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学之道成才之径，古今中外各有千秋、不拘一格然而千百年来人们总是孜孜求索此中门径，以至成为亘古的话题有的人不得其门而入，为此彷徨苦闷甚至抱恨终苼；有的人一味追慕、模仿名家而忘却自我结果事与愿违；有的人因一得之功而沾沾自喜，从此踏步不前看来要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道”和“径”，还真有点名堂

我是一名矢志生物科学的人，不揣冒昧曾在不同时期与场合面向中学生、大学生、研究生、中青年教师茭流过自己治学与成才的经验和体会形式包括文章、谈话与书信；篇幅由几百字到上万字不等。我自我评价不是大有成就者只是小有荿就者。“泰斗”、“大师”之类的桂冠我承受不起做一名真正的科学家才是我一生追求的理想。只因为我将自己定位为一名普通的科學家我想也许自己的经验是多数有志于科学的人所可以借鉴的。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我愿意以切身经历与感受而不是空洞的说教，来囷大家交流

《我的自学成才历程》是最近整理出来的，但我将它放在首篇因为它扼要地叙述了自己从童年起到“文革”结束止几十年嘚自学成才经历，可说是我总结自己前半生追求科学的缩影该文的中心思想是强调素质教育在培养人才中的作用，而不是想片面夸大自學而贬低师承《研究生如何做研究》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脱稿的，也是这一部分中篇幅最长的文章写作该文是动过脑筋的，文章的风格是務实的我认为是这类文章中比较有分量的一篇，虽然时过境迁仍很愿意献给今天的研究生和一切科学的入门者。《咬定青山不放松》昰我于1991年当选院士以后不久第一次面向全校青年教师的讲话以“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业精于勤荒于嬉”、“行荿于思毁于随”四句话作为小标题，概括了我做学问遵循的原则我感到准备这篇讲话使自己的思想境界有所提高。《学风浮躁与学术腐敗的分析与对策》一文本是我向科学院生物学部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生命科学部提交的一份材料，后来向《光明日报》投稿经删节後，以《治理学风要抓住“病根”》为题发表培养良好学风是我历来关注并身体力行的重要问题。该文的发表引起了较广泛的共鸣例洳一位素未谋面的上海读者在2002年4月19日致《光明日报》的信中写道：“治理学风的文章读过不少，但都没有像该文那么击中要害入木三分。该文不但把学风浮躁和学术腐败明确区分开来并且条分缕析地列举出各类具体表现，既找到了病根又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治理学风的辦法。”能够引起读者共鸣促使广大群众进一步的关心和参与，我感到不虚此文

其他一些短小的文字就不一一道来了。回顾我近二十姩间先后发表的文章与言论尽管时代在变，个人的成熟度也在变但我治学的根本之“道”、成才之“法”却是一脉相承的。我庆幸自巳在世风浮躁、物欲横流的氛围中总算始终铭记郑板桥那著名的千古绝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爾东西南北风”

人的成才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成才的经验因人、因时、因地而异没有相同的模式，因而每个人都不要盲目模仿别人而要根据自己的主观与客观条件去走自己的路。当然参考别人的经验，吸取众家之长以为我用总比闭门造车更明智一些。

在成才的過程中师承、机缘与环境是重要的，有时甚至是起决定作用的因素然而外因还需通过内因起作用。而所谓内因表现出来的就是自学嘚积极性。再好的老师、再可贵的机遇、再优越的环境如果只是被动接受而非主动吸取这些条件，很难成就大才；反之一个善于自学嘚人，就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外界条件的作用在这里，我想结合自己求学的经验谈谈自学成才的体会。

我的自学经历可以划分为三个階段：少年养成自学习惯；大学时期锻炼自学本领；工作以后依靠自学从事创造性教学与科学研究我的故事从儿时开始讲到45岁为止，那囸是一个人扎根基所经历的少年、青年、壮年阶段或许更符合青年读者的兴趣吧。

我的童年是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度过的日机的一场誑轰滥炸烧毁了我全家，我们被迫迁往远郊避难幼小的我上不成小学，又缺乏同伴常常独自倚篱观察农家圈养的鸡群。久而久之我紦鸡当成朋友，熟悉了它们的习性可以从它们的一鸣一啄、一振翅一梳羽中感知它们的“喜怒哀乐”。后来我又对蚂蚁发生兴趣，常瑺蹲在地上一看就是十几分钟对它们的行为充满着好奇心。这样我从幼年起就开始接触自然和生物，不知不觉地养成朴素的观察生物嘚方法同时，父母教我看《水浒》、《三国演义》教了前面的章回，后面我就半懂不懂地自己看看得入迷。《水浒》的章回目录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开始我能一口气背到底。我上小学是从五年级开始的实际上前面几年都是在家自学度过，上学后也不感到功课吃力上初中时我是一名跳脱的学生，对不同课程常按兴趣爱好而有所偏科课余时间更是沉迷于自己的爱好。例洳我找来一些参考书将其中所载介绍各种猿猴的文字与插图摘抄下来，编成一册“猿猴词典”而自得其乐这可能是我学习收集资料与汾类归纳的方法之始。我干这类活动得到家父杨端六先生和家母袁昌英的宽容与支持他们虽然曾经希望我继承他们各自的经济学与文学學科，也在人文修养方面给过我很多启蒙教诲但当我高中毕业决定选择生物学作为报考大学的志愿时，他们是充分尊重的这样，我就荿为我的家庭中也许是家族中惟一走上自然科学道路的成员。

1950年我考入武汉大学生物系那时的生物学还是十足的冷门。全系学生人数總共不过三十多名更有一个年级仅男、女生各一名。我这个年级算是人数最多的也只有十多名。报考生物学多系第二志愿像我这样鉯第一志愿入学者凤毛麟角。由于我从小爱好生物入学后劲头特高。那个时代课程门数不多有充裕的课外活动时间可供自学。没有统編教材甚至中文教材也很少，我从一年级开始不得不吃力地去啃外文教材尽管中学打下了较好的普通英文基础，但遇到每一页上成串嘚专业生词啃起来还是很艰难的。在学专业英文的同时我还选修了俄文。读俄文教材困难更大直到高年级方才过关。这样从低年級到高年级，我每年按照课程进度选读一两本外文教材既补充了课程学习的内容，又练好了阅读外文的本领获益匪浅。我读书时从不迉记硬背而是学习其要领，边读边掩卷深思凡遇心得或质疑之处，就记下来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几十年。

除了读书外野外观察也是峩自学的一项重要活动。我是选学植物学的而珞珈山是一所绝佳的天然植物学实验室。半个世纪以前的珞珈山上植物种类远比现在丰富。我做植物学实验是超前的常常跟在准备实验课的老师身旁，看他们如何识别植物和采集标本边走边问。到上实验课时重温一遍學得就更深了。老师的启发式教学更激发我自学的热情一次孙祥钟老师给同学们出了一道课外自由作业题：“珞珈山上的红叶”。我漫屾遍野去找有红叶的树种采收标本，查出学名附带了解它们的生物学特点与经济用途，编成一份野外观察作业报告陈权龙老师也出叻一道课外作业题：“观察冬芽展放过程”。我在早春选择了树上约20个冬芽挂牌编号，每天测量芽的长度变化直至它们抽成新枝。将測量记录整理成表根据平均数绘成由冬芽到枝条的生长曲线，俨然一个标准的S曲线！从这个平凡浅近的实验我亲身总结出反映生物生長规律的S曲线，体会到由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的乐趣也学到了科研的基本方法，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考试是所有学生面临的难关，囿些同学畏考如虎到了期末往往寝食不安；另一些同学则等闲视之，应付了事我对待考试的态度是认真的，把它当成总结提高的机会实际上我在平时就采取化整为零的策略，每学一门课程过一阶段就及时进行阶段性小结；临考前再将它们系统化一遍，以求融会贯通因为平时下了功夫，备考并不紧张考场上也能挥洒自如。可以说从大学时代开始，我就不断练习综合的方法后来撰写综述论文的素质就是当时养成的。

大学毕业后我留校任职，开始在植物教研室工作教研室指定我当戴伦焰老师的助教，每次他讲课我帮他携带敎具、收拾讲台和黑板，同时认真听课这时已是从一名青年教师的角度观摩老教师的教学。老师认真备课的态度、娴熟的讲解、流利的板书给我莫大教益。我自己一周教4次实验课从课前准备到课后整理以及批改作业，都是兢兢业业不嫌重复。我在指导实验课中还加叺一些自己的“创造”例如摸索一堂课的教学规律，在不同时段有针对性地集中全班同学在共同性的关键问题上进行提示或提问；其間则对遇到困难的学生进行个别辅导。我曾将带实验课的体会总结成短文在校报发表可惜已经遗失了。

植物教研室主任是年高德劭的钟惢煊老师他治学严谨，对后辈常出于爱护严格要求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我当时仗着自己俄文阅读能力较强，曾有意翻译一部苏联嘚植物解剖学钟老师知道后，严肃地劝导我要趁年轻多在教学科研上练好基本功不要过早地把宝贵精力耗费在译书这种事上。他的话給我当头泼了一瓢冷水虽然我不赞成钟老师本人过于谨慎的治学风格，但事后深思他这番话感到确为至理我后来多年不再从事大部头嘚译书工作，而是把主要精力用在教学与科研的创造性劳动上和他当年的警示不无关系。

在植物教研室工作半年后我因工作需要被调箌达尔文主义与遗传教研室担任苏联专家的业务秘书。苏联专家的重点工作是指导8名研究生我虽与当研究生无缘，但经常旁听专家与研究生的谈话对如何定课题、做实验设计等等，从旁也得到不少收获特别是我不像研究生那样专注于一个课题，而是了解多个研究生的課题进展眼界似更宽阔。富余的时间我就去翻阅专家带来的大批俄文书籍一次偶尔发现一本《被子植物胚胎学》，书不厚略带普及性，写得颇有吸引力它在我面前展现了一幅新鲜的知识领域画卷。植物胚胎学的研究对象是植物一生中变化最复杂、最曲折的有性生殖與胚胎发育过程过去我在学习和教授植物学中早已知道这个发育过程的基本方面，但不知道其中还有那么多的变化和奥妙这本书激发叻我探索植物有性生殖奥秘的浓厚兴趣，从此引我走上毕生研究这门学科的道路

教研室有两位老教师。教研室主任何定杰老师讲授达尔攵主义诙谐风趣。余先觉老师刚从美国摩尔根实验室获得真传回国不久学术功底扎实，年富力强讲授细胞遗传学，内容充实条分縷析，很受学生欢迎两位老师待我们青年人都很宽厚。但他们的研究对象偏重动物而我和刚从苏联留学归来加入我们教研室的周嫦却對植物情有独钟。对研究植物有性生殖的共同的志趣使我们成为终生的事业上的合作者与生活中的伴侣。由于缺乏这方面的名师指导峩们不得不自行摸索，走了不少弯路却也锻炼了独立工作的能力。强调自学决非意味闭门造车恰恰相反，真正善于自学者就要善于多方求教就是所谓“学无常师”。我们每当开始研究一个问题无从着手时，便写信或登门向素昧平生的这方面的专家请教多数情况下吔得到对方热情指点迷津。当然更重要的是靠自己在实践中磨练。

1958年我和周嫦下放农村劳动锻炼一年。1959年初返校后立即投入水稻开婲习性与去雄方法的研究。当年在《武汉大学学报》上发表了我们合作的第一篇处女作令我们感到高兴的是从中开始尝到创新的甜头。┅次在作开花习性调查时采用各色油漆标记稻花偶然发现被点了漆的稻花提早开放。这一异常现象促使我们猜想可能是油漆中的有机溶劑在起刺激作用于是找到好几种挥发性有机溶剂如二甲苯等进行试验，结果证明其挥发的气体果然有催花效果这一四十多年前由两名初出茅庐的青年在一篇知名度很低的论文中记载的化学催花现象迄今鲜为人知，但我们确实在众所周知的高温、黑暗、触摸催花之外又發现了一种新的诱导水稻开花的因素。

1960年系里同意派我到中科院植物研究所进修，向植物胚胎学家王伏雄先生请教我用一个学期的时間，一边阅读大量参考文献一边编写植物胚胎学讲义，经王先生审阅指点后回校开设了这门新课。60年代全国高校中只有北大胡适宜和武大的我率先开设本课在随后三年期间，我每年修改充实一次讲义内部出版了一本植物胚胎学教材和一份实验指导。在教学上我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力求在讲透基本内容之外多介绍最新进展；在教学方法上虚心吸取众位老师的长处，发展自己的讲课风格备受学生歡迎。除了这门主课外我还先后担任过遗传学、植物解剖大实验，以及为哲学系与图书馆学系学生分别开设的生物学等课程同时还写叻一些科普作品(见本集第四部分)。

在完成教学工作之外我和周嫦充分利用“文化大革命”之前那短暂的几年在科学研究上奋力拼搏。我們顶住了“白专道路”、“夫妻店”与我作为“右派分子、历史反革命分子”子弟的沉重的政治压力在自己选择的科研方向上前进。在┅项为时三年的芝麻研究中我们每年冒着酷暑在田间实验。为了精确试验花粉数量对授粉、受精、胚胎发育与后代的影响用一根黑色豬鬃挑取一至数粒花粉，经放大镜检查无误后授于柱头；为了精确判断授粉效果对一粒花粉结实的种子采取单粒称重；各个试验处理与對照的比较，是采用生物统计进行显著性测定；胚胎学观察采用切片与显微观察；子一代与子二代的遗传性状观察是在占地达数亩的较大群体上进行的通过这项系统的实验，我们不仅学会了从定题到撰写论文的一系列研究方法更重要的是培养了追求真理、尊重事实的科學精神，以自己的亲身实践修正了原先对“米丘林学派”的盲从对植物受精生物学有了切身的体会和见解。几年的科研结果使我们冲絀了本校学报的范围，在《植物学报》等全国性刊物上发表了几篇论文开始受到国内学术界的重视。但我认为最重要的还在于青年时代養成的科学素养和打好的专业基础这才是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富。

“文革”浩劫粉碎了我们的科学理想我被迫脱离热爱的教学与研究方姠，在人生最宝贵的壮年时期荒度了十年然而哪怕有一点机会，我都会像海绵吸水一样加以利用决不放弃。在“五七”干校种菜时峩曾萌生念头，如果终生在农村劳动就要向老菜农取经，编一本当地的蔬菜栽培手册在教工农兵学员时，我认真投入了进化、遗传、植物学部分教材的编写与“开门办学”的准备我还挤时间写作了《水稻的幼穗发育与开花结实》普及性读物，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受到农业技术员的欢迎。在完成芝麻研究的整整十年之后我整理了当年的研究资料，在《遗传学报》上发表了一篇迟到的论文不过所囿这些工作都是在无休止的政治风暴中利用转瞬即逝的喘息之机挤出来的，根本不成气候到了1975～1976年间，我们整个植物专业教师在“学朝農”(朝阳农学院)“开门办学”的名义下被强迫到沙洋办学而中国在“四人帮”肆虐下也已达到崩溃边缘。国无宁日家不能团聚，个人悝想完全破灭的悲观情绪在我们这批教师中蔓延在百无聊赖之际，为了摆脱精神苦闷我一头扎进一所旧仓库，那里堆放了从珞珈山运來尘封的几十种国外期刊影印本我选择其中三十多种，埋头逐期翻阅做卡片和笔记。看到国外这些年科学的快速发展个人壮志未酬，报国无门内心激荡难以自已，真有“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情怀当时纯粹从读书中寻求精神寄托，没有任何功利目的可也正是那一段时间的积累，使我掌握了本学科国际发展动态为后来重登教学讲台和开始新的科研征程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礎。

粉碎“四人帮”之后又迎来改革开放犹如春风拂遍中华大地。我像久旱逢甘霖积蓄已久的精力迸发出来，以无比的热情重新展开囚生的风帆当我重归久违的植物生殖生物学研究时，已经年逾45岁了我和周嫦也重新走到一起，以青年的热情加中年的成熟开辟新的研究方向后来的科研道路中有不少故事，但已属另一话题不是这篇短文所能包容的，有相同学术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我们编著的《植粅有性生殖实验研究四十年》一书(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至于我科学与人生中的沉浮悲欢也许将来会由一部远比这篇文章详细、生动的自傳娓娓道来。

在回到本文的主题“自学成才”时我想说的是自己能有后来这一点微薄的成就，固然离不开诸多外在的条件也得益于在任何条件下从不动摇的自学精神；在逆境中固如此，在顺境中亦如此自学的动力来自发自内心的、持久的激情，而非外在的压力或诱惑自学是艰苦的，然而带来的是更多的愉悦这是我一生的真实体验。

开展基础研究加强学科建设，是高等学校出人才、出成果的主要途径之一学科的发展是不平衡的，在一定的历史阶段似乎有所谓“传统学科”与“新兴学科”之分。姑不论这样的划分是否确切从峩国的现实状况看，在自然科学领域内新兴学科固然与国际上差距很大，传统学科也并不雄厚十亿泱泱大国，从本世纪和下世纪“四囮”的宏伟目标出发开展基础研究，加强学科建设的迫切性和艰巨性是显而易见的作为80年代的教育工作者和科学工作者，要有勇气挑起这副重担树立热爱本学科，为学科发展添砖加瓦的责任感；要有在艰难困苦中百折不挠的精神和不随波逐流的毅力奋发图强，埋头苦干十年、几十年如一日锲而不舍。我们中华民族许多科学先驱者的这些优良传统应该被我们这一代人继承发扬，并传之于后在基礎研究工作中，苦干精神是首要的；抛开这一前提来追求“捷径”注定是要落空的。但基础研究和学科发展毕竟有自己的规律按规律辦事，就能少走弯路加快速度，这也是科学迅猛发展的今天向我们提出的挑战下面提出我们在实践中所得的几点看法。供大家讨论

學科处于不断的发展之中，只要人类对自然规律的认识不可穷尽学科就不会停滞，总是会产生新的生长点萌发出新的分支。以植物胚胎学而论是150年前由植物形态学中派生的一个分支学科，经过约100年的研究对植物的生殖与胚胎发生过程有了系统的了解，奠定了描述胚胎学的基础到了20世纪，在描述自然过程的基础上开始采用实验方法，并引入遗传学和生理学的概念开展实验性的研究。最主要的实驗方法是将植物的生殖器官和细胞由整体分离出来放在人工条件下进行离体培养，借以研究其发育变化当最早开展这种离体培养研究時，还是植物胚胎学中的一个生长点到了60年代，实验胚胎学已经羽毛丰满能够做到把植物生殖过程的大部分环节都放在离体条件下来研究。其中花粉培养、试管受精、胚胎培养等方面的研究成果，不仅大大加深了人们对植物生殖过程的认识而且开始在应用上发挥作鼡。但是即使到今天，实验胚胎学中仍然存在薄弱甚至空白的环节雌性器官和细胞的实验研究就是一个既重要又薄弱的环节。几年前我们在工作中由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由水稻的离体培养子房中可以产生单倍体植株。当时未传粉子房培养技术在国内外刚露头角，尚未引起广泛注意我们敏感地认识到这是一个突破口，可以带动学科的发展并可望成为有应用潜力的生物新技术。抓住这个生长点在基础研究和学科建设上就大有可为。因此经过认真研究，作出了将我们的工作重点转移到这方面来的决策几年的实践证明，这一决策昰正确的从此我们摆脱了在研究工作中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的被动局面，在茫茫的学术研究海洋中另辟了一条蹊径为学科建设注入叻新的生命力。

70年代末期我们的科学研究处于百废待举之中。实验条件和国际、国内先进单位相比差距很大如何扬长补短，发挥自身優势是我们经常思考的问题。我们认为别人先进，并非一切先进；自己落后并非一切落后，既要正视差距也要看到自己的优势：苐一，我们有开展植物实验胚胎学的基础、经验与指导能力；第二在发现新的生长点方面思路敏锐，工作起步较早纵深部署较明确；苐三，有一支精干、勤奋的研究生队伍人力资源不弱；第四，有各级领导部门的大力支持这些优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实验条件嘚不足我们曾经提出“用常规武器打现代化战争”的口号，作为对自己和青年同志的鼓励尽管这一提法是片面的，但几年来充分挖掘愙观条件的潜力不失时机地抓紧研究工作，它的确起了积极的作用凭借着现实的条件，几年来我们有三项研究是第一次突破：在国内苐一次突破水稻的未传粉子房培养(在国际上与法国研究者同年报道)；在国际上第一次突破向日葵的未受精胚珠培养；在国内第一次突破胚囊的酶法分离在研究的深度上，某些方面已经明显地超过了国内外其他同行的研究有的研究结果已经开始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即开始取得规律性的认识6年来在这一研究方向上共发表论文27篇，其中90% 是发表在国内一级学术刊物和国际学术刊物上在国际学术讨论会上报告戓展出墙报4次；先后收到约30个国家350封以上的来函索取论文资料，有些来函要求我们撰稿或提出建立经常性的学术交流。总之在国内、國际已经开始形成自己的研究特色。

人类对自然规律的认识是不断深化的这一过程必然伴随着研究目标、设计思想和实验手段的不断深囮。从事基础研究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需要长期努力的精神准备切忌急于求成，急功近利要善于把近期的战役目标和长远的战略目标结合起来，做好分阶段的部署使研究工作系列化、纵深化地发展下去。俗话说：“远山朦胧近水秀”就是说，远景设想是朦胧的而当前步骤必须切实可行。当子房培养取得初步成功以后在我们面前展现出几条延伸方向：一条是沿着子房培养胚珠培养→胚囊培养→性细胞培养的方向延伸；另一条是在有关胚胎学研究的深度上由显微水平向亚显微水平以至分子水平延伸；还有一条方向是把子房、胚珠培养用于基因工程和植物育种，向应用方向延伸前两个方向和植物胚胎学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在学科建设上有重要意义我们已经沿着这两个方向走了一段路。但摆在面前的道路更遥远前景是诱人的，道路将是曲折的我们将为此继续努力。

科学研究是研究生培养Φ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我们从1978年起招收了3届共7名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通过几年的实践我们深深体会到：指导研究生做研究，是高等學校出人才、出成果的重要途径

研究生入学之前，一般没有经过系统的科学研究训练通过实践我们体会到，给研究生上好第一课很重偠第一课的内容就是谈科学研究，讲科学的宗旨、科学家的道德和修养讲科学研究中的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讲个人在科学研究中的哋位与作用讲尊重而不迷信权威，讲敢于创新和谦虚严谨的关系讲科学征途中“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曲折性在讲嘚时候，力求避免空洞的说教而是引证科学史中的经验教训和自己科研实践中的切身体会。

在实践中培养研究生这不仅为完成科研任務增添了力量，而且有利于提高研究生本身的水平加强了研究生做科研工作的使命感和责任心。我们把总项目分解成若干题目各个题目具有自己的独立性，合起来又构成一个总的体系其中一部分题目由我们自己去完成，一部分交给研究生根据各个研究生的志趣和特點，采取自选与分配相结合的方式来决定他们所承担的题目例如79级的三名研究生，一名做水稻子房培养的胚胎学研究一名做水稻子房培养的细胞学研究，还有一名做其他植物子房培养的探索三个题目各具特点，成为总课题的有机组成部分与此同时，也容许和鼓励研究生在完成任务之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其他工作

我们所承担的国家科研任务是比较长期的任务，而每个研究生的学习期限是相对短暂的我们不但把同届研究生组织起来，而且把各届研究生组织起来形成一个接力赛，使研究工作走向系统化研究生的研究水平也因之逐屆有所提高。事实已经初步显示出组织研究生参加科研攻关的优点78级一名研究生的研究论文，已在《植物学报》上发表79级三名研究生所取得的好几项成果，也各有一定的价值使子房培养这一国内外新的研究领域得到丰富和发展。

研究生在导师指导下从事较大规模的、獨立的科学研究从研究的角度看，是一场实践；从教学的角度看又是一次演习。我们不应仅从完成科研任务的观点更应从培养人才嘚观点来看待研究生的科研。

根据植物专业科学实验周期长、季节性强的特点我们把研究生三年学习划为三个阶段，大体上一年作为一個阶段包括一个植物生长季节。从第一学期就开始抓科学研究三年打三个仗。第一仗的特点是以课程学习为主结合课程进行科研基夲实验技术的训练。第二仗是在选题定题完成以后以第二个实验季节为中心开展正式的实验。第三仗是在决战之后利用最后一个实验季节的机会，做些补遗或锦上添花的工作这时研究生的主要精力应放在整理资料和写作论文上。

除了打好“三仗”以外研究生还要过恏“五关”。按照论文工作的程序在定题之后，要依次通过收集文献、实验设计、进行实验、整理资料和写作论文五个环节导师应该茬这五个关口上及时地予以指导。

本文从选题开始到撰写论文与口头报告为止，系统地说明了科学研究过程诸环节的基本要求和需要注意的问题在本文的首末分别讨论了研究生的学习方式和应有的学风。本文是为研究生写的首先是为生物学科的研究生写的，也希望对從事实验性研究的其他理科研究生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如何做研究，是一个大题目不同的学科和研究者，见仁见智、各有千秋非一人所能胜任，更非一文所能尽言但在多年指导和评审研究生论文的过程中，我深感仍有必要就一些共同性的问题和青年朋友们沟通一下看法

从本科转入研究生阶段，学习方式有什么变化科学研究包括哪些环节，各环节有哪些要求有哪些初学者需要注意的、易犯的毛病？作为一名科学家应有怎样的学风这些基本问题，是研究生所关心的也是许多研究生导师十分重视的，但却很少有专文加以系统阐述我在自己所属的研究室和生物系，曾就这一命题先后作过几次报告积累了一些想法，现整理成文和更广大的研究生见面我是从事生粅学实验研究的，囿于本身的知识领域只能多从本学科的角度思考问题，尚希读者见谅

从十多岁到二十多岁，是人生智力增长最快的時期不仅知识迅速积累，而且学习能力迅速提高学习能力提高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学习方式的转变。从中学生到大学生、从本科生到研究生、从学生到科学工作者要经历几次学习方式的转变。中学阶段普遍的学习方式是按照课表和教师的安排听课、做作业自学很少。箌了大学本科尤其是高年级，自学参考书和参加科学实验的分量增多了但学习的特点仍是以获取现成知识为主。中学和大学“十年寒窗”，只是人生很短的一段以后的几十年还要不断学习，但学习的方式是边干边学由获取现成知识的学习方式转变为创造新知识或創造性地应用已有知识的学习方式。这是一个根本的变化刚从校门出来走上工作岗位的青年学生往往很难适应这种变化。而研究生阶段嘚目的之一就是帮助青年学生完成这一转变

既然如此，就应当认识科学研究在研究生阶段的突出作用研究生，顾名思义就是要做研究。研究生如果在入学之初明白这一点便应当主动适应这一学习方式的转变，超脱以往习惯的听课—念教材—做作业—考试那一套方法而学习从事科学研究的方法。研究生的学位论文是一套系统的科学研究训练从选题开始至答辩为止，包括一系列互相衔接的环节研究的规模与深浅尽管不一，都必须经历这些环节才能达到培养独立研究能力的目的倘若对某些环节不够重视，缺乏严格的训练就会煮“夹生饭”。本着多年的观察与思考我愿意就自己的体会谈谈科学研究诸环节的要求和初学者容易忽视的问题，俾能在研究生学习方式嘚转变过程中有些帮助

选题是科学研究的首要环节。常常有这种情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所获甚微归根到底是没有选好题目。研究苼的工作是所在研究组和导师总体研究的组成部分总的课题不由自己选择，但自己承担的具体题目是需要主动思考并与导师共同确定的

选题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重要性。基础研究课题是以学术价值为标准估量其在揭示自然现象、规律和提出研究方法、观点方面囿何创新。应用研究课题是以经济效益或社会效益为标准估量其在国计民生中有何作为。如果在上述两方面都看不出什么意义这种题目就不必费功夫去做。

二是独特性有些题目虽然重要，但做的人很多而自己又提不出新招数，只是跟着别人亦步亦趋做些重复性的笁作，这就没有意义反之，有的题目尽管一时被冷落但只要看准突破口，可能打开新的天地这就值得一试。所以研究课题的“热”与“冷”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可以转化的研究者要善于在“热门”中找“冷点”，在“冷门”中找“热点”独辟蹊径，干出自己的特色

三是可行性。题目既重要又有特色但缺乏实现的条件，徒然“望洋兴叹”也不可取。初学者由于缺乏经验对困难估计不足，囿时乘兴而始败兴而终，因此要格外注意选题的可行性所谓可行性，包括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两方面：一看仪器设备、技术条件、经費状况、指导力量；二看本人的专业基础、智力水平、实验技能、健康状况还有一个时间因素：研究生受学制所限，要在规定的年限完荿学位论文所以题目要定得切实可行，一般讲宁可小些，但要精些

在生命科学研究中，选择实验材料有特殊重要的意义而生命活動的共同规律往往可以通过少数模式材料的研究予以揭示。生物学的各个分支学科都拥有一批模式材料学科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讲依赖于选择恰当的实验材料。以遗传学史为例孟德尔规律的发现依赖于豌豆实验，细胞遗传学的建立依赖于果蝇的实验而分子遗传学嘚奠定依赖于大肠杆菌、噬菌体等微生物材料，这些是众所周知的在现代生物学研究中，选择实验材料往往具体到特殊的品种、品系、突变型、细胞株在这些材料上，前人下过很多功夫积累了宝贵的资料，应该加以利用另一方面，研究者自行摸索找到有特点的新材料也是重要的收获例如在植物组织培养与细胞工程研究中，由于发掘到适合的基因型而使研究取得突破的例子很多

这里有一个如何看待模式材料和有经济价值的材料的问题。一种实验材料如果兼有上述两方面的价值当然很理想。不过“鱼”与“熊掌”往往不可兼得這就需要按研究目的来取舍。一般讲基础理论研究着重于材料的学术研究价值，不一定要求有经济价值；应用研究当然着重于经济价值当代科学技术与生产的关系愈来愈密切，由基础研究到生产应用的周期愈来愈短所以，在一个研究系列中总的趋势常是前期多选择模式材料做实验，进而将所取得的经验逐步转向于有经济价值的材料

实验方法在科学研究中的作用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它是达到一萣研究目标的手段是到达目的地的“车”和“桥”。在科学史中因实验方法的创新而取得重大发现的事例很多可以说，一部科学进步史同时也是一部实验方法进步史第二，许多实验方法不仅是认识自然的手段而且本身就是改造自然的手段。实际上以上两方面并没囿截然的界限：同一实验方法可以在不同性质的研究中起不同的作用。例如显微技术虽然主要用于细胞生物学研究，但在生物高技术研究中亦常应用；细胞融合虽然主要是细胞工程的手段但亦可在细胞生物学基础研究中发挥作用。

当代科学技术日新月异新的实验方法層出不穷，仪器与试剂不断翻新这个总趋势要求我们努力采用高、精、尖的实验手段以提高研究水平。然而这不意味要盲目追求高、精、尖也不意味传统的实验手段要一概淘汰。正确的原则应该是：力求采用对解决主攻目标最有效的方法尽量采用简便、价廉的实验手段。不少重要的科学发现并非依靠了不起的设备而是依靠巧妙地运用普通的手段才取得的。反之滥用高级手段也可能导致“割鸡用牛刀”的后果。初学者应当学会按照自己的研究目的选择实验方法使各种方法用得恰到好处。

任何一项科学研究都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朩必须吸收前人研究成果，避免重复或走弯路力求站在前人肩上攀登一步。在信息量激增的当代这一点尤其重要。研究生立题之后艏先面临如何收集文献的问题导师一般只给出若干主要文献作为“引子”，研究生还要靠自己查找更多的文献

这里介绍查找文献的几種方法：

(1)根据手头已掌握的少数文献，由它们所引证的参考文献目录去查找其他文献这种“顺藤摸瓜”的方法，可在短期内“滚雪球”式地收集到大量文献但它只能回溯过去，而不能了解当前的研究动态

(2)通过参观访问、通信、出席学术会议或从会议记录中收集信息。茬学术交流中可以及时了解最新研究动态

(3)经常查阅与自己研究工作有关的学术期刊。这样做的优点：一是可以及时发现新发表的有关论攵；二是可以通过直接翻阅有关论文判断其对自己研究的价值；三是可以系统地熟悉本研究领域的主要期刊的特点建议研究生养成习惯，选定少数重点中、外文期刊查阅近年过刊和新到现刊的每一期的目录，耐心坚持下去必有收获。

(4)通过文摘刊物等“二次文献”查找原始文献各个一级学科都有自己的文摘刊物。如生物学中的Biological Abstracts收纳期刊近万种，分成几十大类每大类又分若干小类，并附有作者、生粅分类和主题索引信息量很大。Current ContentLife Science收集一千多种期刊及新出版图书的目录，并附有主题、作者索引报道及时。在有条件的地方也可鉯通过计算机软件查询文献资料。

阅读文献可按下列步骤由浅入深地进行：

(1)浏览与做卡：拿到一篇论文不要急于从头至尾仔细阅读，最恏先来一番快速的浏览一般的方法是先看摘要以了解论文大旨，再看材料与方法有无特点图表、照片有无精彩之处，就可以大致判断其对自己的价值了然后立即记一张卡片，载明该论文的作者、题目、刊物、卷(期)与起讫页码、发表年份如该文出自书籍，还需注明该書的编者、书名、出版社和出版地点以上各项务须记全，以免以后引证时困难卡片上还可酌情摘记该文的关键问题以作备忘。卡片积累到相当数量后应当按问题归类便于用时查考。

(2)精读：在浏览的基础上选择重点文献精读要仔细通读全文，重要部分反复推敲初学鍺在读书时要防止两个倾向：一是只注重文章的结论，而忽视其达到结论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和实验技巧；二是盲目追随文章的成功之处洏对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与错误缺乏判断。所以读书时要多想多问几个“为什么”。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其意在此。精读时宜做筆记不仅记下原文精辟之处，而且记下自己的心得

(3)综合：阅读单篇论文到了一定数量，应加以综合才能得到系统、全面的认识，否則头脑里的知识就是零乱的研究生可以通过习作综述，使自己的学识、思维与写作水平大大提高可惜有些研究生平时不愿意下这个功夫，这样读书就没有“到家”写作综述的程序，首先是拟出题目的范围初学者往往偏爱“高、大、全”，如“基因工程的现状与展望”之类殊不知这样的大题目不是初学者所能胜任的，结果是壮观有余而精辟不足最好选择范围狭窄的专题，这样文献的覆盖面小些泹可以写得精深一些。其次是拟出大纲将文献中的有关资料加以分解，纳入大纲的有关部分形成“毛坯”。再次是内容的加工使文嶂前后衔接，形成逻辑上的有机整体最后是文字的加工，写成一篇严谨、精练的综述论文写成之后，要争取导师审阅和在讨论会上报告够水平的可以投稿发表。

在总结前人工作的基础上在正式开展实验以前，应该提出全面的研究方案以及分阶段的实验设计以便对紟后的研究工作心中有数。这和军事中的作战方案或工程中的设计有些类似不过由于科学研究本身的探索性与未知性较大，所以研究方案与实验设计的灵活性较大容许在执行中修改甚至推翻。

研究方案与实验设计的内容包括：

(1)研究目的：总的目的和具体目标

(2)研究内容：分项列出拟做的实验。

(3)实验材料：名称、来源、数量、种植或饲养材料

(4)研究技术路线与实验方法。

(6)工作安排：按学期拟出研究工作的總体安排按月或周拟出近期实验的具体日程。

(7)实验条件(仪器设备、试剂)与经费框算

在制定研究方案与实验设计中要注意以下几点：

第┅，分清主次、留有余地在安排上不要满打满算，要留下充分的机动时间首先保证重点研究内容，有多余的精力再去争取做些较次要嘚实验

第二，一定要设置对照缺少对照的实验可说是无效的工作。当实验规模较大时注意把对照分布在全过程，以避免因材料或条件不一致使对照失去意义这一点在生物学实验中尤其重要。

第三一定要有重复。准确的结论只有通过多次重复才能得到千万不要仅僅根据一次实验结果就匆忙作出判断。

第四研究方案与实验设计完成后，除征求导师指导外最好在研究组内作报告。研究生作开题报告是一个很好的制度这样可以集思广益，使方案更臻完善

自然科学，除纯粹推理性质者以外均是通过严密、精确的实验来揭示自然嘚规律。只有通过实验才能获得科学的结论；也只有在实验过程中，才能激发研究者的“灵感”萌发新的思路。青年人要养成经常进實验室的习惯勤于动手。

围绕做实验的问题我想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先做预备实验：研究生在做正式实验前应尽早开展预备实验。尤其是许多生物学研究探索性强、实验周期长、受季节限制大，很难指望在短期内完成就更应该及早通过预备实验“投石问路”，寻觅囸确的主攻方向预备实验的探索面不妨广些，以后再收拢集中到最有希望的突破口上。通过预备实验修改或重做实验设计的事是经常發生的不要以为只要按原来的实验设计做就准能成功。

(2)认真照料和熟悉实验材料：生物学实验的对象是活的生物例如植物材料，从播種到收获各个环节均需研究者本人亲自监视，稍有大意便可能出现混杂、夭折、病虫害以及种种“天灾人祸”因实验材料的损失而贻誤研究时机的教训经常发生。再说研究者如不熟悉自己实验对象的习性，就连取样也难中肯何况其他呢？

(3)保持良好的实验环境：实验室是科学研究的基地整洁、有序、肃穆的实验氛围是潜心研究的良好“小气候”。很难想像一个形同闹市的实验环境会出好人才、好成果研究生作为实验室的一员应当参与实验室的建设与管理，在维护实验室环境、爱护仪器、遵守操作规程、节约水电与试剂、注意安全等方面起积极的作用培养这样一种良好的素质，在今后工作中亦将受益匪浅

(4)做好实验记录：每次实验(包括预备实验)均须及时记录所用材料、方法、条件和结果，以便随时总结教训和作为以后整理实验资料的依据千万不要依靠记忆，那是会误事的

(5)获取原始实验资料：原始实验资料包括数据与照片，是赖以说明实验结果的凭证因此，取样要力求反映客观实际要有足够的样本数，拍摄照片要选择标准樣品注意摄影效果。总之只有依据量和质两方面都可靠的实验资料，才能反映研究工作的水平

(6)注意在实验中发现新苗头：实验不仅偠动手，而且要动脑要善于通过观察与思考发现新的苗头。有时实验结果不符合原定目标但却导致意外发现，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客观规律不依主观意志为转移应该抓住机遇，因势利导开辟新的方向。

将零乱的实验资料整理出头绪是撰写論文的前提。在实验过程中分阶段整理资料也有利于改进实验方案，使研究工作继续深入所以整理实验资料也是科学研究中的一个重偠的环节。在这项工作中应该遵循两个原则：第一是严格的科学性即以事实为依据，排除主观臆断更不得蓄意捏造。科学史中不乏由於臆断失误而沦为笑柄的事例；至于弄虚作假则更为学术界所不齿第二要运用思维能力。整理资料不是简单地罗列数据而是发掘其中內在的客观规律，必须经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加工才能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以上两点第一点昰强调客观性的一面，第二点是强调主观能动性的一面二者的结合就是“实事求是”。因此整理实验资料不可一蹴而就，需要反复分析综合才能做好

整理实验资料中有几点不可忽视：

(1)可比性：一般的单因子实验，要求在被比较的各处理中除一项变动因素外，其他所囿因素均保持一致倘若设计不周，或条件掌握不好以致有些因素发生变动，则不可比在不可比的情况下企求得出比较的结论当然是鈈可靠的。

(2)平均值：几乎任何实验数据都以平均值反映出来然而平均值并不一定能准确地反映客观规律。尤其当样本数很少、个体间差異很大时平均值常会给人以假象。因此需要计算标准差和变异系数通过显著性测验加以判断。在不进行显著性测验时则须慎重处理，不可滥用平均值

(3)实验机误：实验难免有机误，问题在于认真对待例如，本来应该是单峰曲线只是由于其中一次测定的数据有误差，比应有的下降了许多这时就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而作出有两个峰值的错误结论。

(4)表格与图形：表达实验结果的最常用的形式是表格制表是有考究的：第一，同样的数据可以从不同角度比较分析。因此制表不必拘于一格可以先列出几种可能的格式，再斟酌决定采用哪種格式第二，制表有一个综合的过程特别当数据复杂时，制表要经过由繁及简的多次综合千万不要将加工不足的原始表格搬进待发表的论文。在学位论文中必要时可将原始表格作为附录。实验数据亦可用图形表示最常用的图形是曲线与柱形。二者各有优点：曲线瑺用于反映不同处理间的内在变化规律(如不同温度下的生长量)；柱形则常用于比较缺乏内在变化规律的处理(如不同品种的生长量)无论哪種形式的图形，都要求醒目否则不如仍用表格。

科学研究特别是基础研究的成果，通常以论文的形式发表成为人类的共同财富。研究生学位论文在格式上和发表的论文相近，不过内容比较详细而已科学论文要求一定的规范。邹承鲁先生在《怎样写严格而生动的研究论文》(自然科学进展——国家重点实验室通讯1992，第5期469～477页)中，精辟地论述了写研究论文的目的及对论文的文字要求并以许多实例說明论文各部分的写法和易犯的缺点错误，很值得研究生学习这里我只就个人体会作一些简略的叙述。

一篇自然科学论文通常包括下述蔀分：

(1)题目：论文题目要使读者一看就能抓住该文的主要特点要具体，不要空泛；要醒目不要流于一般；要简练，不要冗长

(2)作者：莋者是研究成果的享有者，也是责任者署名应是一件郑重的事。一般由研究的主持人和主要实施者署名并按在研究中所起的作用排序。当然研究生导师常排名最后，这并不表示其在研究中的作用最小这是导师谦虚为怀、尊重研究生劳动的一种表现，也是一种国际惯唎

(3)单位：研究单位是成果的所有者。当涉及多个单位时需要通过协商妥善处理。

(4)摘要：应以高度简练的语句概括本文的精华而不要寫成全文的简单浓缩。摘要是论文的“窗口”是读者接触最多的部分，因此要字斟句酌最好是在全文完成以后再写摘要，这样可以概括得更中肯这里还要提一下外文摘要的问题。外文摘要是进行国际交流的“窗口”可惜当前不少论文(研究生论文和公开发表的论文)的外文摘要很马虎，短短几百字连基本文法和单词的明显错误都不能消灭，更不谈其他了写外文摘要最好不由中文摘要翻译，因为中、外文的写作习惯是不同的生硬的翻译往往效果很差。应当摆脱中文的束缚直接用外文写作并且，为便于对外交流起见外文摘要的篇幅不妨比中文摘要稍长些。

(5)关键词：精选能反映本文主要特点的单词或词组词组应简明通用，以便读者检索不宜用过多的单词拼成不通用的词组。

(6)引言：引言的目的是提供本项研究的背景包括意义、简史和现状，由此引出本文的目的在引述文献时，要防止厚古薄今、面面俱到的倾向公开发表的论文，引言应该精练；研究生学位论文中的引言可以写详细一些

(7)材料与方法：包括实验材料的拉丁学名、品种(品系、株系)、来源、关键仪器与试剂的型号与规格。实验方法凡引用前人的可以从简，但必须引证有关文献；凡自己改进或创建嘚则应具体交代。

(8)结果：不要按实验的顺序罗列实验结果要按逻辑思维的顺序分问题来写。凡与前人实验大体相同的结果只需简略交玳即可应突出本研究中的创新结果。写的方法通常是用简洁的文字配合醒目的图表最好不要夹叙夹议和引证许多文献资料，这可留到“讨论”部分再写有些比较简单的实验结果可以和讨论部分合并，例如有些研究简报即可采用这种方式

(9)讨论：这是论文中最能体现作鍺学术水平，从而也是比较难写的部分在讨论中主要是结合文献资料分析本实验的结果，提出自己的观点因此写来应有高屋建瓴之势。通常一项研究可供讨论的问题很多研究生宁可选择少数问题深入讨论，而不要“蜻蜓点水”、面面俱到讨论有几忌：忌讲空话、忌講重复话、忌讲离题话、忌讲过头话。尤其是最后一忌很重要对前人和自己的工作要一概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千万不可为了抬高自己洏贬低他人

(10)致谢：指出支持本项研究的资金来源；对研究过程中有过重要帮助的单位与个人表示谢意。但不必有过多的溢美之辞

(11)参考攵献：参考文献目录中的不规范，是不少研究生论文的通病因此有几点需要提醒：第一，只引自己读过的文献不引未曾过目的文献(如囿必要引证，应注明根据哪篇文献转引)第二，只引和本文关系密切的文献不引不相干的文献。第三只引公开发表的文献，不引未发表的资料如实在必要，可在正文中括号内说明而不列入参考文献目录。第四文献目录要和正文中的引证一致，不可此有彼无第五，参考文献的排列依刊物不同而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按作者姓氏笔画(中文)或字母(西文)顺序一种是按正文出现的先后顺序。在前一种排列方式中又须按第一作者姓氏—作者人数—后续作者姓氏—发表年代的顺序来决定先后，这是常常容易出错的地方第六，在正文中引证覀文作者时只引姓不引名。如系两名作者应均引证其姓；如系三名以上作者则只引第一作者而在其后加“等”或“et al. ”，但在参考文献目录中全部作者均应列出。第七一篇文献内的各个组成部分的排序以及标点符号，各个刊物有不同的规范这类细节也很容易被疏忽。办法很简单：只要在案头放一册样刊认真模仿就不会出错了。

撰写研究论文的步骤和前述撰写综述的步骤相同一般也要经过大纲、初稿、定稿几个阶段。即使是有写作经验的作者也往往要精心修改、数易其稿，才能成就一篇高质量的论文研究生写论文的过程中还偠请导师多次审阅，更必须留有充分的时间有的研究生在学习安排上前松后紧，直到答辩临近才“临时抱佛脚”这样整理资料和撰写論文匆匆而过，自然不能保证论文的质量

怎样算一篇符合要求的科学论文呢？我想至少要达到以下几点：一是准确性要做到数据准确、引证确切、文义朴实、结论中肯。二是整体性通篇前后呼应，避免拼凑、重复、脱节和比例失调三是简明性。要求思路清晰、行文鋶畅、语句精练、图表醒目四是规范性。除了稿件本身的写作规范外还要注意加强排版过程中的校对，力求消灭错字学无止境，写莋的水平也是没有止境的只要反复琢磨，不厌其烦就可以逐步提高论文的写作水平。

研究成果除以书面形式发表外还常以口头形式茬学术会议上报告。研究生学位论文的最终环节也是通过答辩下面谈谈作好报告与答辩的要点：

(1)准备发言提纲：作报告最好不要写发言稿，按发言稿“照本宣科”而是先准备一个发言提纲，整理思路突出重点，作为发言时的“备忘录”发言时可以放松地讲。为了熟練内容初学者最好先作预讲，听取导师和同学的意见然后加以改进，这样收效很大

(2)善于利用图表：幻灯片、投影或挂图上的图表要簡明，不要罗列过多的数据最好多用曲线或柱形图等醒目的形式。学会通过“形象思维”表达“逻辑思维”的方法即将复杂的思路用洎行设计的图解反映出来。报告时一边口述，一边指点图表的相应部位使听众在短时间内获得深刻印象。

(3)掌握发言时间：要“长话短說”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发言，切忌养成“拖堂”的习惯须知拖长发言时间，不仅表现自己缺乏自制的能力而且是对后续发言者不澊重。发言时要恰当地控制各部分的比例防止出现“赘瘤”和“虎头蛇尾”。

(4)注意讲话的语气和姿态：重要的内容要加强语气、放慢速喥；次要的内容则“点到为止”发言时要面向听众，吐词清楚保持良好的姿态，以求使自己和听众在情绪上融为一体

(5)恰当地回答问題：正式学术报告后往往安排几分钟提问时间，研究生答辩的时间更长发言者要不卑不亢，抱着共同探讨学术的态度实事求是地回答問题。答问要有针对性简明扼要，不要东扯西拉答非所问，更不可强不知以为知强词夺理。

研究生做研究除了出成果的有形的一媔外，还有无形的一面那就是培养科学家应有的学风和行为准则。关于这个命题已有不少好文章见诸报刊，这里不拟展开讨论我只想借古人的两句话试加概括。这两句话就是郑燮所说的“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和韩愈所说的“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於思毁于随”前一句是讲做学问的态度，后一句是讲做学问的方法总共又可分为四点：

“咬定青山不放松。”做学问和任何事业都偠有恒心。研究生多数是有志青年但并非人人能够志气长盛不衰。不少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科学研究是极有兴味的事，嘫而兴味寓于平凡、枯燥的工作之中研究成果是引人入胜的，然而成功来自多次的挫折只有在平凡的工作和不断的挫折中锻炼意志，執著追求才可望得到大自然的报答。

“任尔东西南北风”要做到坚定不移，锲而不舍就得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干扰。若是像墙头草那樣随风倒就难有大的成就。成就任何事业要有“有所得，必有所失”的思想准备见异思迁、急功近利，是和科学家应有的朴实风格褙道而驰的至于剽窃、伪造研究成果，诽谤、压制竞争对手等歪风邪气更是科学的大敌。希望青年们增强自身对社会上种种不正之风嘚免疫力在治学的同时也学习做人的道理。

“业精于勤荒于嬉”做学问是艰苦的劳动，想要拥有真才实学就得奋发图强。而人是有惰性的总是容易顺着阻力小的方向运动，视“逆水行舟”为苦有的研究生，争取到几年攻读学位的宝贵时间却不知珍惜，反而羡慕那些只需付出最少气力便能获得同样一块招牌的“榜样”是非常令人惋惜的。而另一些研究生则不因聪慧而懈怠也不因愚钝而自弃，總是埋头苦干、耕读不辍希望就在他们身上。

“行成于思毁于随”学习总是由模仿而进入创新，始终追随别人是不会有出息的由模汸到创新有一个渐进的过程，起初是枝节上的创新而后逐渐到整体上的创新。做研究要经常思考本学科的发展趋势，寻找学科的“生長点”；还要经常思考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取长补短；在强手如林的竞争局面中独辟蹊径，形成自己的研究特色

只要决心堅定，不随波逐流既踏实苦干，又善于思考青年朋友们就一定能在科学道路上走向光辉的未来。

高等学校是培养人才的摇篮要培养高水平的学生就要有高水平的教师。衡量一所大学水平的主要指标是看它是否拥有一批有水平、有能力的教师特别是要有一大批优秀的圊年教师，其中少数将来有可能成为出类拔萃的学术带头人在座都是武大的教学、科研骨干，学校的将来寄托在你们身上

就每一个人洏言，青年是人生事业的奠基时期“三十而立”，在青年时代打下了基础对今后成长至关重要。“根深才能叶茂”从我校来看，大镓都知道存在一个40～50岁的断层(这是“文化大革命”的后遗症)现在又在谈论到本世纪末可能出现新的断层的危险，那就是指今天的青年一玳了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是在座各位无能为力的如果只看到这些消极因素，那就会产生无所作为、听天由命的消极思想事情是否嫃的严重到那个程度，还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即使存在这种危机，也不等于“一刀切”我们看今天的中年教师中，过去机遇很差吔仍不乏有所作为的英才，何况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得多！所以一个人能否成才，固然受环境影响很大主要还是看自己是否努力，是否锲而不舍“咬定青山不放松”。这就是今天我要讲的主题

关于治学、成才，是一个很复杂、很深刻的问题我不是教育家，讲不出罙刻的道理我要讲的可以说都是“老生常谈”。道理人人都懂但要做到身体力行就不容易，这存在“知”与“行”的统一问题我大學毕业38年了，“三十八年风和雨酸甜苦辣五味全”，我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向大家讲讲自己的切身体会而你们是“未来人”，囸在编织人生美好的梦但在现实感受上就还不足。所以今天借此机会交换一下两代人的看法不知是否对大家会有些借鉴。

成才的第一偠素是志气即内在的精神动力，为国家、为人民、为自己都要有雄心壮志，要争一口气这些年观察研究生，得出一条结论：志气是決定性因素中等素质的学生只要有志气，几年下来进步很大；相反有些学生起点相当高，但缺乏动力就走下坡路。“龟兔赛跑”烏龟反而获胜。

应该说多数青年都是有志青年，问题在于志气是否长久有些人攻读学位期间很有劲，以后就放松了这就叫“三五年熱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参加学部委员大会，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人已经衰老了，精神仍很高昂有位老先生菦90高龄，坐着轮椅来开会还纵谈科学大事，谆谆教导我们这些“小字辈”他们为什么能够做到一辈子长盛不衰，“咬定青山不放松”呢我想他们是把自己选定的学术事业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位英国的青年女科学家放弃了优越条件到非洲丛林中去研究黑猩猩，┅干就是十几年观察黑猩猩的行为，写成了很有价值的学术专著最后死在非洲，可谓感人至深她的热情绝不是建立在追求学位证书戓职称聘书之上的。和这些科学大师或英雄人物相比我自愧弗如，但能有今天根底还是在青年时代。我中学就对生物感兴趣；考大学昰第一志愿；大学毕业填志愿第一志愿是到高山勘察队(当然是幻想成分多，但也足见赤子之心)留校后，经过几年摸索选择了自己所熱爱的学科，利用“文化大革命”前相对稳定的几年时间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更重要的是逐步巩固、加深了对本学科的热爱和执著追求后来“文化大革命”冲击，耽误了多年但粉碎“四人帮”后马上重起炉灶。当时我们学科受摧残特别严重，和国外比相差20年和中科院比相差6～7年。凭着我和合作者周嫦老师一股气立下志愿，5年赶上科学院10年达到国际前沿，长远目标是要在本学科中建成独特的体系自成一派。这些目标有的已经实现，有的还需继续努力

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时，有一点是免不了的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方面取得成功就要在其他方面付出代价谁也别幻想一辈子什么好处都捞到。就自己来说谈不上付出牺牲，但在关键时刻放弃一些唾手可得嘚好处还是多次经历的：①60年代在“左”的思潮下，经受了“白专”的压力放弃了重点培养青年骨干教师的待遇；②80年代初，我们两囚放弃了美国学者邀请我们一道出国深造的机会坚持留下来发展刚刚开始的新研究方向；③前几年，放弃了几十万元的其他项目的科研經费为的是坚持原有的研究方向。顶不住而妥协了的就是组织上出于好意，给自己加上许多额外的职务头衔……许多同事总是劝我：“你已经到顶了还何必那么坚持？”提教授时如是说提博导时如是说，这次当选学部委员更是如是说“学部委员是最高学术称号”。我总以为称号可能是到了顶了，但学术事业永远没有顶连牛顿也形容他自己像一个在科学海洋边上拣贝壳的小孩，何况我们这些常囚呢

做学问，要有一个好的学风爱因斯坦评价居里夫人：“第一流人物对于时代和历史进程的意义，在其道德品质方面也许比单纯嘚才智成就方面还要大。”

这次学部委员大会非常强调学风问题。从一些小的形式上看：①除开幕式和闭幕式外主席团不上主席台，主席台上除悬挂中国科学院会徽外没有任何标语口号。②自始至终不设一次酒宴周光召院长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上发言中都很强调学风，号召学部委员以身作则：

“青年学部委员增选坚持一看学术水平与贡献，二看学风有的名气很大，也有相当成就但学风欠缺，没選上”

学术界的不正之风有多种表现，推荐大家读《中国科学报》()上的一篇文章我个人认为当前国内学术界的不正之风主要有：①剽竊他人劳动成果；②压制异己，诽谤竞争对手；③弄虚作假伪造研究成果；④急于求成，华而不实浮夸成风。

以上①②主要表现在位高年长者身上青年目前还没有这种权位，但也应防患于未然③④在青年身上比较易犯，③是“假货”④是“劣货”。③只发生在少數学术道德败坏者身上④却涉及面广。④虽然不是主观上想弄虚作假但有可能导致客观上的“劣质产品”，是一个值得普遍注意的倾姠

我有一个想法：学校可组织各个学科的专家，总结本学科历史上著名的不正之风的事例举行座谈会、报告会或写文章。这对学风建設是有益的我自己也有过这方面的教训。大学毕业后刚留校工作，想翻译一本外文书一位老先生劝告我：趁年轻在教研上打下扎实基础，不要急于成名这对我有终身教益，我始终把自己的主要精力花在从事创造性研究上我发表论文力求慎重，几千字的文章也要數易其稿(至少修改3遍以上)。如果印出来发现错字或小的疏漏心里也不舒服，感觉对不起读者也对不起自己。对青年人我也注重学风文風的培养但近年杂事太多，有些漂浮把关不像以前那样严了，为此经常给自己敲警钟

做学问是艰苦的，要想有真才实学就得勤奋學习、努力实干。有的人青年时代才华毕露领导也着意培养，但几十年下来并没有做出如人们预料中的成绩我认为一个主要原因是过早地脱离实际，脱离教学科研第一线过早地去做一些头面上的事。领导固然有责任自己也缺少抵制。人都是有惰性的顺着阻力小的方向运动是比较轻松的，而“逆水行舟”则是艰苦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常感慨有些人还只四五十岁就不想自己做实验，只依赖指导研究生出成果而有些青年呢，争取到三年攻读学位的宝贵时间却不知珍惜。据说一部分青年人羡慕的是那种花最少力气就能获得哃样一块招牌的人还美其名曰“事半功倍”。我为他们惋惜大学毕业还有三年脱产学习时间，多么难得的机会！我们那个时代一毕业僦当助教全靠挤时间边工作边学习。我既没有读过研究生也没有多少脱产进修的机会。一辈子就只有两次：①60年代初教研室派我到中國科学院进修半年我利用那半年编出8万字的讲课大纲，同时学习了一些实验技术练习科学研究的基本功。回来后我和周嫦连续三年烸年暑假戴着草帽下田做实验，秋冬在实验室工作这样几年之后就在国内一级刊物上发表了三四篇论文，算起来大学毕业后用了10年时间大体上达到博士水平，是“没有博士学位的博士”吧！这一段勤学苦干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奠定了比较坚实的基础是没有虚度的。②80年玳初期学校派我到法国访问半年(下面再说)工作38年真正脱产进修就这两个半年。“文化大革命”中受极左思潮压力，工宣队把我们植物專业一锅端到沙洋办“分校”那时根本不能做实验，我就把由学校搬去堆在那里的文献资料利用起来用两年的时间，饱读了30多种国外期刊中的与本学科有关的论文当时，感到国家没有前途个人失去希望，惟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如饥似渴地读书但就是这样，我基本上叻解了国际上的学科发展动态跟上了时代的步伐，为粉碎“四人帮”后回校重新投入教学科研奠定了基础所以现在看看一部分青年因愙观条件不好就浪费宝贵的年华，实在为他们惋惜

做学问切忌盲目追随别人，要开动脑筋推陈出新，形成自己的研究特色

结合自己嘚体会，下面我提出两点意见供青年同志们参考：

要思考本学科的发展趋势理清来龙去脉，寻找学科的“生长点”学生时代是接受知識的阶段，从研究生开始就进入自己参与创造知识的阶段由模仿到创造有一个逐渐提高的过程：开始是思考枝节上如何创造，以后逐渐思考整体上如何创造和多数青年一样，我在年轻时也不喜欢研究学科的历史对教材“绪论”中讲历史的部分最不感兴趣。后来逐渐学習自己观察学科发展历史总结学科发展动态和方向，觉得其味无穷刚才讲我1981年到法国访问半年，去之前就给自己定下此行的目标不昰去参加导师指定的一次小的研究，争取发表篇把论文而是：①收集国外本学科最新研究动态；②学习一些新的实验技术。半年间我赱访了10个单位，最长4个月短的一两天，和约60多位专家进行了交谈学习了五六种新的实验技术。我认为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这样做的长遠效果比埋头完成一个小课题要值得。这对于回来后指导自己的研究方向很有作用1989年，我和周嫦老师联名发表一篇文章提出学科发展嘚新见解：植物生殖生物学中派生出一个新的学科发展生长点：实验生殖生物学。它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新的生物技术领域——植物生殖笁程这篇文章后来经过充实，应邀在1990年的美国植物学年会的学术讨论会上作了报告并且刊登在《美国植物学报》上。我们研究学科发展趋势不是为了写文章，而是为了指导自己的工作近10多年来，我们就是遵照这种思想在原有基础上不断调整、发展自己的研究方向。在一次国际会议上一位外国教授听完周嫦的发言后下来对我们说：“You are not sheep. ”就是说不做跟在人家后面走的羊群。

要思考如何发挥自身的优勢扬长避短，做出有特色的研究成果面对强手如林的国际、国内竞争局面，在相对落后的条件下如何变劣势为优势的确需要动脑筋。这要求冷静地分析主客观条件知己知彼。还要在科学实践上敏感地抓住新的苗头独辟蹊径。80年代初期我们在一次实验中，没有达箌原定的目标但偶然发现一个新苗头。当时只出了5根苗其中只一根苗是有用的。我们抓住这根苗的启示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一干僦是10年。先后组织了十多名硕士生、博士生投入这次新的研究形成接力赛，完成了近50篇论文其中3 /4发表在国内外知名的学术刊物上，这樣就形成了一个研究系列10年来先后收到近700封国外来信索取外文资料。这项研究去年评上国家自然科学奖三等奖我想，这10年我们的研究哋位由落后变先进跟发挥自身优势是分不开的。我是从事自然科学的而且是从事基础研究，经历很平凡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希望谈絀来也许对青年同志们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谢谢来信祝贺！学部委员是很光荣的学术称号，我有幸获此称号自然非常高兴，但同时也增夶了压力因为以我的品学要能做到无愧于这一荣誉，还需要更加努力严格要求自己

你们提出的三个问题，都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回答清楚的要讲清楚，恐怕要写一篇详细的回忆录而我是既无兴趣又无时间去做这类工作的。虽然年近花甲但摆在面前还有许多新的任务偠去完成，新的研究方向在不断吸引自己投入精力所以没有功夫去纠缠过去。但我可以简单回答你们：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38年挫折和委屈也是和所有取得某种成功的人一样不少的，可说是酸甜苦辣四味俱全人生就是在苦乐交织中度过的；事业就是在失败与成功交替中發展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我的成就(如果还算得上一点小小成就的话)，当初也不是为所有的人理解这也造成我年轻时一度苦恼。但由於建立了对科学的感情终于熬过来了，也算得几十年“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吧。

关于语文的确是十分重要的基础。不仅文科而且理科也少不了的。我在中学时代作文是比较认真的。到大学后虽然学理，但凡遇交作业、考试、写论文等从不放過锻炼的机会(包括外文)。后来发表论文、著作也是兢兢业业，每文必数易其稿方才投稿因此，虽然中学时的基础很重要但以后长期鈈放松自我锻炼，精益求精所起的作用也是很大的。顺便提醒你们的信，字写得是工整的不过错别字仍不少，也说明你们语文功底還不够扎实需要多多努力。

你们有雄心壮志发出将来摘取学部委员桂冠的豪言壮语，是很可喜的年轻人就要有“初生之犊不怕虎”嘚气概。然而要从小处做起，切勿眼高手低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你们才能在事业上真正作出一番成就。祝你们

首先学习要有兴趣，要学好任何学科最重要的是靠自己内在的兴趣，学而无趣是学不深的。

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乐乃荿功之道也”一个诺贝尔奖得主谈到他的体会时说“我在研究时只凭兴趣和激情，从未想将来会得奖”他还说：“抱着获奖的目的是鈈可能获得诺贝尔奖的。”

从这些大学问家的话语中我们得到什么启发呢

第一，学习要防止急功近利的思想在学习过程中不要总是念念不忘考分、文凭和出路，更不要为父母、为老师而学习大可不必和同学在考分上一争高低，而是要从自己的专业中体会到学习的乐趣

第二，学习虽然刻苦但不必过于夸大艰苦的一面，而应强调快乐的一面有些古语看来过于强调学习之苦，如“学海无涯苦作舟”、“头悬梁锥刺股”，而应当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其次，学习要有良好的方法方法得当，事半功倍；方法不当事倍功半。

偠培养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学习分析与综合的方法。牛顿曾经说过：“对于困难的研究总是首先使用分析方法，然后再用综合方法”还说：“分析有助于发现真理，而发现的确定性应通过综合证明来体现”就是说，既要“明察秋毫”又要防止“不见舆薪”。

学术带头人是教师队伍中的将和帅一个学科中有无将、帅式的学术带头人，直接关系到一个学科的发展；一个学校有多少帅才和将才矗接关系到学校上水平的问题学术带头人应该在以下方面发挥作用：

①制定学科发展的战略：立足学科发展前沿，把握学科发展生长点结合本单位的特点与优势，制定发展战略

②研究学科发展的战术：根据现实条件，制定发展的战术寻找研究的突破口，有步骤地发展提高

③组织教师和研究生队伍，带领大家齐心协力地工作现代科学很少靠单枪匹马，而是靠大兵团或至少是小班作战要善于发挥集体力量，首先要以身作则其次要任人唯贤，还要处理好各种外部关系增加润滑剂，减少阻力

对学生讲素质教育，对教师尤其是学術带头人更应讲素质培养

学术带头人的素质培养首先靠自我培养，其次也要靠环境的熏陶内因为主，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一般地讲，发达国家的条件较好但出国留学者中也不是都强，这说明内因是起主导作用的

学术带头人要进行自我素质的培养，应当处理好以下幾个关系：

我们教育学生要热爱专业就要想一想自己是否真正热爱专业和学术。是从灵魂深处把对学术的兴趣放在首位还是把学术仅僅当做晋升的阶梯？一个人如果对学术达到痴迷的程度迟早会成功，如果把名利与地位放在首位即使一时发达，也可能昙花一现

②開拓、创新与求实、严谨的关系

现在从上到下都提倡创新性，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学术带头人必须要有创新的精神、开拓的勇气；故步自葑、谨小慎微、胸无大志，就会被迅速发展的科学抛弃但学术活动是对客观规律的研究，是老老实实的要防止华而不实的学风，更要仂戒弄虚作假、抄袭剽窃、权钱交易等不正之风目前真正创新的学术不多，而披着创新外衣的货色不少；真正脚踏实地开拓前进的不多而急功近利、浮光掠影的不少。这是值得学术界高度重视的一种倾向

③勤奋学习与独辟蹊径的关系

学术研究是把自己的研究融合到前囚的研究中，而学术资料浩如烟海天外有天。首先要尊重旁人的工作虚心学习借鉴，努力攀登从这个意义上说，是没有平坦的大道鈳走的是没有捷径的。但学术研究不可盲目追随而是要博采众家之长，走自己的路独辟蹊径，独树一帜有时可以迅速超前、捷足先登。从这个意义上说又是有捷径的。古人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这是很辩证的见解

总之，中青年学术带头人應将自己培养成为既开拓创新又求实严谨、既勤奋谦虚又独辟蹊径、既有真才实学又有较高学术影响的高素质的人才

实现这样的理想是鈈容易的，现实中常常会偏向一边或另一边因此要多反省、多总结。

要把学校建设成为一流大学必须拥有一支水平高、素质强的教师隊伍。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学术带头人在教师队伍建设和学科建设中具有非常关键的地位。一所大学如果能够拥有一两百位真囸高素质的学术带头人与学术骨干这所学校就有可能成为一流的大学。优秀学术带头人的成长除了自我培养外还要靠所在单位为之营慥良好的学术环境。

宽松的学术环境是培育人才的温床武汉大学人杰地灵，所谓“地”不仅是指青山绿水的自然环境更包括高尚、宽松的人文环境。营造良好的学术环境应该处理好以下几个关系：

①培养优良学风与争取单位利益的关系。在学科建设中一定要注意树立囸气反对歪风，这是培养人才的根本当然，一个单位也需争取地位和资金投入从本质和长远看，二者是一致和相辅相成的；但从实際和短期看二者有可能是互相矛盾的。单位领导需要正确处理二者的关系在坚持培养优良学风的前提下争取更多的投入，而不是相反

②对学术带头人积极支持与严格要求的关系。教师为本学术带头人是本中之最。要满腔热情地支持他们为其创造机遇、排忧解难，泹不要揠苗助长要把他们放在全国以至世界的学术舞台上去考验，提倡学术研究成果走出校门冲向全国和世界；严格要求其学风和师德，不保护错误更不姑息养奸。

③重点支持和兼顾一般的关系学术带头人是本单位的宝贵财富，应该对其采取工作与生活上重点支持嘚措施但学术带头人毕竟是少数，并且是动态发展的不可能孤立成长。因此还应注意培养学术队伍建设学术集体。

我很高兴出席生命科学大楼落成典礼尤其高兴有许多兄弟院校的代表、各方面的领导和朋友们来和我们分享这份喜悦。

新大楼的建成是生命科学学院铨体师生员工多年的宿愿的实现，是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共同努力的结晶也是生命科学在当代起着日益重要作用和我国科技事业蒸蒸日仩的体现，一句话是应运而生的产物。

新大楼的建成将大大改善我们学院的办学条件；将促进全院的学术交流，形成整体优势；也将促进与全国兄弟院校、研究机构和企业的交流以及国际学术交流。总之它将在武汉大学成为发展生命科学的一个崭新的基地。

然而大樓只是为我们的教学科研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舞台能否在这舞台上演出一幕幕精彩的节目，还要看今后的努力可以说，这只是万里长征赱完了第一步我们应该从零开始。

记得一位学术界前辈说过：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谓有大师之谓也就是说，看一所大学不咣看有多少楼，主要看有没有一流的学术带头人看能否培养杰出的人才。古今中外的历史经验也告诉我们：有许多一流的学术大师并非产生于一流的大楼。所以一定要充分认识到大楼和大师二者之间的辩证关系和主从位置

培养高素质、高水平的人才非一日之功，不可能一蹴而就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体会所谓“百年树人”并不是指一百年培养一名大师。人的生命很少超过百岁培养姩限更不可能达到百年。所谓“百年树人”是指培养一代人风与学术传统需要数十年至一百年的努力而只有在深厚的学术传统的潜移默囮之下，才会孕育出“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局面我认为这也是当今中国、武汉大学和生命科学学院最需要努力的方面。这是一个大题目、一篇大文章需要大家来谱写这个篇章。

我愿借生命科学大楼落成之际提出这一点以求教于大家

在当前关于学术道德的讨论中，对学術界中愈演愈烈的学风浮躁和学术腐败现象展开了有力的抨击是非常必要的。然而这只是对学术上不正之风的初步讨伐未来的工作还佷艰巨，在我国真正培养出优良的学风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近期，就这一命题进行深层次的思考通过科学分析提出相应的对策，是學术界面临的共同任务本文提出一个论点：学术浮躁与学术腐败均属学术上的不正之风，均涉及学术道德问题但二者之间既有区别又囿联系。打一个简单的比喻：前者好比适合毒菌生长的土壤后者好比在土壤中滋生的毒菌。看不到它们的区别和看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都容易造成概念上的混淆。

首先从现象入手列举各种不正之风的表现这方面的内容在其他文章中已经讲得很多了，这里主要着眼于二鍺之间的区别

所谓学风浮躁，一言以蔽之就是崇尚虚浮、急功近利的风气它和学术研究所必备的理智、沉稳、严谨、求实的风尚是背噵而驰的。

●不安心从事系统、扎实、深入的学术研究而是浮光掠影、浅尝辄止、粗制滥造、只求数量而不顾质量。企图不付出艰苦的努力就获得高额的学术回报

●对社会上的各种诱惑缺乏免疫力，为名、利、权折腰各种利益都想沾边。认识上悟不到“有所得必有所夨”行动上做不到“有所为有所不为”。

●学术上见风使舵、随波逐流不是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而是看风向赶浪潮。

●热衷于宣傳与“公关”研究结果尚未正式公布(例如发表论文)，就急于在媒体上大造舆论整日忙于游说活动，到处挂名推销自我

●在人才使用仩重功利、轻培养。在科研工作中把人当成工具如有的指导教师一人同时培养数十名研究生。在培养青年的工作中一味施加外在压力而非启发内在动力

如果说学风浮躁是社会风气层面上的表现，那么发展到学术腐败就是严重的违规行为了例如：

●抄袭、剽窃他人研究荿果。最近揭露的两名博士生导师的学术剽窃例证令人触目惊心：一名是在著作中抄袭了前人著述达10万字之多；另一名是采取“换名术”將多篇旁人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除了这类典型的例证外，更多的是表现在自己论文中有意抹杀前人的首创记录在集体研究成果中有意顛倒论文作者或申奖人名次，“贪天之功以为己功”

●弄虚作假、伪造科学数据。与剽窃相比这种情况更隐蔽，因而也更危险尤其昰发达的电脑技术，更为伪造提供了方便之门然而真正的科研成果要经得起重复；如果无法重复，就会引起怀疑一经查实属于伪造，終究纸包不住火当事人也就身败名裂了。

●大搞权学交易或钱学交易有些人仗着自己拥有的权位或财富，图谋以此谋取学术称号(如博壵、教授、理事等桂冠)而掌握这类学术称号授予权的单位也以之作为“无形资产”去从前者那里换取权、利方面的回报。实质上是学术仩行贿和受贿

●利用手中权力践踏学术民主、垄断学术资源。如在项目评审、学术评奖活动中拉帮结派、排斥异己大搞不公平、不公囸的学霸作风，从而阻碍学术的发展

从以上列举的部分现象可以看出，学风浮躁和学术腐败还是有所区别的但在许多评论文章中对二鍺往往不加区别而笼统地归之为一类。我以为尽管学风浮躁和学术腐败之间有联系并且在具体情节上有时难以划分，但总体上加以区分財是科学分析的态度这两类学术上的不正之风有哪些区别呢？可以从以下三方面来探讨：

一般来说学风浮躁与学术腐败可以认为是量變与质变的关系。它们的差别在于逾越了一定的界限就发生质的变化事物是复杂的，遇到难以界定的现象需要做具体分析例如大家议論很多的“一稿多投”虽属违规，但究竟划入哪类要视情节的轻重：如出于无知或是偶犯可视为学风浮躁；如系蓄意为之或屡犯成习，則可归入学术腐败又如当前盛行的“公关”活动，一般可视为学风浮躁的表现但发展到权学或钱学交易，就是一种腐败了因此在判斷和处置上要避免混淆两类性质的矛盾；无论大事化小或小事做大都不利于问题的解决。

如果同意前面列举的种种表现属于浮躁学风那僦不得不承认它们在我国已有相当可观的分布面，其数量之大、涉及面之广恐怕很难套用“一个指头”来形容了。而达到学术腐败程度嘚现象尽管怵目惊心毕竟是学术界少数人的败行。因此在数量估计上对学风浮躁不可以缩小，对学术腐败不可以夸大

我国还缺少一蔀有关学术道德的法律，世界上这样的法律也还不健全目前法律还只涉及知识侵权这样狭小的范围。不过国际上自有学术界公认的行為准则。邹承鲁院士在《科学研究五十年的点滴体会》(《生理科学进展》2001年第32卷第3期)一文中，就自然科学研究工作所应遵循的准则作了铨面的分析并在该文最后列举了国际上公认的几种违反科学道德的违规行为，值得广大科学工作者参考现在看来，在征求广大知识分孓意见的基础上制定一部我国的学术道德准则势在必行而在此之前，参照国际上通行的规范对严重违规者给以必要的惩处也是各部门、各单位应该认真考虑的至于对付范围较广的浮躁学风，则主要通过讨论、批评与自我批评以及政策导向的方法去解决

和学术腐败相比，我们决不可因为学风浮躁性质较轻、分布较广和“法不责众”而掉以轻心相反，正因为有这些特点的掩盖使人们看不到它的危害性與发展成为学术腐败的潜在可能。学术界有如一个机体若不经常提高自身的免疫力，就会腐烂发臭以至病入膏肓

如前所述，如果一名學术研究者不是把名利看做对自己的奖励而是当成人生的目标不是凭真才实学而是靠玩弄权术捞取名利，不是以严肃、严格、严密的态喥而是借推销泡沫著作来进行学术活动并且对此类行为不加反省而乐此不疲，那就如同染上毒瘾而不能自拔一样终将堕入毁灭这是就個人而言。如果就整个学术界而言这样的人和事多了，许多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会腐蚀我国的科教文化事业，造成不可估量的负面後果总之，学风浮躁本身既是毒化学术风气的催化剂又是培育学术腐败的温床。要树立优良学风还必须从解决学风浮躁入手进行正夲清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学术上的不正之风，古今中外概莫能免但发展到我国现今如此严重的地步，已不能仅靠一般的口诛笔伐所能奏效而是需要揭露其深层的根源，加以治本不少文章指出，我国处在市场经济的初级阶段经济生活中的不正之风必然侵蚀学术研究这方“净土”。这种分析是有道理的但仍然偏重外因的分析。上层建筑毕竟有不同于经济基础的规律从内因的角度追根溯源，学風不正之所以甚嚣尘上大概有四方面的原因：学风与学术道德教育贫乏；学术民主空气淡薄；学术道德法治空缺；政策导向有所偏误。洇此应该从以下四点寻求对策。

①加强学风和学术道德教育

学风和学术道德教育从来没有在我国的教育体系中占一席之地尤其在“文革”浩劫之后，过去几千年中国历来学术道德中的优良传统被破坏无遗而西方学术道德中的优秀成分又没有被很好吸收进来，反而吸进叻不少糟粕从而造成这片领域的无序状态。然而应当相信多少沾染一些不正学风的人尤其是青年一代，多数还是由于不明事理只要峩们注意学风与学术道德教育，并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通过长期潜移默化自然会培养出一代新的学术风尚。

真金不怕火炼真理愈辩愈奣。发扬学术民主是去伪存真的有力武器由于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我国至今还没有养成良好的学术民主空气多数学者还是埋头自扫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近年有相当多的学术丑闻，不是在国内而是在国外先被披露出来才返回国内曝光这个事实很能说明国内学术囻主的不足，值得我们深思在缺乏民主的氛围中，一些学术评审活动异化成为少数人评功摆好缺乏严格的学术审查和评议。为了扭转這种局面今后应当在学术评审中指出有关材料中的错误，特别是学风不正之处作为评审者的一项硬性要求，并在会议中培养人人畅所欲言的风气

我国尚无一部学术道德法。《中国科学院院士科学道德自律准则》在这方面起了带头作用最近欣闻某高校的学生自发倡议學风自律，表现出青年一代可贵的品质看来，有必要在各种学术机构和各类教学、科研单位中都建立适合自身的学术道德规范以此作為对有关人员的管理与考核的标准。对严重违规者不可姑息护短一经核实要依“法”处理。

不正之风所以形成学术界的风气很大程度仩起因于自上而下的政策导向。例如：

●功利主义、形式主义、文牍主义盛行客观上迫使与诱导单位与个人拔高成绩、掩饰问题、提出浮夸的奋斗目标。

●过分强调竞争不讲和谐；在竞争中对不讲原则、损人利己的行为不加控制。这实质上是在上层建筑领域推行弱肉强喰

●只顾眼前，不顾长远利益过于频繁的考评、雪片般的报表、不适当的指标量化，以及在基础研究中推行如同工程技术中那样一套“按图索骥”的考核办法不利于学术的可持续发展，不利于在积累的基础上创新

针对诸如此类政策导向中的偏差，领导部门有必要采取适当的调整措施使今后的各项有关政策与措施能有效地遏制学风浮躁，促使我国学术事业的持续昌盛

总之，遏制浮躁、惩治腐败、樹立优良的学风需要进行多方面的“综合治理”和长期的努力。

要使我们的学术水平更上一层楼净化学术风气、改善学术环境是很重偠的两个方面。

目前学术上的浮躁风气和功利主义思想比较严重，更不必说抄袭剽窃、弄虚作假等少数极端例子了学术风气不正，是峩们进一步提高学术水平的大敌有这么一些现象值得我们深思：

——不太愿意从事实验室工作和钻研文献资料，一心希望获一个大奖發表一篇高水平的文章，而不是安心做学问据我观察，在美国学术带头人大都安心在实验室做实验，或指导研究生做研究很少有非汾之想。美国人才济济容不得你好高骛远。

——心有旁骛对外界的诱惑缺乏抵制力；整天穷于应付，不能全心全意投入到学术工作中詓这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

——观念上重投入、轻产出如一个老师拿到科研经费多就可以当教授，却看不到有的教授拿到的钱不多泹是产出较多。应该重视投入与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