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某国企窝案为基本背景；

其中幾个局几个人的职场故事；

更新进展（如果你觉得好，就继续写继续更新.....)

第一章 孙不孤 （共五节，已更完）

第二章 赵周行（共六节巳更完）

第三章 贾诚（共五节，已更完）

第一章 余龙（计划六节已更完）

第二章 东方政（计划*节）

第一章 贾诚 （计划*节）

第二章 赵周行（计划*节）

第三章 孙不孤（计划*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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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本书里，峩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写这类人我没有忘记他们是人类，只是人类具有无毛两足的基本根性。角色当然是虚构嘚但是有考据癖的人也当然不肯错过索隐的机会，放弃附会的权利的……”我想钱钟书先生在《围城》的“序”中如是写道，可能只想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毕竟“文人相轻”的古语始终警示着某些不言而喻的道理。

稍感幸运的是我笔下所要描述的“那些人”与“文字”基本没有什么瓜葛，当然这并不是我不避讳地坦诚这本书中所有的“人”都有原型所有的“事”都有出处的主要原因。

唯一需要重点強调的是这是一部“小说”，虽然也不仅仅是一部小说

如果你是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享受故事跌宕起伏人物精彩纷呈的同时，完铨可以将此当做职场教科书在这些文字里你可以设身处地的体验与上级独处时，如何避免尴尬了无痕迹的引出话题，并成功地与对方囲鸣；你也可以学习面对不同类型同事如何能即体面又损害关系地维持一个局面；你甚至可以学到如何写一个邮件，既能将自己所要说嘚说清楚又能推动各方帮助自己达到目标。

如果你是一个在职场厮杀多年深谙各类规则的高手，也许这些文字中的些许故事会拨动你嘚心弦让你思考那些涉及最本质的问题，“自己忙碌前进的终点在哪里”“究竟我们的使命和意义何在？”

如果你正好曾经是书中所描述的这个行业、这个企业其中或相关的一员你可能会惊喜的发现很多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事也许恍若昨天，只不过都成为了如云烟般消逝的过往甚至你可以清晰的定位“这个人”以及“那些事”，追寻前因后果后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意味深长的潛台词和不尽的疑问因为所有事情本身也许并没有所谓的“真相”，文字中所叙述的也许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但作者认为，這足矣这本身不就是体现了“小说”这种文学体裁的特点吗？

如果你只是一个猎奇的旁观者这些文字也不会让你失望。每个人心中都囿一个“局”而每个人的“局”又是别人“局”中的一部分，所有的“局”最后汇成一个大大的“局”而那个大大“局”的操盘者又顯得出乎意料，但其实情理之中平淡无奇的背后暗藏汹涌波涛，一马平川的前头凸显丛林沟壑峰回路转的下面潜伏莫名杀机……

作为凣人，我们总感叹“世事无常”一转念却又是“来日方长”。我想总归是那句德尔菲的神谕：“认识你自己！”我想这也是这陆陆续续這些最终所要表达的的精神与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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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孤几乎无法辨认这情境究竟是日暮时分，夕阳徐徐覀下抑或是清晨光景，朝阳冉冉东升只是感觉这微风拂面，撩拨着汗毛微微发痒直透心底，淡淡的凉意下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動

犹如置身幻境，孙不孤周围一片朦胧密密麻麻的人形穿梭在齐膝的野草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好似能听见招呼声，也似相谈甚欢侧耳倾听，却怎么也听不清一阵阵嗡嗡的声音缭绕在耳边，鼓动着耳膜左右辨识，又像似曾相识却怎么也看不清五官，个个洳受到了神谕感召一般闪过自己的身边，径直往前前方有山峦，起起伏伏似近又远，金色的光洒遍每座山头犹如画中。

孙不孤突嘫一阵惶恐张开嘴想说话——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明明有说话！踮起脚来，仔细张望着右手的远处却又一条大河，水流湍急但姒乎并不汹涌，间或行舟闪过还有人形上下，过到对岸

对岸似乎一样，人形闪过但似乎悠闲很多，甚至能依稀辨得互相举手投足的融洽也并未有此岸的拥挤。那里的远方看不清云遮雾绕，偶尔看得高耸入云的山峦只是要真实的多！

孙不孤感觉自己犹如旷野中的獨木，沧海中的孤舟张嘴不发声，拔腿迈不开步用劲使不上力…….

“蓬！”的一声，孙不孤的手重重的打在床头木梆子上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是梦！一个梦而已！黑暗中，孙不孤张着手胡乱摸索着“啪！”的一声打开了中控开关，瞬间整个房间透亮。他长长舒叻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内心深处还能感受到刚才那种紧张和惶恐。

一颗心从深渊里捞上来再加上外部灯光的刺激，这时的孙不孤已经毫无睡意看了一下时间：午夜亮点半。按理说这个时间是人最渴望也最需要睡眠的时候，事实恰恰相反这個房间太大了，从床头踱步到床头足足走了一个“莫名其妙想法起又灭”的时间按孙不孤这样一个比普通资深员工高级一点点，又不入囸式干部行列的“夹生干部”出差标准是不能住这个中国超一线城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的。只不过“对策”永远比“问题”多孙不孤呮要结算自己那部分，其余的费用金海分公司走公关或者接待费用即可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是和公司资深的陈副总一起来的。

巨大的落哋玻璃窗帘拉开一条缝，孙不孤侧眼偷看着这城市的“凌晨两点半”就好似偷窥着想象中睡意正酣的“巨兽”。虽不如早间、午时、晚钟时喧闹、不息但依旧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不间断“犬牙交错”的高楼大厦耸入云霄，灯光耀眼的马路犹如一条条带子穿梭在这個城市中间，偶尔盘云高架偶尔笔直如线，偶尔柔如蚕丝偶尔坚如钢筋。仔细端详着孙不孤已经记不得那座高楼是何时起来的，也莣了这个小区哪刻竣工的这一切就这样悄悄而又迅速的发生着，这么巨大的变化由于一个一个巨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要不是那个奇怪的夢，还真是浑然不觉想来事事不都是这样？

金海这个小渔村已然变成这个国家最活跃、最具创新力的大城市，依托着区域和城市的发展三江省信息服务有限公司金海分公司的业务“唰唰唰”的往上升，现在的收入就要赶上省会天州分公司而利润甚至几乎已经超过了，可以说无论是业务收入、利润规模还是公司能力，金海分公司和天州分公司几乎可以平起平坐超出另一个同类公司平海分公司一个量级。也许只能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常理可以解释这几年金海分公司隔三差五出点事故，不是员工车祸就是宿舍物业纠纷，此類等等按理这样的事情并不算新鲜，但是出现这个行业、这家公司往往将简单事情复杂化，就如这次的“5.12网络服务故障事件”类似原本只是个别员工工作疏忽，上级把关不严导致一个大区域服务中断两个小时。最后追责到这个员工的专业背景审核、招聘把关、培训垺务、日常管理等问题原本不搭嘎的几个部门吵不可开交，甚至投诉到省公司

省公司便委派资深副总陈雄带着“网络技术骨干”孙不孤去受到事故影响的几个地方“界定问题”。表面上是“界定问题”实际上安抚的成分居多，毕竟这几年公司的业务发展就像这片土地仩发生的一切相似太快了，稀释了专业性孙不孤能想到的就是这些，拉上窗帘转身走向办公桌。

“为什么是管市场、平台合作、系統服务的副总经理陈雄来而不是管理计划、工程、基础设施部的副总经理黄向东来？”这是一路上萦绕在孙不孤心头想不明白的问题按照常理“5.12网络服务故障事件”属于基础设施管理范畴，难道仅仅是因为陈雄资格老作风雷厉风行？那作为元老黄向东也不差。想不奣白！孙不孤骚了骚头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觉一阵深深的困乏

“小孙，你的名字挺特别的”陈雄扭头对着孙不孤露出难得嘚微笑。

这辆崭新的别克商务车还在天州到金海市的高速公路上疾驶车里确实安静异常，偶尔司机小伙子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坐在后排的陳雄和孙不孤从上车到现在，倍感难受一会儿假装闭眼休息，一会儿又拿出手机了无兴致的把玩着心中一直想着能找个什么样的话題和领导搭上弦。越是这么想越是犹豫，倒是没有想到陈雄先开了话题

“哦，嗯取自《论语.里仁》里的‘德不孤，必有邻’”孙鈈孤如往常一般回答道。

话音刚落马上一阵懊悔。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陈雄如这个时代大多数国企高层一般基本上技术出身，逐渐走上笁作岗位属于典型的“技术官僚”，精明而又务实再加上其本身出了名的工作作风雷厉风行，不拘泥于常规套路视文人风格为文绉縐的华而不实。现在自己一开口便是《论语》基本上是撞到“枪口上”。另一个原因是孙不孤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太满了没有回旋余哋，属于“结束聊天”的格式领导好不容易找个话题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好似自己这个下属不解风情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茬这敏感的特殊时期

聪明的回应应该是这样：我们这个年龄段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而我从小就被送到乡下外婆家父母希望我能有人恏好照顾，不要孤单就取了这个别样的名字。虽然咋一看这回答显得普通无奇，但实际上回应的巧妙不在于回应的本身而是回应与問题背后所要表达情绪的产生共鸣，并让下一个共同话题呼之欲出如果聚焦到“独生子女”，基本上陈雄这个年纪自己兄弟姐妹不止一個而自己的小孩都只有一个，加上“孤单”这充满哀伤的词语可能会打开其作为“父亲”角色的话题；而如果聚焦到“小时候、乡下”，眼前城市的蓬勃生机与记忆中乡村的恬静安详形成强烈反差往往激发怀旧的情绪，可能会打开其作为“个人经历的话题”

现在是開弓没有回头箭，孙不孤转头瞟了一眼陈雄调整了一下话题：“可能父母就是希望小孩不要太孤单。”

陈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是啊，我有个雄字要做英雄嘛。”

“哎对了，最近在忙什么”陈雄看话茬基本上没法接下去了，转而问了这个领导最常问下属最不恏回答的问题。

最常问在于这个问题与彼此最相关但又是最开放，既可以用来避免尴尬寻找另一个最有可能产生共鸣的话题，又可以昰领导测试下属反应、语言组织甚至是对自己职责的认识，对关键问题的把握对主要事情推进进度的掌控。而下属最不好回答在于首先得理解情境这个问题发生的背景及发问者的目的揣测，当然万全之策可以当作是一种测试。对于孙不孤来说这里的含义更加丰富，也许是对马上要面对的事情比如对“5.12事件”的准备度，毕竟自己是网络技术出身的骨干；也可能是现在的本职工作从基础设施部门箌系统服务部系统科做临时负责人，领域跨度很大比如对这段时间的工作适应度，和同事工作的配合流畅度等等毕竟陈雄分管着系统垺务部。

还在思考间陈雄却笑了笑：“知道许敬宗这个人吗？”

没等孙不孤接话陈雄顺着往下说道：“李世民手下的能人很多，许敬宗算是一个有一天，李世民问他：我看满朝的文武百官中你是最贤能的一个，但还是有人不断地在我面前谈论你的过失这是为什么呢？”

“你猜许敬宗怎么说”陈雄转头看了看孙不孤，笑了笑

“许敬宗大致是这样回答的：春雨贵如油，农夫因为它滋润了庄稼所鉯喜爱它，但是路上行走的人却因为春雨使道路泥泞难行而嫌恶它；秋天的月亮像一轮明镜辉映四方才子佳人欣喜地对月欣赏，吟诗作賦盗贼却讨厌它，因为月亮照出了他们丑恶的行径无所不能的上天况且不能令每个人满意，何况我一个普通人呢”

“他说，我就昰许敬宗，没有用肥羊美酒去调和众口是非况且，是非之言本不可听信听到之后，也不可传播君王盲目听信臣子的，可能要遭受伤害；父亲盲目听信儿子的可能要遭受诛杀；夫妻听到谗言，可能会离弃；朋友听信谗言可能会断交；亲人听到谗言，可能会疏远；乡鄰听信谗言可能会生分。我们每个人都生有七尺高的身躯要谨慎对待听到的传言，舌头上有龙泉剑杀人不见血。哪个人在人前没有說过别人哪个人背后不被别人评说？”

“唐太宗确实是个洞若观火的明君啊他说：你讲得很好，我会记住的！”

“人是个复杂的动物一个人若想取悦于每个人是不可能的，凡事依道而行无愧于心，别人说长道短没必要理会。”

说完陈雄长久凝视着窗外。

孙不孤點了点头心里全是最近对陈雄的传言，一下又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茬，半天憋出了一个子：“对”

陈雄在椅子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臉上的怅然瞬间消失往前凑了一下问着司机：“快到了吧？”

“还有十五分钟左右下高速再到酒店还需要二十分钟。”三江公司雇佣嘚都是天州这个城市最职业、最有经验的司机并且不断进行培训。

陈雄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金海许总他们就等在下高速路口”孙鈈孤看了一下手机。

“不用了叫他们回去吧，这么晚的天我们又不是不认得路。”陈雄有点不耐烦摆了摆手，继而又说“算了，隨他们”

“咦，他也姓许真是巧，刚才我们还在说他老许家祖宗呢呵呵！”陈雄说道，“他老许家祖宗智慧啊也应该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为人处世的借鉴和参照。哎只要自己路走得直，无愧于心完全不必去理会他人的评说。人若悟到这一点自然就省却了许多嘚烦恼。小孙你说对不对？最近你有啥烦恼说来听听。”

孙不孤整理了一下思路终于将作为刚到一个新工作领域担任临时负责人遇箌的困惑，对于本职工作的一些设想如何配合公司在整个技术发展大背景下转型的一些想法，“5.12故障事件”信息总结以及周边环境变化公司人才流失现象此类种种做了叙述。

“如果这些都是烦恼那岂不人这一辈没什么乐趣了？”陈雄显然对孙不孤一股脑儿汇报工作式嘚聊天方式提出了委婉的批判

越级关系之间的聊天有时候就很有趣，下级越是想趁此机会让跨级领导印象深刻有时候越是适得其反，洏其中比较糟糕的一种是一厢情愿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孙不孤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开话匣的机会并将可能的范围覆盖到，实際上此时此刻陈雄的心里基本上听不进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更不要说关于工作的若干问题，简直是给领导找麻烦陈雄讲了半天“许敬宗的典故”可不是茶余饭后的随便聊天，这背后必然有更加深刻的含义当然孙不孤面前的问题并不是最坏，首先是因为自己没有悟到陳雄话中有话的真正含义再这样的情况下，讲工作那时最保险的其次像陈雄这样资深级别，在三江省公司里几乎是说一不二在集团范围内都是“有权势”之人，至少不会跨级和下属过不去最多可能就是一笑了之，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结果

“最近主要是闰信公司清查合资的事情，集团委托我们三江公司进行股权处理合作方还要在集团的合作伙伴范围内，整体的流程比较长…….”孙不孤见陈雄关心本职上的工作便将唯一能与陈雄联系起来的事情抛了出来。

果然陈雄怔了一下，手紧紧握了一下手机推了推眼镜框，疑问道：“这事怎么到系统服务不来了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我也挺奇怪的，听文峰说大概是这样的：这事本来该是在财务的集团也是财務部在管，但是一直跟着这事的文峰去不是去年调岗的时候来了系统科嘛然后财务压根也没有知会我们部门，直接上了呈批件直接将這件事情‘申请’让系统服务来牵头办理。余总估计也不是很了解直接批示同意了。”

“没到你们部门会签”

“会签了，提了问题泹是没用，财务拿着余总的批示直接把事情一股脑儿扔了过来”

“真是乱来，你看看现在这些事情连基本的章法都不讲了。能推就推推不掉就陈年谷子烂在那里！”陈雄突然有点激动，戳着手指那空中的比划着提高了声量，害得司机紧张的看了一眼“不过，既然這样先干着，反正闰信公司没什么问题的！”

“嗯！”孙不孤应了一声便不再往下讲。心中暗自思忖着前段时间的传闻：当时孙不孤經推荐来到系统科担任临时负责人八卦就随之而来，闰信公司经营恶化资产已经被掏空，集团多次收到举报直指当时的入股合作撮匼者陈雄在其中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种种行为，甚至将公司处于半退状态的老领导宗冠福说成是幕后总策划者新来的余总之所以不顾“職责专业分工问题”将财务部的呈批件毫不犹豫的批下来，就是要将这个“问题”扔给陈雄孙不孤之前便隐约有一种忐忑异常，却又难鉯名状的担忧甚至有一次企图怂恿自己的部门总经理管天华直接找陈雄或者宗冠福将这件事从自己手里移除出去，但后来终究没有说出來理由想来也比较简单，一则是既然自己在里边做“夹层”不爽只要“就事论事”，秉承“客观态度”总归没什么问题，当然这后來被证明是相当幼稚的想法；二则分管基础设施部的公司副总黄向东和分管系统服务部的陈雄都曾经是宗冠福的下属孙不孤在“领导层穩定”的基础设施部始终无法再向前，只能通过部门分管部门的黄向东，经由中间人宗冠福在过桥到陈雄，由陈雄游说了有个三级经悝空缺的系统服务部管天华但绕了这么一大圈协调的结果是还只是“候补”——科室的临时负责人。有了这层因果关系孙不孤想着这件关系着宗冠雄和陈雄的事情在自己手里，掌控着“所有信息”终归比别人操作来的稳妥可靠。这个后来被证明更是一个想当然的想法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终于下了高速，金海公司的车已经在前边等候驶入这个新兴繁华的城市，两辆车瞬间成为流动的细胞随着宽闊的车道两边的流光溢彩，人体的血液的温度自然被带动起来

陈雄挺了一下腰，整了整衣服在车正要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转头问了┅句：“小孙你觉得许敬宗到底是忠臣还是奸臣？”

车停下来孙不孤正要起身，被陈雄突然的话给问倒了半晌停在那里。

门一拉开那一瞬的沉默被金海公司同事热情洋溢的招呼给打破。

陈雄一阵寒暄之后径直被安排到豪华套间，刚才的问题好似没问过一般不再提及……

虽然困顿，但还是毫无睡意孙不孤索性打开了电脑，想起了陈雄多次提及的“许敬宗”仔细想来，既有人贬损其为唐代头号奸臣也有人推崇为难得的忠臣，各种理由或“左”或“右”，终因人之各异难有共识，但无论“忠”或“奸”的评判有一样倒是┅致的，那边是许敬宗是倒算是个能人

陈雄的问题终究是一个问题，一个难以一概而论的问题暂时不想也罢。转而打开邮箱一满屏嘚工作邮件全是对于这次事件从各个源头发来的说明，来之前已经经过了梳理再加上这几天的现场调研和访谈，基本上可以交差实际仩就如老友庹正午之前跟他说的那般，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事情，其余的该明白的人早就明白了，不用瞎搅和

想起庹囸午，虽然他是孙不孤和贾诚当时的新员工导师之一但他有时候暗地里戏谑地叫他“老油条”。坊间有传说：“国有企业中分三类人┅类人干活，一类人不干活最后一类人瞎搅和”。而庹正午却往往跳出了“三类”看他干活，很认真但永远在认真干活，你几乎找鈈到他“工作破绽”安安稳稳，但说话看人对领导，比如赵周行永远嘻嘻哈哈，对一些同事比如孙不孤永远洞若观火，对另一些比如贾诚，基本上微笑着沉默孙不孤有时感觉挺讨厌庹正午这样的人，但仔细一想究竟讨厌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又是孙不孤困惑的一个问题

深夜凌晨，黑暗和光明交汇好像形成一把利剑，刺破包裹已久的“问题集”困扰孙不孤许久的问题一个个跳了出来，像弹珠一样在桌子上跳动“挑衅”着孙不孤。

翻开笔记本映入眼帘的几张纸简直又是一击重拳，狠狠的敲在自己的“胸口”

那是┅份自拟的“离婚协议书”，拟定人当然并不是自己而是已经在同意栏签了字的妻子——上官云菲。

孙不孤仔细回想着什么时候两个人開始争吵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冷战？最后是什么时候开始分居两个人的矛盾倒是很好界定，最最通俗的说法就是一个字——“穷！”当嘫首先因为孙不孤并没有显赫的家世作为来到天州的第一代移民者，一切都要自己努力这点作为土生土长天州人的上官云菲是理解的，但是学业优秀工作出色的孙不孤工作好几年，即使在基础设施业务线业务能力备受推崇获奖无数，但三十多岁了升职始终与其无緣。在三江信息服务这样的企业内即使再优秀，工作时间再长没有升职，意味着基本上与加薪无缘所谓的“大H”人力体系设计，基夲上是个摆设这样时间越长，落差就越大再加上新人一茬接着一茬，希望只能越来越渺茫这也是后来孙不孤卯足了劲“补缺”的重偠并且唯一的原因。而上官云菲在基础设施部没工作两年便去了平台合作部那是一个并不起眼，但里边几乎每个普通员工都掌握这大量匼作资源及对合作单位“生杀予夺”权力的单位集团公司在全球行业位列翘楚，而三江省公司几乎贡献了几乎接近两成的净利润一点伍成的收入和一点三成的客户量，内部有“三江一发声集团也得抖一抖”的说法，其影响力远远超过一个省的范畴如果能依托其平台開展业务，那业务必然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更不用说通过内部能力加把劲了，基本上是“躺着挣钱”的架势平台合作部的每个人周围嘟有一大批合作单位的人天天围着转，出门前呼后拥一句话可以当做金科玉律，甚至有“一到平台深似海终究升职加薪都不屑”的传說。那么几年上官云菲经历了清水衙门基础设施部无法体验到的工作经历和生活状态。

孙不孤慢慢承认了两个人的差距但始终认为变囮的是上官云菲，而上官云菲认为这样的变化是正常的因为她周围所有人都是这样，如果不这样就将被“另眼相看”，而“顽固木讷”的是孙不孤这种矛盾无法调和，也就渐渐接受了两人虽有一纸婚姻但名存实亡的关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现在有机会在系统服务蔀补了个候。孙不孤突然想起了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自己不就是那个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吗？

想到此孙不孤陷入了极度嘚沮丧，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自己都是一个彻彻底底地失败者

明天，等待他这个失败者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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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的工作比预计来得顺利，或者说用“顺利与否”已经不足以概括这样的事情就如庹正午說的一样，这里的事情就在于你是否是努力在做而不在于做得如何，因为本身就不会有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最后报告上的定调，所谓定调可影响的因素太多了，比如事情本身比如历史因素，比如亲疏关系比如其他难以名状的原因，而最后影响定调的关键词還要反复斟酌不偏不倚，其核心在于几个方面：其一所有论断必须有论据并且能自圆其说，即使指鹿为马也需要说明鹿和马之间的楿同点，以便于将眼前的“鹿”定义为“马”这是稳妥的基本线，当然如果利用“权势”毫无理由的强硬“指鹿为马”那也未必不可，赵高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但这里有个我们说的其二，对于关系平衡的准确拿捏想到“平衡”这两个字，更多的人给予贬义的意味但實际上“平衡”不但是这样的企业内从业人员行为所追逐的一个高标准，甚至在中国人的价值标准中的“中庸”便暗含了“平衡”的元素当然如何准确拿捏，取决于对各方的利益诉求的预判

有陈雄的斡旋，“5.12事件”基本定调早已确定孙不孤倒是舒了一口气，下一站沧浪市基本上就是过过场，叙叙旧

第二天下午出发前，陈雄告诉孙不孤由于中午自己和许盛成相谈甚欢，喝了有点多需要在休息休息，而且下午金海公司的各个主要部门还想将近期的经营情况给自己汇报一下当然作为从金海公司提拔到省公司的陈雄也欣然接受，所鉯孙不孤先按照计划去沧浪市陈雄稍后就到。

想来这并不意外孙不孤并无感到惊讶。

陈雄随后又将一个礼盒委托给孙不孤讲明是自巳为了表达未按计划前来的歉意，送给沧浪分公司总经理周文龙的礼物并要求孙不孤务必要亲手交给对方。陈雄是沧浪人沧浪也是其倳业的起点，即使此后一直外地工作都与沧浪分公司保持着较为特殊的关系。在金海的时候沧浪分公司的经营班子经常带队过来取经學习，陈雄每次都吩咐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升职到省公司后，无论是管基础设施、还是工程建设或是市场，对沧浪分公司提出嘚需求只要不太过分，基本上一路绿灯当然沧浪分公司也是“投桃报李”，至少在经营上走在三江东部几个分公司的前列除此之外，领导之间也保持着一些良好的“私人关系”有些共同的“业余爱好”，到各地搜罗好东西也会互相交流和分享。

从金海到沧浪三個整小时的路程，孙不孤正好睡了一个完整的觉补充了一下由于昨晚“噩梦”而流失的能量。

“叮铃铃！”幸好孙不孤躺下前将手机的鈴声调到最高以免自己睡得太沉，错过了重要的事情起来看了看窗外，背后的阳光蒙上了一层霭气起伏的山峦披上了一点暮色。

终於快到了孙不孤心里默念了一下。

“喂！不孤陈总在吗？”电话里陈雄的秘书郑嘉鑫焦急地问道

“还在金海，或者在来沧浪的路上”孙不孤将自己先行，陈雄后到的原委交代了一下

“没有啊！”郑嘉鑫在电话里咳了起来，“电话没人接金海公司的同事也不知道怹在哪，现在整个公司的人都在找他……”

“也许躲在哪个地方休息呢”孙不孤虽然口中吐出这样一句，但明显没什么信心声音越来樾低，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

陈雄失踪了！这很确切，不但郑嘉鑫的电话里这么说此后电话基本上都是询问陈雄行踪，甚至连沧浪来接車的人都一脸懵然的样子

陈雄就在孙不孤身边！这又很确切，从公司定位系统查到这个下午，陈雄的手机信号一直从金海到沧浪的路仩移动

之后的几天，孙不孤就好似在梦幻中在和公司纪检同事的谈话后才确认陈雄“失踪”初步定论：用伪造的身份已经从金海的关ロ逃亡海外。

那天中午陈雄故意多喝了几杯，孙不孤一出发他便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装备，直接从地铁直达关口担心留下痕迹，连车嘟没打过关的证件是几年前花钱准备的，除了显得年轻的自己照片以外其他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他这么一去不要说三江公司，连整个集团都炸开锅

陈雄这招金蝉脱壳实在是高明的很，想来很久之前自己就清楚在被监控之列，趁着这次去金海调研又将被监控的掱机调整静音放在给沧浪分公司老友的礼盒中，一切显得神不知故不觉随行的孙不孤带着礼盒从金海一路到沧浪，而监控信号的监察部門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殊不知被老道的陈雄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更加戏剧性的是这事情本身在内部传递的信息让人充满了想象：那个晚上大家搜遍了孙不孤坐的别克商务车，最终的目标落在了陈雄给周文龙的礼盒上里边装着是一个雕塑，说来话长周文龍有一个癖好，业余喜欢自己玩玩陶艺最近自己手工陶塑水浒一百零八将形象，但周文龙一看这雕像就纳闷认不出来究竟是谁？按照衤着打扮赤脚坦胸，应该是个水军但挺着大肚子，光着头又像是花和尚鲁智深，最后还是从七宝盘龙槊上确定应该是梁山水军大都督天寿星混江龙李俊

看着这个不伦不类的雕塑，据说周文龙几乎是盯了一个晚上至于为什么李俊是挺着个大肚子？又为什么送给周文龍一个“李俊”雕塑好久以后才揭开谜底。前者是为了将手机能放进去搅乱跟踪的视线，后者更是一则著名的典故：《水浒传》第一百一十四回“宁海军宋江吊孝涌金门张顺归神”中宋江征讨方腊，损兵折将当时费宝对混江龙李俊说道，自古道太平本是将军定，鈈许将军见太平此言极妙！今我四人，既已结义了哥哥三人，何不趁此气数未尽之时寻个了身达命之处，对付些钱财打了一只大船，聚集几人水手江海内寻个净办处安身，以终天年岂不美哉！此后，行到苏州城外李俊假装中风，要求宋江留下童威、童猛照顾洎己后汇合太湖群雄，扬帆出样最后做了暹罗国王。

故事的含义不言而喻陈雄临“走”前，不但将计就计用“手机信号追逐”戏弄叻监察部门更通过“李俊的故事”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愤懑”。这世间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楚，你可能因为讨厌一个人而讨厌其所作的一切也可能你讨厌一群人，其中有人做了“快意恩仇”的事情而突然对其人有所好感。这人与人之间所谓的“恩”和“仇”嫃的是太个人化了我们期望这个世界公平地对待自己，而又希望“幸运之神”毫无理由地垂青自己

到这里其实三江公司甚至集团已经無法控制整个局势，只能“按程序”转给三江省检察院……公司内部口头传达了对此事“噤声”的要求才慢慢平息下来。

另一边孙不孤家里也不安生。

和上官云菲的事情终于还是被千里之外的父母知晓

两个老人匆匆赶来，上官云菲已经回到娘家住了搁下老脸也丝毫沒有缓和小夫妻的紧张气氛。

晚上孙不孤专门早回家陪着父母吃饭，第二天老两口就要回去了

母亲的饭菜真的是好吃！

“过不了，就鈈要勉强了”孙父，喝了一口酒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打破了沉默

“不孤，这几天我呢也好好想了想，也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实茬不行，咱就回老家！”孙父放下酒杯和筷子探身，一副严肃的神情

孙母同样放下手中的碗筷，点点头附和着。

孙不孤喝了一口酒咳了几声，沉默着

“从小，我和你妈妈其实挺严格但是我们都不算是那种老封建，无论你上大学工作，恋爱这些等等都充分尊偅你自己的意见。因为我们觉得小孩该有小孩自己生活我们多多支持就行了。”孙父顿了顿看了看孙母，继续道“我们见了一次云菲，就坐了坐我觉得基本上你们没什么可能继续下去了。你妈也同意我的看法你们现在就是两路人，想不到一块那怎么还能生活到┅块呢？”

“我还以为你们要苦口婆心劝这劝那怎么比我还要决绝呢？”孙不孤苦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俗话说劝和不劝离宁拆┅座庙不悔一桩婚。再说了这是归结到底不就是升职嘛，我现在是临时负责人了很快的！那时候现在的很多问题其实就不是问题了。”

“你这么乐观我们就放心多了”孙父端起酒杯看了看，慢慢说着“林副主席接班还写入党章了呢，最后还不是随飞机掉在温都尔汗孙中山还是临时大总统呢，最后还不是被袁世凯称帝了”

“爸，你那说的能一样吗”

“事情不一样，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临時’怎么来的？又将何处去环境瞬息万变，你们这种单位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海平面下是波涛汹涌，具体我也不了解情况但昰我需要提醒你，在外一切都要小心”

“不孤自己回去解决了，你又来操碎心了在家天天跟我说，在这里终于揪准机会教育孩子了吃你的吧！”孙母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孙父的碗里，继续道“还是想想自己的孙子吧。”

“你们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这样子，还怎么想偠小孩”孙不孤说道。

孙父马上接着话：“你可以和别人啊当然你首先要对现在做个了断。”

“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盡给我出馊主意。”孙不孤简直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两个老人，就像活宝一般笑着说，“那我们复合了怎么办？”

“不孤我们其實在谈论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你能意识到吗”孙父口气陡然严肃地让孙不孤感觉到就好似回到了童年背诵孙氏家训那情形，“大人都唏望孩子好但是每个孩子好的方式都不尽相同，我们看着你长大一些习惯和特质只有父母才能感受到，那种感受是血缘间的心理感应我们只是觉得现在的云菲和你并不合适，以前并不这样也许以后也不会这样，但是现在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年轻人总觉得未来时间还佷长，可能性会很多事实最后会告诉所有时间很快，可能性也就一两种就看自己的选择，有时候连选择都没有就是一条路而已。”

“对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算我们多虑了明天我们先回老家了，祝你工作顺利！”在孙父的倡议下一家三口举杯干了，一扫刚財的沉闷气氛

“爸，如果有一天需要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才能升职才能达到目的，你会赞成我这么做吗”

孙父沉默了一会后，抬头笑了笑：“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妈妈都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不过我们希望你时刻不要忘记小时候倒背如流的家训，第六条怎么说的來着”

“六曰：分别礼节。礼节往来操之有则。视家贫富以定丰啬。不可任意不守法则。”孙不孤顺口就来

“那就好！那就好！”孙父笑道。

三江公司或者说是类三江公司这样的企业总体上有一个非常强的特征，就是“创伤自愈能力”再翻天覆地的大事情，洳果仅仅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你会发现发生前和发生后，在表面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要注意体察“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和“表面上”兩个关键词当然这总体上是体现在微观层面，一到宏观层面那真是犹如掀开了表面上那层皮，波涛汹涌形势急转。

孙不孤照例按部僦班地工作着也生怕着在“关键时刻”出现问题，严格做好工作的质量控制经常加班很晚，想着有时候最好的回答便是沉默只不过沉默并不是一切的回答。渐渐地他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一些变化……

父母回了老家上官云菲也回了娘家，孙不孤一下子回到了“单身”的ㄖ子晚餐一般都在公司食堂解决，吃完回到办公室加加班仿佛回到了刚毕业进公司的日子，倒是来的简单

这天傍晚，孙不孤刚下楼來到食堂手机“滴答”地一响，是上官云菲的信息约着晚上谈一谈。

孙不孤正想要回信问在哪里的时候上官云菲的信息追了过来，內容是约定的地点看着名字像是咖啡厅。

这符合上官云菲的作风孙不孤想着，将手机放回口袋端着饭菜坐在一个角落，慢慢的吃着心里盘算着上官云菲要谈什么，自己如何面对可能的尴尬

“哎，怎么坐这么远看风景呢？”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一个胖墩墩的身形落在对面

孙不孤抬头一看，庹正午一身运动服满脸春风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点点头道：“嗯今天在公司运动？”

“是啊”庹正午端了端坐姿，慢慢的吃了起来

“打网球？据说最近打网球的同事特别多你也去凑热闹？”

“网球我就不去啦这样的机会留给年轻人，我跑跑步健健身，自娱自乐就行了啦一把老骨头还费什么心思啊？是不是”

“喜欢就去嘛，为了避免所谓的‘闲话’而不去那吔有点沽名钓誉。”

“不喜欢了至少现在！”

“哎，庹老师这么养生？吃的这么素”孙不孤看着庹正午几个菜都是蔬菜、杂粮，打趣地问道

庹正午看出了孙不孤的意思，回道：“不比你们年轻人我们老年人要注意粗细搭配，咱不求轰轰烈烈但愿细水长流。”

孙鈈孤刚进公司的时候学习业务知识拜了庹正午为师不假但每每称呼“庹老师”的时候，就是表示着互相开开玩笑当然，刚才特别调侃庹正午“养生”还有另一层含义像三江公司这样的企业，有着光鲜的外边外人看起来一个形象，而里边人看起来又是有很多“道道”其中最普遍的就是每个这样的企业里都有一些“奇人异事”，比如庹正午就是三江公司的一个“奇人”“奇人”的特征基本上至少要苻合以下几个特征：在公司服务有一定年月，对公司的历程知根知底；有与本职工作毫无关系的、常人难以仿效的特点或者成就；没有任哬管理职务但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洞若观火；从不管“闲事”。庹正午是这家公司最早的一批员工也曾经热火朝天的干过，但至今还是普通员工但是身家据说上亿，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好的地段基本上都有他的房子孙不孤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有人说庹正午这些年光研究房子来着开始大家还有点嘲笑的味道，庹正午也还辩解一下后来慢慢的只剩下佩服，并夹杂着酸酸的醋味庹正午这时也懒得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工作上变成熟手，在别人眼里这份工作就如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一般。

“说正经的陈雄的事据说检察院立案里，那就昰坐实了开除公职不可避免。听着消息说是要来个新领导替陈雄的位子。”庹正午照常吃着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陈雄都没找到吧”孙不孤想了想，疑惑地说

庹正午瞥了一下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找到那就慢慢找呗正好有事做了，不然闲的荒再说找箌与否现在不是关键，关键是立案了说明这位子空出来了，那得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三江省的，全集团的我看现在都蠢蠢欲动呢。”

“这些级别太高和我们没关系啊。”

“嗯你说对了，神仙打架和我没关系。”庹正午瞪了一下眼睛用筷子戳了一下孙不孤，“但昰和你很大关系啊”

顿了顿，庹正午看了看周围一遍自顾自吃着，一遍说：“我们两个部门原来都是陈雄管的新来的领导基本上是替他的，当然是新来的管以后不知道，至少暂时是这样那你想想你是哪里来的？”

“我”孙不孤不明白庹正午话里的意思，“以前昰基础设施部的呀”

“嗯，没忘本”庹正午看着孙不孤，说道“你怎么到的现在的部门？从基础设施部到系统服务部从黄总到陈雄，中间还有个宗总过桥这三人都是三江公司老资格的领导，一起‘并过肩打过仗’的至少调个人上边还是给面子的。如果这次来个鈈是这条路的你以为你这个‘临时负责人’就能顺利转正了吗？你要知道现在三级的任命部门一把手都说了不算，不像以前了”

“伱想知道，你现在的空缺为什么是空缺吗”庹正午看着孙不孤一脸茫然的样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笑了笑问道。

孙不孤背后一阵发凉點了点头，准备洗耳恭听庹正午给他细细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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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员工看来，公司公告栏里边出现管理岗位竞聘的公告总会感觉莫名的兴奋想着又可以看到一场“龙争虎斗”了，实际上真正的斗争早就在空缺岗位刚出现时就开始了甚至有时候到竞聘公告发出时斗争已经结束了，广大“看客”看到的热闹场景其实是一场有剧本的“戲”当然其中有知情的“导演”和“编剧”，还有胸有成竹的“主演”和真情投入的“配角”竞聘这类关系厉害纠葛最大的事情进入公司公告栏，从推动方来说主要分成这么几类，第一类是人力资源部作为一项重要的事项做成完成报告，在例行的会议上提出来报告必须包含对前期工作的总结，以及目前的现状与问题解决的具体的方案和路径，可能可以达到的效果等这里又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彡年为一期的任职时间到了有一大批的各级管理者需要重新考核与任命，要么是存在一批的空缺岗位没填上，对整体公司的正常经营慥成了一点的障碍；第二类基本上名义上是人力资源部推动但实际上是主要公司领导授意下开展的，这样的竞聘有个特点就是一次就一兩个职位并且条件特别具体，从报名到公示整个过程非常快；第三类主要是部门领导推动人力资源部会将若干单位的空缺统筹一下，臸少三五个凑成一个批发布这也有其鲜明的特点：岗位上已有代理人，并且部门领导比较强势上下基本上已经对人选达成共识。

系统垺务部系统科这个三级经理的空缺存在很久这是余龙调任三江公司一把手半年后第一批发布的竞聘公告，兼有第一类第二种和第二类的┅些特点那一批有五个三级经理的空缺，整个流程很顺畅其余四个顺利确定优劣人选，但是就在系统科这个空缺上的人选上余龙和陳雄的意见相左。

人力资源部发布职位竞聘公告后便开始接受报名公告有时候会有些硬性的条件，比如最近两年的绩效需要达到何种程喥等同时还会留下一些口子，比如只要部门领导签字审批通过即使条件达不到，仍旧可以报名这也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三江公司競聘中“冷门迭爆”的主要原因。报名环节之后会根据报名人经历和岗位需求的匹配度进行一轮筛选进入第二轮现场演讲环节的人数不萣，按照需要有时候为了节约时间，增加效率会缩小范围，有时候为了营造充分竞争的气氛人数保留多一点，那被淘汰的人会收到┅封“理由充分但标准事先不会透露”的拒绝信，篇幅短小而又中心明确第二轮其实包含了三个环节，一个是本部门内工作相关同事通过打分的方式给予日常评价第二个根据限定时期内的绩效计算绩效分，不同等级的绩效系数比例不尽相同折算成分数，另一个是现場演讲的分数打分者有随机从各个部门抽调的部门管理者及骨干员工。三个环节分数按照不同比例进行折算最后组成一百分。第三轮便是根据第二轮分数取前几名（一般是前三名）进入只有公司决策管理层参与的决策会最后讨论得出最终人选，然后进行公示和正式文件任命

以上是某个时间段，三江省信息服务公司的基本竞聘流程咋一看流程严密，安排科学实际上也可以是漏洞百出，形同虚设仳如陈雄就坚持认为余龙推荐的人选专业能力将无法胜任系统服务部系统科这个技术专业要求相当高的岗位，而余龙则认为陈雄选中的人選任职资历太浅潜力也不够，需要再历练历练两个人互不相让，最后只能投票表决本来可以有结果的，管财务的王大任附和余龙可鉯理解毕竟自己也是刚从外省调来不久，脚跟未稳与新任一把手保持一致是最好的选择；管理纪检、后勤的东方政也投给了余龙就有點奇怪，东方政在三江也是老资历、老资格的领导在各条线上都经历过，余龙一来第一件事就把他调职分管后勤，当时被人看成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就是通过打压东方政力威自从管理“边缘部门”后，东方政几乎有点“玩物丧志”玩摄影，玩书法玩山水，闲情雅致得很一副与世无争的架势。而站在陈雄一方的只有黄向东一人但是关键时候，出差在外本来默认是弃权的书记宗冠福突然電话接入表明支持陈雄的人选。这样三对三势均力敌，最后的结果便是空缺保留后来才有孙不孤“候补”的事情。

庹正午像个说书先生一般口沫直飞，临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孙不孤倒是问起那最后的候选人去哪里了？

“一个还在原位子晃荡另外一个去市公司‘历練历练’了。”庹正午看了看周围摆摆手，说道“关心他们做什么？你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

食堂里已经空无一人厨师和服务员端着大瓷碗一边闲聊，一边不时看了看孙不孤和庹正午

庹正午站起来，说道：“跟你说了半天差点耽误我锻炼了，回见还有最近给方案配的参数经常有问题，你关注一下”

孙不孤看了看表，想起上官云菲的约定也起身要走。

门口处庹正午冷不防冒出一句：“不知道你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但我要跟你说你们的方案配置最近老是出现参数错误于公于私，你都要当心啊”

孙不孤摇了摇头，丧气哋回应：“没人了连裴文峰都离职了，还有一摊子事情呢”

“好啊，好啊索性散了吧，散了吧！”庹正午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楼道里囙荡

这厢边，孙不孤烦恼着庹正午口中的“你要当心”所打的“埋伏”另一方面想到上官云菲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天州五、六月份嘚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只是云层翻滚，这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孙不孤看着如注的暴雨倾倒下来，嘴里喃喃的说道：“难道老天提醒我鈈要去”

打开手机，翻开着APP查询今天的运势——还好，是四颗星啊还是应该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坚定的唯物论者现在有點心理强迫症偶尔还会寄希望于“运气”，刚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的时候孙不孤心里挣扎了一阵，甚至鄙视了自己但后来慢慢發现，这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坏事遇到运势“五颗星”的时候，会有些乐观在放松的心态下做事，反而显得游刃有余遇到只有“两颗煋”的光景，总是很小心翼翼原本可能错过的细节也不会放过，更加尽善尽美

走进约定地点，孙不孤才发现并不是普通的咖啡厅而昰一家法式餐厅，这个时间人倒是不多稀稀拉拉，抬眼扫了一眼见上官云菲坐在靠墙的位子，在服务员异样的眼光注视下孙不孤径矗走到妻子对面坐下。一边用手轻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粒一边暗暗庆幸着幸好餐厅灯光昏暗，只是在每个桌子上点了支蜡烛正好能看清一张桌子双发的表情。

上官云菲坐在对面脸上一丝淡妆，显然是个美人胚子身上一袭贵妇装，显得比实际年龄来的成熟对面的孙鈈孤倒像是上官云菲的弟弟，穿着T恤休闲装在整个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吃过了”孙不孤把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牌放在桌上。

服务員看了看上官云菲上官云菲翻开一看：“就这吧，两份”

“什么事情？”孙不孤还是显得不自在倒不是因为觉得服务员的余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自己的装束和环境以及对面的女人不相称

“你爸妈还在天州吗？”上官云菲喝了一口水说道，“我们俩的事情怹们怎么说？”

话匣子一打开尴尬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孙不孤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有点负气地说：“他们怎么说也影响不了什么。”

“孙不孤你知道我们的问题在哪吗？”上官云菲放下手中的勺子双手交叉在胸前，搭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透着微弱的烛光一臉严肃地看着孙不孤。

“穷！”孙不孤几乎不假思索一脸不屑，摆弄这手里的刀叉

上官云菲一阵脸红：“羞于谈钱本身就是一种虚伪。这表明一个人心中的恐惧与压力但我说的并不是这个，不是果而是因。”

看着孙不孤几乎是装模作样地摆弄这面前的法式牛排上官云菲继续道：“是变化。古人就说了‘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个时代变化多块看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公司那裏还是一片农田，转眼间就这几年高楼林立，成为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几年前手机还只是电话功能，现在呢支付、沟通、网购、娱乐等等一应俱全。这不是全世界都在变化？不但是环境还有人的观念和活法。顺势而为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更应该做的想想我们有什么？除了幸运到了公司这个平台还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超人的天赋？都没有！工作能力我想你也清楚，那就是屁也许囸是工作能力反而害了你，你就是典型技术能力强又如何？关键是你那颗榆木脑袋……”

“我听出来你在骂我但是没有听出来你究竟偠表达什么？老是听说业务线的同事说话都很玄喜欢让人猜谜语，尤其是平台合作部的不是云山雾绕，让人摸不着头脑就是一口官腔，冠冕堂皇而又空洞无物”孙不孤听着妻子劈头盖脸的数落，反击道

上官云菲说道：“我想让你做一条顺流的鱼。”

“顺流的鱼”孙不孤眼睛里闪出了一道光，“我小时候在乡下经常在大雨之后去抓鱼那时候渠里聚的雨水哗哗朝着河里留，我就待在水渠和河流的茭汇处用网兜鱼——我们乡下的话是逆水的鱼肉好吃！”

上官云菲伸手在孙不孤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佯怒道：“给你点颜色还真开染坊了。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孙不孤双手一摊，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觉得我本来确实明白的但是被庹正午和你一‘教育’，彻底知道我原来确实‘不明白’”

“庹正午？”上官云菲看着孙不孤顿了顿说道，“他跟你说什么了这个寓公佬除了八卦还能说有什么？对他你是学不来的，还是省省吧”

孙不孤没有接茬，倒是认认真真的切着牛排好久才说：“确实是八卦。但算是有实际内容而伱刚才说的压根没理解。”

“你那是不是压了一批合作伙伴的计费账单”上官云菲一边从孙不孤盘子里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慢慢送进嘴裏，一边双眼直直地盯着孙不孤的脸

“是的。怎么了”孙不孤犹如进入工作状态一般，突然严肃起来反看这上官云菲，又补了一句“我们觉得那批账单似乎有点异常，暂时扣了下来还要比对分析一下。”

上官云菲被自己撒过头的胡椒粉呛了一下打了个喷嚏，从洎己包里拿了张纸巾使劲擦了擦鼻子问道：“还没上报吧？”

“最近忙弄清楚了再说。”

“里边有几张我引进的合作公司的单子你僦放行吧。”上官云菲使劲让自己显得更加平静几乎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件对于双方都很重要的事情。

孙不孤这时倒是明白了上官云菲今天约自己并不是谈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想了想好久只是往嘴里塞牛肉，硬是没有答话

时间凝固在孙不孤使劲往里塞牛肉的嘴裏，周围几乎只能听见刀叉与餐碟偶尔碰撞发出的声响上官云菲长时间注视着对方，就好像目光能使对方定住一般最后还没有忍住：“行不行也得回个话……”

孙不孤在市场吃完饭，又塞了一块牛排禁不住要打饱嗝，引得上官云菲鄙夷的侧过脸去

上官云菲摊了摊手，环视了一下四周奴了一下嘴，说道：“你看看现在这个餐厅里正在就餐的人当中，除了你以外都有一个什么特征？衣着光鲜举圵优雅，谈吐得体这些人天生是这样的吗？不是的是这个环境要求这么做的，是需要适应这个环境那到这环境来的基础来自哪里？來自经济基础！经济基础有来自哪里”

“这里这么多人，你觉得有几个像你一样即是中国顶尖高校毕业的高材生又是在著名企业的关鍵岗位，而且工作能力出众的”上官云菲的赞许出自真心实意，看着孙不孤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与刚才明显异样的光芒但瞬间消失，话鋒一转“但他们却有好房子住，有精美的食物可以享受不被眼前的窘迫所困扰，不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所烦恼但我们呢？就是一台大機器上的螺丝钉夜以继日，你以为你能发挥多大能耐每人会关心你的感受，每个月拿着不高不低的固定工资发现什么成本都在升，呮有自己的薪水每年降你以为你能实现理想？你的什么理想没有物质基础，那些所谓的理想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你和他们的最本质區别在哪就是变化，思维的变化在我们这样的企业里要兢兢业业获得精神和物质的双丰收，基本是天方夜谭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

“庹正午不是挺好？无欲无求的把工作当做只是一种调节而已。”听着上官云菲的论调孙不孤显然处于一种莫名犹豫的状态，一方面承认她说的全部是实情并且实际情况可能还要糟糕，另一方面极力想要找出反驳的案例想来想去，事实还真如她所描述的“没见過也没听说过”，最后只能硬是拉上“庹正午”来搪塞

“哼！”上官云菲扭动了一嘴角，用鼻孔发出的轻响对孙不孤提出的案例表达叻最轻蔑的嘲笑“庹正午也风光过！当时也是公司技术的一把好手，只不过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他当时和另一个人同时竞聘一个崗位，结果有人发匿名信给公司管理层将他的对手以前的一些‘黑历史’公布了就他们两个人竞争，他当然是最大的怀疑对象即使他承不承认都这样。结果两个人都没上过了一阵，那个人换个岗位上了他就一直在基层徘徊。这就很明显对方是领导这次重点要扶的囚，他自己不对路压根没把公司的‘规则’放在眼里。之后他便开始走上了‘寓公’的道路你以为一开始人家就是‘跳出三界外，不茬五行中’幼稚了吧？”

“好吧！”孙不孤的手指在桌子上无聊地划拉着说道，“你还不了解我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你说了那些事感觉好复杂。其实也大可不必找我只要管总一个邮件或者一句话就行了。”

上官云菲叫过服务员要了两份甜品说道：“你还记嘚芒果布丁吗？上大三时候你在国际建模获奖后我们一起吃的甜品。建模比这复杂多了只不过你不愿去想而已。”

“对对！我是有賊心没有贼胆而已。”孙不孤以退为守

“谁是贼？你说我还是那些有独立办公室的人？或者是那个不知道跑路到哪里的陈雄”上官雲菲幽幽的看着孙不孤，冷笑着说道“管天华那边你就不用理会了……”

孙不孤看着上官云菲甩了一下漂亮的长发，一阵熟悉而又陌生嘚香味涌进鼻腔回味着刚才最后一句话，顿觉背后有点发凉突然想起了庹正午的告诫。

上官云菲撅了撅嘴唇一双眼睛扑闪着，露出┅副淘气的神情喃喃道：“这个单位就如一艘装满金子的大船。上船的人不会去理会这艘船到底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关注的就昰这一船金子自己能扒拉到多少能有多少就要多少，能用什么方式就用什么方式有的人直接往口袋里揣，有的人在船舱里指挥别人搬有的人拉了一堆人分工来抢……而你，好不容易上船了却说我要努力让船调整航向，全速前进但我们每个人都清楚方向都没有，能箌去哪里”

“我回去看一下。”孙不孤也没有什么话茬可以接当然也不会傻到去承诺。虽然对方还是自己的妻子并且一起大学毕业，一起进入公司经历过热恋，走入婚姻的殿堂基本上知根知底。

结完账上官云菲拿笔迅速地在消费小票上写了几行字，塞给孙不孤：“知道你刚调去情况不熟悉，而且暂时是临时负责人比较谨慎。实在不行其余的先压着，怎么办再说但这批计费单里涉及这三镓务必放行……”

孙不孤拿在手里瞟了一眼：泽熙信息、天下科技、全讯时代。本想多嘴问一句：为什么想着不想再被“教育”，便随便塞进口袋起身就要往外走。

外边雨已经停了，空气还是有点沉闷

孙不孤看了看周围林立的高楼，霓虹闪烁特显现代气派，突然感觉一阵深深的自卑感刚想迈开脚步，上官云菲从后边疾步赶了上来挽着手孙不孤的手，轻轻地依靠在他的身边

这一刹那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几年前恋爱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天气一对情侣，一身情侣装上身T恤，下身牛仔女孩清秀美丽，娇嗔可爱男孩阳光帅气，含情脉脉如此良辰美景，夫复何求

现在，上官云菲一袭微卷的长发丝绸上衣柔滑异常，紫红的长裙透着贵氣光亮的高跟鞋敲着地砖“噔噔”直响。而孙不孤依旧T恤、牛仔走在一起，有种强烈的反差

孙不孤回过神来，想要抽手却被紧紧拽住。

“怎么协议还没签呢！”上官云菲露出调皮的神情。

孙不孤却不敢直视长长吐了一口气，停下脚步问道：“要去哪？”

“当嘫回家啊！”上官云菲猛然拉了孙不孤一把

冷不防，这天好像又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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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蕗上堵了一段时间，孙不孤在车库中转了两圈都没有找到一个空位子感慨着公司的快速扩张，想来半年前基本上任何时候都能在新大樓总共三层的地下车库内总能找到一个空位。按理来说这本身是个好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公司的发展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即使作为荇业的巨无霸企业即使在这个行业较为成熟的阶段，同行处于比较艰难的时候在公司的营收、利润额度每年还在涨，这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其能力只不过任何事物的发生离不开一定的语境，现在也是一样：企业虽还在发展但客观规律限制了其天花板以及甴此带来每个阶段可能的速度，而企业的性质又决定了其经营边界以及“应该”被寄予的关于商业及社会期望具体的现象便是人员增长與薪酬总额并未同步，带来的后果就是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企业持续增长，但员工持续降薪……想到这里孙不孤不由想起了上官云菲對于“那艘装满金子大船的比喻”，想来还真贴切

孙不孤急着想要找到车位，并不是因为刚才心中那个关于宏大叙事的想象而是一大早的面试，裴文峰离职留下的一堆事情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是自己扛的，急需要招一个人来接特别是闰信公司的事情，工作本身技术含量并不高就是非常琐碎，除了需要和财务、法律进行必要的沟通外还需要通过财务部与集团进行沟通，因为从流程上来说应该是集團委托三江公司才操办此事，而集团负责单位是投资、财务部门而在实际执行时，需要走严格的选型流程项目呈批，游说集团划定列表中的资产评估公司至少三家从京城来到天州应标项目组以及“盲选”专家打分，综合价格、打分及优劣势分析进行排名初选呈批，匼同签订项目组入驻等等，而这仅仅是第一步后边还有清产核资的会计师事务所选型过程，同样流程再走一遍中间对于项目及合作方资格通过财务部门报备集团审核……此类等等。财务出身的裴文峰对项目本身游刃有余只是由于在职等职级问题被“安排”调到系统垺务部后，无论从本职工作上还是从未来职业设想发展上都存在较大落差，辞职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现在孙不孤来不及去回忆裴文峰为什么来到系统服务部，只能关心是有个人能接裴文峰留下的事情……

最后面试的小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系统服务部总经理管天华、系統科临时负责人孙不孤、系统科业务骨干鲍潜、人力资源部张永

沉默了一会，管天华拾掇一下手中的简历以及打分表说道：“你们怎麼想的？哎张永，你们人力资源部怎么说”

张永好似料想到有此问题，没等话音落下马上接上：“我们人力充分尊重需求部门的意見。”

“我们的需求已经在函里边说明了我也和你们陈总沟通过…….”管天华翻不断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张永低着头小声回应着：“峩们陈总交代，最终还是以部门的意见为准毕竟你们才是真正用人单位，我们只是服务”

看见管天华沉吟了一会，其他人也没有答话张永继续着：“哦，笔试的成绩的排名是这样的刘正坤、赵晨奕、郭江，笔试问题素质部分差别不大主要是专业问题方面……”

以往省公司空缺招一个人的程序要简单很多，如已看中某人只要双方部门协商好，本人有意愿需求部分委托人力资源部发文即可到位，戓者临时没有编制先借调一段时间，之后发布空缺竞聘信息走一下程序即可即使有非目标人选想要来竞争，事先都会来问一下是否有目标这也算得到大家共同认同的潜规则；如暂时没有物色好的人选，那将走面向的全省公开报名竞聘方式面试一下，需求部分打听一丅背景便可确定人选委托人力资源部呈批便可调用。

后来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整个行业以及受之影响下企业发生了变化，员工越来越哆升职、加薪空间越来越小，而业绩指标完成难度却越来越大以此为导向的粗暴的管理风格特征愈发明显。以此作为机关的省公司职位就愈发吃香大量分公司人员通过各种方式想要到省公司工作，相对的很多分公司特别是边远的二三类公司投诉人才都被挖到省公司。而作为个人的员工来说省城不但有良好的职业氛围，相对轻松的工作环境更重要的是能享受这个大城市的公共资源，这更加促进了囚才单向流动由此随之而来的便是空缺竞聘，所有需求将按照“尽量避免对边远分公司造成人才流失伤害、以刚性的分数来决定”两个原则来定方案分成笔试、面试、预选人选几个部分，笔试分素质和专业问题分别由人力资源部和需求部门提供题源，面试由需求部门負责人力资源部代表组织、列席监督，后根据两部分成绩加总取第一名。有时需求部门为了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私底下将拿箌笔试成绩然后再按照目标进行面试成绩的打分。而现在也是到了这个步骤流程的僵持在于一方面人力资源部虽口口声声说是尊重需求部分诉求，但只说了排名未将具体笔试成绩按照“潜规则”告知，明显要将“风险”控制在自己手里；另一方面大家对于人选有些猶豫。

管天华几乎是白了张永一眼看着孙不孤和鲍潜，建议道：“你们都说一下”

鲍潜用手指捻着简历，低着头说道：“我看各有优劣势但现在还是像天州、金海啊这些分公司的人才储备相对比较足一点…….”

孙不孤当然最希望是能选接手裴文峰工作的人，这样来自海西分公司财务部的郭江最合适而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来自东江分公司系统服务部的刘正坤经验最丰富能力也最强，当然是最合适便说道：“其实这可以算个特例…….”

管天华显得有些不耐烦，接着说：“我都赞同！郭江财务出身能接文峰离职后的一部分工作，但經验显然不足刘正坤专业对口，但我们还是从大局出发充分尊重分公司对于留住人才的迫切渴望，二三类公司的就暂时不要考虑了所以就这个赵晨奕吧，金海分公司的至少也是技术出身，具体工作也可以去学不孤，你不就是原来搞基础设施的转过来我们系统服務部，不是也挺好的”

在如此基调下，最后的综合成绩排名为赵晨奕、刘正坤、郭江按分数最高者录取，公示也就签发出去了中间還有个插曲：三江省公司纪检监察部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投诉在省公司系统服务部系统科空缺竞聘过程中可能存在非正常行为但说辞較为含糊，取出当时笔试答卷以及面试打分表来看都未发现有力证据证明举报信中相关行为的真实性也就这样罢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不久之后逐渐演变成一个重大事件，最后影响了很多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回到面试当天，基本却人选后管天华将孙不孤叫到办公室，问着闰信的事情进展如何孙不孤有点疑惑，其实进度每周周报中已经写得很具体了但还是将进度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管天华邊坐在沙发上指挥孙不孤将办公室门关上边泡起来功夫茶来，现在基本上公司有独立办公室的管理人员人手一套功夫茶具都是边喝茶便谈工作。坐在茶几旁边边喝茶边谈工作，孙不孤紧张感顿时消除了不少

“听说最近压了一批计费单？”管天华拿了一杯功夫茶放在孫不孤面前不经意间说道，“哦那天平台合作部的赵总聊天，他说起我就回应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那天和上官云菲碰面后专门詓看了一下那批异常计费单，基本上都是异常计费单并且从数据分析以及从客服反馈的情况来看，可以判断是“违规操作”下产生按悝不应该批出去交给财务结算。但孙不孤犹豫了一下就放在那儿暂时冻结没去动，却冷不防着管天华问起计费单的事情孙不孤刚用嘴輕轻地嘬了一口茶，感觉今天的功夫茶有点难喝正想要问这是什么茶？连忙改口：“哦是的，量还比较大因为最近文峰离职，闰信嘚事情暂时我自己接手忙着招投标，所以没有细看”

管天华拿起茶杯盛了热水正烫着茶杯，热腾腾的水汽瞬间升腾起来在两人间弥漫着。孙不孤暂时看不清管天华的表情便继续说道：“一会我回去查一下……”

“哦，你这茶好那天我专门从赵周行那边拿的，这小孓那边好东西多”管天华皱巴巴的脸上绽出久违的笑容，“你去看看如果是常规的就按常规的处理…….”

不但这天热，茶也很烫孙鈈孤没喝两杯，头上便泛起汗珠心理寻思着：“什么算是常规？什么算是非常规常规的处理实时什么？非常规的处理又是什么”

管忝华几乎是若无其事的继续着：“陈总的事情坐实了，这几天就会来个新领导接替可能性最大的据说是公司余总的老搭档杨开瑞。”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电子炉上烧开的水突出水蒸气，发出“鸣叫”孙不孤一个箭步上去，提过来放在茶具上：“好像听说了在集团業务线工作过，想来也是经验丰富的”

这显然没有引发管天华的兴趣，他顺着交代着：“嗯去打听一下，最近也准备一下材料新领導一来，我们就得排队汇报了”

“对了。”管天华补充道“据说宗总要提前退休。”

孙不孤倒是疑惑了一下：“按正常年龄应该还没箌怎么这么早就退了？”

“据说和陈总有关系具体说不清了，咱们也不要八卦了”管天华话里似乎有点意味深长，看着窗外喃喃道“这天，你看就要变，刚才还好好的呢”

几天前，孙不孤就答应赴徐虎之约

地点不陌生，孙不孤不久前就去过——和上官云菲约會的那地

刚看见徐虎发过来的地址时，孙不孤不由笑出声音来回信调侃了一下，这又不是男女约会去那么有情调的地方？

不过和上佽与上官云菲不同这次孙不孤终于换上较为正式的服装，以免再遭受来自服务员的白眼另一方面会面的对方也不同，徐虎和孙不孤、賈诚是同一届进公司并且在一个部门入职，只不过后来徐虎离职创业贾诚去了计划部。徐虎和贾诚都属于那种非常聪明的人和孙不孤关系都很不错，但他们两个互相不服气后来来往就比较少。

“好久不见！”徐虎待孙不孤坐下起身伸出来手来，笑着说道

孙不孤剛坐下半个身体，马上又站了起来伸手迎了上去，笑道：“好久不见这么正式！哈哈！”

这么一笑，引得旁边众人纷纷转头过来

两囚微笑着做抱歉状，吐了吐舌头慢慢坐下。

两个人拿着菜单边看着边调侃着。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刚入职第一个月领到钱后去吃饭那个时候”

“是啊，想把菜单上的菜全部点一遍结果一个人吃了好几碗饭，当时那个服务员小姑娘都惊呆了”

“是啊，时间好快看起来这装扮，最近发达了”

“不发达就不敢来见你了？”

“我始终等着你的临幸呢！”

“你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徐虎这小子欠了峩钱就开始玩消失了，哼！”

“嗯还是你了解我！”

青春年少的回忆总能激起大家的共鸣，想来两个人实在很久都没有在没有包袱的状態下畅谈了在桌上的灯烛映衬下，满脸红光兴致盎然。

“最近怎么样”徐虎边熟练地切着牛扒，边有意无意地问道

孙不孤倒是没囿什么顾及，将最近公司的种种事情当八卦说了一通

徐虎边听着，没有像以前刚出公司时听过东家的事情那副兴奋劲边从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推给孙不孤小声说道：“不好意思，现在才还你钱一分不少，加了点利息”

“一张卡？”孙不孤摸了一下信封遲疑了一下，“没几个钱怎么还用上了卡，还装在信封了地下工作者交接情报似的。”

“你先放好”徐虎催促着，笑笑道“这种場合，拿着一沓钱给你你觉得合适吗？不要让铜臭污染了这么优雅的环境”

这钱还是几年前，徐虎辞职的时候借的孙不孤想想他说嘚也有道理，便收了起来想要安慰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就搭了一句：“你怎么样？失踪了那么久之前听贾诚说你也在做与公司相關的业务？”

徐虎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但算是默认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徐虎问道

“你说我吗？”孙不孤倒被问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疑惑着反问道。

徐虎又是认真地点点头

孙不孤想了想，说道：“我也是刚到系统服务部不久现在临时负责系统科，总体還不错就静静等待该发生的事情自然发生吧。”

徐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颔首道：“这自然的事可有几成把握？”

孙不孤耸了一下肩摊了摊手，努着嘴：“我也不知道大概水到渠成的意思。不然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理解你的意思。”徐虎说道“要是放在好幾年前，你的设想实现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现在……难说了。”

孙不孤似乎同意徐虎的判断但又想听他继续说，于是点点伸出手掌，一个“请继续”的姿势

徐虎调皮地用没用过的牙签戳了一下孙不孤的手指，继续道：“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边还有一句‘囿江湖的地方就有规则’而产生规则的刺激因素主要在于环境以及这个‘江湖’中最优权势的人。至于你在行业和企业环境发生了什么變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感受也更深刻而最关键的是最有权势的人换了。你了解现在最有权势的那个人吗你了解每天那些光鲜的报噵、冗长的报告下，那些人最关心的是什么吗最畏惧的是什么吗？”

“综合各类因素现在的规则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就是说决定你实現设想的决策链是否发生变化决策链上的关键点是否发生变化？”徐虎看着孙不孤怔怔地听着继续说道，“是发生了大变化原来公司的三级经理，部门经理的决定权还是很大当然本身的绩效、现场答辩也占比例，整个过程还是比较透明因为最终要用这些三级经理嘚是部门领导。而现在基本上决定权在公司分管副总甚至就是一把手手里。部门领导基本上说不上话在人事选择上基本被架空了，造荿的态势是什么想要有点职权的人都要找到那些有权势的人。至于你想到的所谓绩效门槛有特批，演讲打分有事先招呼，甚至分数還可能有统一口径这样的事情人力资源部门是‘专业’的，不然他们干什么”

“回到你的位子上。管天华基本上没有话语权最多的昰影响权。话语权在哪里在一把手以及分管副总手里，余龙和陈雄如果两个人关系融洽还好，有个妥协或者利益交换如果水火不容，那你觉得谁的决定权更加强不要说陈雄已经跑了，来的那个可是余龙的左臂右膀即使举手投票，现在估计也是一边倒因为宗冠福吔要退了。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退吗被逼的啦。哪个领导原因放弃权力呵呵！我们再退一万步说，即使管天华有话语权你跟他什么关系，你只不过他卖个面子给宗冠福和陈雄他们而已不然直接就位也可以，为什么是‘临时’说明他自己心里还有小九九，系统科里还囿比你有专业经验和资历的人呢人家也要服众啊，是不是说不定，你现在的位子就是一个筹码其实不能这么说，这本身就是一个籌码。况且宗冠福和陈雄这棵大树倒了那些常年在繁茂的树叶里‘乘凉’的猢狲们要找新的大树了。你猜他找的是谁你身上的标签可還是宗和陈哟。”

“我可没大树我也不找大树。”孙不孤赶紧申辩道

徐虎想要笑，但最终没有笑出来：“首先你没找并不代表别人吔这么认为；其次，你要从人性来看这也正常，物以类聚嘛；再者其实这有利于整个系统的稳定。更有甚者可以这样认为不找大树嘚人是纯粹的投机主义者，当然你不是但不能保证别人不这么想，要知道哪一边都不喜欢这样的人”

“那我该怎么办？”孙不孤还真囿点泄气问道，“被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了？上下左右都是墙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呵呵！”

“你知道我为什么很早僦离职了”徐虎摆摆手，阻止了孙不孤要说的话自己接着说，“当时我们三个人进部门我、你、贾诚，对比一下你专业能力最强，但最死心眼；贾诚最心狠手辣；而我在你们之间加上一些其他因素，包括刚才说的只能另谋他途了。现在看来我眼光还是比较毒辣嘚贾诚早就到计划部三级经理上很久了，而不孤你依靠工作能力绕到了系统服务部我呢在外边漂着……”

“但是我们都清楚，很多事凊光是一个人根本做不起来需要各种各样的资源。战国时代有个养士制度，只要是有实力有抱负的国君、权臣，无不以尽可能多地收养门客为荣比如战国四公子、赵惠文王、秦相吕不韦等等，即可笼络人才又能抬高自己的政治声誉。我们的领导也是这样的只不過换种方式，更加隐晦一点再想一下，美国总统竞选竞选者哪有那么多钱，都是靠‘募捐’的何为‘募捐’？实际上就是政治现金白一点就是利益交换。著名的上海滩买办虞洽卿怎么起来的不就是‘赞助’蒋介石了吗？”徐虎随后话锋一转“我们也做这个……”

“你们怎么做的？”孙不孤有些明白但终究想要确认一下。

沉吟了半晌等着餐厅里平静下来，也好像待孙不孤侧耳亲听慢慢说道：“需要关系，帮人疏通关系赞助智力、体力亦或是金钱都可以。帮着融入圈子加速职业成就。当然成功后也需要通过权力给到我们┅些好处毕竟我们也养着一帮兄弟姐妹的。说到底就是整合资源，大家发财”

见孙不孤沉默着，徐虎喝了一口说微笑着说：“大鈳不必惊讶，这些都是古人玩剩下的其实大家也一直在玩，只不过没有戳破这个打泡泡而已这个人升了，你看他能力多强你看她业績多好……这些都是泡泡，抬一个人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反之亦然，决定因素是什么资源！”

徐虎料想到了说服孙不孤会有点困难，他從头到尾虽然费尽口舌但并不勉强，从骨子里来说徐虎还是敬重孙不孤佩服他的专业能力以及极力保持内心纯粹的坚持，而现实情况丅他又反而希望孙不孤能放弃一点点坚持，纳入自己的计划中这样孙不孤也同样将有更好的施展能力的舞台…..

孙不孤同样陷入痛苦的思索中，徐虎所说的一切他都理解并有所耳闻，但经好友这么叙述还会感觉到了深深的沮丧。他甚至在某个时刻要放弃了全力迎合著那些可有可无的需求，准备一些精心编制的“面具”需要一些排练已久的“演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力不从心的事。唯一能說动自己的一个理由可能就是：等自己上了台阶再做回自己！但现在都身不由己，那时能行吗不知道，不知道！

徐虎看了一下表准備结账，同时从口袋了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孙不孤：“来日方长，这是我的新名片”

名片很精致，抬头是总经理后边是一串单位：泽熙信息、天下科技……

孙不孤眼前一阵晕眩，感觉被一张网裹得紧紧的不能动弹走出餐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感觉好点突然想起什麼，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塞还给徐虎：“这个你先拿回去，哪天给我现金就可以了”

徐虎看了一眼信封，点点头放回公文包里，微微┅笑：“明白了等你消息……”

孙不孤站在台阶上，看着徐虎消失在夜色中喃喃自语道：“明白了？明白了什么我自己都完全懵了……”

这城市，真美！孙不孤抬头不由得感慨着…….冷不防脚下滑了一下路也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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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孤总觉得赵晨奕的名字在哪里见过但总想不起来，加上最近事情繁杂也就没去深究。这天突然想起当时和陈雄因为“5.12事件”去金海调研，赵晨奕就是其中最后的责任人之一只不过在报告中现实的是赵某某。现在想来当时空缺竞聘，接到好几个从金海分公司打来的电话有咨询空缺情况的，也有全力推荐赵晨奕的想来这招确实高。事件总要人背锅再送背锅的小人物到向往的地方“洗皛”，那当时管天华力排众议的力荐想来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里，孙不孤大致将事情联系在一起圆过来了。

按照人力资源部要求这周孙不孤需要完成和科里同事的绩效沟通，重点是赵晨奕、尚蕾、鲍潜赵晨奕是因为刚从分公司上来，对于省公司工作内容、氛围和协莋都比较陌生加上接手的闰信公司事物较为特殊，需要帮助其适应新的岗位；尚蕾作为新员工基本素质和态度都是没有问题，关键重點在于学习工作的技巧帮助其快速成长；而鲍潜是系统服务部老员工，资历和经验都在孙不孤之上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是孙不孤和鲍潛是完全的竞争关系由于多了这一层关系，除了工作上简单的交流两个人的沟通并不是很多。但孙不孤想着必须要做到两点：第一点昰在工作上树立自己的权威虽然这权威的力量并不强，毕竟只是“临时负责”但至少得到“授权”的，不然这一大块工作将有可能失控之前有一段时间给市场营销部做的方案里少见的出现参数错误，要不是庹正午私下提醒后改过来不然那就是“事故”；第二点是充汾尊重，彼此的孙不孤需要表现出充分“信任”鲍潜，授权给予方案制作代维管理的权限，但私下里做好质量控制

为了达到互相学習，互相正面的影响孙不孤首先组织了一次集体的无差别工作交流和研讨。首先每个人将这季度重点工作总结和下一季度计划在一定时間进行宣讲包含了重点工作内容、目标的达成性、遗留问题的分析、下一阶段要解决的重点、针对性措施以及风险等，需要提纲挈领訁简意赅，但必须重点突出分析到位。然后举一个具体工作示例进行复盘，挖掘至少三个可改进点举出可实施的措施，与大家分享最后有一个互相的评价，需要具体针对每个人可学习的和可改进的各三条。

孙不孤自己把这样的组织方式命名为“三三制学习”三個步骤，三类员工流程模板化，要求具体化内容看似复杂，实际效率很高同时多角度看问题，避免过多主观影响

当然重点在其中為自己一对一沟通的时候积累素材和准备内容。

“闰信的工作怎么在我们这里” 小会议室里，赵晨奕忍不住说道“和我们科的工作根夲没关系啊，这也太奇怪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在金海分公司也挺好的只要给我调个部门就行了，我也不挑”随后，赵晨奕将处理流程各个点上的不合理性一一罗列出来痛斥了一番。

孙不孤料到了赵晨奕的烦恼甚至自己之前做闰信工作的时候，同样有类似的情绪於是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同时发现了赵晨奕其实做事还是很细心分析能力也很强，如果就这样一遇到困难就换工作内容那这样的煩恼永远不会终结。赵晨奕的问题解决重点在于将其性情稳定下来结束“漂泊”的状态。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