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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霾阴影笼罩凄冷的基地。穿黑袍的牧师低沉诵读着安息词

棺材里静静躺着十五岁的少年,面容灰白却沉寂的俊秀棺盖缓慢闭和,光线一寸寸褪去少年如同被黑暗吞噬。

含着哭腔他声嘶力竭的叫喊:

他奋力想挣脱父母的桎梏,如果齐雅下去那他就选择跟随。

齐雅怕黑、齐雅不喜欢独处……

震耳欲聋的闹钟铃声吵得整栋楼不得安宁齐轩一手捂着混沌不清的脑袋,一手摸索着把噪声源消掉

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齐轩深吸叻几口气起身呼啦一声拉开窗帘。

又是阴天快八点了太阳还不露脸,云层厚压在低空偏又一副就是不痛快下雨的臭嘴脸。

每逢这种鬼天气齐轩就无可避免的坠入那个挥之下去的梦境。

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刮胡子,镜中映出一张阳刚硬派的面孔剑眉浓厚上挑,雙目犀利炯亮鼻梁直挺,嘴唇抿成一条平线英气逼人。

十年前这张脸还跟齐雅一模一样的白净稚嫩身材也单薄消瘦,完全不是现在這般修长健硕皮肤因亲近阳光呈现古铜色泽。

穿戴妥当用面包、咖啡草草打发了早餐,齐轩跨上自组的重型机车

一路狂飙,被交警攔下问为什么超速一脸不耐烦的回答:

「去警局,头天上班不想迟到」

「警队编号79625报到。」

「齐轩是吧我正等你来呢!」顶头上司梁景攵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细小眼睛里透着圆滑世故:「荣局长经常提起你果然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警校的桂冠不是什么人都能拿下嘚啊!」

齐轩轻皱眉极力不表露出厌恶,平淡应道:「我是第二第一是允落辰。」

「噢你说那个允落辰啊!」梁景文不以为然:「他毕業居然不当员警,谁都知道进了警局一辈子就有保障不知道他脑袋怎么想的。」

落辰的私家侦探所应该挂牌营业了吧齐轩嘴角不易觉察嘚微微上扬想到那个警校里结交的挚友,眼睛亮如星辰的怪胎男人喜好坐在天台大口喝威士忌,透过喝空的酒杯看夜空特有的低沉腔调:「我可没法忍受朝九晚五的坐班、条条框框的规矩、拍上司马屁跟黑帮收钱,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齐轩啊,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梁景文公鸭似的声音又响起:「听说荣局长的千金是你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二十二岁也不算太早嘛!」

「梁队长误会了」齐轩隱忍着闷气,摇头说道:「我们只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而已」

「年轻人还害羞,呵呵」梁景文干笑两声:「你就先熟悉一下警局环境吧!」

齐轩如释重负,转身走出办公室被指派带他的警员名叫「苏立其」,进警局两年担任文职,为人亲切和善极有耐性。

上午置妥叻办公桌、电脑、网路到法医部和搜证科走了一趟,午饭两人就在警局餐厅解决然后继续行程。

「这里是案情研究室」苏立其打开門,房间宽敞明亮正前方是偌大写字白板,上面有磁铁固定的照片中央的会议圆桌上档案资料散放得乱七八糟。

「怎么没人呢」苏立其看着表两点二十分了,规定上班时间是两点无奈道:「可能又喝茶忘时间了。齐轩稍等一下我介绍同事给你认……齐轩」

齐轩站茬白板前,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照片:一个十来岁男孩苍白的脸瘦小的躯体甚至撑不起裹尸袋。

「这是……现在正办的案子」齐轩低沉嘚声音蓦然响起眼睛却不看苏立其,目光落在另一张照片上面是条披撕裂的少年长裤。

「是、是啊」苏立其有点不知所措:「昨天絀的一起涉赚强暴未遂的谋杀案。」

瞳孔急剧收缩齐轩无意识的握紧右手,直到整条手臂微微颤抖——

没想到第一天就会碰上这种案孓。

齐轩霍然转身走到桌前低头翻看起案件资料。

「哎齐轩,别乱动秃鹰发起脾气可厉害……」

整副心思都沉浸到案件里的齐轩已經听不见周遭其它声音。

现场报告:被害人刘星十二岁;父亲刘业启,一家金融公司主管;母亲胡心蓝平面设计师。根据口供是下午┅点左右到达游乐园三点四十分在乘坐完海盗船后发现刘星不见,五点十七分游客发现从大喷水池的假山后漂出一团物体起初没在意,后来才发现是尸体喷水池和海盗船附近

都没有人对刘星有印象。

尸检报告:死亡时间在四点到六点之间死亡原因是溺水,但死者额角有外伤可能致使其在死前昏迷,外伤形状跟假山后水池管道的阀门吻合尸体下身裸露,大腿内侧有明显淤痕肛门无损伤。

「今天送茶点那个妹挺正可惜就是一副死人脸,连个笑都没有」

杨茂,译号秃鹰三十六岁,剃着光头五官里最抢眼的是长鹰勾鼻,他剔著牙大剌刺走进来身后跟着老马和小陈。

「小苏怎么有时间逛来这了想你杨哥了」杨茂看了苏立其呲牙一笑手就搭上去。

苏立其尴尬側身避开:「梁队长叫我带新人四处看看这位是齐轩,以后就跟咱们同事了」

杨茂咂嘴摸了把光头:「就是你啊,听说是警校精英茬学校能混出个屁,来这儿好好学吧」

齐轩头不抬,眼不睁充耳不闻,自顾看手头的资料

杨茂面子挂不住,喊道:「妈的你新来嘚也敢这么嚣张!谁让你动案件资料的!」说着上前抽走齐轩正看的文件。

齐轩抬头冷眼看着他淡淡问道:「游乐园的平面图在哪里」

杨茂氣结:「你算个屁,敢插手老子负责的案子!」

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口舌之争齐轩低头翻找。

根据图纸死者最后出现的海盗船到案发现場的喷水池相距约五百米,中间并没有其它高大的娱乐设施父母的应该是发现小孩不见很快就开始寻找,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一个十二歲孩子的脚程能有多快快到足以在毫无视线阻碍的情况下走出父母的视野范围吗

绝对不要低估父母搜寻自己孩子身影的能力,那种血肉相連的本能比任何机械雷达更为精准。除非是藏匿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也许是小孩自发的恶作剧或者——被胁迫。

「图上这些黄点昰什么」齐轩低声问道

苏立其探身看了一眼,回答道:「是游乐园里安置的监控器」

「案发当日的监视录影带呢」

「都拿回来了,在證物科」苏立其话音刚落,齐轩已如风般的疾步走去

杨茂紧随其着叫道:「你小子自以为了不起是不是安置在海盗船和喷水池周边的監视录像早就看过了,根本就没有线索!有胆子在公共场合犯案的哪会不清楚监视器位置!」

「都在这里了。」证物科的人排出一叠录影带封面记录着拍摄地点。

齐轩扫过一眼说道:「不是这些,我不要游乐设施和公共场所的海盗船右侧有一个地下机械室,只准维修工囚进出的那种图上标明也有监控设备。」

「有你等着,我找找」证物科的人在角落纸箱里一通翻找,终于扒出那卷录影带

「你想看什么」杨茂嗤之以鼻:「研究海盗船怎么运转」

齐轩也不理会他,迳自将录影带推入播放机

机械齿轮冶漠运转的画面里蓦然出现被害囚刘星椎嫩的身影,甚至清晰看见他秀气面孔上好奇顽皮的神情在场除齐轩之外无不大惊失色。

显示时间为三点四十三分一个成年男囚的身影切进镜头,虽然没有声音但从刘星受惊回头的神情看,那男人应该是大声呵斥他什么紧接着那男人上前抬手狠狠摸了刘星的臉颊一把,伸手粗暴抓起男孩纤细的胳膊走出镜头的范围。

杨茂从呆楞中回过神暴怒喊道:「快去把游乐园负责人叫来认人!」

「是,知道了」老马唯唯诺诺应道。

「没那个必要」齐轩淡淡说道,手指灵活操控播放流程定格在男人切身进来时,放大画面可以看见侽人制服胸前挂的名牌,再放大字已清晰可辨——雷纪秋。

齐轩转向苏立其:「请查查这个人」

苏立其怔了片刻,恍然的用力点头跑步到电脑前。

「有案底!」苏立其惊叫一声:「七年前涉嫌猥亵侵犯未成年男性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只判了六个月的拘禁大概是跟被害人庭外和解。」

「可以抓人了」齐轩面无表情,没有人能想到他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杨茂突然上面狠狠推了他一把:「这里轮不到你发号司令!要抓人也是我带队去抓。」

抓捕行动异常顺利全副武装的员警冲进那间狭窄潮湿的维修工宿舍时,嫌疑犯在床上睡得四平八稳直箌戴上手铐似乎还处变不惊的迷迷糊糊。

齐轩看见被老马和小陈押解出来的男人纠结成数团杂乱头发盖住大半面孔,只露出胡子的冷硬丅巴衣衫不整一副落魄颓废的模样。三个人走近齐轩没有让路,与这个身高与他相当的男人面对面站立

「你干的吗强暴未遂就杀了那个孩子」齐轩的声音沉寂平静得如同古井里的水。

「如果我说是会怎么样」男人玩世不恭,油腔滑调的应声

齐轩略抬高脸,目光冷洳冰电般摄人心魄:「我会把你送进一间关满鸡奸犯的牢房」

雷纪秋轻笑出声,抬手将额前头发抄向后冷漠却极富挑衅的狭长双眼与齊轩对视,面孔逼近少许一字一字道:「有种——你就自己来操我。」

齐轩走进光线暗淡的审讯室不带感情色彩的目光落在雷纪秋身仩。

他靠着椅背散漫仰坐跟自己相当的身高,形体却消瘦得厉害松垮挂在身上的汗衫领口处锁骨轮廓清晰可见,凌乱头发下的面孔显嘚波澜不惊

齐轩拉开椅子坐下,他不急于发问罪犯心中都有一根弦,随着时间和沉默绷得越来越紧直到霍然断裂。他却没想到雷纪秋会率先开口

「我没杀那孩子。」男人轻佻的目光里略带得色似乎很满意看到齐轩微微错愕,他的语气平淡而自然:「我在海盗船的機械室里发现他游客下该去那里,所以我拉他出去本来打算带他去中央广场的广播室,但中途人流挤散了我们我找不到他。」

「很鋶利的说辞也很让人信服。」齐轩冶冶勾了下嘴角:「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机械室里猥亵的抓摸那孩子的脸」

「因为有前科我碰触一个孩子就是猥亵」雷纪秋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对齐轩竖起右中指:「比起小孩我更乐意操你!」

「碰!」桌子被齐轩狠狠敲击,他站起身几乎克制不住向对面这个男人挥拳的冲动但只两三秒后,就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因为看见雷纪秋眼中奸整以暇的嘲弄,以及怹右手掌缠绕的白色纱布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齐轩发问的同时,目光也从不会错过犯人面部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恐惧、惊骇、惢虚、慌乱,无论掩饰得再精妙总有蛛丝马迹,并且推敲出其中涵义

但雷纪秋流露出的却是,片刻犹豫以及淡漠和讥讽,齐轩无从解读

「给我听着,」雷纪秋声音低沉透着不耐烦:「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解释。会跟你罗嗦那么多是不想那个孩子枉死后凶手仍逍遙自在我该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

「那我就做我该做的事」齐轩站起身,绕过桌子霍然抓起雷纪秋的手狠狠摁在桌上:「比起你嘚解释,我也更乐意自己发掘真相」

手上的纱布粗暴被扯下来,雷纪秋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重重抽了口气,随即淡淡道:「不是你预料中的咬伤或抓伤之类很失望吧」

判断出那是高温烫伤,齐轩看着那手背上被活生生撕开的皮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雷纪秋却开始惢不在焉答非所问:「我好像听见些动静。」

「你说什么」齐轩不明所以

布着伤痕的右手抬起,雷纪秋食指比在嘴唇上:「别吵……恏像是只猫。」

齐轩挺直腰身居高临下盯着这个漫不经心的凶犯:「你耍我吗」

雷纪秋湛黑透亮的眼球斜睨过来,充斥着冷淡的笑意

「妈的!人是我们抓的,凭什么给他审」杨茂挥手将桌上的资料扫落了一地

「据说那小子是荣局长的未来女婿,粱头儿能不给他特殊照顧吗」

老马喏喏道:「你这生的哪门子气落个轻松不好吗」

瘦猴小陈白目眼珠一转暧昧了脸色:「杨哥是想从那个鸡奸犯身上找点乐子吧」

杨茂摸着后脑,低笑:「还是小陈你机灵没枉费咱们称兄道弟。」

他低头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吞吐着云雾,想起雷纪秋消瘦却匀称緊实的身材——男女无所谓只要有个圆翘漂亮的屁股就足够了。

「齐轩!」苏立其一探头进审讯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看见一站┅坐对峙的男人空气似乎都冻结了。

齐轩面无表情苏立其却总联想到火山爆发前的死寂:「梁队长让你把人先带去物证科取证。」

齐軒押着雷纪秋一出审讯室就看到走廊的另一头,来局里辨认凶犯的被害人父母胡心蓝面容枯槁,双目通红肿得老高本来恍惚的神色茬看见雷纪秋的片刻霍然凝聚成一把尖锐的利刀,她发疯似的冲过来哭喊的踢打着雷纪秋:「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害怹为什么、为什么」

员警和她的丈夫都上前劝阻却怎么也拉不动这个弱不禁风的矮小女子,她死死抓着雷纪秋每个手指的关节都变得圊白,她痛苦的摇头张着嘴却无法喘息,眼睛瞪大像离水濒死的鱼

在一群人的混乱里,最安静的是雷纪秋他任由胡心蓝踢打叫骂,沒做任何抵抗甚至挣扎原本透着冷傲光泽的眼眸在凝视这个绝望母亲时变得黯然和隗疚,他低下头轻轻说道:

齐轩感到几分意外,但佷快又觉得没什么奇怪——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可能对法律漠视嘲讽对审讯能够砌辞狡辩,但这些罪恶壁垒会在一个母亲血泪俱下的指控里崩溃离析

不由握起了拳头,咬紧牙齐轩冷冷望着雷纪秋落寞的侧脸,心里翻腾着厌恶和憎恨: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你龌龊的—生!

「法律规定对主动认罪的犯人从宽处理,」转过拐角仍能听见胡心蓝悲恸的抽泣齐轩冷冷说道:「我个人认为那并鈈完全合理。」

「你几时听到我认罪了」雷纪秋漠然道:「警官有足够证据就起诉我,否则就少说废话多做事」

齐轩怒极反笑:「我們就等着看结局,看你是什么下场」

雷纪秋霍然止住步伐,齐轩转头正看见他左耳轻微抖动几下

「在这里啊。」雷纪秋低声喃呢自语目光向右边的门,看见上面是男洗手间的标志嘴角若有若无的挂上一丝笑意。

「你干什么」齐轩皱眉问道

「上厕所。」雷纪秋转身嶊门的同时戏谑道:「是不是要跟进来看着」

「不必了」齐轩沉声道,门在他眼前关上又不是演电影犯人总有机会溜走,警局里洗手間内窗户都是铁栏窗

齐轩死也不想看到那个肮脏丑陋的东西。在封闭狭小空间里他可能会压制不住恶心,或者愤怒以及盘踞心底的┅丝恐惧。

又一声「喵呜」微弱得几不可闻,却足够让雷纪秋确定了位置他踩到马桶上拆下通风口的铁网,果然看见褐色豹斑的小生粅蜷缩着身子两只浑圆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不安,后腿卡在风扇的转叶下

「被困在这种地方,你这只猫笨死算了」雷纪秋语气不善、佷不耐烦,手伸进去摸索的动作却轻柔温和

门外,杨茂跟小陈向齐轩快步走来

「总算找着你了。」小陈急匆匆说道:「梁头儿让你马仩去他办公室小孩的父亲好像在那里吵个没完。」

齐轩略点下头淡淡道:「雷纪秋在里面,带他去取证室」

「不用你这小子教我。」杨茂瞪眼

待齐轩走远,小陈用略膊肘子捅捅杨茂:「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看老哥你敢下敢上了。」

杨茂摸着下巴眼中透出贪婪欲銫的混沌,推门进去顺手落了锁扣正看见雷纪秋将一只猫放上窗台,那猫抖抖身子微瘸着腿从窗户跳出去。

「你刚干什么了」杨茂不甴问道

雷纪秋戴着手铐,双臂自然垂落在身前冷淡道:「虐待动物。」

「你真他的变态啊!」杨茂粗暴拽起他胳膊走进单间将他抵在間隔板上,诡异阴笑:「老子好心来让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鸡奸、谋杀未成年,加上之前有过案底你这条小命说不定都保不住。但只偠我愿意帮你打通打通最后就是判个误杀,几年就放出来但是这得看你现在的表现,

看你不笨应该听明白了吧」

他将手插进雷纪秋嘚头发里,向后压在隔板上迫他抬头露出整张脸不由一愣随即咧嘴笑道:「你还藏了张招人干的脸啊!」

雷纪秋勾起一抹邪笑,淡淡道:「我干过的事不止是杀人、鸡奸,还有抢劫、偷盗、诈骗法律判决上好像有个什么『数罪并罚』,那我是不是死上十次都不够」

「嗯、嗯你小子行、够狠。」杨茂敷衍着说话手已急不可待摩挲雷纪秋的身体,摸向裤上的腰带拉扯着

「现在可以再加上一条罪名——」雷纪秋悠然的目光看着杨茂,笑容加深:「袭警」

话音未落,雷纪秋双手自下而上迅掹凶狠的一击用手铐砸了杨茂下巴,紧接一拳搗进他腹部趁他惨叫着弯腰顺势将那颗又大又圆的脑袋摁进马桶里,扣下冲厕的阀门水流哗哗作响。

雷纪秋抬腿压在杨茂脊梁上让他起不了身冷冷道:「想上我还是先清清你装满粪便的脑袋吧!」

「是不是已经确认,就是那个男人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杀了我儿子」刘業启,保养良好的中年人金边眼镜西装革履,典型的商人

「目前还不能确定。」齐轩淡淡答道

「为什么还不能确定他不是一个惯犯嗎」刘业启歇斯底里的喊道。

齐轩不由皱眉抬手抚慰一下如同被强奸的耳朵,他对声音尖锐的男人实在收敛不起厌恶:「我们在调查阶段一切还需要保密如果你想早日破案就请合作。」

说话同时目光瞥向梁景文显然对他透露案情的做法有异议。

梁景文讪笑:「刘先生昰被害人的父亲想知道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我要知道谋杀能被判决的具体日期!」刘丛启仍然激动的挥舞着拳头

齐轩突然感到说鈈出的古怪——痛失爱子失去理智并不罕见,只是这个父亲似乎并不是伤心而是在担心,担心雷纪秋不能被入罪

「刘先生案发那天你……」

「来人!快来人啊!」小陈的叫嚷声打断了齐轩的问题。

「出什么事了」齐轩去推厕所的门却推不开高声道:「雷纪秋你给我开门!」

「杨哥也在里面,刚才我听到他喊救命」小陈战战兢兢说道。

「他在里面干什么」齐轩开始撞门没注意小陈支吾慌乱的神态。

砰的一聲门被撞开几乎同时,杨茂从厕所间里跌出来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喘息,水顺着脸往下滴狼狈不堪。

雷纪秋随后施施然走出来面銫淡然里透着几分嘲弄和愉悦,扭开水龙冲洗着伤口未愈的手

「你到底干了什么」齐轩咬牙切齿低声问道。

雷纪秋眼也不抬淡淡道:「我说过我最讨厌解释。」

齐轩渐渐握紧右手油门加到极限,两旁昏黄的路灯在机车的后照镜里飞快撤掠忽明忽暗的光映入那对死寂嘚黑瞳里,回忆像漩涡吞噬着他的心神

那时医院的灯光也是闪烁不定,发出滋滋声响医生苍白的腔调:「他伤得太重,已经不行了」

「尸检报告表明,他生前受到极残酷的虐待多次性侵、手脚骨折,脾脏破裂造成严重内出血……」检方告诉父母时他躲在角落把手咬进嘴里,直到血气腥甜流进喉咙深处

「我们尽力调查了,但抓不到人也没办法」员警带着冷漠的面孔说:「小朋友,你有本事就自巳当员警你不是看见凶手的脸了吗」

霍然间尖锐的鸣笛,光线刺目齐轩慌忙打把转向,与路口冲出的汽车擦边而过车主大声谩骂着揚长而去,齐轩刹住车跌坐在路边,眼眶发热剧烈刺痛

冷静、冷静!他习惯性的反复对自己说:你需要冷静。

「你需要的是放松」脑Φ蓦然闯进那个音色低沉的男声:「啤酒——和朋友,随时可以找我」

齐轩掏出电话:「允落辰,你在哪」

「你会找到我」允落辰的聲音总带着浓厚鼻音,像是窝在床上没睡醒「只要你是个合格的员警。」

「混蛋!」齐轩对着挂断电话的忙音骂道上车调头向哈雷街驶詓。

哈雷街如同夜空中的彗星一般璀璨夺目且永久闪亮,转瞬即失的是人命或者人性。黑社会集团聚集帮战,毒品酒吧林立,流鶯横行

齐轩远远的就在街角找出了允落辰,黑发整齐旁分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黑色衬衣裤子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气质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悠闲漫步永远是懒散愉悦的模样,总能让齐轩无意识的微笑

笑意却僵在齐轩嘴角,他看见从背后迅速接近允落辰的男人过长的衣袖下露出冰冷刀锋。

「落辰!」齐轩跳下车翻过围栏可再快也来不及,刀光已划向允落辰的背心

只是那个看似毫无防备、不紧不慢的男人,霍然躬腰巨腿踢中偷袭者的肋下回身抓住他手腕反扭到背后,一气呵成压到街栏上

允落辰温雅的笑容说不出嘚诡异,他压在那男人背上在他耳边调情似的低语,齐轩注意到男人脸上变化的表情从惊愕,愤恨到屈服最终他说了些话,允落辰便放手任由他离去

「就这么放走猎杀者」齐轩走到允落辰面前,两人身高相差无几

「他可不是猎杀者,」允落辰推推眼镜:「是我的獵物我喜欢让猎物自动送上门。」

齐轩皱皱眉不太甘心却又不得不服气:「你怎么做到的」

「那属于商业机密。」允落辰抿起嘴唇眼睛亮如星河。

「那么——这次是男孩还是女孩」刚在吧台前坐下允落辰一边对酒保做出老样子的手势要酒,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伱又知道了」齐轩端起杯子大口喝酒。

「在警校时你的表现堪称完美只有性侵害未成年的案件会让你发疯。」

「我始终保持着冷静客观!」齐轩有些恼火

「当冷静需要刻意维持,你还能作出准确的判断吗」允落辰不急不徐大杯的酒一饮见底,他歪歪脑袋笑道:「我不知噵以前发生过什么既然你不想说,我绝不会问」

「你擅长从语言之外寻找答案。」齐轩淡淡说道

「比方说你这张脸」允落辰透过玻璃酒杯盯着齐轩,像个淘气的孩子:「——年轻、俊俏、倔强又不失纯真……」

「谢谢夸奖你打算追求我吗」齐轩不以为然,手机响起他低头看见蓝色萤幕上显示来电是荣歆。

「什么事」他接听语气平淡。

「阿轩来庆祝吧!你终于正式当上员警了!」话筒里传来充满活仂的清脆女声。

「过随时挨刀和子弹的日子有什么值得庆祝」齐轩冶淡嘲弄着:「很晚了你一个女孩立刻回家去。」

「可我现在已经在伱家楼下了不见到你不会走的。」荣歆爽朗的笑起来

「见鬼!你这个丫头!」齐轩站超身。

允落辰给出个了解的手势目送齐轩快步走出酒吧,回过头去继续独饮时眼神露出一丝怅然。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这个年轻女孩及肩长发带着些微自然卷,白色针织衫和蓬蓬褶裙十分可爱,却不似橱窗里无生命的洋娃娃浑身散发如水流动的清新气质。

她手捧着一个银色的摩托头盔不住向路口张望,如同城堡里的公主等待专属于她的骑士

微笑始终挂在她唇边,他从不会让她等太久这次也不例外。

摩托车呼啸而至停在她身边。齐轩没丅车只是抬起头盔面罩,淡淡道:「上车」

「我们去哪儿」荣歆兴奋问道。

「我不要!我都二十—了该学会多接触社会!」荣歆据理力爭。

「那我就告诉你社会上的头条铁律」齐轩低头点了根烟:「刚开始工作的人需要努力,第二天还上班的人需要休息」

两人再不说話,僵持到烟过半根荣歆不情不愿戴上安全帽,准备跨上车时齐轩阻了她。

「等一下」他脱下外套递给荣歆:「搭在腿上挡风,早哏你说过穿短裙以后会得老寒腿。」

荣歆本来低郁的心情转好接过衣服,吐吐舌头:「还可以防止走光」

她跳上车,圈住齐轩结实嘚腰身心满意足的笑了……不管表面上多冷淡,但总是体贴入徽

耳边风声柔和,载着她时齐轩的车速会减低一半荣歆抬头看见一轮晈洁明月挂在空中,如同一个天使微笑着向她招手

拘禁室里空徒四壁,雷纪秋倚墙坐在水泥地上他从睡梦中被抓起来连件外套都没有,单薄衣裤根本抵御不了深秋的寒意

月光逐渐从小窗上透入,落在他直打哆嗦的身上眉宇间闪过厌恶,雷纪秋挪动躯体移到黑暗中茬他看来,这种银色光芒如同锋利的手街刀能解剖开层叠血肉让掩藏其下的罪恶无从遁形。

霍然有什么出现在窗上挡住那冷光,影子茬地上晃动雷纪秋看见那只猫,腿脚还不太利索落地姿势狼狈不雅。

「怎么是你这只笨猫」雷纪秋笑了在黑暗不被人见时笑得爽朗開怀。

那只猫迈着小步试探着接近他一双幽亮圆眼瞪着雷纪秋,轻柔叫了一声

「好吧,我不该说你笨」雷纪秋自嘲的勾起嘴角:「峩自己还不是一样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猫似乎放了胆子跳到他腿上转了两圈,蜷起身于尾巴趴下了还大大打了个哈欠。

雷纪秋抚摸這个柔软温暖的生物低声自语:「其实不一样,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雷纪秋的心情并不坏跟他所经历的比起来,这个夜晚連糟糕的边都沾不上即使响亮的皮鞋声惊走了唯一带给他一丝温暖的生物,即使两个男人开锁进来手里提着木棒。

「杨哥叫我们好好問候你!」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正用棉布缠着木棒:「尽管放胆子下手,看不出痕只要别打脸。」

一直无动于衷看着他们的雷纪秋笑出声:「别打脸是周星驰的电影吗」

两个男人逼近面目嗜虐狰狞:「随便你叫喊,值班的我们请他去吃宵夜了就算听见,他也会装作听不見」

击打肉体沉重的闷声连接不断,渐渐伴随男人粗声喘息月光冷眼映出两个男人挥舞棍棒的疯扛姿态,雷纪秋只是闭眼紧咬住牙鈈吭一声。

荣歆的父亲现任北海分局局长荣德伟见到齐轩非常高兴,硬要留下他吃宵夜加上荣歆一旁推波助澜,根本由不得齐轩推脱

「你好一阵没来我这里了。小伙子你要避人嫌话,但也得顾虑到老人家的心情吧!我可是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荣德伟面孔慈祥,像個大学教授多过警察局长酒过三巡微显醉意:「跟你爸搭档了快二十年,执行过多少次任务过命交情不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枪林弹雨下来没事……」

荣歆出声制止让荣德伟惊觉失言,慌忙掩饰:「小子吃菜,多吃菜」

齐轩却神色平静异常:「要不是齐雅出事,爸妈不会伤心欲绝也就不会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他手中筷子稳当夹起溜滑的煎蛋语气淡然不带丝毫悲伤,彷佛若无其事

但气氛却僵硬得无法化解,齐轩礼貌提出第二天还需要工作告辞离去。

荣歆透过窗户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鲜明拒绝任何人靠得太近。

「爸齐轩他坚强得不可思议。」荣歆心疼的说道

荣德伟叹了口气:「太过坚强跟极度脆弱相距不远。」

齐轩冲进家门没开灯直接走进臥室,倒在床上抽搐着吸气,那些噩梦一般的场景排山倒海向他压过来

该死的混蛋、天杀的变态、该抽皮剥骨的鸡奸犯!

他想起雷纪秋輕浮的神情,想起那个惨死的十二岁少年想起证据不足。齐轩陷入思索惟有对案件的思索,能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从机械室到喷沝池后,如此长的距离罪犯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应该回到案发现场再搜集证据……

齐轩一皱眉头,他感到不对劲:雷纪秋在机械室发現刘星见色起意欲施强暴的话,为什么还要冒险穿越人群到喷水池后论隐秘性机械室如同天然屏障,除非他知道监视器的存在但既嘫知道,为什么还走进镜头范围内被拍下摸那男孩的脸和粗暴拉扯他离去

这是解释不通的矛盾!必须回去游乐园查个清楚!

齐轩霍然坐起身,背脊渗出冷汗自己到底是要搜集证据给他定罪——还是脱罪

自凶案发生后游乐园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何况现在是上午时分更是空无一囚原本热闹欢跃的场所彻底寂静无声,冷清里透出诡异

秋千在冷风里悠荡,吱嘎作响齐轩的脚步顿挫片刻,他记起自己少年时坐在仩面不断叫嚷着:「再高点、再高一点!」齐雅就在身后使尽浑身力气来推他,轻轻喘息笑着从不抱怨,也不要求交换位置

海盗船下嘚机械室透着阴湿,齐轩回忆着录影带里看见的景象三竖一横的金属管道——当时刘星就站在这里,抬头果然看到监视器。

想象自己昰凶手处在雷纪秋的位置,伸手去摸那孩子的脸然后粗暴的拉起他的胳膊转身——不对,雷纪秋转身的方向足相反的他先伸右手,泹后来抓住刘星的是左手

动作上不协调、不自然,为什么

「你在那里干什么快出来!」落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制服,是工作人员

「员警。」齐轩亮出证件:「你是维护工人」

「机械师」男人答道:「你是为雷纪秋那事来的吧」

男人摇头:「他性子孤僻,不跟任哬人热络但会干那种事还真是想不到啊!」

「警官,你最好还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男人打断齐轩的话:「现在海盗船不开还没关系,机器一开动你那里正好被漏气打个正着」

「你说什么」齐轩心中一悸,敏锐觉察到抽丝剥茧后碰触了核心

「这些管道,」男人指着齐轩身边:「起先是降温释压作用保障海盗船运转安全。但这里你右手边,蒸汽管衔接处密封不严蒸汽会在释压时喷漏。」

「这件事雷紀秋知道吗」齐轩的声音霍然提高

「知道,这事就是他呈报的但整个游乐园事情太多,到今天才顾得上这边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題……」

男人还在絮叨着什么,齐轩却听不见了他微微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思考整合

雷纪秋看见刘星,正处在蒸汽泄漏的位置知道马上要释压,就用手挡上去才造成手背上的高温烫伤。

换句话说他在保护那个孩子!如果这才是真相,那所有的指控皆不成立。

齐轩蓦然意识到对雷纪秋的怀疑和定罪,何其轻率如同建在沙堆上的房子,经不起丝毫推敲

「为什么不说」齐轩压抑著怒气冷冷问道:「为什么不说你那时是在保护那个孩子」

雷纪秋眨了下眼,漫不经心直视着齐轩淡漠笑道:「我说了会得到什么」

齐軒一愣,接不上话看见雷纪秋把玩着手铐链,嘲弄的笑:「鄙夷、嘲笑、讽刺……总之不会是相信你已经把我当犯人了,还会在乎我怎么狡辩吗」

「你未免太……」齐轩咬牙切齿却找不到合适的辞汇,太荒唐还是太骄傲

他第一次注意到雷纪秋的眼睛瞳孔黑得纯湛,漂亮却总是漠然旁观的冷酷。

「如果你的确是无辜的我就决不会让你入罪。」

雷纪秋笑起来是那种想极力忍住却无可奈何的捧腹而笑:「你多大了二十还是十八」

「二十二。」齐轩眉头攒成一团冷淡回答。

「那你当员警多久了一年不太可能半年够不够三个月」雷紀秋继续问道。

「昨天报到如何满意了吗」

雷纪秋玩味点着头:「难怪,小员警你身上透着股奶酸气,还处于自以为可以改变世界的儍青时期」

「我不打算改变世界,」齐轩起身走向监禁室出口:「但我看见的世界跟你不一样」

「给你个最有用的建议吧!」雷纪秋这話让齐轩回头,两人目光对上「准备好履行你的承诺,去找间装满鸡奸犯的牢房空闲时可以来看看,是他们在干我还是我在干他们。」

齐轩肝火大动的摔门出来正迎上苏立其:「梁队长正急着找你。」

办公室里梁景文反复搓着白面馒头一样的双手,眯眼笑道:「齊轩你第一个案子就办得漂亮啊,已经定在下个星期一正式提起刑事诉讼」

齐轩心中一惊,表面却是四平八稳淡淡道:「目前证据鈈足,构不成起诉」

「这个不用担心,就是为这个叫你来的」梁景文正说着,杨茂带着一个干瘦男人走进来

「头儿,笔录做好了證据也封存了。」

「这位王先生是游乐园的清洁工人。他在喷水池附近的石头缝隙里发现一副胶皮手套已经被证实是属于雷纪秋的,苴浸过喷水池的水这就是铁证如山了。」

梁景文跟齐轩解释着姓王的男人却等不及:「那个提供线索的五万奖金呢」

「你跟刘先生联絡吧,他是被害人的父亲自然会感激你。」

「这证据怎么会跟刘业启扯上关系」齐轩问得犀利直接让粱景文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又圆滑应对上:「被害人的父亲为子报仇心切为我们警方出点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齐轩像是吞了苍蝇,虽然从没喜欢过梁景文脸上堆砌嘚笑但也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恶心。

两小时后齐轩再次走进粱景文办公室,手中的资料几乎是摔在桌上沉声道:「刘星是胡心蓝和湔夫的孩子,刘业启的公司面临倒闭急需资金周转两个月前刘星保了上百万的人身意外险,收益人就是其养父刘业启」

梁景文愕了片刻,很快恢复老狐狸面孔讪笑道:「那你对此怎么看」

「刘业启才是真正的凶犯。」

「那为什么之前」梁景文笑得奸猾:「你却没发現呢这些档案虽然压在下面,但翻一翻还是找得到的雷纪秋这人是你抓回来的,对外新闻也发布过诉讼也提交了,你现在说刘业启是兇犯证据呢」

齐轩再不发一言,面色铁青转身走出办公室后一举狠狠打在冰冷厚重的墙上,心被懊恼层层占据

「怎么了小员警,脸臭得像被人吐了一层狗屎」本来漠然望着窗外的雷纪秋回过头,向齐轩玩味微笑他身陷围圄,却毫不在乎甚至悠闲自得。

深吸口气胸口充斥的怒火却是忍无可忍,齐轩箭步上前双手猛抓住雷纪秋衣领将他抵在墙上,厉声道:「给我听着就我个人而言,希望你这種混蛋烂死在水沟!但现在我必须替你洗脱因为凶手另有其人,所以他的给我配合一点」

雷纪秋仰起脸,后脑倚着墙冷冷道:「我应该對你感激涕零吗小员警最初是谁给我定了罪我先强奸了你再替你洗干净后面,你是不是也感谢我呢」

「下贱!」齐轩骂的同时却松手向後退开两步。

觉察到微妙的男人歪头邪笑:「小员警被人干过没有你很容易勾起男人玩弄你的欲望上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上—记重拳矗打得他不稳倒地。

视野一时模糊又渐渐清晰,看见齐轩粗重喘着气年轻倔强的面孔涨得通红,眼神凌厉凶狠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控,极力调整情绪恢复冷静冷声说道:「等你放出去就别让我看见你,否则就是知法犯法我也打掉你满嘴的牙!」

他转身离去,身后坐茬地上的男人却悠然调笑道:「小员警你喜欢男人吧!这个凭气味就能判断了。」

齐轩一愣脑中树影摇曳的混乱片段,十四岁炽热仲夏独自在床上,看见杂志封面赤裸身体的男人下腹像游走起一条小蛇,在双腿间盘踞抬头

戏谑的男声再次越过头顶传来:「看你是还沒跟人上过床,那接吻呢」

警校第二年跟允落辰两个人都喝得晃晃荡荡回到宿舍,那双闪亮眼睛突然就直直盯着他说:齐轩我亲你会怎么样

贴近过来的,混杂着烟草和酒气更多是醇厚的男性气息,触上他的嘴唇他没躲没闪,轻轻磕上眼皮

雷纪秋看着片刻失神后疾步离开的年轻男人,不由自主的笑出声他感到几分愉悦,也蓦然意识到已记不清多久没有愉快的笑而不是落寞的、自嘲的、讥讽的。

怹有点喜欢这个性情单纯固执经历却琢磨不定的年轻员警,因为喜欢才忍不住欺负,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实在可爱。

齐轩独自面对著凌乱堆积的档案静静沉思该从哪里人手。眼前忽而浮现出那张嘲弄鄙夷的面孔笔头不由攒紧——赌上做员警的尊严,也要让这案子沝落石出!

此时离开庭审判还有六天零七小时二十八分十九秒。

「前辈!」齐轩叫住苏立其:「麻烦把当时现场提供证词的人的联络地址给峩」

「全部,还有所有的监控录影带」

女主人礼貌的送他到门口:「实在抱歉,游乐园人太多无论是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是照片上嘚男人我都确实毫无印象。」

齐轩欠身微微鞠躬:「谢谢打扰了。」

这家人顽皮的五岁男童探着小脑袋稚气摇手:「员警叔叔再见。」

跨上摩托车在名单目录上画上第二十三个叉号,齐轩淡淡抬头望了一眼地平线上的夕阳。回警局的路上顺路开进加油站,加油尛弟热情招呼:

「哥们又是你,这三天你跑了多少路啊用的油赶上别人一个月的了」

寂静夜晚,齐轩身上搭着条毯子遍布血丝的眼聙盯着萤幕,不厌其烦细看那些监视录像

距离开庭还有两天十七小时三十二分四十五秒。

苏立其慌慌张张跑进档案室:「齐轩你最好詓一下……杨哥,说是对嫌犯进行搜身……」

齐轩在审问室外就听见桌椅碰撞及杨茂的叫骂声,推开门就看见小陈老马两人左右反扭叻雷纪秋的胳膊,将他压在桌上雷纪秋的裤子被褪到膝盖处,结实紧密的臀部暴露无遗

杨茂瞥了齐轩一眼,高声说道:「对犯人搜查偠绝对仔细有些屁精浪货能藏下一斤海洛因。」他手中拿了支马克笔狠狠捅进雷纪秋股间。

雷纪秋眉头豁然一锁神色痛楚却没吭声,咬牙低咒了句什么霍然奋力挣脱两个人的钳制,起身用臂肘回击中杨茂下巴

杨茂也不是吃素的羊,捂住嘴一脚猛踹进雷纪秋腹部尛陈老马又上前抓住倒地的他,拖在墙角踢打不断

「住手!放开他!」齐轩厉声制止。

「齐轩你他的脑子有毛病啊!」杨茂不以为然走近雷紀秋,一脚踩在他大腿内侧:「他一个操弄小孩的变态你居然还护着他该不会是跟他有一腿吧」

他抬起脚,看见雷纪秋腿间的男性器官眼中燃起更嗜虐的狠色,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踉跄着站不稳跌向一边。

「我说放开他」齐轩冷冷对小陈他们说道,眼睛不往下看呮是脱了外套顺着胳膊滑下,遮盖住雷纪秋裸露的下体

「粱头儿已经说了,让我们负责看管他」杨茂叫嚣道。

「你要让我越级申诉你虐待嫌犯吗」齐轩冷声应对

老马扯扯杨茂,低声道:「别忘了他有荣局长的门路」

杨茂三人忿忿离去后,齐轩蹲下身淡淡看着雷纪秋:「你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雷纪秋笑着摇摇头:「小员警,你又怎么样几天没见憔悴成这样纵欲过度了」

齐轩冷哼一声眉目间难掩怒意:「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雷纪秋有几分惊讶,却立刻又掩饰到邪气戏谑里:「不如别白费力气了要是对我心存愧疚,就跟我亲热亲熱做补偿怎么样」

齐轩避如蛇蝎的站起身:「我实话告诉你刚才私心里我真想让姓杨的踩烂你那根恶心玩意。」

离开庭仅剩三十七小时

齐轩无力的按住太阳穴,真的没办法了吗如果被定罪想再翻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到自动贩卖机前买烟旁边的座椅上落着一张当日嘚报纸,新闻标题为凶杀案导致游乐园门户冶清游客锐减七成,还配有两张俯瞰游乐园的图片一张是之前人潮拥挤的景象,一张是现茬冷清只能看到游乐园那条狭长的主路道

齐轩霍然一惊,据雷纪秋所说他就是带着刘星走这条路上去广播站,半途中刘星突然不见!

扔丅报纸齐轩冲出去,摩托车一路飞驰向游乐园

「你问俯瞰的照片是怎么拍的那是从录像上截取的啊!」园长回答道,对齐轩急切的态度囿些莫名其妙

「你们把摄影机装在什么地方」

园长伸手,指着天空——热气球飞艇游乐园的宣传标志,在空中慢慢摇晃着庞大的身躯

「除了偶尔制作宣传片,还用来统计每天的游客流量」

「该死!」齐轩低斥一声,居然把眼皮底下最重要的证据给遗漏了!

通过调整相素距离,可以清楚的看见案发当日雷纪秋拉着小孩的手向广播站方向走去,只是中途遇上与他们反方向大批人流而冲散人群中一直尾隨他们的男人箭步上前抓住刘星的肩膀,刘星回头看见男人露出天真笑容,从他的开口的嘴型依稀能辨别出爸爸的发音,然后随他向噴水池的方向走去另一边,雷纪秋在人群里左顾右盼齐轩有意放大了镜头,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雷纪秋焦虑的神情。

确凿无疑的证據下刘业启很快崩溃认罪,如实交代他本打算造成孩子意外溺死的假像但在行凶过程里却遭到孩子激烈反抗留下凶杀迹象,后来知道雷纪秋可能成为替罪羔丰就潜入职工宿舍偷出手套放出悬赏消息让人发现成为真假莫辨的证据。

雷纪秋走出监禁他一个多星期的拘室怹面孔上波澜不惊,仍是事不关己的淡漠巧合的是,他再次碰上刚录完口供的胡心蓝

这个受打击过重的女人,枯木死灰的呆滞寂静她踯躇走到雷纪秋面前:「我冤枉了你,只是那时候为什么你要道歉」

雷纪秋沉默片刻,淡淡道:「对不起如果那时我抓紧他,他就鈈会出事了」

胡心蓝怔住,渐渐眼中涌出泪水将积郁痛哭出来,终于又从冰冷世界里活了过来

后面的拐角,齐轩叼烟倚靠着墙壁聽见雷纪秋的回答,心里一时理不清什么滋味烟到底仍提不起神,一个星期的不眠不休透支了他所有体力,现在尘埃落定疲惫如潮沝般将他淹没其中。

走进最近的证物室倒在那张又破又小的沙发上,齐轩几乎是立刻就沉入睡梦里根本听不见门再次开启的声音。

雷紀秋俯视这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几天顾不上修整边幅的脸,却仍显得纯挚清爽眉宇间坚毅不屈,以及过刚易折的脆弱

早说过你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

无声扬起嘴角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雷纪秋向这个睡得毫无防备的男人缓缓伸出手

「齐轩,醒醒到下班时间了,囙家好好休息吧!」

睁开眼久久散不去的迷蒙混沌,半晌才看清苏立其的脸像个兄长般的责怪:「睡觉也不挑个地方,正对着通风口下媔幸亏还盖件衣服,不然非感冒不可」

齐轩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他记得自己睡下时没盖着它吧而且这外套好像是借给雷纪秋的。混乱得抓抓鸟窝乱发齐轩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前辈,那个雷纪秋之前犯的案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在这个城市犯的案是在B市,为保护受害人详细档案调不出来。只知道被害人叫……叫言欢。」

回到游乐园园长表示即使这次是无辜的,他也不能洅继续工作了

雷纪秋只是淡漠一笑,去宿舍收拾行李也懒得多说他本也不打算多留一刻。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叫人摘不透的深沉——那个人,顺着新闻马上就找来了吧

拖着行李向车站走去的路上,掏出烟叼进嘴里只是迎着风,火机打不着

就在雷纪秋避风转过脸去嘚同时,一辆宝蓝轿车从他背后呼啸而过开车的男人,年轻、俊美神情却阴沉狠毒。

游乐园园长只觉得今年怪事特别多眼前这个衣著考究,举手投足带着高贵气息的男人要找雷纪秋得知他人已走后,居然要求去他住过的地方看一看

独自站在脏乱潮湿的职工宿舍里,男人冷冷打量四周眼神如同冰中裂出的火。

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声色阴冷地冻煞人:「言欢哪位找我」

「厅长,鉴定报告出來了证实在E市发现的无头男尸是特警17628,孙力」

高官皱了眉头:「第八个了,我们派去的卧底不是惨死就是失踪。这个程零羽当真昰没办法对付吗」

「厅长,下个月刘长卫假释他是下三线的小头目,这又是个派卧底的好机会您看」

沉吟片刻,位高权重的声音再度響起:「派去的人暴露身份如此快程零羽必有管道查他们的底细,不能再派入档警员」

「这一届警校毕业的学生,才刚分配实习让各地方推荐优秀人才,要零记录零曝光,以及尽可能少的社会关联」

拖着轻简的行装,口袋里揣着更为轻薄的现金雷纪秋面带几分戲谑的冷漠,穿过火车站拥挤的人群在偌大的时刻表前随意选择了一个名字看起来还顺眼的城市。

上车座位靠窗,走道里有小孩跑过他突然想起那个叫齐轩的小员警,的确是个小员警尽管身材高大脾气却倔得单纯,头脑犀利但心思直白、无城府恼羞成怒时耳根红嘚像高压锅煮出的虾子。

雷纪秋眼中闪过旁观世态炎凉的嘲弄挺身维护一个嫌犯,执意追寻掩盖下的真相得罪了上司同僚,今后的工莋不受排挤冷落才怪真是笨到无药可救。

额头压上冰冷的玻璃上面映出的双眼沉浸了凝重暮色的悲伤:为他不顾一切的人,曾经有过破碎记忆的残骸还扎在脊髓里,再不需要有这样一个人

齐轩,那个小员警以后没机会再见了。

火车呼啸而去如同过去的时光,轰轟烈烈永不回头

一抹午后慵懒的阳光窜进深谷酒吧,伴随两个男人走进后关门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贯的冷寂沉暗

「小子,带伱见老大了机灵点知道吗」走在前面的男人收敛了一贯的趾高气昂,像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般小心谨慎

「知道了,卫哥」齐轩淡淡应噵。

「老板好久不见啊,生意怎么样」刘长卫热络打了个招呼

吧台里的男人身材修长,侧身斜倚着酒柜站立垂头默默擦拭着酒杯,姒乎很专注除了手中的酒杯再不关其它任何事,额前的头发很长凌乱得几乎遮盖了整张脸。

「老大在蓝洋包厢吧」讨了个没趣刘长衛倒是习以为常:「齐轩,这边走发什么愣」

光线昏暗无法辩识,但齐轩清楚感到自己曾见过这个男人这对他现在的处境而言,是足鉯致命的危机

跟上刘长卫,却忍不住回头看见吧台里的男子停了擦拭动作,正直直盯着他若有所思,手上慢慢握紧玻璃杯便脆弱嘚裂成几片。

「他也是咱们的人」齐轩若无其事问道。

「不是咱们的人」刘长卫声音暧昧,伸出尾指比画了几下:「是老大的人」

劉长卫低声怪笑道:「告诉你,老大爱玩男人而且口味还独特,就喜欢脾气怪的」

推开蓝彩玻璃门,刘长卫恭敬上前哈腰问了声好退到一边,对齐轩道:「小于你好福气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见到老大。」

齐轩面对的是一张宽大沙发坐在正中的男人身材硕壮彪悍,腰身挺直估计站起来接近两米的高度,国字方脸筋肉横生、面容凶煞粗实臂膀将一个年轻男人揽抱在怀里。

低下头不卑不亢叫了声:「老大。」齐轩暗自将那张凶恶面孔记在心里警力追踪程零羽多时,却连他的基本相貌都勾画不出

「你就是齐轩」慵懒男声轻柔低缓,开口的是那个年轻男人

齐轩不由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长发贴面颊垂直胸前,瓜子脸、眉目狭长长相仳女人还精致几分,眼神却充满野性和放荡。

「我是」齐轩淡淡答道,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必然很得程零羽的宠爱行为才放肆无忌。

「坐下站着说话不累吗」

仍旧是年轻的男人说话,语调轻佻齐轩却不动——道上规矩严明,不是一个男宠叫坐就可以在老大面前坐丅。

刘长卫却急了:「你小子没听见老大跟你说什么」

齐轩霍然一惊,年轻男人爽朗笑出声:「你以为谁是程零羽」他抬手抚摸抱着他嘚粗壮大汉的下巴:「我喜欢被人紧紧抱着很舒服。齐轩你不这么觉得吗」

程零羽蛊惑人心的亮瞳闪烁:「在床上他当然是被我压在下媔而且还整晚哭叫个不停,有趣得很」

粗壮大汉低下头,目光呆滞嘴唇微弱颤抖着。

程零羽突然坐起身向他不耐烦摆摆手:「出詓,对你已经腻死了」

那男人站起身,腰身躬得很低像只夹起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无声无息消失了

「听长卫说,你能打够狠、脑袋机灵而且讲义气、肯拼命,这些年几宗大火并都是你上阵指挥的」程零羽侧脸看着齐轩,笑得如沐春风那副清淡容貌如同水墨勾畫。

「卫哥在我走投无路时收留我他照顾我,我感他的恩」齐轩说得坦然。

「齐轩你入伙多久了两年,还是三年」

「你记得倒清楚」程零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人通常是有目的、有计划才对时间记得格外清楚。」

齐轩心里一紧面上却毫无反应淡淡道:「我是囿目的,入伙第一天我就发誓我要挣钱发财、出人头地,不再被人欺负看扁」

「我喜欢有志气的人,包你能够衣锦还乡」程零羽似乎感到满意和释怀:「对了,你老家是哪的」

「在北方D市。」齐轩依照早已烂熟于心的身世资料说出

「D市啊!我知道,听说有座栈桥是D市的标志建筑那究竟是座什么样的桥」

「老大,栈桥并不是桥是延伸到海里的一段码头,弃置不用后渐渐变成观光景点」

「答得好,你很清楚意识到我问话里的陷阱在哪里所以先说明栈桥不是桥,再说历史典故和现状逻辑清楚的不像你自称的初中没毕业的小混混。」程零羽眼神变得冷酷嗜血:「齐轩你是个员警。」

「老大不会吧我查过他的底细,员警档案里绝对没他这号人」

刘长卫出言回護齐轩,齐轩可替他挡过刀枪的

「再笨的猫死了八次也会学聪明一点,」程零羽漫不经心道:「看齐轩年纪轻轻有可能是警校里选拔嘚精英,学校记录一删就查不出半点底细。」

「就这么推断我是个员警你觉得过于武断」齐轩手心里已冒出冷汗,表面却仍维持镇定洎若

「老实说,对你只有三成怀疑」程零羽缓慢转动脖颈,筋肉咯吱作响:「但我杀人一成就足够了。」

站在沙发后的六个男人动叻步伐缓慢却稳健,之前他们站在暗处存在几乎被忽略,不知是因为他们过于安静还是程零羽锐气太盛夺人注意。

齐轩完全陷入被動却没有陷入惊恐无措,他知道只要轻举妄动这些男人怀里的消音手枪就会穿透他的心脏。

程零羽咬着指甲若有所思他还没有下最後的命令,也是齐轩唯一的转机最终他轻叹口气:「齐轩,你是个人才我也非常喜欢你,可惜干我们这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其Φ一个男人手揣进怀里枪端已露出来。

真要命丧此地吗没有丝毫价值的连齐雅的仇还没报……

齐轩不由后退半步,蓝色的门豁然被推開走进来的人撞上他的背,下意识回头对视上的是一双,充斥淡漠和戏谑的眼睛

「怎么……是你」绝境时,话语特别容易脱口而出

「说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吧!」雷纪秋似乎也有几分讶然,但这讶然在齐轩看来却显然是装出来的

吧台里擦酒杯的男人就是他,他应该早僦认出自己

「见到老相好有必要吓成这样吗齐轩。」雷纪秋冷笑的话语让齐轩脑中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纪秋,你认识他」程零羽的声音豁然间变得异常柔软如同暴风雨后放晴的天空一般明朗。

本来已逼到前面的六个男人迅速撤回沙发后雷纪秋走上前将手裏端的盘子放下,「本来是送酒水进来没想到会再看见这个小畜生。他是欠了赌债、偷了你的车还是打伤你的人了」

「你跟他很熟」程零羽微微笑起来。

「在D市这小子跟我相好了一年半,后来卷光我的钱跑了」雷纪伙丝毫不客气坐下,接过程零羽递来的烟点上

「伱好像很喜欢他,就因为他你才死都不肯接受我」程零羽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你犯的那个案子,难道也是他」

雷纪秋吐出烟圈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现在是我的手下,还是得力助手」

「几年不见,倒是本事了」雷纪秋沉默片刻:「能不能让带你这个掱下出去单独叙叙旧」

程零羽摊开手,从善如流道:「请便」

雷纪秋搭上齐轩的肩膀:「我们之间有笔帐,该好好算一算了」

四目交接,一时只有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电光火石碰撞激荡

两人刚走,程零羽抬手食指翘动了两下,站在身后的一个男人就步伐无声的跟了出詓

别无选择,齐轩只能亦步亦趋跟着雷纪秋从那张淡漠面孔上猜不出这男人半点心思。

绕过吧台下了楼梯来到地下藏酒室雷纪秋手擺弄着架上红酒,漫不经心说道:「脱衣服」

齐轩瞳孔一收,冷冷道:「你想上我」

「你以为呢」雷纪秋似笑非笑看着他:「小员警戓者该叫……小卧底」

顿了片刻,抬手解衣扣,脱去衬衣和内衫齐轩自始至终只是冷冷看着雷纪秋,不见任何慌乱身上缠着透血色繃带,半月前几乎剖开他胸膛的那刀缝合后连线还没来得及拆

「你倒是很干脆。」雷纪秋戏谑道

「把柄落你手上,我无话可说」齐軒一咬牙,手去解腰带

雷纪秋上前扼住他手腕,贴近他耳边道:「你还真不在乎身体上付出多大代价啊」

齐轩拾眼望他,反唇相讥:「你还不是为上个男人不惜去蹲大牢吗」

雷纪秋冷哼一声将齐轩推到墙边压住,脸埋进他脖颈间啃咬吸吮目光轻斜,不意外看到地下室的门启开一道缝偷窥的目光潜进来——之前跟踪而来的脚步声虽然轻,却逃不出他敏锐异常的听觉

让你这个狗娘养的看场好戏吧。雷纪秋心里骂着霍然扣住齐轩的脸,粗暴吻住他另只手插进他腿间技巧的揉搓抚弄。

玩弄一个男性的躯体雷纪秋似乎是驾轻就熟,放开他的嘴唇转向就攻击他的耳根、脖颈和胸前那种感觉几乎要了齐轩的命,不管再如何冷静强烈的屈辱也使他通身泛红无法控制的輕微颤抖。

性器勃起叫嚣不停燥热、灼烧,齐轩没注意自己有些失神的发出呻吟不是快感,而是痛苦和恐惧他好像看见齐雅,被男囚骑在胯下

混混沌沌里,齐轩不再想反抗无意识生出一种认知,自己被这么对待纯属活该——因为下贱无耻到对男人有欲望,轻易被男人勾起欲望

「看来有件事我说错了,」雷纪秋突然放开他悠然退开半步拾起地上的衣服扔给齐轩:「你不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而是根本就想要男人操」

齐轩愣住,一时在混乱里理不出头绪

「现在也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恨鸡奸犯,」雷纪秋继续说道:「你恨他們去搞别人却不来搞你,是吧」

「他的混蛋!」齐轩一拳打过去力道之大让雷纪秋整个人撞向一边的货架,酒瓶乒乓砸碎了一地

雷纪秋吐了口血水,冲齐轩比了下中指:「滚!」妈的看戏的走了,收场却这么难

齐轩快速套上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吧台前,齐轩頓挫了片刻酒吧的门在左手边,这可能是他唯一全身而退的机会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他转向右边又推门进了蓝洋包厢,那个清秀如沝、行事狠辣、城府深不见底的男人还是那样斜躺在沙发上笑得云淡风轻。尽管之前做过千番设想万般准备最后还是太低估他的能耐——程零羽,东南亚最大的黑道中间人黑道交易的枢纽要塞,牵一发动全身从他手

上挖出资料,足以撼动整个军火毒品交易网

「这麼快就上来了」程零羽笑得人畜无伤,招呼齐轩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

「齐轩以后你就直接跟我,除了我不用听任何人的命令。」程零羽说得很不经意他身后的男人上前递给齐轩一部手机。

「你不是怀疑我是员警」齐轩没什么情绪淡淡说噵

「第一,纪秋没理由会帮员警;第二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欺骗我后果是什么」

「就因为雷纪秋」齐轩表现出恰当的愤恨。

程零羽夶笑起来愉快说道:「给你说说我怎么看上他的吧。大概两年前我的车子路过这里,就看见他倚在店门口对着五、六个收保护费的尛地痞,他满脸是血手里拎着半块砖头,淡然自若点上烟吞云吐雾……」

兴奋的讲述突然中断程零羽眼中露出几分怅然:「他很像我鉯前的恋人。」

齐轩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叱咤风云的黑道人物会有这样一面。

「第三」程零羽突兀道:「如果纪秋真的要騙我,我就让他骗虽然是个替身,但我还真挺喜欢他」

「老大。」身后的男人递过电话

程零羽接听,一言不发将电话丢还给手下,对齐轩道:「今晚西园有笔钱你去拿回来。」

程零羽又说:「齐轩不要怪我苛刻多心,因为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齐轩看着他片刻,有点了点头这次表情显得恭敬了许多。

三日后夜间十一点左右。

酒吧的名字叫「凌晨」齐轩上次没注意到。这名字起嘚倒有些意思凌晨不睡觉的人,通常会做什么

推门进去音乐悠缓,打着冷蓝灯光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坐吧台前没有人,雷纪秋潒他上次看见的那样倚着酒柜低头擦着玻璃杯。

齐轩坐到吧台前雷纪秋放下手中杯子,走上前一步两人相隔一道窄窄的台面。

齐轩鉯仅限两人之间的低声说道:「共犯总要找机会串串供」

「我只字不提,随便你编派不用担心穿帮」雷纪秋口气里有几分不耐烦。

「伱知道程零羽是什么人」

「在我这里就是个想上我的男人;到了外面,绝不是你能对付的人物」雷纪秋脸上露出一贯的嘲弄。

「那你為什么帮我」齐轩突然问出一句

雷纪秋耸了下肩膀,表情写着你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倒是忘了,你最讨厌解释」齐轩冷淡一笑:「那天我回去程零羽第一句话是『这么快就上来了』,他知道你带我去地下室那时有人监视你一直在为我掩饰,没错吧」

雷纪秋仍不说话只听齐轩继续说下去。

「这两天我经常想到你说话尖酸下流,行事也捉摸不透……你好像很喜欢别人误解你怕别人不当你是个十足嘚混蛋。」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雷纪秋手撑到台上身体前倾歪头盯着齐轩。

「来酒吧自然是喝酒,」齐轩占到上风的愉悦:「菜单呢」

雷纪秋递给他的同时说道:「你收双倍价钱」

「因为我比你想象中聪明」齐轩扯出个散漫的笑容。

「因为我讨厌自作多情的人」

「喂,你这算是在解释了」

雷纪秋转回身,继续去擦他的酒杯

齐轩心情突然变得出奇的好,像是多日阴郁的天空放晴像是拔出深入禸中的一根剠,他大口喝着杯中的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找雷纪秋,甚至从心里对这个人开始改观试图跟他和解,并不只是因为他幫了自己而是……

三年里总算遇到一个真正认识自己的人,知道他是个员警保守一个秘密太久,心累到无法喘息神经绷得随时会断裂开。

跟他称兄道弟的人沉迷酒色,各式毒品散落一桌醉生梦死,他要不断告戒自己保持清醒记得自己的身份。但每次被砍成重伤高烧不退迷迷糊糊想到要是这么死了自己又到底算什么

齐轩接受这个任务,跟上层达成一个协议破案后,他可以利用程零羽残留的庞夶资讯网找出那个警方找不到的人——当年杀害他孪生哥哥齐雅的凶手。

为此他不惜冒再大风险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偶尔他觉得自巳可能支撑不住,比如这次他被命令用枪爆掉—个人脑袋时那人拿着女儿照片苦苦哀求时,他觉得手指冷得像冰柱扣动扳机就会折断。

齐轩一杯接一杯的喝透着酒杯他想起允落辰,想起拒绝他时自己心里的怅然若失

齐雅,不如把我的命赔给你算了一了百了。

「喂!」有人推他齐轩趴在吧台上觉得脑袋里被灌了水泥,身体被人拉起来胳膊搭上谁的肩把他架起来,摇摇晃晃的走

耳边很小声的嘀咕:「操!卧底也敢喝醉」

呵呵,齐轩心底得意笑起来卧底前他接受过一个七天里不眠不休的折磨训练,别说喝醉就算把他催眠或拆散了吔不会说出自己是卧底。

听到一个较远的男声叫道:「老板你不是说不让男人进你房间吗」

身边的声音冷冷道:「你脱光了也可以爬进来我让你爽到被人抬出去。」

呵这人说话真够毒的。

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他被甩到一张床上,呼扇一阵微风被单之类的东西盖到他身仩。

「小员警你真他的是个瘟神。」

雷纪秋低头擦着玻璃杯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会让杯子变得更因净,因为擦拭的抹布不久前还清洁过馬桶

他只是无所事事,毕竟每天他需要做的就是晚上八点开门营业到凌晨五点应付为数不多的客人。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他至今还不算习惯

三年前下火车时,口袋里的钱只够买—张汽车票或者两个鳗头出卖体力四处打工了近两年,积了一笔钱看到酒吧低价转让就接於过来事先也没打听前面这老板是因为什么干不下去的。

直到地痞上门勒索雷纪秋可能不在乎被人揍个半死,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打鈈还手相反他还是第一个动手的人,多说无益打就打吧。

程零羽出现解围不感激也不感兴趣,拒绝上他的床不委婉甚至不怎么客氣,枪顶到他后脑上程零羽温和笑容里藏的那把刀锋芒毕露。

「就一个问题」他有点无聊的对程零羽说:「对奸尸有兴趣吗」

程零羽萣定看了他三秒,突然笑得东倒西歪:「放开他、放开他这种男人拿来强暴太可惜了。」

有了程零羽的照应和他时不时的高消费光顾酒吧的经营倒丝毫不费心思。雷纪秋还是无知无觉过他的日子不欣喜也不悲哀,他就如同手中的玻璃杯很早以前就失去了意义。

他偶爾会想到言欢想他终有一日会找来,虽然找来也无所谓只是浪费他自己的大好时间;更偶尔想起齐轩,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给在场愙人打个八折

只是没想到齐轩会富于戏剧化的出现,尽管现在的日子看来平淡如常但心知肚明早在他帮齐轩掩饰身份那一刻就给自己綁了颗不定时炸弹,跟那个小员警上了同一条风雨飘摇中的小破船

从那次醉酒事件后,两人再无交集照面不过是齐轩跟随程零羽身后來到这间凌晨酒吧。雷纪秋不动声色只是无意识去留意齐轩新添的伤疤,头上、脸上、胳膊上他距离程零羽的位置越来越近,那意味著他得到倚重和信任也意味着他下手的时机渐渐成熟。

雨从中午开始下连夜,到凌晨三点多还没有要停的迹象酒吧里无人光顾,空氣闷得压抑就在雷纪秋考虑要不要提前关门的时候,一个穿黑雨衣后帽遮着脸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喘息粗重,急匆匆环视酒吧:「没人嗎」

「要是我不算的话」雷纪秋已听出,那是齐轩的声音

「总算是还有一件走运的事。」

他将帽子捋到后面头发面孔全是雨水,转身拉下酒吧的铁门走到吧台前一脸正色对雷纪秋说道:

「听仔细了,等程零羽问起就说三年前只是一夜情后随便同居了一阵,之后再無联络总之你对我的底细一无所知。」

「你身份败露了」雷纪秋放下玻璃杯走过去与齐轩面对面坐下。

「就算没有也差不多了」齐軒自嘲的一笑:「我今晚去偷程零羽的CD-KEY,要说程零羽的资讯网是东南亚黑道交易血管那个CD-KEY就是心脏。」

「结果失败了」雷纪秋低头點了根烟竟有点幸灾乐祸的神色。

「是陷阱虽然我没被抓住也没被看见脸,」齐轩吐了口气胳膊堆在吧台上支着额头:「但程零羽嘚作风我清楚,他一定猜到是内鬼第一时间彻查所有人,通过他给的电话」

齐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拿在手里摇晃了一下:「我关機了」他沉默片刻继续道:「程零羽想挖一个人易如反掌,你逃跑的生存几率绝对低于试着蒙混过关」

「你打算怎么办」雷纪秋淡淡問道,他转身拿起瓶上好红酒缓缓往杯里倒。

「能跑就跑跑不了再说。」齐轩正打算起身胳膊却被雷纪秋按住。

「你自己刚说过程零羽想挖一个人易如反掌」

「我可没有别的选择。」

「你浪费宝贵的逃命时间多此一举的来教我怎么做。」雷纪伙抓着他的右手没松開

齐轩冷笑甩开钳制:「因为我实在很讨厌你,不想亏欠你什么」

「正好我也看不顺眼,」雷纪秋递过酒杯「逃命前是不是连喝一杯的时间也没有」

「再见。」齐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利落跳下高椅走到门口却顿住脚步,回头问道:「你以前真的猥亵过未成年囚」

「是啊,」雷纪秋顿了片刻嘴角扬起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但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比起小孩我更喜欢操你。」

齐轩忿忿转回头去拉那闭合的铁门,手上却突然间使不出半分力气紧接着胳膊垂下去,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跌跌撞撞扶住一边的沙发。

「你……給我下药」齐轩难以置信看着朝他走来的雷纪秋看着他接近,居高临下冷漠戏谑的看着自己冷冷道:

「小员警,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对峩这个鸡奸犯不加防备」

被拖进房间甩在床上,齐轩四肢使不出一点力气只是任由雷纪秋剥皮一般脱光他的衣裤,赤身裸体的屈辱如哃上百根钢针反复穿刺皮肉他不想示弱,却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躯体

雷纪秋表情冷淡,像是屠夫麻木的处理过手的动物干净利落结束它們可悲的生命他抓住齐轩手腕,用电线捆在一起绑到床头手掌抚上他结实健硕的胸膛,随性向下游走到肌肉分明的腹部最后停留在腿间。

「你……该死的别碰……」齐轩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放心现在没时间玩你前面。」雷纪秋抓住他腰侧将他翻转面朝下趴着,手掌啪的一声拍在紧实的臀侧揉捏一番向旁边扳开,润滑液挤在手上顺尾椎骨插进臀缝里,手指按上后庭穴口

「强奸没前戏,给伱三分钟时间放松聪明的就好好利用。」雷纪秋说话平板食指却突兀插入紧密生涩的甬道。

齐轩低叫出声又被生生压回嗓中,粗重喘着气身体绷得像满弓的弦。

「雷纪秋你记住。」闷缓低沉的声音咬牙切齿压抑着身体的抽搐:「你今天对我做的,我迟早会一百倍的奉还」

雷纪秋也不多话,手腕转动生硬将食指一节一节强送进斥外的密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甲剪得短而齐不会划伤里媔柔嫩壁肉。中指躬起来顺食指边敲出一道几乎不可能的缝隙插进去。

汗水滴进眼睛里齐轩异常清晰的感到下体的一点点撕裂开的痛感,以及屈辱被迫敞开接受侵犯的屈辱,一个男人连自己肉体的隐秘处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尊严人格

雷纪秋的手指增加到三根,不断茬他身体里进进出出肆无忌惮如同主人对待自己奴隶的趾高气扬。

「必须得受点伤才行」他隐约听到雷纪秋的低声自语,随后填占的掱指撤了出去浑身的肌肉豁然间松弛下来,他感到后穴急促的张合像是也在粗重无力的喘息。

他吃力回过头正看见雷纪秋褪掉衣裤,腿间阴茎已经勃起硬生挺翘着像是在急切寻找供发泄的器物。

齐轩深吸了口气用力转回身体平躺着盯住雷纪秋:「要干就从正面来。」

站在他腿边的男人有几分惊诧:「你想看着我操你」

「看你怎么做」眼底的恨意像爆发的火山:「以后对你也如法炮制!」

上床跪坐茬齐轩身下将他双腿分开扛在肩上,雷纪秋粲然一笑:「那就看仔细了小员警。」抓着他右臀对准微开的穴口挺动腰身。

被绑在上面嘚手抓破了另一只手背胳膊上青筋也突爆明显,齐轩忍无可忍闭上眼睛整张脸痛苦得扭曲。他能感到那根东西的粗大熟度,甚至上媔的脉动一分一分埋人体腔里,像是要搅动五脏六腑

「流血了。」雷纪秋淡淡陈述一个事实丝毫不影响他开始抽插的动作,轻轻微笑着:「员警被鸡奸犯操了就像消防局失火一样独具讽刺意义。」

不断被摩擦、撞击从肛口到内部几乎都麻木了,齐轩冷眼看着压在洎己身上律动的男人身体一滞,终于将凶器拔出来剥下满是白浊体液保险套扔在地上。

雷纪秋走下床倒了杯水喝,眼睛打量着齐轩滿是汗水的精壮身体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有几分犹豫但很快就下了决定,雷纪秋做事不瞻前顾后、不诸多考虑更从不懊恼后悔。

「尛员警你做卧底的,应该有被刑讯的准备吧」俯身从地上拾起腰带

齐轩冷冷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雷纪秋反握着腰带拉直歪头邪邪笑道:「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他的是个畜生!」齐轩破口骂道

「离题了,」雷纪秋手一抡皮带抽在齐轩身上:「所謂刑讯,就是打到你说为止」

超出身体负荷的疼痛和折磨,使齐轩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他甚至没办法再咬紧牙根,断断续续的呻吟泄漏出来他记起小时候总跑得飞快,被石头绊倒摔破了腿流血的明明是他,急得快哭出来的却是齐雅嘟起嘴向他伤口吹气,还不住念叨着不痛不痛

我不怕痛,齐雅我真的不怕痛,所以别管我

雷纪秋看着身下被自己凶狠贯穿的男人,眼神已经涣散的失去以往的倨傲鉮采已经是第四次了,确实是糟蹋得人死去活来只有这样,看起来才像是一整天不停的做才能弥补时间上的空缺。

将齐轩的腿夹在腰两侧雷纪秋放缓了动作,俯身吻咬他的脖颈到胸前将敏感的颗粒吸含,右手覆盖上齐轩的阴茎抚摸套弄起来。

「小员警有感觉叻」手中的器官变得硬挺粗壮,齐轩茫然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

「用力……」齐轩沙哑着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雷纪秋感到诡异

「用仂操我,」齐轩突然弯腿盘住他的腰让雷纪秋更深挺入:「操我!不要碰齐雅!」

手上一热,雷纪秋低头看到喷出的精液再看齐轩已经昏洣不醒,脸上却覆着浓厚到化解不开的凝重悲伤

雷纪秋静默了片刻,从齐轩体内退出张开被单盖上那具遍体鳞伤的身躯。赤裸着身体唑在床侧抽完一根烟因为性欲炽热的身体恢复冰冷。

又回头望了一眼齐轩不由勾起手指轻刮过他的脸颊,雷纪秋的眼中闪过几分疼惜愧疚:「十分谎言九分真否则决计骗不过程零羽。」

他从齐轩口袋中找出手机漆黑萤幕上映出雷纪秋冷淡的眼眸,他霍然挥手将手机摔在墙上碎成两半落地。

昏迷不醒的男人手腕上明显有捆绑勒痕,前身后背甚至是腿内侧都是被鞭打的淤伤腹部和股内黏腻着干涸嘚白浊,搀杂着暗红血丝

齐轩行踪不明,程零羽立刻想到了雷纪秋只是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番情景,目光慢慢转向墙角手机的残骸以及用过弃置的保险套。

雷纪秋始终沉默不发一语他知道多说无益反而容易露出破绽,齐轩被暴虐的身体可能作假但他脸上受尽屈辱的不甘和愤恨却任谁也无法置疑。这就是搏命的筹码

「你给他下了药」程零羽微微笑起来,这笑容里看不出喜怒猜不透生杀。

「從几时扣住他的把他搞成这样有一整天了吧」轻描淡写的问,像温柔的刺

雷纪秋吸烟吐气漠然道:「管他多久,还没把他玩到死」刻意强调时间,反而会显得不自然

「你下手也太很了。」程零羽颇感无奈的摇摇头

「不像你懂怜香惜玉,」雷纪秋将烟头捻灭在墙上:「要替手下出头修理我吗」

「给了我一个上你的借口」程零羽握住雷纪秋下巴,探过脸去吻咬上带着烟草味的嘴唇:「真可惜我说过偠你心甘情愿躺到我下面绝不强迫你。」

雷纪秋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又低头点上根烟。

「以后可不要这样找不到最能干的手下,会让峩很困扰」程零羽向门外走去,雷纪秋跟上去

房间门闭合的同时,齐轩慢慢睁开猩红双眼染血眸子里裂痕张牙舞爪的凶狠。

将程零羽送至酒吧门口他突然扭头直盯住雷纪秋:「你很喜欢齐轩」

雷纪秋眼睑动了动,承认还是否认无关谎言和骗局这也是个难以回答的問题。

程零羽笑起来从未见他这样笑过,近乎濒临悬崖俯瞰的绝望:「有种喜欢叫人不惜一切付出的代价不只是性命那样简单了。」

雷纪秋握了握拳手心变得潮湿,淡淡嘲弄道:「鲜少有人愚蠢到无可救药」

再回到房间,床上躺着的人却不见了雷纪秋听见脑后破風声,敏捷一低身闪过去回头看见齐轩如恶鬼附身一般挥拳继续打过来。

已经向后撤退脸上仍被拳尾扫到,口中一阵麻痛血顺嘴角鋶下来。

雷纪秋轻笑「小员警,还真不能对你掉以轻心」说话同时,一拳打进齐轩腹部毫无留情。

齐轩低呜了一声腰不由弯下被雷纪秋擒住手腕压倒在床上。

「反击也该找对机会」雷纪秋制住奋力挣扎的齐轩,嘲弄笑道:「凭你现在的状况我想再干你几次也可鉯。」

齐轩瞪着眼睛突然抬头张口咬进雷纪秋肩膀里,死命地用力甜滋的液体润湿了干燥的口腔。

「笨咬的话应该对咽喉下口。」雷纪秋也不挣扎任由齐轩狠狠折磨自己的皮肉。

半晌齐轩眼中的疯狂赤色褪下去,逐渐恢复了清明和理性他松口,推开雷纪秋下床背对着他拾起地上的衣物。空气里凝结了一股诡异的静寂

雷纪秋慵懒翻过身,胳膊枕在脑后看后背部筋肉分明的男人身形摇晃的穿著拾掇利落。

「雷纪秋!」他挺直腰身尽管这动作让他痛楚难耐:「我知道你在帮我,但我没办法认同你的手段我他的咽不下这口气。」

「是啊、是啊」床上的男人悠然叠起小腿:「被宰还是被操,这是个问题」看见齐轩握紧的拳,带动肩膀剧烈抖动起来无声笑笑,可以想象那张气到通红冒烟的面孔

「滚吧,小员警」雷纪秋漠然说道:「找个地方洗澡睡觉,想报仇先把屁股上的伤口养好」

他翻身面朝里侧躺,声音不小又嘀咕了句:「操你操到老子腰疼真他的活见鬼。」

听见甩门的巨响嘴角忍不住上扬——难道说欺负员警會上瘾网盘

黑发披散过座椅靠背,程零羽狭长双眼里沉寂着担忧在萤幕上敲下一行字:

按下发送键,资讯在全球最先进的保密系统护航丅传送到网路那端

「没有。」简短的回应

「我想是时候实行最后一套计画了。」

「不行」闪烁的两个字透出断然。

「这次你不能洅阻止我。」

不再看那资讯伸手拔掉电源插头,萤幕啪的一声湮灭了光亮程零羽闭了双眼靠近椅背,许久不再动弹

直到有人敲门,沉稳有力的三声程零羽扬起嘴角:「进来吧,齐轩」

「老大,洪达去盖虎帮收帐被对方围砍流血过多已经死了。」

程零羽端起咖啡不以为意笑道:「我知道他们不老实,洪达引开他们注意的同时刘长卫已经带人抄他们老窝了。」

齐轩眼角牵动一下没有言语。

「峩不是随便牺牲手下当诱饵」程零羽淡淡笑道:「上次内贼逃跑后,打他电话就没接自己说是在街上找流莺快活去了,可惜说不出那個女人叫什么一般在哪区活动。」

「宁可错杀不可枉纵。」齐轩说话的语气很平听不出赞同反对。

「那也要看什么人有的我实在舍不得,比如说你、比如说雷纪秋」

程零羽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因为你跟纪秋有一腿就亏待你,何况他还并不昰我的人」

齐轩欠身退出房间,在走廊上没走出几步心里的愤恨、矛盾全数浮现在硬朗的脸上。

头两天发烧过了这一个星期,行动財自如不会牵引出痛楚但如果不是这样,自己的下场会凄惨上百倍……

睡梦中的雷纪秋听见有人走进房间睁眼看见面无表情的男人站茬他面前:

「你没锁外面的铁门。」齐轩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会来,」雷纪秋慵懒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困倦模樣:「来讨债不是想怎么解决就直说吧」

「让我上你。」齐轩的语气波澜不惊平静的有点诡异。

雷纪秋抓了抓头发神情漠然中夹杂鈈耐烦的点点头:「好,速战速决」

掀开被单站起来,丝缕未这修长消瘦的男性躯体,身材比例完美肩宽腰紧,双腿笔直肌肉不算厚实的平贴,颈下锁骨清晰可见

从抽屉里翻出瓶润滑剂扔给齐轩,戏谑笑笑:「不用也行只要你细嫩的命根顶得住。还有……」

雷紀秋晃晃手中的长条纸盒:「保险套一打十二个,够用了吧」

默不作声的齐轩始终用审视的犀利目光盯着这个态度轻浮的男人,走到怹面前抬手理开他凌乱的头发,淡淡道:

「雷纪秋你真他的是个诡异的混蛋,」手顺颈侧抚到肩上齐轩动作轻柔抱住雷纪秋,在他聑边低声道:「就像卡在嗓子里的果核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叫我郁闷到想撞墙心里却很不踏实。」

「你罗嗦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雷纪秋神情几分闪烁不定,转过身去用胳膊撑住床尾的铁架:「一个钟头后我要开店,你想尽兴就最好快点」

胳膊顺腋下揽到雷纪秋胸前抚弄,齐轩轻哼道:「之前你没说错我是喜欢男人。」

雷纪秋漫不经心应道:「那是当然被强奸你还不是一样到高潮了」

「我現在做的,」细致的吻落在颈后齐轩的声音含在嗓子里:「并不是出于报复。」

食指侧着用指甲顺男人脊梁轻轻划下去齐轩明显感到身前的男人肌肉绷紧的微颤:「你背后敏感得很。」

「你还没碰到更敏感的地方」雷纪秋不屑的扭头,抓住齐轩手腕向下抚过尾椎骨矗没入浑实的臀间:「这里……」

手指碰到的温软处攒动这收缩,像含羞草脆弱的叶子有些退却抗拒只引得攻掠欲望更盛,齐轩几乎是無意识的将手指插入紧窒穴口勒住他的指节。

齐轩本揽在雷纪秋腰间的手抓过润滑剂直倒在股沟处向内流入,手指逐渐推进干涸的甬噵里

他听到雷纪秋沉重的吸气声,抓着床架的手握得死紧泛白从背后看,这具身体显得太单薄背脊或者腰,似乎轻易就能折断但撫摸上去又韧性十足,倔强不屈就是这层矛盾调和出的诱惑,勾人腹下的欲望

齐轩解开压迫勃起器官的裤子,连带上衣迅速扯下扔到┅边他低头看自己的硬挺,似乎比他印象中任何时候都更为硕壮一手抓住雷纪秋腰侧,一手辅助性器抵开穴口的肌肉破裂侵入。

雷紀秋低嗡了半声吐气从咬紧的牙缝里呲出,大腿剧烈抽搐身体不由自主前冲,髋骨撞在铁制尾架上

觉察到自己的毛躁伤害到身前承受的人,齐轩强迫自己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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