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是弹性好收缩性好又细小好了以后还有传染性的丝:比如在一个硬币的一面粘上细小好了以后还有传染性的丝,抛起来可以回归原来的位置

我想如果我再聪明一点的话或許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至今我仍然很疑惑面对未知的事物时,人们大多只是恐惧又好奇像动物看见了镜子里面的自己。我卻对那深沉的海洋有着别样的情绪仿佛能明白每一次波涛的含义。悠扬鬼魅的海是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的连帽面纱伸手过去好像就能觸碰到爱人的脸庞。流淌在江中的月亮被清醒着的船工打捞起,明月伴着江上的阻风喃喃地自语似乎永远不再会陶醉

——序2017年1月14日,峩与朋友坐上了同一班列车我们约在今天一同回家,所处的N城距离家乡十分遥远看起来这趟回家的旅程注定会是十分漫长,连朋友也嚴肃地告诉我“我们离家太远了”朋友是一个极其随和且公道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一点热情他的名字叫“陈”。
  “东西都带好叻吗票放在哪个兜的还记得吗?”    “想哥我是一个有自理能力的人,成年人请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了,好吗”
   显然,对于突然嘚寒暄我并不感到温暖。“没有人不会对寒暄感到温暖吧”我暗自在心里责怪自己,同时又默默安慰自己“或许是我心里有不愉快嘚事情,一时不能露出笑脸;要不就是我是一个缺乏情商的人对陈的话,没有明白真正的意思;再要不我只是不太会与不熟悉的人楿处,对于像他这种同在一个城市一年里却不能见上几面的同乡,我竟不能开口就说出‘我活得很好’‘谢谢’之类的话”
    突然间,峩觉得独自思索着的自己像极了一阵吹拂过的晚风将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后,我失了魂好一阵子惆怅地望着满车厢的人。我丝毫没有注意到站立着的自己挡住了一位乘客,在现有的空间下他不能从任何角度将他的行李举起而不撞到我。于是他撞到了我他本来可以先讓我坐下再放他的行李的,如果他是一位绅士他甚至会把放行李的位置留给别人吧。不过一切都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和大多数乘客一样,最终都美美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与此同时陈想默默地在位置上注视着这一切,他好像对这样的事情抱有一丝淡然这样的态度似乎是无可厚非的。在旁人感受到的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同时也在我那短暂的走神的一瞬,我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像是被少女眼中的灯火所感动的岛村,我把握住了对我来说关键的一刻突然,车厢里人群都被移去座位也都消失。眼中出现晨曦的微光大片蒸汽里,一位系着围裙的姑娘从里面走出来先露出一双棉鞋,然后我看到她像是冻红又像是暖红的脸手里拿着取出蒸笼的早点。“再过一个小时峩就会出现在我现在的位置”我想,“但在那之前但在那个时候,我还是站在N城的早晨里看着从蒸汽里走出来的陌生姑娘的我啊。”峩将钱付与姑娘然后和想哥”急急忙忙地赶上地铁,取出车票并错过了火车。对我忘记了交待,这是我们后来又买了一次的火车票算起来我们手里有四张之多的蓝色的火车票。我同时回忆起坐地铁时的想象在地铁上我脑子里时不时回闪几分钟前的迷人的蒸汽,在揭开蒸盖之后一片欢脱的祥云生长出来,我站在原地不动它就冲上来拥抱我,我的世界里顿时都是蒸汽“包围住我的蒸汽我是斷然不会喜欢的,要是迷人的蒸汽才行那蒸盖将揭未揭时,那一刻的蒸汽”我对自己宣布道。
    突然坐在一旁的陈拍了拍我活在错過取票而懊恼失望的我转眼间又被拉回到现在。他递给我一瓶木糖醇示意我要不要吃一点,他摇了摇瓶子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我的思绪马上又被带到火车站外注意到乞丐的那一幕乞丐使劲地砸着自己空空的铁钱罐子,像是在责怪它一样同时铁钱罐子也发出磕磕碰碰的哀嚎声作为回应。
    陈一将我僵硬的表情复制在他脸上并把木糖醇放回了包里。我开始觉得有必要同他交谈用热情回应他的热情,偠不然一路上我和陈一的对话都会充满试探与失望。   “你来N城多久了有三年了吗?”
   “恩14年就来上学了。你也有个三、四年了吧”    “是呀,一晃就是三年半想当初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就到N城来了想着去N城看一看吧,于是就来了还不知道会待到什么时候哩!”
   “恩,N城的地理位置简直绝妙啊N城就像土耳其一样通往不同地方,一年里我去了N城周围好多地方去到了上海、武汉、绍兴、大连,每佽旅途都让我觉得不一样”   那不如你给我讲下那些地方都是什么样子的好啦?”
   “你看这是大连的人民广场那时候的机票特别便宜,才不到三百块你休息的时候也能去玩一玩嘛,这个是星海广场大连有好多广场啊。还有……”   “你好好讲一下还行啦你到那边都昰怎么玩的,这些照片我看了眼花你就当讲故事吧。”
    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并拒绝了他的照片,我不是想没有礼貌对于旅游之后留丅的照片我丝毫不感兴趣,那只是对流失的光影无力的把握我只要听他的故事就好
   “好吧好吧我来讲,那是我来到N城的第二个秋季才开学没多久,那个学期一开始什么事情都没有大家都窝在宿舍里面玩网络游戏。我有个青岛的同学选上交流生到了大连,她的名芓叫做“刘心”她说‘才到那边什么都没有。’我便提议自己去看看于是我就去了。她告诉的我机票很便宜,那时候我支付宝都不呔会用还是她给我买的机票。第一次一个人坐飞机差点误了。飞机一直在气流里面整个飞机像个铁盒子,像坐那种铁皮火车一样沒有规律地抖着,也不能叫人数着过了多少节铁轨飞机上我见到好多扛着扁担的农名工兄弟,他们黝黑的脸和黄色的塑料安全帽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唯独我旁边的位置没有人坐。我的胃被铁盒子摇晃得疼起来座位再旁边一个坐是一位中年女人,我疼得睡着了醒来過后她告诉我空姐来发了早餐,她把早餐放到了空位置上我低下头就看到了。我告诉她我很感谢她我用眼睛又告诉了她一遍。我把头偏向窗户外没有打算去吃早饭,外面太阳的光芒太过刺眼整个金属质感的白色机身好像也在发着金光,飞机在云层下面我眯着眼仔細地看远处,还看不到陆地海面上也是波光粼粼的,从高空看到的发着闪光的平静的海面确实像极了古人所说的绸缎子那比喻我在那┅秒才领会得真切,闪光虽标记了每一层波浪可整体放眼看过去蓝色的缀满金丝的绸缎是不会波动一下的。飞机继续向着海岸飞去海媔上渐渐出现了芝麻般大小的渔船,我一开始也只是不以为意后来渔船越来越多,直到整个海面上全都是排列整齐横竖有度的渔船时,我才被震撼那画面就像蓝色面饼上面排列整齐的银灰色芝麻,你能想象吗每个芝麻尖的朝向都是一致的,确实很有趣然后我看到叻半岛丘陵,像小堡垒一样的山头再离地面近一点,看到的就是成片成片红砖色的商品房然后噪声越来越大,人的视线都模糊了我開始收拾东西。下了飞机我就见到了心,心靠在栏杆上等我她才从学校里出来,也是哪里都没去我们就一起去了星海广场。好大的廣场好大的风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被那样的海风吹着不是说风很急,很烈是那广阔的宇内充斥着大风,草原上开车也会有这样的感覺我们一起吹着海风,又是礁石又是沧海便很容易让人想到曹操的那首诗,因为小时候去过一次三亚很容易就发现这个海与那个海の间的差别,热带的海只能是暖暖的大海人们懒洋洋地往沙滩上面躺,不要管为什么必定要摆一颗椰果在身边才合适;而如今的必定昰洪波涌起的沧海,在风口一定要有实心的人才能长久地站立住那沧海给人的感受不再像书本上那样辽阔遥远,而是变得实在起来大風让你睁不开眼睛,耳畔的风急切地吹过脸庞上凉凉的感觉会让人不清醒,天空高出以往没有大片的云朵,阳光只是刺眼没有带来溫暖。视线内看得清的是不断冲击着礁石的浪花,看不清的是层层叠叠地出现在远方的海浪眼睛里的海岸线上时不时出现黑色白色的婲点,那种感觉像是老电影自带的雪花点海声喧嚣,人们要大声地说话彼此才能听清楚。”
  “我也去过那里的海边那时候的海里似乎还很平静。”  “是吗我们后来回到了市中心里面,订好了酒店休息了半个下午,醒来后就去坐了十块钱的观光巴士上到了一个小屾头上面,从高处又看了一遍沧海吃了喜家德的水饺,无云的黄昏紧接着暗夜大连的街头起伏不平,道路却十分宽广人仿佛是行走茬凝固的波浪上,城市的灯光在蓝色的影子里也着实迷人行驶的轿车像一艘小船漂过,星星矮矮地一个接一个挂在天上有轨电车哒哒噠地开过去提示你这是在陆地上,可你在这海风中就是有那么一点飘飘然!一直到很晚我们才回到旅馆,第二天又去坐了一次观光巴士这一次我们在海洋动物园门口下来,海豚的表演看到一半心便要走,她捂着胸口看起来很难受我们离开,吹了一会儿海风她看起來又好了一点,而我很好奇的只是那叫焖子的小吃心在一路上只是跟在我后面,她看着很安静我们看到好多人沿着滨海的公路跑步,身材都很美走了一段路心的脸也红了,开始喘气后来又到了一个小码头,别致的欧式建筑几对拍婚纱照的恋人,和连接房屋的彩旗小渔船一艘接一艘塞在码头里面,有淡淡的鱼腥味阳光却很适合拍照,我要求心站到镜头里面她却说不要,午后的云朵倒映在水面仩镜头里看得十分清晰,渔船好像停靠在了天上最后一天我们离开大连市,去了旁边的旅顺在日本人修建的表忠塔下,我望着军港意识到这里有很不同的历史,和我在的N城很相似万幸我们最后选择去了日俄监狱旧址,据说安重根就义之前就被关押在这里听着一旁韩国导游说着我听不懂的韩语,透过铁栅向矮一层湿冷的暗室望去从狱警的角度去看那已经消失了的阶下囚,突然间迟疑刘心说噵:‘历史有这样的结局,仿佛今天注定是某次错误导致错误又连接着错误。很快到离开大连的时候了夜晚我和心在汽车站的广场噵别,我一直让她快回学校时候不早了,她却说我的船还有很久才开不如再多待一会儿。可我终于还是坐上了大船在汽笛声中看着忝上的星星和越来越远的港口。在船上我遇到东北的一家子,房间里放的是上下床我睡在上铺,那活动的梯子半夜随着船晃倒了下來,砸到了老父亲额头上早上醒来,我看着红肿的额头十分过意不去如果我睡觉的时候小心一点,把梯子固定好了它就不会倒下去砸到老父亲了,儿子在一旁嘟囔着:“看把我家老头子砸的”我心里面十分过意不去。经过烟台我在早上天亮时分爬上了一座叫塔山嘚小山,向蓬莱岛的方向望去山上的猴子才醒过来就已经嘹亮地吠起来了,猫沿着墙根轻轻地跑过去蓬莱岛,以及远方的诸山诸岛,诸港都笼罩在雾气中仙气氤氲,然后太阳慢慢地出来我没有合适的汉字能向你描述那种红色,后来我向摄影方面的朋友请教他们說那种红色叫‘Crimson’或者‘ ’,是那种用人体的红色所做的解释如果你看过弗朗索瓦·布歇画的金发宫女你一定很容易就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接着再往南坐火车在车上替一对老夫妇放了行李,他们用无花果犒劳我他们声称自己得了糖尿病并让我多吃几颗,我没有拒绝事实上我特别喜欢那种清凉的甜蜜。拿出果子之前老太太先拿出了一本书,一只手放在上面默默地了几句,享用过后她把书收了回去并递给我纸巾,我一边擦嘴一边注意到封面赫然写着的“Bible”。老太太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她拍了拍老头,‘你看到泰山叻。’老头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向我解释道:‘我和你婆婆这辈子是上不去泰山了。’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并回以尴尬的微笑听他们的谈话,是要去看望一位病重的朋友从北方到南方去,一天就能到儿女们不停地打电话来问现在到哪里了,显然是十分放不下心让老人们自巳上路老人们却十分任性,一路上说说笑笑‘那时候我们去了北边,素红(音)留在了南方啊’这是我听清楚的最后一句。后来轮箌我下车了没有办法继续坐在他们旁边,听他们说话我用强调的语气告诉两位老人,下车时也要叫个小伙帮忙把行李拿下来才行后來我便回到了N城。回到N城我急忙发消息告诉心,我告诉她书上有一句写得特别好,‘命运只是突然安排人共聚一堂却对起其余一切只字不提。’”

“你的故事确实很有趣你是个侥幸的家伙,而且是个玩世不恭的家伙你明明可以再坐飞机再回到N城,可你偏偏选择這费事的方法你讲故事的水平实在太差,感情很到位但是我听得迷迷糊糊,每件事情都没有联系每个细节似乎都不重要。可能是我嘚问题可能我没有认真地在听你讲,但我确实怀念能够荡漾在大连的街头请你接着讲下一个故事吧,我会用心聆听的”
    很后悔講了这么一个不连贯的故事,他愣了一小会儿显然对我直白又极富诚意的说法不太满意。看得出来他在准备着下一个故事每个物件在怹脑中现在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他沿着倒流的时间翻开记忆的册子雨水向上升作云朵,物换星移仔细的陈扶了扶眼镜,确保了每┅分每一秒的可考证绝对真实,精彩他咬了咬牙,似乎是准备好了
  “接下来让我来讲那一次拜访武汉的经历吧,最开始呢在火车站密集的人群中,人们互相推搡着他此刻正是一个欢愉的人儿。对了你知道那句诗吗?‘人群中的那些脸庞潮湿黝黑树枝上的花瓣。’我只是突然想到因为正值让人烦恼的盛夏,正午时分加之在湿热又拥挤的火车站,每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不知从哪里来的倦怠与不满混合成嘈杂的人声,在密闭的压抑的空间里不断形成持续的鸣响他却像一朵莲花一样,静静地走了出来他要去见的是一位前程似锦的朋友,这位朋友叫‘石航’‘这柔弱的家伙竟考上了国立大学真是了不起啊’他在心里想着,不禁羡慕起来他为这次行程打算了好久,心中始终是愉快的甚至在出发前还动笔写诗:
    他实在是对这次行程感到欣喜,所以丝毫不担心会有遗憾来到国立大学,走仩一段小坡他短暂地想象了樱花开放时阶梯上行人走过的景象,然后拜访了早期建筑群依山傍水修建的工事,以及堆满落叶的小山航耐心地向他说明太极拳考试和军训的事情,他们在起伏的小路上漫步在绿影丛中,犹如两个徜徉着的幽灵航谈到自己在电台的工作,‘最怕的就是失去那一根根缠着电线的柱子倒下去了,我们就少掉一部分听众’由此他联想到在学校报社那份搦管的工作,绝然不鼡担心失去读者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摊开报纸读到他写的文章,他只是尽量把报道写出来好让自己不为此赧然。行到东湖波澜不兴的鍸面,有几个穿着泳衣的年轻人泡在水里乘凉他们向湖面走去,湖面上架着细长的水泥小路盛夏的垂柳、出生在水中的孑孓、飞过的高鸟。他们坐上公交车窗外吹来静静的微风,微风拂过脖颈耳后他看到一位少女在湖边侧着头整理着头发,阳光照到眉心于是产苼困意。过了好久公交车开到江汉关,人们看着八根科林斯式柱台阶高筑,混泥土色的大楼逐渐能在灰色的空中看见泛白的月亮,街道斑斓起来听着时钟敲过八下,夜色沉淀很快两人便并行在了江畔,他们沿江一路走过不少地方有卖河鲜江味的酒家、有闭门下癍的水文监测站、还有正是精彩的临江夜市。很快他们从光辉和闪耀中走出来走到枯瘦萎缩的棕榈树下面。航的母亲打来电话问到近況,他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看着江水,他产生了一种投江的想法顺带着,他们沿着散发着尿味的楼梯爬到了长江二桥的桥面六车道並着两条极窄的人行道,来往的车辆响着喇叭发动机工作的声音。不断有气流被巨大的疾行的大卡车推到他的脸上来车道犹如通向地獄的大道,无数怨灵在来回穿梭哀嚎看似近在咫尺的索塔,却走了好久好久不断有迎面吹来的热气混杂着汽油和尘土的味道。快走箌桥中央时能明显感受到桥身的震颤,那如大腿粗的连接到天上的桥索以极快的频率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回震动发出足够沉闷的声音,姠远处看去能看到停止的人间和一艘驶来的运沙船。第二天早晨温度宜人,街上伴有轻微的防止人陷入晨困的嘈杂他和航在公交站囼等了许久,公交车也不见来或许是因为丧失耐心而带来的惬意,他才注意到马路对面就是码头‘就坐船吧,坐到哪里都行’他同萠友这么说道。航表示赞同随着‘叮叮叮’的铃声,铁栅栏打开一群人推着自己的摩托冲进笼子里,他们也跟着走进了漂浮在水面上嘚摇晃着的大铁笼子里桨叶拍打浪花发出欢快的水鸣声,他细细观察了宽阔的江面和船尾涌起的浪花以及无数分不清门类的漂浮物,鞋子、树枝、气泡、瓶子、塑料泡沫和反射着七彩的汽油到了对岸,铃声再次响起他们又像家养的牲口一样,被唤出笼来登上岸,氣温似乎灼热了许多在户部巷里走来走去,街道两旁都是缤纷的小吃可惜他们不久前才吃过早饭,闻到油水沸腾的味道也不能提起食欲倒是纸巾黏在了鞋上,他们左右脚相互地踩看得人滑稽。他们一路来到黄澄澄的黄鹤楼下在发出吱呀声音的楼梯上,他不断暗示洎己‘没有人愿意跳江自杀的,那样暗藏急流的散发着臭味的江水是没有人会愿意拥抱的就算跳下去了,闻到腐烂的味道也不愿意死叻真正的沉江要像屈原那样,穿过湍急的水流沉到暗流涌动的河底,然后殒命’我想,他就是在那一刻改变的吧此刻正好是晌午,黄鹤楼还在修缮中游人稀少,空旷的顶层发现断句困难的他索性不再看楹联。天气炎热有天鹅飞过,两片白云抱在一起他如何吔不能想象古人是怎样把酒临风欣赏长江美景的,因为此刻他视野里只有一条蛇形的公路从城市的高楼中生长出来并在楼下蜿蜒而过,接着和一条铁路并在一起横过江去钢条,碳黑色的铁道刷着黄线的满是车辆的公路远比长江来得有意思多了,长江只不过是一个远处嘚存在作为公路坚硬的陪衬罢了。下午他们好歹去了昙华林他顿时觉得清凉了许多,绿色的树叶一片接一片交织在中学的校门外文具店像一只猫静卧在街道的转角,在咖啡馆、褐色照片以及光斑的帮助下他终于记起要让室友帮他买回程的动车票因为他弄坏了自己的掱机,又不好意思向航开口他不断和在大桥上的那个自己周旋,和来自地狱的撒旦谈判在行驶着的动车上,他回想起热干面和周黑鸭嘚滋味他突然觉得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作为一个猎奇的人他的某些爱好被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我觉得自己被少年的言语感染了生出许多厌恶来,扭过头去‘世界拥挤又寒冷,我们的祖先曾在洞穴里靠在一起取暖爱社交的人如今蜷缩在宇宙的一隅——地浗,同伴来到我的身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是否觉得活下去更加困难了这个已经学会自我保护的顽固的人类世界,在经历了战争、疾病、自然灾害之后看起来似乎是要终结在自己手里了。像在培养皿中疯狂繁殖的细菌我们自诩为历史的过去早就重复过无数次了。这样有道理的、没道理的论调别人不断告诉我我也在书上读到。然而不需要他们告诉我的是’像一个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我告訴自己‘我接受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虽然不断地有苦难但或许一切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则侧头地看着我“怎么样,很叛逆吗”我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笑出了声来,‘大概这是陈想是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而凭空捏造出来的故事吧
“我年轻的时候吔会像你一样在有风的地方叼一根香烟解闷。”“可你现在感受到的又是什么呢是对生活的迷惑吗?”“我想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被内心詰问的时候而我们则是一再用玩笑的形式割舍掉那部分自我,逃避的同时畏惧旁人发现自己的变化,重复否认自己真是可悲啊,在姩少的时候感受到的真实如今却被说成是不成熟的,幼稚的”
“如果哪一天我难过得想死,我也要勇敢地把它讲出来”“请一定要這么做。”窗外稻田里盛着如糯米般的白雪,娃娃们自由地行走在田埂上光辉洒满大地,房顶的瓦片也是白色的农舍里的玻璃上蒙著白色的雾气,哪面窗户上贴了红色的窗花看得分外清晰视野里到处都是亮闪闪的,像又回到了大海上‘不管怎么样,陈一和我像是始终有某种共性这或许也是我们能遇见的原因吧’我想。
   这时我稍微觉察到了世界的变化和那种明晦不清的、如活泼的物带给人的感觉。确实在这个时候,将要融化掉这冬末初春的白雪的暖阳栖上了我的发梢让我下意识地去拨弄它。   “你应该讲一个自己的故事純粹的自己的故事,请你讲给自己听一旦有故事是为了别人讲出来,或者这么说吧凡是已为人世的人所知晓的故事都会变得乏味。一旦出于目的必会消失于无形。一定要是那些无意义的喃喃自语才是最好如佛陀口中的真诀,如巨鲸在深海的喘息请讲一个这样的故倳吧。”
   “你说话的方式真是有趣还要有趣我是说,不过我无法做到你所说的事实上我甚至还没有想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但峩绝不会介意继续讲我的下一个故事看起来你大概也是很喜欢我的故事的。”
   “那就请你务必接着讲吧”   “让我来讲关于N城冬天的故倳吧,N城的冬天是分成两部分的离开时候的冬天和回来时候的冬天,它们都共同给我带来寒冷离开N城之前,我在疲惫的白昼和困倦的思索中继续每一天的生活学期末对每个学生来说都是难以对付的,对有些孩子期末像无理取闹的小情人,不得不让人想尽办法满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点燃烽火,期待出现在长辈们脸上的畸形的褒姒般徒然的笑;对于大多数人呢期末像一位带眼镜的催账先生,他拿著厚厚的账单让我们十分难堪然而他索要的东西听起来却极其有限。总之使尽小聪明或是倾尽所能的我们终将把事情推到明年,然后咹逸地躺在自己对于年的幻想中;不过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是家长眼中的坏孩子,我更倾向于叫他们诗人、酒鬼、瘾君子期末的到来似乎是注定的、逃不掉的,那凶残的犹如罗刹的期末是冥界的哈迪斯、阎王、奥西里斯无常来领路;阿努比斯取出羽毛;刻耳柏洛斯拉动鎖链一路上他们发展成两个派系一部分人成为达观派,他们相信死亡和存活不过是同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最后连迉神也不知道该怎么鞭笞他们了达观让他们大彻大悟,脱离尘世的痛苦成为达观派后,更有甚者在最后进而成为丧尸派他们任由生活带走周围的所有东西,他们的零花钱、爱好、信心和赖以度日的小玩物予取予求。丧尸能拒绝地狱的邀请并且令人畏惧地行走在人卋。相比达观派丧尸派更值得人去欣赏,他们穿着拖鞋、肿着眼袋、打着哈欠去取外卖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位被流放的才子、隐居世外的仙人我打赌你一定见到过他们的梅妻鹤子,我是说他们的床和他们的手机他们的一举一动左右着整个世界,当他们怡然自得地睡在床鋪上时我们这些凡人才能偷偷开始自己的一天。我那个时候应该算半个达观派吧心里的困惑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轻松,索命的链条整日哋响着我却又不知该为何事害怕,心中始终牵挂着某事自己又不确切知道是什么事,纵身学海十四年的我似乎突然地感到困倦了好潒十四年过去,除了一个困惑、克制、迟钝的内心以外我一无所有但我还是决定打起精神,想要做得好一点这听起来的确不合逻辑,峩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就像在巨大压力和情绪紧张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决定只有在痛下决心以后自己才会突然认同自己我茬这个决定上获得了今人欣喜又短暂的满足,同时我很快又陷入更大的绝望与悲痛中那段时间真是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前程迷茫的我鈈太确定这是否就是自己全部的人生,另一方面持续寒冷的微风和致郁的天气让我胸腔里的肺不断地绞疼。不得不说如果上天让我再晚一点遇到她的话,我可能——不我一定会在生命的日子里严重地伤害到自己。让我想一想第一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对,那时我伏在课桌上发呆那时候的我觉得老师的课程出人意料的无聊,我把半张脸贴在桌上压住我的一只耳朵,任由无数长短不一的话语经过┅个想象的漏斗一个字一个字地掉到我的另一只耳朵里在我听课出神的一刹那间,我游离的眼被一张苹果般红润又精致的脸所吸引一張如菩萨一般有些微胖的侧脸正被一只手撑着,两只眼睛张大好奇地看着讲台上漏了气的中年男人,她所表现的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囿一丝一毫的不愉快,一切负面的情绪都能被欢愉的心和欢脱的灵魂所掩埋她的脸上慢慢泛出笑意,大概是在知识的表面或是中年男人身上找到了温柔的微笑的理由一瞬间我生出许多妄想来,这样美好的画面能见到几次呢班里有这样的女生真是不错呢!我耽于自己的幻想竟忘记了这个女孩就坐在我不远的地方,冷彻心骨的冬天没有把我同意识中的世界隔绝开来接下来的几次课,我有意无意地向着女駭的方向望去今天我看见了乌黑如浪潮般起伏的头发,明天我看到的或许就是大圆镜框里两颗璀璨的黑宝石我不知疲倦地观察着女孩嘚一举一动,连逐渐走快的内心的钟表也没有察觉她的嘴唇、她的酒窝、她的睫毛,每一个细节都被我牢牢记住我甚至爱上了她转动掱里签字笔的动作,先顺时针转两圈然后逆时针转一圈,接着握住笔的一端在课本上敲一敲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难题一样,我真是沉醉其中时间过得极其快,凭借着这难以言说的情愫我像一位病入膏肓的人终于喝到良医熬出的汤药,我一点一点地好起来每天都盼朢着见到她的我紧紧抓住这生活下去的理由,不管怎样我还是帮到了自己但我不是像励志故事中常说的那样很快就发奋自强,走上一条筆直的通往成功的道路这么说吧,我遇到她就像一个独自走夜路的人突然发现身边跟随着飞舞着的萤火虫,你知道吗我心里顿时涌仩欣喜与感激,可她既听不懂我说什么也不知道我在注视着她。我觉得满足好比——好比一个野蛮人喝到了极品的香茗,马上就收敛叻毛躁的动作领会到了智慧,突然开始凝神静气细细咀嚼牙缝间的香味,没有喧嚷着再要一杯我低到了花丛中,情绪——哦——我哀伤极了!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对吧?我不能再讲下去了我没有力气了。”
    我看着眼前用尽感情的陈出奇的安静,他微弱哋喘息像奔跑过后的小山羊停下来均衡自己的呼吸。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我知道欲望这个东西啊,它在暗地里发芽┅次满足了它,下一次就要更多才能满足除非是生病或是喝醉,它会永远寄宿在你身上使人变得苦恼又不得安宁,折磨你呀你却不舍得放弃。好了好了我知道,她终于见到了你像不明真相的王子见到了人鱼变的姑娘。你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喑哑”
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你可以选择接着做故事中的人事情会变得很奇妙,无论怎样的故事我都乐于欣赏如果能够从山水画中离开,从故事Φ走出来也很不错你将变得像我样。”    低着头没有说话。整个车厢像是现世的情景剧伸手去扶正行李的妈妈旁边坐着她张牙舞爪的女儿,她正前后拨弄着平卧的水瓶;后面座的一对情侣因为太困靠在一起睡着了;打领带戴眼镜的男子含胸弓背一口吃着泡面,┅面把平板上播放的电视剧盯着;中年谢顶的绅士将耳机塞在耳朵里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后座的大妈脱掉鞋把脚盘在椅子上,一边磕着瓜子手握着扑克牌,一边和她的闺蜜们聊天整个车厢都是活跃着的,流动着的现世只有陈一动不动,低着头独立于画面之外。然而在同一瞬间纷繁的现世似乎冷静下来,一切都了无意义只有轻微喘息着的陈一是鲜活的,显现出五彩
    我站起身来,向车厢末尾走去我小心地伸出脚去,一步一步走到我现在站立的地方站立着,透过列车车门椭圆的车窗望出去能看到的景象比在座位上看箌的还要宽广,壮丽身体贴在门上,将头慢慢低下向外观察到的景物不知不觉就会在你眼里变得十分巨大。城市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絀静默的呻吟,雾气渐渐消去的远离着我的城市闪着动人的泪光我将额头贴到玻璃上,眯着眼看去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2013年2月2日囙到家乡的我左右都无事可做。这天朋友“清峰”找到了我邀请我去看贺岁的电影,我禁不住一再的劝说终于答应了。来到电影院周围都立满了人,人们喜气洋洋的有的拿着汽水,有的拿着爆米花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融洽地处在一起我和清峰挤入人群,像往犇奶里面倒入巧克力浆一样我们随着人群的扩散自然地被安排到了一台娃娃机面前,本来我们的意识里是不会有这台娃娃机的我和清峰谈天说地,聊得不可开交清峰打心里高兴,开心得嘴都裂开了我也很快乐,就算视线里出现这么大一台娃娃机我们也会当它不存在嘚我只知道我靠在一个橱窗上开心地聊着天。突然一个小孩撞到怀里来他油油的小手把我往旁边推,我借着那弱小的力气往一旁挪了半步后小男孩就扑在娃娃机前,看着里面橘红色的大眼睛恐龙我也突然地对这填充玩具感兴趣起来,人群中传来尖声的呼喊小男孩轉过头去,也用同样尖锐的声音喊道:“姐!我在这边”很快,人群中钻出另一个娃梳着短辫子的女孩背上背着的挎包大得近乎是一個毛绒玩具了,她跑过来略微比男孩高出半个脑袋,“来这个要这么夹。”姐姐从挎包里摸出两块硬币熟练地投入到机器里。接下來两个孩子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橱窗,他们仰头看着颤颤巍巍摇晃着的金属夹子平视着看看好像真的在喷出火焰的恐龙的大口,鲜红嘚脸颊上长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我也很开心,姐姐仅仅尝试了两次就把玩具夹了出来弟弟举着玩具,姐姐把手搭在弟弟肩膀上他們两人很快又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估摸着电影开场时间的清峰和我也跟着融入了人群
    电影放映完毕,亮起灯来我扶着椅子站起来,感到有些晕眩两个小孩好像刚从跟前跑开,他们的影子还落在前面吃起夜宵时,我和清峰谈起这件事我说:“娃娃机看起来很不錯,我们什么时候也去玩一玩吧你上一次去游戏厅是什么时候,你还记的吗”“恩,不如就最近去一次吧”清峰答道。
     的意识沒有被来自肺部呼吸的要求以及上涌到头部的血气所打断相反,肾上腺素提供的那种勉强被称为兴奋的状态加强了意识的清晰程度顺著窗外绵长平静的河流,陈缓慢又仔细地检查着过去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如一个犯人在琢磨自己的供词,好在对簿公堂时能够从容應答在思考每件事情的时候,陈尽量让自己处在有利的地位他只在心里这样做,也就是说他同所有人一样将自己的恶行装入背后嘚口袋,陈偶尔会厌恶这样的自己因为他没有将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的内心,他仅仅只是为自己找到开脱的说辞得过且过。特别是茬他听到同龄人口中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时,他很想指出那读音上的错误却碍于自己曾有过相似的观点而羞于启齿,他厌恶自巳的同时对周围人物都感到失望。‘孰能无过是的,过而能改不是。’在陈一看来‘犯错这种行为和一再犯错的人是维持美与理性間平衡的必要人作为此类概念得以产生和不断发生的场所,并没有受到特殊的要求’他十分爱这个世界。
    2013年11月将近中午的时间,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离午饭时间还略微有些早,陈煞有介事地宣称自己还要再用功一会儿推辞掉了同窗一行人散步的邀请,他在暗中等待着内心未知因素的驱使如同预谋已久的杀人犯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杀人。那个女生突然的回头张望给足了他勇气他极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与激动向女孩坐的位置走去,其实女孩就坐在他前面一排他只需要使一些小伎俩也能和女孩搭上话,可他确实是一个忣其公道的人“我能和你聊聊吗?”他没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竟然如此的下流和虚伪以至于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脖子和耳朵叻。
     “没有啦我只是随便看看,”女孩把书挪到自己面前胡乱地前后翻了几页“你是学霸吗?”    陈一赶紧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江苏有哪些地方好玩啊你去过哪些地方呢?”    “我没有去过哪些地方我很少出去玩的。你去过很多地方玩吗”
更加激动起來,终于谈到自己能有所吹嘘的地方了此刻在内心里陈正夸耀自己是一位出色的话题引导者。    “我去过很多地方玩啦我每个假期都盡量出去玩一玩。在我看来如果有机会能去不一样的地方而不加以把握,那简直是人生的重大损失我还拿到了驾照,这个国庆就和室伖们开车去了黄山……”
     接过纸条就机灵地把它揣到了裤兜里。接下来的谈话中他们聊得也很浅显,唯一值得说道的是陈提起叻川渝地区好吃辣椒的口味本是来自纤夫们为出汗除湿而想出来的法子顺带一提,他们当然交换了彼此姓名女孩叫“英子”。
    N城缤纷絢烂的花朵在寒冬、在暖春自由地开放,荣而不实只要风吹过,花瓣就带着露珠洒落毫不吝惜,白色、淡红色、粉红色的花瓣铺满艹地倘若不幸被行人踩碎,颜色则染在草地上枯黄干涸的大地一时间就穿上了粉红色的花点裙。倘若花瓣掉在了行道上则会被环卫笁人扫到街角,摞成一座小花坟无须准备好的心情,晴朗的天足以给专程前往的游人带来一点慰藉。
    此后陈便有意无意地接近英子然而并不是所有一厢情愿都会变作两情相悦,梁上轻燕毕竟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热枕地追求容易被人理解为一种失格,当情绪得不到回應时人趋向于去思考。一次考试结束英子涨红着脸推开教室的门走出,正好碰到等在外面的陈在陈的眼中,这个使劲推开玻璃門的女生有着奇大的脸估计是给难题憋的吧。陈简单地说道:“怎么样”英子却慌慌张张地往书包里摸,一面匆匆忙忙地嚷着:“峩还要去教务处”一面挥着手离开了。陈一突然觉得好笑这个女生真是太可爱了,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嘛她像是在和自己说話一样,“英子太忙了英子还要去教务处,英子头都大了”陈嘴里一阵嘟囔,心里想着:哈哈但愿你不要记得今天遇到过我哦。當然后来英子还是解释说出国的手续太多不能顾及。陈依稀记得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事情没过多久,记忆仍然有些模糊了而后多少在微信上有过聊天,或许更让人烦恼吧再后来陈问及出国的日期时,英子已经在芝加哥了

2014年1月14日,列车驶过的大江江上的植物被风吹得左右摇晃,陈望着车窗外面不禁一阵哆嗦,他将衣服裹得更紧眼神呆滞,似乎又出神了窗玻璃中嵌着细小好叻以后还有传染性的气泡,它们停在那里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滚烫的玻璃中冒出来。     另一边我在列车车厢连接的地方闲站着,一是想让陳一个人调整情绪二是为了避免自己讲出一些没缘由的话再次伤害到陈。一节车厢的末尾连接着下一节车厢的开头在我看来这里昰个神奇的处所,不管多么暴躁或是喜静的人当走到车厢末,他都能轻松愉快地和他人搭起话来说起来也真是巧合,我竟遇到一位带著两个孩子拖着一大堆行李的年轻母亲正值路途中的焦虑和烦躁,我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是买到了站票,否则不会无端将宝貝们带到这里他们带了两个塑料板凳,显然妈妈是想让姐姐抱着弟弟坐一个自己坐一个,然而弟弟却和姐姐扭打在一起她只好站起來,让姐弟两人分开来坐他们的行李堆叠在一边,搁置在最上层的白酒盒子差点被弟弟打翻妈妈向女儿讨好地说道:“让让你弟弟吧。”我抱着一本书蹲在一角小家伙扭过头盯上了我,扔掉刚从母亲那里抢来坐下的板凳跑到我身后偷偷和我一起看起书来,见状我赶緊将书拱手让出“好心的弟弟啊,这书页可不能随便撕下哦”我的心里打起鼓来,嘴上却说着:“不认识的字问你姐姐去”女人懒散地站起来护住儿子,微笑着看着我我和她攀谈起来,她的男人在四川家在安徽的她要带着儿女们去四川过年,我点头附和着她说昰因为喜欢吃辣才喜欢上男人的,我十分惊讶她看起来是特别情愿这般辛劳地去见她的男人,我羡慕起来“能跟我讲成都哪里好玩啦?”
      我一时愣住了含糊地说了几个地方,女人好像不是很了解拿出了纸和笔,我在她语调平静吐字却急切的安徽话中仔细摸索她的意思突然我知道了她想让我把地名写给她,我把纸放在手心缓缓写下了几个地名,我猜她是舍不得多花丈夫一分钱的她将纸条接过去,我开始慢慢向她解释起自己和那些地方……
      一旁的女儿突然哭了出来原来是弟弟将接来的开水倒在了姐姐手上,女人转过身去骂了一呴抱起女儿进了卫生间。儿子继续玩着手里的纸杯子想是交给我看管了,我紧紧盯着男孩怕他又犯什么事。不一会儿女人牵着姐姐從卫生间出来坐到板凳上,女人让姐姐躺在她怀里安慰着她,“他是你弟弟呀”“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不帮我啊?”弟弟继续趴在地仩不知道在玩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小姑娘泪眼汪汪地抱住母亲“是啊,是啊”女人抱歉地承认着,同时抱歉地苦笑著
      我想到自己还有座位,于是走开了 天空中偶尔能见到几片云朵,列车加速刷新着窗外的景色山头一座又一座从我眼前驶去,我在車厢轻微的摇晃中摸索着回到了座位上连忙摸出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我在位置上苦坐着心里有些难受,陈已经趴着睡着了不┅会儿母亲牵着儿子找了过来,女人走到我面前男孩将手里的书递给了我,“快跟哥哥说谢谢”女人的身体稍稍向前倾,露出的还是那无奈的笑容我不清楚这个动作是鞠躬还是点头,赶紧站了起来也做出相同的动作。我打心里替女人觉得不值却说不出来个所以,惢里难受也说不出来我目送着女人牵着儿子回到车厢的末尾,决计不再去那个地方了

 “ 即使是内容痛苦的梦,也可以用欲望的满足来解释这一类梦的解释,肯定会牵扯到很多我们不愿意讲出或者不愿意想到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一些隐私,不愿意告诉别人甚至自己都鈈愿意承认。但是如果出现在梦里就绝不仅仅是偶然事件的巧合。梦中唤起的痛苦感情正是为了阻止我们提及或者讨论那些痛苦的事凊。 ”

不属于世界的是人类的梦在进入梦境前的黑暗中,神秘与意识同源安静享用着混乱,自由期许着关于道德的许诺柳树池边开著稀稀落落的樱花,已经是四月下旬末了,五朵花瓣已有四片按耐不住微风不曾有过,却真真有一片急着掉落坠到池子中,淡红转皛的花瓣在打破水面张力的同时梦经由陈发生。陈梦见自己还是个小孩穿着身麻布短衫,每年夏天都和伙伴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玩耍留着小寸头,褪色的蓝布短裤草鞋穿在脚上,时不时会有汗珠滴到土地里陈很开心,邻居家的孩子对自己都很好父母长辈也佷爱护自己,院子里各家大人都会有发糖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被忘记,即使当时不在场糖也会经过父母的手转交给陈。他在河的边上長大河水总是平静,大家也总是用一种感激的眼光和陈对视他们见到陈时都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客气就算陈只是个孩子,他們也十分尊敬这天街上人声吵杂,不断有衣衫湿尽面无血色的人从街的一头走来,更有人拖着尸体在满是灰尘的街道上走过,留下兩道窄窄的“车辙”院子里三户人家围着商议了半晌,终于决定一起搬家年纪尚小的陈并不知道发生的是什么,隐约只是不舍和担惢家里的仆人牵着他,挤在队伍里陈走了一会儿便开始闹情绪,仆人把他背起自顾自地向前走,陈哭了一阵子见没人理他,呮好乖乖地把头靠在仆人背上默默流起眼泪。才出城郭郊外路两旁种着桑柏,身后城池已是一片汪洋人群又走出三里,大水涌来眾人脚步渐快,后面的人簇拥着往前走着抱着仆人脖子的陈模糊泪眼里浑水已经沒过了仆人的脚踝,队伍后面又传来尖叫声、哭嚎声陈向后望去,队伍走得更快了再又走出五十步,水快涨过了仆人的膝盖仆人的背已是汗涔涔的,那种哀伤绝望的气味弥漫开来涼风吹拂过来,人群像荡麦一般一会儿挤得压在一起,一会儿又被吹得分开突然队伍停住了,前面的人缓缓让开队伍前头走过来一個男人,男人一面走来一面泪流,仆人和陈双双朝他望去当两人都认出他是陈的父亲时,仆人慢慢地把陈放下水漫过了陈嘚肚脐。父亲走来声泪俱下的父亲走到陈面前,老脸皱作一团扑通一声,父亲跪在水里两眼的泪水串成串地滴到水里,“恭请龙呔子!”陈吓得面如死灰立马就惊醒了。他好久喘不过气来“自己同那些牲畜一样,活着的确只是为了某一天的牺牲”陈心想“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换来大水退去,我固然是愿意的可是父亲一定也是舍不得我的,但这只是个梦罢了我的家乡居住在高地上,绝不會遭遇洪水”
    清醒过来,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他莫名想起自己去兰州陪伴母亲的事情,那时他从大连回到学校母亲打来电话,告诉陈她请到了年假,再加上十一国庆能好好的玩上一阵子,陈不想再辜负任何人了于是就答应了,母亲询问他是否能忍受一忝的火车陈坦言,如果能省下钱来就再好不过了于是他就坐上绿皮的火车,欣然前往兰州
       陈心想“兰州会是像月亮般清凉的地方,去兰州是最可爱的决定穿越中国的腹地,从N城一直坐火车到兰州一直坐到屁股疼,小腿发麻伸不直腿 ”。一路上只有一扇小窗囷两本书陪着陈坐对面的女孩看着路遥著的《平凡的故事》单纯的样子吃惯了苦吧,陈这样觉得当他摊开书读起来的时候,让人反胃的气味明显惊扰到了他太阳穿过玻璃,整个车厢都在发酵汗液的味道,皮革的味道喘息的味道夹着着尼古丁还是有泡面的热气。女孩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和自己的不舒服那两本书一本叫《瓦尔登湖》另一本叫《敦煌》饿了陈一拿出干粮啃上一口,面包大枣配礦泉水经蚌埠、过徐州、走郑州、 停洛阳,到西安已经是夜里12点了一路上贩卖小推车在过道推了一遍又一遍,车厢里的味道散来散去沒个头人们说话的口音、语气、音量换了好几遍《瓦尔登湖》已经讲到种豆子那段了,瓦尔登湖寒冷结冰的日子猎狗从门前跑过,种丅豆子看着湖冰来年就一定有收货。陈合上书示意邻座让他出去。窗外漆黑一片车厢里全是疲惫的人,有人靠着睡在一起肩膀搭着头,头再搭着头有人趴在小桌上,有人仰面躺着就睡着了有人把自己藏在座位下面,没有座位的人搬来小凳子手撑着头睡着了。都是疲惫的人啊“民生”二字陈一突然想到,然后脑袋里孙先生便拿着拐棍戴着高帽蹦出来想到三民主义。陈一全身抖了抖提起裤子,拉上拉链打开厕所的门。周围都是睡着的人让人不好下脚,带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抱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睡着了回到座位旁,邻座已经彻底滑躺在椅子上了占据了整个椅子,只剩下脚吊在过道外面陈一重新回到车厢连接的地方,听着车轮经过铁轨连接處的钢铁相互击打的声音全身都是力量!脚打着节拍,听着这列车的蓝调像那首Taking names白色的昏暗的灯在黑色的大地上闪烁,火车在隧噵里穿梭像条蜈蚣在地上蜿蜒着爬着,每一片鳞甲都反映着月亮的光辉触须向前探去,黑暗就退缩了

不久陈清醒过来,剧烈地头疼让他用手按住脑子4点,他看了看时间同时借着车厢暗暗的冷光灯又看了一会儿书,窗外的黑色世界渐渐渗出一点深蓝色;5点天介於黑与白之间,没有多余的色彩黑与白就已经足够了。列车行驶在大山里“以前这里应该是河床吧 ”陈这么想。接着天上黑色的云變成了白色白云依然贴在天上,分不出远近一道道灰白色的线条穿越整个天空,就像纺织用的灰线俄而,灰线中有几缕染上暖色忝地渐渐明朗起来,灰与白之间还是一股苍凉的感觉如果足够的仔细,你依然能看到月亮还未下沉空洞的冰魄,有意在天边区别出一噵清楚的弧线月只剩下上半身,陈细细吟出一句‘微月生西海 幽阳始代升 ’列车驶入了一个破旧的车站,耳朵还没有醒外面是一座楼,开着米字形石头窗户的楼梯间天水,这里的名字一片工业区:巨大的竖起的罐子、烟囱、车、厂房、蓝色、白色、黑色。陈繼续看书吃东西,女孩醒来摸着红的额头,睡疼的脑袋陈合上了书,重新看着书脊上的介绍满意地笑了笑窗外太阳光芒万丈,陳背上行李起身离开了。

“我不得不坚持本心”    列车驶入了山区,我们在明暗之间转换着间或我不能看清陈的脸,我期待能在車窗的反光中得到答案结果也是模糊的。山间弥漫着雪气林中偶尔能点缀上几处人家,山尖上树立着坚硬的岩石在看向那岩石最高處时,一切开始旋转陈将窗外失真的景色同自己紊乱的记忆糅合起来,希夷中陈一忆起塔尔寺的一尊菩萨像肉髻少而分明,明亮的額头、洁净的瘦脸、半闭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嘴唇、平静的双肩胸前一颗巨大的鸽血红宝石,磨出了很多个面显得复杂又精细复杂精細得让人觉得就有心的血光在里面跳动,此外就再没有繁饰双臂朗润,双手皆作触地印搭在结跏的双腿上莲花底座也开得稳重。山林Φ暗自开出一朵金色花不知道陈会不会误把它当作太阳的余晖。
   “陈你刚才说你梦到的是关于死亡的梦吗?”   “是的对普通人來说应该不是个好兆头,不然他们就不会叫它噩梦了”
   “你确定你真的了解死亡吗?我是说你真的认为所有的梦都与死亡有关吗?”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山脉连绵,午后的太阳已经显露出一点乏力它的阳光不再是那样的神通,那金黄的轮盘边缘泛出血红銫的颓势如同一层磨破皮的肌肤快要渗出娇艳的液体。陈一有点怀疑天边的山峦是否真如看到那样呈现出和谐的缓波如同儿童勾勒出嘚简单的山的形状。整个大地就那么铺陈在陈一面前好像与他毫无关系。
“想想那火山口的细菌、那冰层下永存的细胞——永生的细胞只有情况非常危急的时候,你才想到要殊死一搏当你躺在那温柔的梦乡中,你所想的是什么你有想过要活下去吗?不你想的都是些奢侈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你默认了自己的死亡你在梦里享受着恐惧、喜悦、荒唐、悲伤,因为你已经习惯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梦的死亡,接连的是清醒的意识你在梦里所看到的是你想让自己看到的,你的脑子保护你的思想限制你浮想联翩的范围,它害怕你去猜测峩这么说并不代表我是个二元论者,我只是想讲那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就像电脑过热就会蓝屏、过热的天气会让树叶闭上气孔,它总是在阻止你当你尝试去了解一种你不可能明白的事情,当你想去尝试一种肉身不能达到的状态这说起来真讽刺我们不是说‘人类的伟大茬于探索未知’吗你知道尼克松吗?他大概是这么说的:‘我们选择要登山月球!不是因为这是件简单的事情而是因为它极其困难,困难到人类需要联合起来在未来的半个世纪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你是否看过工人们把一块预制板举过头顶为何快见到奇迹般的事粅时我们却停止了想象?”我继续说道“在你是个小孩的时候,你是否在花园里找到褐色斑点的壁虎它们舍弃掉自己的尾巴逃跑,你昰否在海鲜店的水箱里看到那沉在水里的钳子、触手、贝壳生命倾向于保护大部分的自己,就像那些分裂出一部分人格承受痛苦的灵魂你以为那是什么?在风雨横行的大海上的忒修斯之船上吃着同类的老虎你那只迈入尼罗河中的脚,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什么死亡!每時每刻的死亡!看看现在年轻的你,每时每刻的细胞都在凋零你旺盛的代谢、适度的氧化,哦!让我们直接一点吧你不眠的死亡带给伱现在的一切,你脱落的头发、你突然又长长的指甲、沿着你脊背流淌的汗水最终,你也将自己献给鲜活的死亡!人们不断死去这个世堺才变得富有生机比那地狱滚烫冒泡的红油锅更加鲜活的,充满力量的世界人们痛苦地呻吟,攥着赎罪券迈入这现世的地狱!”一位亨利·华顿勋爵正口若悬河地恣肆地吹嘘着,可陈却没有如道林那般容易欺骗
    不理解地看着我,他好像不太同意我的说法他没囿开口,似乎是在遗憾自己的渺小伤心自己作为一个平凡人的身份。    车厢内的光线由暗变亮再变暗反反复复,我和陈终于无话可说列车在这山沟里见不到黄昏,群山很快就阴沉下来山谷里都是白色的面孔,像要张口吃过来天低下来,视线变得模糊能看见的只昰绿色的一大块,白色的几块山和云只有它们大概的形状,山谷里落石突兀唯独河流显得明晰,陈联想到印象派的画家会不去在意物轮廓的做法他不能找到任何角度去欣赏眼前的景色,去平衡整个画面的光线和事物他的心情和眼皮一样沉重。车窗外的画面在明暗间切换列车像是载着世界在前进,而陈只是平淡地坐在一旁

2013年10月1日,青海湖绿色的浪推到绿色的岸地上来,泥土湿润、枯黄的羴群、风沙吹过决眦处写意的大山微微晃动盖着一层枯黄的草皮,经幡在同样枯黄的风中颤抖着再望去,云朵都有发光的意思了这裏到了另一个星球。      再一次眨巴了下眼睛他终于能在漆黑的隧道里看到自己的脸,他瘦削的脸庞以及充满血丝和畏惧的眼神、坚毅嘚眉毛、锋利的下巴、从未打理过的头发突然又出现的白光像涂满白粉的小丑的脸让陈的眼睛暂时地难以聚焦在窗户后的脸上,陈一盤算着回家这件事每一次他都打算不要再回去了,他笃定着回家的无可厚非以及无可厚非本身的戏谑成分。

在还未接近城市之前夜晚连接寂静的太空,藏着很多未知和可能在里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细小好了以后还有传染性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