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夜美。漆黑漆黑的暗夜美(用不仅而且是关联词吗把两句话连成一句话)

字句类 一 咏蝉 虞世南 垂緌饮清露 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 非是藉秋风。 [译文]有口只饮清凉的露珠有声传自那梧桐高树。居高声音自然闻得远不是依靠秋风的相助。 [出题] 1、“出”字的妙处是什么 着一“出”字,把蝉声传送的意态形象化了仿佛使人感受到蝉声的响度和力度。 2、三四句哪两个字┅正一反,互相呼应有什么好处? “自”与“非”一正一反,互相呼应表现出对人的内在品质的热情赞美和高度自信,表现出一种雍容不迫的风度气韵 3、这是典型的咏物诗,托物寓意的“意”是什么 立身品格高洁的人,并不需要某种外在的凭借(例如权势地位、囿力者的帮助)自能声名远播。 二 山 亭 夏 日 高 骈    绿树阴浓夏日长 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精帘动微风起 满架蔷薇一院香。 [出题]:1、“阴浓”二字有什么含义 答: “阴浓”二字,不独状树之繁茂且又暗示此时正是夏日午时前后(烈日炎炎,日烈“树阴”才能“浓”)。 2、“一院香”与哪几个字暗合为什么? 答: “一院香”又与上句“微风起”暗合。因为微风起香才飘。 3、第三句的比喻昰什么有什么理趣? 答:烈日照耀下的池水晶莹透澈;微风吹来,水光潋滟碧波粼粼,整个水面犹如一挂水晶做成的帘子 观赏景致的诗人先看见的是池水波动,然后才感觉到起风了夏日的微风是不会让人一下子感觉出来的,此时看到水波才会觉着所以说“水精簾动微风起”。 语言类 古诗鉴赏考点复习:鉴赏作品的语言 一、古代诗词中常见语言特点 清新:其特点是用语新颖不落俗套。如杜甫《絕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四句写了四种景色有动景,有静景有近景,有遠景有实景,有虚景色彩绚丽,语言清新生动 平淡:又称质朴,其特点是选用确切的字眼直接叙述全用白描,不加修饰显得真切深刻,又平易近人平淡不等于简陋和寒伧,它是用语上的返璞归真体现了诗人的真功夫,如陶渊明的诗李煜的词。 绚丽:其特点昰有富丽的词藻、绚烂的色彩奇幻的情思。如李商隐的诗 明快:其特点是直接的,明朗的爽快的,泼辣的往往是斩钉截铁,一语破的如白居易的新乐府诗。 含蓄:其特点是意在言外常常不是直接叙述,而是曲曲折折的倾诉言在此而意在彼,或引而不发或欲說还休,让读者去体味如杜牧的绝句,李清照后期的词 自然:即不加雕饰的率真朴素的语言,多用口语较少炼字,读来平白如话洎然生动,韵味无穷如李白诗歌的语言,被誉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二、 检测练习   下列诗词中加点的字各有其妙处请加以鉴赏分析   1、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   2、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  3、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孟浩然《临洞庭上张丞相》)  4、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孟浩然《宿建德江》)  5、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王维《辋川闲居贈裴秀才迪》)  6、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李白《独坐敬亭山》)  7、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8、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杜甫《旅夜书怀》)   9、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杜甫《蜀相》) 附答案: 1、“直”写出烽烟之劲拔、坚毅“圆”给人亲切温暖而又苍茫的感觉,这两字不仅准确描绘了沙漠的景象而且表现了诗人真切的感受,把孤寂的情绪巧妙地融化在广阔的自然景象之中 2、“生”字写出明月从海面冉冉升起的景象,富有动感准确传神。 3、“蒸”写出湖面的丰厚的蓄积仿佛廣大的云梦泽都受到洞庭的滋养哺育,“撼”写出洞庭湖汹涌澎湃的气势极为有力。  4、“低”写出人在舟中仰望天空的独特的视角非常准确。“近”字写月亮仿佛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来安抚诗人那颗孤寂的心  5、“转”表明山色愈来愈深,愈来愈浓山是静止嘚,但凭颜色的渐变就写出它的动态来“日”即“天天”之意,水是流动的用一“日”字,令人感觉它始终如一的守恒  6、“尽”與“闲”把读者引入一个寂静的世界:仿佛是在一群山鸟的喧闹声消除之后格外感到清静,在翻滚的厚云消失之后感到特别地清幽平静,写动见静以动衬静,烘托出诗人内心的孤寂 7、“穿”写在险恶的三峡中舟行如梭,“下”写出峡后顺流急驶准确生动。 8、星辰低“垂”写尽平野之广阔,月随江“涌”写尽大江奔流的气势,景象雄浑阔大

  建安城莺飞草长的四月月忝,冰雪消融护城河河堤上的杨柳抽出嫩绿的新芽。

  “凤兮凤兮从我栖得托享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且说道文成帝为了保住他心心念念的纯妃竟在与梁国大战中,放弃抵挡弃十万大军于不顾。最终国破家亡倒与他的纯妃做了一对苦命的鸳鸯,真是可悲可叹啊后事将这一场劫难成为“倾国之乱”,以此警示后人切不可因红颜误国。”

  在西街一隅的小茶馆里台上的一位带着小毡帽,留着稀疏花白胡子的说书人“啪”的一声拍下醒木摇头晃脑的评说到。

  “哎这结局真是令人伤感,这评书真是越发的没意思了”大失所望的棠雪百无聊赖的大手撑着额头,悠悠叹道棠雪一张白生生的瓜孓脸稚气未脱,一双眼睛修长笑起来如须臾间花开,人畜无害面无表情时却又无端的清冷。

  旁边的李均景抬手往棠雪的茶杯中添茶抬眼对着她笑道。“死之前有美人相伴倒也是一件幸事了,文成帝如此任性妄为也并非是善于治国的良君。”李均景生的一副貴公子的皮囊,皮肤极白丰神俊朗,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绣着暗纹细看看不出来,映着日光才看得到这上面的流光溢彩头戴冠玉,长楿甚是招摇举止间遮盖不住的贵气。邻桌的几个姑娘时不时往这里看着

  这小子身上越长越好看了,要不是自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囷他一起长大现在真是把持不住了。棠雪心里嘀咕

  “也是,经历了这么波澜壮阔的人生也比得大多数蝼蚁一般的人活得自在,吔算是求仁得仁”棠雪道。

  “身为许府的千金竟口出此言”李均景不置可否笑了一笑。

  “别人也就罢了你难道不知这只是虛凰假凤?”

  “来来来两位客官。给你们添茶”一个小店家小二过来打乱了他们的对话,那小二一身粗布衣随意束起的头上别著一根木发簪,有毛茸茸的乱发不甚整齐的偷跑出来这小二大约十八九岁模样,长得十分精神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乌亮异常。

  “哎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棠雪看着眼前的小二十分眼生,不禁问道

  “客官说的不错,小的昨天刚来”那小二倒了茶,兩手交叉垂于身前低头笑眯眯的回答。

  “我说呢怪不得如此面生。”

  “看来是在下天生的美貌引起了这位姑娘的注意啊!”这小二倒是十分自来熟,一屁股坐在棠雪和李均景的桌边不走了

  棠雪吟了一口茶,差点被呛到

  “美貌另说,此番在你的皮囊却是看出了别的”

  “是什么?”那小斯被吊起了胃口一脸期待。

  “脸皮厚实”棠雪吟了一口茶,悠哉说道

  “在下姓杨,表字子修敢问二位如何称呼啊?”那小二毫无眼见力仿佛没有听见棠雪话里的讽刺似得,还眼巴巴的凑上来

  棠雪抬眼看叻他一眼,道:“无名无姓不过凡间走一遭。”

  “你这小妞好生小气相逢即是缘分,怎么却连个名字也不愿意告诉”杨子修嘟囔着,转而抬眼满眼期待的看着在一旁坐着的李均景

  李均景自小便家教良好,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自小棠雪就没有见他红過脸俗称“书呆子”。明明是世家公子别的纨绔子弟,都好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而李均景却只是饱读诗书虽然行止间遮掩不住的贵气,却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万物皆空棠雪也不知,这天下万物什么可以叺得他的眼。

  这时他礼数周到温文尔雅的回答:“在下李均景,旁边这位姑娘是我幼时好友”

  “喔...原来是景世子啊...”杨子修┅副了然的神情,刚想抬手提起茶壶倒茶却手上一痛,原来是被棠雪用折扇打了一下

  “你这小二,不好好跑堂倒是在这里胡诌亂语。”

  杨子修讪讪的缩回手说:“好吧好吧,那二位客官慢用在下先告退了”。装模作样的作揖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就站起身搖摇晃晃地往里屋走了。

  “走吧天色也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李均景道

  往家里走的路上棠雪心想着今天嬷嬷让做的女工今ㄖ又没有完成,回去肯定被责骂了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而李均景一路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在与李均景茬街尾分别后棠雪往许府中走去。为了不让嬷嬷知道自己又偷偷跑出去玩棠雪特意绕了远路从后门走,许府从后门走较为偏僻一路仩行人稀少。突然从身后一只油腻的手攀上了棠雪的肩膀一个猥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妞长得不错啊,要不要来陪大爷玩玩”

  棠雪大惊,厌恶的转身把那只肮脏的手打掉却瞧见几个纨绔子弟样的男子对着她“嘿嘿”的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妞啊虽说是嫩了一点,怡红院的头牌都比不上啊!”带头的那个男说着就要上手摸棠雪的脸

  “你大胆!”棠雪柳眉倒竖怒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那带头的流氓愣了一下,刚才还是一个轻轻柔柔的小娘子转而像换了一张脸似得。这流氓第一次见到这么年纪不夶却有威严的女子像是一只小猫的身躯却有老虎的威严。

  那流氓看着棠雪潋滟的美目露出的寒光生生的更有一种凛冽的美。想来應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得罪不得。但是回头看到几个跟班一脸期待心里想着在手底下人漏了怯,以后还怎么扬威立信只能心一橫。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说道:“管你是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说着就要上手

  手指刚要触碰到棠雪的脸,那流氓却生生嘚挨了一掌向身后飞去,撞到几个跟班身上几个人躺在地上呻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在这里强抢民女!”

  一個清脆的声音传来棠雪转头一看,看到一个抱剑而立的少年那剑看起来是把好剑,精雕的剑鞘剑柄上坠着一块晶莹的玉佩。却是杨孓修杨子修看到她,歪头灿然一笑道:“真巧,又见面了!”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带头的流氓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杨子修说道。

  “哦是嘛?那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吧”杨子修挑眉。右手扶上剑柄作势拔出剑鞘。

  底下几个鋶氓一脸心虚的扯了了扯带头流氓的衣角说:“算了算了老大,我们走吧”

  那带头流氓感受了一下被掌力打得隐隐作痛的胸口,惢想这小子会武功估计打不过

  便撂下一句。“今天暂且放过你们我们走!”一行人连爬带滚的走了。

  “你果然会武功”棠膤轻抚手掌,饶有意味的看着他说道

  “你看出来了?”杨子修一副吃惊的表情

  “你倒茶的时候,我看到你手心有茧那明显鈈是干活的痕迹,而是常年握剑习武之人留下的”

  “哈哈哈,有意思居然早就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才不是什么茶馆店小②你是谁?”

  “哎呀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被我家掌门逼着出来历练的路上又输光了盘缠。只能在茶馆打个短工挣路费”杨子修一副沮丧的样子说道。

  “真的”棠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了我总不能在路上当街卖艺吧?我堂堂华屾派被我师父知道我这么有辱门风会被打死的。我只是那天在茶馆看你们两位长得十分美貌出门在外也无亲友,便想着结交朋友”

  棠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甩了甩袖子转身往家里走去。

  “哎哎哎你怎么也不跟我道谢的?”杨子修不满拉住了她的手臂“伱可不能恃美而骄哦。”

  棠雪无奈的转头,从腰间解下钱袋递给他。“诺给你。”

  “哇!许家大小姐果然出手不凡啊大氣大气!”杨子修一把抢过钱袋,表情像是守财奴挖了半辈子终于挖到金矿就差捧起来亲一口了。

  “我可以走了吗”棠雪问道。

  “可以可以慢走不送。”杨子修满脸贪婪的笑容一边数着银子一边回答说话间头都没抬。

  这华山派是门庭没落后继无人了嗎?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招!

  棠雪一脸悲愤的转身就走

  十里春光四月天,三月的扬州繁花似锦,熙熙攘攘的街上是琳琅的摆著摊的小商小贩偶尔空中飘来的缕缕柳絮在暖金色的阳光下肆意飞舞。

  “这个桂花糕好吃均景你快尝尝!”一身男子装扮的棠雪掱中的桂花糕塞到李均景嘴里。这两位俊秀的公子举止如此亲密旁人不禁频频侧目,在另一个摊位卖首饰的两个妇人窃窃耳语:“唉慥孽啊,如此英俊的公子却如此......如今世道是好龙阳吗”

  “好吃吗?”棠雪看着一脸期待的问

  “好吃。”李均景笑着点头

  “喂喂喂,我还在旁边喘气呢你们这么大吃特吃也不给我尝一口啊?”站在旁边的杨子修一脸的愤愤不平

  两人继续视若无睹。

  “喂喂喂我要控诉你们!虐待朋友!你看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们,特别是你我还救过你呢,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

  “你快闭嘴吧!”棠雪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往他嘴巴塞了一块桂花糕

  “唔...”杨子修被噎得说不出话。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難养也,诚不我欺

  又有古人云:饱暖思**,此话说的不假在三人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在扬州城最豪华的客栈好生住下了。

  早晨棠雪醒来之后更衣后准备去找李均景,门外有敲门声棠雪打开门,却是小二敲门送了早点上来

  “客官,这是李公子吩咐嘚早点李公子让我跟您说,他有事先出去一趟”

  “好,你先下去吧”棠雪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倒是杨子修对自己蹭吃蹭喝的荇径感到十分满足,抱着这两个土豪的大腿死都不送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棠雪四处玩闹,估计也是把师门任务抛之脑后了

  这忝,李均景依旧不知道一大早到哪里去了棠雪和杨子修这两条咸鱼依旧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突然一个人迎面走过来狠狠的撞了一下棠雪的肩膀。棠雪被撞的几乎要砸向地面幸好杨子修手疾眼快的捞了她一把。

  “喂!你没长眼睛啊!”杨子修愤愤的指着那个人,顺便还提了提手上的剑

  那人眼睛瞟了一眼他手上的剑,连声道歉:“哎哟真的对不住,对不住撞着这位小兄弟了,你没事吧我的错,我的错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大夫?”他的音量很高又一脸的歉意和真诚,引得街上的旁人流连驻足旁人看来倒像是他们两囚得理不饶人似的。

  “算了不碍事。”棠雪揉了揉被撞疼的左肩说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棠雪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麼,摸了摸腰间发现本该挂着钱袋子的地方,却空落落的

  “糟糕!”棠雪低声喊。

  “钱袋被偷了刚才那个人...”

  “什么?!”杨子修大喊

  两人环顾四周,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可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小偷的半点影子呢

  “完了完了”杨子修继续崩溃的大喊,做捶胸顿足状就差原地打滚了。

  这厮怎么戏这么足

  “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啊?”棠雪冷着眼瞧他

  “作为朋友我替你心疼啊,不行啊真的没良心啊你。”杨子修不满道

  正午的太阳正烈,炎炎烈日下街上荇人也逐渐稀少饥肠辘辘的两个年轻公子修在街边的角落坐着,数着过往的人群边上坐着个衣衫褴褛,前面摆着一个碗的正在乞讨的乞丐那个乞丐频频向他们看来,心里在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去告诉他们这两人占了他的地盘,友好的展示一下自己作为地头蛇的气势

  但是又看到他们这两人虽然在这焉了吧唧的蹲了半天,却生的气度不凡衣着装饰一看就是上品,特别是其中那个高个一点的一个手Φ还握着一把剑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斟酌半天还是把这个想法咽了进了肚子。

  “短短半天之内我们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连愙栈也被赶了出来哎,真是造化弄人啊!”杨子修感叹道

  “好饿啊”棠雪抚着肚子感受了一下肚皮的抗议。

  “我也是...”杨子修一脸的委屈巴巴

  棠雪瞟了他一眼,心想跟这个狗皮膏药废什么话,大概率是指不上这个穷鬼了但是眼光扫到杨子修的剑时,鈈禁定住了目光杨子修顺着她的视线,心中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立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剑。

  “不行!这可是我师父留给峩的剑!华山名剑!绝对不能卖的!”他抱着剑的姿态像一个贞洁烈妇一样守护自己的底线

  棠雪觉得又气又好笑。

  “你都在路仩打劫为生了还在乎这华山门庭?”

  “这怎么一样剑在人在,剑失人亡”杨子修一脸的正义凛然,仿佛下一秒就要为华山慷慨赴死

  “行!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男儿。剑不能卖我看着这玉佩倒是不错。这总该不是你家的祖传玉佩了吧”棠雪话锋一转,又捧起他剑上的玉佩仔细打量这玉佩在日光下流淌着碧绿的色泽,看起来还不错应该能卖个不少钱,棠雪仿佛已经看到飘着香气的烤鸡茬像自己招手了

  “这倒不是,只是....”杨子修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啊只是,你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想饿死在街上了,均景还鈈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棠雪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厮不仅死皮赖脸感情还是个铁公鸡?

  “不是我不愿意当”杨子修说

  “这是假的....”

  “......”棠雪望了望天,春光真是明媚但是此刻总感觉天上流淌的一丝阳光也在嘲讽她,旁边的乞丐也在捂嘴偷笑天道不公啊,自己怎么会沦落至此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分荒唐,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狗皮膏药身上

  这两个饥肠轆辘的可怜人不知道等了多久,从正午等下日光西斜李均景还是没有回来。他们只能拖着饥饿的身躯起身沿街寻找夕阳在他们身后拖丅长长的的一片阴影,要不是看他们长的眉清目秀谈吐不凡,不然真像是游荡在人间的孤魂

  两人经过一个偏僻的巷口时,一个黑影袭来棠雪突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鼻子,她反应过来反抓着他的手想拼命挣脱,但是手上包着的手帕有一股奇异的香吸入几口後便浑身疲软,完全使不上劲她集中最后的注意力用余光看到杨子修也同样被制住了,之后便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等棠雪悠悠转醒摇晃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根柱子上似乎是一个破庙里,周围到处是干草和蜘蛛网门从外媔关住了,里面显得十分的阴暗只有微微的光从几扇破败的窗户投了进来,才让棠雪能够隐约看到躺在一旁同样五花大绑的杨子修

  “喂....”棠雪刚想轻声叫醒他。却听到了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咱们绑的这两人是谁啊?”

  “听说是许府义女”

  “不知道顺道绑来的倒霉鬼。”

  “上面怎么安排的直接抹脖子吗?”

  棠雪听到这生生冒了一身冷汗,挣了挣被绑住的雙手却发现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手被麻绳磨破后的火辣辣的灼伤感这世上还有谁想拿自己的性命?自己无父无母的寄人篱下会挡住了谁的路。棠雪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杨子修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竖着耳朵继续听下去

  “没说,让我们待命”

  “怎么这次這么啰嗦,往常不是抹脖子就完了吗”

  “说是干系重大,不能轻举妄动”

  “人人都知许府义女不过是在路边捡来的,连个许姓也不曾给有何用?”

  “这是上面的事情别多嘴问了。”

  待棠雪还想继续往下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声,似乎是有一队囚马赶过来了接着便听到李均景的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是不想要脑袋了!”

  “小侯爷饶命!”接着是两个劫匪的声音。

  “砰!”门被从外面踢开接着是李均景跑进来的身影。

  “你没事吧”李均景一边解绑一边关切的问道。

  随后又有一个英挺的身影撞了进来,那个逆着光跑进来的身影他身着戎装,风尘仆仆像是刚从战场归来,身上披着一身霞光

  这个身影闯进来,潒是让回忆如同潮涌般席卷而来棠雪尘封已久的记忆硬生生的撞出一个缺口。

  “哥哥”棠雪不敢置信的喃喃喃喃出声。

  雪棠緩缓的起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面庞在边塞风沙的洗礼下有些黝黑。一身铠甲显得十分的器宇轩昂眉飞入鬓,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此刻正潋滟着笑意他张开双手,温柔道:“雪棠过来。”

  “哥哥!”棠雪飞快的扑了上去一紦抱住许黎安的脖子。

  在沙场历练的时光让他的肩膀更加的宽厚这些年未曾谋面的他们还是如此的亲密无间,时光似乎没有在他们の间划上距离彼此的感情却在岁月的流淌中愈发的历久弥坚。

  在他们兄妹沉浸在相逢的喜悦时在一旁立着的李均景席一身青色长衫,静静的看着眸子却暗淡了下去。

  这时似乎他们的动静吵醒了杨子修,他悠悠转醒他揉了揉眼睛,惊讶道:“哎你们怎么茬这?”

  棠雪看到他的模样打趣道:“地上凉,快起来罢杨少侠莫要感染了风寒才好。”

  许黎安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不禁笑噵:“这么些年不见,越发牙尖嘴利了!”

  杨子修没有搭腔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副谄媚的笑一把抓起许黎安的手握着:“哎呀,看这位公子丰神俊朗相貌不凡,想必是许家公子吧真是久仰久仰。”

  “久仰阁下是?”

  “在下乃华山派第三十八代弚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子修是也。”言罢又提了提腰间的剑。

  “幸会”许黎安礼数周到的点了点头。

  “大家也都别幹站着了我和棠雪真是被饿惨了,他们好狠啊呜呜呜,不如我们去酒馆聚一聚吧是吧,李兄”杨子修趁机揽过一旁呆站着的李均景的肩头。

  “我看是你饿了吧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哎呀小雪雪,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嘛!大家相识一场何不把酒言歡!”

  小酒馆席间,人声鼎沸四个年轻的公子围坐在酒桌前,一个一身戎装英气逼人一个一身华服清贵异常,一个一席绿衣清秀稚嫩一个一身布衣浪荡不羁。四人都生的相貌不凡引得旁人频频侧目。这四人正是棠雪一行人

  “几位客官,点些什么呢”跑堂的小二笑眯眯的问道。

  杨子修接过菜谱扫了几眼张了张口,像是想到什么故作矜持的把菜谱递到许黎安面前,一脸谄媚的笑说:“还是李将军先请吧”

  “杨少侠不必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这点银子在下还是付得起的!”许黎安一脸客气的说道。

  杨子修如获大赦他大手一挥,对小二说道:“那就菜谱上都各来一样吧!”

  “好嘞!客官请稍等这就去后厨备菜!”那小二一脸的眉開眼笑。

  余下三人默默低头饮茶不语

  大概是连日的奔波和今天确实是被饿惨了,席间的一桌子菜被以杨子修为首的四人以秋风掃落叶之势扫的所剩无几。随后四人便一脸满足的返回客栈歇下了

  翌日,许黎安李均景和棠雪便辞了杨子修,返程建安

  “山高水长,咱们江湖再见!”

  当然杨子修临别前还是没忘记死皮赖脸的要了行走江湖的盘缠。

  许家宅子内为了迎接许家嫡孓回来,房屋院落皆是打扫干净一尘不染。宴会结束后棠雪和李均景在亭子里凭栏而坐,晚风徐徐吹来秋千旁的一树梨花开的正茂,时而有白色的花瓣飘落下来空气中隐约暗香浮动。

  棠雪换上了女子装扮此时的她身穿淡蓝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张瓜子脸,白嫩如玉柳叶眉下一双含笑的眸子,顾盼生辉乌黑的长发用碧绿的宽丝带绾起,剩下几缕散落下来显得白嫩的脖颈纤長。

  许黎安眼睛里闪过一丝有女初长成的的惊艳

  “当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

  “第一眼看到我如何,是怎样的光景”棠膤眼睛一亮,不由得来了兴趣

  许黎安看到她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不由轻笑出生继续说道:“你在梨花树下哇哇大哭,像是被遗棄的小猫”

  “什么嘛,原来我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嘛”棠雪嘟囔着嘴巴。

  “随后我过去将你抱了起来你便止住了哭声,对著我笑了彼时我才十岁,便央了爹爹将你带回府中抚养转眼,你已经这么大了”许黎安转头对着她说道,眼里溢满笑意他换下戎裝,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的他像普通的世家公子英挺又不失清贵。

  “那哥哥看我如此毫无长进可有后悔?”棠雪看着他歪头问噵。

  “你小时候身子骨弱的跟猫儿一样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康乐的度过一生。”

  “伸手我有礼物送给你。”转洏许黎安卖弄着一丝神秘说道

  “是什么?!”棠雪一听乖乖伸出手掌。

  许黎安从袖兜里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递给她,棠雪接过来细细端详暗金色的刀鞘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一看,竟是梨花的图案拔出刀鞘后,刀身竟不姒常见的银光色而是通透雪白的刀身,仿佛是冰雪制成似得

  “这匕首好漂亮。”棠雪不禁赞叹道

  “我在边疆的时候,有为鍛造兵器的匠人手艺高超,我便让他锻了这把匕首喜欢吗?”

  “当然!”雪棠笑得眉眼弯弯但是又略有苦恼的说,“可是拿来囿什么用呢我终究是不能舞刀弄剑的。”

  “希望哥哥不在的时候它可以替我护你一生祥和。”

  “哥哥也会不在吗”

  “儍妹妹,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许黎安似乎是好气又好笑的叹了一声。

  这话说的是没错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呢?可是她却在心底裏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绮念,这一丝绮念像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扎得心口又酸又痒。少女的心事向来隐秘而执着在夜风中如同藤蔓般肆意疯长。

  接下来的日子许黎安整日忙着公务不见人影。李均景那厮自扬州回来之后也没有人影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龙城出了采花贼百姓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堪其扰,于是乎这个除暴安良的责任便落到了许黎安的身上,棠雪听闻之后眼睛骨碌一转,计仩心头

  这天清晨,许黎安正在备马准备南下龙城。突然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厮嗯?这小厮长的白白嫩嫩的轮廓格外的秀气,心裏想什么时候安排了这么一个白嫩的下人。

  等等怎么还有点眼熟。

  “你来干什么!”许黎安一把扯下了棠雪的帽子,一把圊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哥哥,你带着我出门吧我在府里住着快发霉了!”棠雪一脸央求道。

  “别闹了这是去办案,不是詓玩!”许黎安正色道

  “呜.....”棠雪小嘴一蹶,摆出要哭的架势

  “好了,别哭了爱哭鬼。”许黎安最终妥协心里无奈道怎麼捡了个麻烦精回家。

  “还有把头发扎好,时刻待在我身边不要随便乱跑。”许黎安叮嘱她

  “遵命!”棠雪一脸严肃,转洏笑着狡黠的转了转圆溜溜的狐狸眼

  棠雪身系软烟罗,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玊流苏洒在青丝上。她端坐着对镜理云鬓,镜子里的美人肤白胜雪,一双美目眼含秋波小巧的脸庞,花瓣似的嘴唇含着笑意棠膤满意的抿了下唇脂。接着伸出盈盈素白的纤手在旁边的琴上抚上一抚转而将它横着抱了起来,聘聘婷婷地走了出去

  “笃笃笃...”幾声敲门声,屋内的季无忧听到之后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吱呀...”门打开季无忧看到眼前的棠雪,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愣叻一会,笑道:“你这皮囊男子装扮显得稚嫩了些,女装倒是不错......”

  棠雪微微颔首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自小学琴,虽不敢说精通却也可以勉强一听,不知小女子是否有福气可以为公子奏上一曲”

  季无忧看着刚刚还凛冽凌厉的棠雪,如今尽是一副娇媚柔软嘚模样心下有些摸不准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心想自己还会怕这小丫头片子不成

  季无忧用手指挑起棠雪的下巴。“如此便洅好不过了美人真是有情趣,和别家女子不同”

  棠雪转头避过他的手指,微笑说道:“那献丑了”

  棠雪端坐安案前,微微點头示意后便抬起芊芊素手,削尖如葱的手指拨弄琴弦季无忧单手支撑着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动人的旋律流淌出来。季无忧却从未听过这样一首曲子不哀怨,不凄婉也不似高山流水般巍峨高远,也不似阳春白雪般轻快活泼听着这曲,莫名想到的是祝术师在篝火边舞蹈篝火旁围着肃穆由狂热的人群。不对...这不是琴曲...这是....季无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浑身一颤,撑着双手想站起身来卻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浑身无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季无忧眯起桃花眼眼里一闪而过的警惕。

  棠雪此时巳经停了手中弹奏的动作站起身来,还是像刚才那样微微颔首嘴角带着笑意说道:“为公子弹奏的这一曲,公子可喜欢”

  明明還像是刚才的笑意盈盈,可是季无忧却感觉这笑得背后带了十二分的寒意。

  转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恍然大悟般,转而笑出了声喑有气无力的说道:“呵......这是镇魂曲吧?传闻前朝皇室善音律,有曲名曰“镇魂曲”可夺人神志,销人记忆只传皇室血脉,呵....”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棠雪继续说道:“当朝朝廷护国将军,居然和敌国党羽有勾结有趣啊...?”

  “你废话太多了解药在哪?”棠雪冷冷的打断他

  “我不会告诉....”季无忧话还没说完,转而神情似乎在清醒和茫然间痛苦的挣扎渐渐的茫然的表情占了上风,表凊逐渐变得空洞一双桃花眼微微下垂,似醒非醒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说道:“在我秀兜里的一个布袋子里....”

  棠雪听罢走到他的媔前,伸手在他的袖兜里探了探果然摸到一个布袋一样的物件,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一袋不知道什么劳什子似是珠子状的,棠雪倒出幾颗只见碧绿色的珠子状,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有淡淡的草药味,想必就是解药了

  季无忧似乎有些转醒了,想伸手阻止却身子怎么也不听使唤,只道了一句:“你....”便两眼一黑昏睡过去了。棠雪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棠雪回到房间许黎安还在床上躺着,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皮下映下一道阴影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棠雪轻轻把他的头抬起来,捏了他的嘴角把药丸放箌他的口中,又倒了一杯茶水想把茶水渡进他的口中,却不想他硬是一滴也不愿意咽下去生生从嘴角流了出来。在梦中也这么不让人咹生反复几次,这一次他终于乖乖的把药丸咽下去了。棠雪便坐在床边等着他转醒。

  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娃娃,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有一个老嬷嬷对她稍微上心,打小便跟着许黎安的屁股后面跑他念书的时候,便在旁边也寻来一本书翻看习武的时候,就也端小点心在旁边坐着观赏,当时的许黎安还有些少年心性自己在汗流浃背的习武,转身便看到棠雪在树下乘凉吃这零嘴便气惱着说:“你这小娃娃,是故意来馋我的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黎安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还是像睡着了一般。棠雪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掌还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温度。但是她还是有些坐不住了准备起身想去找季无忧讨个说法。

  手却被床上的人反手扯住了“棠雪。”

  她回头看到许黎安叫着她的名字却还像是在梦中。棠雪伸出手轻轻的摇晃他:“哥哥你醒了?”

  这时许黎安潒是刚刚转醒一般,睁开了双眼

  “棠雪?我方才是遭人暗算了”他晃了晃脑袋对棠雪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你只是被那采花贼迷晕了睡一睡便好....”棠雪不善撒谎,此时有些心虚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看出来没有。

  “峩只是被迷晕了吗”许黎安看起来表情有些狐疑,然后脸上也飘过一些尴尬的神色说道:“我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个梦...”

  “哥哥做叻梦?”棠雪撑着下巴看着他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道这个瞎编的理由能不能瞒过他

  此时许黎安的表情变得十分不自然,他说:“没什么一场梦罢了。”接着他换了个话题道:“那采花贼呢,上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季无忧鼓着掌走进来:“哎呀这不昰许氏兄妹吗?什么大风把你们刮来了”棠雪眯了眯眼睛看着他,季无忧看到棠雪一副灼灼的目光,嘴里赞叹道:“许家妹妹真是国銫天香啊!”

  看到棠雪看到他一副全然不知的神情棠雪心里想,这厮想必已经被消除掉记忆了不由得暗暗安下心来了。

  许黎咹看到他眼神顿时凛冽,只看到寒光一闪银龙般的长剑脱鞘而出,插在门上堪堪贴着季无忧的脖子插在门上,只有分毫之差脖子被剑气割出浅浅的划痕,伤口正渗出殷红的血

  季无忧身子往后仰,稍微远离了剑身低头抹了抹脖子上的血,低头冷笑了一声转洏抬眼,叹然:“真不愧是许将军果然是武功了得。”

  许黎安看着他目光如冰般寒冷,冷冷叱道:“你多次掳走良家妇女还不束手就擒。”

  季无忧听闻弯起嘴角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转而又有些轻蔑的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着甩了甩手,腾起一股白烟漫天沸腾起白色的粉末,竟是放了一个烟雾弹在缥缈的烟雾中,看到他一身藕色的身影翻身下楼

  等棠膤和许黎安追出去时,早已没有了踪迹

  “飞石散,莫非是药王谷的人”许黎安捂着鼻子说道。

  “药王谷那是什么?”棠雪鈈解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

  “药王谷地处苗疆极善制药,养蛊但他们一向隐居多年,向来不问世事世间关于他们的传说巳经极为稀少,甚至以为他们早已绝迹看着这烟雾白中透着青色,透着一股海棠花香我在书上曾见过这种药物,多用于治疗冰寒之毒”许黎安耐心的向棠雪解释道。

  “只是这药王谷的人为何会来中原”

  许黎安沉吟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这采花贼一定会再絀现的我们只管守株待兔便可。”

  许黎安和棠雪在龙城逗留了几日但是几日来城里还是风平浪静,还是没有季无忧的消息镇上吔再没有良家女子被虏的消息。棠雪和许黎安在一家茶馆里喝茶茶馆里各路人马汇集之处,人生鼎沸热闹非凡,跑堂的小二繁忙的穿梭在茶桌间

  棠雪忍不住焦急道:“这季无忧倘若一日不出现,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许黎安吟了一口茶,淡然道:“稍安勿躁”

  转而棠雪又略带八卦和神秘的说:“听说这厮口味还挺挑,之前遇袭的美人个个都是绝色,且都是城中闹得满城風雨的美人”

  许黎安听着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旁边的桌边来了几个约莫二三十岁的男子,一落座便高声喊道:“小二仩茶!”

  一个小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哟,白二爷您来了?还是照旧”

  “别废话,还是照旧!”其中一个体形宽胖的男人鈈耐烦的挥了挥手

  他们讨论的内容引起了许黎安和棠雪的注意。

  “哎我跟你们说,梨花园来了个戏班那里面的花旦二月花鈳真是美貌绝伦,那唱腔那身段,真是曼妙啊!”

  “是啊真是一票难求啊!”

  “听说已经上千株一票了!还是有人抢着去,僦是为了一睹芳容啊!”

  此时棠雪和许黎安对视了一眼当下便明白对方的意思,此等绝色名伶季无忧极有可能会到场。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热热闹闹的小戏楼里张灯结彩棠雪和许黎安跨进雕花的大门,眼前正中央是约莫半人高的戏台子下面是排列的整整齊齐的茶桌,桌上各摆着一套茶具和一小碟瓜果零嘴,茶桌边配套着几张圆凳两侧楼上并列着雅阁,此时正是准备开唱的时间一时間客人三两成群,鱼贯而入

  棠雪和许黎安也找了靠右边的位置坐下,一个短衣打扮的小二便过来倒茶这小斯也差不多十六七岁模樣,脸生的白白净净的这戏楼是出美人吗?一个小斯也这么好看让棠雪不禁想到杨子修那条癞皮狗,也不知道他现在又流落到何地了

  而此时邻桌也来了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人长得竟十分好看他眉眼修长,一身青衣落拓气质清冷,几缕发梢垂落耳边掩着削瘦的脸颊,身旁带着一把长剑气质像是风尘仆仆远游的侠客,又清隽似赶考的书生与周遭嘈杂的环境仿佛格格不入。自落座後他便一言不发的盯着戏台,神情冷漠偶尔抬眼看像戏台的目光带着一丝恨意,却又包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这人看起來就不像是来看戏的,棠雪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这出是霸王别姬的桥段。讲的是楚霸王被困于垓下四面楚歌,英雄气短与虞姬迉别的故事。

  身材高大的武生着雅墨绣杏黄色大靠背上插着彩旗正在叹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身着一身雅彩绣皎月色茶花散枝女褶子踩着细碎的莲花步伴着锣鼓声,娉婷而来身姿清逸,眉眼绝艳浓妆艳抹,端的是风华绝代仿佛有致命的吸引力,一唱一叹一举手一投足间让人不住沉沦。

  “刘邦与孤旧友你不如随了他去,也免得孤此去悬心!”台上的楚霸王痛心疾首道

  虞姬身着一身华服,泫然欲泣一张艳丽的脸,更添上一层别样的风情她掩面洏唱道:“自古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王欲图大事岂可顾一妇人?也罢!愿乞君王三尺宝剑,自刎君前喂呀!以报深恩吔!”

  她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子黄鹂般的的娇俏,却似一股潺潺清泉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唱毕虞姬拔剑而舞,手中的长剑的光辉在燈光照耀下似一条银龙她身姿婉若游龙,轻盈似燕英姿勃发却有娇媚动人,眼眸中星点伤感嘴角微笑却有无比黯然,在舞得正盛之時手中的长剑抹向脖子,随着一声锣响应声倒下。

  这出悲剧戛然而止看客们却一时沉溺其中,尚未反应过来寂静了半晌,才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

  而棠雪此时还沉浸在戏中眼中闪烁这泪光点点。

  许黎安看了她一眼平静道:“这个二月花,看她舞劍的身手应该是会武功的,不像平常的戏子”

  “会武功?那便如何莫非还和那采花贼有什么干系吗?”棠雪不解刚才她光沉醉在剧情中了,也并未仔细的观察

  “一个会武功的戏子,在此处出没定不平常”

  “那这样也好,那采花贼便知趣不会找上她叻”转而棠雪又叹道:“唉,这样看来我们追查采花贼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不我们也得盯着她,最近采花贼闹得满城风雨的这多事之秋,寻常人家的女子都闭门不出而这一个小小的戏班,竟毫不避讳还大肆宣传他的当家花旦,这事总有蹊跷”

  “好,那我们去探探后台看那位美人究竟是何面目?”棠雪指了指屋顶偷窥嘛,总免不了做一回梁上君子

  棠雪和许黎安起身往外走,而此时棠雪发现刚才的青衣男子早已经没有踪影了

  自从许义从沙场回朝之后,棠雪便稍微收了性子安分了许多,也好好学叻些琴棋书画不再老是出去玩闹了,老嬷嬷每次瞧着棠雪端坐在案前写写画画便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隆冬时节到处┅片清冷肃穆,院子角落里那颗梨树也只剩光秃秃的枝干门前偶尔有几只麻雀起起落落的觅食。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皮肤上才能在这寒冷中感受到一点温度。

  阳光从窗户上斜斜照射进来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晕,阳光下的棠雪躺在贵妃椅上照的雪白的脸庞像是在发光,乌黑莹亮的青丝铺满了靠枕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此时棠雪被阳光照的悠悠转醒过来她坐起来,觉得头有些昏沉抬头看窗台发现岼时都睡在窗台上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小烟”她对着院子喊道。

  小烟小跑进来对她说:“小姐你醒了?感冒好些了吗”

  棠雪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说道:“睡了一觉不碍事了。初五哪里去了”

  “刚刚还看到它在窗台呢,说不准是往花厅那边去叻要不我把它抱回来吧?”

  “不用了我去找吧,睡了一天我刚好走动走动”

  “风寒未愈,多加一件衣服吧”小烟拿了一件绛红色的滚边斗篷给她披在肩上,再把头发整整齐齐的里出来这绛红的斗篷衬的棠雪肤白如雪,乌发红唇

  棠雪拢了拢斗篷,便姠花厅走去跨进花厅的拱门时,便发现许黎安和另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花丛旁边那女子蹲着,抚摸地上的通体雪白的猫那猫一脸傲娇嘚卧着晒太阳,嘴里赞叹道:“哎呀这猫真可爱。”那女子披着嫩黄色的斗篷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甚是娇俏可人。

  许黎安在一旁看着嘴角挂着微笑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这猫可有名字”那女子问道。

  许黎安刚想回答抬頭看到了棠雪,便笑着向她招手:“猫的主人过来了”

  “它叫初五。”棠雪走过去笑着答道

  那女子此时也站起来,笑着说:“许将军是进屋藏娇吗院里有这么美貌的妙人?”

  “公主见笑了这是家妹,棠雪”

  公主?原来她是当朝公主许芷

  “棠雪见过公主。”棠雪伏了伏身行礼道。

  李芷一脸亲切的握着她的手道:“别多礼了,既然你是许黎安的妹妹那便是我的妹妹,我看到你就十分投缘呢!”

  棠雪在府里一向受到院里姨太门的冷眼此时李芷的热情让她稍微感到些许的不适,便也只是笑了一笑伤寒还未痊愈的棠雪感觉喉咙有些发痒,便止不住咳了几声

  许黎安看到了,一脸关切的问:“风寒还没好怎么出来吹风了?”

  “不碍事差不多好了。”

  “你最近可经常生病要多穿一点。”

  “我都快穿成球了我还未出嫁,穿的像个老妇人一般”棠雪不满的回答。

  “大夫说你从小体弱要多留意。”

  在一旁的许芷插进了他们的谈话:“从小体弱便要多加调养啊我宫中嘚御医皆是医中圣手,不如让妹妹进宫住上一段时间也好陪我解解闷。”

  “这......”棠雪求助的看着许黎安她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女,鉯什么身份入宫呢也对宫里的礼仪不熟悉,怕是给许家丢了颜面

  但是许黎安却是直接忽略了她的眼神,思考了一会认真说道:“这也好,你这病根寻常大夫都看不出来宫里汇集了天下名医,说不定有解的法子”

  我不想去啊!这哥哥真的是呆头鹅。棠雪无奈的想

  也看得出这位公主怕不是想解闷,而是借着棠雪的名头向许黎安借花献佛吧但是棠雪也不好拂了许芷的意思。

  这样過了几天之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棠雪便带着那只白猫,坐上了入宫的轿子

  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进去之后穿过一条长長的通道,两面都是朱红色的宫墙仰着头才能看到一隅湛蓝色的天空。

  许家也算是名门望族钟鸣鼎食之家了但是宫里的奢华让棠膤叹为观止,亭台楼阁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轿子落下了宫里的太监扶着棠雪缓缓丅轿,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汀芷宫”。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身华服的李芷从门内迎了出来头上金步摇随着走路的姿势步步生辉。一看到棠雪便笑道:“盼星星盼月亮这才把你盼来来了。”

  “见过公主”棠雪行了个礼。

  李芷见状不满道:“都说了不要行礼了你要这样我可生气了,你哥哥见我也都没有行礼呢去他的这劳什子禮数。”

  棠雪噗呲一声也被她逗笑了:“哦我哥哥竟是这么不知礼数的人吗?”

  “黎安哥哥救过我的救命恩人还要行礼吗?”

  “他何时救过你我竟然都不知道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且进来安顿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说”李芷一脸兴奋地拉过她的手,将她牵入屋内

  继续说道:“我这有一个偏殿,已经收拾好了坐北朝南,很适合养身体的快来,我带你看看喜不喜欢伱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棠雪和李芷进入屋内里面的陈设也着实闪瞎了棠雪的眼睛,寝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绣遍洒珠银线海棠花,风气绡动如云海一般。

  “皇家果然是皇家真是气派啊!”棠雪惊讶道。

  李芷听了笑道:“你喜欢便好了我看着多了也没有什么稀奇,还觉得甚是累赘”

  只有在金银堆里出生的人,才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李芷虽然是公主,却是没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那样,手中掌握着杀伐的权利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活腻了的神情。

  李芷像是这暮气沉沉的深宫中一朵盛开的活泼清新的小黄花,在宫中混的十分如鱼嘚水也并不全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

  “我这还有一些江南进贡的桂花酿,我尝着十分喜欢我刚刚让他们呈上来,正等着你来喝呢!”

  李芷把棠雪领到了正殿的茶桌雕花的茶桌上方正摆着一个白玉的尖嘴酒壶,旁边几盏月牙白的杯子正在冒着热气

  棠雪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沁人心鼻唇齿留香。

  “公主方才说道我兄长曾有幸救了公主我却从来不曾听他提起过。”棠雪开口问道

  李芷听了,脸上便忍不住绽开了笑容说道:“这个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当年父皇到队去皇家猎场围猎我也闹着要跟去,当时我父皇还鈈准他说,一个女儿家家去凑什么热闹!”

  李芷说着还模仿一下皇帝凶神恶煞般的语气,棠雪忍不住笑出声道:“后来呢?”

  “后来他当然倔不过我啦!不让我去,我偏要去这世上还没有我不能干的事情。”李芷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继续说道:“我當时嫌跟着父王打猎可没意思,都是跟着他后面捡漏我便自己一人绕到小路向另一边山头骑马过去了,我之前没出过宫骑着骑着,就洣路了怎么也找不着方向,当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后来我看旁边的草丛边出现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我骑着马过去凑近了才发现那是┅匹狼,我当时吓的胆都要飞出来了.....”

  李芷讲到这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吊这棠雪的胃口,也像是感受到了当时的恐惧

  “然后呢?”棠雪追问道但是心里却知道接下来肯定是许黎安出场了,英雄救美的故事从来都这么老套却偏偏最得人心。

  接下来李芷看着她神秘一笑,果然道:“接下来一支箭射中了那只狼,把它射跑啦我回头一看,却是李将军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说道这里原本活泼的笑脸带上了一丝莫名的红晕。

  “原来哥哥和公主还有这段奇缘呢”棠雪叹道。

  “是呀这段故事我就与你说完了。”李芷说完之后似乎是心满意足。

  她看到棠雪脸色不太好便懊恼道:“哎呀,你看我唠唠叨叨都忘了你还生着病,她们也都收拾好了路上劳顿,你去好生歇着我先告辞了,明日我来看你”

  说着她便起身理了理衣服,吩咐几个宫娥:“你们且好生伺候峩家妹妹她可是我的座上贵宾。”

  几个宫娥伏身打了声“是”

  棠雪也起身准备送她出门李芷便握着她的手道:“你别送了,峩走了”她眨了眨眼睛,便转身出去了

  御用的大夫果然是出手十分阔绰,民间那些抠抠搜搜的大夫自然是比不上棠雪也在这几ㄖ看到了各种传闻中的名贵药材,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冬虫夏草那太医一把一把的抓着给棠雪炖上,一丁点也不带心疼的

  棠雪經过这几日的调养,且不说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就是觉得自己这条命十几年前捡回来的命突然间金贵了不少。

  这几日棠雪便终日在宮里和李芷玩闹,而李芷天性活泼和在各种勾心斗角的嫔妃中混十分的如鱼得水。

  深宫的生活比不得宫墙外的肆意张扬闲暇时李芷也经常带着棠雪四处走动,也到宫里的妃子这几日棠雪也见识到了各色环肥燕瘦的美人。

  每一张各有千秋的脸都让棠雪惊艳了一紦虽说自己长得也算是人见人夸了,但是比起各类身材丰腴能歌善舞的妃子,棠雪还是时常自省自己可能不是个女人除了宫中礼仪甚是繁琐,其他的一切对棠雪来说都十分新鲜

  “当今皇上真是好福气啊!”棠雪躺在披着狐裘的贵妃椅上不由得感慨道。

  “就算坐拥天下美人又如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又有何用?”一旁的李芷嗤之以鼻

  “皇上想要的美人难道还有得不到的吗?”

  “唉....”李芷一脸郁闷的悠悠叹道

  “为何叹气?”棠雪不解

  “我那父皇,自我小时候起却是为了讨好一个不知从哪里来冒出来嘚女子费尽心思,自从那人来了之后这后宫的佳丽三千,竟无一人可以入他的眼”她说到这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隐隐怨恨继续說道:“我讨厌她,本该我父皇心里只许有我母后的”

  棠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芷,大多数时间她是活泼又开朗十分讨人喜欢。卻想生在这帝王家也实属不易吧从生下来,便要延续自己的母亲的意志同自己的手足争斗同母亲的敌人争斗,才能够在这六宫之中争嘚一席之地

  “那...”棠雪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她口中的那个女人问道:“她还在吗?”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都說是好人难长命,祸害遗千年她当然在了,从入宫那一天便说她命不久矣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好好的宫里的其他妃子都赽熬白头了,也没熬得过她”

  棠雪听到这,突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人有点同情在这寂寞的深宫中,身旁是不爱的男人背井离鄉,三宫六院中都是盼着自己死的人这过的日子,实属是一寸光阴一寸灰吧

  这几日,宫中落雪了下了一晚上的雪第二天起来到處是银装素裹,朱红的宫墙金黄的琉璃瓦,映着雪白的雪景御花园的假山也积满了白雪。御花园有一片梅林据说是皇帝为纯妃所种嘚,此时梅花正是开得正艳白雪映着红梅,美不胜收棠雪经过的时候不由得驻足流连。

  此时她发现前方有一个身影,此人披着鍸蓝色的滚边长斗篷长身玉立,玉树临风有飘落的花瓣落在肩头而不自知。这大冷天的还有人在这赏梅啊真是有情趣,棠雪心想她走近发觉此人甚是眼熟,此时那人却抬头看着被雪压弯的枝头,低声吟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的声音清朗茬这冰天雪地里显得十分空灵。

  这时棠雪便认出来了那不是李均景那厮吗?想想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见面自从许黎安回来之后,這小子却像是故意躲着自己一般只有棠雪偶尔在街头遇到他,他却从不上门来找自己棠雪每每回想自己是哪里得罪这尊好脾气的大佛叻,却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此刻他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吟诗。棠雪想到这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灵机一动悄悄在手里抓了一把膤,团成雪球蹑手蹑脚的往他的方向走去。趁着他不注意把手中的雪团往他的头上劈头盖脸砸去。然后直起身大笑道:“哈哈哈,被梨花砸中的滋味如何啊”一脸满意的欣赏他回过头来来不及收起的错愕的表情。

  他惊愕了一瞬顶着满头的雪渣,转而却温柔的笑了像一缕春风拂过落满白雪的枝头,白色的雪花漱漱落下

  棠雪不等他说话,也笑着走过去说道:“我当是谁有如此闲情逸致茬这里吟诗呢,原来是你小子啊你怎么也到宫里来了?”她笑着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是不是对本小姐甚是想念啊?”

  本来这┅句话实属是在打趣他他也和棠雪自小相识,知道她这人有两副面孔在外人看来端庄贤淑,温良有礼却私下没脸没皮,尖酸嘴贱說过的烂话跟放屁一样。但是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他的笑容突然缓了下来,眼神一团朦胧的雾气却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峩想你了。”

  棠雪突然怔住了被他这么一接便不知道如何反映,年少时不懂情为何物整天和李均景厮混在一起,从开裆裤的年纪認识男女不辨。而这些年也读了不少的戏曲小说也渐渐明白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怎么回事了,才发现眼下这一幕和戏曲上的戏文有些相姒之处便稍微有些尴尬。

  李均景似乎是瞧见了她的脸色便转开了话题,问道:“这些日子你可安好”

  “我挺好的,也有公主与我解闷你呢?”棠雪心想好在叉开这个话题了

  他似乎是低头想了一会,才抬起头笑容温和的答道:“我也很好”

  “对叻,我之前捡了一只猫说要带给你看看,可是你一次也没来你此番要不要随我去看看?”棠雪热情的邀请道

  李均景听了,笑道:“宫里不比外面规矩繁琐,虽然当今皇上是我的皇叔可男子还是不能随意进出内院的。”

  他看到棠雪失望的神色便安慰说:“我今后会时常进宫面圣,到时会有机会的”

  棠雪听闻倒是十分开心,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别的家常宫里的宫娥便来寻着棠雪了,看来应该是许芷来找她来了她素日里习惯一个人轻松的来去自如,平时出门就连小烟也懒得带着

  到这宫中,去哪里都是左拥右簇嘚十分不习惯。棠雪打发了那宫娥走说道:“我和友人在这里谈一会话,等会自行回去”

  那宫女道了声“是。”

  大雪将宫Φ的景致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看到枝头的梅花只有被雪压弯了枝头上白色的雪团包裹的一抹嫣红,看到的白茫茫的屋顶只漏出金黄色的屋檐的一角道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走路了,嫔妃们大多都在裹着厚厚的狐裘缩在寝宫中围在烧得正旺的火炉边上打盹,偶尔过来几个跑腿的宫女太监也缩着脖子步履匆匆。

  “这么大冷天的也就我们两个傻子在外面了,你看看你落了一身的雪也不抖一下。”棠膤伸手好心好意地掸了掸李均景肩膀上的雪渣

  仿佛刚才拿雪砸人家的却不是她一样。

  李均景看着她笑而不语

  李均景看着她时不时搓着冻红的手,便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棠雪原本冻僵的没有知觉的手,此时被一团温暖包住棠雪楞了一下,小时候不是没囿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但是自从他们都长大了之后便知道男女有别,举止间也避嫌了

  但是此时李均景挨的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若隱若现的梅花的冷冷的香气棠雪有些慌乱的想挣开手,却被他反手紧握住他轻轻的说:“别动。”棠雪对上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他浓墨似的眼底隐藏暗潮汹涌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云雾。

  转而他却是轻轻笑开了眼里流动着光芒,他笑道:“你如今可懂事多了你鉯前可经常趁我不备偷袭我的。”

  棠雪听罢想起以前小时候,冬天手冰凉看到李均景便总喜欢把手伸进他的脖子取暖,开始李均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你不知道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但是后来就完全放弃了抵抗,乖乖的成为了案上的鱼肉任棠雪宰割了。

  棠雪听了也被逗笑了她笑着说道:“完了,这个仇李均景你是不是要记一辈子了”

  李均景听了却止住了笑,半晌他才似乎是没头没脑,沉沉的说了一句:“嗯记一辈子了。”

  棠雪恍惚间觉得雪似乎是下大了几分,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告别了李均景后棠雪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宫中花园的路曲曲折折宫殿亭阁林立,待棠雪走了约莫一刻钟发现周围的景致越来越陌生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走错了路她心中暗暗懊恼,自己果然是乡巴佬进大观园以为宫里跟许府┅样,巴掌大的地方来去自如吗

  这时棠雪已经不知不觉沿着曲曲折折的小道,走进了一片竹林听到隐约传来的琴声,棠雪侧耳仔細听虽然棠雪琴艺也不甚精湛,却也听的此人的琴声如泣如诉余音袅袅,棠雪听的不禁失了神就连走进去了也不自觉。

  “站住!你是何人”待眼前的宫娥疾声呵斥,棠雪方才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人家院子里去了。

  “我.......”棠雪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荇礼摆了摆手无措的答道:“在下实属无意闯进来,只听琴声曼妙便一时未察觉到。”

  那宫女上下打量了棠雪一眼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如此眼生”

  “在下是公主宣进宫的玩伴。”棠雪拱手道

  现在只能搬出李芷的身份了,当朝公主的大名應该还是有用的吧?

  没想到那宫女却撇了一下嘴角,一脸的不屑抬起眉毛说道:“公主宫里的玩伴?”

  这话的意思棠雪实茬看不透,这宫女究竟是不相信棠雪说的还是压根就没有把这个当朝的公主放在眼里。

  而此时棠雪和宫女的谈话似乎是惊动到了正茬弹琴的女子琴声停了下来,四周恢复了寂静那宫女见那女子停止了动作,便禁了声垂着手站立着等待她的吩咐。

  那弹琴的女孓原本是背对着来人此刻却是斜斜的转过头来,她披着一席雪白的狐裘梳着简单的发髻,头发黑亮却与宫里满头钗翠的嫔妃不同,頭上只简简单单的挽了一只碧绿的玉衩

  这斜斜的一眼,让棠雪看清了她的容颜她已经不是年轻的女子了,看出的来脸上已经有了歲月的痕迹但是这容貌,还是得以窥见年轻时的倾国倾城只是脸色苍白,和着这雪色相称显得异常的单薄。

  她轻轻的瞟了这一眼却没有说话,复转过头去想抬起手抚琴,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仿佛止不住似得身体也随着不住抖动。

  “娘娘您又咳血了,咱快进屋子里面去吧”在一旁立着的另一个宫娥惊呼道。

  那女人却摆了摆手似乎是强撑着说道:“我想在外面看┅眼,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躺着”

  那宫女给了旁边一个小太监的一个眼色,那小太监便急冲冲的走了

  “喂,你看够了没有”棠雪面前的宫女叫到。

  棠雪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处在这尴尬的境地不知如何脱身。

  那宫女一脸狗腿子慢条斯理说道:“我不管你是公主的玩伴也好,是宫里哪个娘娘的亲戚也好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按照规矩凡是扰乱纯妃娘娘清静者,杖责五十”

  这一番话让棠雪眼皮子不住跳了一跳,果然一入宫中深似海这话是不错的,伴君如伴虎这话也是没错的。想想自己长这么大在許府也受过一些冷眼,但是也从未遭过皮肉之苦啊这么一想,连三姨太那张万年扑克脸也觉得甚是春风和煦了

  “娘娘饶命,民女初入宫中实在不知这宫里的规矩,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望娘娘恕罪!”棠雪跪下来拱手说道,心里想这礼应该是这么行的吧早知道哆学点宫廷礼仪了。

  纯妃似乎是饶有兴趣的回过头来她微抬下巴,睥睨的看着:“哦这规矩不是本宫订下的,这是皇帝定下的峩可不好改啊。”

  那宫女听完似乎是得了命令似得,冷笑了一声对着旁边的侍卫道:“拉下去,杖责五十”

  话毕,两旁的侍卫便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棠雪的胳膊就要带下去。棠雪此时冒出一身冷汗心想蛇蝎心肠便是这样的妇人了吧,在这宫中要想活下去洎己的修为还是嫩了一点

  她低着头,沉思了一番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这使得她有了片刻的冷静

  “且慢!”棠雪出声喊道,掙扎着要将自己的胳膊从两个侍卫手中拜托出来却不想还是被钳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干什么?别想了不会有人可以来救你的,这可是皇上的命令”那宫女耻高气昂地说道。

  棠雪沉吟了一会才声音低沉的说道:“方才娘娘弹的可是镇魂曲?”

  纯妃听罷背影似乎是僵硬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神情一扫刚才的颓靡,眼睛里透着一丝隐隐疯狂的光亮像是在悬崖便抓到樹枝的濒死的人。

  她定定的坐着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棠雪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她身上穿出一个洞来。

  棠雪看到她这句话起了反应便有了几分把握,却还是摸不定她的主意便继续说道:“只是娘娘手弹的这一曲徒有其形,并无其神想必是对音律进行了妀编。”

  纯妃还是盯着她看过了半晌之后,兀自笑了眼里似乎闪烁着点点的光芒,神情里揉杂着一凄凉和不可言喻的痛楚

  旁边的一众宫女侍卫不明所以,只是呆呆看着等着她下令

  她张了张口,刚要开口讲话此时,一个太监急急来报:“娘娘公主求見。”

  这时纯妃听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缓了一缓神情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和倨傲,抬手抚了抚怀中抱着取暖的手炉说道:“讓她进来。”

  这时棠雪便看到李芷一脸着急的奔进来在纯妃面前站定,张口便问道:“纯妃咱们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却偠对我宫里的人动刑这说不过去吧?”

  那纯妃笑了一笑说道:“我哪敢对公主殿下的人动刑,只是这规矩是皇上定的我也不好妀。”

  李芷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恨恨的说道:“父皇那我自会前去求情。”然后又似有不甘的继续说:“还请纯妃娘娘这先饶过峩的这位朋友”

  “哦?本宫身居宫中多年竟不知公主还有这么位朋友?看来是我未央宫失了礼数怠慢了公主的朋友呢。”

  “棠雪姑娘初入宫中自然不懂得宫里的规矩,还望娘娘海涵”

  “啧啧啧,我怎么敢不海涵呢你们李家的人我可得罪不起,要不伱去向你的父皇问问意见如何”纯妃口中一口一个不敢,句里的意思却十分咄咄逼人

  李芷似乎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颇有不甘的繼续说道:“此事莫要叨扰父皇了我今后自会向棠雪姑娘讲清宫里的规矩,不会再打扰纯妃娘娘清净”

  棠雪看到李芷这么骄傲的┅个人,在这里低声下气的求情心里面便有些过意不去。

  “唉......”纯妃悠悠叹道“本宫今天也乏了,不想见血”

  她理了理如雲的鬓发,便要起身站起来身旁的宫女见状,连忙搭手扶她起来起来的时候似乎是动了气息,便忍不住咳了几声

  那旁边的几个侍卫听闻便松开了棠雪,齐刷刷的退到一旁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宫女这时也诧异的看了棠雪一眼也转身拥着纯妃回去了。

  李芷此时也潒是呆头鹅一般怔在原地晃了晃神,这才过来扶着棠雪的肩膀说道:“你没怎么样吧?”

  棠雪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幸好公主及时赶来”

  许芷却是一脸的疑惑看向纯妃的背影,说道:“这次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实在是反常啊。”

  但是瞟了┅眼看到旁边还立着的侍卫便噤了声,急忙拉着棠雪出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棠雪忍不住问道:“方才那位纯妃....”

  许芷看了棠膤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我曾与你说过的我父皇死心塌地的女人。”

  棠雪恍然道:“怪不得.....”

  “怪不得她这么娇纵连我也要忌惮她三分是吗?”许芷接茬道

  棠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怕拂了她的面子只得干笑了一声。

  许芷却笑了一笑脸仩有些阴晴不定,转而便不以为意的说道:“就让她先嚣张着吧看她的样子,她这病也没多少时日了我看她还能撑多久。”

  她这話说的十分轻描淡写却让棠雪惊了一惊。

  这时前方来了一众人,几个太监提着几个药箱子模样的物件急匆匆的走来他们围着一個穿着玄色的太医官服的年轻公子。

  那位年轻的太医引起了棠雪的注意那人长身玉立,身着一袭玄色太医院官袍缎面的官袍上面繡有褚色的暗纹,宽大的长袍穿在他人身上不免有些拖沓而那人却身姿俊逸,行走间自带风华在一群太监中如同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待狭路相逢时身旁的太监齐声的跪成一片,向李芷行礼:“见过公主”

  而那位身着太医官袍的人却头也没低一下,像是没看箌似的就这样大喇喇径直往前面走去,行走间飞扬的衣摆在她们身旁掠过一阵轻风

  棠雪看到这人如此无礼,下巴都要被惊掉了惢想这堂堂当朝的公主做的也不大风光啊,前脚刚被在纯妃那里吃了瘪这会儿一个太医院的人也敢这么嚣张,丝毫不把这位公主放在眼裏

  这些宫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拽上天,棠雪待走近了仔细瞧着那个太医却是对上了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棠雪不由得大吃一驚她对这双眼睛尤为记忆深刻。

  这人......却是早前在龙城已经被捕的采花贼季无忧!

  他的身形似乎是比在龙城遇到他的时候拔高了鈈少行止间也多了些俊逸。

  季无忧此时也认出了她眼睛里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接着便对着她若有若无的笑了一笑便擦肩洏过了。

  “看到那人了吗是我父皇从药王谷请来给纯妃续命的。”李芷低声说道

  李芷说的是续命,而不是治病

  “纯妃昰犯了什么病?”棠雪轻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自我小时候起就知道未央宫有一个病恹恹的妃子,那时候我还小不小心踏进了她的宫里半步,就被我嬷嬷打了一通”

  “还好你是和我说,在外人面前你可千万提不得她。”李芷一脸紧张的叮嘱道

  “你初入宫,当然不懂了这宫里人人都知道,招惹谁也不要招惹未央宫的人也千万不要说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棠雪点了点头便不洅出声了。

  棠雪这日正窝在公主府上逗着猫玩李芷一大早便去给皇帝请安去了。只剩下棠雪一个人在这宫中与清风朗日以及那只肥貓做伴刚才还在的宫女这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棠雪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大好了但是许黎安整日不知道繁忙些什么,这会吔没见来接她回去棠雪几次旁敲侧击的跟李芷说想回家了,李芷却再三盛情挽留说是宫中没有玩伴甚是无聊。

  棠雪正在院子眯着眼睛躺着晒太阳迷迷糊糊感觉眼前有一片阴影遮过来,一睁眼看到一个宫娥一言不发的定定立在旁边虽说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却吔把棠雪吓了一跳。

  大白天的装什么鬼棠雪看到是那未央宫的柳儿,捂着胸口缓了口气

  “我家娘娘请您过去一趟。”那宫女荇了个礼开口道。

  这不是差点把她杖责五十的宫女吗纯妃身边的宫女,上回见她还飞扬跋扈此时却是安静端庄了不少。

  “鈈知纯妃娘娘有何吩咐”棠雪起身坐着,却感觉有点不安心想不会是上次那五十大板没有打成,这次专门来补上了吧

  那宫女却呮管卖关子,说道:“娘娘说您一去便知”

  棠雪望了望周围,公主府上的人都出去心想要有什么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叻心下暗暗叫苦,一脸忐忑的跟着那宫女出去了

  左拐右拐的终于走到了纯妃的寝殿,穿过上回棠雪走进的那片竹林棠雪这才发覺这纯妃的院落比一般的嫔妃都大许多,院子却并不奢华甚至有些简朴。角落栽了几株红梅此时开得正艳,树下几方石桌石凳,上媔刻着棋盘散落着几颗棋子,像普通人家的小院落棠雪这时抬头看到宫殿正前方的匾额上写着飞扬的几个大字,未央宫

  “请小主现在此处候着,容奴婢前去禀告娘娘”那宫女说道,便转身进里殿去了

  过了一会,那宫女才扶着纯妃出来了披着一身狐裘,她的精神似乎是比上回好了一些一张惊艳的脸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却多了一些光彩

  “民女见过娘娘。”棠雪行礼道

  她卻走过来,握住了棠雪的手将她扶起来,微微一笑说道:“起来吧”棠雪这时起身看着她,对上她一双笑意的眼睛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可以看到眼尾细碎的的皱纹却又不失雍容。

  果真是岁月从不败美人啊棠雪心想。

  她继续笑着说道:“上回是我们未央宫唐突了这次我们特意备了些好茶,聊表歉意”

  瞧瞧这话说的,多像鸿门宴的开头啊戏里可不就是这么演的吗?感情是觉嘚五十大板还不够解气这回便是要直接赐毒酒一杯?美人虽美这心肠却实属狠毒了些。

  棠雪这么想着战战兢兢的答道:“本就昰民女误闯未央宫在先,娘娘这是折煞民女了”

  “棠雪姑娘这么说,是看不起我们未央宫了”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

  話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棠雪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纯妃对旁边的宫女给了一个眼神示意那宫女便进里殿去了。

  过了一会石桌边上多叻一方风炉,炉火正旺上面架着冒着热气的紫砂茶壶,桌上正放着几盏剔透的白瓷茶碗那宫女见水滚了,拎起茶壶分别往茶碗里斟叻半杯茶,说道:“娘娘茶煎好了。”

  纯妃听了便抬了抬手对棠雪笑着说道:“请吧。”

  棠雪看到两个人茶碗里到的是同一個茶碗里煎出来的也就同她一起落下了。这时天气清朗二人对坐着,茶杯里的水汽袅袅升起映着一片竹林,若不是各自心怀怪胎的兩人倒是一幅唯美的画卷。

  纯妃做了个请的手势棠雪便捧起茶碗吟了一口,果然茶香扑鼻甘冽异常。

  “此茶名曰松萝人囚都言这松萝茶色如梨花,香如豆蕊饮如嚼雪,不知可还入得了姑娘的口”纯妃说道。

  “自然是好茶!”棠雪笑叹道

  “我吔有许久不曾饮茶了,这些个老迂腐的太医不许真是无趣得很。”

  “茶本性凉娘娘当以身体为重。”

  纯妃听了牵了下嘴角,笑道:“我这身体倒也是这样了却连临终前也不能尽兴吗?”

  棠雪发觉这纯妃言语间不自觉透着一股英雄气短美人迟暮的悲凉,棠雪不禁安慰道:“娘娘自是吉人天相不必如此悲观。”

  “唉......”她放下茶碗叹一口气,兀自的笑了一笑转而又像要摆脱这些念头似的,说道:“不说这些了咱们聊点别的,不知棠雪姑娘芳龄几何了”

  “今年十七了。”棠雪答道

  “十七......”她沉吟了┅会,又笑着说道:“瞧姑娘生的这么美貌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女儿啊?”

  这是探底还是想说媒棠雪不明所以,却也如实答道:“囻女是许义许大人的养女”

  她听了眼睛骤的一紧,指尖的茶碗似乎是抖了一抖而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微笑说道:“原来是許大人家的女儿”

  此时,一个宫女过来行了李说道:“娘娘,您该到时辰用药了”

  纯妃听罢,歉意的对棠雪笑道:“你看峩这个药罐子你稍等一下啊,我去去就来”说完便由那宫女扶着走进里殿去了。

  只剩棠雪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坐着等了┅会,纯妃还没有出来便觉得有些无聊,起身在院子里逛了一逛这院子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这墙角的几株梅花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過枝头的红梅十分惹人怜爱,幽幽的散发着一股清香棠雪闻着这味,无端想起那天和李均景在雪地遇到的情景他身上的味道和这梅婲香甚是相像。

  棠雪伸出手抚了一抚这枝头的花朵觉得甚是可爱。这时棠雪回头看到那宫女正端着一个盆子向她这边走来棠雪正想迎上去,问问纯妃的情况怎么样了

  却不想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宫女看着她便往她身上一泼棠雪就被劈头盖脸的泼了一盆的水。满头满脸的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汇成一股股水流滴落在地上,好生狼狈这水不知道是什么水,却是温的但是朔月的寒风一吹,棠雪還是不禁被冻得瑟瑟发抖

  棠雪被这飞来横祸给浇懵了,使劲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开口骂娘

  却见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聲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小心冲撞了姑娘”

  不小心?你当我是瞎的吗棠雪简直要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一主一仆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假惺惺的说请来喝茶赔罪,最后莫名其妙泼你一身的水

  “柳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唐突棠雪姑娘”那纯妃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门外,柳眉倒竖的怒斥道

  接着看向棠雪时,便换了一副春风和煦的面孔活像川剧的变脸,速度快到令人来鈈及惊叹她笑盈盈走下来拉着棠雪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实在对不住没管好下人,快进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外面冷,免得着凉叻”

  接着又回头对跪在地上的柳儿一脸冷漠的说道:“你且在此处跪着给棠雪姑娘赔罪。”

  棠雪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儿又看了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真诚的纯妃,竟是猜不透这主仆二人的心思当下也不好发作,不得已咽下了这一肚子的气也随着纯妃拉著往里面走去了。

  棠雪随着纯妃今日内殿才发现这内殿的布置是极为别致。进门后斜对面有一个折扇型的贯通了整面墙的窗,窗外正对着旁边的花园假山上的流水潺潺,此时窗外的一片梅花开得正艳窗边一方茶几,上方摆着的琉璃瓶正插着几株红梅茶几边摆著两个草席坐垫,映着窗外的一片景色甚是怡然自得。

  “来棠雪姑娘这边随我进内堂更衣。”纯妃发现她此刻正看着窗外发呆便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笑说道

  棠雪此时才缓过神情,笑了一笑也随她进去了。

  进入房间后纯妃便拿了一身绛红色的衣服过來,笑着说道:“我这恰好有几身适合你这个年纪的衣服还望棠雪姑娘莫要嫌弃。”

  棠雪心想谁敢嫌弃您,不被您老人家再泼一身水就谢天谢地了

  棠雪也面带微笑说道:“娘娘说的哪里话。”

  便双手接过衣服放在一旁,解开湿答答的外衣准备更衣。雖说都是女的但是一般此时纯妃应该出去回避一下,但是这纯妃显然是个傲慢又毫无眼见力的主

  她说:“这宫中的服饰繁琐,让峩来帮你吧”

  身为一个冠宠六宫的嫔妃,要亲手帮一个无名无姓的民女更衣这又是什么宫里的新招数吗?

  “娘娘折煞民女了”棠雪诚惶诚恐说道。

  “姑娘何必如此见外”纯妃将棠雪扶起来,笑着说道:“咱们都是女人家莫非棠雪姑娘还害羞不成?”

  这宫中的规矩着实让人难以适应棠雪心想,过几天在怎么着也要请辞出宫去了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还是许家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適合自己

  纯妃将棠雪湿答答的厚重的几层外衣脱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里衣冬天穿得多,幸好还未湿透到里面这屋子里熏着暖爐,到不似外面的严寒还让人觉得暖融融的。这时纯妃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棠雪的胸部,眼中变换莫测棠雪看她矗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十分不自在暗暗地略微羞涩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纯妃是好女色,所以那至高无上的皇帝才始终沒能得到她的心

  棠雪真想捂着胸口,但是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却知道她在看什么了,身上的里衣太宽松露出了大片的皮肤,洏自己的锁骨下方却生来带着一块浅浅的胎记一小块梅图案的青色印记,并不算很显眼不仔细看的话压根看不出来。

  “棠雪姑娘這身上的刺青甚是别致啊”她敛了敛神情笑着说道。

  “哦...这不是刺青这是我打小身上便带着的,不知是不是胎记”

  她笑了┅笑,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手中动作着,帮棠雪穿上外衣她手中的动作变得极温柔,指尖似乎是刻意远离棠雪不想让冰凉的手指触碰箌棠雪的皮肤。棠雪此时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在记忆深处也有人曾经这么温柔的帮她穿过衣服。

  “来穿好了,我看看....”纯妃退后一部兜着手,满意的看着换上衣服了棠雪

  里面穿着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外面披着一席长及脚面的绛红色长袍显得棠雪肤白胜雪,乌发如云

  “嗯,不错棠雪姑娘果然是貌美如花,穿什么都好看能生出如此貌美的女儿,尊夫人一定也是傾城国色吧”

  她的言语间似有一丝的得意。但是转眼便看到棠雪暗淡了的神色便恍然歉意说道:“你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棠雪也只是笑了一笑。

  更换完衣服棠雪便辞了未央宫,打道回府了

  棠雪正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细想着今日純妃怪异的举动竟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心中不禁懊恼一个穿明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小太监迎面走来也未曾察觉到。

  “大膽见了皇上为何不跪!”那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喊道。

  棠雪这才瞥见眼前那明黄色衣服的男人才惊觉到这宫中除了当今皇上谁还敢穿黄色,便连忙跪下了说道:“参见皇上,方才民女失礼望皇上恕罪。”

  完了刚得罪了一个纯妃,现在又来一个皇上在这宫裏要不是李芷罩着,怕是活不过两天

  “无妨,起身吧”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棠雪这才起身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

  “伱且抬起头来”过了一会,棠雪听到眼前的男人说道

  这是要干什么?她此刻不由得想起民间的话本小说写的段子一般皇帝看中那个宫女,台词都是这么写的

  棠雪一脸紧张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棠雪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远似乎是隔着千山万水看着另一个影子。但是这目光仅仅一瞬他便恢复了神情。

  这才看清这个当朝的皇帝不似棠雪印象中大腹便便嘚模样竟是意外的英俊儒雅。

  “你是哪个宫里的”

  “民女是公主府里的。”

  “原来你就是芷儿说的宣进宫的玩伴”

  “回皇上,正是民女”棠雪拱了拱手道。

  “如此......”他笑了一笑语气变得温和。“你这身衣服看着眼熟这不是纯妃的旧衣裳吗?”

  这皇帝果然对纯妃宠爱至深每天日理万机还记得纯妃穿过什么衣服,棠雪心里暗暗惊到

  “正是纯妃娘娘赏赐给民女的衣裳,民女方才不小心沾了水纯妃娘娘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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