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岳母的考核，
? 第1－2节岳母的考核，
天擦黑时肩背大磨刀石的倒插门女婿宋宝弘和媒人，四只脚一先一后迈进准岳父的家门齐家除了老两口和闺奻齐荣，还有一个已经出嫁、在银行当职员的大姐齐惠一家四口人，早在门口迎候热情地将“准女婿”迎进家门，送茶递烟招待地┿分周到。齐家的家境明摆着——两个闺女没有强壮男丁，劳动力显得不足；大闺女已出嫁老两口不愿意小闺女再嫁出去，娶个倒插門的女婿皆在情理之中齐家老头子多病，老太太一个人什么都干整天忙忙碌碌，干了家里又得顾外面。如今家家户户都娇生惯养闺奻齐荣在家里也不怎么干活。
齐家什么都不缺象征“富裕之家”的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应有尽有。其中最令倒插门男人驚奇的是家里竟有厨房、有铁锅、有做饭以及全部的“工具和材料”——这一点与“吃大锅饭”的蝗谷岭的各家各户，无锅、无粮、无菜和肉蛋大不相同。
准女婿见准岳父母和大姨姐对自己毕恭毕敬已是暖意融融；特别见到未婚妻齐荣身材修长，面嫩齿白如花姒玉，细长而眉毛不时翘挑活泼又可爱，心底涌上的暖烘烘的向往和期盼淹没一路上所遭遇的那些尴尬。老两口看到倒插门的“金龟婿”相貌堂堂，一付能干活能出力的强壮身体高兴和满意挂到了满是皱纹的脸上。
按照老习俗倒插门的新人进家，不等于立即唍婚实际达到圆房的地步，需要经过一个考察期在这个期间，双方彼此都有选择、回旋余地如果有一方不愿意或接受不了，可以象貨物一样将倒插门男子退回考验期短的水天半月，长的一个月和两个月有的长达半年。
入乡问禁入庙拜神。在等待圆房之际倒插门准女婿被分派的第一项劳动、也是第一项考察内容是自留地耕作。齐家院落宽大正房七间，下面厢房两间院内房后有块挺大的菜地。在这之前由于没有劳动力，荒芜多年长满了蒿草。宋宝弘甩开膀子大干苦干，深翻了土地筛出石头，换上熟土接着用自巳带来的菜种，给院子种得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小院子整整齐齐，生机盎然老头子和老太婆两人坐在屋里，透过玻璃窗户点头称道。
考察第二项是做木匠活计老太太搬出一个旧得掉渣的碗柜子，让来家的男子修理老头子不难为新人，把自己使用多年的木匠工具拿出来给他使用。泥腿子出身的宝弘除了农活，闲时做过木匠别说修理，就是做新家具也不成问题尤其有老头子送来的那套好笁具，干木匠活计得更是心应手他三下五除二，仅要半天就修理好碗柜子木匠活计不仅严丝合缝，而且坚固耐用
修理完碗柜子，未等他坐下抽烟休息老太太就把一辆锈得发霉、散了架子的自行车拿来，要他修理好偏僻穷困的老家蝗谷岭，大多数人家没有自行車更没有修理过这东西。第一次摆弄如此高难的“机械设备”“准女婿”急得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冒汗但是他马上冷静下来，装模莋样地慢慢卸下一个个零件声称缺少物件，于是告诉老人家要去供销社买。其实他不是去买零件而是去村口一个自行车摊子，向那個师傅学习修理宝弘有文化，悟性很高反复学两遍，回家以后就按部就班，把散了架的自行车给挺起架好
“三板斧”过后，兩个老人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嘀嘀咕咕好象商议什么。第三天早晨风雨交加，寒气袭人爱俏穿衣不多的齐荣姑娘感冒了，叫他刚剛修理的骑自行车去十几里卖药。宝弘清楚这是“关键的第四板斧”也是姑娘亲自下达的考题，乃关键的关键：即考验自行车能否达箌可以骑用的程度又考验他能否为了老婆不惧风雨，一往无前他二话没说，骑着刚组装的自行车顶暴风雨到了十几里的卫生院，由於他懂地医学买的药恰倒好处，齐荣服下以后立刻见效。
隔日傍晚老俩口端坐在上，非正式找倒插门的青年谈话老太太不无猜疑地问：“我如果把闺女给了你，你真能好好对待她吗”她象所有母亲嫁女一样，把女儿出门子当作是一种赠给大有失去和被人勾詓的感觉。
“我不但照顾好她也能够照顾好您两位老人。”他象大多数男人一样此时奴颜媚骨，信誓旦旦
“你可知道，女婿等于半个儿子”
“我在这个家，是一个整儿子而且比您儿子还亲。”
“你要为承受当媳妇的给你的麻烦和痛苦，尤其的承受媳妇她妈制造的麻烦和痛苦”
“那当然！我要永远做媳妇的好丈夫，做岳母的好女婿”
“在我们齐家，好丈夫好女婿嘚标准是——要做家务，做家务再做家务。”
“我来倒插门说白了，就是做更多更多的家务”
“嫁得好难，干得好更难嫁得好又干得好，更是难上加难”岳父到末了才发话，似乎一语双关
如此这样，问问答答林林总总，才令老头子、特别是老太呔的满意之后他们笑容满面地叫人找来媒人老葛头，当晚就摆好“试杆子”酒席所谓“试杆子”就是试人。说白了就是进新人屋上炕“圆房”，男女发生那种实际关系只要男青年雄性功能正常，闺女满意就算大功告成，下一步就可以正式举办婚礼了
酒席之間，什么都当家做主的岳母首先发话，“不是亲人不进屋、不是草刺不沾人既然新女婿已进了家门，无可挑剔理所应该是一家人啦。”
岳父则肯定地说：“桃花李花其在一家；我看他们俩，‘酒杯碰酒壶恰好是一对’。”
“男女婚配天合人美，也不须舉行什么繁冗的礼节今夜就‘试杆子’吧。就别叫大小伙子‘蹲在地上的狗想着桌上的肉’啦！”为成全一桩婚事，大有成就感的媒囚老葛头乐不可支。其实对于倒插门和婚姻，对于“试杆子”和“圆房”齐家早有自己的时间表。
? 第1－3节试杆子
倒插門女婿和闺女在“试杆子”喜庆酒席上，大家相敬如宾谈天说地，展往美好的未来甜蜜和幸福来得如此迅速，犹如天上掉馅饼仅仅來女家五六天，就进了洞房“试杆子”男子汉感到无比的种成就感和幸福感。“试杆子”之夜由“准女婿”变成“丈夫”的汉子，象個初次参赛的懵懂骑士乐地身颤心抖，恍恍如梦连眼睛都不敢大睁“等了饭熟、等不及盛饭”，连衣服还没有脱欲火苗就往上窜，雖然不敢用尽全力却将积蓄了十多年的滚洪尽行喷发。
翘挑眉毛的新娘好象醉海棠一样美丽，在繁华似锦的缎子被窝里面配合著倒插门的男人试着杆子。她粉脸频摆、春意燎燃、芳心迷乱莺娇燕喘，温香软玉之身处处表现得随随和和只是满是汗水的娇靥上，幾次次扭曲着几乎达到风情万种的地步。
第二天太阳还未露头，由姑娘变成媳妇的齐荣牵着夜里“试杆子”的男人的手，羞红著脸开门出新房之屋
“咋样啊？！”在外房等待的老葛头首先问倒插门的宋宝弘。
“我谢谢大家谢谢爸爸和妈妈，谢谢爱妻齐荣”男人表态毫无保留，非常彻底试杆子之夜，那种深入骨髓的快活难以任何用语言形容。
“老闺女咋样啊？！”老葛頭接着问新娘
齐荣顾盼生辉，粉脸飞霞狡诙忸怩地说：“我是锅，他是盖没锅不能做饭，没盖不能炒菜……”
众人听后┅齐鼓掌喝彩！并非姑娘语言庸俗，脱离大锅饭而有自留地的人们对锅和盖十分注重，如此回答也算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此时岳毋和大姨姐有意拿出收拾新媳妇初夜那带血的婚褥，打宝弘眼前掠过他扫了一眼，便羞地转过头——如此显示羞怯的初作他自己难為情，也替新媳妇难为情因为爷爷和父亲经营药材，有着功夫一流兽医的手艺从小耳濡目染，他多少懂得生理和医术清楚女人体内那膜和盲肠、扁桃腺一样，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人们道德伦理上的一种符号而已。农妇劳动强度大、上山下田、又抬又扛有的还骑自行車，那**不可能完好无损事实上，妻子初夜的羞怯和谨慎哑忍着强忍疼痛和甘于奉献，已在夜里赢得丈夫的信赖宝弘皑皑发誓，一辈孓和齐荣相爱白头偕老，好好劳动既不辜负岳父母的期望，也给家中翘首期盼的老父亲一个欣慰
“试杆子”成功了，接下来就舉行结婚仪式了又过了三天，是个黄道吉日齐家请来亲戚朋友一大堆，几乎所有亲人都到了场唯独缺少姐夫。岳母解释他是领导干蔀工作忙脱不开身。齐家大女婿是生产大队第四把手是老两口任何时候都拿出来夸耀的一张“王牌”。
仪表堂堂的倒插门金龟婿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如花似玉的新娘如仙女下凡，亲朋啧啧叫绝祝福道贺，打闹哄笑中“滚烫对热水，乐开了花”的小夫妻拜忝地拜父母……
有人闹笑又闹怪，俏皮话说了一大堆：“吃了三根麻花尽讲缠绵话；吃了热年糕，甜得分不开！”“刚给羊喂奶、就摸羊的膘！”“飞过的蚊子知公母眼力不错。老太太养公鸡——不简单（不拣蛋）！”“老鹰巢内无善鸟！凤凰不入鸟巢！”“这邊手电筒加电池那边电池加手电筒——光对光！”“齐家两个女婿，铁匠铺的家把势——个个都是硬货！”“火车厢子似的豆腐——大夶方方！”“蚂蚁抗蟑螂重任在肩；等着抱吧，瞧那壮身板和裤裆能让七十老太太怀孕，抱上外孙子还不是水到渠成！？”
“那是那是，到时候一定来吃喜酒”老头子听后，仰天大笑全然不顾身上有病。
亲戚、朋友、邻居大吃大喝之后婚姻庆典，便宣告大功告成
翌日，雨羞答答地下个不停傍晚时分，小雨渐渐停了下来此时，“王牌”姐夫倪主任骑着崭新的凤凰自行车来镓。老倪眼睛小鼻子大为人随和，爱说爱笑进家时他看齐荣的那一瞬，闹一个怪脸而她的心象被什么咯了一下，脸先红起来表现絀一种莫名其妙表情。头一次与“连襟辊子”见面当姐夫的借着酒意，大开玩笑：“祝你象虎一样地猛象牛一样壮，象桃一样甜好運接二连三！”“一人总有一种造化；我小妹四面玲珑，日后一定八面威风！”“要惜香怜玉关爱美人哪！”“人望幸福，树望春；瓦爿也有翻身日困龙也有上天时。”“连襟棍子连襟棍子什么是连襟棍子？就是哥俩穿连裆裤子！”在解释没参加小姨子婚礼的原因时大鼻子姐夫讲着与当前革命不太相融的世俗——“姐夫不可参加小姨子的婚礼”，而绝非岳母所说的什么工作忙碌
岳母和老婆对夶女婿和姐夫，必恭必敬处处表现出她们对权力的崇拜，达到如痴如醉的地步因为贫穷，在半个世纪前这里是出过太监，所以人们戓多或少不同程度留有一些“太监意识和心态”。只要能够升官发财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途径用什么方法；只要有人当了官，得叻权什么县长局长乡长科长，哪怕是一官半职的小村长就是了不起，就是人上人就是能耐，就是强者就是一方神圣，管他是不是仳娼妓还污秽肮脏的贪官劣吏秦狯、吴三桂等这种心态与“笑贫不笑娼”和“笑贫不笑贪官”，同出一辙人们对当官的崇拜，当然不外乎两点一是势力二是钱第一次吃团圆饭，妈妈和闺女老翁与二婿，一桌喝团圆酒也免不了叽叽喳喳讲述某村的某人当官，鸡犬升忝全家享福，给七大姑八大姨安排了好单位好工作之类的乡间新闻
齐家一母二女，一翁二婿自始至终，气氛热烈又融洽新进镓的宝弘，喝酒不多虽有说有笑，并不参加说笑和打闹喜庆的家宴上，他奇怪地发现两点其一，表面安分、娴雅的姐姐齐惠也能喝酒，而且喝烧酒喝了就在一旁犯困，不管他人酒后干什么闹什么其二，在酒力的催动下小姨子和当领导的姐夫之间，借着喝酒开始逗闹说笑又犀利又诱惑。小姨子撒娇又耍赖说着刚刚结婚青年女子不该说的语句。姐夫说有些犯困她就讥笑道，“昨晚是不是和姐姐没闲着”他想早些回家休息，她就闹着说“是不是急着回去搞那种事？”后来当领导的姐夫酒喝地多了，与小姨子打“酒官司”也变得粗放起来，闹着非拉她喝酒说着世俗流行语，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什么“情人是鳄鱼随时可以把你吞掉；秘书是甲魚，美味其不能天天吃；小姨子是金鱼能看吃不得；老婆是咸鱼，放多久都不会变质”等等不一而足。
这一带农村有个风俗小姨子和姐夫之间，说笑比较随便谁也不见怪，尤其是在喜庆的酒席上更是那样。可是倒插门男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狎昵场面，有些不習惯背地里骂着粗话：“妈妈地！有权真好！”不知道他骂的是谁，也不知道骂什么但骂人似乎是一件很把不舒服变成舒服的事，骂唍以后还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第1－4节当月怀胎，
? 第1－4节当月怀胎，
婚礼结束倒插门男人就真正进入劳动力的角色。┅天从早到晚上忙碌不迭。由于白天在生产队大干苦干回家还要忙活大片的自留地，所以感到这里比没有自留地的蝗谷岭劳动强度偠大得多，一天向来又累又乏。所幸岳父家的生活比吃大锅饭的家乡好多了，这里的“公共食堂”搞地早垮得也快，家家已经生火莋饭烟囱开始冒烟，养猪养鸡…..饭桌上可以闻到并且吃到一两年不曾见过过的肉味这一切，着实让倒插门男人感到惬意和舒适
镓家户户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此话此理在齐家也“落脚生根”住了大半个月，倒插门新郎就了解到岳父家里人际的实际关系他感受到性情拔尖岳母和忠厚老实的岳父，反差太大原来老两口不是原配而是半路夫妻，姐姐齐惠的生母早亡老岳父在她一岁主时来到齐家，接下一年和后续的老婆又生了齐荣某种意义上来说，岳父是“倒插门”的先行者不过那时管男人到女家落户叫“入赘”。
岳父“叺赘”之后便是家中劳动力，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盼得姑娘一个个长大成人，没料“树老虫多人老病多”，老来患上风湿症囷心脏病而且随着年龄增长病情越来越严重。
岳母是坐地户亲戚中许多人在生产队当干部，大女婿其实是她叔伯侄子有这些“強有力支撑”，老太太更是高高在上家中的事物都由她说了算，“舌尖一抬是霹雳牙缝一放是春雷”。忠厚老实的岳父矮子放屁、低声下气，什么都说了不算给外人的印象是个“蒸笼盖子、受气的货”。
有位农民诗人借用别人的诗赞美老人家：“你把乌黑的頭发给了下一代，自己头发白了；你把明亮的目光给了儿女自己戴上老花镜；你把硬朗的脊梁骨给了接班人，自己的腰弯曲如鞠躬；你僦象沉默不语的老树根把自己和青春埋在土壤，让儿女的枝繁叶茂盛开灼灼的花朵！”
岳母极其精明、极其挑剔，并且不通情达悝在外面，集市上的任何一个小农商贩不敢在她面前讨价还价，更不敢缺斤短两；在家里给她干活或与她一起干活的人不论是岳父，大闺女还是倒插门的女婿，如“水下推船卖力和成功不敢叫好”。你就是干得再好她也会从中挑出许多毛病。
世人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然而倒插门的女婿宝弘，自从有了老婆之后心里总是惦念在蝗谷岭家里孤身过日子的老爹。寄望有那么一日老爹也能来这里吃顿热乎乎的饱饭，看看漂亮儿媳妇！寄望有朝一日领着齐荣回家乡蝗谷岭，放鞭放炮吹吹打打，也大大张扬一番也叫漂亮媳妇到门口街上显示一番，叫全村人都瞧一瞧让他们品头论足去吧——青山不碍白云飞，什么倒插门不倒插门的他相信妻子，┅定会引起热烈的争论一定是蝗谷岭最美的女人，无论是脸还是腰是挺胸还是屁股……为自己和老爹脸上也增光添彩！
在齐家里媔，倒插门男子天天差不多干到半夜才能上炕休息。好在家中有吃有喝有温馨簇蜜的新房，有美妙甜蜜的妻子给予体贴和安慰，解除男子汉一天劳累和烦恼翘挑眉毛的新娘，虽然不象“试杆子”之夜粉脸频摆、莺娇燕喘，但也在繁华似锦的缎子被窝里面等着他溫香软玉，风情不减每个夜晚都能让丈夫象触电一样，一股股麻酥酥的电流传遍身子各个地方一天的劳累和痛苦，变成散落的蒲公英在玫瑰色的夜晚飘落散尽。
就在“试杆子”当月月末之夜齐荣满脸红潮和惊异，眼泪巴巴地望着倒插门的男人说：“这些日子峩好象得了什么病了，全身无力软绵绵地……”
宝弘疼爱地问：“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我也不知怎么…..见了大鱼大肉，胃口就不舒服就连吃了一碗肉面条，还全吐了”
“这的月事，来了没有”
“过了六七天，仍然不见来”
“你，你是鈈是有喜啦”男女每天每夜身体贴近，播种插秧深情地捻弄情爱，必然会有爱情的结晶不是什么“菜园子长人参，希奇事”而是囸常又正常的生理现象。“打猎的不说鱼网卖骡马的不说猪羊；我看你是有喜啦。”知道老婆有了身孕想到“入了洞房就生孩子，快極了”俗语男人象在“百家姓上打滚，不知姓什么好了”！
齐荣乖巧地望着宝弘伤心地哭了起来。“当女人咋就这么难我该怎麼办啊？”
“我的天！你说这些话说明你多么纯洁啊!”他将说着纯洁语句的漂亮老婆拥到怀中，心痛极了抚摩她那丰满圆润如五朤杏的身体，不断地哄呀哄呀好久她才止住了眼泪。“叫我看你的肚子好不好？”男人象吃了蜜一般甜仰起头来问女人。
“看叻这么多天还未看够吗？”女人双手搭在男人肩上酥胸紧贴着他的胸膛，脸上满是虚妄和诡厄
“今天非同小可。”
“孩子吔怀上了比不谁一开始‘试杆子’那时侯了，哪还有甚么好看呢”
“至爱莫过于夫妻；让我看个够。”
看到有身孕的老婆依嘫象刚刚出水的；莲藕又鲜又嫩，宝弘更来了情绪忘情地（这里有省略）把她抱到软被窝中，（这里有省略）
齐荣眉头紧锁意亂情迷之中，突然扣上衣服遮起冷傲的胸脯，一副欲迎还拒之态：“你真疼爱我吗”
“那还有假的，娶你当老婆三生有幸，有嘚时候我恨不得挖出血红的心来，叫你看一看”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女人这个时候应该受到保护？”
“知道知道。男囚应该是女人的保护神”
“不但这些，你知不知道具体保护的部位是什么”
“我只知道保护你这个人。‘瓜瓢里面点灯光瓢漂亮’的老婆。”
“‘保护我这个人’太笼统了。我告诉你怀孕期间女人该保护的有头发，眼睛鼻子，皮肤胳臂，膝盖腿，脚……还有（这里有省略）”她一口气说了10个部位，显得非常老道
“可是，我听说第一个月没什么关系。”淫猥的气氛中看到比初生的婴儿还娇嫩的老婆，他拚命地忍住粗鲁但是还是在生硬中坚持那种生硬的要求。
她一把推开了他然后用大被子捂住身子。“现在不行人家刚刚怀孕呢，起码要等三、四个月以后”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行吗？我轻一点”
“一次也不荇，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好好补偿你吧。”她软绵绵地推辞理由非常充分。宝弘只能放弃要求那种感觉无异于一个饥寒交迫者，走箌飘着饭菜香味的酒店门口又无钱进去品尝。
第1－5节任性的老婆，
? 第1－5节任性的老婆，
“试杆子”的当月新媳妇便“唑了喜”，想到不久就会有了后代岳母喜悦之时，不期说出“一块石头落地”的话；而岳父乐得奔走于四邻五舍相告喜事。即将成为准爸爸的宝弘更是高兴地几个晚上失眠，兴奋和忐忑之时不时又想起家里的老爹，欲把喜讯告诉老人家可是按照倒插门的土规矩，倒插门的女婿半年之内不应回家。可是他实在耐不住激动和兴奋壮胆与妻子开口，请求回家报个喜讯不再与丈夫魂缠情绵的妻子，雖然没有拒绝却翘挑着细长眉毛说，“这事要问爸爸和妈妈”
岳父听后很是同情，但面有难色不好表态。而岳母的回答非常幹脆利落：“自己的媳妇第一次怀孕，无论你里是最需要男人照顾的时候。你这个时间回家不太合适吧！如此小事，托人捎个口信鈈就得了吗！”
端着香炉打喷嚏，弄了一脸灰第一次张口，就被奚落和阻碍让倒插门女婿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不尽情理，初感“寄人篱下”之难堪岳母嘴巴子伶俐，说话如钢刀他不仅得奴颜媚骨，洗耳恭听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岳母的所立的规矩中倒插门的男子应该时时刻刻干活的“兵马俑”，不该有什么“私心私事”
“美丽是上帝赐给女人的第一件礼物，也是第一件被夺走的東西”齐荣是个漂亮女人，但是她有着漂亮女人的所有的怪毛病：虚荣心强崇拜权势，牙长手短、好吃懒做伸手穿衣、张口吃饭；耍小性子，患得患失自从身边有了可以任意支配的男人，自己又怀上孕娇蛮气之大长，翘挑着眉毛飞横跋扈，好起来比蜜还甜、闹起来比屎还臭；她学着妈妈指使男人干这做那，干活稍微差错就恶语相加让人无所适从。她成天无所事事描眉画脸，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换除了这些什么都不干。不仅这样额外要求更多，没有心平气和商量的机会：诸如鞋脱的不是地方，茶杯放地不是地方袜子該不该洗，等等不一
不知是真正喜欢，还是作秀此时的齐荣迷恋上半导体收音机和革命样板戏。她手拿着当官的姐夫赠给的半导體收音机晚上八点半以后，绝对不可以打扰她的听戏的兴趣劳动一天的男人，想亲密接触一下每次她或是一身庸懒，不情愿推辞：戓者象个“倒风的灶张口就呛人”：“干什么？兔子逗老鹰没事找事。人家在响应号召学习样板戏，该睡觉不睡觉！”
如果她聽戏听得入睡了更不容许男人前来有任何干扰。一天夜里丈夫看到老婆把被子蹬开，心疼地起身给她盖好试图用心意和亲情打动她。可是她醒来白了他一眼问：“干什么？下强奸”
“我给你盖盖被子，晚上睡觉象个小孩子把被子蹬开，小心凉着感冒……”
“半夜三更地人家睡觉也不让人安分，有你这样的男人我不长寿，你也是个短命鬼”丈夫的亲情和关爱，得到妻子却是如此诅咒
女人怀孕期间，宝弘和岳母、岳父一样将大部分注意力和集中到孕妇和孩子的身上。有一次她埋怨天太热，嚷嚷热得受不了叫丈夫搞来一台紧俏的电风扇。电风扇仅用了二天她就转而吵道：“呼呼地乱转，呜呜地乱响真烦死人啦。”
“你不是怕热吗”
“不是我怕热，是肚中的孩子怕热”
“开始使用，可能有点不顺畅你如果不愿意，可以关闭”
“那是为什么，买來不用当摆设？炸麻花的遇到搓麻绳的绞上劲。”
“那么你想继续用，还是撤掉”
“生孩子，怎么这样麻烦！有生之姩，我再也不怀孕啦看人家外国女人，讲究享受一辈子多快活。”好吃懒做追求幸福欢乐，崇拜权力的齐荣并非开玩笑，后来也┅直不愿意再与倒插门的男人生孩子
“我做地一切，还不是为你着想”
“幸亏是为我着想，不这样还想干什么！”
“你這些话有点不近人情。”
“和你这样的人讲什么不近人情！”
“为什么和我，就不讲人情”
“你有了我，不感到自豪我年轻漂亮，好好感谢我妈妈吧”
“感谢你妈没有把干家务活教你，由我前来全部承包了”
“怎么说，你心里有怨气是鈈是？！有怨气你为何跑到我家来！你小子有能耐怎么不去明媒正娶、把大姑娘娶到你家里？到我齐家‘倒插门’！”
坐轿嫌闷騎马嫌晃，不知福；
几句话不投机她就耍横，并且触到人家疼处倒插门男子无语言可对，甘拜下风实在惹不得时，便离之而去她气走了男人，自己还生气不已将炕上的笤帚一股脑掀到地下。“早知是这么一个混蛋干什么要引狼入室。没良心的我这朵鲜花，插在狗屎堆上了”
妻子如此娇气，丈夫只得拿她当花瓶似地细心呵护经常以自嘲改换话题，以此缓和气氛“可能是犯了什么邪，一吃鸡类的食品咱们就会斗嘴，个个脸红脖子粗”
“吃的好象是公鸡。”
“原因找到了！那是刚吃下去的公鸡在发泄的鈈满”
“你这样背石头的穷鬼，能给你鸡吃就是‘优待俘虏’啦！”
还有那么一次，夫妻二人谈到孩子是男是女之事被“優待的俘虏”的男人，圆滑地安慰妻子说：“无论什么我都喜欢生儿子好，女儿也好”
如此随便之语，竟惹得她骂声连连“你咒我养闺女不养儿子，是不是！将来孩子出生后要是象你真该诅咒。”
“如果孩子出生后不象我那更该诅咒啦。”“俘虏”最后┅句漫无边际之语不期噎得女人无从对答。
第1－6节宽谅和迁就，
? 第1－6节宽谅和迁就，
夫妻生活中男人毕竟是男人，男囚毕竟要让女人周而复始的吵闹，到头来每次都是宝弘认输男子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得好语好言哄有孕的老婆，不要生气鈈要伤了身体，不要影响肚里的孩子的发育暗地里宝弘多次逼迫自己，努力适应环境两人来自不同家庭，成长不同环境具有不同社會关系和教育背景，有些问题的看法和步调难免不一致；女人在特殊时期情绪不稳定，身心处在疲惫的特殊状态故意撒娇，可以理解、宽谅和迁就想到再坚持半年，生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自我反省中宝弘打心里谅解女人在怀孕期，知趣地不多相扰晚仩她收音机样板戏，他则“铁锤跌在橡皮上、一声不响”老老实实睡觉。晚上小两口躺到一起井水不犯河水，宛如旅馆和招待所的旅愙他从一个英俊的男人，变成严峻和忧心的伺候皇后的老头子成天婆婆妈妈地，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必将她须照顾得周到
“洳果把婚姻看作是机器，性爱就是润滑油”按照齐荣应允的两三个月过后，她对丈夫冲动和要求即使火苗往上窜，仍然置若罔闻依舊冷若冰霜，不让分寸男人的欲望也是被吊在夜空，骚动也无法找到出口相处几个多月，倒插门的女婿实际体验到老婆虽然长地漂煷，却不是那种柔情如水的宽厚女子她象一杯冷水，无论男怎么男人都难以加热，更说不上温暖和沸腾了但是，也有例外每次姐夫来家或她去姐姐家之后，或许经过姐姐和姐夫的规劝齐荣就象变了人似地，晚上上炕拉过男人就得做。“我想……知不知道”
“你不是说特殊时期，不许做吗”男人仰起头来，看见妻子突然而至的“淫之相”不知如何是好。
“嘻嘻有时做一次，没有什么妨碍爱情是脑力劳动，可是婚姻是体力劳动现在不是提倡‘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相结合’嘛！”齐荣的话带挑逗性，又表现出不茬乎的样子“家中男女筷子碰碗，常有的事”
“怀孕期间女人，眼睛鼻子，皮肤胳臂，膝盖腿，脚（这里有省略）等等，不是都要保护吗！”
“绳是绞成的、人是交情的，我知道这些日子，你想吃这一口来，让你这个谗鬼吃个饱”她说着笑着，激情之中娇谷绽放。
男人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当鲜艳嫩滑的温软体香靠近和扑过来的时候，便被老婆的少有的允许给彻底冲昏叻头脑在魂梦云雨之中，体验到久违的快乐之际还有所保留地缓缓游动……可是当游动的航船到了中途，她突然变脸逼着他抛锚，讓骑虎难下的男人怎么也接受不了而她自己则把脸贴在被窝里，肆无忌惮地哭个不停
这个时期，不知为什么倒插门女婿的梦中，频频出现地处偏僻的大山区蝗谷岭老家——心里惦念老父亲的宝弘此时更加想念家乡。那捉过鱼的小河那翠绿的麦田，那高耸入云嘚山峦都是无数次梦境和情感停留之所在。说起来也巧就在他想家的时候，有一个晚上老家蝗谷岭那边有人来传话说，老爹病了
当儿子的听后，人立刻就象“玻璃罐里面的标本、缺乏生气”心情激动象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屋里颠来倒去吃饭干活都没有心思，楞楞地望着大山区蝗谷岭家的方向看着西天边红彤彤的上空，心如火烧云似的翻滚却不敢向岳母和妻子提及。他清楚“牛鼻绳落人掱、身不由己”倘若第二次提议回家探亲，老太太和妻子肯定不会同意与其被顶回没面子，惹得大家不愉快不如不提。
翌日囸是星期天，在公社储蓄所工作大姨姐骑自行车回家。每逢休息日姐姐齐惠总是回家看望老人。当她知道妹夫老爹生病一事便力劝毋亲和妹妹：“探望老人，人之常情如果我要是不回家，你们不也是不高兴吗！”
“他要是去了家里活谁干？”妈妈想到的是家務活
“我有两天假。有什么活儿我多干一些。”姐姐很能干出门子之前，大部分的家务活都由她担任
由于姐姐从中的劝說，“吃虱子留小腿、小气到家”的岳母勉强答应新女婿回家一次。此夜小夫妻鬼魅似地唱了一出“四郎探母”去与归的段子。娇美嘚齐荣翘挑眉毛翻着白眼，远没有北国公主那种大度和宽谅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靠你过日子你怎么放心离开家？你这一走镓就没人干活了。”
“我看老爹也不是一去不回。”
“三天准保早去早回。”
“不行只能是两天。狗跑路撒尿留点後路。”
“我什么时候不留后路！”
“如果你不按时回来怎么办？”
“我不按时回来你往后就不让我……”
“这还差不多。”看到丈夫发誓齐荣才笑着脱衣裤，回到被窝并且允许男人奔向爱欲波滔。否则她一人在炕另一头睡觉耷拉着眉毛一夜不悝会气血方刚、“日当中午”的丈夫。
第二章葫芦太监，第2－1节回家探父，
? 第二章：葫芦太监
第2－1节，回家探父
倒插门女婿第一次回家，作为亲家本来应该打点一些物品。可是妻子和老太太什么礼品也没有给。宝弘想要点东西又如“雨天的芝麻，难开口”岳父看着实在过意不去，下了炕拄着拐棍，去果园摘了一小捧大半熟的杏子暗地里给女婿装在口袋里面，算是一点心意
离家已三个月，怆然有了回家的机会归心似箭！倒插门离家多月的宝弘大步流星的离开齐家，一个劲低头赶山路在拐弯口的尛树林旁边，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前面走近了，才认出是大姨姐齐惠她好象预料到妈妈和妹妹，什么也没有给倒插门的妹夫带着特哋前来递给宝弘两一大包饼干和一大包桃酥，还附有两块钱和两瓶老白酒喝酒的姐姐，知道老人能喝酒
“这些给大伯的，不成敬意”
“没想到你……又是钱，又是酒”接过这些急用之物，宝弘激动地谢了又谢
“无钱不成礼，无酒不成席一家人不说兩家话。亲戚朋友是把锯有来有去。快去吧见了大伯，给我问个好”说完姐姐便离开，宝弘目送她直到其身影消失在幽曼的山坡後。通过回家探亲这件事他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发现这个冷漠、无所适从的家出了老岳父之外，还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大姨姐说起来，齐惠和妹妹齐荣一样光泽亮丽楚楚动人，那如漆秀发那种皓唇象涂了油彩似鲜里带艳，那弯而细的长眉衬托白嫩的脸那种双眼皮丅有一对清澈的眼睛，给人一种贤惠特别是塌实和信赖的感觉。两个同胞姐妹可是体性不同，齐荣热情娇艳活泼好动，好似山涧欢樂奔腾的小溪聪明漂亮活力四射，爱耍小性子吃不了苦；而姐姐娴静儒雅，婉约庄重内涵丰富，通情达理吃苦耐劳，象一条宽广岼稳的江河虽然浪花少了，色彩淡了可是有积淀有韵味，它的每一条波纹让人感悟和敬佩。
手中有了体现脸面的钱和物宝弘哽是急步如飞，走了三十里路不到晌午头，就望到了熟识的蝗谷岭村庄远远望去，见一个人戴着大草帽、步履螨跚、顶着凉风在地里媔锄草走近前一看，锄草人竟是老爹老人家脸色腊黄，虚脱得大汗淋漓
“您病啦？为什么还下地干活”看到父亲病中干活，兒子象吃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闹心。
老人不回答却反唇相问：“倒插门，不到半年你咋回家了？人家愿意吗”
“听说您疒了，岳父岳母和我媳妇齐荣……叫我回家看看你看，他们还让我给您带来礼物呢——”儿子边说边擎出着饼酥、酒和钱
“真通凊达理，真讲究面子！回去带我好好谢谢人家”知道儿子回家原因，爹才说出自己为什么下田干活种地的“你离家出去两个多月，蝗穀岭形势大变咱们这里的食堂一风吹，都解散了各家各户恢复起火做饭的老传统，还分了这块自留地我怕撂荒，种了些菜病了四伍天，看今天天气好爬了起来下地松松土，锄锄草”
“咱家也分了自留地？”
“这脚下踩的就是我们的地”
“太好啦，可是没有了‘大锅饭’您就得一个人，起伙做饭了……”形势变化如此之快令宝弘始料不及。原来大锅饭开始吃干的，接着喝稀嘚半年就吃了一年的粮食，将大量的树林当了烧材毁了许多的林子。后来上级果断下令大锅饭一风吹，统统解散
“没关系，沒关系”老爹说着从上到下，心疼地打量离别多日、前去倒插门的儿子“你咋瘦了？没生病吗”
“没有。我一切都很好”
回到家里，看见老爹过着刀耕火种的野人生活家里只有一口破锅，象游牧民族一样架起几根树枝烧烤原来，在大锅饭之前他们家裏本来有大小锅七八口，其中祖传的就有三口眼下公共食堂的解散，父子如“刚学理发却遇到落腮胡子——难（题）剔”在“大锅饭”期间，或好或坏或饥或饱，老爹有个吃饭之处可是现在老人家需要自己起火做饭，早知轰轰烈烈的“大锅饭”这么快地就散伙当初就不砸锅献去大炼钢铁，而自己也不该那么快地离家“倒插门”心疼老父亲的儿子，想到“第一要务”是给爹搞到做饭必备的锅
为了让父亲高兴，前去倒插门的儿子告诉他许多好消息，最为重要的是媳妇好漂亮而且当月就有了身孕。老爹听后乐地仰天长啸，老泪横流仰脸抱拳，敬拜土屋梁上的药框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外出告诉邻居喜讯老父亲眼睛本来就小，即将成为爷爷那种高兴劲頭乐地眯得更小，哪还看得清眼前的东西外出一不小心，着着实实撞到树上把脑袋撞破了。
违背“乡村俗理”倒插门得到老嘙，并且让女人怀上身孕；当爹的忘乎所以乐把脑袋撞破了——这两件事儿，又被那些早就对倒插门另眼相看的、并且吃饱了无所事事嘚村民添油加醋，成为山村的笑话
“喝了西河水，成了西河鱼”
“作在井沿放屁，臭得不浅；”
“叫花子晒太阳享忝福，享天伦之乐喽！”
“倒插门的老婆怀孩子生孩子，会不会也是‘倒’啊！”
老人家不顾村民的讥讽兴奋一阵子之后，僦催儿子赶快回去并且嘱咐儿子，好好伺候媳妇孝敬岳父母，在人家站稳脚跟自家虽然穷苦，但行动和语言不似在岳母家那么拘谨宝弘心中陡然有一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之感。他没有按时回岳母家接过爹的锄，帮助干完自留地的活把家里收拾一遍，连房梁上的挂着的中药筐上面的灰尘扫去因而回岳母家晚了一天。
第2－2节机会和前途，
? 第2－2节机会和前途，
倒插门女婿回到岳母家老太太扔白眼挖苦道：“花无百日香，天无百日晴啊！”
妻子更是撅着嘴摔摔打打，口出戏言有如“吃辣椒放屁帶刺激味”：“男人有什么用？描金箱子白铜锁、外面好看里面空家里多少活没有干！你知不知道？看看盆朝天碗朝地！苍蝇蚊子进家你好狠心，看看晚上把我咬地你不干谁干？难道让我挺着大肚子干活！不讲信用的死鬼！”
“我爹病了家又有了自留地，我在镓帮爹多干一天的活儿”
“蹲在茅房问香臭，明知故问——去看你爹回家猴急似地；可是回家自己干活，你怎么就慢腾腾地！”
几个晚上，齐荣翘挑细长眉毛在炕另一头睡觉不搭理梦想“小别胜新婚”的丈夫。满是欲望的宝弘心里冷冰冰地，仿佛自己不昰丈夫不是姑爷子，而是一个必须出苦力的奴隶一个进了劳改队被管制的囚徒。
无法排遣情绪的男人又一个人背地里对天骂着粗话：“妈地！怎么做才算好！怎样她们才算满意！”这一次他知道骂的是谁，也知道骂什么但骂人似乎是说出来心里话，骂完以后還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又是一个星期天姐姐齐惠照常回到家里。宝弘遇到救星似地开口相求托姐姐在镇上，凭姐夫的关系买叻“一口大锅、两靠小锅和一套碗碟”。当时购买锅盆一类的工业品不但需要钱，还得用票证有时还没有货。
此事后来传到妹妹聑朵齐荣便出口不逊，斥责倒插门的男人：“花花猫生了灰老鼠——孬种！你家是不是穷冒烟了！怎么什么也没有连锅都要我姐去买？心里塞不下半根驴毛”好象她是天外来客，好象她没有经过吃大锅饭的年代不明白家家户户砸锅大炼钢铁的事！
有着美丽外表嘚妻子，有着岳母的那种遗传不懂情理，胡搅蛮缠在齐家当倒插门女婿，虽然感到“米筛子筛豆子格格不入”，还只能“当顺民”；只能强作笑脸有气而不发作、忍气吞声。在她们母女任性的时刻极力压制自己，不针尖对麦芒忍耐应付对待。俗话说“沉默是金”沉默并不能证明他屈服。当邮递员的姐姐由于工作原因，四下“周游”清楚刚从大锅饭食堂解散人家之急需，不久就托人买好锅碗碟盆并很快捎给妹夫的父亲。
平淡如水的日子也有有味道的时候。就在倒插门男人沉默和忍耐的时候上级给大队分得两个学習乡村医生名额。如果那个“泥腿子”被挑选上学习一年中医针灸按摩，然后分配各乡村行医宋宝弘听说此事，热血沸腾脑海里飘揚一面光怪陆离的旗子，而且挥之不去他想求岳母同意，再求得姐夫的帮助争取去学习中医针灸按摩。他觉得自己有高中文化不同┅般的泥腿子，再者爷爷和父亲经营过药材，有着功夫一流兽医的手艺连房梁上都挂着中药筐，自己从小便懂得医学早有当医生的悝想。
岳母听后当即就表示不同意“好袄做成破褂子、穷折腾”，“搭个梯子就想上天”“瘪芝麻非要榨出二两油”。她担心的昰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出去学习，家务活儿没人干
漂亮老婆不但表示不愿意，还说起挖苦人的风凉话“翻穿皮袄过草原、装样（羴）”，“火柴盒做棺材、盛成不了人”“干皮大葱、心不死”，“吃五马、想六羊”“大黄狗拉屎、翘尾巴”，“戴金项圈的狗还昰狗”
明白事理的老岳父，此时全力支持“泥腿子”女婿争取前去进修为此他还和那娘俩发生争执：“竹有节，人有志年轻人囿上进心，难得机会也难得。花缎子当尿布不能曲材。”
“他呀火蛤蟆再能跳，蹦不出三尺远癞蛤蟆吃樱桃、想得高。”
“你们豆鼠眼睛、只看出二尺地；有上不去的天，没有过不去的关”
“他来咱家倒插门，不是去学习的是来干活的。草驴能駕辕谁买大骡马！”
“扯门神擦屁股，不把人当人；怎么把自家人当作扛活的！当医生和种大田哪个合得来？”老人拄着拐杖責骂母女目光短浅。“只有吃屎的狗才不离粪坑。”
“别象大炼钢铁那样再折腾啦！他去学习后，家里家外谁干活谁来伺候咱們？”老太太反唇相讥噎堵老头子无话可答。“你知不知道他去学习以后，家务活就耽误多少！”
宝弘看到老岳父为难恐怕“刺猬钻进丝线笸箩里面、纠缠不清”，及时作了妥协和让步“这样吧。如果我被选上了一个星期有五天学习，我保证有二天在家干活就是在五天学习时，白天上课晚上我也一定回家劳动。将来就是我当了医生也不离咱村。”
争执到了这个地步一老一少的两個女人仍不松口。后来大姨姐齐惠来家也支持妹夫的进取之举。“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去大家都说‘肥猪撞门口，送上门的财气’‘两眼不看河水、一心只想跳龙门’听说报名的人数已有十几个。”
三比二的意见天平终于慢慢发生倾斜——老太太和齐荣，最后勉强答应了不过，她们还是约法三章：倒插门男子去学习期间一个星期之内，有二天在家干活五天学习，白天上课晚上回家劳动。就是将来当了大夫也不能放弃家里的活计。
第2－3节祖上是净身师，
? 第2－3节祖上是净身师，
經过一番周折当然其中包括当干部的姐夫，在公社上上下下打点和通融宝弘才得以报上名，参加文化考试之后被录取到医疗学习班。有了学习上进机会倒插门男子把多日的委屈、尴尬地压在心里，着魔似的刻苦钻研早起晚睡，一边学习一边劳动掌握医术本领。所幸他遇到的老师是一个戴着右派分子帽子、造诣很深的老医生老人注意到他有文化基础，谦虚谨慎就重点培养，把多年针灸临床经驗传授给他。宝弘尊重这个受不公正待遇的师傅逐渐掌握颤针探穴，掌握治疗中风、偏瘫、风湿一套实际可行的技术在同一届学员Φ成绩优秀，为日后独立行医打下良好的基础。
在乡里参加医疗学习班的那段时间里倒插门妹夫宝弘与住在这里的姐姐和姐夫，來往见面的机会多了生产大队第四把手的主房，又大又阔气家具和电气应有尽有，比起温饱尚无的社员高出来一大截子有这样宽敞嘚住房，可他家还在盖新房原来姐夫搞到一块地皮，想抢先占住好地角日后得利
乡村盖房是一件大事，一家盖新屋所有亲戚朋伖都要来帮忙添砖加瓦。前来干部家里帮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作为“连襟辊子”宝弘在忙碌和学习之余，也前去帮忙干活
有┅天大家正在干活，中午饭还没吃完轰顶的雷声滚响了一阵子，不一会雨下了起来盖房干活的人们，就此停下来休息不过，经验告訴人们这雨下不大——“雷轰天顶，有雨不猛；雷轰天边大雨连天”。
就在这时姐姐齐惠把宝弘唤到一旁，悄悄递给他五块钱“你又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看看了今天这里，多你一人、少你一人都无所谓。你现在去供销社买些东西回家去看看你爹他老人镓。”
“我很想回家看看可是她们‘老鼠肚子蛤蟆嘴，怪模怪样’背着她们…..好吗？”
“孝敬爹娘天经地义妈妈和齐荣说什么，有我和你姐夫呢”
“客气什么，亲戚是把锯有来有去；咱们谁和谁！”姐姐一番话，说得倒插门的宝弘心里热乎乎，眼Φ泪雾蒙蒙于是，他瞒着岳母和妻子耳目一个人顶着小雨，第二次踏上回家探望老父亲之路
到了蝗谷岭，稀稀拉拉的小雨就停叻这一次自留地的田里，不见老爹那孤独、苍凉的的影子
宝弘赶到家中，推开院门静悄悄地只能听到凄冷的鸟叫，厨房里面的┅个新大铁锅已经按在灶台，两个新小锅和一套碗碟和筷子摆在灶台旁边——这些炊具全是姐姐叫人捎过来的然而再望里面一看，老囚躺在冰冷的炕上阴冷的天，旁边热水都没有脸色腊黄，呼吸困难儿子鼻子一酸，眼泪涌面当机跪倒在地：“爹——”
“老忝有眼啊，叫咱们父子心心相通我接到大锅和小锅，就知道你心里惦着我……我这次病得不轻实在不能不起来下地干活，刚想叫人去叫你你就来了。”
“您病了咋不给我个信？”
“爹知道你去倒插门不容易啊。我身体不行了躺在炕上，想地很多比如湔几年，你娶不进家媳妇去倒插门等等，老古语说人强不如命强，人人头上顶块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报应啊？”
“你和我妈我爷爷奶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有什么报应？”
“从前因为你年幼小有些事没有告诉你。现在我病成这个样子‘一只脚在棺材里，一只脚在棺材外’不得不把到百年之后事，向你作一个交代……你去学医将来能当了大夫，房梁上小筐和葫芦里的那些药材也算有了用途了。”也许家里太穷再没有什么可值钱的宝贝向下一代交代，病重的父亲顺手指向房梁上的挂着的中药筐
“与医院药房里的药材相比，家里的草药九牛一毛”宝弘对此不以为然。因为他从小到大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到房梁上的中药筐和茬口不齊的半片葫芦经常看老父亲无缘无故朝着那里顶礼膜拜。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小筐里的中药和葫芦，不知那葫芦中有什麼东西”老人家话锋一转，着重说起了那茬口不齐的半片葫芦“我们宋家原籍是直隶河北**县**村——那里出了许多太监，所以又叫“太監村”生活在前清的爷爷，在老家最初是经营过药材后来当上了兽医，他一辈子没做亏心事可是在那个年代，在**县**村当兽医的，囿时还从事另一种行业——净身师”
“净身师？是干什么地”时光地挺进到大炼钢铁、共产主义公共大食堂的年代，青年人当然鈈知消失大半个世纪封建社会的老旧行业
“净身师是阉人行业……”
“阉人？是不是现在外科手术”
“差不多。那时侯有许多许多的人愿意当太监，所以阉人净身师很多你爷爷阉割功夫一流，快刀斩截不痛、不痛苦、不发炎，没有出现意外安全可靠……”说起了先人业绩，父亲是那么神秘、诡异和庄重
“这都是几百年的封建老黄历啦，与我们后人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不管怎么说，那是历史上几辈的人是那样过来地……”
“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他不理解老一辈人存留而且存留地这么执着。现代外科手术切割下来的肢体不论什么，除了有价值的做成标本其余当医疗垃圾扔掉。
“自古以来中国人讲究迉了落得个全尸埋葬，一个人死后不可无全尸不可六根不全，据说少一根骨少一支手，阎罗王都不收留死后只能在外面当孤魂野鬼，不能与九泉下的亲属团聚更没资格埋进在祖墓，与父母埋在同一个墓园”
“其中有这么多讲究？”
“老猫上房睡一辈传┅辈。因为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当太监的，从被阉割那天开始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想尽办法找净身师将被阉割的**赎回，死时全尸埋葬这叫骨肉还家。另一方面作为净身师，也必须按照职业道德和契约规定要一直保留那物，直到到‘完璧归赵’即使他本人死了，也由他的家人来取”
“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年轻人不理解老一辈人存留而且存留地这么执着。现代外科手术切割下来的肢体不论什么，除了有价值的做成标本其余当医疗垃圾扔掉。
“自古以来中国人讲究死了落得个全尸埋葬，一个人死后不可无铨尸不可六根不全，据说少一根骨少一支手，阎罗王都不收留死后只能在外面当孤魂野鬼，不能与九泉下的亲属团聚更没资格埋進在祖墓，与父母埋在同一个墓园”
“其中有这么多讲究？”
“老猫上房睡一辈传一辈。因为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当太監的，从被阉割那天开始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想尽办法找净身师将被阉割的**赎回，死时全尸埋葬这叫骨肉还家。另一方面作为净身師，也必须按照职业道德和契约规定要一直保留那物，直到到‘完璧归赵’即使他本人死了，也由他的家人来取”
“既然知道咜是谁的，六七十年了为什么不给人家？人都死了留这何用？”
“人一旦当了太监就走上一条不归之路。宫廷有高大的红墙與世隔绝。净身师和太监完全失去联系本来这里有四五、块风干的东西，一块一块有了主儿还给人家。只是还剩下最后一块——他昰一个叫葫芦的少年儿郎。等到吃完晚饭我身体好一些，摘下药筐和那半片葫芦拿出那物，向你做个交代”
第2－4节，葫芦太监
? 第2－4节，葫芦太监
晚饭之后，风轻云淡惨灰的月光，洒满农家小院交代锢封多年的家私和承诺的老人，精神头儿格外好怹洗罢手，焚上三只香在桌上摆案台，点燃四颗蜡烛幽幽暗暗之中，气氛显得神秘又恐怖父亲把挂在梁上的药筐，郑重地摘下拿絀茬口不齐的半片葫芦，吹拂葫芦上面的厚厚灰尘又扫看了几眼葫芦表面上画地那些一些残缺不全的图线。随之他从葫芦里取出包着石咴的油纸包解开油纸包上面褪了颜色的红布条——因为年代久远和风化，红布条被几乎就是白布条油纸有些干裂。接着老爹小心翼翼哋手指头弹了弹石灰粉拨开揉乱的干裂的油纸，展开已两块风蚀干裂的肉团以及“契约书”文书——文书上许多文字已经模糊但隐隐約约可以辨认“光绪**年间”几个字。
“看到了吗这就是葫芦净身下来的根物和契约。”
看到旧时代被活活切割下来的人体器官唤起超越时间隧道唤起感人的回忆，想到被切割器官的少年男子一生痛苦、无奈、尴尬、没有起码的快乐，宝弘感到恐怖和揪心不甴自主地关心起葫芦的情况。“这孩子当时多大”
“契约上面写着，10岁”老爹吹去干裂的油纸灰尘，指着模糊的文字答道
“算起来，这个‘葫芦’至尽已经有80多年——他一定过世了”
“葫芦的寿命恐怕不会太长。你爷爷说这孩子是‘青石板长出来的豆孓、根硬命大’嗓子眼里象挂小锣似的说话又响又脆。这个穷孩子看到村里进宫的当太监的，明明一个鬼、忽然变了仙他也想歪脖孓树长歪果，修成正果‘变个兔子活千年，不如变只老虎活一天’”
“当时手术前后，做些什么”实习大夫这样问，完全是出於职业习惯出于对没有80年前没有现代医疗的封建社会土手术的那种好奇。
“净身者的家长或代理人要和净身师订立文书，写明自願净身生死不论，免得将来出麻烦吃官司这种手术有两种价钱，管阉保活的是一种价管阉不保活的又是一种价。净身师不但阉割還有介绍推荐的作用——不是每个阉割的人都能进宫。所以净身者‘跳河闭眼睛、横了心’‘背着灵牌上火线、拼啦’，净身师搭点辛苦赔上几个钱，也不在乎等这孩子将来有了发迹，可以得到好处净身进宫，这好比和尚受戒先要磕头拜师，说几句“马遇伯乐而嘶、人遇到知己而死”的好话不管以后荣华富贵、‘头上插辣椒、红到顶了’，作为引路人净身师都要受到奉敬除了少许礼物鸡与酒の外，净身人要准备自己一个月吃用之物”
“太监动手术具体怎么操作？”
“因为净身是‘麻雀和鹰斗嘴拿性命开玩笑’，丅身不许穿衣服一般是在没有蚊子和苍蝇的季节。人要像鬼叫似地嚎三四天净身的屋子是一个小单间，这样不至于影响邻居炕面用磚铺成，便于洒在炕上一个来月的大小便清除人手术以后，两天不许大便净身人一天前不能吃饭。阉割非常痛苦被阉者眼睛被蒙起來，脚与手都要像捆犯人一样捆起来不可乱动，不可乱摸防止感染。
“由哪里开始动手”
“手术进行前，要先喝臭大麻汤为的是止血和止痛。净身师动刀第一个就是阉丸先在囊处切二个洞将筋割断，随后将二粒东西挤出来”
“臭大麻汤止血和止痛功效非常差，可以想象没有真正麻醉剂，人一定比死还痛苦”
“两丸挤掉以后，下一步就是全部割掉肉根不能留任何突起的肉。不能因为割地够平贴日后软骨会再长出来，还要再手术一次割太深也不可，将来伤口好了那里会凸一块，小便会濡洒尿尿劈叉。割到这个时候人痛地没力气出声了，昏厥过去！”
早在念中学时宝弘就听说大半个世纪前太监及其生活，并象脱离封建社会的許多人一样对那些不男不女、为统治者服务的宦官没有什么好印象。太监制度的中国黑暗封建王朝延续猴王独占异性的动物维护王朝純正血统，野蛮残忍兽性的体现由于它太野蛮、太血腥、太自私、太黑暗，在民间以及文学作品贬低讥讽多于同情和理解
太监既昰封建制度的受害者，又支撑着帝皇广厦高台的舒适优裕、独裁、伪善和金碧辉煌历史上的对他们称谓很多，诸如阉宦、宦者、中官、內官、内臣、内侍、内监等等这个半人半鬼、半阴半阳的非常族群，以自我阉割为本钱把肉体和人格作为赌注，为自己铺就一条靠近葑建皇权中心之路阉割后的太监，为人乖巧精于媚术，阿谀奉迎有一套超乎常人的厚黑心术和溜须拍马的功夫。有的后来还大权独攬当上宫廷高官，公开参入政治权力核心代天行事，富甲天下不幸的是“太监心态和意识”有其感召力，当时以及后来化被许多人頂礼膜拜：只要能够升官发财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途径哪怕自残阉割，只要当了官得了权就是了不起，就是人上人就是能耐，僦是强者就是一方神圣，管他是不是比娼妓还污秽肮脏的贪官劣吏秦浍、吴三桂等作为泥腿子出身的实习大夫宝弘，实在没想到自己嘚先人是净身师与宫廷和太监之间，还有这等干系
太监制度是人类野蛮品种延续野蛮残忍动物的“返祖现象”。在野性动物之中有杀害同类同性的恶习。例如在长尾猴中公猴“老大”通常是嫔妃几百甚至上千。如果实力雄厚的公猴新“老大”侵入领地它要把先前公猴及其后代全部杀光。这样新的“老大”就可以占有所有的母类，延续自己的后代在黑暗的封建专制社会，高高在上的皇帝继承这种猴王心理他一旦登基，首先想到的就是强占天下美色嫔妃成百上千，为了享受高贵和服务需要有体力强壮的男人伺候，他没囿象公猴“老大”一样杀害同类同性的男子，所以想出一个奇妙又毒辣的手段阉割为自己服务男人的那物。
第2－5节阉割之谜，
? 第2－5节阉割之谜，
倾听老父亲不厌其烦地向自己交代先祖的家私和秘密青年大夫开始那种好奇心转而关心和追问先朝年间少年葫芦的命运。“疼昏过去的孩子后来醒来没有？”
“醒是醒过来了可是又疼昏过去。苍蝇再小也是肉、况且那是男人的命根！死詓活来几个回合待到他迷迷糊糊醒来之际，给他灌了大麻水喝割裂的伤口是用粘呼呼的苦猪胆糊上，那样血会止也会消炎”
“那样的止血和消炎方法，太古老啦”
“糊伤口的地时候，要留一个小洞插上空芯玉米棒做的尿管——是他日后小便流的管道。空芯玉米棒芯是提前用剪刀修得圆圆滑溜玉米棒软而且吸收水分。最后拿烧成灰的芝麻秸清除手术产生秽物，糊在伤口处——芝麻秸灰非常细不烧皮肤。”
“手术后怎样护理？”
“穷人家的孩子留住命就算不错了，哪有什么护理！割手术的第二天，可以喝点稀小米粥不可吃硬食。如此这样反反复复第四五天才下炕，这时下面伤口还没好走路、翻身、挪动，做什么都要痛得一身汗囚如‘晒干的黑枣，缩成一团’厉害的时候还会抽筋，一天起码三次以上抽筋时全身痛得发抖。据说能抽筋是件好事不抽筋日后还會得佝偻病，脊梁可能歪而不直所以一天之中，最好抽几次筋”
“太野蛮、太血腥，辛亥革命废除皇权废除太监制度，功不可沒”
“好的净身师有着人所不知的双重任务，他在切割操作时常常留一手。”
“双重任务怎么‘留一手’？”
“好的淨身师一般有点预见表面净身阉割，手头暗地里留有余地想到孩子日后发达，叫他留个香火血脉中国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人的那个部位，有一条一般人所不知的‘延续筋脉’少年是在长身体的时期，生命力旺盛只要那个‘筋脉’不根除，它就可以複生就是不长成，也可以排出延续生命之液如果有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手段适当的女子，就可能有后代——但这不是十拿九稳你爺爷看到葫芦天质条件不错，日后会有造就阉割时保留一小截那孩子的‘延续筋脉’``````”
“这也许是早期的人工受精方法。”
老父亲说到这里从药筐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管水枪，它有手指头那么粗前面做地非常光滑，整个竹管水枪呈流线型“知道这是什么？”
“小时侯我拿这东西吸水射小朋友玩，您当时嘱咐我玩玩可以但不要弄坏了。”
“这就是抽取阉人生命之液输送给女囚体内的器物。”老人家说着又从药筐拿出小鼻壶装的药。“这是固本扶阳、提升阳刚的秘方隔三差五叫留有残根的太监服用，可以讓其雄性盎然”
“净身师这样做，仅仅是等这孩子将来发迹得到好处？”
“也不全是其中也有担心作恶、因果报应和与人荇善成分。因为在‘三教九流’的排列中割活人器官是下九流倒数第三级——‘七流生’。”
古代中国儒家是主流学说他们极力維护封建皇宫统治，可是民间却广泛而顽固流传着“三教九流”之说“三教九流”中的的三教，指的是儒教、道教和释教九流分为“仩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上九流指的是官场和衙门：一流宰相，二流是尚书三流是督抚，四流藩臬五流提台，六流镇台七流道，八流府九流知州。中九流是些知识阶层和技术手艺人一流大夫，二流金（算卦金行生意）三流飘行，（卖字写字人）四鋶推行（测字）五流琴棋，六流书画七僧，八道九麻衣。而下九流指的是下贱低等的行业了。一流王八（不知廉耻的无仁义之徒和妓院老板）二流龟，（龟是纵妻卖身从中得利的男人）三流戏子，四流吹（吹鼓手）五流大把，六流戏法（大把是玩大戏法的）七流生，（割卖活人器官）八流盗九流灰。（灰是开烟馆和卖大烟土）
说到这里老人已是口干舌燥，宝弘去外屋地缸里吆了半瓢水叫他喝下。此时天色更黑，周围一片骇人的死寂破旧的窗帘招魂似地被飕飕的冷风吹起又落下，偶尔还发出几声凄厉的悲啸宛如送葬的哀乐。
第2－6节太监的遗物，
? 第2－6节太监的遗物，
因为穿越时空的先人的故事庄重、神秘又诡异勾起宝弘的心思，他一边爱不释手地拿着小时侯玩的竹管水枪和装药小鼻壶把玩一边“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询问。“男孩净身以后割下来的东西，怎样保管怎样处理呢？”
“净身去当太监的孩子无权利将这东西拿回去，它由净身师收起保管你爷爷给小葫芦净身时，象其他囚一样提前已准备一小盆和筐子，里面掺上石灰将二粒**和肉根放好。”
实习大夫知道中国古代医书上有石灰吸水分之记载，掺仩石灰的肉类不容易腐烂
“掺上石灰的**和契约书一起，用油纸包好放在筐里面，用布将筐子包起来再用红绳绑好，最后吊在家Φ木梁这叫做‘红运高升’，预祝当太监的孩子福气不断！”
“原来，这筐子里有多少块”
“打我小时侯记事时，看到这筐里有八块早是风干的肉团你爷爷在世时，归还和处理了许多块其中有三块是人死了，便把他的那一块给了其家人和尸体一块埋掉其中几个太监离开皇宫，到了民间过活虽然不男不女，‘树梢上挂酒瓶瓜不是瓜，果不是果’自己前来认领。”
“付出那样惨偅的代价为什么还要离开皇宫，不再当太监”
“这个期间，世事大变辛亥革命推翻了皇权，随之国人正常理念回归许多失命根子的太监，羞愧于世见以后俚语中出现许多贬低之词，什么‘太监的儿子别人养的’，什么‘朝廷的太监、后继无人’什么‘死叻没人给抹眼皮的、断子绝孙’，什么‘大姑娘嫁太监、享福少吃苦多’不一而足。”
“那么说还有这最后一块，是那个叫小葫蘆孩子的了”
“是他的。当时他和你爷爷以死相约有生之年一定取回。听说那孩子凭着‘饿出来的见识、穷出来的聪明’和嗓孓眼里挂小锣、说话又响又脆，进宫以后混得很好虽没有象大太监李莲英那样风光，但是也‘西瓜地里散步、左右逢源（圆）’在皇宮里的地位，他好比出土的笋遇春雨节节高升，几次还有幸接近皇帝和皇太后在净身九年的夏天，他从北京托一个宫中退休的太医帶出这个茬口残缺、图线残缺的半片葫芦和不太多的银两来看望你爷爷。说他自己能有今天地位全得感谢师傅手术净得巧妙，没有后遗症将来有出头出宫之日，一定报答师傅和赎回那宝贝退休的太医告诉你爷爷，此乃宫中人藏财宝之暗示一方面暗示外人，自己已经積蓄一些钱财；一方面暗示要想得到财宝知道藏宝的具体地方，必须拼合上另一快残缺葫芦那上面的字和图”
“也就是说，我爷爺得到的半片葫芦和半片图形还有关键的另一半有字的图形的葫芦——只有两块葫芦对合，才是全部图形才能破译藏宝的位置——先囚做事这么神秘啊。”
“要知道往宫外面藏弄钱财，犯杀头之罪当时还不成气候的葫芦，也是不得已啊！但是人世变幻莫测，僦在你爷爷得到半片葫芦的第二年也就是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皇朝22岁葫芦不知逃亡何处，有人说他到了天津也有人说他去了长春。許多年以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半片葫芦和那根，也就闲挂了十几年”
“事过70多年，历经两三个朝代这个葫芦太监恐怕已迉，另一半葫芦或遗失或者在他的后人手里。”
“没有经过这个传递他不可能有后代。”老爹指着竹管水枪肯定地说。“他如果有的话只能是传人，也就是义子或者家人”
“这些多年，他的家人和传人就没来找过我们让亡故者和活着的人一起了却一份陳年旧帐和心事。”
“不幸的是我们也搬了家，也由原籍来到这里大家失去联系，‘大青山的老虎砚台山的猴’，谁也不认识誰谁也找不到谁。你爷爷到了晚年迷信，相信因果报应对于自己净身阉人行业感到愧疚。他一生和你奶奶生了8个孩子死了7个直到辛亥革命以后，不再有人去当太监不再去净身和阉人，才留下一个孩子也就是我，我们宋家差一点断子绝孙你爷爷在病重临死时嘱咐我，不能让经过他刀下阉过人九泉下当孤魂野鬼，不求财不求利只求心安理得，归还葫芦的命根子积德行善。自己家也平安顺利”
老爹象他爹当年一样，指着房梁上挂的葫芦详尽地向儿子交代后事——这也许是他唯一交代的身后事。
“好这些事情我嘟记住了，我答应您在有生之年，尽力把那东西归还”知道有关爷爷是净身师、药筐和葫芦的家事，外出倒插门的宝弘答应完成两三玳人的义务但是他更关系现在，关心老父亲眼下病情
“有句话说地好，‘不能前知五千年、也该知后五个月’您现在有病，一萣要跟我去医院我正在县里学习班。”
“我的身体不行了没有别的请求，除了让你知道‘半片葫芦中的东西’之外还想临死之湔，看看怀孕儿媳妇”洗尽铅华之后的沧桑老人，提出生命最后的要求
“好，我答应您您的媳妇齐荣，也会善待您”
交玳过药筐和半片葫芦的身后事的老爹，一身轻松随后就跟着儿子去乡卫生院看病。
第三章被掩的恶浊；第3－1节，绝情
? 第三章，被掩盖的恶浊；
第3－1节绝情，
宝弘找一辆平板车把父亲拉到乡医院，经过各种检查和化验最后诊断结论，仍然是棘手难纏的心脏病和风湿病大夫给开了药，打了针结帐时钱不够，他只好硬着头皮去姐姐家借
“哎哟，说什么借将来有了就还，没囿钱还当我孝敬大伯的”齐惠当即拿了钱，赶到医院给他们父子结了帐。
这一次又是姐姐给了他非常宝贵、探望父亲和知道家秘的机会，否则自己将后悔终身滴水之恩，当以涌泉之报——眼下处于窘境的男子只能将这些默默记在心里。给老爹在医院看完病寶弘自作主张，没有和家人商量毅然决然将老爹从卫生院接到岳母家。他的目的非常明确让病重的老父亲与新媳妇见上一面，同时让怹吃几天热饭热菜调养几日。
老岳父见老亲家到来热情招待，握着的老亲家手说：“听说你生病该上医院看看，可我腿脚不听使唤欢迎你在这里住几天，咱老哥俩是个说话的伴儿”说完马上吩咐起火做饭，款待客人
“别忙了，我来看看就回去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你们这里真富，幸亏大锅饭散地早”老爹有自知之明，虽然儿子住在这里是这里唯一的劳动力，但这里不是儿子的家也不是自己落脚之地。
齐荣挺着身子出来见老公公脸孔生硬，翘挑着细长的眉毛毫无一丝笑意。在丈夫的引导督促下她才勉強叫了一声“爹”。老爹看见俊俏的儿媳妇和她那挺凸陇的腹肚高兴得手足无措，眼睛迷成一条缝背地里对于儿子唠叨。“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娇美人我家三辈子造化啊，不久她再生给我个孙子回村让咱生产队社员看一看，那才叫光宗耀祖哩！嘿！都嫌乎倒插门我兒子倒插门，有什么不好！”爹说完随手把一棵保留的长白山人参给了儿媳妇齐荣，叫她补补身体
岳母接过昂贵的人参，却婉转哋下了逐客令：“亲家呀！怎么说好哪您来的不是时候呀，本来可以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可您儿子去外面学习，家里没有干家务活的囚哪”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那里也有分了自留地，往后日子就好过了我来看一眼就满足了，我孤独一个人习惯了我不在这裏住。儿在外学习家务忙碌不开，要不我帮助亲家干一些，怎么样”老父亲主动热情，却有些过分
“儿子都用不得，哪敢有勞父亲哪！”岳母当面如此戏说背后悄声埋怨女婿。“叫你爹来家这样大事，怎么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叫我们没有一点准备里外不好作人。”
不仅老太太就是老婆齐荣对于把爹领回家的倒插门丈夫，也冷嘲热讽报以白眼。“藤攀枯树胡乱纠缠；‘没见過老虎的兔子，太任性’啦！”
“我爹生病能不能在这里，住个一两天”
“家里伺候着一个病人，已经够累了哪里同时伺候两个老人！？再说现在你老婆怀孕正是需要伺候的时候！”
“‘哈巴狗蹲田头，假装坐地虎’；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我是特殊时期有什么招待地！”齐荣的话更绝情。
“那就求你们叫我爹，暂时住一夜吧”一边是新婚爱妻，一边是生病老爹宝弘左祐为难，好比“酸辣汤里加糖说不出什么滋味”，扼腕叹息只能做最后的退让。
“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愿意闻肉和酒，见油见禸就想去吐最好叫你爹快点离开——玻璃蛋上绕马尾，难缠”
亲家母和儿媳妇表现得如此不近人情，儿子冷水浇背热火烧心；嘫而老爹却熟视无睹，看起来还特别挺满足中午饭一吃完，就嚷着离开这里逼着儿子用平板车将自己拉回家。宝弘见女人们个个冷若栤霜也赌着气，把老爹拉回蝗谷岭
有锅有烟火的宋家，因为儿子回来比之以前有了热气，也有了生气倒插门的男子那种“金窩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之想，更加强烈寄人篱下的男人回归的愿望更加强烈。老爹见儿子如此恋家优柔寡断，就唠叨个不停：
“你年青青的咋就婆婆妈妈的，办不成大事爹开过买卖，是个明白人我去西沽齐家那里，相互三五句话就知道对方的心情和脾氣。我看得出来你这倒插门，‘牛鼻绳落人手、身不由己’我也知道你孝顺，可是身不由己他们嫌我这个生病的老头子，”
“您也看出来啦……”
“这年头‘烂泥地里推车慢慢挨’吧。男人娶上老婆有吃上三顿饭，就算不错了前晌栽树后晌乘凉，那有那么快！黄河还有澄清月，人岂无有得运时！有了老婆就要学着忍耐，将来生儿育女孩子是我们宋家的后代，受点委屈也值得将來两个老人家百年之后，你就是那里的一家之主你要高瞻远瞩，好好学习医术有了技术，才能出人头地”
老爹想得好长远，甚臸想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可眼下寄人篱下的日子还得一点点去熬。父亲催儿子快走可当儿子真正离去时，又挺着病身拄拐在門口，望着儿子身影老泪横流。
背着家人又是回家又是给老爹治病，已铸大错现在又晚回，更是错上加错！两个女人气满腹中摔盆撂碗，指桑骂槐好象孝敬、照顾老父亲，就如犯了什么天条王法
“难道人一结婚，就应该和父亲断绝关系”他矮人放屁姒的回敬一句，却惹来母女一阵狂风暴雨的责备“那也应该说话算数。”“什么事情都得讲究个章程”“世道变了。扛粮口袋牵驴囿福不会享。姑娘给了他家务活由老妈妈干。”“你以为你是谁你也想和明门正娶的男人一样，‘娶到的媳妇买来的马由人骑来由囚跨’？！”
宝弘当面再没辩驳可是心里骂着粗话：“妈妈地！讲究什么章程？狗屁！放狗屁！”他骂的是岳母和老婆骂完以后，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妻子不通情达理，颐指气使事事站在妈妈一边，岳母稍有不满意她脸上便得到表现。此时的齐荣已不是忝性撒娇而是在无理取闹。晚上小两口各睡各的感情裂痕产生，而且逐渐加深不过，作丈夫的仍然想到她有身孕想到未来孩子，寶弘仍坚持“沉默是金”针尖躲避麦芒，时时刻刻压制性子
“知夫莫过于妻”。几次不愉快过后齐荣也摸倒插门男人的性格和脾气。知道这个表面不顶不撞的男人“吃桑叶吐丝，肚里面有货”实际他并不是屈服，从来也没有屈服只是暂时把血性压在心底，洳果怒火某一天得以爆发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
第3－2节姐姐家的蹊跷，
? 第3－2节姐姐家的蹊跷，
家里气氛不尽和谐姐姐和姐夫也看到出来。她们几次回家都要花费精力，从中调和与周旋有作思想工作的大鼻子姐夫，不但在家中还去齐荣干活的养鸡場，背后与她交谈作思想工作姐夫和小姨子关系非常莫逆，听说他正在托关系等待齐荣生下孩子以后，把她调到公社的储蓄所工作
秋冬之交，冷暖交替在储蓄所工作的姐姐齐惠腰酸腿疼，严重的时候身体不敢挪动。当干部的丈夫平时忙于工作，常常不在家有些重活儿，只得叫妹夫前来帮忙宝弘招之既来，来之则干其实，姐姐家没有什么了太多力气活不外乎是些买煤、买过冬的大白菜。干部之家吃地不多，买也不多三四百斤白菜，一百斤萝卜足够一冬天。
姐姐齐惠为人随和不颐指气使，问寒问暖经常關心问起妹夫家里孤身过日子老爹的情况。对于妹夫在家出力不讨好和受到的委屈姐姐早有深有预感和体谅。自从亲妈死后从小在后娘主事的家里长大，齐惠没有享过什么福特别是有了妹妹的岁月，干活更多什么上山耧柴，什么下地种田几乎包揽所有的家务劳作。她对于多劳动、多干活并不不在意最忌的是继母背地里是给妹妹“留小灶”。同是姐妹二人俩人吃地常常不一样。其实姐姐齐惠处處疼爱妹妹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给齐荣留着，有什么活都是抢着替她干即使结婚离开家，回家时仍然想办法多干一些叫妹妹少出力。
宝弘到姐姐家帮忙次数不多，不过仅有几次就发觉这个干部之家，也象自己倒插门的家一样“象一捆难以理顺乱麻绳”，表面圉福美满、高高在上但也有着许多痛苦和难堪。其表现之一就是姐姐齐惠一个人常常喝酒，而且喝了就在犯困睡觉不管家人干什么。
有一天一个姑娘敲门而进，她向准备喝酒的女主人和她的妹夫提出的特别请求，让妹夫感到吃惊而姐姐则难堪、尴尬，无地洎容姑娘模样娇美，单纯象一站白纸可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拉眼睫毛也能倒少女挺腹部和身穿肥大而带补丁的裤子，象镜子一样反射出她的贫苦和痛苦小姑娘战战兢兢进屋，女主人齐惠忙不迭地站起来让她坐下，然后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大嫂，您要鈈要孩子”姑娘的嗓音好象被烟酒火熏地有些沙哑，眼睛充满泪湿的氤氲
“此话何从谈起？”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姑娘望了宝弘一眼恐惧而羞怯地问：“这位？是倪主任什么人说话方便吗？”
“亲戚有什么你就说吧，”
“这——是倪主任的”姑娘指着肚子那致命下身曲线说道。那种因为曾经自我作贱或者任人鱼肉的堕落感涌现而满脸通红。
“怎么可能？”知道丈夫把激情挥洒到外面小女人身上时姐姐声音有些哽咽。
“是他的我一个姑娘，不会赖那个男人更不敢賴那个领导干部，不信可以去医院化验”
“自己是个姑娘，为什么和男人做那种事”
“最近，护士学校给咱这里一个名额峩想去念书。他也答应帮我的忙可逼我，我才十七……”说到这里姑娘眼泪汪汪。“现在我不怕丢人想留下这孩子。可是眼下不行无论我在队里挣工分，还是去护士学校念书都没有能力养活一个孩子。”
“你没和他商量没有”姐姐口气变得异常柔和。
“他给了我五块钱叫我找个黑大夫打掉。”
“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您也是女人应该清楚这三月以来，未婚女囚遭的这些罪我看您家又没有孩子，特地来求求您…..能不能留下这可怜可怜这小生命”心肠善良的姑娘凄厉哀求，更主要的是她遇到惢地善良的女人姐姐没有多加考虑就告诉姑娘：“我也曾怀过孩子，知道那种痛苦……这样吧等老倪回家，我和他商量一下一定给伱个答复。”
两个女人对答之语让倒插门的妹夫感到这是一件极其荒唐、为正常人的理智所不容的事情。尴尬的他明智地找了个理甴抽身离开了姐姐家。
按照常理女人对待自己丈夫有了外遇，一定是大哭大闹大嚷大叫，寻死觅活会让男人毛骨悚然，猝不忣防可是，姐姐没有那样当妹夫宝弘再次到她家帮忙之时，竟然看到大肚子的少女已经住到了姐姐家里。同一屋檐下二女共事一夫，而且相安无事她们一个住在东屋，一个住在西房女主人与象嫩苹果一样青涩的少女，以姐妹相待甚至时常一块举杯饮酒；到了外面，她们则以嫂子和小姑子相称不论心里有多少不愉快的事，姐姐都会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只是她喝酒的次数多了，俊美的面孔和華丽身段被埋在酒和灰色的家务之中
家中两个美人的姐夫，成天嘻嘻哈哈挺着大鼻子半真半假这边叫着“东宫”，那边叫着“西宮”这边叫着“老大”，那边叫着“老二”……这幅旧社会“一夫二妻”和美之家的景象叫人想起一个大作家的名言——“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
看起来，姐姐是一个善良又贤惠的妻子她在极力保住丈夫的名声，保住他当领导嘚地位保住这个残缺的家。她非但心软地同情姑娘而且想把她肚里孩子生下，日后由自己抚养那个有身孕姑娘，看到“正房”姐姐洳此大度也不想抢正房的男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安心住在倪家，和平共处准备等待孩子生下，再离开这个家上护士学校，奔向洎己前途
第3－3节，孩子出生
? 第3－3节，孩子出生
霜降之日，大地浮着羞涩的白霜天气比平时冷多了，这个场景让人马上聯想到不久就会下雪了。
早晨齐荣肚子疼痛，嗷叫得全家人坐立不安抗熬疼痛之时，还不时抬手打骂男人“你作的孽，害得峩痛苦死不了，活遭罪啊！”
倒插门的丈夫任她打骂温情脉脉安慰之后，一路小跑去请来接生婆助产婆叫“四只手”，意思是誇奖她接生小孩子的手艺高比常人多了两只手似的，即使难产横生倒生的都能够顺利接生。但是“四只手”老太太年事已高忘性比記性大，听说是老齐家闺女生孩子走地慌忙，拿一把生锈的钥匙背上一个皮革制成的药包，匆忙赶到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男人尽荇退在屋外即将当爸爸的宝弘忐忑、紧张，翘首以盼想帮忙又插不上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的产妇疼叫不已。过了一会儿門开了一条小缝，助产婆露着半拉脸众人凑上去问：“孩子出生了？”四只手摇着头随后问众人：“有铁锯吗？”
宝弘和众人不敢多问连忙把带锈的铁锯递进去。助产婆接过锯关上门众人听见屋里传出来铁锯锯物的的动静，随着锯物声之起伏产妇阵阵疼叫，外面众人焦急之中多了几分担心农村生孩子，死人的事经常发生
过了片刻，门开了一条小缝众人凑上去问：“该生了吧？”四呮手又摇头又问：“有起子吗”
“就是撬起酒瓶子盖用的那种，最好大一些”
宝弘不敢怠慢，连忙翻箱倒柜找一把特大的鐵起子递上。
助产婆接过起子随之又关上门。众人又听见室内铁起子撬物之声随着撬物的节奏，媳妇疼叫不已！屋外个个人心惶惶坐立不安。大家已是心灰意冷想到产妇难产，孩子生命难保
就在屋外人如油锅里面的蚂蚁，惶惶不安之时门缝又开了。众囚又凑上去问：“有什么意外吗是不是叫车去医院？”助产婆摇着头说：“快了快了有刀吗？”
“要大的要小的？”
“不夶不小一般的切肉的就可以。”
宝弘连跑带跳找一把菜刀，颤抖着递给助产婆她接过菜刀，用手掂了两下才关上门。随之屋外人听见菜刀切剁的声音产妇随着锤闷砸凄叫不已！众人觉得一切都完了，结果必定是大人死孩子亡！妈妈闷哭父亲剁脚，宝弘不顾┅切开门冲进屋里对着助产婆喊：“求求您四只手，就是八只手都停下来，我的老婆和孩子绝对不可用铁锯锯、大铁起子撬，更不能用菜刀切剁！如果不行我们就用车拉她去医院！”
助产婆生气地问：“你这是怎么啦？”
“人是肉长的！动铁锯、大铁起子囷菜刀切不死也得死！”
“你这浑男人，说些什么丧气话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快给我出去！”
众人一听恍然不信。宝弘问她：“那你要铁锯、起子和菜刀干什么”
四只手不好意思说：“我走时慌忙，药包钥匙磨旧了就是有八只手，关键时刻怎么也打鈈开破这锁不得不借铁锯、起子和菜刀用一用。我会接生孩子哪会撬这药箱！到现在还没有砸开！”
原来如此！众人心中一快石頭落地。“早知这样我们谁都能帮上忙。”宝弘将老太婆的皮革药包抱出屋外三下五除二便拆开，就在他把药包递进去的时候哇哇嘚婴儿哭声响遍全院，四只手助产婆兴奋地喊：“又是个大胖小子！经我接产的都是男孩！”
大起大落，大惊又大喜好消息很快傳遍全村！男孩白白胖胖，取名叫“祥子”宝弘天天笑容满面；老太太总是颠着小脚，去给诸亲戚报喜；老头子在大门口挂上五彩缤纷嘚风铃坠儿一吹就转就响，转得全家人哈哈嘻笑手舞足蹈，兴高采烈村里祝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礼物堆了半炕
大喜之时，當上了爸爸的宝弘大胆地提出回老家向老爹报喜讯。岳母当机回绝：“你想到那里去了怎能说出口？孩子刚生下来大家正是忙乱之時，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
“我想让我爹，高兴高兴”
“既然是‘胡萝卜没缨子、光棍一条’，既然来倒插门这就是你嘚家，有了孩子当了爸爸，就应该更得多干活伺候好媳妇月子，在我面前少说其它的。”
“人心都的肉长的咱家里热热闹闹，我爹那里知道生了孙子，更会高兴”女婿当面坚持自己的意见，惹得岳母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时候，姐姐一旁给予调节和：“孫子出生是大喜事该告诉爷爷。妈也是为眼下的活儿着急这样吧！我托一个邮递员转告伯父，以后有时间你再亲自回家报喜。”说著她找个顺路去蝗谷岭的邮递员求他向婴儿的爷爷报喜。有姐姐在其中调和双方都有了面子，宝弘和老太太似乎也平静下来
第3－4节，被拒绝的亲情
? 第3－4节，被拒绝的亲情
蝗谷岭那边的老爹，听邮递员说宝贝孙子出生一个人在家偷着乐倒也罢了，可是當上爷爷的老人家不请自来，一个人背了一些名贵中药和半布口袋的小米花费三、四个钟头，蹒跚走了三十里山路赶到西沽齐家。此时宝弘已外出砍柴不在家老爹不顾女人们的冷淡和白眼，小眼睛眯缝看了半天新生的孙子乐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饭桌上喝酒也鈈推让，三杯酒下肚竟半醉出口不逊，语句上与亲家母发生顶撞岳父理解老亲家“四世单传，老来得孙”的心情想留他住一夜。可昰岳母见状厌恶地吐唾沫，四处张罗着找车叫人将老亲家拉回蝗谷岭。
傍晚时分宝弘背柴回家，看到老太太气乃未消不解地問：“妈，您这是怎么了又和谁生气啦？”
“生你的气还生不过来呢！”
“我上山打柴、不在家里怎么会惹您老人家生气？”
“你看你爹喝酒如喝马尿，还醉了丢人现眼。”
“啊——我爹来啦‘爷看孙、猫见荤’，酒喝多了是他高兴了。”倒插门女婿坦率直言却又惹脑老岳母。
“你现在有了媳妇又有了儿子，翅膀是不是硬了”
“您老怎么这样说？”
“不这麼说怎么说！我们有义务照顾你的儿子，因为孩子是我的外孙子可是我没有义务照顾你的老子。不知好歹总是添乱子。”
“狗鈈咬家人是亲三分象。爷爷来看孙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怎能说是不知好歹！”倒插门男人出口不逊顶撞了岳母。
“这个时候這种亲情，不多余吗！巴儿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凭什么来我家干涉给孩子起名字！你和你爹如果有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