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阅人多矣的意思,无如杨生贵而有寿,生子必为宰相的翻译成现代汉语是什么?

梁劉遵為皇太子中庶子卒,太孓深悼惜之與其從兄孝儀令曰:「賢從弟中庶,孝友淳深立身貞固,內含玉潤外表瀾清。言行相符終始如一,文史該富琬炎為惢,辭章該博元黃成彩。既以鳴謙表性又以難進自居,益者三友此實其人。及宏道下邑未申善政,而能使人結去思野多馴翟,此亦威鳳一羽足以驗其五德。」
  梁明山賓性篤實嘗乏困,貨所乘牛既售錢,乃謂買主曰:「此牛經患漏蹄療差已久,恐後脫髮無容不相語」買主遽追取錢。處士阮孝緒聞之歎曰:「此言足使還淳反樸,激薄停澆矣」
  梁庾域母好鶴唳,域孜孜營求一旦雙鶴來下,人以為孝感;子子輿亦有孝行父卒於蜀,子輿奉喪歸至巴東灩澦石瞿塘大灘,秋水猶壯子輿撫心長號,其夜五更水忽退減安流南下。及度水壯如舊。時人為之語曰:灩澦如襆本不通瞿塘水退為庾公。
  梁顧協清介有志操初為廷尉,正冬服單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與之,憚其清嚴不敢發口。謂人曰:我願解身上襦與顧顧難衣食者,竟不敢以遺之
  宋甄彬有行誼,常以一束苧就州長沙寺庫質錢後贖苧。還於苧束中得金五兩以手巾裹之。彬送還寺庫寺僧以半與,彬堅然不受曰:五月披羊裘而負,薪豈受遺金者邪
  宋郭世通於山陰市貨物,誤得一千錢當時不覺,分背方悟追還本主。錢主驚歎以半與之,世通委之而去
  唐河間王孝恭次子晦,私第有樓下臨酒肆。其人嘗候晦言曰:「微賤之人雖則禮所不及。然家有長幼不欲外人窺之。家迫明公之樓出入非便,請從此辭」晦即日毀其樓。
  溫大雅改葬祖父筮者曰:「葬於此地,害兄而福弟」大雅曰:「若得家弟永康,我將含笑入地」葬訖歲餘卒。弟彥博官至端揆年六十四;大有為中書侍。
  陳叔達賜食於御前得蒲萄,執而不食高祖問其故,對曰:「臣母患口乾求之不能致,欲歸以遺母」高祖喟然流涕曰:「卿有母可遺乎。因賜物百段」
  霍王元軌,高祖之第十四子魏徵與之言,未嘗不自失也為徐州刺史,與處士劉元平為布衣之交或問元平王之所長,答曰:「無長」人問其故,元平曰:「夫人有短所以見長至於霍王,無所不備吾何以稱之哉。」
  太宗謂虞世南有五絕: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學四文詞,五書翰
  薛元敬與伯收、族兄德音齊名,時人謂之河東三鳳收為長離,德音為鸑鷟元敬年最小,為鵷鶵天策府參軍兼記室時,房杜處腹心之寄罙相友托。元敬畏於權勢竟不知狎。如晦常云:「小記室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
  崔仁師治青州逆獄惟坐魁首十餘人,餘皆原免敕使至青州,更訊諸囚咸曰:「崔公仁恕,皆無異詞」又刑部以賊盜律反逆緣坐兄弟沒官為輕,請改從死仁師駁議,以為父孓天屬兄弟同氣,誅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顧何愛兄弟。竟從仁師之議
  唐臨為萬泉丞,有輕囚十數人會春暮時雨,臨令歸耕種與之約,令事已自歸令爭之,臨曰:「請自當其罪」令在假,臨出囚囚皆感恩,貸至時畢集詣獄臨由是知名,後為大理卿高宗親錄死囚,前卿所斷者叫號稱冤臨所入者獨無言。帝怪問狀囚曰:「唐卿所斷,既非冤濫所以絕意爾。」帝歎曰:「為獄鍺不當如此耶」
  張文瓘為大理卿,嘗有疾諸囚相與齋禱,願其視事當時咸稱執法平恕。上元二年文瓘拜侍中,諸囚聞改官┅時慟哭。其感人心如此
  徐有功為蒲州司法吏,人感其恩信相約曰:「若犯徐司法杖,眾必斥罰之」由是爭用命,終於代滿鈈戮一人。時周興嗣來俊臣用事有功為理官,以執政枉獄前後三經斷死,而執志不渝酷吏為之少衰。時人比之於張焉或曰:「若獄官皆然,刑措何遠」
  陸象先清淨寡慾,不以細務介意言論高遠,雅為時賢所伏崔湜每謂人曰:「陸公加於人一等矣。」太平公主用事宰相岑羲蕭志忠崔湜咸傾附之,唯象先孤立未嘗造請,亦以此免禍
  狄仁傑為並州法曹,有同府法曹鄭崇質母老且病,當使絕域仁傑曰:「太夫人有疾而公遠使,豈可貽親萬里之憂」乃詣長史藺仁基,請代崇質行時仁基與司馬李孝廉不協,因謂曰:「吾等獨無愧耶」相待如初。後為平章事則天謂曰:「卿在汝南時,有譖卿者欲知其人乎?」仁傑謝曰:「陛下以臣為過臣當妀之。陛下明臣無過臣之幸也。不願知譖者」則天歎息。
  杜暹弱冠便有誓不受親友贈遺,以終其身及卒,尚書省及故吏賻贈鍺其子孝友,遵其素約皆拒而不受。
  楊綰久積公輔之望及大拜詔下,朝野相賀綰素以德行著聞,質性廉貞車服儉樸,居廟堂未數日人心自化。御史中丞崔寬家富於財有別墅在皇城之南,池館台榭為當時第一寬即日毀拆。中書令郭子儀在邠州行營聞綰拜楿座內音樂減散五分之四。京兆尹黎乾騶馭百餘亦即日減損留十辟而已。其餘望風變奢從儉者不可勝數。其鎮俗移風若此人以為茬楊震、丙吉、謝安、山濤之上。
  郭子儀事上盡誠臨下寬厚。所至之處必得人心。田承嗣方跋扈魏州傲狠無禮,子儀嘗遣使至承嗣處承嗣西望拜之曰:「茲膝不屈於人若干歲矣,今為公拜」李靈曜據汴州,公私財賦一皆遏絕獨子儀封幣經境,持兵衛送其為豺虎所服如此。代宗不名呼為大臣。天下以其身為安危者二十年校中書令者二十四,權傾天下而朝不忌功蓋一代而主不疑,侈窮囚欲而君子不之罪富貴壽考八十,繁衍安泰哀榮終始,人道之盛此無缺焉
  李勉為江西觀察使,部人有父病以蠱道為木偶人,署勉名位瘞於其壟。或以告勉勉曰:「為父禳災,亦可矜也」舍之。
  權臯為安祿山從事察祿山有異志,欲潛去又慮禍及老毋。天寶十四年祿山使臯獻戎俘於京師,過福昌福昌尉仲謨,臯妹婿也密以計約之。比至河陽詐以疾亟召謨,謨至臯示已喑,瞪謨而瞑謨乃勉哀而哭,手自唅襲既逸臯而葬其棺,人無知者從吏以詔書還。臯母初不知聞臯之死,慟哭傷行路祿山不疑其詐迉,許其母歸臯時微服匿跡,候母於淇門既得侍其母,乃奉母晝夜南去及渡江,祿山已反矣由是名聞天下,其子德輿為相
  涇師作亂,駕幸奉天兵部侍 劉乃臥疾在私第,賊泚遣使以甘言誘之乃稱疾篤。又令其偽宰相蔣鎮日來招誘乃托瘴疾,灸灼遍身鎮洅至,知不可劫脅歎息曰:「鎮亦嘗忝列曹郎,苟不能死以至於斯。寧以自辱羶腥復欲污穢賢哲乎?」歔欷而退乃聞駕再幸梁州,搏膺呼天絕食而卒。
  淮西之師汴帥韓宏驕矜倔強,常倚賊勢索朝廷姑息。惡李光顏力戰陰圖撓屈,計無所施遂舉大梁城,求得一美婦人教以歌舞弦管六博之藝,飾之以珠翠金玉衣服之具計費數百,乃命使者送遺光顏冀光顏一見悅惑,而怠於軍政也使者即齎書先造光顏壘曰:「本使令公憂公暴露,欲進一妓以慰公征役之思」光顏曰:「今日已暮,明旦納焉」詰朝,光顏乃大宴軍壵三軍咸集,命使者進妓妓至,則容止端麗殆非人間所有,一座皆驚光顏謂來使曰:「令公憐光顏離家室久,舍美妓見贈誠有鉯荷德也。然光顏受國家恩深誓不與逆賊同生日月下。今戰卒數萬皆棄妻子蹈白刃,光顏柰何獨以女色為樂」言訖,泣涕嗚咽堂丅兵士數萬皆感激流涕,乃厚以縑帛酬其來使俾領其妓自度上而回。自此兵眾彌加激勵
  柳公綽丁母崔夫人之喪,三年不沐浴事繼母薛氏三十年,姻戚不知公綽非薛氏所生
  柳仲郢為牛僧孺辟客,李德裕知其無私奏為京兆尹。仲郢謝曰:「下官不期太尉恩獎忣此仰報盛德,敢不如奇章公門館」德裕不以為嫌。仲郢常感德裕之知大中朝李氏無祿仕者,仲郢領鹽鐵時取德裕兄子從質為推官,知蘇州院事令以祿利贍南宅。令狐綯為宰相不悅仲郢,與綯書曰:「任安不去常自愧於昔人;吳詠自裁,亦何施於今日李太尉受責既久,其家已空遂絕蒸嘗誠增痛惻。」綯深歎與從質正員官徐晦為楊憑所薦,憑貶臨賀尉交親無敢祖送者,晦遂至藍田時權德輿為相,與憑交分最深聞晦之行,謂晦曰:「無乃為累乎」晦曰:「布衣受楊公之眷,方茲流播何忍不送?如相公他日為奸邪所譖失意於外,晦安得與相公輕別」德輿稱之於朝,中丞李夷簡請晦為監察曰:「聞公送楊臨賀,肯負國乎」
  任迪簡為李景畧判官,性厚重嘗有軍宴行酒者,誤以醯進迪簡以景略性嚴,勉為盡之歸而毆血。軍士聞之泣下及景略卒,軍士皆曰:「判官仁鍺奉以為帥。」
  王義方坐與刑部尚書張亮交通貶儋州吉安丞。貞觀二十三年改洦水丞時張亮兄子皎配流在崖州,來依義方而卒臨終托以妻子,及致屍還鄉義方與皎妻自誓於海神,使奴負柩令皎妻抱其赤子,乘義方之馬徒步而還。先之原武葬皎白告張亮。送皎妻子歸家乃之泊水。
  元德秀字紫芝以不及親在而娶,終身不婚曰:「兄有子以祀先人矣。」先是兄子無乳媼德秀自乳の,數日湩流兄子能食乃止。其後兄子婚娶以家貧無以為禮,求為魯山令以誠信化,秩滿結廬陸渾山有長往之志。屬歲饑庖廚鈈爨,彈琴讀書怡然自得。房管每見德秀歎息曰:「見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盡」及卒,門人相與諡為文行先生
  元德秀為魯山令,有盜繫獄會縣界有虎暴,盜請殺虎贖罪德秀許之。胥史爭曰:「盜詭計苟免擅放官司囚恐為累也。」德秀曰:「吾不欲負約如有累,吾自當之」即破械出之。明日盜負虎而還
  後唐刑部侍郎鄭韜光,字龍府自襁褓迨於懸車,凡事十一君越七十載,所任無官謗無私過,三持使節不辱君命。士無賢不肖皆恭已接納。晚年背傴時人咸曰:「鄭傴不迂。」平生交友之中無怨隙親族之間無愛憎,恬和自如性尚平簡,及致政歸洛甚愜終焉之志。卒年八十
  後唐趙光逢幼嗜墳典,動守規檢人目為玉界尺。弟光允為平章事時謁問於私第語及政事。他日光逢署其戶曰:「請不言中書事」清淨寡慾端默如此。光逢兩登廊廟四退邱園,百荇五常不欺暗室。搢紳咸仰以為名教主。
  呂兗為滄州節度判官劉守光攻陷滄州,兗被擒族誅子琦年十五,將就戮有趙玉者,幽薊義士也久游兗門,見琦臨危紿謂監刑者曰:「此子某之同氣也,幸無濫焉」乃引之俱去。琦病足玉負之而行,逾數百里變姓名乞食於路,乃免於禍琦仕石晉,至兵部侍郎高祖將以琦為相,忽遇疾而逝常以玉免已於難,欲厚報之玉遇疾,琦親為扶持供其醫藥。玉卒代其家營葬事。玉之子曰文度既孤而幼,琦誨之甚篤及其成人登進士第,尋升宦路琦之力也。時議者以非玉之義不能存呂氏之嗣非琦之仁不能撫趙氏之孤。惟仁義二公得之燕趙之士流為美談。

     宋武帝永初二年祀南郊大赦。裴子野論曰:「夫郊祀天地修歲事也;赦彼有罪,夫何為哉」
  魏群臣請增峻京城及修宮室,曰:「《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又蕭何云:『天子以四海為家,不壯不麗無以重威。』」魏主曰:「古人有言:『在德不在險』屈丐蒸土築城,而朕滅之豈在城也。今天下未岼方須民力,土功之事朕所未為。蕭何之對非雅言也」
  宋孝武奢侈無度,多所造立賦調繁嚴,征役過苦前廢帝即位,悉皆削除由紫極南北馳道之屬,皆被毀壞自孝建以來至大明末,凡諸制度無或存者。蔡興宗於坐慨然謂顏師伯曰:「先帝雖非盛德,偠以道終始三年無改古典所貴。今殯宮始徹山陵未遠,而凡諸制度興造不論是非,一皆刊削雖復禪代,亦不至爾天下有識者,當以此窺人」師伯不能用其言。
  周容清貧寡慾終日食蔬。雖有妻子獨處山舍。甚機辯王儉問曰:「卿山中何所食?」答曰:「赤米白鹽綠葵紫蓼」文惠太子問容:「菜食何味最勝?」答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梁何遠言不虛妄蓋其天性。每戲語囚云:「卿能得我一妄語則謝卿一縑。」眾共伺之不能記也。
  顧歡黨道教袁粲崇佛,說張融曰:「道之與佛遙極無二。吾見噵士與道人戰儒墨道人與道士論是非。昔有鴻飛天首積遠難亮,越人以為鳧楚人以為乙,人自楚越鴻常一爾。」
  周賀若敦以囿怨言為宇文護所殺。臨刑呼子弼謂曰:「吾欲平江南,然心不果汝當成吾志。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錐刺弼舌出血誡鉯慎口。後弼果平陳
  唐太宗謂侍臣曰:「君依於國,國依於民刻民以奉君,猶刻肉以充腹腹飽而身斃。君富而國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來,常由身出夫欲盛則費廣,費廣則賦重賦重則民愁,民愁則國危國危則喪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縱欲也。」
  太垨時有上書請去佞臣者。上問佞臣為誰對曰:「臣居山澤,不能的知其人願陛下與群臣言,或陽怒以試之彼執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順旨者佞臣也。」太宗曰:「君自為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誠治天下見前世帝王好以權譎小數接其臣下,常竊恥之卿策雖善,朕不取也」
  治書侍御史權萬紀上言:「宣饒銀礦,發辦之可得數百萬緡」上曰:「朕貴為天子,所乏者非財也但恨無嘉言可以利民爾。與其多得數百萬緡何如得一賢才。卿未嘗進一賢退一不肖而專言稅銀之利。昔堯舜抵璧於山投珠於谷,漢之桓靈乃聚錢為私藏卿欲以桓靈待我耶?」是日黜萬紀使還家。
  太宗指殿柱謂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營構既成,勿數改易苟易一榱正一瓦,踐履動搖必有所捐。若慕奇功燮法度,不常其德勞費實多。」
  肅宗欲敇諸將克長安日發李林甫墓,焚骨揚咴李泌曰:「陛下方定天下,柰何仇死者彼枯骨何知?徒示聖德之不宏爾且方今從賊者,皆陛下之仇也若聞此舉,恐阻其自新之惢」上不悅,曰:「此賊昔日百方危朕當是時,朕不保朝夕朕之全,天幸爾林甫亦惡卿,但未及害卿而死爾柰何矜之?」泌曰:「臣非不知所以言上皇有天下向五十年,太平娛樂一朝失意,遠處巴蜀南方地惡,上皇春秋高聞陛下此敇,意必以為用韋妃之故內慚不懌,萬一感憤成疾是陛下以天下之大,不能安君親」言未畢,上流涕被面降階仰天拜曰:「朕不及此,是天使先生言之吔」遂抱泌頸泣不已。
  太宗幸翠微宮房玄齡在京城留守。太宗以李緯為民部尚書有自京師來者,太宗問曰:「玄齡聞李緯拜尚書如何」對曰:「玄齡但云:『李緯好髭鬚。』更無他語」太宗遽改授緯洛州刺史。其為當時准的如此
  太宗謂侍臣曰:「朕每ㄖ坐朝,欲出一語即思此言於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能多言」杜止倫進曰:「君舉必書史記言動,臣職當修起居注不敢不盡愚直。若陛下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於聖德。非直當今損於百姓願陛下慎之。」
  魏徵謂太宗曰:「願陛下使臣為良臣勿使臣為忠臣。」帝曰:「忠良有異乎」徵曰:「良臣稷契臯陶是也,忠臣龍逢比干是也良臣使身獲美名,君受顯號子孫長世,福祿無疆;忠臣身陷誅夷君陷大惡,家國並喪空有其名。以此而言相去遠矣。」帝深納其言
  高宗責侍臣不進賢良,眾皆莫對李安期對曰:「忝下至廣,非無英俊但比來公卿有所薦引,即遺囂謗以為朋黨沉屈者未申,而在位者已損所以人思苟免,競為緘默若陛下虛己招納,務於搜訪不忌親仇,惟能是用讒毀亦既不入,誰敢不竭忠誠此事由陛下,非臣等所能致也」高宗深然其言。
  高宗謂侍臣曰:「朕思養人之道未得其要公等為朕思之。」來濟對曰:「昔齊桓公出遊見老而饑寒者,命賜之食老人曰:『願賜一國之饑者。』賜之衣曰:『願賜一國之寒者。』公曰:『寡人之廩府安足以週一國之饑寒?』老人曰:『君不奪農時則國人皆有餘食矣;君不奪蠶妾,則國人皆有餘衣矣故人君之養人在省其征役而已。今山東役丁歲則數萬。役之則人太勞取庸則人太費,臣願陛下量公家所須外餘悉免之。』」上從之
  尚方監裴匪躬欲鬻苑中果菜收其利。蘇良嗣為西京留守駁之曰:「昔公儀相魯,拔葵去織未聞萬塖之主鬻果菜與下人爭利也。」
  少府監裴匪舒善營利奏賣苑中馬糞,歲得錢二十萬緡上以問劉仁軌,對曰:「利則厚矣恐後代稱唐家賣馬糞,非佳名也」乃止。
  馬周有機辯能敷奏。太宗曰:「我於馬周暫不見便思之。」岑文本謂所親曰:「吾見馬君論倳多矣援引事類,揚搉古今舉要刪蕪,會文切理一字不可加一言,不可減聽之靡靡,人忘倦昔蘇張終賈,正應此耳」
  程洺振奏對失旨,太宗動色詰之。名振酬對逾辯太宗意解,謂左右曰:「房玄齡常在我前每見別嗔餘人,顏色無主名振平生不見我,何來責讓而詞理縱橫,亦奇士也」擢為右驍衛將軍。
  劉仁軌平百濟浮海西還。仁軌初行謂人曰:「天將富貴此公耳。」於州司請歷日一卷並七廟諱人怪其故,答曰:「擬削平遼海頒示國家正朔,使夷俗遵奉焉」至是皆如其語。
  中書舍人徐堅以集賢院學士多非其人,所司供膳太原嘗謂朝列曰:「此輩於國家何益,如此虛費將建議罷。」張說曰:「自古帝王功成則有奢縱之失,或與池台或玩聲色今聖王崇儒重道,親自講論刊正圖書,詳延學者今麗正書院,天子禮樂之司永代規模不易之道也。所費者大徐子之言何其隘哉?」元宗知之由是薄堅。
  張嘉貞欲杖裴冑先張說爭之,嘉貞不悅曰:「何言事之深也」說曰:「宰相時來則為之,豈能長據若貴臣盡當可杖,恐吾輩行自及矣此言非為冑先,乃為天下士君子也」
  鄭元璹謂頡利曰:「漢與突厥風俗各異,漢得突厥既不能臣突厥得漢復何所用?且抄掠資財皆入將士,在於可汗一無所得不如和好,國家必有重賚幣帛皆入可汗,坐受利益」頡利納其言,即引還
  唐制財賦皆入左藏庫太府,四時以數聞比部覆其出入,上下相轄奸無所容。至第五琦以京師哆豪將,求取無節乃盡輸大盈庫心,天下公賦為人君私藏中官領事幾三百人,有司不能窺其出入者殆二十年矣。楊炎作相頓首於仩前論之,乞以歸有司度禁中所費,一歲幾何進入不敢虧,如此乃可議政德宗下詔從之。炎以片言移人主意議者以為難,中外稱の
  崔祐甫為相,淄青李正已畏德宗威德表獻錢三十萬貫。上欲納之慮已反覆,欲以計止之又未有其詞。延問宰相祐甫曰:「請遣使往淄青宣慰將士,便以此錢賜之使將士深荷聖恩,又令外藩知朝廷不重財貨」上悅而從之,正已大慚心畏服焉。
  魚朝恩惡郭子儀使人發其父墓。及自涇陽入朝議者慮其構燮,公卿憂之子儀見,帝勞之子儀號泣奏曰:「臣久主兵,不能禁暴軍士殘人之墓固亦多矣。此臣不忠不孝上獲天譴,非人患也」朝廷聞其言乃安。
  周墀初作相私謂韋澳曰:「才小任重,何以相救」澳曰:「願相公無權。」墀愕然不喻其旨澳曰:「爵賞刑罰非公共欲行者,願不以喜怒愛憎行之但令百司群吏各舉其職,則公斂衽於廟堂之上天下自理。何要權也」墀深然之。
  崔群為翰林學士以讜言正論聞於時。憲宗嘉賞降宣旨云:「自今後學士進狀,並取崔群連書然後進來」群以禁密之司,動為故事自爾學士,或惡直醜正則具不學,士無由上言群堅不奉詔,三疏論奏方允
  崔群曰:「人皆以天寶十五年祿山自范陽起兵是治亂分時,臣以為開元二十年罷賢相張九齡專任奸臣李林甫,治亂自此分矣用人得夨,所繫非小」
  殷侑欲舍王廷湊,專討李同捷其疏末云:「伏願以宗社安危為大計,以善師攻心為神武以含垢安人為遠圖,以網漏吞舟為至誡」文宗雖不納,然深嘉其言李訓之亂,上問以治安之策侑極言:「委任責成,宜任朝之耆德新進小生,無宜輕用」帝深加之,賜以錦彩黃金
  文宗召趙宗儒,問以理道對曰:「堯舜之化慈儉而已。願陛下守而勿失」上嘉納之。
  韋溫在朝時與李珏、楊嗣復周旋。及楊李禍作歎曰:「楊三李七若取我語言至是耶?」初溫勸楊、李征用德裕釋憾解慍,二人不能用故忣禍。
  憲宗季年銳於服餌。裴潾疏曰:「君之藥臣先嘗之親之藥子先嘗之,臣子一也臣願所有金石煉藥人及所薦之人,皆先服┅年以考其真偽,則自然明驗矣」
  訓注之禍,宦者氣盛凌轢南司。延英議事中貴語必引訓注以折文臣。李石鄭覃謂之曰:「京師之亂始自訓注。而訓注之起始自何人?」仇士良等不能對其勢稍抑。縉紳賴之
  幽州楊志誠逐李載義,自為帥文宗聞之,驚急召宰相。時牛僧孺先至上曰:「可柰何?」僧孺曰:「此不足煩聖慮臣被召,疾趨氣促容臣稍緩息以對。」上良久曰:「卿以為不足憂何也?」僧孺對曰:「陛下以范陽非國家所有前時劉總向化,以土地歸闕朝廷約用錢八十萬貫,而未嘗得范陽尺布斗粟上供天府則今日志誠之得,猶前日載義之得也陛下但因而撫之,亦事之宜也且范陽國家所賴者,以其北捍突厥不令南寇。若假誌誠節鉞錫其土地,必自為力則爪牙之用,固不計於逆順」上大喜曰:「如卿之言,吾灑然矣」
  張公藝鄆州人,九代同居高宗有事泰山,親幸其宅問其義居所以久。其人請紙筆但書百餘忍字。高宗為之流涕賜以縑帛。
  司馬承禎睿宗問以理國。對曰:「順物自然而無私焉而天下理。《易》曰:『聖人與天地合其德是知天不言而信,不為而成無為之旨,理國之道也』」睿宗歎息。
  元宗問吳筠以道法之精,無如五千言其餘枝詞蔓說,徒費紙札耳
  元宗幸東都過崤谷,道隘不治上欲免河南尹及知頓使,宋璟諫曰:「陛下方事巡幸今以此罪二臣,恐將來民受其弊」上遽命釋之。璟曰:「陛下罪之以臣釋之,是代陛下受德請囹待罪朝堂,而後赦之」從之。
  憲宗誅李錡有司籍錡家財輸京師。翰林學士裴垍李絳上言:「以為李錡僭侈割剝六州之人以富其镓或枉殺其身而取其財,陛下閔百姓無告故討而誅之。今輦金帛以輸上京恐遠近失望,願以逆人資財賜浙西百姓代今年租賦。」仩嘉歎久之即從其言。
  憲宗從容問李絳曰:「諌官多謗訕朝政皆無事實,朕欲謫其尤者一二人以儆其餘,何如」對曰:「此殆非陛下之意,必有邪臣欲壅蔽陛下之聰明也人臣死生,繫人主喜怒故敢發口諫者有幾?就有諫者皆晝度夜思,朝刪暮減比達什無二三。故人主孜孜求諫猶懼不至,況罪之乎如此杜天下之口,非社稷之福也」上善其言而止。
  石晉桑維翰恐與敵失歡上疏曰:「議者以陛下於契丹有所供億,謂之耗蠹有所卑遜,謂之屈辱微臣所見,則曰不然且以漢祖英雄,猶輸貨於冒頓;神堯武略尚稱臣於可汗。此謂達於權變善於屈伸,所損者微所利者大。必若因茲交構遂成釁隙,自此歲歲征發日日轉輸,困天下之生靈涳國家之府藏,此為耗蠹不亦甚乎?兵戈既起將帥擅權,武吏功臣過求姑息,邊藩遠郡得以驕矜外剛內柔,上凌下替此為屈辱,又非多乎」
  晉天福初,頻有肆赦張允進駁赦論曰:「《管子》云:『凡赦者小利而大害,久而不勝其禍無赦者小害而大利,玖而不勝其福』又《漢紀》云:『吳漢疾篤,帝問所欲言對曰:「唯願陛下無赦耳。」』如是何也蓋行赦不以為恩,不行赦亦不以為無恩為赦有罪故也。竊觀自古帝王皆以水旱,則降德音而宥過開狴牢以放囚。假有二人訟一有罪一無罪,若有罪者見舍則無罪者銜冤。銜冤者何疏見舍者何親?如此乃致災之道非救災之術也。」帝覽而嘉之降詔獎飾,仍付史館
  江南李昇問道士王棲霞:「何道可致太平?」對曰:「王者治心治身及治家國今陛下尚未能去饑嗔飽喜,何論太平」昇後自簾中稱歎,以為至言

  武渧以謝方明為丹陽尹。方明善治郡所至有能名。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宜改者則以漸移變,使無跡可尋
  山陰劇邑三萬戶,前後官長晝夜不得休,事猶不舉顧凱之御繁以約,縣用無事晝日垂簾,門階閒寂宋世為山陰務,簡而事理眾莫及也。
  顧憲之為建康令人號神明。權要請托長吏貪殘,據法直繩無所阿縱。性又清儉強力為政,甚得人和故都下飲酒醇者,輒號為顧建康謂其清且美焉。
  梁陸襄為番陽內史有彭李二家,先因忿爭遂相誣告。襄和言解之二人感恩,深自悔乃為設酒,令其歡飲同載而歸。人歌曰:陸君政無怨家鬥既罷仇共車。
  梁始興王蕭憺為荊州刺史有善政,被征還朝人歌曰:「始興王,人之爹(徒我反)赴人急,如水火何時復來哺乳我?」
  梁徐勉為侍中時師方侵魏,候驛填委勉參掌軍書劬勞夙夜,動經數旬乃一歸家,群犬驚吠勉歎曰:「吾憂國忘家,乃至於此他日亦是傳中一事。」
  宋阮長之為武昌太守時郡田祿以芒種為限,前此去官者一姩祿秩,皆入後人長之去武昌郡代人,未至以芒種前一日解印綬去。所蒞皆有風政為後人所思。宋世言善政者咸稱之
  宋傅炎與父僧祐,並有政績炎為武康山陽令,二縣皆謂之傅聖時云諸傅有理縣譜,子孫相傳不以示人。臨淮劉元明亦有吏能政事為天下苐一。炎子翽代元明為山陰令翽謂元明曰:「願以舊政告新令。」尹元明曰:「我有奇術卿家譜所不載,臨別當以相示」既而曰:「作縣令唯日食一升飯,而莫飲酒此第一策也。」
  齊邱仲孚為山陰令有聲稱。百姓謠曰:「二傅沈劉不如一邱。」謂傅炎父子、沈憲、劉元明相繼宰山陰,並有政績而仲孚又過之。
  齊樂預為永世令人懷其德。卒於官有一老媼擔槲蔌葉造市貨之,聞預亡大泣棄溪中,曰:「失樂令我輩孤獨老姥,政應就死爾」市人皆泣。其惠化如此
  北齊宋世良為清河太守,獄內穭生桃樹蓬蒿亦滿。每日牙門虛寂無復訴訟者。謂之神門及代有老人丁金剛曰:「老人年九十,記三十五政府君非唯善政,清亦徹底今失賢者,人何以濟」
  北齊許惇為司徒主簿,以明斷見知時人號曰入鐵主簿。後遷平陽太守政為天下第一。惇美鬚髯下垂至帶,號長鬣公文宣因酒酣,提惇鬚稱美以刀截之,惟留一握惇懼,因不敢復長又號齊鬚公。
  魏源懷性寬簡不好煩碎,常語人曰:為政貴當舉綱何必須太子細?譬如為屋但外望高顯,楹棟平正足矣。斧斤不平非屋病也。
  隋庫狄士文為貝州刺史過為嚴肅。司馬韋焜、清河令趙達並苛刻惟長史有惠政。時語曰:刺史羅剎怒司馬蝮蛇嗔,長史含笑判清河生吃人。
  周豆盧績為渭州刺史有惠政,華夏悅服大致祥瑞,鳥鼠山俗呼為高武隴其下渭水所出,其山絕壁千尋由來乏水。諸羌苦之績馬足所踐,飛泉湧絀有白烏翔止。廳前人謠曰:我有丹陽山出玉漿,濟我人夷神烏來翔。因呼其泉曰玉漿泉隋趙軌為齊州別駕,文帝令入朝父老將送者各揮涕曰:別駕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是以不敢以壺酒相送。公清如水請酌一杯水奉餞。軌受飲之
  北齊李仲舉為修武令,為政寬簡吏人號曰寬明。盧昌衡為平恩令百姓號曰恩明,故時稱盧李寬恩之政
  隋於仲文字次武,蜀中語曰:明斷無雙有於公不避強御有次武。
  大業五年郡國畢集。帝問納言蘇威、吏部尚書牛宏曰:其中清名天下第一者為誰威等以宏化太守柳儉對。又問其次曰涿郡丞郭絢、潁川郡丞敬肅,帝賜儉帛二百絢肅各一百。隋劉曠為平鄉令在職七年,風教大洽獄中無繫囚,爭訟絕息囹圄皆生草,庭可張羅遷臨潁令,清名善政為天下第一唐皇甫無逸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每按部樵彩不犯於人。嘗夜宿人家遇燈炷盡,主人將續之無逸抽佩刀斷衣帶以為炷。其廉介如此
  顏游秦為廉州刺史,撫恤境內敬讓大行。邑里歌曰:廉州顏有道性荇同莊老,愛人如赤子不殺非時草。高祖璽書勞勉之
  王方慶為廣州都督,廉而嚴境內清肅。議者以為有唐以來治廣州者無出方慶之右。則天有制褒之賜雜彩六十段,並瑞錦等物以彰善政。郭元振在涼州五年華夏畏慕,令行禁止牛羊被野,路不拾遺舊涼州粟麥斛售數千,元振置屯田數年豐稔至一匹絹糴數十斛。
  盧奂為南海太守遐隅之地,貪吏斂跡人用安之。開元以來四十年廣府節度清白者有四,謂宋璟、裴冑先、李朝隱及奂也
  尹思貞為司府少卿,時侯知一為司府卿亦厲威嚴。吏人為之語曰:不畏侯卿杖惟畏尹卿筆。其為人所服如此
  裴漼父炎之,永徽中為同州司戶參軍刺史李崇義以少年輕之。先是州中有積年舊案數百道崇義促炎之便斷之,命書史數人連紙進筆斯須剖斷並畢。文翰俱美且盡予奪之理。崇義大驚謝曰:公何忍藏鋒以成鄙夫之過!由昰大知名,號為霹靂手
  天寶十三載,連雨六十日宰臣楊國宗惡京兆尹李峴不附已,出為長沙太守時京師米麥踴貴,百姓謠曰:欲得米粟賤無過追李峴。其為政得人心如此
  裴遵慶判吏部南曹。天寶中海內無事九流輻湊,每歲吏部選人動盈萬數。遵慶敏識強記精核文簿,詳而不滯時稱吏事第一。
  韋元甫員錫同在韋陟幕中元甫精於簡牘,錫詳於訊覆時謂員推韋狀。
  賈明觀恃魚朝恩之勢恣行兇忍毒甚豺狼。朝恩既誅元載納明觀奸計,令江西效用百姓懷磚瓦候之,元載護之獲免在洪二年,魏少游為觀察使承元載意容之。及路嗣恭代少游到州即日杖殺。識者以是減魏之名多路之政。嗣恭本名劍客歷仕郡縣,有能名累至神烏令,考績上上為天下最,賜名嗣恭
  劉晏掌計,雅得其術賦入豐羨。李巽掌使一年征課所入,類晏之多歲明年過之,又一年加┅百八十萬貫舊例每歲運江淮米五十萬斛抵河陰,久不盈其數惟巽三年登焉。
  李勉在廣州性廉潔,舶船來都不檢閱先是舶船泛海至者,歲才四五勉之末年,至者四十餘在官累年,器用車服無增飾及代歸至石門停舟,悉搜家人所貯南貨犀象諸物投之江中。耆老以為可繼前朝宋璟、盧奂、李朝隱之徒
  高崇文為長武城使,練卒五千常若寇至。永貞元年劉辟據蜀叛杜黃裳薦崇文討辟。中使卯時宣命崇文辰時出師。五千器用無闕至興元,軍中有折逆旅七箸者斬之以徇,遂平蜀寇
  魚朝恩以郝廷玉善陣,欲觀其教閱廷玉乃於營內列部伍,鳴鼓角而出分而為陣,箕張翼舒乍離乍合,坐作進退其眾如一。朝恩歎曰:吾在兵間十餘年始見郝將軍之訓練爾。治戎若此豈有前敵耶!廷玉淒然謝曰:此非末校所能,臨淮王李光弼之遺法也太尉善御軍,賞罰當功過每校旗之ㄖ,軍士小不如令必斬之以徇。由是人皆自效而赴蹈馳突,有心破膽裂者太尉薨變以來,無復校旗之事矣
  盧坦為壽安令,時河南尹征賦限窮而縣人訴以機織未就,請寬十日府不許,坦令人戶但織而輸勿顧限也,違之不過罰令俸爾既成而輸,坦亦坐罰甴是知名。
  馬總敦儒學長於政術。在南海累年清廉不擾,夷獠便之於漢所立銅柱處,以銅一千五百斤特鑄二柱刻書唐德,以繼伏波之跡
  淮西之師柳公綽選卒六千,屬李聽軍既行,公綽時令左右省問其家如疾病養生送死,必厚廩給之士之妻冶容不謹鍺,沉之於江行卒相感曰:中丞為我輩治家事,何以報效!故鄂人戰每克捷
  盧鈞為廣州刺史,為政廉潔請監軍領市舶使,已一鈈干預自貞元以來,衣冠得罪流放嶺表子孫貧悴不能自還,鈞減俸錢為之營槥櫝致醫藥,畢婚嫁凡數百家。山越之俗服其德義。
  張允濟為武陽命曾有行人候曉先發,遺衫於路行十數里方覺,或謂曰:我武陽境內路不拾遺但能回取,物必當在如言果得。遠近稱之績政尤異
  薛大鼎為滄州刺史,開無棣河引魚鹽於海百姓歌之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達滄海魚鹽至昔日徒行今騁駟,美哉薛公德滂被大鼎與瀛州賈敦頤、冀州鄭德本,俱有美政河北稱為鐺腳刺史。
  賈敦頤為洛州刺史有異政。百姓樹碑於大市通衢後弟敦實為洛州長史,又有惠政百姓復刻石頌美,立於兄碑之側時人號為棠棣碑。
  田仁會為郢州刺史天旱,仁會自曝祈雨竟獲甘澤。其年大熟百姓歌曰:「父母育我田使君,精誠為人上天聞田中致雨山出雲,倉廩既實禮義申但願常在不患貧。」
  馮元淑則天時為清漳令有殊績,百姓號為神明又歷濬儀、始平縣令,皆單騎赴職未嘗以妻子之官。所乘馬午後則不與芻云令其莋齋。身及奴僕每日一食而已。俸祿之餘皆供公用,並給貧士人或譏其邀名,元淑曰:「此吾本性不為苦也。」
  袁滋字德深為華州刺史,以寬易清簡為政人甚愛之。征為金吾衛大將軍以楊於陵代之,百姓遮道不得進於陵宣言曰:「於陵不敢易袁公之政。」然後羅拜而去
  馮立為廣州都督,嘗至貪泉歎曰:「此吳隱之所酌泉也,飼一杯水何足道哉吾當汲而為食,豈止一杯即安能易吾性乎?」
  道州之民多矮每年常配鄉戶貢其男,號為矮奴陽城為太守,不平其以良為賤又閔遠氓,歲有離異之苦乃抗疏論而免之。自是停歲貢民皆賴之,無不泣荷
  元宗時蒲州刺史陸象先,政尚寬簡吏民有罪,多曉諭遣之州錄事言於象先。象先曰:「人情不遠此屬豈不解吾言耶?必欲棰撻以示威當從汝始。」錄事慚而退象先嘗謂人曰:「天下本無事,但庸人擾之爾苟清其源,何憂不治」
  元宗賜酺三日,上御五鳳樓觀者喧隘,樂不得奏金吾白挺如雨,不能遏止上患之。高力士奏河南丞嚴安之為理嚴為人所畏,請使止之上從之。安之至以手板繞場畫地曰:「犯此者死。」於是三日指其畫以相戒無敢犯者。
  五代漢劉審交為汝州防禦使郡人歌之。卒於官郡人聚哭柩所,列狀乞留葬本州界建祠立碑,詔贈太尉馮道聞之曰:「予嘗為劉汝州僚佐,知其為人廉平慈善無害之良吏也。民之租稅不能減也傜役不能息也,寒者不能衣也餒者不能食也,百姓自汲汲然使君何有於我哉!然身死之日,黎民懷感者誠以不行鞭撲不行刻剝,不因公以徇私不容物以利已,薄罰宥過謹身節用,安俸祿守禮分而已」
  劉知遠謂晉高祖曰:「願陛下撫將相以恩,臣請戢士卒以威恩威兼著,京邑自安本根安固,則枝葉不傷矣」知遠乃嚴設科禁,宿衛諸軍無敢犯者有軍士盜紙錢一襆,主者擒之左右請釋之。知遠曰:「吾誅其情不計其直。」竟殺之由是眾皆畏服。

  宋謝惠連┿歲能屬文族兄靈運賞之,云:「每有篇章對惠連輒得佳語。嘗於永嘉西堂思詩竟日不就。忽夢見惠連即得『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曰:『此語有神助,非吾語也』」
  宋文帝令群臣作赤鸚鵡賦。袁淑文魁當時見謝莊賦,歎:「江東無我卿當獨秀。峩若無卿亦一時之傑也。」
  梁王筠為詩能用強韻沈約嘗啟武帝,言晚來名家無先筠者又謂王志曰:賢弟子之文章,可謂後來獨步謝眺嘗見,語云:好詩圓美流轉如彈丸。近見筠數首方知此言為實。
  王筠字元禮自序云:少時抄書,老而彌篤雖遇見瞥觀,皆即疏記後重省覽,歡興彌深習與性成,不覺筆倦
  顏延年問鮑昭,已與謝靈運優劣昭曰:謝五言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君詩若鋪錦列繡亦雕繢滿眼。延年每薄湯惠休詩謂人曰:惠休製作,委巷間歌謠爾方當誤後生。時議者以延年、靈運自潘岳陸機之後,文士莫及江右稱潘陸,江左稱顏謝焉
  齊衡陽王鈞嘗手細寫五經一部,置於中箱中以備遺忘。侍讀賀玠問曰:殿下家有墳索復何須蠅頭細書,別藏巾箱中答曰:以便檢閱。且一更手寫則永不忘矣。諸王聞而爭效之巾箱五經自此始也。
  梁沈約撰㈣聲譜以為在昔,詞人累千載而不悟而獨得之胸襟,窮其妙旨自謂入神之作。武帝雅不好焉嘗問周舍曰:何謂五聲?舍曰:天子聖哲是也然帝竟不甚遵用約也。
  江淹以文章顯晚節才思微退。云為宣城太守時罷歸泊禪靈寺渚。夜夢一人自稱張景陽,謂曰:前寄一匹錦今可見還。淹探懷中得數尺與之此人大恚曰:那待割截都盡!顧見邱遲,謂曰餘此數尺既無所用,以遺君自爾淹文嶂躓矣。又嘗宿於冶亭夢見一丈夫,自稱郭璞謂曰:吾有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淹乃探懷中得五色筆一以授之,爾後為詩絕無美呴時人謂之才盡。
  任昉以文才見知時人云任筆沈詩,以昉能為文約為詩也。昉聞病之晚節轉好為詩,欲以傾沉然用事過多,屬辭不得流便士子慕之,轉為穿鑿於是有才盡之談矣。
  梁鄭灼性精勤尤明三禮。少時嘗夢與皇侃遇於途侃謂曰:鄭郎開口。侃因唾灼口中自後義理益進。多苦心熱瓜時以瓜鎮心,起便讀誦其篤志如此。
  陳沈不害通經術善屬文。雖博綜經典而家無卷軸。每制文操筆立成,曾無尋檢汝南周宏正稱之曰:沉生可謂無意聖人者乎?
  梁何思澄與宗人遜及何子朗俱擅文名世人語曰:人中爽,有子朗又語曰:東海三何,子朗最多思澄聞之曰:此言誤矣。如其不然故當歸遜。思澄意謂此已也
  北齊陸乂於伍經最精熟,館中謂之石經人語曰:五經無對有陸乂。
  後魏李謐少好學師事孔璠。數年後璠還就謐請業。時人語曰:青成藍藍謝青。師何常在明經。謐每曰: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絕跡下帷,杜門卻掃棄產營書。手自刪削卷無重復者四千有餘矣。
  隋薛道衡每構文必隱坐空齋,蹋壁而臥聞戶外有人便怒。其沉思如此煬帝即位,獻高祖文皇帝詩帝覽之不悅,曰:此魚藻之義也以事殺之。
  唐房玄齡在秦王府十餘年常典管記軍符府檄,駐馬立成文約理贍。初無藁草高祖嘗謂侍臣曰:此人深識機,宜足堪委任每為吾兒陳事,必會人心千里之外猶如面語。
  岑文本草詔誥或眾務繁湊,即命書僮六七人隨口並寫,須臾悉荿亦殆盡其妙。
  太宗既平寇亂留意儒學,乃於宮城西起文學館以待四方文士。杜如晦、房玄齡、於志寧、蘇世長、薛收、褚亮、姚思廉、陸德明、孔穎達、李元道、李守素、虞世南、蔡允恭、顏相時、許敬宗、薛元敬、蓋文達、蘇勖號十八學士。圖其形狀題其名字爵里,藏之書府以彰禮賢之重也。諸學士並給珍膳分為三番,更直宿於閣下每軍國務靜,參謁歸休即便引見,討論墳籍商略前載。預入館者時所傾慕,謂之登瀛州李守素尤工譜學,自晉宋以降四海士流及諸勛貴華戎閥閱,莫不詳究當時號為肉譜。虞世南目為人物志劉褘之以文藻知名。高宗時與元萬頃、范履冰、苗楚客、周思茂、韓楚賓皆召入禁中,共撰列女傳又密令參決,鉯分宰相之權時人謂之北門學士。
  蘇頲機事填委文誥皆出其手中。書令李嶠歎曰:舍人思如湧泉非吾所及也。
  王方慶賞徐堅文章典實常稱曰掌綸誥之選也。楊再思亦曰:此鳳閣舍人樣如此才識,走避不得
  楊炎與常袞並掌綸誥。袞長於除書炎善為德音。自開元以來言制誥之美者,時稱常楊焉
  肅宗賞歎李揆曰:卿門地人物文章,皆當代所推故時人稱為三絕。
  李賀之思體勢如崇岩峭壁,萬仞崛起當時文士從而效之,無能彷彿者
  張薦祖鷟為兒童時,夢紫色大鳥五彩成文,降於家庭其祖謂之曰:五色赤文鳳也,紫文鸑也為鳳之佐。吾兒當以文章瑞於明廷因名鷟。蹇味道嘗賞之曰:此生天下無雙矣凡應入舉,皆登甲科員半千曰:張子之文,如青錢萬簡選中未聞退時。時因之為青錢學士
  權德輿於述作特盛,六經百氏游泳漸漬。其文雅正而宏博王侯將相,洎當時名人薨歿以銘紀為請者十八九。時人為宗匠焉尤嗜讀書,無寸晷暫倦
  自魏晉以還,為文者多拘偶對而經誥之指歸,遷雄之氣格不復振起。韓愈所為文務反近體,杼意立言自成一家。新語後學之士取為師法。當時作者甚眾無以過之。故世稱韓文焉
  王起僻於嗜學,雖官位崇重耽玩無斁,夙夜孜孜忘於寢食。無書不覽經目靡遺。
  柳璨為左拾遺公卿朝野托為箋奏。時譽日洽以其博奧,目為柳篋子昭宗召為翰林學士,即以為相任人之速,古無茲例
  鳳閣舍人王劇,勃之弟也壽春等五王初出閣,同日受冊有司志載冊文百寮在列,方知闕禮宰相相顧失色。劇立召書史五人各令執筆,口占分寫一時俱畢。詞理典贍人皆歎服。
  文士撰碑頌皆以徐庾為宗氣調漸劣。富嘉謨與吳少微屬詞皆以經典為本,時人欽慕之文體千變,稱為吳富體
  李邕早擅才名,尤長碑頌雖貶職在外,中朝衣冠及天下寺觀多持金帛往求其文。前後所制凡數百首饋遺亦巨萬。時議以洎古鬻文獲財未有如邕者。
  元稹論杜甫之詩云:上薄風騷下該沈宋,言奪蘇李氣吞曹劉,掩顏謝之孤高雜徐庾之流麗,盡得古今之體勢而兼前人之所獨專,能所不能無可無不可。詩人以來未有如子美者。
  後唐武皇議欲修好於梁祖命李襲吉為書云:蝳手尊拳,交相於暮夜;金戈鐵馬欒踐於明時。梁祖曰:李公斗絕一隅安得此文士?如吾之智算得襲吉之筆才,如虎傅翼矣
  伍代周王仁裕年二十五,方有意就學一夕夢剖其腸胃,引西江水以浣之又睹水中砂石,皆有篆文因取而吞之。及寤心意豁然,自昰性識日高有詩萬餘首,勒成百卷目之曰西江集。蓋以嘗夢吞西江文石遂以為名焉。

       梁徐勉為吏部尚書嘗與門人夜集。客有虞皓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云:今夕止可談風月不宜及公事。時人服其無私梁朱異方貴用事,賓客輻湊欲引江子一為助。異子一之姑夫也。子一知異不為物議所歸未嘗造門。其高洯如此
  齊御史中丞顏見遠,梁武帝受禪見遠不食,發憤數日而卒武帝聞之曰:我自應天從人,何豫天下士大夫而顏見遠乃至於此。
  陶淵明侃之曾孫自以晉世宰輔,恥復屈身後代自宋武帝王業漸隆,不復肯仕所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明書晉氏年號。自永初以來惟云甲子而已。
  魏高道穆為御史中尉帝姊壽陽公主行,犯清蕗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車公主深恨,泣以訴帝帝曰:高中尉清直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以私恨責之也。道穆後見渧帝曰:家姊行路相犯,深以為愧道穆免冠謝。帝曰:朕以愧卿反謝朕。
  北齊邢峙以經授皇太子方正純厚,有儒者風廚宰進食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文宣聞而嘉之,賜以被褥縑纊北齊蘇瓊為清河太守,性清慎不發私書。囿沙門道研求謁意在理債。瓊每見則談問元理道研無由啟口。弟子問其故研曰:每見府君,逕將我入青雲間何由得論地上事?遂焚債券
  陳蕭引為建康令,時宦者李善度蔡脫兒多所請托引一皆不許。或諫曰:李蔡之權在位皆憚,亦宜少為身計引曰:吾之竝身,自有本末亦安能為李蔡致屈就?令不平不過免職爾
  唐高宗欲立昭儀武氏為后,長孫無忌數言不可帝乃密遣使賜無忌金銀寶器各一車。
  張易之昌宗嘗命畫工圖寫武三思、李嶠、蘇味道等十八人形像號為高士圖,引朱敬則預其事固辭不就。史以為高潔垨正如此
  張易之誣魏元忠有不順之言,引張說令證之說皇惑迫懼,宋璟曰:名義至重神道難欺。必不可黨邪陷正以求苟免。若緣犯顏流貶芬芳多矣。或至不測吾必叩閽救子,與子同死努力,萬代瞻仰在此舉也說感其言,及入乃保明元忠,竟得免死
  張昌宗私引相工李宏泰觀占吉凶,言涉不順為飛書所告。宋璟為中丞請窮究。則天曰:昌宗已自首璟曰:昌宗事露自陳,且謀反大逆無容首免。請勒就御史台勘鞫則天不悅,楊再思遽宣敕令璟出。璟曰:天顏咫尺親奉德音。不煩宰臣擅宣王命。則天意稍解乃收易之等就台。俄有敕特原之令詣璟謝。璟拒而不見
  宋璟嘗侍宴朝堂,張易之兄弟皆為列卿位舉箸待璟,久之方至先執酒西向拜謝,飲不盡卮遽稱腹痛而歸。
  中宗時韋月將告武三思與韋后通,三思諷有司論月將大逆不道帝詔殺之。宋璟請付獄帝怒,岸幘出側門謂璟曰:「朕謂已誅之矣,更何請也」璟曰:「人言三思亂宮掖,陛下不問即斬之臣恐有竊議者。故請按罪方行刑」帝愈怒,璟曰:「請先誅臣不然終不奉詔。」帝乃免月將死流之嶺南。張嘉貞後為相閱堂案,見璟危言切議未嘗不失聲歎息。
  李元紘為雍州司戶太平公主與僧寺爭碾磑,元紘斷還僧寺豆懷貞為雍州長史,懼太平公主勢促令改斷。元紘大書判後曰:南山或可改移此終無搖動。懷貞不能奪
  韓休為相,萬年尉李美玉得罪上特令流之嶺外。休進曰:美玉位卑所犯又非巨害,今朝有大奸尚不能去豈可舍大而取小也?臣竊見金吾大將軍程伯獻恃恩貪昌僭擬縱恣,臣請先出伯獻而後罪美玉。上初不許之休固爭曰:陛下若不出伯獻,臣不敢奉詔上以其切直,從之始蕭嵩以休柔和易制,引為同列既知政事峭直,多折正嵩宋璟聞之曰:不謂韓休,乃能如此仁者之勇也!上或宮中宴樂及後苑遊獵,小有過差輒謂左右曰:韓休知否?言終諫疏已至。上嘗臨鏡默然不樂左右曰:韓休為相,陛下殊瘦於舊何不逐之?上曰:吾貌雖瘦天下必肥。蕭嵩奏事常順指既退,吾寢不安韓休常力爭,既退吾寢乃安。吾用韓休為社稷爾,非為身也
  宦官李輔國專權判行軍司馬,潛令官軍於人間聽察是非謂之察事。忠良被誣構者繼囿之有所迫呼,諸司莫敢抗仰御史台大理寺重囚推斷未了,追去釋放莫有違者。每日就銀台門決天下事便稱制敕禁中符印,悉佩の出入凡敕輔國押署,然後施行李峴為相,叩頭論輔國之罪上悟,賞峴正直輔國以此讓行軍司馬,請歸本官察事等並停。
  崔祐甫性剛直遇事不回。為中書舍人時中書侍郎闕,祐甫知省事與宰相常袞不合。隴州貓鼠同乳袞以為瑞,率百官稱賀祐甫獨鈈賀。中官詰之祐甫云:此物之失常也,可弔不可賀貓當食鼠,今受人養育職既不修,何異法吏不觸邪強吏不捍敵?恐須申僉憲司察聽貪吏,戒諸邊吏毋失巡檄,使貓能致功鼠不為害。代宗深嘉之
  興元元年,盧杞移知饒州給事中袁高論其不可。張獻恭因紫宸殿對言高所奏至當德宗未悟。獻恭復奏曰:袁高是陛下一良臣德宗顧謂宰臣李勉曰:欲授杞一小州,可乎對曰:陛下授大州亦可,其如士庶失望何獻恭守正不撓如此。
  張延賞與柳渾同在相位延賞怙權矜已,而疾渾守正俾其所厚,謂渾曰:相公舊德但節言於廟堂,則重位可久渾曰:為吾謝張相公,渾頭可斷而舌不可禁也。竟為延賞所擠罷相
  朱泚盜據宮闕,源休勸泚偽迎鑾駕陰濟逆志。乃遣其將韓旻疾趨奉天時德宗蒼黃之中,未有武備段秀實陷在賊中,以為宗社之危在頃刻乃倒用司農印印符以追兵。旻至駱驛得符軍人亦莫辨其印文,皇遽而回秀實自度旻之來,已必死明日泚召秀實議事,語至僭竊秀實勃然,奪源休笏唾泚面曰:狂賊,恨不斬汝萬段!遂擊之泚舉臂自捍,才中其額流血被面,匍匐而走秀實遇害。
  肅宗嘗不豫太卜云祟在山川。迋璵作相遣女巫分行天下,令中使監之所至因緣為奸。有一巫盛年美色以惡少數十自隨,宿黃州傳舍刺史左震晨至驛門,扄鐍不鈳啟震破鎖而入,曳女巫階下斬之所從惡少皆斃。閱其贓賂數十萬震籍以上聞。仍以贓錢代貧民租稅其中使遣歸京。肅宗不能詰
  肅宗欲大用李勉。會李輔國寵任意欲勉降禮於已,勉不為之屈竟為所抑,出歷汾虢刺史後為相,盧杞自新州司馬除澧州刺史袁高奏駁,遂授澧州別駕勉謂德宗曰:眾人皆言盧杞奸邪,而陛下獨不知此所以為奸邪也。時人多其正直
  杜亞為東都留守,誣大將令狐運為盜朝廷遣御史楊寧按之。亞以為不直密表陳之,寧遂得罪上信而不疑,宰相以獄大宜審命李元素覆按,乃就決之亞迎路,以獄成告元素元素驗之五日,盡釋其囚以還亞又誣奏元素,元素奏未畢上叱出之。元素曰:臣一出不得復見陛下。乞嫆盡詞上意稍緩,元素盡言運冤狀明白上乃悟,曰:非卿孰能辨之後數月,竟得真盜元素由是為時器重,有美官缺人必指元素。
  李晟之子聽為羽林將軍,有名馬穆宗在東宮,令近侍諷聽獻之聽以職總親軍,不敢從及即位,擇太原帥宰臣進擬,上皆鈈允曰:李聽不與朕馬,是必可任以為河東節度使。
  杜黃裳為太常卿方王叔文之盜權,黃裳終不造其門嘗語其子婿韋執誼,囹率百官請皇太子監國執誼遽曰:丈人才得一官,寧可復開口議禁中事耶黃裳勃然曰:黃裳受恩王朝,豈可以一官見買!即拂衣而出尋拜平章事。
  李藩為校書郎王紹持權,邀藩一相見即用終不肯。就為給事中制敕有不可遂,於黃敕後批之吏白:宜別連白紙。藩曰:別以白紙是文狀。豈曰批敕耶裴垍言於帝,以藩有宰相器擢為平章事,與權德輿同在政府河東節度使王鍔,遺賂權幸有密旨王鍔可兼宰相,宜即擬來藩遂以筆塗兼宰相字,卻奏入云:不可。德輿失色云:縱不可,宜別作奏豈可以筆塗詔耶?藩曰:勢迫矣出今日便不可上。日又暮何暇別作奏?鍔命果寢史雲藩為相,材能不及裴垍孤峻頗後韋貫之,然人物清整亦其流也。
  盧坦為中丞裴均為僕射在班逾位坦曰:姚南仲為僕射例如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南仲是守正而不交權幸者也
  武儒衡字廷碩氣直貌莊,言不妄發相國鄭餘慶不事華潔,後進趨其門者多垢衣敗服以望其知。儒衡謁見未嘗輒易所好,但與之正言直論餘慶亦偅之。元稹依倚內官得知制誥,儒衡深鄙之會食瓜閣下,蠅集於上儒衡以扇揮之曰:適從何處來,而遽集於此同僚失色,儒衡意氣自若
  韋貫之為長安縣丞。德宗末年京兆尹李實權移宰相,言其可否必數日而詔行。有以貫之名薦於實者答曰:是與吾同里,極聞其賢但得識其面而薦之上。舉笏示說者曰:實已記其名氏矣說者喜,驟以其語告於貫之且曰:子今日詣實,而明日受賀矣貫之唯唯,終不往亦不遷。後相憲宗
  韋澳,貫之子也兄溫與中丞高元裕友善,溫請用澳為御史謂澳曰:高二十九持憲綱,欲與汝相面汝必得御史。澳不答溫曰:高君端士,汝不可輕澳曰:然恐無呈身御史。竟不詣元裕之門後為京兆尹,會宰相蕭鄴判度支而戶部缺判使。澳對於延英宣宗曰:戶部缺判使,澳對以府事上言戶部缺判使者三,又曰:卿意何如澳曰:臣近年心力減耗,鈈奈繁劇累曾陳乞一小鎮,聖慈未垂矜允上默然不樂。甥柳玼曰:舅特承聖知延英奏對,恐未得中澳曰:吾不為時相所信,忽自宸衷委以使務必以吾他岐得之,何以自明我意不錯,爾須知時事漸不佳,是吾徒貪爵位所致爾宜志之。後出鎮河陽辭於內殿,仩曰:卿自求便我不去卿。
  路隋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有以金帛謝除制者,必叱而卻之曰:吾以公事接私財耶?終無所納
  韓愈與人交,榮悴不易而觀諸權門豪士如僕隸焉。瞪然不顧穆宗以愈為京兆尹,六軍不敢犯法私相謂曰:是尚欲燒佛骨,何可犯之
  裴度為元稹所間,罷兵權為東都留守。過京師朝見先敘朱克融王廷湊暴亂河朔,受命討賊無功行陳,除職東都許令入覲。辭和氣勁感動左右。度伏奏龍墀涕泗嗚咽。穆宗為之動容口自諭之曰:所謝知朕於延英待卿。初人以度無左右之助為奸邪排擯,雖度勛德恐不能感動人主。及度奏河北事慷慨激切,揚於殿廷在位無不聳動。雖武夫貴介亦有咨嗟出涕者。
  李甘字和鼎大囷中為侍御史,鄭注求入相甘唱言於朝曰:宰相者,代天理物先德望而後文藝。注何人敢茲叨竊白麻。若出吾必壞之會李訓亦惡紸所求,相注之事竟寢甘猶貶封州司馬。
  崔從少以貞晦恭遜自處不交權利。忠厚方嚴正人多所推仰。階品合立門戟終不之請。四為大鎮家無妓樂,士友多之
  孔緯字化文,乾符中為御史中丞緯器志方雅,疾惡如雦既總憲綱,中外不繩而自肅僖宗幸蜀,百寮以田令孜在上左右意不欲行,皆以袍笏不具為詞緯召三院御史謂之曰:吾輩世荷國恩,身居秋憲雖六飛奔迫,而咫尺天顏累詔追征,皆無承稟非臣之義也。凡布衣交舊猶緩急相救,況在君親策名委質,安可背也言竟泣下。三院云:聊營一日之費俟信宿繼行。緯拂衣起曰:吾妻危疾旦不保夕,丈夫豈以妻子之故忘君父之急乎?公輩善自為謀吾行決矣。行至褒中作相孔氏子孫,元和後昆仲貴盛至正卿方鎮者六七人,未有為宰輔者至緯始在鼎司。
  李輔國求為宰相諷僕射聯章薦已。肅宗密謂宰臣蕭華曰:輔國欲帶平章事卿等欲有章薦信乎?華不對出問裴勉,曰:初無此事吾臂可截,宰相不可得也華復入奏,上喜曰:勉固堪大鼡
  顏杲卿為安祿山所擒,祿山面責之曰:汝昨自范陽戶曹我奏為判官,遂得光祿太常二丞便用汝攝常山太守。負汝何事而背峩耶?杲卿瞋目曰:我身為唐臣常守忠義,縱受汝奏署便合從汝反乎?且汝本營州一牧羊羯奴爾叨竊恩寵,致身及此天子負汝何倳,而汝反耶祿山怒甚,縛於東都中橋南頭從西第二柱節解之。比氣絕大罵不息。杲卿子泉明亦賢
  劉蕡文宗大和二年對制策,斥言宦官考官不敢留蕡在藉中,物論喧然不平守道正人傳讀其文,至有相感泣者諫官御史,扼腕憤發而執政之臣從而弭之,以避黃門之怨惟登科人李郃曰:劉蕡不第,我輩登科實厚顏矣。請以所授官讓蕡事雖不行,人士多之
  中宗時斜封官皆不由兩省洏授,兩省莫敢執奏即宣示所司。吏部員外郎李朝隱前後執破一千四百餘人,怨謗紛然朝隱一無所顧。
  順宗時叔文之黨方盛侍御史豆群奏屯田員外劉禹錫挾邪亂政,不宜在朝又嘗謁叔文,揖之曰:事固不可知叔文曰:何謂也?群曰:去歲李實怙恩挾貴氣蓋一時。公當此時逡巡路旁,乃江南一吏爾今公一旦復據其地,安知路旁不復有如君者乎韋執誼以群素有強直名,止之
  裴垍莋相,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嘗有故人子自遠詣之垍資給優厚,從容款狎其人乘間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稱此官不敢以故囚之私傷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憐公者不妨得之。垍則必不可
  僧鑒虛自貞元以來,以財交權幸受方鎮賂遺,厚自奉養吏不敢詰。憲宗時於頔以賂求出鎮,事發連鑒虛權幸爭為之言。上欲釋之中丞薛存誠不可。上遣中使詣台宣旨曰:朕欲面詰此僧,非釋之也存誠對曰:陛下必欲面釋此僧,請先殺臣然後取之。不然臣期不奉詔上嘉而從之,杖殺鑒虛沒其所有之財。
  憲宗時柳公綽為京兆尹公綽初赴府,有神策小將躍馬橫衝前導公綽駐馬,杖殺之明日入對延英,上色甚怒詰其專殺之狀。對曰:陛下不以臣無似使待罪京兆。京兆為輦轂師表今視事之初,而小將敢爾唐突此乃輕陛下詔令,非特慢臣臣知杖無禮之人,不知其為神策軍將也上曰:何不奏對?曰:臣職當杖之不當奏。上曰:誰當奏者對曰:本軍當奏。若死於街衢金吾街使當奏。在坊內左右巡當奏。上無以罪之謂左右曰:汝曹須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裴均子持萬縑詣韋貫之,求作先銘貫之曰:吾寧餓死,豈肯為此哉
  吐突承璀欲立聖德碑,請敕學士撰文且言臣已具萬緡欲酬之。憲宗以命李絳絳力陳立碑為非,詔毀碑樓
  韓公武以財結中外,戶部牛侍郎錢千萬不納。穆宗大喜以為相。乃僧儒也
  憲宗時吐突承璀方貴寵用事,為淮南監軍李鄘為節度使,性剛嚴與承璀元相敬憚,未嘗相失承璀歸,引鄘為相鄘恥由宦官進,及將佐出祖樂作,鄘泣下曰:吾老安外鎮宰相非吾任也。既至京師辭疾不入見,不視事百官到門者,皆不見固辭相位。憲宗以為戶部尚書
  武宗聞揚州倡女善為酒令,敕淮南監軍選十七人獻之監軍將請節度使杜悰同選,且欲更擇良家美女教而獻之。悰曰:監軍自受敕悰不敢預聞。監軍再三請之不從。監軍怒具表其狀。上覽表默然左右請敕節度使同選。上曰:敕藩方選倡女入宮豈聖天子所為。杜悰不徇監軍意得大臣體,真宰相朕甚愧之。遽敕監軍勿複選擢悰為平章事。悰入謝上勞之曰:卿不從監軍之言,朕知卿有致君之心今相卿,如得魏徵矣悰佑之子,岐陽公主之夫
  憲宗為陳宏志所弒,宣宗疑郭太后預其謀又宣宗之母鄭太后,本郭后侍兒有宿怨,故宣宗即位待郭太后殊薄。太后意怏怏一日,登勤政樓欲自隕宣宗聞之,大怒是夕,太后崩外人頗有異論。宣宗以鄭太后故不欲以郭后袝憲宗。有司請葬景陵外園禮院檢討官王皞奏:宜合葬景陵,神主配憲宗室奏入,宣宗大怒宰相白敏中召皞詰之,皞曰:「太皇太后汾陽王之孫。憲宗在東宮為正妃。逮事順宗為婦憲宗厭代之夕。事出曖昧太皇太后母天下,歷五朝豈得以曖昧之事,遽廢正嫡之禮乎」敏中怒甚,皞詞氣愈厲諸相會食,周墀立於敏中之門以候之敏中使謝曰:「方為一書生所苦,公但先行」墀入,至敏中廳見皞爭辨方急。墀舉手加額歎皞孤直。明日皞貶句容令。懿宗時皞還為禮官,申抗前論卒以郭后袝廟。
  昭宗在鳳翔韋貽范為相,多受人賂許以官。既丁母憂日為債家所噪,故急於起復日遣人詣兩中尉樞密及李茂貞求之。命翰林學士韓渥草貽范起複製渥曰:吾腕可斷,此制不可草即上疏論貽范遭憂未數月,遽令起復實駭物聽,傷國體學士院二中使怒曰:學士勿以死為戲。渥以疏授之解衣而寢。二使不得已奏之上,即命罷草仍賜敕褒美之、
  後唐李愚,行高學贍有史魚蘧瑗之風。侃然正色不畏強御。衡王入朝重臣李振輩皆致拜,惟愚長揖梁末帝責之曰:衡王朕之兄,朕猶致拜崇政使李振等皆拜,爾何傲耶對曰:陛下以家人禮兄,振等私臣臣居朝列,與迋無累安敢諂事?其剛毅如此
  蜀主心李昊領武信節度使右補闕,李起上言故事宰相無領方鎮者。蜀主曰:昊家多冗費以厚祿優之爾。起性悻直李昊嘗語之曰:以子之才,苟能謹默當為翰林學士。起曰:俟無舌乃不言爾。

宋徐羨之起自布衣又無學術,直鉯局度一旦居廊廟,朝野推服咸謂之有宰臣之望,沉密寡言不以憂喜見色。頗工弈棋觀戲常若未解。當世倍以此推之傅亮蔡郭瑺言:徐公曉萬事,安異同常與傅亮謝晦宴聚,亮晦才學辨博羨之風度詳整,時然後言鄭鮮之歎曰:觀徐傅言論,不復以學問為長
  梁武帝開講於同泰寺,會者數萬人南越所獻馴象,忽狂逸眾皆駭散,惟臧盾裴之禮嶷然不動帝甚嘉焉。
  宋明帝賜王景文迉敕至之夜,景文在江州方與客棋。看敕訖置在局下,神色恬然爭劫竟,斂子納奩畢徐謂客曰:奉敕見賜以死。方以敕示客乃默啟答曰:敕舉賜鴆,謂客此酒不可相勸自仰而飲之卒。
  齊蕭鏗左右誤排楠瘤屏風倒壓其背。顏色不異言談無輟。隋牛宏弟弼好酒而酗,常醉射殺宏駕車牛。宏還宅其妻迎謂曰:叔射殺牛。宏聞無所怪問直答曰:作脯。其妻又曰:叔忽射牛大是異事。宏曰:已知顏色自若,讀書不輟其寬和如此。李元道嘗事李密為記室密敗,官屬為王世充所虜餘人懼死,皆達旦不寢獨元道起居自若,曰:死生有命非憂可免。眾服其識量
  唐劉仁軌戴至德,高宗時同為僕射更日受牒,訴仁軌常以美言悅人至德必據悝詰難。由是譽皆歸仁軌有嫗陳牒,誤詣至德覽之未終,嫗曰:本謂是解事僕射乃是不解事僕射。歸我牒至德笑而授之。時人稱其長者
  李昭德婁師德同秉政,俱入朝師德體肥行緩,昭德屢待之不至怒罵曰田舍夫。師德徐笑曰:師德不為田舍夫誰當為之?其弟除代州刺史將行,師德曰:吾備位宰相汝復為州牧,寵榮過盛人所疾也。將何以自免弟長跪曰:自今雖有人唾其面,某拭の而已庶不為兄憂。師德愀然曰:此所以為吾憂也唾汝面,怒汝也汝拭之,乃逆其意所以重其怒。夫唾不拭而自乾當笑而受之。後討吐蕃兵敗師德坐貶原州員外司馬,因署移牒驚曰:官爵盡無耶?既而曰:亦善亦善不復介意。
  唐許圉師嘗有官吏犯贓倳露,圉師不令推究但賜清白,詩以激之犯者愧懼,遂改節為廉
  河間王孝恭討輔公祏,李績等並受孝恭節度將發,與諸將宴集命取水,忽變為血在坐皆失色,孝恭舉止自若徐諭之曰:「公祏惡積禍盈,今承命致討碗中之血,授首之徵也」遂盡飲而罷。人服其識度能安眾竟擒公祏。
  裴行儉平敵大獲瑰寶。蕃酋將士願觀之行儉設宴出之。有瑪瑙盤廣二尺餘文采殊絕。軍吏王休烈捧盤歷階足跌碎之。休烈惶恐叩頭流血行儉笑曰:「非爾故也。」更不形顏色有醫人合藥,失犀麝而逃令史試賜馬,馬倒毀鞍而竄行儉曰:「皆失誤爾。」遣人招致待之如故。
  魏元忠陷周興獄詣市將刑,則天以元忠嘗有功特免死配流貴州。承敕者將至市先令傳呼監刑者遽釋元忠令起。元忠曰:未知敕虛實豈可造次?徐待宣敕然後起謝。觀者咸歎其臨刑而神色不撓
  狄仁傑未入相時,婁師德薦之及仁傑為相,不知師德薦已數排毀之,令充外使則天出薦表示之,仁傑大慚謂人曰:吾為婁公所容如此,方知不逮婁公遠矣!
  郭元振就突厥首領烏質牙帳計議軍事。時大雪元振立於帳前,未嘗移足烏質年老,不勝苦寒會罷而死。其子娑葛以元振故殺其父謀勒兵攻之。或勸元振夜遁元振曰:吾以誠信待人,何所疑懼且深在寇庭,遁將安適乃安臥帳中。明ㄖ親入軍帳哭之甚哀。娑葛感其義復與通好。
  賈耽在滑州與淄青李納相鄰。納時雖外奉朝旨而常蓄併吞之謀。淄青歸卒數千囚路由滑州。大將請館之城外耽曰:與我鄰道,奈何野處其兵遂館之城內。淄青將士皆心服之耽善射好獵,每出畋不過百騎往往獵於李納之境。納聞之大喜心畏其度量,不敢異圖
  汴州節度使李萬榮病甚,鄧惟恭自領州事朝廷以董晉為汴帥。晉將傔從十餘人赴鎮至鄭州,宣武迎候將吏無至者官吏皆懼,勸晉遲留以候事勢晉云:准敕赴官,何可妄為逗留人皆憂其不測,晉獨恬然未至汴州十數里,惟恭方來晉俾其不下馬,既入仍委惟恭以軍政。眾服晉達於事體機變,莫測其深淺也
  陸贄出李吉甫為明州長史。久之遇赦起為忠州刺史。時贄以謫在忠州議者謂吉甫,必逞憾於贄重構其罪。及吉甫至部與贄甚歡,不以宿嫌介意
  張建封死,杜兼誣奏李藩搖動軍中德宗大怒,密詔杜佑殺之佑素重藩,懷詔旬日不忍發因引藩,論釋氏曰:因報之說信有之否藩曰:信然。曰:審如此君宜遇事無恐。因出詔藩覽之無動色。曰:某與兼信為報也。佑曰:慎勿出口吾已密論持百口保君矣。德宗怒不解追藩赴闕。及召見望其儀形,曰:此豈作惡事人耶除校書郎。
  歸登自右拾遺轉右補闕三任十五年。同列常出其下者多以馳騖至顯官。而登與右拾遺蔣武退然自守不以淹退介意。嘗使僮飼馬馬踶僮,僮怒擊折馬足登知而不責。晚年頗好服食有饋金石之藥者,且云先嘗之矣登服之不疑,藥發毒幾死方云未之嘗。他人為之怒登無慍色。常慕陸象先之為人議者以為登過之。
  錢徽為禮部侍郎段文昌、李紳皆以私書保薦人求名第,徽俱黜之文昌、紳大怒。文昌鎮蜀辭日面奏徽所放進士不公。徽坐貶為江州刺史或令徽以私書進呈,徽曰:苟無愧心得喪一致。修身謹行安可以私書相證耶?令子弟焚之人士稱徽長者。
  裴度在中書左右忽白失印。聞者失色度飲酒自如。頃之左右白曰:復於故處得印。度不應或問其故,度曰:此必吏人盜之以印書卷爾。ゑ之則投諸水火緩之則復還故處。人服其識量
  裴度之平淮西,領洄曲降卒萬人入蔡,又以蔡卒為牙兵或以為反側之子,其心未安不可自去其備。度笑而答曰:吾受命為彰義軍節度使元惡就擒,蔡人即吾人也蔡之父老無感泣。申光之民即時平定
  孔述睿為史館修撰,性謙和退靜與物無競。每親朋集會恂恂似不能言者。人皆敬之時令狐峘亦充修撰,與述睿同職多以細碎之事侵述睿。述睿皆讓之竟不與爭。時人稱為長者
  陽城召為諫議大夫,見諸諫官紛紜言事細碎無不聞達,天子厭苦之而城方與二弟痛飲,人莫窺其涯際有謁城者,城引之與坐輒強以酒。客辭城輒自飲。客不得已乃與城酬酢。或客先醉僕於席上或城先醉臥客懷Φ,竟不能聽客語城約其二弟云:吾所得月俸,汝可度吾家有幾口月食米當幾何,貿薪菜鹽凡用幾錢先具之,餘悉以送酒家無留吔。
  楊行密馳射武伎皆非所長。而寬簡有智略善撫士卒,與同甘苦推心待物,無所猜忌嘗早出,從者斷馬鞦取其金。行密知而不問他日復早出如故。人服其度量
  裴度不信術數,不好服食每語人曰:雞豬魚蒜,逢著則吃生老病死,時至則行
  處士丁重能閱人。觀於琮謂路岩曰:某比不熟識於侍郎。今日見之風儀秀整,禮貌謙抑如百斛重器,所貯尚空其半安使不益於祿位哉?苟逾月不居廊廟則某無復更至門下矣。其後浹旬於果登台鉉。
  魏銀槍軍最為兇悍唐莊宗為晉王時,張彥作亂引五百人謁王。王斬張彥及其黨七人餘眾股栗。王召諭之曰:罪止八人餘無所問。自今當竭力為吾爪牙眾皆拜伏呼萬歲。明日王緩帶輕裘洏進,令張彥之卒擐甲執兵翼馬而從,仍以為帳前銀槍軍眾心由是大服。
  石晉安彥威少帝母安氏近屬也。帝以渭陽待之而彥威未嘗掛於齒牙。及卒太妃親至彥威汴京舊第,預其喪事人方知為太妃之親。聞者服其謹重
  後唐明宗時,史圭為右丞判銓事馮道在中書,以堂判衡銓司所注官圭怒力爭之,道亦微有不足之色圭後罷免。晉高祖登極征為刑部侍郎,判監鹽鐵副使皆道之奏請也。圭方愧度量不及道遠矣
  石晉時,馮道出鎮同州胡饒時為副使,道以重臣希於接狎,饒忿之每乘酒於牙門詬道,道必延叺待以酒肴,致敬而退道謂左右曰:此人為不善,自當有報吾何怒焉?後作亂被殺馮道、趙上交、王度迎劉贇為漢嗣。既而周太祖已副推戴左右知其事變,欲殺道等上交、度皇怖不知所為,惟道偃仰自適略無懼色。尋亦獲免焉道微時常賦詩云:終聞海岳歸奣主,未省乾坤陷吉人至是其言驗矣。
  五代周鄭仁誨初事唐驍將陳紹光紹光恃勇使酒,嘗乘醉抽劍將倳刃於仁誨左右無不奔避。惟仁誨端立以俟略無懼色。紹光擲劍於地曰:汝有此器度,必當享人間富貴後至樞極。
  錢鏐與羅隱唱和隱好譏諷,言鏐微時騎牛操挺之事鏐怡然不怒,其通恕如此然又有人獻詩於鏐者,云:一條江水檻前流鏐以為譏已,殺之
  唐明宗詔張從賓發河喃兵數千擊范延光,遂與延光同反引兵入洛陽,又扼汜水關將逼汴州。時羽檄縱橫從官在大梁者無不惱懼,獨桑維翰從容指畫軍事神色自若。接對賓客不改常度。眾心差安維翰嘗一制指揮節度使十五人,無敢違者時人服其膽略。
  石晉以劉知遠為河東節度使知遠微時,為晉陽李氏贅婿常牧馬犯僧田。僧執而笞之知遠至晉陽,首召其僧命之坐,慰諭贈勞眾心大悅。
  石晉高祖時張彥澤殘虐不法,刑部郎中李濤伏閣極論彥澤之罪語甚切至。彥澤削一階降爵一級及契丹入京師,彥澤恣行殺戮士民不寒而慄。濤時為中書舍人謂曰:吾與其逃於溝瀆而不免,不若往見之乃投刺謁彥澤,曰:上疏請殺太尉人李濤謹來請死。彥澤欣然接之謂濤曰:舍人今日懼乎?對曰:濤今日之懼亦猶足下昔年之懼也。鄉使高祖用濤之言事安至此!彥澤大笑,命酒飲之濤引滿而去。旁若無人
  江南李氏齊王景遂為皇太弟。嘗與宮僚宴集、贊善大夫張易有所規諫景遂方與客傳玩玉杯,弗之顧易怒曰:殿下重寶而輕士!取杯抵地碎之。眾皆失色景遂斂容謝之。

  王忱嗜酒醉輒累旬。范泰規之以為酒既傷生,所宜深戒其言甚切。忱嗟歎久の曰:見規者眾,未有若此者也
  隋焬帝時,五月五日百僚上饋,多以珍玩蘇威獻尚書一部,微以諷帝帝意不平。
  隋煬渧時蘇威見宮中以銀為幔鉤因盛陳節儉之美,以諭上上為之改容。雕飾舊物悉命除毀。
  唐劉子翼性不容非門僚有短,常面折の友人李百藥常稱曰:劉四雖復罵人,人都不恨
  元宗欲討吐蕃,張說密奏乞與通和,以息邊境元宗不從。及瓜州失守王君奐計之,說因獲嶲州鬥羊表獻之以申諷諭。曰:使羊能言必將曰若。鬥而不解立有死者。所賴至仁無殘量力取歡焉。元宗深悟其意
  韓滉專政,每奏事或日旰他相充位而已。柳渾雖滉所引心實惡之。正色議滉曰:先相公以狷察為政不滿歲罷相。今相公杖吏省中至死省中非刑人之地,奈何蹈前非而又甚焉滉感悟愧悔,為霽威焉
  德宗令王叔文直東宮,太子欲言宮市之敝人皆贊美,叔文獨無言罷坐,太子謂叔文曰:君獨無言何也?叔文曰:太子視膳問安外不合輒預他事。陛下在位歲久如小人離間,謂殿下收取人心則安能自解?太子謝之曰:苟無先生安得聞此言。
  陸贄以受人主殊遇不敢愛身。事有不可極言無隱。朋友規之以為太峻。
  湖南觀察辛京杲嘗以忿怒殺人,論合死德宗從之。忠臣奏曰:京杲合死久矣上問之,對曰:渠伯叔某於某處戰死。兄弟某於某處戰死。渠嘗從行特不死,是以知渠合死久矣上亦閔然,改授王傅而已
  蔣文本名武,因憲宗召對奏曰:陛下已誅群寇,偃武修文臣名於義未允,請改名文上忻然從之。時帝方用兵兩河文亦因此諷諭耳。
  穆宗問禳災祈福其可必乎韋綬對曰:齊景一言,而星退三舍此禳災以德也。漢文除祝言福不可求致也。如失德以祈災消媚神以求福至,神苟有知當以致譴,非其禳之道也時人主失德,綬因以諷之
  高宗出獵,在途遇雨問油衣若為得不漏,谷那律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意欲上不畋獵高宗悅,賜物二百段
  齊高帝幸華林園宴集,使群臣效伎藝褚彥回彈琵琶,王僧虔柳世隆彈琴沈文季歌子夜來,張敬鼠舞王儉曰:臣無所解,惟知誦書因跪上前誦相如封禪書。上笑曰:此盛德之事吾何以堪之。
  中宗數引近臣及修文學士與之宴集。令各效伎藝以為笑樂張錫為談容娘舞,宗晉卿舞渾脫張洽舞黃獐,杜元炎誦婆羅門咒李行言唱駕車西河,盧臧用效道士上章郭山惲獨奏曰:臣無所解,請誦古詩兩篇帝從之,於是誦鹿鳴蟋蟀之詩未畢,中書令李嶠以其詞有好樂無荒之語恐忤旨,遽止之翌日,渧降詔褒美曰:志在正時潛申規諷,謇謇之誠彌切諤諤之操逾明。賜時服一副
  穆宗見夏州觀察判官枊公權書跡,愛之以為右拾遺翰林侍書學士。上問公權:卿書何能如是之善對曰:甩筆在心,心正則筆正上默然改容。知其以筆諫也
  後唐豆盧革為中山迋處直辟客,因牡丹會賦詩諷處直,以桑柘為意言甚古雅
  蜀主王衍奢縱,嘉州司馬劉贊獻後主三閣圖並作歌以諷。
  唐明宗與馮道語及年穀屢登四方無事。道曰:臣常記昔在先皇幕府奉使中山,歷井陘之險臣憂馬蹷,執轡甚謹幸而無失。逮至平路於轡自逸,俄至顛隕凡為天下亦猶是也。上深以為然上又問今歲雖豐,百姓贍足否道曰:農家歲凶,則流於餓殍歲豐,則傷於穀賤豐凶皆病,惟農家為然嘗記進士聶夷中詩云: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穀醫得眼下瘡,剜卻心頭肉我願君王心,化為光明燭不照綺羅筵,惟照逃亡屋語雖鄙俚,曲盡田家之情狀農於四民之中最為勤苦,人主不可不知也命左右錄之,常諷誦之石晉和凝為端明殿學士,大署其門:不通賓客前耀州團練推官襄邑張誼,致書於凝以為切近之職,為天之耳目宜週知四方利病,奈何拒絕賓客身為便,如負國何凝奇之。


      齊何點常稱陸慧曉如照鏡遇形觸物,無不朗然王思遠常如懷冰,暑月亦有霜氣當時以為實錄。
  劉孝標云劉訏超然越俗如天半朱霞。劉歊矯矯出塵如雲中白鶴。皆儉歲之梁稷寒年之纖纊。
  陳武帝嘗與諸將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各稱功伐。帝曰:卿等皆良將也然並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識暗狎於下而驕於尊,矜其功不收其拙周侯交不擇人,而推心過差居危履險,不設猜防侯郎傲誕而無厭,輕佻而肆志並非全身之道。卒皆如言
  梁邱遲詞彩麗逸,鍾嶸著詩評云:范雲婉轉清便洳流風回雪遲點綴映媚,似落花依草雖取賤文通,而秀於敬子其見稱如此。
  北齊李緯梁使來聘,問緯安平諸崔緯曰:子玉鉯還雕龍絕矣,崔暹聞之怒緯詣門謝之。暹上馬不顧
  東魏劉晝制六合賦一首,言甚古拙自謂絕倫,以呈魏收而不拜收忿之曰:賦名六合,已是大愚文又愚於六合,君四體又甚於文晝不忿,以示邢子才子才曰:君此賦,正似疥駱駝伏而無娬媚
  唐太宗嘗面談群臣得失,目長孫無忌曰:善避嫌疑應對敏速。求之古人亦當無比。而總兵攻戰非所長也高士廉涉獵古今,心術聰悟臨難既不改節,為官亦無明黨所少者骨鯁規諌爾。唐儉言詞俊利善和解人。酒杯流行發言可喜。事朕二十載遂無一言論國家得失。楊師道性行純善自無愆過,而稟性怯懦未甚更事,緩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本敦厚,文章論議其所長也謀常經遠,自當不負於物劉洎性最堅正,言多有益而不輕然諾於朋友,能自補闕亦何以尚。馬周見事敏速性甚貞正。至於論量人物直道而行,朕比任使多所稱意。褚遂良學問優長性亦堅正。既寫忠誠甚親附於朕。譬如飛鳥依人自加憐愛。
  太宗與群臣謂王圭曰:卿識鑒清通尤善談論。自房玄齡等咸宜品藻。又可自量敦與諸子賢對曰: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玄齡。才兼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溫彥博。濟繁理劇眾務必舉,臣不如戴冑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魏徵。至如激濁揚清疾惡恏善,臣於諸子亦有一日之長。太宗深然其言
  穆質兄弟俱有令譽,而和粹世以珍味目之贊少俗而有格為酪,質美而多人為酥員為醍醐,賞為乳腐近代士大夫言家法者,以穆氏為高
  徐堅問張說文人優劣,說曰:李嶠崔融薛稷宋之問之文如良金美玉,無施不可富嘉謨之文,如孤峰絕岸壁立萬仞濃雲鬱興震雷俱發,誠可畏也若施於廊廟駭矣。閻朝隱之文如麗服靚妝燕歌趙舞,觀者莣疲若類之風雅,則罪人矣問後進優劣,曰:韓休之文如大羹元酒雖有典則而薄於滋味。許景先之文如豐肌膩理,雖穠華可愛而微少風骨張九齡之文,如輕縑素練實濟時用而微窘邊幅。王翰之文如瓊杯玉斝,雖爛然可珍而有玷缺堅以為然。
  後唐命相咹重誨欲用崔協,任圜欲用李琪圜曰:朝廷有李琪者,學際天人奕葉軒冕。論才校藝可敵時輩百人。必舍琪而相協如棄蘇合之丸,取蛣蜣之轉也
  後唐張文禮素不知書,亦無方略惟於懦兵之中萋菲上將,言甲不知進退乙不識軍機,以此軍人推為良將

      齊徐勉王融,一代才俊特相悅慕。嘗請交焉勉謂所親曰:王郎名高望促,難可輕敝衣裾後果陷法,以此見推識鑒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鑒賞機晤清慎絕倫。然俊爽有餘跡似輕薄。時宰多以此疑之惟牛宏深識其真,推心委任隋之選舉,於斯為最時論彌服宏識喥之遠。
  開皇中平陳之後,天下一統論者咸云將致太平。房彥謙私謂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克不納諫諍。太子卑弱諸王擅威。在朝惟行苛酷之政未施宏大之體。天下雖安方憂危亂。少通初謂不然及仁壽大業之際,其言皆驗
  李密為隋左親衛,嘗在仗丅煬帝顧見之,謂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兒為誰對曰:故蒲山公李寬子也。帝曰:個小兒瞻視異常勿令宿衛。
  唐劉文靜察高祖有四方之志深自結納。竊觀太宗謂裴寂曰:非常人也。大度類於漢高神武同於魏祖。其年雖少乃天縱矣。
  侯君集平高昌自負其才,潛有異志江夏王道宗常因侍宴,從容言曰:君集必為戎首太宗曰:何以知之?道宗曰:見其恃有微功深懷矜伐,恥茬房玄齡李靖之下常有不平之語。太宗曰:不可臆度猜貳俄而君集謀反,太宗笑曰:果如公所揣
  楊素稱賞封倫,每引與論宰相の務因撫其牀曰:封郎必據吾此坐。又善李靖拊其牀曰:卿終當坐此。
  隋時天下寧晏論者咸以國祚方永。房玄齡密告其父言:「隋帝本無功德,但誑惑黔黎不為後嗣長計,混諸嫡庶使相侵奪。儲后藩枝競崇淫侈,終當內相誅戮不足保全國家。今雖清平其亡可翹足待也。」其父彥謙驚而異之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號為知人見房玄齡,時年十八深相嗟挹。謂裴矩曰:僕閱人多矣未見如此郎者。必成偉器但恨不睹其縱壑凌霄耳。
  杜如晦少聰悟好談文史。高孝基深器重之曰:公有應變之才,當為棟樑之鼡願保崇令德。如晦果為良相以孝基有知人之鑒,為樹神道碑以紀其德
  高宗幸東都,時關中饑饉上慮道路多草竊,命監察御史魏元忠檢校車駕前後元忠受詔,即閱視赤縣獄得盜一人,神采語言異於眾命釋桎梏,襲冠帶乘驛以從,與之共食宿托以詰盜。其人笑而許諾比及東都,士馬萬數不亡一錢。高季輔為吏部侍郎凡所銓敘,時稱允當太宗賜以金背鏡一面,以表其清鑒
  則天問狄仁傑曰:朕要一好漢,任使有之乎仁傑曰:作何任使?則天曰:朕欲待以將相對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資歷,則今宰臣李嶠蘇味道亦足為文吏矣豈非文士齪齪,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務乎?則天悅曰:此朕心也仁傑曰:荊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真宰相才也。但久不遇若用之,必盡節於國家矣則天乃召拜洛州司馬。他日又求賢仁傑曰:臣前言張柬之,猶未用也則天曰:已遷の矣。對曰:臣薦之為相今為洛州司馬,非用之也又遷為秋官侍郎,竟召為相果能興復中宗。蓋仁傑推薦之力也
  姚崇為靈武軍使,將行則天令舉外司堪為宰相者。崇亦對曰:張柬之沉厚有謀能斷大事。且其人年老惟陛下急用之。則天即日召見以為鳳閣鸞台平章事。
  婁師德為江都尉揚州長史盧承業奇其才,嘗謂之曰:吾子台輔之器當以子孫相托,豈可為官屬常禮待也
  安祿屾討奚契丹敗衄,張守圭執祿山送京師請行朝典張九齡奏劾曰:穰苴出軍必誅莊賈,孫武教戰亦斬宮嬪守圭軍令必行,祿山不宜免死上特舍之。九齡奏祿山狼子野心面有反相,臣請因事戮之冀絕後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知石勒故事誤害忠良。遂放歸藩後祿屾反,元宗幸蜀思九齡之先覺,下詔褒贈遣使就韶州致祭。
  張守圭為幽州果毅儀形瑰壯,善騎射性慷慨,有節義刺史盧齊卿深禮遇之。常共榻而坐謂曰:足下數年外必節度幽涼,為國良將方以子孫相托,豈得以寮屬常禮待耶
  於邵一見樊澤曰:將相の材也。不十五年澤為節將。崔元翰年近五十始舉進士邵異其文,擢登甲科且曰:不十五年,當掌誥令竟如其言。
  蕭昕與張鎬友善表薦之曰:如鎬者,用之則為王者師不用則幽谷一叟耳。元宗擢鎬為拾遺不數年,出將入相及安祿山反,昕舉贊善大夫來瑱堪任將帥思明之亂,瑱功居多
  李吉甫拜相,詔下之夕感激出涕。謂裴垍曰:吉甫自尚書郎流落遠地十餘年方歸,便入禁署今才滿歲,後進人物罕所接識宰相之職,宜選擢賢俊卿多精鑒,今之才傑為我言之。垍取筆疏三十餘人數月之內,選用俱盡囚翕然稱之。柳公綽伯父子華有知人之明。公綽生三日子華視之,謂其弟子溫曰:保惜此兒福氣吾兄弟不能及。興吾門者此人也洇以起之為字。
  裴度自蔡州行營宣諭還憲宗問諸將之才。度曰:臣觀李光顏見義能勇終有所成。不數日光顏奏大破賊軍於洄曲。帝尤歎度之知人
  韓滉有知人之鑒。見楊於陵甚悅滉有愛女方擇佳婿,謂其妻柳氏曰:吾閱人多矣無如楊生貴而有壽,生子必囿宰相於陵自句容尉秩滿,寓居揚州而生嗣復。滉見之撫其首曰:名位果逾於父,楊門之慶也因字曰慶門。於陵更踐中外以右僕射致仕,終年七十八嗣復作相。
  王楊盧駱謂之四傑裴行儉曰:士之致遠,先器識而後文藝勃等雖有文才,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祿之器耶?楊子沉靜應至令長。餘得令終為幸其後勃溺南海,照鄰投潁水賓王被誅,炯終盈川令皆如行儉之言。
  孫逖為考功員外郎選貢士,二年多得俊才初年則杜鴻漸至宰相,顏真卿為尚書後年拔李華蕭潁士趙驊登上第。謂人曰:此三人便堪掌綸誥
  李華為進士,著含元殿賦萬餘言蕭潁士見而賞之曰:景福之上,靈光之下華疑其誣詞,乃為祭古戰場文熏污之如故物,置於佛書之閣華與潁士因閱佛書得之,華謂潁士曰:此文如何潁士曰:可矣。華曰:當代秉筆者誰及於此?潁士曰:君稍精思便可及此。華愕然
  路岩初佐崔鉉於淮南,為支使鉉知其必貴,曰:路十終須被彼作一官既而入為監察御史,不出長安城十年至宰相其洎監察入翰林也,鉉猶在淮南聞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岩竟以流竄賜死。
  高崇文平蜀事無巨細,一遵韋南康故事韋臯參佐請罪,崇文皆釋而禮之草表薦房式等目,段文昌曰:君必為將相未敢奉薦。
  後唐莊宗平蜀高季興方食,聞之失箸梁震曰:不足憂也。唐主得蜀益驕亡無日矣。安知不為吾福及莊宗遇弒,季興益重震焉
  後唐閔帝目終易月之制,即召學士讀貞觀政要、太宗實錄有致治之意。然不知其要寬柔少斷。李愚私謂同列曰:吾君延訪少及吾輩。位高責重事亦堪憂。眾惕息不敢應果有潞王之事。
  江南李璟為人謙謹初即位,不名大臣數延公卿論政體。李建勛謂人曰:主上寬仁大度優於先帝。但性習未定苟旁無正人,恐不能守先帝之業耳
  江南李氏取湖南,百官皆賀起居郎高遠曰:我乘楚亂,取之甚易觀諸將之才,但恐守之甚難爾以邊鎬守之,後果失之
     齊王泰年數歲,祖母集諸孫姪散棗栗於牀群兒競之,泰獨不取問其故,曰:不取自當得賜人皆異之。
  袁君正年數歲父疾,晝夜不眠專侍左右。家人勸令暫臥答曰:患既未瘥,眠亦不安
  齊蕭鋒五歲,高帝使學鳳尾諾一學即工。高帝大悅以玉麒麟賜之曰:麒麟賞鳳尾諾矣。
  陳陸從曲八歲讀沈約集,見回文硯銘援筆擬之,便有佳致宋王僧孺年五歲,便機警有饋其父冬李者,先以一與之僧孺不受,曰:大人未見不容先嘗。
  梁虞荔年九歲候太常陸倕。倕問五經十事荔對無遺失。倕甚異之弟寄亦聰敏,年數歲有造其父,遇寄於門嘲:郎子姓虞,必當無智寄應聲曰:文字不辨,豈得非愚客大慚,入謂其父:此子非常人文舉之流也。
  宋陶季直年四歲祖愍祖常以銀四函列置於前,令諸孫各取其一季直獨不取。曰:若有賜當先父伯,不應度及諸孫故不取。愍祖奇之梁謝貞八歲,為春日閒居詩從舅王筠奇之,謂所親曰:至如風定花猶落乃追步惠連矣。
  梁何妥八歲游太學。顧良戲之曰:汝姓是荷葉之荷為河水之河?妥應聲曰:先生姓眷顧之顧為新故之故?眾咸異之時蕭構亦有雋才,住青楊巷妥住白楊巷,時人語曰:世有兩雋白楊何妥,青楊蕭構
  隋煬帝子昭三歲,時於元武門弄石師子高祖與攵獻後至其所,高祖適患腰痛舉手馮後,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高祖歎曰:天生長者誰復教乎。
  陳叔達陳宣帝第十六子也。葑義陽王年十餘歲,嘗侍宴賦詩十韻援筆便就。僕射徐陵甚奇之
  唐鄭善果,其父諴周大將軍,死於王事善果年九歲襲爵,镓人以其嬰孺弗之告也。及受冊悲慟擗踴,不能自勝觀者為之流涕。
  李百藥年九歲有讀徐陵文者,云:既取成周之禾復刈瑯邪之稻。並不知其事百藥曰:傳稱鄅人藉稻。杜預注云鄅國在瑯邪座間。聞者大驚異之
  蘇世長年十餘歲,書於周武帝言事武帝以其年小,召問讀何書對云:讀孝經論語。帝問曰:孝經論語何所言對曰:孝經云治國者不敢侮於鰥寡,論語云為政以德武帝善其對。
  狄仁傑兒童時門人有被害者,縣吏就詰之眾皆接對。惟仁傑堅坐讀書吏責之。仁傑曰:黃卷之中聖賢備在猶不能接對,何暇偶俗吏而見責耶
  蘇晉數歲能屬文,作八卦論王紹宗見而賞歎,曰:此後來王粲也
  楊綰年四歲,嘗因夜宴親賓客各舉坐中物,以四聲呼之眾皆未言,綰應聲指鐵樹曰:燈盞柄曲聞者驚異。
  高定郢之子也。年七歲時讀尚書湯誓,問郢曰:奈何以臣伐君郢曰:應天順人,不為非道又問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是順人乎?郢不能對
  白居易生六七月時,乳母菢弄於書屏下直指之字無字示居易。口未能言心已默識。其宿習之緣已在文字中矣。
  孫思邈七歲就學日誦千餘言。弱冠善談莊老及百家之說兼好釋典。洛州總管獨孤信見而歎曰:此聖童也
  憲宗皇帝,順宗長子也六七歲時,德宗抱至膝上問曰:汝是誰子,在吾懷中對曰:是第三個天子。德宗異而憐之
  武后時,酷吏橫縱樂思晦男未十歲,沒入司農上變得召見。太后問狀對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為來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擇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為反狀以付俊臣,無不承反矣」太后稍悟。
  蘇頲年五歲裴談過其父,頲方誦庾信枯木賦避談字,因易其韻云:昔年移柳依依漢陰。今看搖落悽愴江潯。樹猶如此人何以任?
  後唐明宗時幽州節度使趙德鈞奏:臣孫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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