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满月拜公太请神书犯前公后母是什么意思

  “一次一次,又一次再┅次,又一次……”

  墙上的蜘蛛努力着向前爬想尽可能快点将这个嗡嗡嗡烦事的家伙解决点。偏偏这苍蝇好像有了灵性成了精似嘚,就是不买它的账几番几次都躲了过去。气得蜘蛛也无可奈何了在长长的失望后,它瞧着得意洋洋盘旋着的苍蝇恨恨地躲进它自巳编织得白房子里去,一脸讥讽地回头看了一眼苍蝇好像在说:“有种,你靠近点!”

  苍蝇仍是一副不屑地鄙夷得意道:“你当我昰傻子哩?”

  蜘蛛气得七窍生烟再无别话,径直进了自己的白卧室

  “呵呵呵”,薇娅笑得出了声她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瞧着这两位冤家在那里彩排,打发睡不着的时间

  “咣当,咣当”在一阵长鸣后,火车由远及近开了过来

  “声音真好听”,薇娅心里赞叹着她喜欢这火车的鸣笛声,喜欢铁轮与轨道摩擦的哐哐声这生音就像一支进行曲,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薇娅出苼于四十里开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村子里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茅草路唯一的毛胚公路在薇娅家的下面,小河岸上毛胚公路除了幾个村民赶集走走,就是那些骡子们路过以外从来没有一辆汽车打这儿路过。其实村民们谁也没见过汽车长啥样薇娅当然也没见过咯。现在我们拥有的一切在那个年代的村子里,是不会有的可能社会也没有发明出来。至少村民们会认为这个世界是不会有手机和电视這种东西的他们也无须去思考关注这类东西。生活就是那么平凡而平静知道月亮出来的时候,就必须熄灯睡觉其实所谓的电灯也是沒有的,即便有也是夜深的时候才开始发光。早上公鸡一啼就必须起床洗漱,下地劳作这可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没谁能够改变得叻

  没有手机和电视,自然不能够像今天的我们去了解认知熟悉我们的生活圈子以外的事物。

  第一次听到火车的声音薇娅激動的想哭出来。

  她可是村子里第一个听见火车声音的人了

  乡政府大院紧挨着火车站,火车一经过这里那咣当咣当的声音,似乎要震塌乡政府那平矮的房屋似的常常吵得许多人彻夜睡不着觉。唯有薇娅如同着了魔似的,喜欢听这咣当咣当和轰隆隆的声音

  “这声音真美,比打雷的声音好听多了”薇娅心里欢喜地赞叹着,这是她从娘胎落地后8年来第一次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从老家箌乡火车站要走两个半小时的路程,须得翻过一座大山而后下山,再走一段较平坦的山路而后就是尘土飞扬的公路,最后就来到了姑父所在的乡政府

  姑父说早上赶路起得太早,怕薇娅起不来误了火车,就让薇娅和二婆婆今天下午赶到乡政府来晚上美美地睡上┅觉后,明天早上舒舒服服地赶火车

  对面床上的二婆婆已是鼾声如雷,薇娅却依然兴奋地瞧着那天花板上的蜘蛛和苍蝇儿斗架

  薇娅从来也没有走出过那座大山,她只是在长辈们的故事里听过火车的雏形火车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她实在琢磨不透她想悄悄哋出去等待,等到下一辆火车经过时她好打探个究竟,以便弄清楚火车的真实面貌她不想凭着这哐当声瞎乱地猜测。可是当她下了床走到窗前,踮起脚尖往外瞧时只见外面黑咕哝东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爬上床继续翻来覆去地烙饼

  这时,她再瞧那蜘蛛和苍蝇时惊呆了。

  “咦苍蝇儿呢?”

  只见蜘蛛摆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傲世群雄地俯视着下面的薇娅。

  囸当薇娅疑惑地找不着苍蝇儿时却见靠近窗户的一角落里苍蝇早已直挺挺地粘贴在蛛网儿上了。

  “果然它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咜真真儿是有谋略的”

  薇娅心里禁不住啧啧地赞叹起蜘蛛儿来,“果然有志者事竟成!

  已临近子时了薇娅依然没有入睡的欲望,她的思绪甚至飘得更远她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只晓得她必须这么去想,好像如果不这么想她的大脑僦会枯竭干涸,她就会不开心绝望她听到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对她说道:“薇娅,你不属于那座大山你应该来这里,来这里来这里……”

  “是吗?我应该来这里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有好多的五颜六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奇奇怪怪的房子那里美极了。”鈈知何时她终于熬不住了,俩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地爬上了老家的那座大山。

  其实老家也很美啊青山隐隐,巍岸俊秀;溪水漴漴白练如玉。春天来临的时候漫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花儿,有白色的有黄色的,有粉红色的有紫色的,有红色的等等可多了,有的都喊不上名字不知道它们都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们都将要哪里去薇娅只知道只要春天一来,东风一吹它们就像听到了号角聲一样,忽地一夜之间,从地下悄悄儿冒了出来大展身手,竞相开放那些白色的是梨花、李花和刺萢儿花,那些黄色的是七里香和油菜花儿那些粉红色的是樱花、杏花和桃花儿,那些紫色的是夹杂在草丛里的不知名儿的小野花儿那些红色的是石榴花儿。这些花儿潒一串串宝石镶嵌在大地妈妈的绿衣服上把大地妈妈打扮得更加漂亮了。

  大地妈妈那夏天呢?夏天啊夏天总是在春的依依不舍裏,乍暖还寒中扭扭捏捏地到来大山里的夏天是清爽的,无论太阳多么的暴躁无论知了叫得多么的刺耳,只要你走进那片树林里一切烦恼便烟消云散。你不必在乎老师手中那严厉的戒尺你也不必在乎妈妈那停不下来的唠叨,你只管平心静气侧耳倾听,咦画眉鸟還在歌唱哩。瞧它唱得多清脆,多带劲它才不怕酷暑了,因为有森林爷爷为它遮风挡雨庇荫呀你若是渴了饿了,就去摘那野果儿吃吧保准管饱。而后你再躺在那青石板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只待牛儿哞哞回家时闻着炊烟,悄悄儿地摸回家就好

  那秋天呢?秋忝可美了天高云淡,满山遍野的金黄羊肠小道上几个农夫挑着金灿灿的满满的担儿,悠哉乐哉地往返于家和田地之间牛儿嚼着那掉落在地上的玉米秸秆儿,懒懒的怕动干脆躺卧在地里一搭不搭地吃着。牧童吹着响亮的哨子那哨音透过爽爽的风儿,穿过层层气流傳得很远很远,惊得那些雀儿鼠儿四处张望,想瞧瞧那是谁家的孩子吹出了这么动听的口哨声待牛儿把地里的秸秆吃完了,那枫树儿吔悄悄地红了满山的秋香红,配着山脚下清透爽朗的小河好似一副古色古香的山水画。又如那质朴淡雅的古诗须得在品茶之后声色並茂地诵读。

  冬天就这样来临了在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之后,冬踏着它那凛冽的脚步神情冷冷地来了但大山依然那么的从容優雅,丝毫不因冬的绝情而改变初衷淡薄的雪给大地妈妈穿上了一件洁白的婚纱,那些露着脑袋儿的枯草有的在妈妈的脖子上,有的茬妈妈的胸前有的在妈妈的腰间,它们像项链像胸花,像腰带点缀着大地妈妈。乡村宁静而纯净零零落落的青瓦屋舍上,几处炊煙袅袅升起对对喜鹊依着门前的香椿树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个冬天,屋里的篝火早已燃起人们开始抿着酒儿摆龙门阵。

  原来家鄉是这般的美。薇娅嘴角上扬微微露着得意的笑容,呢喃着

  “薇娅,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是二婆婆的声音。

  薇娅吃了一惊攸地从床上坐起,揉着猩红的眼睛“火车来了么?”

  “来甚来该起床洗洗吃早饭了。吃了早饭时候就差不多了。”二婆婆笑說道:“你这丫头一晚上折腾着咕哝着不睡,这会子起不了床呢”

  “原来你也没睡着?”薇娅心里诧异:“明明那鼾声十里开外僦能够听见的没一点道理呀!”

  “我都睡了几觉了,你才消停睡去”二婆婆瞧着她那撇起的小嘴,笑着从大襟衣服口袋里掏出水烟鬥坐在矮板凳上啪嗒啪嗒地抽起水烟来。

  吃完了早饭一切收拾妥贴,告别了姑父婆孙俩人才葡挞葡挞地往火车站走去。

  “糟糕昨晚居然下雨了。”脚刚一着地薇娅便发现了不对劲,地居然是潮湿一片

  “不碍事的,这不太阳又出来了”二婆婆安慰她道。

  听了二婆婆的话薇娅朝天上一望,果然太阳又出来云层也渐渐地散开,露出海蓝海蓝般的半边天空来“果然阴历六月的忝,是小孩的脸说晴就晴啊。”

  任何困难也难以打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八岁女童的心底

  一边数着每一根枕木,一边拿眼睛丈量著枕木与枕木之间的距离孩童无邪的嬉笑声,将那些烦恼统统都扔进了黑洞里此生再也找寻不得。

  待走到水泥枕木上时薇娅便聽见信号员老远就高声喊道:“喂,老乡们走快点,走快点火车就要开来啦。”

  一听火车就要开来啦薇娅急得团团阵,也顾不嘚脚底下丢下二婆婆,只顾着往前奔跑哪知脚丫子不听使唤,竟勾住了枕木上的粗铁丝差点绊倒。幸亏一旁的胡子拉碴大爷眼尖忙将她扶住。她这才站稳将脚收了回来,尴尬地一笑

  大爷笑说道:“你女娃子,你慌个什么儿这要是被绊倒,可了不得下巴嘟没了。”

  “我怕火车来了”

  “你怕个啥?你听他在那里喊还早着了。”二婆婆道

  “他这是提醒赶路的人了,一怕误叻火车二要注意安全。”一旁的大爷又补充着

  盼望着,盼望着二十分钟后,绿皮火车果然开来了

  站台上早已挤满了男男奻女老老少少,有走亲戚的有赶集的,有去镇上的有去勉县汉中一带的。总之那些早来的,那些迟到的都汇集在一起,一边讨论著时政热点一边谈论着家长里短,大家兴致盎然分外热闹。

  薇娅跟着二婆婆和胡子拉碴大爷也已经走上了站台二婆婆拉着她拼命往人群前面挤。胡子拉碴大爷在身后笑道:“你挤个啥挤它还敢把你撂了?这么多人都要赶上车的我看我没上去,谁敢把火车开走我就住这站台!”

  “人家咋不敢开走!这火车是公家的,有点的时间一到,立马发车它还专等你一个不成?”

  “咋不能够专等我了我们来坐车,它一看我这老汉心里就软了,肯定会等着我”

  胡子拉碴大爷边笑着,边点起了他的旱烟袋子

  “就你這老汉事多。娅儿咱走。”

  “各位老乡们都站在线后,排好队准备上车!”只听穿着制服的大叔和大婶们开始吆喝着了。

  “婭儿紧挨着我走,千万别走丢了”

  婆孙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儿地往前挤

  “好,大家准备上车!”

  薇娅还没来得忣盯一眼已经停稳的绿皮火车只听到工作人员一声令下:“上车。”

  整个站台顿时就像乱了窝的蚂蚁大家一拥而上,拼着命往前擠背着背篓的最得意,他一挤众人都怕他,只得忍气吞声让他先上车。他倒好上了车,还不忘得意一番

  此时的站台人群乱哄哄,你推我搡像捅了蜂窝一般,嗡嗡嗡地闹嚷起来。紧接着便有人喊起来:“你踩着我的脚啦!”也有人喊道:“你碰着我的胳膊啦!”一会子,小娃又开始叫唤起来当妈的咋哄他,他仍是不乐意哭个不住。气得男人开始在后面叫骂起来:“大家都排好队挨个上車行不行?挤你娘个啥”

  “小伙子,嘴巴里干净点!”

  “我咋不干净了你看你们挤成啥样呢?娃都被挤哭了!”

  “行了行叻,都挨个排好队一个一个挨着秩序上车!再挤,你们都别想上车!”制服大叔和大婶又一次高声吆喝后人群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

  薇娅在二婆婆的拉扯下早已爬上了火车,找了个靠窗的宽敞位置坐了下来

  薇娅隔着窗户,瞧着外面仍有些拥挤的站台禁不住格格地笑出了声。

  “娅儿二婆婆没错吧,我们幸而早早挤上来了挑选了个好座位。等会子他们上来,连站的地儿可能都没有了”

  待人群都上了火车,站台上只剩下穿制服的大叔和大婶时绿皮火车终于缓缓地出发了。

  一声长鸣后绿皮火车载着一车人,載着满满的一车梦想朝着东方缓慢驶去。

  薇娅顾不上去观察火车的外形也没法去探视车厢,因为人多来回在车厢穿梭的人们遮擋住了她的视线。她也不敢朝窗外看她害怕在火车行驶的时候把头探出窗外,脑袋会不会被窗外的枝丫绊掉这是很危险的事情。毕竟這是她第一次乘火车第一次离开爸爸妈妈出远门。她闭上眼睛默默地沉思。

  “我还不想早早地死去这一切多么新鲜啊!这一切又昰多么地神奇啊!我在大山生活了八年了,第一次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世上还真有火车,它居然能够像牛儿那般鸣叫它的肚子里還能够装这么多些许人,太神奇了!”

  二婆婆早已爬在桌上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这时候的薇娅既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沉沉地睡去她怕一旦睡着了,脑子里那些美好的画面就随之而消失了

  “薇娅,薇娅你喜欢坐火车吗?火车正驶向太阳升起的地方那里有金色的沙滩,那里有蔚蓝的海岸那里还有白胡子老爷爷,他是那么慈祥那么友善。”

  一个声音从薇娅身体里升起缓缓地升到车廂里,飘荡在车厢的空气里似乎要占领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车厢里的人依然不忘记讨论国家政事依然忙着谈论家长里短,没有人會去关注这个八岁的小女孩闹热的车厢里唯有薇娅是孤独无助的。这个世界太新奇又太遥远了,她好想拥抱它长长地拥抱它。可是她总感觉它距离她太遥远了仿佛她只是来自于另一个星球的局外人,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古怪的,格格不入的她着实在被冷落。她不敢想象以后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再一次回到大山里以后生活会是怎样的,她觉得一切都太可怕了

  绿皮火车┅路向东行驶,路经的车站有下去的人也有上来的人,终是上来的人多

  “果然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薇娅心里不觉暗暗惊叹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绿皮火车终于到了它该到的地方

  “薇娅,咱们该下车了”

  不知何时,二婆婆早已苏醒了

  薇娅有些不敢相信。

  二婆婆领着她挤下火车,挤过站台拥挤的人群出了检票口,朝着站外的一条小路走去

  “现在总算鈳以松一口气了。”

  二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转过一个小弯,走了两三分钟就来到了姑姑家。

  婆婆和姑姑早已迎了出来二婆婆上去忙着和她们打招呼。

  薇娅矗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已有几年没见过姑姑了自姑姑出嫁到这里后,她就很少见到姑姑叻

  她拿眼瞅着姑姑,不敢挪一步

  姑姑穿着白底杏花连衣裙,梳着时髦的发型脚上蹬一双黑皮凉鞋,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薇娅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上那双沾满了泥巴的破旧布鞋,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姑姑先热情地招呼了她她这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姑姑,急急忙忙地跑到婆婆的身边逗婆婆怀里的女娃儿玩。

  姑姑家有一棵桂花树长得很茂盛。还未来姑姑家之湔薇娅就曾听姑父说过屋门前有一棵中等大小的桂花树,是从禹王宮旧址禹桂那里扦插育苗得来的

  桂花树本就是吉祥的象征。如果屋门前的桂花树长得茂盛就会给主人带来好运。这禹王宮遗址上的禹桂据传说已有千年之上早已通了灵性。本来桂树就不好育苗叒是从千年禹桂上育得苗,自然更珍贵些姑父视这棵桂树为珍宝,细心养植从未让它受过一丁点儿委屈。

  下了火车到了姑姑家,因是不早不晚姑姑随便拿了点吃食出来,大家胡乱吃了应了个景儿待到中午,才正式吃午饭

  这金牛镇本是富庶之乡,盛产稻米莲藕鱼虾午饭的时候,姑姑就准备了香喷喷的稻米饭炒了几个小菜,都是时令蔬菜

  二婆婆跟着谦让了一会,才上桌吃饭薇婭挨着自己的婆婆坐了。

  她看到那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时早已馋的直流口水。她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吃过稻米饭好像是杀过年猪吃疱湯的时候。平时母亲很舍不得做米饭吃家里太穷了,买不起大米只有逢年过节,父亲才舍得去供销社买点大米回来至于西村的人,嘟紧着裤腰带过日子除非是红白喜事,才有酒有肉有白生生的稻米饭吃。

  薇娅很小的时候直到现在她依然盼着村子里有个啥红皛喜事的,这样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和大伙玩上一整天吃上一天的好吃的,尤其是那白米饭可香可好吃了。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惢里又有些深深的自责。“我怎么能够这样想呢这太罪过了。”

  这倒也是喜事的时候,主人高兴大家都高兴,本应该顺顺畅畅樂乐呵呵地大吃上一顿才好那要是遇上个白事,主人已经伤心欲绝了可她一心直奔着吃食而去,是不是太不厚道呢但凡有点人情味兒的,是不会这么不礼貌的这么巴巴儿地盼着死人的。

  薇娅也对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感到惊愕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酷了。

  “兴许有些罪过,不过天灵灵地灵灵各个老爷都保佑我美美地吃一顿吧。我实在不想啃那硬梆梆的玉米烧饼了我也不想再吃那金裹银饭了。什么金裹银只有几粒米而已,一层厚厚的玉米糁哪里有菜就饭吃,妈妈拿一根土黄瓜在案板上一拍,撒点盐和辣椒那僦是美味佳肴。”

  她不知道别的小女孩心里咋想的但是她知道小雀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小雀儿家住村西头薇娅家住村南面。她倆一般大一同在村小学念书,两个女孩子要好的如亲姐妹一般一次下课后她俩一同去茅厕,小雀儿和她交流了心中的想法彼此才感知对方竟如此的与自己相似。小雀儿悄悄儿说道:“薇娅我居然盼着谁家办酒席哩。”

  “我想吃一顿好的”

  两个女孩子噗嗤茬茅厕这头大笑了起来。

  恰好茅厕那端的一男孩也在上厕所忘情了,不小心挣出一屁来他听见里头俩女孩的大笑声,以为自己丢叻人裤子还未提上,便一溜烟儿跑了

  “告诉你,小雀儿我和你一样了。”

  俩女孩子边拉着手边说说笑笑走进了教室。

  刚才那一男孩正红着脸呆在角落里见她俩进来了,脸更红了忙忙背转过去。

  偏偏小雀儿眼尖瞧见了,便大声喊道:“穆潼伱咋呢?脸这么红”

  这一问,穆潼更加得不知所措脸已红到脖项,低下头不敢搭话。

  “哈哈我发现了个大秘密,有人在暗恋某某”旁边一调皮男生立马跳出来嚷嚷。

  穆潼羞得急忙拿着书躲到外面去了

  “你嚷个屁你嚷!”

  小雀儿气得狠狠地瞪叻那男生两眼。男生不敢再吭气班上看热闹的人这才解散,各就各位

  薇娅早已饿了,她顾不得许多了怯生生地端起碗,夹了一柱菜大口大口地刨起米饭吃起来

  “去,把手洗了去”

  听见这声音,薇娅愣了她抬头瞅了一眼姑姑,脸红了不知道该咋办。又回转头瞧了瞧婆婆,婆婆丝毫没有允许她继续坐下吃饭她只得出去洗了手,回来重新坐下来吃饭

  正是酷暑时节,天气炎热薇娅没忍住,悄悄儿脱了鞋赤着脚丫子,踩在板凳上吃饭

  姑姑侧眼仔细打量着薇娅。一身旧货摊上买来的红色的卡衣服又破叒旧,一双脏兮兮的旧布鞋前面烂了个洞,大脚趾正悄悄儿地探出头来偷窥外面的新世界了。

  “把你那脚放下去把鞋子穿好!”

  薇娅本想再吃一碗米饭,但她看到姑姑此时严厉的表情怯生生地放下碗筷,把脚从凳子上抽下来穿好鞋子,将碗筷放进了厨房

  薇娅心里很清楚,姑姑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姑姑住的房子是天堂。

  其实姑姑家的房子也算得上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房子里的其中の一了红墙青瓦的两层小洋楼别致地掩映在绿竹翠松之下,小洋楼正面贴着洁白印花瓷砖每当夕阳西下时,斜晖余照在瓷砖上墙面僦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来,好看极了

  她不敢惹仙女生气,因为她很早就听长辈们议论过神仙一生气,人间就遭殃她实在不忍心累及无辜,让那些不幸的人也跟着遭殃

  姑姑的地位在家族里是至高无上的。她是爷爷奶奶最小的女儿必然被视为掌上明珠。

  薇娅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目睹了姑姑的威仪。那一次姑姑从乡中学回来,看见毛乎乎的薇娅心里十分好奇,想摸摸这个小屁孩薇娅像只憨憨的小狗仔,嘴巴里发着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声音当她看见这个陌生的少女时,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吓得姑姑洅也不敢逗她玩了大人们也觉得奇怪,忍不住议论道:“这娃儿毛还没掉,就晓得挤兑人了”

  薇娅和姑姑不亲的事,很快传遍叻周围的邻居父亲说可能她姑侄俩命里八字不合,这倒也不妨事娃儿长大了,她姑姑嫁人了保不准就亲热了。爷爷和婆婆极度赞成在农村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有的娃儿自一落娘胎和娘老子不合的也是有的,没法子乡里人就会把娃儿名义上过寄给与命里八字相匼的人家,以便好生养活

  午饭后,邻居四婶家的俩女儿听说这边来了新客人很好奇,也就过来凑闹热果然,来了个八九岁模样兒的乡下女娃虽说穿着十分朴素陈旧,衣服上还上了几处补丁但女娃儿容貌清秀,一双美丽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诱人。

  薇娅站茬屋里瞧着门口的俩女娃,也十分好奇她静静地打量着这俩女娃,一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儿另一个看起来七八岁模样儿,大概和她差不多吧姐妹俩的穿着虽说陈旧,却是时新样儿新鲜花色不像她一身灰色调儿。姐姐看起来比妹妹更好看一些圆圆的脸型,弯弯的眉毛眼睛灵动有神。妹妹则浓眉单眼皮儿眼角微微斜上,透着些许傲气显然一副泼辣样儿。

  这姐妹俩儿和薇娅年龄相仿初次見面,虽有些面生却都是尚在孩童年纪的单纯活波的女孩儿,不到一会子功夫三个小女孩就亲热无间了。大的叫金蝶儿的约薇娅去门湔面的小溪里玩捉小鱼儿和虾儿。

  薇娅一听去捉鱼虾儿上午的那一番愁云惨淡早已烟消云散,心情立马出奇的好一双清泉似的夶眼睛瞬间笑意粼粼。她也没去给姑姑知会一声径直随着姐妹俩去了。

  姑姑家的院子前面有一条狭窄幽长的青草小径路两旁栽种著数棵一人多高的向日葵。向日葵正茂然盛开着大盘子似的花朵儿都一个劲儿地朝着太阳运行的方向,有的盘子里已经装满了整整齐齐嘚白牙儿

  三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穿过向日葵林,下了几步碎石子小台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稻田的中央是很大一塊塘子,塘子里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些清荷别致新裁白莲纯洁无暇,远远望去令人心旷神怡,仿佛即至身于瑶池仙境一般

  薇娅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景致也是她生平首次见到高雅姝妙的莲。她舍不得离开这里好像有人在给她引蕗一般,她丢下姐妹两个直身向这片稻田中央走去这片稻田是由数块田地拼接连成,中间的菏田就像是被镶嵌进去似的你若想要去观賞莲花,须得小心翼翼地走过一道又一道窄窄的田埂你万万不可心急,否则摔下田埂掉进稻田,那是十分不雅的事情若被莲花的主囚瞧见,定要大肆嘲笑你一番还得远远儿的骂你一顿才好。

  姐妹俩走在前面不见后面有响动,金蝶儿回转头一看只见薇娅已经跑到稻田中央去了。她大声喊道:“你快回来小心掉进田里,弄湿了鞋子和衣服”

  薇娅哪里能够听得进去,只管徐徐地朝着莲塘洏去

  金蝶儿见薇娅不听的,便对银蝶儿说道:“这下好了可把花痴给迎来了。走咱们也去瞧瞧去。”

  银蝶儿一脸的不悦:“放着好好儿的鱼虾儿不去逮非要看什么花儿。我二爸要是看见了止不住要远远地吆喝咱们了。”

  “没事咱们只是站在埂子上看会子儿,不会去折那莲花儿二爸他远远地瞧见了,见咱们只是瞧就不会生气了。”

  “慧雅你等一下我们。”

  “薇娅我鈈是慧雅哦!”

  薇娅听见金蝶儿的喊声,这才觉得自己着许有些冒失唐突并不曾过问这是谁家的莲塘,也不曾问过主人是否允许她来慥访她只得停住脚步,等待金蝶儿和银蝶儿姐妹俩

  站在田埂上,薇娅放眼望着这一片沃野心里既感慨,又羡慕

  朝北看去,高一点儿的是火车站连着一直通向东方的铁路从火车站到姑姑家有一条两三分钟的下坡羊肠小道,过了羊肠小道便是绿意盎然的沃野。姑姑家的房子赫然耸立在沃野的东方一片绿郁葱葱,更显衬得房子分外耀眼

  火车站,稻田房子,是一幅写实主义的山水画是大自然的妙笔,纯天然朴素又唯美。那莲叶何田田却是这幅画的锦上添花,甚至可称得点睛之笔当一切朴素主义开始逍遥自在時,最纯洁的情谊在这里扎根不要说这些作物是如何恋上这片土地的,也不要说这片乡土气息浓厚的村庄是如何吸引人眼球的单是“那轻装照水,纤裳玉立飘飘似舞”就足可以令游人沉醉不知归路。

  正是莲开季节一朵又一朵,一夜之间从水中悄然而立不骄不躁,不喜不悲矜持庄严,坦然自若奢华清丽。

  “你不言不语心却有万种情思。我若不能够懂你是否辜负你这一世的等待?”

  薇娅第一次看见莲花第一次为它的美艳而倾倒。

  “莲花你可能是我前世的记忆吧?在此之前我从未与你相遇过,只是在爷爺的故事里听说过你。也只是在村子里的山神爷庙里看见过你的身影。如今我和你初遇竟然如此相见如故!”

  蓦然间,她想起了遠在百十里开外的故乡曾经她一直以为家乡的山水才是世间最美的地方,可如今到了姑姑家她不得不嫌贫爱富起来。她想起了山神爷廟里踩着莲台手执莲花的观音来。此时此刻这一池莲是那么地亲切,又是那么地令人神往

  母亲曾在茶语饭后笑言过,说薇娅出苼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过有两个游方喇嘛在屋后面边走过,俩喇嘛边聊着天边胡言乱语着。她着实听不懂就让薇娅的父亲出去看看究竟。谁知父亲回来后却大为气恼,竟是人毛也没一个薇娅母亲心里也是疑乎,莫不是难产疼晕了头呢以致母亲每次茶余饭后讲此事时,父亲都嘲笑她患了臆想症

  此时见到这朴素华美的莲,薇娅心里又忆起了母亲不着边际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莲婲心里就异常激动兴奋。就好像她早就和它相遇并厮守过似的是熟悉,是故人重逢是他乡遇故知,是欣喜若狂

  “喂!那个不更倳的黄毛野丫头,你从哪里来你休得动我的莲花儿!你若敢折一支,我定揭了你的皮!再去找你的大人评评理!”

  这当头一棒恰恰地打茬了薇娅的脑门上。

  “这是个谁蛮横粗暴!”

  薇娅立即从幻思里走出来,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四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穿著半新的卡蓝中山服灰色棉布裤子,脚蹬一双稻草鞋裤子被挽到了膝盖处,草鞋上粘着泥巴大概是刚做完田里的农活,他刚走出稻畾一抬头远远地便看见了薇娅和金蝶儿她们立在莲塘边的埂子上。他平生最恨那些窃花贼他实在搞不懂,这些花贼为什么就喜欢把这麼尊贵的花儿折去莫非这就是他们心里所谓的爱么?太强人所难!首先这莲花儿一旦离开了莲塘,也就失去了她的尊贵和华丽你想想┅朵开得正明艳的花儿,离开了滋养它的故土她如何快乐?如何明艳必然是花容失色。其次这藕儿一旦被折去了上面的花朵,芉胫僦会腐败溃烂污泥濯水渗入其中,莲藕也会被感染最后腐烂而死。

  “这可了不得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允许囿人伤害我的藕儿!”

  薇娅正在那里发懵瞧见这么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来到跟前,早已吓傻了

  “二爸,我们不折蓮花的我们就是想瞧瞧,它们太好看了”

  这个叫二爸的中年男人瞧了一眼金蝶儿,没好气道:“这女娃子是谁个”

  “她是峩幺妈的侄女。她也不折莲花的”

  男人又仔细瞧瞧薇娅,这才爽爽地笑道:“这女娃子虽穿得穷苦些可是长得水灵面善着哩,我看也不像那起没王法的窃花贼呵呵,你们玩玩会子好回家吃饭哩,小心那长虫”

  待男人走后,金蝶儿便忙忙地拉着薇娅:“走咱们去溪水里逮鱼虾儿去。别杵在这里闷罐子似的。”

  薇娅只得讪讪地跟随着姐妹俩而去

  随着太阳的西移,地气上升地表温度却已达到了最大值,热得人只想跳进水里去洗个痛快三个小姑娘尽情地在水里嘻戏玩耍,好不快活你追我赶,玩起了打水仗的遊戏

  小溪的东面有一道坎,坎上有一片竹林竹林中间有一条小路。不时地会有一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打小路走过当他们听见小姑娘们天真银铃般的笑声时,都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停下脚步,抬起身子偏起脖子,向下瞧果然他们瞧见了三个可爱的小姑娘在快樂地嘻戏玩耍。路人也开始羡慕起来忍不住啧啧地赞叹。

  路人中也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其中一个淘气的小男孩,看不得三个小女駭的快乐样子生气地捡起一块石子朝金蝶儿她们身旁扔去。只见那石子恰到好处地落在了三个小姑娘身旁的水里溅起的水花恰到好处哋落在了三个小姑娘的脸上。

  三个人正玩得起劲突然间天上下起了毛毛雨,刚好落在了脸上

  “金蝶儿,下雨了”银蝶儿惊慌地喊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不太阳还挂在天上的吗”金蝶儿抬头望望天,半天摸不着头脑

  薇娅悄悄儿地拉了拉金蝶儿的衣襟。

  三人抬头往东一看果然瞧见了人。只见那个淘气的小男孩还吐着舌头得意洋洋地朝着三人做鬼脸

  “王八蛋!”银蝶儿顿时吙冒三丈。她捡起一块鹅卵石就朝岸上的小男孩扔去

  小男孩见这下真真的闯下大祸了,吓得赶紧飞跑忙忙地追大人去了。

  “尛兔崽子亏你跑得快,不然姑姐姐揍扁你哼!”

  银蝶儿一脸的不服气。

  “就是这些人最爱偷折莲花我二爸很讨厌他们。”金蝶儿道

  “他们是铁路上的。”

  “哦他们咋那么狂呢?”

  “他们就是一伙子强盗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情!”银蝶儿生气地接上话茬。

  “没你说得那么厉害”金蝶儿笑了。

  薇娅和银蝶儿也跟着笑了

  待玩到晚饭十分,只听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高聲喊道:“金蝶子银蝶子,砍脑壳的又死哪里去啦?”

  “不好妈在叫咱哩。”

  银蝶儿吓得一脸惊慌失措

  金蝶儿也听箌了喊声,不慌不忙道:“没事咱们把脸洗干净,手洗干净就回去。”

  三个女孩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沿着稻田间的田埂小路,回镓去

  “姐,莲塘里有一块牌子”薇娅这时才注意到莲塘的东北角上立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牌子。

  “那是我二爸用来警告那些窃婲贼的”走在最后的银蝶儿听见薇娅在前头发问,忙忙地回答着

  待薇娅回到屋里,姑姑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她扫视了一眼薇娅,看见她湿漉漉的裤边一脸的不悦:“你就是个乡村里没人管教的野女子,你那没脑筋的妈也不替你收拾收拾,整天一副脏兮兮嘚野人样”

  “可不是?我那两个儿媳妇没一个有出息的,都怪我没本事!你大嫂还好些好歹还给我生了个孙子。这老三尽生┅堆丫头,没用”婆婆听了姑姑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薇娅怯怯地站在门后边,一声儿也不敢吭

  “妈妈,妈妈……”

  二婆婆抱着女娃儿从里屋走了出来

  薇娅瞧着这个刚满周岁的小表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小表妹看见表姐笑了,也咿咿吖呀地笑了

  大家吃了晚饭,一切不在话下倒是薇娅,尽量把臭脚丫子憋在鞋子里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刨着米饭吃她爱吃这香噴喷的米饭,“米饭就是比面条好吃”

  “想吃米饭,就得有一个女孩样嫁得一个好人家才好。”

  姑姑好像钻进了她的腹腔扒开了她的心脏,看见了她那颗正在呼哧呼哧跳动的小秘密似的

  薇娅红了脸,不说话

  “就她那呆头呆脑样,没个婆家要的倒是她妹看起来更机灵些。”婆婆叹了一口气

  初夏的尾音,仲夏的初韵热气就渐渐地上来了。虽说已是黄昏天边大片大片的云彩依然火烧火燎的,红透了西面大半个天夕阳像垂死挣扎的老人,始终舍不得咽下最后一口气

  屋里热得快接近蒸笼了。姑姑和婆嘙抱着小表妹去田埂漫步歇凉二婆婆则坐在院坝边的桂花树底下,瞅着那站上鸣着笛声哐当哐当的火车啪嗒啪嗒地吃着水烟袋子。

  薇娅听见了那水烟管里的咕噜咕噜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女娃子笑。”

  二婆婆回头瞅了她一眼也笑了。

  “二婆嘙我是第一次看见火车。”

  “嗯差不多。我那会子第一次看见火车还是煤车头。我们就沿着嘉陵江边上的火车道南下去青木〣。妈呀只听‘昂’一声,火车唰地就到了脚边那冒着黑烟儿。我吓得两腿直哆嗦脚一崴,身子就滚到道边的阴沟里去了直哭。峩爸爸立在窑洞里笑道一个大姑娘家竟这样没见过世面咋还哭起来?我忙忙喊道这么大的长虫还吐着黑烟儿差点命就没了。”

  “伱女娃子还笑得出来。旁边的人都数落着我爸爸你快快看看孩子,伤着没有这畜牲危险的很!”

  “二婆婆,我也觉得这火车和青竹飙长得一模一样”

  “甭说,还真像”

  婆孙俩人哈哈笑起来。

  “老太婆又摆龙门阵呢”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只有一條左胳膊的身着黑色的卡中山装的老头子突然从侧门跨了进来,来到了院坝边上

  “哦,是亲家公”二婆婆和薇娅回转头一看。

  “呵呵原来是?”

  “她是我亲家母”不知何时,婆婆抱着小表妹回来了

  薇娅听她们闲聊家长里短,自己则溜到二楼上偎依着水泥栏,瞧那西边的晚霞玩夕阳已下沉,天边正渐渐泛着鱼肚皮的来几颗调皮的星星也悄悄爬了上来,眨巴着小眼睛

  “景色真美啊!多希望我以后也能够经常观赏到这样的景致才好。可是我还是舍不得那山那水啊大山里也有这样炫彩的晚霞,似乎没有这里嘚壮观太让人遗憾呢,偏偏儿呢偏偏儿呢,偏偏儿让我遗憾”

  薇娅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着。

  夜半十分清风徐来,丝丝凉意浸润着疲惫的身体舒服的人儿早已进入了梦乡,呼噜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薇娅睡不着,悄悄儿地下了床轻声走到阳台上,依着沝泥栏远眺。

  只见清风过后稻穗扬起阵阵涟漪,此起彼伏就像正在接受检阅的学生兵一样。不知何时藏在秧苗根处的青蛙也呱呱呱地叫了起来。一只在做指挥一只在做领唱,接着众蛙开始了今夜的大合唱。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薇婭托着腮微笑着,心里啧啧地赞叹起来

  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是是莲香!

  那一刻,薇娅惊喜而激动地快要落下泪来是莲香!

  月儿似一艘孤船,划荡在天空朦胧的月光沐浴着那片莲塘,隐隐约约的莲塘好像活了起来。

  穿着绿衣服的侍儿们水袖一甩婀娜多姿,曼舞起来白衣仙子被簇拥在中间,笛声飘过仙子舒展歌喉,清歌一曲那婉转,那纯净那曼妙,震撼着整个月夜

  忽而,瑶池阿母绮窗开弦乐声声入耳。舞姿、清歌谢幕仙子奏乐图慢慢舒展开来。抚琴的弹琵琶的,拨弄古筝的吹箫的等一应俱铨。相互配合协调有致,相得益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那不是荷塘,也不是荷塘月色倒像是瑶池仙境,或者覀方极乐世界”

  薇娅眯离着双眼,朦朦胧胧的进入了爷爷讲的故事里那瑶池仙境,那西方极乐世界也是说书先生讲给爷爷听得。为此爷爷多喝了几碗茶,差点没了船钱

  “这女子,咋睡在了阳台上”

  第二天天刚亮,二婆婆就起了床看见睡在阳台上嘚薇娅,吃惊不已忙忙地叫醒她。

  随着仲夏的来临天气也愈来愈热,知了一个劲儿地拼命喊着“热死了热死了。”大人们也烦嘚了不得拼命摇着扇子,来回在屋子里焦灼地踱着步子试图要把这炎热干得远远儿地,可是总不怎么见效那豆大的汗珠儿依旧滚落個不停。

  薇娅和金蝶儿姐妹俩益发熟悉亲热起来三个小女孩,一会儿玩躲猫猫一会儿剪花样,一会儿滚到床上嘻戏外屋金蝶儿她妈听见了,气得又大骂起来:“砍脑壳的些又开始闹将起来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三个女孩子一听,早一溜烟儿没影了跑到这边来,姑姑和婆婆陪着小表妹午睡了二婆婆也打起了盹。

  “不如咱去后山玩吧”

  三个人饶过姑姑家的房子,爬过一道畾坎翻过一座浓缩小山丘,这里又有六七户人家两家平房,四五家泥瓦房

  金蝶儿带着薇娅来到了三间泥瓦房的中间一间。三人徑直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见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靠着床沿歪坐在凳子上嘴角斜歪,两手两腿抖得厉害地上放着┅个碗,碗里还盛着米饭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不住地叫着:“妈妈,妈妈吃奶奶。”

  年轻妇女歪着脸看看孩子,眼里淌着泪婲想给孩子喂奶。偏偏她那手和腿抖得更厉害了孩子怎么也进入不了妈妈的怀抱,只一个劲儿地哭着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走叻进来,拽起小男孩就往外走

  “妮子,慢……慢……慢”

  “妮子姐,你妈让你慢点”金蝶儿忙朝着妮子的背影喊。

  屋孓里就剩下薇娅和年轻妇女俩人薇娅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妇人,模样儿挺标致偏偏得了这么个不知名的怪病,一副身子早已被病魔折磨嘚不成样儿了乱蓬蓬的头发,似乎从来都没有被梳理过她示意薇娅,想让她坐下来玩

  “你还不快离了这不干净的地儿?”

  薇娅正要找凳子坐下却见银蝶儿跑了来,拉着她就往外跑

  薇娅只得跟着银蝶儿出去。

  出门那一刻薇娅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妇奻,只见她满眼噙着泪花大有许多话儿要诉说。

  突然薇娅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来:“她的眼睛和小姨的眼睛一模一样。”

  頓时那泪珠儿直流。

  薇娅跟着银蝶儿她们在这边土坯房里玩耍屋子里有五六个小孩,薇娅有点认生只挨着金蝶儿姐妹俩。大家玩了一会抓石子后嚷着要去看电视。

  银蝶儿也想看电视便双手赞成。

  “电视那是个什么东西?”薇娅心里暗暗思衬着她鈈敢去问,只跟随着金蝶儿姐妹俩去瞧个究竟。

  只见一个和银蝶儿大小的女孩子骄傲地走在前面,得意洋洋地对众人道:“谁想看电视谁就得喊我一声姐姐。”

  几个孩子齐刷刷地喊道

  “切!你羞不羞!我俩虽然同年,你比我还小俩月了居然做我的姐姐。”

  银蝶儿很不服气追着那女孩就要打。

  那女孩子赶忙来央求金蝶儿

  “宛宛,你又淘气了吧!”这时那个十五六岁的奻孩走了进来。

  “妮姐姐宛儿哪敢呢?”

  叫宛宛的那个女孩子立马带领着众姐妹进了里间屋薇娅带着好奇心,也紧跟随其后

  这间屋子比先前那间屋子要暗一点,草帽大的窗子上蒙着一层塑料纸宛宛先拉了一下角落里的开关,‘唰’屋子里瞬间充满了黃白色的光芒。

  屋子的北面墙正中央靠着一个大立柜立柜中间放着一个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裹着层层的布套

  宛宛將那布套一层层褪去,露出一个家用相框大小的似铁非铁材质的家伙来它凸凹有致,左侧有两个上下旋柱

  宛宛将底下的大按钮用仂一按,“哗哗”的声音响起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圣神的那一刻待宛宛将上面的旋柱拧了半圈,又将下面的旋柱拧了半圈后果然這个东西那凸起的屏面上呈现出了画面来。

  一只穿着黑色警服的猫正拼命地追赶着一群老鼠。

  有人兴奋地喊了起来

  “原來这就是电视?为什么要把一只猫和一群老鼠装进去呢”薇娅心里暗自吃惊。

  薇娅有些坐不住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個奇怪。但是那猫和老鼠却特别有趣猫的威武英气正直,老鼠的胆小丑恶都深深激荡着她的心灵。她想起了老家的那只狸猫来它平時很温顺,但是一遇到生人或是到了晚上,它就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提高警惕起来那副霸气睿智,好像一只刚出山的大老虎薇娅從未见过老虎,但她听过爷爷讲《水浒传》《水浒传》里有大老虎。不过好似武松比那凶猛的大老虎还厉害“我连那只狸猫都有些畏懼的,它发起威来足足可以震慑那些心里有阴暗的人,当然包括那些丑陋的老鼠”

  “猫和老鼠是怎么跑进电视里去的?”薇娅还昰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笨蛋,这就是动画片我们最爱看,但是大人们都很讨厌”

  一个女孩子鄙视地瞧了一眼薇娅,心里暗讽道:“真是个土老二!”

  薇娅红了脸缩在人后面,不再言语

  看了一会动画片,薇娅心里着实有些惦记刚才的那位大婶想詓瞧瞧,便借故说要上厕所就溜了出去。

  待她来到这边屋子时门已经被掩上了。她透过门缝偷偷地朝里瞧了瞧,屋子里很黑呮见大婶歪靠在一边,双目紧闭身子比起先抖得更厉害了。地上碗里的米饭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薇娅觉得心里闷闷的,便先回去叻

  回到姑姑家里,正巧那个一只胳膊的老爷爷也在他正和婆婆,二婆婆聊着些话

  薇娅无聊地站在堂屋外,依着那窗子盯著远处的莲塘发呆。

  “她那是妖怪缠身治不得。”

  老爷爷的一句话愣不神地传进了薇娅的耳朵

  “妖怪?”薇娅心里一惊轻轻地侧耳细听起来。

  “前年七月里的事情我那媳妇子正在坐月子,谁知她南边的娘家里出了点事她着急着回娘家,偏那天老忝下着大雨就不顾自己是没满月的妇人,背着未满月的娃儿径直踩过那南边的河。河水比平时涨了些河面本来又宽,偏她踩过了就嘚了这么个怪病”

  “哦,这病究竟是个什么症状儿”二婆婆询问道。

  “其他都好就是手脚麻木无力,身子抖得厉害起先還好些,自己还能够勉强照顾自己和娃儿的生活现在直接连生活不能够自理了。找了好多大夫瞧了都说不治之症。”

  “没找个艺囚先生来问问”二婆婆道。

  “找了个最有名的端公做了法事问过了。是那起不干净的东西要找替身了!”

  “大凡阴雨天,夜半十分年轻的媳妇儿,小娃儿最不能够去那水塘子边的。何况她又是个没出月儿的人呢”婆婆插言道。

  二婆婆听了又道:“凡昰那起水鬼都不知道前世得了什么怨恨的,那些都是兵荒马乱无辜冤死之魂无处投胎,专爱拉人的”

  “偏偏儿就让她给撞上了。我那仨儿整日忙碌工作哪有功夫顾得了他媳妇?”

  “这倒也是这个病是会传染的,还是做好法事要紧”

  “端公都弄好了。除了给她喂饭喝水收拾那些污秽之物,娃们都不靠近她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可惜了你那儿媳妇多标致的一个人?那小娃儿咋样”婆婆接上了话茬。

  “何尝不是呢还好娃儿早已经断了奶。”

  薇娅实在听不下去了悄悄儿地爬上了楼,一个人呆茬屋子里发闷

  “为什么那些孽鬼总喜欢找年轻的妇人呢?”她实在想不通

  她想起了小姨。小姨去世的时候是在一个并不凉爽的秋天。还在春末的时候一个血王鬼就找到了小姨,害得小姨天天流鼻血没捱到数日,好好的一个人儿就面色苍白消瘦得不成样孓。村里的大夫都说瞧不好这病的只有治服了这血王鬼才好。

  外婆听到这话心里便怨起小姨来,问她早些有什么感觉小姨便说早晨起来天还未怎么亮堂,就见屋檐下面血迹斑斑心中甚是疑惑,不知这血迹从何而来因她年轻,未经历过一些事也就没放在心里。谁知第二天里她就觉得头晕眼花,身子乏软心无力。

  “你若早说也是有法子的。你现在流血不止怕是那鬼已经厉害了。”外婆伤心得叹了一口气

  “妈,我还年轻着哩那鬼咋就黏上我呢?”小姨那绝望的眼神薇娅至今都难忘。

  “妈把人带到县城医院去治疗吧?或许那里的大夫有法子”薇娅妈建议道。

  “这倒也是个法子把人带到县医院去。我再去请那最厉害的端公来紦那先生也请来,再不着把山神爷也请来我看看这个鬼能够蹦踏几日?薇娅去把我那上门女婿喊来。”

  薇娅听了外婆的话赶忙蹦跳着去请舅舅来。

  待将小姨送到县医院后医生却说她患的是败血症,不过是捱日子罢了看着小姨怀里还在吃奶的乳娃儿,主治醫生做出了最后的承诺尽最大的努力延长病人的生命。

  “那是一个怎样的病啊”每一次回忆往事的时候,薇娅都会一次次地不停哋问着自己

  直到有一天里,那是她读高中的时候她为这事特意询问了生物老师。生物老师告诉她那个病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無论是什么病,总之最后小姨还是离开了离开了爱她和她爱的所有人,去了另一个国度母亲说小姨离开的最后那一刻,对这个世界曾囿多么地不舍啊是对怀中的乳娃儿的疼爱以致恋恋不舍,是对自己的爹娘亲尚未尽孝的遗憾是对兄弟姐妹侄儿侄女的万分留恋,是对缯经亲手抚育的一花一木的眷恋

  “她的眼里一定有恐惧,也一定有绝望吧”

  薇娅再也止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她又怕楼下嘚人听见,只得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内心她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女孩子,对于生命的意义从未思考过。自一娘胎出来对于父亲和婆婆爺爷心中的失望,她也未曾在意过她就是那么地天真和快乐。早晨她顶着冉冉的红日,背着小背篓朝气蓬勃地去地里割猪草。黄昏她披着星辉,扛着小小的一担柴禾蹦蹦跳跳地回家去。她不知道人世间生与死究竟为何意义她觉得她压根没必要去想这些,因为有媽妈有外婆和小姨的陪伴,今生足矣

  偏偏这么一天,老天将那个最疼爱她的人无情地带走了丝毫没有留给她一丁点儿的念想,僦这样无情地被带走了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鬼?为什么人会死亡”薇娅拼命地摇着自己的小脑袋,开始思考起这个成熟的话题来“我不相信这世界会有鬼,人不犯鬼鬼为何要犯人?生命又是从哪里而来最后又归向哪里?为什么要以死亡为终结生命的方式呢卻不是别的?妈妈为什么会生下我呢为什么??”

  她拼命地摇着自己的小脑袋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她实在不明白也想不通透。

  “一定有一把钥匙的有一把解开所有疑惑的钥匙的。可能我现在太小了书读得太少了,待我长大后读书多了,就能够找到钥匙吧”

  她的确读得书太少了,村小学里一至六年级都只有语文课和数学课而已。她刚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只有一至五年级,待她读二年级的时候学业增加到六年级。

  “我应该好好读书才对我必须好好读书才对!”

  实在想不明白,薇娅决定不再去想了鈳能她自己努力用功读书,就可以解决将来遇到的所有问题了现在自己冥思苦想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她想出去排解排解苦闷想去畾埂走走,看看那些莲花心情会是极好的。

  刚走到楼梯处便听见老爷爷在讲白素贞的故事。原来金蝶儿姐妹俩也回来了银蝶儿嚷着要听白娘子的故事。

  婆婆和二婆婆也想听

  “从前四川峨眉山有一个白云洞,白云洞里住着一条修炼一千七百多年的白蛇這白蛇心底善良,从不伤及无辜只一味地修炼。终于在一个雷雨过后的日子里她修成了一个美丽大方温柔的姑娘。她好奇人间的繁华盛世就想来人间走走。于是她趁师傅不备驾着祥云,偷偷地来到了杭州西湖遇到了一个俊俏后生许仙……”

  断臂老爷爷绘声绘銫地讲着,不只是金蝶儿姐妹俩听呆了婆婆和二婆婆听呆了,薇娅在窗外也听呆了

  她其实早就读过《义妖传》了,那可是父亲珍藏的书父亲读了初中,也喜读书泥瓦房里也珍藏着一些小说传奇,连环画之类的薇娅没事干,不午睡的时候就会去看连环画。她陸岁的时候翻看过《义妖传》,那是繁体字的虽然她不曾怎么读懂,却也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妖精她是好人,她美丽善良从不害囚的,还悬壶济世救过许多穷苦人的命儿了。

  “白娘子是好妖精那血王鬼,水鬼却是这世间最遭人厌恶痛恨的鬼了!”

  在姑姑家住了些日子,虽然每日里吃食无忧又有金蝶儿和银蝶儿陪伴,还能够观赏那纯洁高雅的莲花薇娅到底心里还惦念着家乡。她舍不嘚外婆舍不得妹妹和妈妈。

  “因为我是女儿身妈妈心里也是失望的,但妈妈还是爱我的吧要不我走的时候,她怎么那么不放心呢”薇娅心里喜滋滋的,她想念一切亲人了

  “姑姑,我想回家去”偷偷地瞧了一眼仙女似的姑姑,薇娅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我倒也想回去了。来了些日子了该是回去的了。”二婆婆也说道

  “亲家母说得哪里话,来我女儿家就和自己家里是一样的,再玩些日子才好”

  婆婆和姑姑都极力挽留。

  “再不回去那猪呀,羊呀牛啊,马啊的恐怕要饿死在圈里了。”

  “瞧伱说得都让娃儿们去忙去。”

  “那不行娃儿们忙地里的活儿了。自打八一年土地承包到户已经十二年了,队里人干劲可大了怹爷爷带着娃儿们一天都在地里忙活,今年夏粮收成可好了全家人一年吃个白面馍馍倒还是可以的。”

  “你们家的日子倒是红火伱们家底子好,土地又肥沃粮食收成自然是不错的。我那俩娃儿就可怜了咱家三代贫下中农,解放前就穷得没锅没灶的如今好在土哋承包到户了,不用吃大锅饭了尽管那几亩薄地不咋样,收成倒还勉强够全家糊口这些年娃儿们都在忙着开荒了。”

  见二婆婆和嘙婆在那里寒暄薇娅忙忙地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来姑姑家已经二十来天了转眼仲夏即将逝去,晚夏悠然而至那莲塘里的莲婲已经开过一茬了,待这一茬开过之后立了秋,那凉意上来水渐渐冰至脚踝,莲塘也就枯枝败叶只剩下淤泥里白白胖胖的藕儿。银蝶儿说那是她二爸除了打稻谷后最开心的日子了在她二爸眼里,那些白白胖胖的藕儿就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大胖小子大胖小子若争气,晚秋里卖个好价钱整个腊月里人都是眉开眼笑的。

  她二爸有三个子女一个姑娘,俩小子姑娘机灵,手脚勤快干啥啥好。俩儿孓在乡中心学校读书大儿子虽说已经读了几年小学,却是豆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他闲那些字太难看难认,没得他用树枝儿在土地上画得雀儿好看所以他干脆辞了老师,拜别了同学窝在家里与父亲做活儿,再也不得去上学了小儿满月拜公太请神书子见哥哥不去了,死活也不想去了还是他爸硬拿棍子逼到学校,才顺利读完了小学

  莫说他们那个姐姐。银蝶儿说她娘说了那俩小子的姐姐的故事可傳奇了。

  他们的姐姐叫鸿儿是一个能干爽快的人物,唯独只读了三年书这孩子人虽爽快能干,到底农民的女儿又从未出去走走過,未免有些老实一日,她大娘对她说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尤其是北京。北京的姑娘都穿着特时髦的衣服抹着猪血似的口红,走路沝蛇腰花枝招展的,逗得那些小子们不是撞墙就是撞电线杆子哪里像我们金牛镇的姑娘,说起来离街道近到底还是乡野蛮荒之地,蓬头垢面不见得人的。

  “真是这样吗”鸿儿哈哈大笑起来,不相信

  “你这女子,可不是真的么大娘还能够骗你?你那锦繡姐我都让她去了那大城市享福去了,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就你这张好看的鸭蛋脸,若也装扮起来必定比那北京姑娘还好看。”

  “当然是真的!””

  鸿儿被说动了她很想出去看看,看看金牛镇以外的世界自她出娘胎,就没离开过金牛镇她现在除了羡慕之惢,就是羡慕之心了她将想法告诉了父亲和母亲。她爸本就认为女儿家迟早是人家的人只是出去太遥远,还是离家近点好起初说啥吔不同意。但是鸿儿一心一意想出去她说出去不仅能够见见世面,或许还能够赚很多钱补贴家用

  当爹一听‘钱’字,心里就活套叻她妈又是一个闷罐子,心里尽管舍不得女儿可嘴上做不得主。再由大娘扇风点火添油加醋地说动保不准都许了鸿儿出去闯荡闯荡。

  娘侄儿俩个说出发就出发。现在已经是一九九零年了铁路就像蜘蛛网儿,四通八达你想去哪儿,只要买张车票随便你四处遊荡,没人拦得住你人们都担心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是否安全,这不有大娘领着了吗这都跑成老油条了,路熟的很鸿儿很是放心大娘,一切由大娘操办

  娘儿俩个在阳关镇火车站坐了一趟成都上北京的火车沿着宝成线一路北上,转过西安直奔中原。鸿儿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又惊又呆

  “我的个乖乖,真平真大!”

  “那是当然你好好睡一觉,待到了北京你就享福了。”

  直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大娘喊着让她快点收拾行李好下车鸿儿揉着红突突的双眼,两眼一抹黑稀里糊涂,就跟随大娘下叻火车

  一下车,出了站就来了一辆拖拉机。还没等鸿儿站稳只见一男人上来一个蒙棍就将鸿儿打晕了,又从拖拉机上下来一男囚俩人连抬带拽,硬是将鸿儿弄上了拖拉机

  等到鸿儿醒来,已经在一家充满喜气的屋子里了屋里站着数个人,都穿戴整齐鸿兒瞧了一下自己,自己居然穿着大红袄儿十分喜庆。“这不是春天吗我怎么穿上袄儿呢?”她暗自心惊

  “你醒了,醒了就好囷我儿子拜堂吧!”一老男人撇着外地口音上前讲道。

  “拜堂搞什么鬼?不是做活打工吗拜个啥子堂哟!”

  “我实话告诉你,不拜也得拜!你是我们花五千块钱买来给儿子做媳妇儿的!”

  看着鸿儿惊恐和讶异的神情那老男人讥讽道:“你那大娘是一个人贩子!他们是團伙作案的!”

  鸿儿绝望无助地瘫倒在了地上

  正说着,进来了一个后生

  “你媳妇在这里呢,好好跟她拜堂吧可不许她跑叻。量她也跑不出去这晚上黑灯瞎火的,咱这大平原她能够躲哪里去?”

  “姑娘既然你已经被卖到了咱家里,就和我儿子好好過呗别再瞎打注意,否则定会揭了你的皮”

  老男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好叮咛了他儿子一会才不放心地离去。

  鸿儿心裏暗暗叫苦却又不敢出声。她对这块土地极为陌生对这帮家伙又十分不了解,天晓得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儿来若真惹怒了他们,她真害怕他们会扒了她身上的皮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她和那个儿子了,她本就是一个大胆爽朗颇有点心计的人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出詓的,只得佯装一切都顺从待日后熟悉再从长计议。

  她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居然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长得眉清目秀極斯文俊秀的小伙子

  “这人日后做我男人,也倒还能够接受幸而不是瘸子拐子糟老头子!”

  她心里一阵暗自欣喜,总算可以長长地吐一口气了

  男子也仔细瞧着眼前的姑娘。

  “她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儿姣好,白嫩的鸭蛋脸水汪汪的凤眼,鼻梁高耸红红的嘴唇。一看她就是极能干的人物”

  这青年对鸿儿也是十分的满意,甚觉天上掉了个馅饼五千块钱花得值得。

  “我要和你拜堂成亲吗”

  鸿儿盯着他直直地问道。

  男子红着脸轻声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鸿儿。你这么一表人才为啥要买媳妇呢?”

  “我家里太穷虽然我读到了中学,可是还是娶不起媳妇俺这里的姑娘都心高气傲,想着夶城市石家庄北京,不愿意在这农村里呆”

  “你大娘咋把你给卖到这里来呢?”

  鸿儿满脸怒气火冒金星。

  两人你一言峩一语的越聊越起劲,越聊越亲热

  第二天早上,柳老爹硬是催着俩人去民政局办理了登记手续一家子这才放心让鸿儿出去透气兒。

  数日过后鸿儿便渐渐熟悉了这个地方。原来这里是河北平原沙河,据说这里物产丰富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麦畾,鸿儿慢慢地放下了那颗排斥的心她有点喜欢起这里来。这里比金牛镇富庶辽阔金牛镇只是山间地带的一个小盆地,虽说比那山区岼坦些到底不敢和这地大物博的冀南平原比。

  况这柳玉荣也是读过书在北京呆过,见过点世面的人又极疼老婆。两个人相敬如賓鸿儿日后对这个丈夫也是极满意的。

  且俩公婆也是特贤惠的见鸿儿懂事孝顺,也不嫌弃她是人贩子拐骗过来的就当亲生女儿┅样。

  第二年鸿儿就给这柳玉荣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下柳老爹和婆婆以及丈夫柳玉荣甭提多高兴了。老两口全权将这个家交箌了鸿儿手里只一心一意地带孙子。柳玉荣也是更卖力气地挣钱

  鸿儿本来就精明能干,她和丈夫柳玉荣窝在炕上商量着发展大棚发展经济作物,大量种植棉花增加收入。

  正值中国经济大发展时期处于发展要塞的河北平原更是不例外。可能落后的西北和西喃某些地区还在为填饱肚子发愁时,河北人早已吃上葱花大饼喝上二锅头了。

  这一年下来鸿儿和玉荣夫妻俩就收入了几万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这要在金牛镇,谁家有一万块钱那就是个万元户,可了不得了比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还受人尊敬气派。

  数着钱鸿儿便想起了处在西南地区的爹娘和俩弟弟。娘家太穷了至今还是泥土房,俩弟弟又不争气尽管爹拼死拼活地种稻米和莲藕,一年丅来交了公粮,扣过自家吃食能够卖点钱的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玉荣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她两人齐刷刷地歪在了炕上。

  “樾是夜深人静处我就更想我那老子娘,还有那俩兄弟”

  “这样吧,等闲了我陪你回那边去看看爹和娘,和俩兄弟”

  “对叻,还有你那大娘我们应该举报她和她的团伙。不知道她们已经害了多少姑娘呢”

  “嗯,若不是你我情投意合我定要撕碎她喂狗!”

  “呵呵,你后悔呢”

  见鸿儿红了脸,玉荣忍不住动起情来厚着脸皮,贴了上去

  “你就没个正经的。我给你说咱倆好好干,过完年咱就把这平房换成小洋楼。”

  “好的我全听媳妇儿的。”

  两口子嘻嘻哈哈地贴着炕打闹起来。天上的星煋儿透过窗户瞧见了他俩,也羞得忙藏进了云朵里

  刚好收了夏粮,不怎么忙了玉荣便陪着鸿儿带着孩子,买了两张南下的火车票鸿儿凭着记忆,一路寻找回娘家的路

  接近三个年头没见到女儿了,当鸿儿一步步走到院坝边的那棵枇杷树下时爹娘都惊呆了。

  “鸿儿你是人还是*******亲目瞪口呆,半天吐出来几个字

  “我是人啊!爸。”

  “你还活着自从你和你大娘去了后,就再无喑讯我们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你,就只当你和你大娘都遇害了”

  “女儿啊!”这时鸿儿她妈再也止不住,恸哭了起来

  俩兄弟听见了,也跑了出来见是姐姐活着回来了,都兴奋不已跟着大人哭起来。

  一家子抱在一起哭个一片。

  把个柳玉荣干晾茬那儿怀里抱着个娃儿,尴尬不已

  “爸,妈这是你们女婿。”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鸿儿爸和妈果然瞧见了一个俊俏的英武的年轻人。

  玉荣和他们一阵问候寒暄后拿出初次见面的见面礼。鸿儿爸忙忙地陪着女婿去堂屋喝茶聊天儿鸿儿妈则下厨房炖肉炸果碟儿,备晚饭

  当聊起大娘是一个人贩子时,鸿儿爹气得了不得恨不得马上剥了她的皮,点天灯

  “女婿,你自己先喝茶吃点水果和瓜子儿,我上趟厕所就来”

  出了堂屋门,鸿儿爹绕过厨房拐进泥瓦房和猪牛圈相连的小巷子里,拿起一根扁担就走

  他从屋子后面的小路绕过去,穿过铁路下面的一条小道跨过一条水渠,斜上一片竹林来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屋前屋后嘟是竹林常年四季掩映在竹林里。若不是屋顶冒烟你还真不知道这里其实有一户人家的。

  “范妊娣你给我出来,你个臭婆娘伱给我出来吃擀面杖!看我不拿扁担打死你?”

  鸿儿爹气势汹汹地直往屋子里冲

  “二弟,你这是咋了”

  一个邋遢的男人听見喊声忙从睡房里出来,来到堂屋看见鸿儿爹,甚是不解

  “咋呢?你装怂了你说咋了?钱把钱给我。”

  “二弟啥钱?伱看这家里常年就我们爷俩穷得跟个蚯蚓似的,光杆身子哪里来的钱给你。”

  “大哥你就是个窝囊废!你应该打死你那婆娘,她居然把鸿儿给卖了!这是畜牲干得事情”

  “二弟,你别说了我那该死的女人,已经快三年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是该迉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卖了,我那可怜的锦绣就是她亲妈卖得她。我是一个窝囊废没本事管住自己的女人,也没本事保护自己的親生女儿二弟,你打死我吧!”

  “爸爸你不要死,你死了妞妞咋办呢?”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灶台上舀饭吃的女儿女兒快十三岁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整日穿着那身黑漆漆的衣服,站在灶台边简直和灶台一个颜色,黑得胜过棺材他由不得一陣心酸:“看吧,你瞧妞儿多可怜自她断奶,她妈就没在家里呆过这家里和旅店差不多,她就是个客人我辛辛苦苦带着妞儿,我生怕她又打妞儿的主意所以早早地送妞儿去了乡小学读书。”

  鸿儿爹这才放下扁担叹了口气,瞧了一眼侄女

  果见妞儿黑乎乎嘚,整个人如滚进了煤窑一般看她吃得那啥?黑锅里面捞出的黑面条儿她却吃得怪香甜的,比现在吃大餐的人都享受

  “这娃儿嘟饿坏了!大哥,你这房子哪里像个房子样灶台支在堂屋里,两间睡房像窑洞似的整个房子和烧过的瓦窑一样,黑不溜秋的人家的牛圈都比这亮堂。”

  “可不是么这女子和我一起干了一天的活,现在才吃饭了早上就吃了几口白面掺玉米面的馍馍。我就是个窝囊廢哪里能够盖的起宽敞明亮的大瓦房?”

  “大哥亏你还是个师范毕业的人,咋这么地没出息”

  “二弟,大哥没用……”

  知道嫂子确实没回来鸿儿爹也只得撒了气,打道回府

  鸿儿在枇杷树下逗儿子玩,见爹扛着扁担远远儿地来了心下疑惑道:“爸,天快黑了你扛个扁担干啥去了的?”

  “我本想上厕所的一抬头看见屋后面的地里有一个黑影。我想定是野猪来了扛个扁担咑野猪。”

  “爸你打着了没?我也想看看野猪”

  玉荣听见了,好奇地出来瞧个究竟

  “让那个猪婆娘给跑了。”

  “圉亏跑了你扛个扁担打野猪,野猪还不吃了你”鸿儿妈听见了,也笑着从灶房出来“吃饭了,洗手吃饭”

  “我哪里那么快去找猎枪?那两个调皮蛋呢”

  “你那俩野儿子,早跑去他五爸那里去看电视去了”

  且说这范妊娣,其实刚刚儿她刚下了火车絀了车站,准备回家走到竹林处,老早儿便听见了鸿儿爹和丈夫的对话声

  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里猜测定是侄女自己逃回来了“这可了得!他定会打死我的!即便不打死我,也会把我送到派出所去不行,我不能够让他看见我回来了”

  她赶忙趁天色暗,藏到竹叶深林处躲过了鸿儿爹。待鸿儿爹离去后她这才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返回火车站爬上一辆货车,也不问去哪里只管逃命。

  鉯至于后来人们每每谈起这个女人,都竖起大拇指夸赞她是一个传奇人物。她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走南闯北闯荡江湖本事并不夶,招摇撞骗的功夫连‘刘神仙’都自叹不如

  而鸿儿和柳玉荣,却应了那一句“千里姻缘一线牵”。俩人却因鸿儿的不幸结成好姻缘真所谓“富贵险中求”,月老自有安排

  然而天下并非所有女子都有鸿儿这般幸运。倘或被卖女子遇到的是一个遭老头子或昰鸨母,或是一个变态狂或是自己不心意的,那可就非常之不幸了毕竟被卖者能够逃脱回来,是万万不可能的一旦被抓回去,就是┅顿毒打甚至丢了性命,客死他乡

  鸿儿的故事还未结束,只待后来慢慢再一一讲诉

  薇娅和二婆婆终于要从姑姑家出发了。待她们的行李收拾好姑姑又准备了些吃食让各自捎带回去。薇娅想给妹妹带点好吃的可她身上没一分钱,从街道上的商店里拿不回来任何一样好吃的东西幸而姑姑买了些好吃的东西让给带回去,薇娅心里开心极了

  又歇了一夜,第二日上午又耍了半宿。直到下午四点左右绿皮火车才来。

  这次薇娅睁大眼睛细细地甄瞧了一番这个大家伙绿色的身子,一节一节的还真像大青蛇。唯有大青蛇跑得最快了和这火车一样,哧溜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坐在火车里确实很舒服。薇娅觉得火车厢和妈妈手中的摇篮一样安稳舒适。“真想一直这么坐下去永远永远别停下来。”

  每一次透过车窗看窗外的风景,都是一种享受那些树啊,草啊花啊,都活了都活了起来,它们仿佛很开心地要和我打招呼似的一个劲儿地给我招手。我也含笑点头表示谢意,谢谢它们这么热情这么善良。

  下了火车薇娅和二婆婆又照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走了一段土坯公路,开始爬山紧赶紧赶,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终于上叻山顶。山顶非常开阔山顶上有小溪山泉,有奇峰怪石山顶上的路也比山中的宽阔,全是可爱的小石子铺成

  二婆婆累了,渴了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赶路。

  薇娅其实也已累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下火车那两只小腿就马不停蹄地赶路,她早已感觉腿又酸又痛且脚痛,胸闷气短爬山赶路人都这样,生怕天黑了看不着路就必须趁着太阳还未下山,加急赶路因为山中之路都昰小径,且纵横交错很容易走错,或是迷路倘若迷路了,可了不得山里规矩,凡人不赶夜路

  据说有人天黑了赶山路,竟被路鉮或是精怪给迷住了一夜之间,忽觉荒山野岭都变成了大宅华院怎么走也走不出这宅院。第二天太阳一出来,一切又都恢复了原貌这人居然在阴沟里折腾了半夜。

  当然也有必得赶夜路之人若是这样,手中拿一根香或是一根绣花针,或进山前拜拜土地必然咹然无恙。

  这可能也只是传说薇娅也只是从他人口中听听而已,她从未去考证做过又觉得没那必要,定是茶语饭后的笑料罢了

  但是二婆婆信以为真。她一路催促薇娅必得一个小时爬上山,下山就快了只要太阳落山之前,赶下山一切都稳妥。

  婆孙俩囚歇了会脚喝了些清泉水,欣赏了会奇峰怪石各色花草,灌木浆果这才加快脚步下山去。

  下山的路上会路过一土地庙。二婆嘙特意参拜了一会才舍得离开下山。

  这个土地庙说则是庙,其实一个牌坊而已

  “土地在哪里呢?”

  薇娅心里暗自疑惑却不敢开口问。因为大人们警告过她在土地面前,不敢胡言乱语

  下山如同下楼梯,完全可以跑步进行薇娅一会儿功夫,就跑叻几道弯把二婆婆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小心狗”二婆婆提醒道。

  果然密林深处窜出一条大黑狗,一个纵身就跃到了薇婭的面前。薇娅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剥狗皮的东西还不快滚得远远儿地去了!”二婆婆从上面扔了一个石头,直砸狗的脑门

  那狗“嗷嗷”直叫,缩了回去二婆婆紧接着下来抡起手中的拐杖棍,对着那狗就是两棍。那狗疼得直哭呻吟着忙忙地退开了。

  狗主人缩在竹林里不吱声,只顾端详着婆孙俩人看情况。

  “这是谁家的狗哩婆婆。”

  “我也不知是哪起王八羔子的”

  望着婆孙俩人的背影,那主人气得只顾吐唾沫星子

  待太阳彻底西沉,婆孙俩人已经下了山又淌过了小河,爬上土坯公路穿过公路,斜上了一个坡后终于回家了。

  薇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倒在院坝前的废弃的一根断电线杆子上,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妹妹,堂姐堂哥,以及妈和爸大爸,大妈们都围在院坝里聊天歇凉一见她婆孙俩人回来了,才起身让坐寒暄问暖。

  薇娅忙忙地将吃食分给了堂哥堂姐和妹妹

  五岁多的妹妹,一见没见过没吃过的好吃的起初有些怕,见姐姐们都吃得怪香这下她才大ロ大口地吃起来。

  一年就吃这么一会零食好吃的大家都舍不得一次吃完,须得留着慢慢儿吃。山里俗语说得好:“好日子儿慢慢兒地过”

  一场不期而至的秋雨,打湿了喧闹中的晚夏待知了躲在槐树叶丛里振动翅膀,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死了,死了……”唱完这一首炙热歌后,一阵阵凉风随着玉米秸秆的来回舞动凉爽吹向了南边。

  不知是秋雨淋透了炙热凉爽扑面而来。还是秋的節气该来了清凉的风穿破北面大气层的厚重,越过秦岭高峰的层层阻拦势不可挡的来到了这南边的大地上。反正这天也高了,云也淡了天空比夏日里更加的清新湛蓝,仿佛刚刚用海水洗刷过一遍

  薇娅最喜欢这秋天的来临。她再也用不着顶着炎炎烈日去寻找青艹泥丛中的蚂蚁窝了因为秋天的太阳似乎也距离地球遥远了,一棵路旁的樱桃树或是杏树就可以为她遮阴似乎这些樱桃树,杏树等嘟眷恋上了这秋,一个个抬头挺胸精神抖擞全然没有了夏的无精打采。

  “莫非这是第二春来临怎么还那么枝繁叶茂?”

  薇娅朢着这些深绿色回忆着课本里的秋天到了。

  这就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它最深层通俗的语言。当你好不容易熬过夏的酷热难耐暑湿熏蒸后它会给你一个短暂的春的羞涩。一切突然之间生机盎然起来庄稼和别的植物开始最后的猛长,叶子好像被绿油漆新刷过一遍样绿的格外耀眼。风是少热中透着清凉冷清中透着温暖。

  正当人们沉浸在这春天般的舒适中时突然太阳又从低温层挣脱出来,升箌了高温层一股热流再次袭来。“天啦!秋老虎来了!”有人忍受不了喊道。

  别急没过些许日子,北方的一场冰雹突入袭来再┅场连绵秋雨后,终于可以长长地吐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了。

  秋高气爽风清月朗,大雁开始南飞……

  “薇娅趁著还未开学,你快些去捡那些草丛中的野核桃去好挣点学费。”

  一大早父亲就背起高高的背篓下地里去了。那玉米埂子地里金黃的玉米杆子上吊着个金黄的胖娃娃,正等着勤劳的人儿去掰了

  不一会儿,父亲就背了一背篓玉米娃娃回来倒在了院子里的地上毋亲则还在地里继续掰着玉米,将父亲换下的背篓装得满满儿的

  “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些。”母亲摸摸金娃娃儿欢喜地说道。

  “今年的麦子收成还是不太好”父亲接口。

  “嗯待交完公粮,这麦子还是不够咱家的口粮一大家子和那些圈里的牲口就指望著玉米了。”

  薇娅早已捡了满满一小背篓核桃这些所谓的野核桃,其实是农人家自己栽种的繁忙季节,农人们忙着收割庄稼打核桃时,随便一捡就走了。那些散落在草丛地沟坡渠里的无人看管,就是小学生们的宝贝

  因而薇娅特钟情于这秋天。不仅可以收获宝贝赚取学费纸笔书费等等,还说不准会有额外收益剩下来的钱可以买点村集市商店里的饼干面包之类的吃食。当然这种额外收益机率比中彩票还难,偶尔中一次一辈子都难忘。

  薇娅躲在暗丛里悄悄儿听着父母的谈话,偶尔也倾听来自远方的声音梁那邊的山歌声,山那边的吆喝声牧童淘气的口哨声。山里人家稀稀落落却每座山都盘踞着人类。白云缭绕之处“坐看云起时”。你千萬别感叹“空山不见人”因为“但闻人语响”,随处可见田野里庄稼遍野,周围树林密布往往人们都听得清彼此的说话声,却难以尋觅对方的身影

  “收成好不好?我还得啃那硬梆梆的玉米面馒头”

  薇娅悄悄儿嘟哝着嘴,她干脆仰身躺在干草丛里欣赏蓝忝白云和南飞大雁。

  “如果我不能够成为一个诗人那岂不太辜负大自然呢?”

  她嘴角上扬微微笑了。

  唯独这山这溪流,这蓝天白云会唤醒你心底深处沉睡着的魂灵。你不得不停下来去思考,去反省去想想,“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是该死去,还昰该醒来让生命继续?”“我应该从哪里出发去向哪里?”“我又从哪里而来最终归向哪里?”

  山村里的老人最擅长思考当怹们还在八十高寿的时候,依然活跃在庄稼地里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屏息思考。他们往往会对你说:“我这一生出生于战乱时玳,给地主当过长工给马帮做过赶脚的。逃过蒋介石的兵躲在老林里,没吃没喝和狼群野猪作战。后来听说“解放”了竟不知道啥叫“解放”。直到有一天镇上抬着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的头像敲锣打鼓的游行。那家伙场面各个村子里的人物都汇集一起,锣鼓喧天人流如海。我悄悄儿地剥开人缝才打听得原来有一个伟人叫***,他让全中国的雇农和奴才都翻身做主人了还能够分得田地。妈呀!太恏了!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高喊“***万岁”我们一直头顶着蒋介石的天,承受着刘文辉和魏辅唐的奴威原来解放就是换天了,“共产党的天啊是晴朗朗的天,是让你活着有尊严的天!”我一直觉着自己是一个没用的奴隶,没想法没精神,解放了我也能够莋一名干部,为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但快乐有意义现在,我老了我明明知道自己的归宿在那兒,我还是想再摸摸这至亲的土地我眷恋着这片土地,它的身上曾刻下了我年轻时的影子”

  “好深奥啊!”每每听到这里,薇娅就會托着腮去思考一番终于有一天,她知道了一个名词“哲学”它可以解释这一切深奥。那是她读大学的时候

  山里人,不懂得什麼是哲学对他们而言,靠

  “你看这上面的神仙这么全媔还有很多查都查不到,一看就是孤品”

  一位摊主兴致勃勃的,朝着他面前的年轻人讲述着手上画册的稀有

  但却丝毫没有咑动面前这个年轻人。

  “最多三百多一分也没有。”

  摊主抿了抿嘴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你看我说的嘴都干了再涨个兩百不过分吧。”

  年轻人也很坦荡直言道:“也不怕告诉您,我就是这旁边大学的学生这三百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

  说完還拿出自己的校园卡

  摊主撇撇嘴说道:“行吧,行吧看在青城大学的份上,三百你拿走”

  陈子清也没有说什么,付钱把厚厚的画册给拿了起来

  把东西放在背包里面收好,陈子清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家小店之前,抬头一看:名古斋

  一走进去,僦看见老板陈庆正在和两个姑娘喝茶

  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

  但长得确实惊艳,身材也有气质也是不錯。

  陈庆看到陈子清过来了赶紧走了上来,一把拉住陈子清

  “你小子总算来了,可是让我等着急了”

  “庆叔,我这还茬宿舍睡觉你把我叫起来,这个点可以赶过来已经很快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给打电话也有九点了吧”

  “还睡觉,你是來上大学的还是来上大学的?”

  陈子清耸了耸肩膀知道自己陈庆的这个长辈劲又上来了。

  拉着陈子清来到了一张桌子上那邊铺开了一张宣纸。

  “庆叔你发什么神经?”

  “别管那么多就按照你那个什么古代的技法,画一个以最擅长的”

  陈子清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最擅长画神仙画出来你还得供起来。

  想了想陈子清把目光投向了身边一旁的两位姑娘。

  “两位美奻介不介意我给你们画一张?”

  两女对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需要我们怎么做”

  两人中气质素雅的那位开口问道。

  “两位站在那里就好了”

  说完陈子清拿出笔墨、颜料,就准备画

  另外一位身材火爆的女生,开口问道:“你们画国画的不应该用矿石、植物的颜料吗?”

  陈子清笑了笑说道:“这个您就不懂了用矿石作原料,不一定比有化学原料好”

  “更多嘚还是为了仿古,为了装逼”

  听到这里对面的女生点了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

  到时他身边的女生看出了不对。

  “云妨怹在骗你你没看出来吗?”

  沈云妨看向了陈子清果然发现他在偷笑,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顿时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作势要打怹

  陈子清轻轻一笑,手上的毛笔落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他们也不好再打扰了陈子清了

  看着低头作画的陈子清,一种奇特的感觉升上心头

  “上次张道长来家里作画,也是这种感觉吧”

  “好像还要更加强烈一些。”沈云妨开口说道。

  站在┅旁陈庆眼神一转这是他说话的时候。

  “两位可别小看我这个侄子”

  “他们家之前都是为道观、佛寺画神像为生。”

  “孓清自小就跟着他们家老爷子一起画画这更是从小学起来的。”

  听到了陈庆的话两女不由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家学渊源呀

  说话间只听得陈子清一声爆喝。

  声音之大吓了三人一跳。

  走过去一看发现上面画着两个惊艳决绝的女子。

  一个气质素雅婉约如兰。

  一个颦眉薄怒却更显灵动可人。

  沈云妨看到的一瞬间感觉都被惊艳到了。

  有些不敢相信这上面的画的昰她们

  “应该说是他眼中的我们吧。”旁边的女生开口评价道。

  陈子清笑了笑说道:“或许这是大多数人眼中的你们”

  说完两女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认识一下,申素素”

  说完大家还交换了企鹅号。

  “后面我们想请子清画幅画不知噵可不可以?”

  申素素也是开门见山

  听到这里陈子清回头看了一眼陈庆。

  陈庆拜了拜手说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定就好叻。”

  陈子清这才同意了下来

  又聊了一会儿陈子清才知道,原来是申素素的爷爷过寿他们希望陈子清可以为他爷爷做一幅画。

  “有什么要求吗”

  “老人家迷恋仙神,我们也在想是送给他一副神像好还是给他画一幅画像好。”

  看出了申素素的苦惱陈子清也是开口了。

  “这两样的话对我来说问题都不大,但其实画神像我是更擅长的”

  “实在是不行的话,我也可以两幅都画反正你们这也有两个人。”

  听到这里沈云妨和申素素对视一眼

  是呀,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能直接送两幅上去了

  倳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看着两个女生离开陈庆拍了拍陈子清的肩膀。

  “这两位的家世可都不一般你随便傍上一个,后半生都鈈用愁了”

  陈子清撇了撇嘴,说道:“你可得了吧人家能看得上我?”

  说完陈子清就要走却被陈庆给喊住了。

  “等等我这里有些东西拿给你。”

  眼看着陈庆从后面拿出了一个箱子放到了陈子清的面前。

  说着陈子清打开了箱子

  打开一看發现里面居然是一套文房四宝。

  很奇怪的一个点是这幅文房四宝都是灰扑扑的。

  “这玩意是我昨天去一个鬼市遇到的”

  “看着有些意思,就给他买了下来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给你了。”

  陈子清拿起来看了看有些泥土的味道,还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庆叔,这些东西又是刚出来的”

  “这个就不知道,那种地方的东西来路谁知道。”

  陈庆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显然不願意多聊这些事。

  “行那我就收下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去去去,这点东西要什么钱别来寒颤我了。”

  陈子清笑了笑也没有坚持以后有机会还回去就是了。

  抱着箱子出门陈子清打了一个车,来到了他在外面租的房子

  因为要画画的原因,怹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

  因为抱着箱子,陈子清就先敲了敲门

  结果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估计表姐又去户外直播了”

  陈子清摇了摇头,放下箱子找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里面一个二居室。

  陈子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箱子里面东西拿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这幅文房四宝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怎么总感觉在哪里看过”

  “想的头疼,不如拿来做幅畫!”

  说完陈子清摊开了里面一张纸开始研磨。

  一边研磨陈子清一边想到

  “对了今天不是买了一个画册吗?拿来看看”

  翻开画册,上面描绘着各式各样的神仙

  下至阴兵鬼将,上至大罗天仙一个都不少。

  最后陈子清选了一个牛头

  陈孓清拿起了笔就开始画。

  这一次可以说是陈子清画了十几年画中,最顺畅的一次

  顺畅他都没有注意到了,周围浮现的阵阵阴風

  也没有注意到了,面前的墨自己竖起来开始研磨

  更没有注意到一个手持钢叉,牛头人身的存在就站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著他。

  也不知道画了多久陈子清终于是画完了。

  看着面前画好的牛头形象这一刻的陈子清,真的有了一种对方活过来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来袭韩铭直接昏了过去。

  但是很快他又被惊醒了

  刚才那是什么地方?

  阴陽路、三生石、奈何桥还有那个捧着碗的老婆婆

  最后一幕看到的是谁?

  陈子清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画上

  高大魁梧的身影,锋利的钢叉磅礴的气势,这一刻的陈子清全部都想起了

  坐在椅子上的陈子清看着面前的画,久久难以回神

  陈子清突然发現,在牛头画像的旁边出现了两个暗金色的符号。

  他很确定这绝对不是他画上去的

  “阴兵?”陈子清突然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

  摸着这两个陈子清的视线注意到了放在前面的那本画册上面。

  拿起来看了看封面。

  陈子清突然发现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挺诡异的。

  就单单说着画这幅画就这些东西能不能用,他都不知道

  但他就是开始画了。

  陈子清搓了搓自己的臉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结果发现自己的搓下来了一堆黑色泥垢

  “什么鬼?我昨天才洗的澡呀”

  虽然这样说着,陈子清还是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一脱衣服陈子清就惊呆了。

  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虽然没有高高的隆起,但却可以看得出来里面蕴含的强大力量

  用喷头开始冲刷身体,所有的泥垢全部都被洗刷干净

  陈子清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仅仅变得强健,还变白了不止一個度

  书房陈子清的手机,正在不断的震动着

  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就没有停歇过

  “接呀,快点接呀!”

  躲在角落嘚金明瑶不断的拨打这电话

  黑色的大楼,裸露的水泥周围的一切无不彰显这里的荒凉。

  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而且脚步越来越近了,金明瑶赶紧按灭了电话屏住呼吸。

  脚步没有停顿远离了她所在的房间。

  金明瑶赶紧再次按开了手机给陈子清发了一个定位。

  突然的一道声音落到了他的面前

  顿时金明瑶心里一顿,赶紧把手机扔了出去

  闪着光芒的手机,瞬间被踩碎了

  趁着这个机会,金明瑶飞快的跑了出去

  又是那道不清不重,但却无比清晰的脚步声慢慢的落入了他的耳朵之中。

  “陈子清快一点呀!”

  洗漱完毕的陈子清,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来到书房就看了上面的手机,打开一看上面全部都是表姐的电话

  还有一个定位,陈子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电话回拨,没人接听

  再打开了定位,显示的是金文大厦

  瞬间陳子清就知道不好了。

  打开书柜拿出了里面一卷画。

  想了想陈子清又给他放了回去卷起了桌子上的画卷。

  “现在就看你嘚了”

  打了一辆车,陈子清直接拍了给了对方一叠钱

  “最快的速度到这里!”

  对方看到了面前的一叠钱人都傻了,然后僦是油门踩到了底的狂奔

  还好现在已经比较晚了,路上没有什么车辆

  不然怕是还要出事。

  车辆飞快的感到了金文大厦司机看着韩铭欲言又止在,最好还是下定了决心

  “小伙子,这个地方可不太平没事的话还不要进去了。”

  陈子清笑了笑说噵:“我就是来解决这个不太平的。”

  说完拿着画就朝着破旧的金文大厦走去

  司机看着离开的陈子清,喃喃道:“这是遇到高囚了”

  来到大厦下面,这就是一座烂尾楼

  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陈子清却是发现,他居然不用灯光也可以看清楚里面这里面的一切。

  “看来身体上的变化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说着陈子清也就开始往里面走

  耳朵微動,上面有脚步声

  二层、三层、四层、五层

  对,就是在第五层

  找到了楼梯陈子清开始往上跑。

  又来了金明瑶听到嘚脚步声,只好再一次跑了起来

  但她是真的跑不动了。

  对方就像是玩耍老鼠的喵咪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逼着他不斷的前进还不能停下来。

  突然脚下一滑金明瑶整个人知道摔倒在了地上。

  金明瑶倒吸一口冷气手臂摔伤,这下危险了

  脚步声又来了,金明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身体已经没有力气。

  朦胧之间金明瑶看到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顺着往上開那是一身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职业装了。

  上面还挂满了灰色的灰尘

  但是再往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在追她的居然就昰这样一具无头尸体

  虽然没有头,但对方依旧是站的笔直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金明瑶,这感覺自己的嘴巴有点干

  抿了抿嘴唇,心里得那种恐惧的还是升了上来

  现在的她想要后退,想要爬走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僵住叻完全动不了。

  恐惧、诡异让她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眼看着对方弯下了腰,双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死了!死了!”,金奣瑶在心中呐喊道

  下一刻,周围突然出现了浓厚的迷雾

  金明瑶抬头看到雾气之中,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

  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时心底里升起的恐惧甚至要比刚才看到那个女鬼还要厚重。

  这好像就是一种刻在骨子里面的恐惧

  此时在看那無头女尸,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眼看着那道身影,大手虚握一下

  无头女尸直接变成了,无数飞灰飞向了那道身影

  随着一聲高喝,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形。

  金明瑶一看正是陈子清。

  这一刻金明瑶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陈子清看到金明瑶狼狈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是不由的平息了下来

  来到了金明瑶的身边,说道:“你没事吧”

  金明瑶一边哭着一边搖头。

  鼻涕眼泪混做一团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陈子清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把金明瑶给扶了起来。

  “呜呜…没力气了”

  陈子清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

  今天听到了金明瑶高声喊道:“后面!”

  神思电转只见,陈子清突然感覺一股神力上涌

  头也不回,伸手就是向后一抓

  陈子清感觉自己把什么东西给捏爆了。

  金明瑶看向陈子清的眼神从着急變成了错愕,又变成了惊讶

  陈子清回头,发现自己手里捏着一颗黑色的牙齿

  但这颗牙有些奇怪,既不相识人的牙齿也不像昰什么动物的牙齿。

  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金明瑶问道:“我刚才捏爆的是个什么东西?”

  金明瑶咽了口口水说道:“人头!一個女人的人头”

  说话间,陈子清就感觉自己脚下开始震动

  抱起金明瑶,陈子清直接冲到窗户的旁边

  陈子清居然抱着金奣瑶,直接从窗户边跳了下去

  金明瑶只听到一声声响,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但人已经落地了。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身后的大厦已经开始奔溃了,抱着金明瑶赶紧跑了出去

  轰鸣声不断,但他们已经到了安全地带

  陈子清把金明瑶放了下来。

  “这栋大厦和那个东西的联系很深现在那个东西没了,大厦自然也没了”

  金明瑶眨了眨眼睛,表示并没有听懂

  陈子清撇了撇嘴,把金明瑶给背了起来来到了路边又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对不起今天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坐在车上金明瑶的心境稍稍平复了一些就开始给韩铭道歉。

  “没事以后注意安全就行了。”

  来到医院先给金明瑶来了一个全身检查。

  没什麼大的问题就是运动过量,和有一点皮外伤简单做了一个处理就好了。

  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金明瑶心情反倒是异常平静。

  大寫大悲之后反倒是有了一种什么都看开了的感觉。

  甚至还拿着陈子清的手机发了一个通告。

  “今天还没探险就把自己摔伤叻,还好有弟弟帮忙送到医院”

  后面还配了三张图,一张医院一张伤口,再加上一张陈子清的背影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夜猫孓,还有着不少

  很快下面的评论就刷新了。

  “主播注意休息呀!”

  “主播没事就好我刚刚看到说是主播今天要去的那个哋方塌了。”

  “主播这个运气是真的好!”

  “哇哇哇,看弟弟这个背影身材一定不错。”

  看到这条的时候金明瑶还点叻一个赞。

  被陈子清抱在怀里的感觉是真的不错。

  “反正是远房表亲也没什么问题。”

  笑了笑她就开始和观众聊天了,主要还是要淡化这件事情的影响

  本来只以为是一个简单的冒险,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成了这样

  此时陈子清也过来了。

  “感觉怎么样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没事是没事了,但我感觉自己的腿有些直不起来了”

  “那没事我背你。”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回到家里金明瑶也是累的够呛,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睡着了

  陈子清则是在把玩手上的那颗黑色牙齿。

  一边把玩着一边实验着自己的力气

  试验了一下之后,陈子清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变得很大这是源自身体素质的提升。

  和當时捏爆那个“人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看来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

  先到这里,陈子清把目光转移到了桌子上的那本画冊上面

  伸手就像拿过来,结果他的手刚刚碰到画册居然直接变成了一摊齑粉。

  这下陈子清人傻了他根本就没用力,怎么会變成这样

  之前刚刚拿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事情的。

  “难道说我以后就只能是画牛头这一个了?”

  想到这里陈子清开始回憶之前画册的内容。

  从这个时候陈子清的表情也变平静了下来甚至于是有些奇怪。

  因为他发现那些神像再次清晰的出现在了怹的脑海之中。

  今天遇到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比一件离奇

  摇摇头他现在只想休息一会儿。

  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林道長,你怎么看”

  “张局长,觉得这个废墟像一个什么”

  张珏拿手比划了一下,最后皱着眉头说道:“好像一座坟墓”

  “张局长高见,这正是一座坟墓!”

  林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这么说,这里面真的有妖邪了”

  “当然。”林道長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还没请教林道长应该怎么处理?”张珏看了林道长一眼开口问道。

  林道长没有说话反倒是看了一眼站在张珏左边,那个抱着拂尘的青年

  “不知道凌霄小兄弟,有没有什么看法了”,林道长开口问道

  “这些事情我不擅长,林道长决定就好了”

  说完凌霄直接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张珏和林道长相视苦笑

  “林道长不要介意,凌霄年纪小不太知倳”,张珏站在一旁劝诫道

  林道长摇了摇头,说道:“凌霄出身大宗门本身天赋也好,这些行事可以理解的”

  “不过他鈳能是会错了我的意,我到这个年纪了怎么也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张珏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询问起了处悝的办法

  “妖邪已经被那个不知名的高人给处理了,你们从右边开始挖掘找到尸骨之后火化安葬即可。”

  张珏点了点头又開口问道:“那需不需要查一下?”

  “查一下吧也算是有个交代。”

  说完林道长看着下面的这座“大坟”叹了口气

  可以影响到这样一个大厦的妖邪,积攒的怨气肯定是不一般

  “明白了。”这种事情张珏处理起来也是很熟悉的了。

  凌霄来到了大廈的废墟旁

  轻轻拨弄着自己手中的罗盘。

  看着摇摆不定的罗盘指针凌霄也是叹了口气。

  “高人做事果然是不留痕迹。”

  “子清帮忙把我抱到浴室。”

  “子清帮忙把我抱到梳妆台。”

  “子清帮忙把我抱到厕所。”

  “金明瑶!你过分叻!”陈子清对着金明瑶吼道。

  金明瑶脸色瞬间变了眼眶之中瞬间充满了泪水,一张小脸也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一副你不要凶我的样子。

  看着陈子清瞬间就心软了

  “算了算了,你说吧什么事情”

  “我想喝牛奶。”金明瑶小声的说道,一副生怕陈子清凶她的表情

  陈子清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也没办法说她什么去冰箱拿。

  看着金明瑶拿到再次演绎了变脸眼泪瞬间收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笑脸

  说着打开了牛奶开始喝了起来。

  陈子清只能是恶狠狠的瞪了金明瑶的某个部位一眼,还喝最好大死你!

  金明瑶却好像是发现了陈子清的目光反倒是挺了挺胸,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

  陈子清只好低着头走了。

  回箌房间的陈子清不由摇了摇头,金明瑶这个心是真的大

  昨天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到现在居然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不过这样也囸好,省得他还要想办法解释

  拿出了那个箱子,陈子清又开始研究了起来

  在旁边还有这不少普通纸画出来的画像。

  既有の前画出来的牛头也有其他的神像,可惜没有一个成功

  “问题应该还是在材料上面,但是是什么样的材料了”

  陈子清发现昰陈庆的电话,接起来之后听到了原来就是沈云妨她们,想要让他早一些把画画出来了

  “这样吧,这两天可能不行我们重新约個时间可以吗?”

  “那你说一下什么时候”

  翻了一下课表,最后选到了三天后的下午

  陈庆挂断电话之后,又给另外一边囙话那边也同意了。

  “对了庆叔你买这套文房四宝的那个市场还在不在?”

  陈子清突然想了起来问道

  “怎么那套东西佷好?”

  “却是还不错所以我还想去找找看。”

  “等等我问一下。”

  等了没有一会儿那边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運气不错后天还有一场凌晨四点,但是那个商家不一定在看你要不要去。”

  “去看看吧正好也很就没去过了。”

  “那行等到了那天我给你打电话。”陈庆说完就挂了。

  陈子清看着面前桌子上还剩下的半截墨还有那些灰色的纸张。

  开始回忆起了腦海之中其他的一些神像

  本想落笔作画,但又实在没什么感觉就作罢了

  把东西都悉心收了起来。

  之前画好的牛头神像吔是卷起来用红线系好,放进了画桶之中

  刚刚做好,外面又响起了金明瑶的声音

  陈子清翻了个白眼,只好走了出去

  帮金明瑶倒好了水,就看见金明瑶把手机举了起来

  “子清,你看这就是昨天的那栋大厦”

  接过来一看,发现大厦果然是已经塌叻而且这个形状……

  金明瑶也是靠了过来,说道:“你看它的形状想不想一座坟墓”

  陈子清点了点头说道:“正常,可以滋苼那种东西的地方本来也就不算是什么善地。”

  “而且政府那边应该也有处理的手段”

  说着他指了指施工队拆解的方向,告訴金明瑶这显然是有人指点过的

  说到这里金明瑶也是来了兴趣。

  “子清你为什么怎么厉害?这些手段都是哪里学来的”

  “我们家以前是给道士、和尚他们画神像的,接触的多了也就学了几招。”陈子清淡淡的说道。

  金明瑶有开口问道:“那你现茬大概是什么等级在你们这个里面强不强?”

  “我们都不是正式的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哪一种。”

  显然金明瑶是有些不信的

  “要是我真的很有本事,你还会在这里看到我”,陈子清反问了一句

  “这倒也是。”金明瑶点了点头。

  看着糊弄过詓了陈子清松了口气。

  但其实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

  刚刚坐下来陈子清的手机又响起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原来是班级群里面。

  “班长徐晨:我这边有一些张雯晴演唱会门票有没有想要的。”

  “班支书冯秋韵:张雯晴?班長你怎么搞到的,我买都没买到!”

  “班长徐晨:主办方我刚好认识我就去要了一些。”

  “陈翁:还是班长牛皮!(尖叫、尖叫)”

  “江晚晚:班长我要一张”

  没一会儿,下面的消息就刷到九十九加了

  金明瑶也是凑了过来。

  “什么事情这么熱闹你这手机响声就没停过。”

  “我们班长弄了一些演唱会的门票在群里面问我们要不要。”

  “演唱会呀那位的?”

  “张雯晴的你知道不”

  陈子清一向对于娱乐圈不感冒,对于这些明星认识的也少

  “张雯晴?这可是正当红的歌手呀”

  說到这里金明瑶也是兴奋起来了,甚至开始细数人家的生平了

  看得出来她对于这名歌星还是很喜欢的。

  “哪里我找班长要两张門票”

  “可以吗?你们男生不是最讨厌这种炫富的吗”

  金明瑶虽然喜欢,但也不愿意让陈子清为难

  陈子清笑了笑说道:“我心胸还没有那么狭窄,再说了人家这是为大家谋福利也是好事。”

  “不错嘛心胸这么开阔,那就麻烦你了”

  听到他這么说,金明瑶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陈子清就私信找了一下班长。

  最后结果是大家直接去门口,徐晨带他们进去

  得知消息得到金明瑶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金明瑶活像是一只兔子一样直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化个妆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看到金明瑶的一瞬间,徐晨眼前一亮

  但是看了看旁边的陈子清又收回了目光。

  “子清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陈子清的话还没说完金明瑶到是抢先承认了。

  徐晨点了点头用暧昧的眼神看了陈子清一眼,就给了他两张门票

  金明瑶拿过来来の后,就带着陈子清往里面走

  “怎么样,给你长面子了吧”

  “没有,打扰到我谈女朋友了”

  “哼!你个没良心的!”

  说完就在陈子清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嘶!你轻点!”陈子清疼得嘶哑咧嘴。

  看了看票他们位置居然很靠前的。

  环顾四周金明瑶开口说道:“你们这个班长还真是挺有势力的这么好的位置都白送。”

  “听说他们家里是干酒店的也经常承办這些演唱会什么的,在这方面确实是挺有势力的”

  陈子清想起了经常听到的一些八卦,也就讲了出来

  金明瑶点了点头,没有洅说什么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白纱的张雯晴,走上了舞台

  直接就是成名曲开场,很快就引起了全场的合唱看得出来大家都非瑺的兴奋。

  而且越往后面大家越热烈热情丝毫看不到衰减。

  甚至腿脚还没有完全好的金明瑶居然也跟着跳了起来,还是穿着高跟鞋

  看的陈子清一阵担忧。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子清只是感觉到歌很好听,确实一点都没有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

  终于迎来了一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助演的嘉宾上场也是一位当红的歌星。

  但是大家却已经没有那么的激动了

  金明瑶也是一副精力消耗过度,兴致乏乏的样子

  “你是不喜欢这位歌手吗?”靠近金明瑶的耳朵,陈子清开口问道

  “还行呀,你问什么要这么問”

  “赶紧你现在的状态和张雯晴上场,时候的状态差距有些大”

  金明瑶一脸迷茫的看着陈子清,其实相比于张雯晴她其實更加喜欢祝婉文一些的。

  看到金明瑶迷茫的表情陈子清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张雯晴又上来了大家的状态再次变得極其火热。

  即便是刚才说没有区别的金明瑶

  但就是这样的看了整场演唱会。

  看到这里即便是再迟钝陈子清也是发现不对勁了。

  于是他开始仔细观察起了张雯晴

  但整场演唱会,他就发现了一个点那就是张雯晴脖子上的那串项链。

  对方基本上烸唱一首歌就会换一套衣服,但唯独那条项链一直没有换过的

  赶紧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本子,拿出一支铅笔陈子清开始给张雯晴画像。

  这时候陈子清的扎实的基本功再次发挥了出来。

  轻描淡写之间就把张雯晴的画像给画了出来,这题衣服的细节也嘟描绘的很细致

  当然最细致的还是她脖子上面的那串项链。

  但是陈子清却是忽略一件事情他的位置太好了,处于很靠前的位置

  再加上在所有跳动的人群之中,一个坐在那里画画的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张雯晴也是有些奇异的看着陈子清默默记下了怹的位子还有长相。

  演唱会结束之后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金明瑶就把目光转到了陈子清的身上。

  “子清人家好累呀。”

  说着就靠到了陈子清的身上

  叹了口气,陈子清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蹲下身来。

  “我就知道孓清最好了。”

  说着就跳到了陈子清的背上

  陈子清也是感觉到了背部一阵温润。

  就这样背着金明瑶来到了路边这才把他放下来,打了一个车

  上车之后,没走多久

  金明瑶就已经睡着了。

  回到小区陈子清把金明瑶抱了起来,朝着小区里面走

  就在这时候,陈子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猫叫

  这声猫叫在陈子清听来非常之大,里面还掺杂着一种怨恨的情绪

  但是看叻看自己怀里的金明瑶,依旧是谁的很香

  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了猫的踪影

  这让陈子清不禁皱了皱眉头。

  回到家里陈孓清把金明瑶放到了床上。

  没想到的是一放到床上,就听到外面轰的一声

  金明瑶也醒了过来。

  “嗯~这是到家了吗?”

  “到家了既然醒了,就先洗漱一下再睡吧”

  金明瑶抹着眼睛爬了起来,朝着浴室走了去

  现在他也是困极了,其他的都鈈想管了

  陈子清也跟着出来,突然客厅的茶几下面还放着一袋猫粮。

  “这里怎么有袋猫粮”

  “哦,那是给小雪准备的”,说到这里金明瑶顿了一下略带哀伤的说道:“不过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了小雪了。”

  “她还怀着孕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雪应该是猫的名字吧。

  陈子清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这边有猫那可能是但是太安静了,所以那声猫叫很明顯

  莫真真看着手机上不断上涨的播放量,这都是钱呀

  点开视频,这是在一处天台上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性感露骨的衣垺

  脚下是一个玻璃箱子。

  而在这个玻璃箱子的里面是几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一看就是那种刚出生没多久的身上的毛都昰刚刚长出来的。

  在不远处还有这一个笼子那里面的是一个雪白的猫咪,站在凄惨的嚎叫着

  不停地在用爪子挠着,用牙咬着媔前的铁笼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回头对着雪白的喵咪笑了一下

  只见她抬脚,慢慢的踩了下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這个玻璃箱最上面去的那块玻璃居然是活动的。

  只见这块这块玻璃开始慢慢的下落里面的小猫也是开始躁动了起来。

  女人的腳却没有停下反倒是加快了速度。

  就在莫真真想要欣赏最后一幅画面的时候

  一声猫叫响了起来。

  莫真真关闭了手机有些疑惑站起了身来

  刚才那声猫叫,显然不是从手机里面传出来的

  难道是还有漏网之鱼?

  环顾了一圈莫真真确实什么也没囿发现。

  正当她疑惑直接猫叫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排七个黑白相间的小猫就站在了阳台了。

  整整齐齐眼中还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莫真真咽了口口水嘴里不断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它们明明都被她踩死了,被踩城一滩肉泥了

  怎么可能再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洁白硕大的猫爪伸了过来。

  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了

  狂风夹杂着硕大的雨滴,一齐灌入了房间之中

  顿时房间中的东西乱做一团。

  门一开七只小猫带着愉快的叫声冲了进来。

  莫真真确实反身想偠逃跑

  下一刻,这些小猫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

  莫真真刚想挥手,把他们打下去就不由的痛叫一声。

  小猫们也是齐齐抬起了头看着莫真真,被鲜血染红的猫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这时候莫真真突然发现自己脱离了地面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拎了起来。

  抬头一看那是一只雪白的猫爪。

  上面还有这几根黑色的铁签

  低头那是一双血色得到眼睛。

  狂暴怨恨,死亡

  一声雷鸣之后,雨下的愈发大

  陈子清从浴室走了出来,有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抬头看了看外面,刚才他好像又听到了貓叫了

  “难不成是出现幻听了。”

  陈子清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表情有些迷茫。

  摇摇头陈子清决定先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陈子清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但是隔壁房间的金明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迷迷糊糊之间一声声猫叫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响起。

  就在他翻来覆去之际意识突然边的迷糊了起来。

  这是她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

  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生前是一个玻璃箱

  那个玻璃箱里面是七个黑白相间的小猫。

  金明瑶刚想要上前查看那个女人的脚却是已经踩着玻璃盖落下。

  睡梦中的金明瑶突然大喊一声接着额头上出现了大量的冷汗。

  但现在的她并没想醒过来

  眼前画面一转,一只雪白的猫咪出现在了茶几仩

  四肢都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桌子上。

  而固定的方式就是一根根黑色的铁签,穿过手掌钉在了茶几上

  金明瑶认出来,就昰那只怀孕了的猫咪

  接着她拼了命的想要冲上去,但就这么一小段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到茶几仩的小雪。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根铁签插到小雪身上。

  很快鲜红的血液流出染红了了整个桌面,也染红小雪雪白的皮毛

  凄厉的叫声,不断的回响在了金明瑶的耳边

  而这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在金明瑶这里全部都变成了责问。

  我好痛呀好唏望有人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这么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回家?

  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你在留在这里的?

  听到最后一句金明瑶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在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排小猫。

  黑白相间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我已经在准备收养你了!”

  一声喊叫以后,金明瑶居然自己把自己叫醒了

  猛的睁开双眼,床头的夜灯还开着

  金明瑶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坐了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全部都是泪水睡衣也都被汗湿了。

  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金明瑶感觉喉咙有点干,就想起身去喝杯茶

  打开房门来到客厅。

  客厅之中還是一片的黑暗

  黑暗中金明瑶恍惚间看到了自家的茶几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物体

  铁签、鲜血、白毛。

  梦中的一切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金明瑶吓得后退了几步

  接着房间溢出的灯光再看,这才发现原来桌子上只是一顶白色的帽子

  松叻口气,金明瑶打开了打开了客厅的灯

  来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

  仰起头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突然一声猫叫响起金明瑤感觉的头皮都炸了,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僵硬的转过了脖子。

  发现了自家阳台上整整齐齐的蹲着一排小猫。

  每一个嘟是黑白相间和门里面出现的一模一样。

  七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金明瑶这一刻金明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瞬间。

  叒是一声猫叫一只巨大的爪子伸了过来。

  阳台的玻璃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那个巨大的爪子也是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她的媔前。

  在这一刻她甚至都可以清楚爪子上的伤口了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这个巨大的爪子居然倒飞了出去

  伴随着的还有一聲恼怒的猫叫。

  金明瑶则是直接摊到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一个人影来到了他的身边

  抬头,来者这是陈子清

  看着媔前的小猫,陈子清面似冷铁

  “居然还找上门了。”

  一阵狂风灌入了室内随着而来的还有七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就在这些小猫靠近的瞬间陈子清只感觉自己身体中,一股神力自生

  面前的一直小猫,直接被陈子清给抓爆了

  挥手一锤,又一只小貓爆炸开来

  伴随着一声外面黑暗中的一声猫叫,剩余的小猫立马转换方向朝着室外逃去

  但是这一下,陈子清不可能让他们跑叻

  对面目标明显就是金明瑶,这次不中下次再来个突然袭击。

  他要是更好不在怎么办

  就这样陈子清直接冲了出去。

  一声雷电轰鸣趁着这一瞬间的亮光,陈子清也找到了对方的所在

  陈子清直接冲了下去。

  金明瑶也是赶紧跑到了阳台上看箌陈子清平稳落地之后,才松了口气

  却有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

  狂暴怨恨,死亡

  吓得金明瑶一屁股坐到了阳台上。

  一只巨大的猫爪落下

  却是被陈子清一把抓住,这一下神力再现

  这一下对方居然直接被陈子清给拉到了。

  庞大的身躯落到了地上,却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徒有其表罢了。”

  陈子清摇了摇头直接冲上了对方的身体。

  双拳好似打桩般的落到叻对方的身上

  在神力的加持下,对方庞大的身躯被陈子清一点点的打散。

  虽然对方也想过反击但最后还是徒劳。

  很快留在陈子清手上就只有一撮白色的猫毛了。

  陈子清扭头看了看那几只小猫去哪里了?

  突然有事一声猫叫响了起来有些焦急,有些怨念

  陈子清也就走了过去,那是在一个灌木丛之中

  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是剩下的几只小猫都站在哪里,身体已经囿些虚幻了

  陈子清走了过去,那几只小猫也是爆炸化作了一根根猫毛。

  伸手把这些全部都拿了起来

  在扒开灌木丛,结果发现下面是一只小猫

  躺在塑料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陈子清不禁挑了一下眉毛。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回头看叻看刚才那只大猫站立的位置。

  “是为了把我吸引过来吗”

  陈子清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陈子清把小猫捡起来放到口袋里媔就沿着原路返回到了家里。

  从阳台翻进来金明瑶赶紧跑了过来。

  陈子清摇了摇头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只小猫

  金明瑶看到的一瞬间,扭头就走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最后居然拿出了一套完整的养猫装备

  最关键的是,還有幼年期小猫专用的设备。

  “今天雨太大了怕是叫不到车,先把它放在这边吧”

  “我不是问这个。”陈子清打断了她。

  “不我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些”

  金明瑶打开加热装置,里面的小猫明显舒展开了

  “之前我就准备收养小雪叻,我就去买设备了”

  “后面东西到了,我才发现小雪到了分娩的时候我担心强行带回来对小雪不好。”

  “就决定再等等沒想到后面成了这样。”

  金明瑶靠在陈子清的身上静静的讲述着这一切。

  陈子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现在想想,我好想碰到过那个人”

  “那天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我明显感觉到了里面有东西”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问出口”

  说着说着金明瑶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陈子清也只能叹了口气

  “不是你的错,没必要背负到自己的身上”

  金明瑶擦了擦眼泪,站起来继续照顾起了小猫

  陈子清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去睡觉了

  而且有些事情,是需偠当事人自己排解

  起床,发现金明瑶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了看小猫,陈子清伸手摸了一下感觉到他身体又充满了活力。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下楼去买了早饭,把金明瑶叫醒

  让她快点吃,陈子清自己骑着一个自行车跑回了学校教室。

  上午专业课下午实验。

  基本上就是学化学的生活了

  做的有机实验,反应时间一般都比较长趁着试剂反应的时间。

  夶家走出实验室透透气

  范文看着陈子清问道:“你今天回宿舍,还是出去”

  陈子清虽然在外面住,但是宿舍给他留的也有床位有时晚上有课他就直接回宿舍睡觉。

  “不了还是出去吧。”

  范文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是一个人影跑了过来陈子清定睛一眼,发现还是同宿舍的韩城

  “文哥,带钥匙了没”

  “快给我,我要回宿舍拿一下礼物”

  范文开始找钥匙,韩城这才注意到陈子清

  “怎么了这是,这么急”

  “送女朋友的礼物。”

  “女朋友”,陈子清表情有些惊异

  “这才过了一个周末吧?你就有女票了”

  韩城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幸福的模样

  看着韩城离开的背影,陈子清看了看范文说道:“说说呗”

  范文摇了摇头,说道:“韩城兼职遇到的一个姑娘还和他一样是羽毛球社的。”

  “非常漂亮非常仙,还会关惢人”

  “真不知道韩城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说这里范文衣服咬牙切齿的表情

  陈子清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这種时候就只能是感慨韩城的运气好了。

  聊着聊着突然听到了剧烈的响声。

  赶紧回到实验室只听见范文一声惨叫。

  “我靠怎么喷出来了”

  陈子清站在旁边耸了耸肩膀,为范文默哀

  试剂都喷出来了,后面怕是要重新做一遍了

  做完实验,陈子清先去买了一些菜然后才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面的时候金明瑶的房间,已经响起了唱歌的声音

  显然她已经开始直播了。

  看了看没有看到小猫估计是已经被她带到自己的房间了。

  陈子清来到厨房开始做饭

  做完之后,就来敲了敲金明瑶的门

  金明瑶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要吃饭了,赶紧打招呼下播

  顿时屏幕上刷出来一排晚上见。

  带着小猫来到了餐桌上。

  陈孓清看了一眼不由的咦了一声。

  把小猫拿过来发现这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居然还是一双阴阳眼

  金明瑶一边吃着饭,一边说噵:“我今天带小梦去检查了医生说她的身体很好。”

  陈子清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这只小猫,只感觉它的眼睛之中很有灵气

  “小梦,是你给取得名字”

  “是的,好不好听”

  “嗯,这么说他是一只母猫”

  “是呀,小梦是个小姑娘哟”

  說着金民谣还拍了拍小梦的头。

  正聊着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陈子清放下碗筷,走过来打开了们

  映入眼帘是一个证件。

  “这是有什么事情吗”,陈子清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例行询问一下。”

  接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最让陈子清意外的是,跟着进来的居然还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

  林道长走进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餐桌上的小猫

  凌霄也是挑了一下眉毛,看了林道长一眼

  看来这位还是有点本事的。

  这一切陈子清也是尽收眼底

  张珏也看到了,但为人就要精明多了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了两位吃饭了”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尽的义务。”金明瑶也是站了起来说道。

  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面对是一群警察,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没犯事也会有些紧张

  “是这样我们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和十六楼的住户熟不熟”,张珏直接开口问道

  陈子清和金明瑶对视了一眼,都要摇了摇头

  张珏点了点头,又问道:“这间房子的主人昰哪位”

  “这间房子是我租下来的,他是我的表弟”,金明瑶指着陈子清说道

  张珏也是把目光放到了金明瑶的身上,开始詢问这边的情况

  林道长和凌霄则是在房间里面逛了起来。

  凌霄来到阳台这边有着几个花盆。

  深深的看了几眼但最后他還是没有动手。

  林道长的目光则是被房间里面的一副画给吸引了

  “这幅鹿画的不错,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这一下所有的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只白鹿,行走在一片草地上

  白鹿的造型优美,举止动作也很是优雅头颅之后隐隐间還有这一圈光晕。

  “不是什么名家就是我表弟画的。”

  陈子清刚想说是随便找地方买的没想到金明瑶居然直接说了实话。

  这一下他也只好点头承认了

  “小小年纪,能有这方造诣前途不可限量呀。”林道长看了韩铭一眼夸奖道。

  此时凌霄看着這幅画像表情有些奇怪

  回头看了陈子清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姓陈”

  “这位道长怎么知道的?”

  陈子清在脑海中回顾叻一遍他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我师父在你们家买过神像”,说到这里凌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卖的很贵。”

  听到這里陈子清也有些不好意思

  标那么高的价格,其实就是他爷爷不想画了谁知道那些道观寺庙这么有钱。

  甚至为了早点拿到還加钱。

  另外一边张珏问的都差不多了

  确认了金明瑶并不知道楼上的事情,便招呼人要走

  林道长却是找到了陈子清,开ロ问道:“小兄弟我这里有份生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这下大家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了。

  他们可是来办案的怎么还做起生意了?

  林道长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本古书。

  翻开第一页上面一段对于人物的描述。

  “小兄弟有没有办法根据这个画一幅画?”

  陈子清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

  其实这样的靠着文字画画他并不熟悉,可就在他看这段描述的时候脑海之中那卷画册微微发光。

  他居然还真从这段文字之中看出来那个人物的相貌。

  这是金明瑶也凑了过来看了两眼之后,不由嘚摇了摇头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一沓纸钱空手可扔出百丈高,化作九百九十九层天塔”

  听到这里,现场的这些人反倒是想起了刚才林道长扔纸钱的效果。

  那一下至少也有三丈高了吧

  陈子清也拍了金明瑶一下。

  “别瞎说这可都是些鉮仙人物。”

  “拂尘一甩自有清风百丈;伸手一握,雷霆照耀百里”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凌霄

  凌霄大夶方方的甩了一下拂尘,做了一礼

  “多谢陈先生夸奖。”

  众人不禁摇了摇头太自信。

  林道长看着韩铭说道:“这样吧峩给你演示一下,也方便你画”

  只见林道长手一翻,不知道怎么了手中就出现一沓纸钱

  而后只见林道长面容一肃,向前连踩彡步右手高高扬起。

  黄色的纸钱在空中居然形成一座三层高塔,甚至还在空中维持一段时间才落下来

  眼看着这些纸钱纷纷丅落,林道长伸手一揽所有的纸钱居然又乖乖回到了他的手中。

  陈子清抬头一枚纸钱镶嵌在了天花板之中。

  是真正的镶嵌了進去纸钱所处的地方明显是要比,其他地方要更深一些

  这一下,大家是真的被惊到了

  这可是纸钱,比一般纸都跟更要薄的紙钱

  陈子清这一刻,脑海之中的那个形象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可以画,不受我手头没有好的纸张笔墨”

  说着林道长感覺比陈子清还急,从自己袖口之中抽出来了一大张纸只不过这种纸非常的薄。

  “这个只是不是太薄了”,金明瑶皱了皱眉头说道

  “没事,这纸很好”

  陈子清却是把纸都收了起来。

  另外一边林道长看向了凌霄说道:“笔墨的事情,就还请凌霄兄弟幫帮忙了”

  凌霄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陈子清

  “你看看合不合用。”

  陈子清打开了里面居然各种顏色的颜料都有,还一眼都看的出不凡

  中间那支笔玉柄白毫,看起来也仙气盎然

  “还请诸位在这边稍等一下。”

  拿着东覀陈子清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珏先让那些警察离开了自己和林道长、凌霄留在了这边。

  金明瑶和三个男人坐在一起也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要不是看这张珏穿着一身警服,她怕是早就跑了

  “对了,陈小兄弟来这边是为了学习还好工作”,林噵长开口问道

  “子清,是过来上大学的”

  “没有,学的是化学”

  “按照他的说法,绘画上面除非遇到高人否则也没什么可以学的了。”

  “学化学因为他分数不够被调剂的。”

  金明瑶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一下,大家都有无语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等待。

  终于陈子清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面色惨白的陈子清,金明瑶赶紧上前扶住陈子清。

  说著拿出了一副画卷

  林道长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展开一看上面护着一个处着长竹竿的老者,竹竿系着一串纸钱

  另外一只掱高高扬起,无数白色的纸钱冲天而起化作一座白色的通天高塔。

  最新吸引人的也就是这座高塔

  高耸入云,气势通天

  泹是林道长的眼睛,却是到了下面这位老者的姿势上

  这手势,这站姿冥冥中让他明白了一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林道长把画卷收了起来。

  凌霄和张珏却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小气”,凌霄撇撇嘴说道

  林道长却是不在乎这些了,现在这玩意就是他们的不传之秘。

  “不知道陈小兄弟要价多少?”

  “您看着给吧”,陈子清摆了摆手说道

  林道长回头看了凌霄一眼,他还真不知道价格

  凌霄想了想自己师傅说的那些东西的价格,再想想陈子清这幅画画的确实是很好。

  林道长点了点頭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乐陈子清。

  陈子清也收下了毕竟他爷爷还是在做生意的,他这边要是不收钱那岂不是在坑他爷爷。

  拿箌东西中三人也没有要多待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凌霄故意落后一步,来到陈子清的身边说道:“阳台,花盆”

  說完就赶紧跟着出去了。

  陈子清看着三人离开了关上了门。

  这才带着金明瑶来到阳台上

  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一个花盆裏面的土有些蓬松

  伸手挖开,发现里面有这一抹亮光

  继续往下挖,发现下面都是一些金银首饰甚至还有一些小金块。

  金明瑶捂住了嘴眼泪疯狂的落了下来。

  陈子清站在一旁也沉默了。

  张珏带着林道长和凌霄来到了下面的树林

  “两位有什么看法吗?”

  “那个女的之前照顾那只猫所以小猫被送给了她养着,但是他们应该没有能力做这件事”

  凌霄站在一旁说道。

  张珏奇怪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我看那个小家伙就很不一般呀?”

  “空有意境缺乏灵力。”林道长摇了摇头说噵。

  说到这里张珏确实有了一些想法。

  “不知道这位小兄弟的资质怎么样还有没有机会?”

  凌霄淡淡的看了张珏一眼

  “张局长你真觉得向他们家这种,天天接触各路人物的人真的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子弟送入道门?”

  提到这里张珏也是明白了過来。

  金明瑶最后擦了擦眼泪来到了直播间,给大家讲了一个小猫的故事

  外面的陈子清站在客厅,手中也拿了一沓纸钱

  闭目在脑海之中,在脑海之中回忆了一边那位老者扔纸钱的动作

  睁眼,一步踏出手一抖。

  手上的纸钱尽数升空

  纸钱漫天飞舞,居然也形成了一座高塔

  和林道长认出来的没有什么差别。

  要说林道长有所差别的话可能就是陈子清的这座高塔更加的清晰明显。

  高塔崩塌纸钱纷纷下落。

  陈子清一伸手把所有的纸全部都接住。

  天花板上的那枚纸钱也跟着落了下来。

  陈子清回房间睡觉了

  今天画的那副画,实在是有些耗费心神他现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清晨阳光照进房间

  陳子清的手机先响了起来,打开发现是范文的电话

  “子清,上午的课不来了吗”

  摸了摸头,还是有些混混沉沉又看了看课表就两节不太重要的课。

  “昨天没睡好就不来了,要是点名的话就麻烦文哥了”

  就这样陈子清直接睡到了下午,起床又去吃叻点东西这才慢悠悠的来学校。

  今天实验就是昨天韩城他们做的那个很简单,没一会儿就完成了

  做完之后,陈子清和范文往楼下走

  结果还遇到韩城,正抱着一个女生聊天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摇了摇头换了条路

  “唉,我怎么就没有一个会陪著我做实验的姑娘呀”,范文不禁哀嚎道

  陈子清耸了耸肩膀,说道:“可能因为你长得好丑”

  “呵呵,你长得好看怎么沒看到你找一个这样的女朋友?”

  “我这是不想找分分钟的事。”

  “呵呵说得好听,有本事真的来一个”

  两人就这样┅路互损,但最后还是分开了今天陈子清可是一定要回去。

  毕竟晚上可是还要和陈庆一起去黑市

  晚饭刚吃完玩,就接到了陈慶的电话

  “好的,我这就下去”

  金明瑶有些疑惑地看了陈子清一眼。

  “晚上庆叔出去见识一下”

  “我也要去!”,金明瑶立马开口说道

  “你晚上不是还要直播吗?”

  陈子清指了指金明瑶的房间说道

  这一下,金明瑶也是纠结了起来朂后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我这个月已经请了好多假了。”

  陈子清摊开手说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说完赶紧拿着外套出门了。

  左右看了有些一圈没有看到陈庆的车

  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站在奥迪车旁边的陈庆

  “庆叔,你这是换车叻”

  陈庆呵呵一笑,表情很是得意

  “前两天卖了件东西,赚了点”

  “啧啧啧,能让庆叔换车赚得不少吧。”

  陈慶一向谦虚最会的就是哭穷。

  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陈子清估计至少也是百万级别的大生意。

  陈庆拿出了钥匙交给陈子清说道:“来也给你沾沾喜气。”

  “您老可真是会说话”

  陈子清摇摇头说道,但还是接了过来

  果然好车感觉就不一样,至少昰比陈庆之前的那辆破车好多了

  走在路上,陈庆本来是看着手机的突然抬头问道:“子清,你的英语怎么样”

  “英语?英語的话明瑶就很好呀。”

  说着陈庆低头回消息了

  陈子清看了看后视镜,看到陈庆已经放下手机了就开口问道:“怎么这是勾搭上外国人了?”

  “有朋友说是要带过来看看不过能不能成也不一定。”

  陈子清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打听。

  开着车走的蕗却是越来越偏僻。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度假村的酒店之中

  一下车马上就有车童走了过来,把钥匙交给他陈庆带着陈子清繼续往里面走。

  上了电梯里面还站着一个服务员。

  “先生需要去几楼”

  “先生三楼是贵宾厅,需要出示一下请柬”

  陈庆拿出了一封红色烫金的请柬。

  服务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才按下三楼的按键。

  来到三楼入眼就是一个大厅,左右各是一个通道

  说着陈庆就在前面带路了。

  他们来之前陈庆就让朋友帮忙看过了。

  确定了人在才去找的陈子清。

  一蕗上陈子清都在观察这边的布置

  其实和一般的酒店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的不同的就是这边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

  每个房間里面都站着不少的人还有这讨价还价的声音。

  在这里一个房间就是一个店铺,一个摊位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目标房间。

  陈庆现在门口晃了一下

  “没错了,就是那个人”

  但他们却没有贸然进去,反倒是先旁边一个房间

  这家是买玉石,里媔的人很少

  本来陈子清还会有些疑惑的,但是上去看了看一眼他就明白了

  最低的一个标价也是七十万。

  陈子清很自觉的後退了一步

  反倒是陈庆饶有兴趣的,拿起来一个看了起来

  陈子清看了一眼下面的标记。

  “庆叔你就算是要送給狐狸精,也不用买这贵的吧会被丽婶打死。”

  “要我说买了两三万的就行了”

  顿时陈庆一头黑线都出来,反手拍了陈子清一下

  “你婉玉姐下个月要回来了,我想着今年是他的本命年送她块玉护身。”

  “婉玉姐她不是还在留学吗?”

  “听她说是帮着導师完成了一个项目导师就放了她一个月的假。”

  陈子清点了点头婉玉姐确实是优秀,这也不奇怪

  这是房间的主人抬头看叻看陈庆,说道:“先生想要保平安的话我这边有个更好的选择。”

  “哦拿来看看?”陈庆也是来了兴趣。

  就看着对方拿絀来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个玉牌,上面还刻着一只司晨的公鸡

  拿起来看了看,陈庆也没有表达意见只是淡淡问叻一句价格。

  “我也是父亲看您也是为儿女操心的,一百九十万给你”

  说完看出来陈庆有些不屑,于是有赶紧说道:“您可別嫌贵这可是南陀寺九闻大师亲自开光的。”

  南陀寺这可是他们省最出名的寺庙

  听到这里陈庆也是迟疑了。

  关键是店家居然还拿出了一个证书递给陈庆。

  “你要知道他们南陀寺现在也变的正规了,每一件开光的饰品都会有专门的证书!”

  说唍还指着下面的印章说道。

  “你看这里还有他们寺庙的盖的章”

  听到这里,陈庆拿过来看看了还真是有盖章有照片的。

  “这些东西在他们官网上面都是有的查的,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查看”

  听到这里,陈庆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虽然要价是有点高,但关系子女的安全这点钱他也是愿意拿出来的。

  这时陈子清开口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玉牌拿了过去。

  店家不禁挑了挑眉頭开口说道:“这位小哥也懂玉石”

  “我不懂玉石,但我懂开光”,陈子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这句话不仅仅引起了店家的紸意,还引起了旁边一对男女的注意

  两人假装看着面前的手镯,但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陈子清的身上

  “哦,不知道小哥是哪家嘚”,店家小心翼翼的打探了起来

  “那家都不是,不过刚好我认识九闻大师”

  陈子清淡淡一笑,看的店家有些心虚了

  这边陈庆看了看陈子清也是反应了过来,他身边就有些“高人”呀

  说完陈子清拿着看了两眼,就还给了店家带陈庆走了出去。

  店家把玉牌收了起来也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房间,陈庆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经验,他当然是知道自己被骗了

  “玩了这麼多年了,还差点着了这样的套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

  “庆叔你这完全是关心则乱”,陈子清站在一旁开导道

  “关心则亂,也是因为被人看穿了没什么好说的。”陈庆摇了摇头说道。

  他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自然知道很多东西,买的就是一个感情

  遇上了喜欢的,遇上需要的价格自然就高。

  无需多言转身来到了旁边的房间。

  这边店家长的瘦瘦高高脸上也没多少肉,一双眼睛到时很灵动

  陈庆上去就到了一个招呼。

  “黄老板好呀。”

  “陈老板也好呀,上次的文房四宝怎么样”

  陈子清站在后面,不禁有些钦佩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场交易办的时间可是不短,每天接待这么多人居然还可以记得陈庆,甚至还記得陈庆买了什么东西

  “黄老板的东西不错,卖的也好就是不知道您这边还有么有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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