,那些话既是事实,也是诅咒:

“杏寿郎杀掉了魔女!!”

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森林被火海翻覆成漆黑的废墟,连落雪都碰不到这滚烫的地面,在半空蒸腾了,再过数十年,走进那片焦黑的区域里还能听见某处持续炭变的细碎声响,这片土地上终于也没有看不见天空的地方,但燃烧后的烟雾直径隔离了太阳和北极星,也没有日夜与冬夏。

人们并未找到魔女的尸体和踪迹,也许她和魔物同样化作冰溶解了;也没有人否认那就是魔女,毕竟就算整片林原枯萎成焦,她的小屋曾经坐落的地方,竟还有一片无损地生长着的奇异的花,还有一眼挖不到源头的深深的甘泉,植物最后被人争相采下,而那泉水实际上是毒药,只肖尝半点便会呕血而亡。

至于流传着的剿杀魔女的青年,据说此事之后他一直不能说话,大抵是因为见到了太过诡秘的异象,神不愿意让他再诉说这亵渎的情况,村民们当他作英雄,供养安抚他很长的时间,直至某日他突然消失,凭空不再出现。

有人说他中了魔女的诅咒蒸发了,有人说他被蛊惑而去寻找恶魔了。

也有人说,他只是去寻找自己离开的爱人,就像雪终究会去寻找融化,为了迎来春和日光。

· Cailleach Bheara,英国、爱尔兰传说中的雪精灵/魔女,拥有与冬天相联系的力量,春天会消失;

· 天冠之星、极北之星一类的就是指北极星,借用了某些神话体系里北极星是灵魂死去的居所,同时表明故事是极北之地,但是没有确定是哪个地方w

· 风向鸡仔和雪精灵的鸟儿相对的,凡物反而燃烧成灰烟回到天空,精灵反而被人类杀死了。

· 人间的地之骨(石头和泥土)、天上的青金火焰(阳光)、冥土的泉眼(地下水),是种植作物必备的东西,但极北之地没有,所以其他村民认为是魔女抢走了土地耕作的能力,但是这是地理问题啊!!

浮月月提供了很童话的设定,但是我写得一点也不梦幻x 整个故事充斥着“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村民不懂魔女,魔女不懂人类,炎哥不懂爱情【?】

再次谢谢看到这里的你!!←戳个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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