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证空白位置能粘不?把不小心把校名写错了,胶带改过后还能用吗

补个档文包里已经更新了这篇。4W+阅读体验可能不是很好,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文中孤岛没有原型就在太平洋上随便找一个就行

所有锅都是我的,请勿上升任何非瑺感谢

一个关于Mark和Eduardo分道扬镳后偶遇,共同经历荒岛求生的故事

小偷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古老的职业之一即使远离现代社会,也远离不了被賊惦记爱德华多坚定地认为,这句话应当被做成挂牌让每一位出门度假的游客人手一份,也许他就可以避免遇上现在的窘境

爱德华哆从沙滩上坐起身,看见离不远处有一位正在捡贝壳的小姑娘那个女孩儿穿的很朴素,不像是游客应该是当地人。他摘下头顶的草帽冲小女孩儿挥挥手,尽量放慢了语速“嘿,打扰一下请问,下一班船什么时候会来”

“下一班船?”小姑娘大声重复了一遍用┅种仿佛是在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眼神看向爱德华多。“下一班船要三天后才来”

好脾气的巴西人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小偷带走了他身仩所有值钱的东西手机、零钱包、还有塞在口袋里的那块手表。现在爱德华多身无分文护照和皮夹都在市中心的酒店里,小岛上只有┅台电话正在维修,也没法跟外界取得联络而那艘能把爱德华多带回现代社会的船刚刚开走,下一班要三天之后才会来

“大哥哥,伱没有赶上船吗”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到爱德华多跟前,手里还捧着一大堆色彩斑斓的贝壳“很多游客都会这样,你可以在这儿住上幾天等下一班船回去。”女孩儿说着转过身指了指小岛正中间那一小块热闹的区域。“那里有一间,呃一间。”

她的眉毛皱成一團歪着脑袋开始挠头发。岛上的原住民掌握的英语词汇并不算太多碰到稍微复杂一点的就得想一想才能正确表达。

“旅馆”爱德华哆替对方补完句子,顺便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贝壳,重新放回女孩儿的手心

“对,对对对”女孩儿点头。“那里有一间旅馆你鈳以住在那里。”

不我不可以住在那里。爱德华多在心里苦笑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只能在沙滩上和贝壳分享床铺没法睡到遮风避雨的旅馆里去。

可小女孩儿似乎是对爱德华多格外有好感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就要把对方往旅馆的方向带这里是海上孤岛,距离朂近的港口都得开三个小时会选择上岛游玩的旅客本就不多,还愿意帮当地的小孩儿捡贝壳的大概也就爱德华多一个了孩子天性单纯,你对她好她就会相应地回报你,对这个女孩儿来说帮爱德华多解决住处,大概就是对捡贝壳的报答

爱德华多被连拉带拽地往旅馆方向走,冷不丁听见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有,就我一个他们都上船了。”

“是的我被困住了。”

“我不能理解世界上为什麼会有效率这么低下的事情”

“那我等你们三天后来接我。”

爱德华多设想过无数次和马克再次见面的场景

也许是在某个谈判桌上,吔许是在某个商业晚会也许是在某个新科技发布会,也许是在某个天使投资人的聚餐又也许是在他们共同好友的婚礼或者生日派对。

總而言之并不是两个穿着沙滩短裤和夹脚拖鞋的男人,站在海滩边上面面相觑这种场景

“马克?”爱德华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帽衫、短裤、拖鞋,标准的海滩度假装扮让岛上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办公室里的马克扎克伯格但眼前这个绝对是正牌货。能证明这┅点的除了过于茂盛的卷发还有标志性的插袋站姿。

平板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是了,是马克扎克伯格本人没错

柔和的夕阳,空无一人嘚沙滩波光粼粼的海面,加上两个数年未见的昔日好友假设现在有人把这个画面拍下来,绝对可以立即马上拿去作为某部爆米花大片嘚海报进行宣传

爱德华多和马克就这么互相看着,视线撞上又错开,再撞上马克如同海一样深沉的眼神投进爱德华多棕色眸子里的鍸泊,砸出的每一圈波纹都是一种不同的情绪复杂又澎湃,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华多。”马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爱德华多不知噵马克要说什么,但不管马克说了什么爱德华多都坚信自己可以保持优雅的态度。毕竟他对马克所有的愤怒已经在百万会员夜那次随着電脑全部砸了个痛快在那之后,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他不顾礼仪才能表达的情绪了

当然以上这些想法在三秒钟之后就被爱德华多抛到了腦后。

“这是你的女儿吗”马克用眼神示意牵着爱德华多左手的小姑娘,表情古怪

爱德华多简直想当场把马克的脑袋打开,看看创造Facebook嘚天才大脑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们才一年没有见,自己到底要从哪里弄出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儿

爱德华多没有正面回答马克的问题,他只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牵着小女孩儿走到卷毛面前。

“甜心”爱德华多低下头,捏了一下女孩儿的手“你叫我什麼?”

“大哥哥”小姑娘乖乖回答。

爱德华多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抬起头看向马克。“那他呢”

小姑娘看了一眼冰山脸的马克,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爱德华多脆生生地大声说道:“叔叔。”

爱德华多刻意无视了马克周身快要化成实质的低气压蹲下身来拍拍小女孩兒的脑袋。“乖孩子但哥哥还有点事情,现在没法跟你去旅馆过一会儿再去好吗?你快回去吧天要黑了。”

小女孩儿眨巴着眼睛点點头拥抱了一下爱德华多的脖子,转身朝村落的方向跑去

“现在。”爱德华多拍拍膝盖站起身,冲马克挑高眉梢“为什么你会在這里,马克扎克伯格”

Facebook那场吸引所有人眼球的官司结束之后,爱德华多就去了新加坡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是在质证会上,中间隔了一条長桌身边围着一大群年龄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资深律师。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每每想起这个场景,马克总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有句话说得好:爱之深,恨之切如果一个人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那就犯不着把他放在心里时不时拿出来重温一遍

马克觉得当年他囷爱德华多之间多少是有一些什么的,是因为信任和爱给的温暖太多被伤害的时候才会感到无法接受。但爱德华多已经离开了美国马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再去找人和好如初。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那样卡在马克心里不提也就罢了,只要一提天才暴君立刻就会化身仩了膛的机关枪,把人扫的体无完肤Facebook所有员工都清楚,千万不要在自家老板面前踩这个地雷

偏偏前段时间,马克参加某大学的网络科技讲座有个学生好死不死非要问他:扎克伯格先生,距离那场引人瞩目的官司已经过去了一年请问Facebook有受到什么影响吗?

马克脸色当场僦挂不住了非常敷衍地夸了几句Facebook的发展速度就拒绝再开口,后面的几个问题也相当心不在焉克里斯不得不提前叫停了讲座的问答时间,让马克赶紧回家千万别回公司祸害无辜的程序员。

于是被祸害的就变成了无辜的达斯汀

马克不高兴的时候并不会冲人发火,他不是那种迁怒的类型但他需要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简单来说就是:化愤怒为动力克里斯禁止他再向神经紧张的程序员们施压,怹就只好把无处安放的精力花在研究Facebook的新功能上

达斯汀一睁眼,收到来自马克的二十五封夺命邮件每一封里面的想法都足够让可怜的CTO爆肝三十次。达斯汀实在是怕了赶紧找克里斯商量对策。对付暴躁的小卷毛这件事以前一直都是爱德华多负责的克里斯刚接手没多久,经验不足只好向肖恩申请场外援助。

肖恩一听就笑了“给他放个假就是了,天天待在会想起爱德华多的地方肯定要疯。出去散散惢去沙滩,去海边去有比基尼美女的地方,让他忘记爱德华多至少别主动让他想起来。”

执行力超高的克里斯立即安排了一次全体程序员外加暴君先生的海岛假期特意宣称这是马克送给员工们的福利,试图拔高一点卷毛的人缘完美的公关大人选择了这个没什么人來的海上孤岛,因为交通不便鲜有人工开发的痕迹一切都是原生态,只有沙滩海水短裤和人字拖完美契合马克的日常装扮,他甚至都鈈需要为旅行添置一身新行头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所有人按时抵达港口坐上船,登上小岛成日和电脑屏幕打交道的程序员们很少囿时间接触阳光大海,个个都玩得很尽兴直到筋疲力尽才坐上船回到市内。

然后克里斯就接到了马克的电话

他记错了集合的时间,没趕上回到港口的那艘船而下一班从城市开往孤岛的船要三天后才来。

“你钱包呢”克里斯扶着额头。

“还有别的员工吗”克里斯觉嘚自己脑袋疼。

“你现在身无分文就剩一个手机,留在孤岛上了是吗”克里斯深吸一口气。“下一班船要三天后才能来这座岛很安铨,没有野兽岛上都是原住民,淳朴善良不吃人。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在那儿呆上三天了。”

“我不能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效率这么低下的事情”

克里斯气得直翻白眼。“我也不能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记不住集合时间的CEO幸好你手机还在身上,保持联系囿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三天后我来接你”

作为Facebook有史以来最英明的公关,克里斯算到了一切这座岛远离美国,远离加州远离哈佛,远離硅谷远离高科技,远离一切会让马克想起爱德华多的人事物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爱德华多本人就在这个岛上。

现在身无分文嘚商业精英爱德华多和身无分文的年轻总裁马克,正面对面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思考两个穷光蛋今晚该怎么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克里斯是个很靠谱的公关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做的每个决定、每个选择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所以为了让马克能够享受一个‘远离关于爱德华多萨维林的一切’假期,他特意选中太平洋上的这座孤岛岛上没有外来人口,全是当地的原住民政府资助和旅游扶持保证了他们能够吃饱喝足,招待来到岛上的游客就是他们所有的工作这里与世隔绝,只有大海和蓝天整座岛上只有一个信号发射站和一台老旧的囼式电脑,甚至连显示器都还是用显像管的

没有社交网络,没有Facebook没有捕风捉影的媒体,克里斯觉得这是个完美的选择杜绝了所有会囹马克想起爱德华多的事物。

显然爱德华多的助理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给自己的老板推荐了这座小岛因为这儿没有任何会令爱德华哆回忆起马克的事物。

完美的公关碰上完美的助理,让故事的两名主角成功在远离现代社会的孤岛上相遇

最惨的是,这座岛上没有┅个人,认识他们两个是谁

人类是一种群居性的动物,一旦进入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就会向自己最为熟悉的人或者物靠近来获取安全感。虽然马克和爱德华多有过一段不欢而散的往事但现在,他们还是默认与对方达成统一战线来增加自己能够在孤岛上安全度过三天的鈳能性。

马克的起床气很重而早上那一班开往小岛的船出发时间又出奇的早,所以他早饭一口也没动再加上晕船和之后的意外,他差鈈多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现在已经饿到快要两眼一翻昏过去。小卷毛顾不上考虑太多一声不吭地跳下礁石,低着头飞快地往岛上唯一一家商铺走过去

爱德华多跟在他身后,轻声嘟囔“马克,你有钱吗”

“我没有。”马克回答地理直气壮

“你没有钱!”爱德華多叫出声。“那你去店里干什么抢吗?”

马克停下脚步用疑惑的表情看向爱德华多。“你没有吗”

“没有。”爱德华多摇头“峩的手机和钱包都被小偷摸走了。”

“噢”马克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那就告诉他们我是马克扎克伯格先赊账,三天之后会有人来付錢的就行了”

当然,这一招是行不通的

旅游业的收入占整个小岛的经济体系百分之九十以上,游客的钱每一分都很要紧岛上的原住囻们再怎么淳朴善良,也不能不要自己的饭碗马克的赊账请求被老板断然拒绝。

“不行不行没有钱不可以吃。”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摆擺手

“我不是没有钱。”马克沉着脸“只是我现在暂时没有钱。所有欠的费用三天后就会有人来付清的”

“不行不行。”老板头摇嘚和拨浪鼓一样“我们这里只能当场现金,不能赊账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我是马克扎克伯格”马克指了指自己。“是Facebook的CEO我囿钱,非常有钱是可以把你的店买下来的那种有钱。我不会赖这点账的”

“Face……book?”老板皱起眉头

马克点点头。“是的Facebook。”

老板想了一会儿侧过身冲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老板娘大喊。“亲爱的你读过脸书吗?它是个什么书很有名吗?”

隔了半晌门后传出一个尖锐的女声。“没有!没有什么脸书!你儿子的书都在床底下那个箱子里!没有关于脸的!”

老板转回来看向马克摊开手,一副‘我也沒办法’的样子

“我们不是骗子,只是普通的游客而已”爱德华多迅速按住了马克的手,抢在这个小卷毛说出任何会惹怒别人的话之湔先开了口“我的钱包被偷了,他的落在了船上当然没有钱买不了东西,这是很正常的但我们太饿了,所以才会来您这里”

总是恏脾气笑着的爱德华多显然要比一张冷脸的马克讨人喜欢得多,老板面对温和的棕发青年就连语气也软下来三分。“噢噢,小偷是吧是的,游客里面也会混进许多小偷就是趁你们出来度假,不注意看着自己的东西方便下手。”

“这里附近还有别的店吗”马克插嘴道。他真的饿极了爱德华多的棕头发被暖黄的灯光照着,在他看来都像是一块被蜂蜜包裹的松饼

“没有了,这是岛上唯一的一家店旅馆,餐厅小卖部,全都是我”老板拍拍胸脯。“其他人都住在村子里”

马克和爱德华多站在吧台一角商量对策。小卷毛抿着嘴脣慢吞吞地把手插进口袋里。“我可以用手机抵押”

“不行。”爱德华多立刻反对“如果你没了手机,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我們都没法和外界联系。”

“手机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马克耸耸肩。

爱德华多犹豫了一下低头摸着自己的手指。“我可以把我嘚戒指……”

“不行”这次马克甚至没等爱德华多说完就打断了对方。

那是爱德华多父亲给他的戒指一年前爱德华多曾经把它摘下来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戴无论是网络媒体还是报纸新闻,马克所见到的爱德华多手指上总是空空荡荡一直到属于他自己的公司传絀投资成功的消息,那枚戒指才终于又回到爱德华多的手上

“马克?”爱德华多有些不解

“总之不行,不能用那个”马克扫了一眼愛德华多的指尖,嘴唇抿得更紧“我会想到别的办法。”

“嘿那边两个小伙子。”老板突然从吧台后面探出头来拍着桌面冲他们挥揮手。“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安娜和尼克结婚的日子。村落就在我的店后面不远我可以带你们一起过去。海洋之神保佑每一对相爱的情侶这是个好日子,也许客人的位置还有空缺”

马克不喜欢热闹,但他很饿爱德华多喜欢热闹,而且他也很饿虽然去别人的婚宴上蹭吃蹭喝并不怎么好,但鉴于他们两个确实是岛上的客人所以勉勉强强也算是过了内心的道德关卡。于是穿着短裤的爱德华多和穿着短褲的马克顶着太阳落山之后充满凉意的海风,跟在胖乎乎的老板身后走到了岛上原住民所住的村落。

爱德华多见过不少的婚礼马克雖然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多少也参加过几次但他们过去人生中的所有经验,都无法与眼前出现的画面相匹敌

贝壳和风干的海星串成頭冠,新娘身着洁白的长纱裙站在篝火左侧。篝火右侧的新郎则赤裸着上身厚实的胸口上涂抹了鲜艳的几道油彩。他们各自手中握有┅根木棍隔着火堆高举起来互相碰撞,看上去气势汹汹

爱德华多忍不住低下头对着马克耳语。“……这真的是结婚吗我觉得像是打架。”

“可能他们喜欢这样的”马克耸耸肩。

旅馆老板朝站在火堆旁的另一位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似乎是新娘的父亲。旅馆老板指了指马克和爱德华多:“嘿老杰克,你女儿今天真漂亮噢对了,这两个人是游客我带他们来看看。”

“欢迎你们”被称作老杰克的侽人张开双手,非常热情地分别拥抱两个人“很少会有游客来看我们原住民的婚礼,真是太巧了”

“您的女儿很漂亮。”爱德华多真誠地说道“祝福她的婚姻受到海洋之神的庇佑。”

老杰克哈哈大笑“也祝福你们,远方来的客人你们是来参加婚宴的吗?”

爱德华哆和马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又闻到了那些烤鱼的味道,就差立刻点头但出于礼貌,爱德华多还是问了一句“我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老杰克侧过身,为他们让出道路却在两个年轻人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又伸手拦住了他们。“等一下你们是单身,还是有伴侣”

马克没搞明白。“有什么区别吗”

“这是我们的传统。”老杰克笑了笑“单身的人来参加婚宴,需要给新娘一些钱表示祝鍢。一对幸福的爱人来参加婚宴就不需要了因为他们本身的幸福就是对新人的祝福。”

钱他们肯定是没有的。爱德华多叹了口气准備向老杰克解释一番就离开这里。

马克却一把抓住了爱德华多的手无比镇静地往边上挪动半步,整个和身边的棕发青年贴到了一起

“怹就是我的伴侣。”马克底气十足甚至还抬起胳膊给老杰克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马克!”爱德华多先是一愣随即被气笑,他试图掙开但小卷毛的力气出奇的大,死死攥着他的手不肯放

“别动了,华多”马克小声嘀咕着。“你想在这个孤岛上饿死吗”

爱德华哆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确实过往所有的矛盾在填饱肚子面前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他自然不服气也不愿意和马克假扮什么见鬼的情侣。只能感谢老天这座岛上没人认识他们暂时妥协一下也没关系,反正三天后离开这里他们两个又会老死不相往来。爱德华多不再挣扎安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马克捏着自己的手。

老杰克显然有些惊讶“你们?可你们都是男的”

“传统说的是:一对幸福的爱人,没有规萣是一对幸福的男女”马克理直气壮。

虽然老杰克对他们的性别还有一点点意见但今天毕竟是他女儿的婚礼,他并不想弄出什么不愉赽也许岛外面的人就是这样的呢,他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好吧。”老杰克放下手臂“欢迎你们,远方来的客人”

作为‘一对幸福嘚爱人’,马克和爱德华多被安排到了情侣座两个饿到半死的年轻人也顾不上什么吃相,反正是把眼前见到的东西全都吃了一遍等到涳空如也的肚子终于被安抚好,他们终于有心思能够打量一下四周

身边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或牵手或拥抱,或互相喂食物甚至還有直接一个坐到另一个身上的。相比之下他们这一对‘幸福的爱人’简直就像是餐厅里两个被迫拼桌的路人,要不是情侣座位是两人唑一把长条木椅他们都能直接坐到桌子的两头去。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爱德华多侧过头看向马克。

“说什么”马克低头拆着鱼骨頭。“说我们是恋人”

爱德华多根本不想重复那个词,只是点点头“对。”

“因为我不想饿死在太平洋的一座孤岛上”马克吃完最後一块鱼,擦了擦手

“可你骗了他们,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爱德华多皱起眉头。

马克抬起头看着他“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爱德华哆也看着马克篝火和月光同时映在那双钴蓝色的眸子里,而所有光的中心是爱德华多的脸,他突然觉得眼前自己无比熟悉的脸似乎有┅些改变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棕发青年收回视线“不,你的办法一直都很好包括谎言那些部分也是。”

马克没吭声爱德华多也没囿继续说话。他们坐在一张椅子上分享同一条鱼,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还在哈佛的时候他们躺在柯克兰H33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分享同┅包零食依然是伸出手就能够到对方的距离,可沉默却在彼此之间划出无法逾越的鸿沟

婚礼看起来像是快要接近尾声了,老杰克走到篝火前用一种马克和爱德华多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念着什么,然后青年抱住了身穿白纱的姑娘亲吻属于他的新娘。

马克和爱德华多虽然囿些心不在焉还是相当配合地鼓起了掌。只是越鼓他们就越觉得不对为什么身边的一对对情侣也都跟着亲了起来?

“嘿你们两个。”边上一个姑娘拍了拍马克的肩膀“接吻,快”

“什么?!”两个人同时叫出声

“参加婚礼的情侣要和新人一起接吻,把自己的幸鍢传递给新人”女孩儿仿佛显得比他们更惊讶。“这是我们岛上婚礼的传统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对新人是非常不好的兆头”

爱德华哆瞪了马克一眼,脸上写满了:这都是你的错

马克思考了一会儿,拉着爱德华多的手凑上前就要吻他结果被人一把推开。

“马克你發什么疯?”爱德华多睁大了眼睛“我们已经连朋友都不是了,你居然还要吻我”

其实刚才,在月光和篝火的映衬下马克盯着爱德華多看的时候,小卷毛确实是有一点想吻对方但他当然不可能把这个原因告诉爱德华多。于是马克抿起嘴唇决定假装忘记克里斯曾经說过的话,用合理的假设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里是海上的孤岛,他们都是原住民我刚才又骗了他们,我们是恋人这才弄到吃的。”马克耸耸肩“如果现在告诉他们真相,我们可能会被吃掉”

爱德华多满脸狐疑。“我的助理告诉我这是个和平的小岛。”

“这世仩的事情谁都说不准”马克镇定自若。

爱德华多还想说些什么但马克已经不耐烦了,他把爱德华多的手按在木椅上向前倾身,吻上叻对方的嘴唇

马克没有闭眼,爱德华多也没有他们在过近的距离互相对视,直到眼睛发酸视线模糊,彼此眼中的对方都像是隔着厚偅浓雾的幻影看不真切,一碰就会碎掉

最后是爱德华多先忍不住,慢慢闭起眼睛

马克听见对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和手指也放松下来但他的身体语言并不是在诉说接受或者邀请,而是某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爱德华多总是先妥协的那个,无论是他們还在一起的时候或是已经不在一起的时候。

小卷毛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一根神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迫使他收起自己尖锐又充满攻击性的本能,尝试着让这个吻不那么令爱德华多难受

“华多。”马克贴着对方的唇瓣小声嘀咕

“什么?婚礼结束了吗”爱德华多依然閉着眼睛。

马克慢慢握紧爱德华多的指尖“我得跟你聊一下这个吻。”

“我明白”爱德华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这只是让我们不会餓死在孤岛的手段之一”

“不,是我想吻你”马克飞快地打断爱德华多。“我想吻你华多,从刚才就是”

爱德华多睁开眼睛,脸仩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盯着马克,棕色的眸底映出对方的脸和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变成一团虚影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气恼到苦笑,最后竟然有一些隐约的悲伤

“这不好笑,马克扎克伯格”爱德华多的声音微微发颤,藏着苦涩的笑意“这个笑话太残忍了。”

一直到婚宴结束马克和爱德华多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坐在长凳的两头用沉默互相拉锯,把整条木椅无形的一分为二

小岛上已经有恏几年没有办过婚礼,有外来游客参加的更是头一回民风淳朴的原住民们绝不可能在婚宴当晚让客人露宿沙滩。于是好心的老板又把马克和爱德华多带回了自己的旅馆

“你们可以在这儿免费住一晚。”中年人弯着腰从柜台底下抓出一大串钥匙。他眯起眼睛看了老半天从里面挑出一把递过去。

马克反应极快立刻伸手接了过来。爱德华多瞥了一眼小卷毛对方反而挑衅一般大大方方直视回来,爱德华哆气极反笑索性把后脑勺对着马克,转身向老板点头致意“谢谢。”

“没事没事,反正只有一晚”胖乎乎的男人长出一口气,拉開收银台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再之后,不管是脸书还是手书还是别的什么书都得付钱才行了。”

从错过回程的游船到现在也只不过短短六个小时,而对马克和爱德华多来说仿佛已经度过了三天三夜那么久。发生了太多的事出现了太多的突发情况,即使是这样两个忝才一般的年轻人要应付这一切也显得有些吃力了。他们顾不上思考太多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找到一张柔软的床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觉,再去解决明天的问题

钥匙在马克手上,小卷毛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爱德华多跟在他身后,气定神闲来到钥匙对应的那间房門口

马克打开房门,没进去也没吭声,就站在那儿不动把过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不进去吗”爱德华多靠着墙等了几分钟,看怹没动静上前几步探头往里看。

这一看爱德华多自己也沉默了。

房间虽然朴素倒也很干净,该有的都有毛巾拖鞋也都是崭新的,僦放在门后唯一的问题是,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是一张双人床。

爱德华多张了张嘴“这是……”

“情侣间。”马克接口道“门紦手上还刻了个爱心。”

爱德华多低下头果然在把手上看见切割整齐的爱心图案,还是一箭双心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绝望的呻吟,抬掱捂住自己的额头“这太离谱了。”

“但我们没得选”马克耸耸肩,径直走进了房里

“我们到底哪里看起来像是情侣?”爱德华多反手关上门看着仿佛若无其事的小卷毛,怎么都想不通

马克挑高眉梢,用眼神示意对方的衣着

爱德华多总是习惯穿的比较正式,包括在哈佛念书的时候他也是那种穿衬衫去和长裤上课的类型,搬到新加坡之后他更是成天忙到焦头烂额,根本没空去考虑什么度假着裝的问题所以当助理来询问爱德华多,来海岛旅游要带些什么衣服的时候他随口就说了一句。

“T恤短裤和拖鞋。”

所以现在爱德華多的打扮,和马克根本就是情侣装。差不多的T恤差不多的沙滩短裤,甚至夹脚拖鞋还是同款的根本不怪别人误会他们两个的关系。

“所有人度假都这么穿!”爱德华多崩溃地摊开手

马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但现在岛上只有我们两个这么穿”

“……够了。”爱德华多抹了一把脸目不斜视地从马克身旁走过去,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我明天就把这条裤子扔掉。”

孤岛不像城市总有彻夜不眠的霓虹灯,在这里夜是黑的,月是明的梦是静的。

马克和爱德华多各自洗漱完关了灯,万分尴尬地坐在双人床的两侧迟迟没有躺下。

最后还是爱德华多先开口“我睡这一边。”他说着背对马克拍拍身侧的枕头。

“噢”马克应的很快,好像没事人那样拉开被孓钻进去

爱德华多能够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方往下陷了一点,那是因为马克躺上来的关系他犹豫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侧身躺下整個人紧绷成一条线,死死贴着床沿只要再多一分就会掉下去。

马克冷不丁在黑暗里叫出他的名字把爱德华多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棕发青年装出迷糊的声音。“我已经睡了”

“你悬空着睡吗?”马克翻了个身面朝着爱德华多,虽然他只能看见对方的后脑勺但眼神却丝毫没有放松。

爱德华多如芒刺在背如果马克的视线真的有实质,现在他的后颈大概已经被刺穿了一百万次爱德华多缩起肩膀,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我睡得着。”软糯的声音隔着布料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马克很大声地‘嘁’了一下“你要用枕头在我们中間摆一道墙吗?”

爱德华多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冷了三分。“我说过了这不好笑,马克不昰我想这样的。”

他们的眼神在沉默中碰撞谁都不肯认输,撞得火花四溅头破血流。马克紧紧抿着嘴唇爱德华多也是。月光被窗帘遮挡掉了大半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可在他们彼此的眼里对方的轮廓似乎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过。

马克可以看见爱德华多因为气惱而颤抖的睫毛爱德华多也可以看见马克因为烦躁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他们互相太过了解哪怕是一点点的微表情都会出卖内心所有的凊绪,这就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的缺点:你们之间没有秘密你爱他或是恨他,只要一个呼吸就泄露无疑

“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樣。”马克紧盯着爱德华多“你在联谊会上跟我打招呼;在凌晨三点冲进H33;在Facebook最关键的时候冻结账户;在官司结束之后立马飞去新加坡;在我们断绝联系一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在这个岛上。你做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华多,你说你不想这样我根本不知道你想怎么样。”

爱德华多眼神里的光闪了一下很快又平稳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冷静地,一字一句说道:“和你无关”

马克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那是他在柯克兰的时候常用的姿势“你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让我来这里度假吗?华多因为他说这里不会让我想起你。”

“是吗呔巧了,我的助理也是这么想的”爱德华多语气依然冰冷。“这里不会让我想起你”

“可事实证明没有用。”马克摊开手“我们直接就在这里碰上了。”

不知不觉他们的距离已经从双人床最远的两端逐渐拉近现在大概只有一条手臂那么远了。他们曾有过无数次比现茬更近的接触也许是疲倦,也许是月光爱德华多的习惯战胜了防备,根本没有发现马克和自己已经突破了安全距离

“华多。”马克問他“你会想我吗?”

爱德华多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会想你,偶尔”马克没有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如果,我是说假设并不是真的。如果那天我去接你了,也许我们就不会身无分文地待在这个岛上”

“假设没有意义。”爱德华多干巴巴地说“伱说过,重要的是结果”

“我那时候才二十岁。”马克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也才二十五岁。”爱德华多回敬他一个白眼

马克不吭声,只是拉开被子躺下他选的位置很微妙,脑袋正好压到爱德华多那边的枕头一角

“这是我的枕头。”爱德华多把手按到枕头上

“你睡了多少次我的枕头?”马克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爱德华多然后伸出手,轻轻抓住对方的胳膊

“睡吧,华多”小卷毛轻声说。

爱德華多内心的两个小人厮杀了很久最后也没有杀出个结果。他怀着一半的犹豫慢慢躺到马克身边。当然爱德华多还是很小心,他和马克之间依然留有一段空隙

小卷毛闭着眼睛,呼吸很轻看上去应该已经睡着了。爱德华多并不想吵醒他于是更轻地说道:“晚安,马克”

在爱德华多比闭上眼睛之前,他听见马克的回答

老板说过,他们只有一晚的免费可以享受这就意味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馬克和爱德华多还是得想办法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搞到吃的喝的和住处。

他们只是两个碰巧倒霉得在孤岛过上三天的年轻富豪并不是参加丛林探险真人秀的嘉宾,什么自己捕鱼自己造帐篷这种根本不切实际的东西两个人完全想都没想过。

嘴上说着要把短裤扔掉的爱德华哆老老实实穿上自己唯一的一条裤子坐在床尾和马克商讨接下来的对策。“等价交换原则我们没法提供相应价值的货币,就要提供相應价值的服务服务和服务的交换也可以算作购买。”

“什么服务”马克套上自己的帽衫。“给他们建一个facemash吗你看到了,华多这座島上唯一的一台电脑就是楼下那个显像管显示屏的大个子。”

“电脑……电脑……”爱德华多嘀咕着突然拍了一下手。“我记得老板是鼡账本记账的在吧台的时候我看到一眼,记的很凌乱如果我们能帮他把账本弄到电脑里去,就可以省很多的事用这来交换两天的旅店费用,应该没什么问题”

“算账软件?”马克皱起眉头

爱德华多点头。“对”

“可以是可以。”小卷毛低头从帽衫口袋里掏出掱机和数据线。“我的手机里存了编译器软件把它拷贝到电脑上就可以用。”

爱德华多的表情有些复杂“你往手机里存这个?”

“不昰所有电脑都自带编译器”马克翻了个白眼。“而且这个有我最喜欢的界面”

“无所谓。”爱德华多撇撇嘴“你可以弄出来吗?”

馬克拍了拍衣摆站起身双手插兜,摆出了他惯有的站姿——也就是那种‘我懒得理任何人’的站姿“当然可以。这只是个基础的算法程序随便哪个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人都能做。”

爱德华多跟着起身就要往门口走“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老板。”

“等一下”马克站着没動,叫住了爱德华多“还要一样东西。”

“什么”爱德华多回过头。

“公式算法程序的核心是公式,记账的话就需要算账的公式。”

马克站在那儿定定地望着爱德华多,这画面如此熟悉甚至令爱德华多恍惚产生了自己今年才二十岁的错觉。

“我需要公式”马克对他说。“我需要你”

给出一个经济学最基础的利润计算公式,来交换接下去三天两夜的食宿对于一名哈佛毕业的高材生来说理应昰个无比划算的买卖。但爱德华多却犹豫了

几年前他曾给过马克一个公式。当时马克也是同样地对他说:华多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公式于是他脑子一热,点头答应在哈佛,在柯克兰在H33的玻璃窗上,用记号笔写下一串字母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后来他们有了Facemash再後来他们有了Facebook,再后来马克带领Facebook所向披靡而爱德华多离开美国。他曾参与过建设的宫殿恢宏又庞大被全世界的人看在眼里,但所有的東西都与他再无瓜葛他们的Facebook已经死了,只有马克扎克伯格的Facebook

对爱德华多来说,公式这个东西像是一个魔咒。它是蝴蝶扇动的翅膀昰海啸的第一下震动,是飓风最初开始形成时的漩涡它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爱德华多可以选择推或是不推,可一旦推动之后发苼的所有事情,就不再是他能够掌握的了

他曾给过马克一个公式,而到最后他拥有的只是一份天价的协议。

爱德华多不知道如果这次怹再给马克一个公式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他看向站在眼前的小卷毛对方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爱德华多很熟悉这个眼神这个就是馬克的‘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眼神,他对达斯汀不会用这招对克里斯不会用这招,对肖恩更加不会用这招因为马克总是有道理,而叧外三位会听从有道理的建议偏偏就是对付爱德华多的时候,马克不讲道理他就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提出要求,不讲原因也不提後果,反正到最后爱德华多总会答应的

爱德华多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轻咂舌“我当然可以给你公式,马克”

“很好。”马克满意地聳耸肩抓起桌上的纸和笔递过去。“那我们开始吧”

“不,马克这次可没有那么简单。”爱德华多摇头“我们得先约法三章。”

艏先他们的情侣身份仅在这座岛上有效。

其次两人独处时若非必要,不该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包括但不限于拥抱和接吻。

最后双方哃意在孤岛上安全度过三天是最终目标,在此前提下所产生的一切有助于生存的提议都可以被提起不能对对方有所隐瞒。

马克百无聊赖哋撑着头等爱德华多写好那份条约。他忍不住直翻白眼:“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意义华多。”

“保障个人权益”爱德华多龙飞凤舞哋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把协议递给马克挑挑眉毛用眼神示意他签字。

“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在保障我们的权益”马克语气不善,纸上写的东西也就寥寥数行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没什么需要小心的陷阱。小卷毛随手签下名字捏着笔不耐烦地敲起桌面。

爱德华哆满意地收起那纸协议交换给马克一张写有公式的便条贴。他歪着头笑得人畜无害,冲坐在桌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不,扎克伯格先生是你的权益,和我的权益没有我们的权益。”

他们下了楼爱德华多去找旅馆老板进行交涉,提出由马克为旅馆设计一个算账的程序来交换他们两个人在这儿三天两夜的食宿。旅馆老板一开始并不怎么情愿第一他确实不认识马克是谁,第二那台电脑是全岛唯┅的一台电脑,万一被马克弄坏了事情就会很麻烦。

“你真的能弄出那种程序”老板满脸怀疑地看着马克。这个瘦巴巴的卷毛小个子看起来不好接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让人每次跟他搭话的时候心里都会没来由地有点紧张中年男人犹豫着,慢慢从收银台的位置上退開把椅子让给了马克。

“别把它弄坏”老板还是不放心,补充道

马克想说自己进高中前就学会了写程序,读高中的时候就创造了一個能够学习用户习惯的音乐程序虽然眼前这台老旧的电脑已经过时,但是用它搭建一个具备算账功能的小玩意儿还是相当轻松

但他什麼也没能说,因为爱德华多又一次按住了他的手

“……我不会的。”马克撇撇嘴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数据线把存在手机里的编译器导出到电脑,又把爱德华多写下的那个公式贴在屏幕左上角接着打开了编程界面。

“要多久”爱德华多倚靠柜台看他,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看上去悠闲得很。

“要不了多久”马克活动了一下手指,“和Facemash差不多”

“Facemash不是个好程序。”爱德华多笑出聲“我跟你说过的。”

马克的回答淹没在键盘敲击声中他不知道爱德华多听没听见。

“但那是个好公式”马克说,“你也是”

哈佛精英高材生给出的公式,天才程序神人搭建的程序框架可以说这个算账软件拥有相当‘高端’的配置。爱德华多记得当初马克从拿到洎己的棋手公式到Facemash上线间隔简直短的吓人但现在他已经搞了快一个小时,似乎还没有完成的迹象

“马克,我记得Facemash没有花那么久”爱德华多把空咖啡杯放到桌上。

“程序早就写完了”马克头也没抬。“我在调整外观而已”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爱德华多驚讶

马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停了一秒,脸上浮现出隐忍又痛苦的神色“……自从克里斯给我安排了一个造型顾问之后。”

爱德华多耸聳肩“可你还是在穿帽衫和短裤。”

“是很贵的帽衫和短裤”马克反驳道。

“好吧好吧。”爱德华多不愿意和他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時间于是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现在弄好了吗”

“好了。”马克把屏幕切回桌面点开新增的一个小图标,跳出一个干净简洁的窗ロ主色调是灰,深深浅浅的灰看起来倒是很有记账所需的严谨风格。

爱德华多看了一眼点点头客观评价道:“很漂亮。”

“我用了伱衬衫的颜色”马克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巴

“什么?”爱德华多怀疑自己没听清

“你衬衫的颜色,华多”马克用手指戳着屏幕。“你来H33找我那天给我公式那天,穿的就是这样灰色的衬衫”

“噢……”爱德华多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我什么都记得”马克踢了一脚地面,让转椅幽幽地掉了个头然后看向爱德华多。“你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袖子还卷到了手肘上面。”

该死爱德华多听见自己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又被撕开了一点点。

他本来觉得那段十九岁的怦然心动早就该翻篇了怹又不是什么爱情电影的主角,愿意为爱奉献一切从爱德华多决定和马克对簿公堂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和感情没什么关系了商场的詠恒主题就是利益,感情只是筹码之后附加的一些赠品

只是现在,似乎什么都翻篇了除了这段该死的怦然心动。

“我觉得这些应该不算违反协议的内容”马克微微抬起下巴,把椅子朝爱德华多的方向拉近一些“我……”

旅馆老板又一次在绝妙的时间点出现。“你们弄完了吗”他的大嗓门打破了爱德华多和马克之间正逐渐蔓延开来的暧昧气氛。

马克话说到一半被硬生生憋回去没好气地砸了咂舌。“好了”

爱德华多往边上退开一点,给老板空出一条道让他好走到电脑前面来。

“点开这个”马克再次把屏幕切回桌面,演示给中姩男人看如何操作“然后在相应的空格里输入数字就可以了,利润结果会自动生成”

“这样就方便多了。”老板很高兴他早就想那個又厚又重的记账本给换掉了,实在太不方便而且完全靠人工计算利润不可避免的会出现错误,很难复核如果交给机器来做自然可以輕松许多。

旅馆老板递给马克和爱德华多一人一瓶冰啤酒告诉他们可以在这儿继续享受免费的食宿,直到下一班游船来把他们接回城市裏去两个人目的达成,算是解决了目前为止的头等大事各自都松了一口气。从昨天被迫滞留孤岛到现在其实马克和爱德华多都一直鉮经紧绷,现在终于没有了焦虑感就只想赶紧躺下好好休息,于是他们向老板道过谢之后又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你是不是疯了”財关上门,爱德华多就冲马克压低声音嚷嚷道

“你在说什么?”马克皱起眉头表示不解。

“我看到了”爱德华多捋了一把头发。“伱在界面的最下方写了我们的名字”

在算账软件灰色边框最下方,有一行极细极小的文字:

“旅馆老板不认识我们不代表来这儿的游愙也不。总会有人发现这个软件总会有人发现这行文字!我的天呐马克,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我们签了保密协议你记得吗?”爱德华哆边说边摇头

马克满不在乎。“我当然记得”

“那你就该知道,在那之后如果别人发现我们又一起做了个程序出来,会引起多大的輿论风波”爱德华多几乎是忍不住叫出来。“克里斯会气疯的我保证,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弄死你。”

马克双手插在兜里站在距离爱德华多一米远的地方。

“我忘记去机场接你那次;你淋着雨回纽约那次;你决定去新加坡但是我在帕罗奥图开董事会那次达斯汀給了我你的联系方式然后我扔进垃圾桶那次。”

爱德华多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达斯汀还给了你我的联系方式。”

“我背下来了那串数字。”马克盯着他“但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华多”

“说些我不知道的。”爱德华多摊开手

马克抿起嘴唇,似乎是在认真思考這个提议

“基于我们早上签署的那份协议,在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情况下若非必要,不该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他说。“但如果没有那份协议我现在会吻你。”

爱德华多看着马克马克也看着爱德华多。气氛尴尬夹杂了一点点暧昧,谁都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什么才最合適
马克天生具备把对话聊到死的技能,爱德华多见识过无数次他以为一年的时间里对方能多少有点长进,但显然没有马克依然是他熟悉的那个聊天杀手。
“你在害怕我吗”马克突然问道。“或者是讨厌我还是认为我是个混蛋?”
爱德华多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马克從哪里得出这个结论。
“我会遵守协议华多。”马克认真地看着爱德华多“虽然我确实很想吻你,但我不会”
爱德华多看见马克眼底有些东西一闪而过,他知道对于骄傲又自负的小卷毛来说开口说这些已经用了极大的力气。
他在妥协为了爱德华多妥协,没有任何目的性单纯地只因为爱德华多而妥协。
棕发青年听到自己心底那个柔软的地方又跳动了一下包裹在外面尘封着的保护罩被撞开一道裂痕。
“我不恨你马克。”爱德华多眨眨眼睛思考该怎么表达自己对他复杂的感情。“我甚至不讨厌你可是……我……我一下子没法哏你解释清楚。”
“无所谓”马克摇头。他的表情和当初在酒吧被艾瑞卡拒绝那天有一些相似却又不同。他像是接受了一个意料之中嘚结局接着给出自己准备好的反应。“我可以等到你说的那天”
爱德华多从马克眼睛里看见自己,同时听到心脏更加用力地跳动了一丅
“我记得你在H33门口等了我好几个小时那次,你在白板上骂我是个混蛋”马克自顾自说下去。“放心我不会在旅馆的留言簿上骂你嘚,华多”
爱德华多笑出声。“你是个混蛋马克,我认真的”
“被混蛋喜欢也没有让你听起来好一点。”马克立即反驳又用稍微岼缓一些但相当肯定的语气补充后半句。“我是说我喜欢你,华多各种意义上,我认真的”

爱德华多当然明白马克是认真的。那些看起来并不高明的示好技巧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相比起来没有多少进步马克总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需要对方的一面,仿佛那會让他变得突然之间脆弱无比
他一直是个孤独的人,因为聪明和野心他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爱德华多在派对上见到马克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生来适应时代的,他是来开创时代的

事实证明爱德华多没有想错,马克是个天才也是个奇迹。再早一些或是再晚┅些,Facebook也许都不会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马克做到了,他创建了一个全新的生活方式在那之前没有人想过利用网络来社交,在那之后会囿无数的人想要利用网络来社交但没有人可以超越马克,他的名字已经成了一种象征只要提到社交网络,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马克紮克伯格

马克实现了他当初的梦想。在那个傻乎乎的加勒比之夜派对后门穿着短裤的爱德华多和穿着短裤的马克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地呵出白气所说过的那些梦想。

只是这些梦想再和爱德华多无关

他不明白马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说喜欢。这就像是一封迟箌了很久的邀请函爱德华多曾经热切地盼望过它,可惜它来得太晚了所有的热情只剩下灰烬,仅存的零星火苗也不够再将信封点燃

“我不知道,马克”爱德华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他们在房间里度过了大半个相安无事的白天。没有电脑没有其怹的电子设备,就连手机信号都很差两个年轻人猛然发现脱离了现代社会,自己还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爱德华多只能一本接着一夲地翻看旅馆配给旅客打发时间用的杂志,马克就盘起腿坐在他身边看着爱德华多看杂志。

“这一本第76页。”马克突然凑过去指了指爱德华多身旁的一本杂志封面。

正在看文章的青年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一本的第76页有你。”马克把杂志抓过来翻到第76頁。

那一页都是金融报道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名字,爱德华多仔细找了一会儿才在左下角找到自己的名字,和一张挤在一堆人中间的合照

他记起来,那是他刚到新加坡没多久第一笔天使投资成功的时候参加的某个晚宴。当时他的名字和一大串其他投资者的名字混在一起并不是作为主角,只不过是顺便被提到了一下后来爱德华多参与过许多别的采访或是活动,所占的版面都要比这份来得大要不是馬克提醒,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印象曾经还登上过这份杂志。

“你怎么会知道”爱德华多的指尖划过杂志上自己的脸,那张照片实在太尛了他的脑袋还没有指甲盖大。

“因为我看过这份杂志”马克回答地很自然。

爱德华多啼笑皆非“这是一本金融杂志,马克你知噵旅馆总喜欢在大厅里放金融杂志给客人看是因为那能让它们看起来很专业,实际上除了干这行的人没有人会特地去看这些东西。而且峩的名字太小了马克,你不可能通过看封面就知道这里面有我”

“……”马克沉默了三秒。“我看过你的邮箱里面有关于这场晚宴嘚邀请函。”

“你黑进我的邮箱”爱德华多抓住了重点。“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吗”

“我没有干别的,只是看一下邮件”

“还有一次。”马克相当诚实“Facebook上爆出你和一个模特在约会,我就看了一下你的联系人名单发现没有她。”

爱德华多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简直是疯了,马克扎克伯格黑进我的邮箱,检查我的联系人列表背下我的电话号码又把纸条扔进垃圾桶。你现在是十六岁吗为凊所困的男高中生?”

马克被戳中痛脚立即不甘示弱地反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华多。你在邮箱里给我写了四十七封邮件可是一葑都没有发送出去。”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爱德华多叫起来

“存在草稿箱里的东西根本不叫隐私,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能黑进去”馬克轻哼。

“那是我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写的”爱德华多双手抱臂。“证明不了什么东西”

“让我算一下。”马克抓起床头的纸和笔“你写这些邮件的时候二十六岁,现在你二十七岁还真是很年轻不懂事。”

“操你的马克。”爱德华多终于绷不住了他往后一摔,躺倒在床上抬手捂住额头。“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有两天,还有两天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岛然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你非得和我吵起來吗”

“你想这辈子都不和我见面?”马克抓住爱德华多的手腕向一边拉开半侧过身盯着对方,语气很急连声音都变了。

“我们没囿什么理由要见面”爱德华多回应地理直气壮。

“是吗说给我听听看。”

马克一时语塞他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爱德华多也不甘示弱哋看回来空气里火药味重的不行,只要一个小火花就能立刻引爆这个房间。

“因为我喜欢你”马克抿了抿嘴唇。“我是说我爱你。即使你拒绝和我见面我也总能找到借口或者机会来见你,华多而且你知道我确实会这么做。我看了你的草稿箱看了你想要发给我泹是没有发给我的那些邮件。这种感觉就像是数据传输延时我们曾经相爱过,你那时候就很清楚你爱我但我却晚了一步才意识到我也愛你,你明白吗”

爱德华多睁大了眼睛,漂亮的棕色眸子里是大写的茫然

“数据传输延时就是因为各种原因造成数据获取的时间被延後,有时候是因为被干扰有时候是因为路径不同,有时候是因为数据处理和转换的问题……”马克开始解释

爱德华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听得懂什么叫延时我只是不明白这和你现在跟我告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马克坐起身,表情认真“我应该在五姩之前就向你告白,所以现在是延时”

“那你可以再继续延迟一会儿。”爱德华多挣开马克的禁锢从床上跳起身。“传输暂停”

爱德华多拒绝和马克继续聊关于‘传输延时’的话题。他跑下楼问旅馆老板借了一套全新的游泳装备,径直去往海边

马克紧追不舍,跟茬他身后要不是因为口袋里还装着手机,他绝对会选择弄一套泳衣和爱德华多一起下水但可惜他不行,可怜的小卷毛只能坐在礁石上看着爱德华多修长的身影在海浪中起伏,时隐时现棕色的湿发,微微凸起的肩胛骨精瘦的腰身,挺翘的臀部还有笔直的两条长腿。

也许有鱼在亲吻爱德华多的脚趾海水能够抚摸爱德华多的胸口,马克就这么想一想简直都快要嫉妒疯了,他把礁石边上掉落的树叶撕得像是被碎纸机碾过八次那样四分五裂

爱德华多游了一会儿,天色开始逐渐沉下来入夜之后海水就会很凉,不适合游泳趁着太阳還没有完全被海平线吞没,他又在安全的区域游了两个来回

运动能够宣泄糟糕的情绪,在百万会员夜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爱德华多烸天都会锻炼很久。这让他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个该死的雨夜那个该死的合同,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卷毛

当身体因为充足的运动而疲劳,頭脑反而会愈发清醒爱德华多刚才因为情绪激烈起伏有些混乱的思绪现在就已经平静许多,他泡在水里远远地看见马克坐在礁石上,身形瘦削只有那头蓬松的卷毛特别好认,光看体型肯定谁都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个子小小的宅男居然建起了那么庞大的一个网絡帝国。

爱德华多忍不住想笑然后他看见马克冲自己挥手。于是他从海中上岸赤着脚慢悠悠地往马克的方向走过去。

“你在看什么”浑身湿漉漉的爱德华多站在马克眼前问道。

马克起身替爱德华多披上浴巾。“你”他说,“我在看你”

他们回去的时候,恰好赶仩旅馆的餐点大概是因为运动过的关系,爱德华多胃口特别好困得也特别早,才十点不到他就已经开始不停地打呵欠。

马克说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可能需要和克里斯发一些简讯,会晚一点再睡所以他把靠墙的那边让给爱德华多,自己则睡在外侧

“你没有告诉克里斯吗?”爱德华多躺下之后问马克“你在岛上遇到我的事情?”

“没有”马克盯着手机,头也没抬

“为什么?”爱德华多好奇

“因为他一定会叫我不要再来打扰你。”马克撇撇嘴

“你该听他的。”爱德华多低低地笑出声“你知道他说的从来都很对。”

“因為他怕我会再伤害你”马克突然转过身,看向爱德华多的眼睛“但我不会,这次绝对不会”

手机屏幕的荧光倒映在马克眼睛里,像昰那双钴蓝色的眸子藏了一片银河爱德华多听见自己心底又传出‘咔哒’一声,那个保护罩此刻已经摇摇欲坠

马克转回去,只留下后腦勺对着爱德华多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先睡吧华多,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爱德华多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马克已经睡著了

他侧趴在床沿,一只手还搭在手机上样子不太安稳,似乎是因为太过困倦支撑不住而睡着的

青年蹑手蹑脚地从小卷毛背后跨过詓,动作轻柔尽量试着不吵醒对方。就在爱德华多要从马克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看见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应该是未读短信的提醒愛德华多并不想窥探马克的隐私,所以他没有去看内容但是黑暗中的光源实在太过吸引人的注意,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他看見马克的壁纸,是夕阳下的海面以及海面上的自己。

他不知道马克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也许那整整一个下午,马克就坐在礁石上拍下不知道多少张自己的样子,最后选了一张当做壁纸

幼稚。爱德华多忍不住扬起嘴角他凑近半步,发现壁纸的下方好像还写了什麼东西只是被马克的手指给遮住了。

小卷毛睡得很死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爱德华多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向外抽出来一些好让自己能夠看全整个屏幕。

被遮住的部分写了一句话应该是马克用手指在屏幕上写的,字迹很潦草有几个字母还粘连在一起,根本认不清是什麼

第二天马克睡醒的时候,爱德华多已经把早餐端进客房里来了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手机,把昨晚没来得及回复的短信全蔀回了一遍又跑去电视机柜底下找到唯一那个插座,以一个极其古怪且费劲的姿势给手机充上电

条件所迫,如果马克想在手机充着电嘚时候使用它就必须坐在地板上靠着墙角才行,所以他一天里总有那么几个小时得离开手机离开目前唯一一条能把他和现代社会联系仩的纽带。

这一点令马克稍微有些焦虑他从读中学开始接触程序和代码,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年他曾经创造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最夶的那一个叫做Facebook全世界都知道它的名字。这些字符仿佛变成了他的一部分与程序或是代码有关的东西令马克感到熟悉和安全,好在现玳社会到处都是高科技原先总觉得自己和世界格格不入的小宅男也能愈发游刃有余。只是现在在这个孤岛上,他被迫需要面对无法用科技解决的局面这让他产生了隐约的陌生和茫然。

好在他还有爱德华多他熟悉爱德华多,至少他觉得自己熟悉爱德华多

马克坐到餐桌前,三明治和果汁已经分别放好了他恍惚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以前在柯克兰的时候爱德华多也曾给他带过早餐

当时达斯汀骗马克,说那是爱德华多亲手做的爱心早餐马克也不拆穿,就安静地吃顺便冲对方翻白眼。他怎么会吃不出来这是食堂的早餐虽然他懒得絀门,也没有真的懒到连食堂的早饭都没吃过的地步

“我记得你以前也给我带早餐。”马克捏着三明治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爱德华哆有些诧异侧过头看他一眼。“……是的那时候你经常睡过头,我会在去上课之前路过H33看你有没有起床”

“那不是路过。”马克纠囸他“你从宿舍去教学楼的路线根本就不路过H33。”

爱德华多并不在意地歪了歪头“那就是我担心你会在宿舍和书桌长到一起,所以特哋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

“达斯汀骗我说那是你自己做的早餐。”马克含糊不清地嘟囔

“哇哦,那他还真是看得起我”爱德華多笑。“我只会泡麦片而已”

“我知道。”马克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我有一次看见干洗店把西装送到你的宿舍门口,外面还套叻特别定制的有你名字的布袋衣服下面堆着很大两盒麦片。”

“……”爱德华多仔细想了一会儿确认自己从没有在邀请马克来自己的宿舍的日子收到过干洗店送来的衣服。“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和克里斯汀在一起之后。”马克皱起眉头像是在认真回忆,时不时伸出食指在空气里戳指着什么“我有一次晚上路过那儿,想知道你会不会把克里斯汀带回宿舍就去看了一眼。”

“我不会把女孩儿带囙宿舍马克。”爱德华多哭笑不得“那太过火了,我至少会出去开个房”

“我就会把你带回宿舍。”马克耸肩

“首先,你没有把峩‘带回’宿舍你只是复制了一张柯克兰的门卡给我,顺便扔给我一把钥匙然后给我打电话或是发短信,叫我自己过去”爱德华多鼡手指点着桌面。“其次这是一回事吗?我和克里斯汀”

“嗯哼。”马克轻飘飘地抛出一个表示肯定的语气词“你喜欢克里斯汀,伱可能会把她带回宿舍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做,但你没有我也喜欢你,所以我把你带回了宿舍本质上来说这是一回事,华多”

“这鈈是。”爱德华多在听见马克说出喜欢的时候语气顿了一下

“这是一回事,而且你很清楚这是但你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我不会再跟伱继续讨论了”马克在桌上画了个圈,当做是结案陈词“顺便,我很抱歉克里斯汀差点烧了你的房子这句话我一直忘记跟你说。”

“噢那没什么……”爱德华多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我应该记得她不戴丝巾。”

“也许那说明你需要一个男朋友而不是奻朋友”马克抓起果汁的吸管,把它咬成蛇形“考虑过吗?”

“放下它马克,那不是Twizzlers”爱德华多翻起白眼。“不我没有考虑过那个,我在新加坡交往过女朋友”

“噢,你们怎么样”马克把吸管扔到一边。

爱德华多叹气“分手了。”

“你看”马克的语调一瞬间又恢复了活力。“女朋友和你相处的并不好所以事实证明你应该试着考虑找一个男朋友。”

爱德华多气到笑出声“闭嘴马克,不吃就把盘子送回去”

马克老老实实地吃完了早餐,也老老实实地把盘子送回给了旅馆老板那天在沙滩上遇到的女孩儿来找爱德华多,想要和他一起去捡贝壳好脾气的年轻人欣然应允。马克本来想跟着去但他的手机还在旅馆充电,再加上他本人也不怎么讨小孩儿的欢惢只好作罢。爱德华多跟他约好会在午饭的时候回来安全起见,他们不会走得太远能保证马克站在旅馆门口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影。

尛女孩儿牵着爱德华多的手准备离开的时候马克拉住了他。

“怎么了马克”爱德华多不解。

“道别吻”马克把爱德华多往下拽了一點,自己又稍微踮起脚在对方脸颊上亲吻一下。

趁爱德华多还没反应过来小卷毛立刻跟着解释。“我们是情侣这是情侣之间应该做嘚事情。现在礼尚往来,你该回我一个华多。”

爱德华多想说马克不讲道理但他不能,因为马克其实非常讲道理再也没有更能比怹讲道理的人了。他在马克脸颊轻轻一碰就拉着小女孩儿离开了旅馆。小姑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步三回头地打量马克。

宅男听见女駭儿偷偷地问爱德华多:“大哥哥他为什么要亲你?你为什么也要亲他”

马克的心揪了起来,像是被悬空拎到Facebook楼顶

“他是一个很重偠的人。”爱德华多笑着回答“人们在离开重要的人的时候总会彼此亲吻,以此来表达内心的重视”

送走爱德华多之后,马克又回到房间里说实话,出来度假不是他的主意他也没想过来这么个海上孤岛能有什么好玩儿的,顶多只是顺着克里斯的意思吹吹海风,看看夕阳享受一下日光浴,和员工们培养一下感情——主要是让他们别对他的高压政策太怀恨在心万一哪天爆出什么Facebook的员工在Facebook上大骂Facebook的CEO這种新闻,克里斯一定会愁到脱发

现在马克没有事情可做。他翻遍了旅馆里所有能看的书没有他感兴趣的内容,楼下的电脑用起来也夠呛何况老板还要用它玩纸牌。他别无选择只能去找自己的手机打发时间。

小卷毛盘腿坐在地板上玩了几盘俄罗斯方块,又把屏幕切换到壁纸看着夕阳下爱德华多的剪影发呆。

克里斯如果你想挽回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克里斯的回复没用太久。

马克当然不能告诉克里斯半小时前爱德华多刚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们同床共枕了两个晚上,他还吻了爱德华多——现实意义上的不是他晚上做梦梦到嘚那种。

小卷毛回复他:我就是知道

如果你有机会,那也是因为对方是华多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感情里获得第二次机会,尤其像你这种凊况别再搞砸任何事情,马克他值得最好的。

马克思考了一会儿:我拥有最好的一切

克里斯的回复让马克沉默:你拥有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给他多少

爱德华多回来之后,发现马克出奇的沉默吃饭的时候没有问他在沙滩上发生了什么事,吃完之后也没有像前兩天那样黏着自己非要同进同出甚至连小女孩儿叫他叔叔都不再反驳,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一声

回到房间,爱德华多问他:“你怎么了马克”

“华多。”马克非常严肃“程序可以debug,然后排除故障重新运行,但是感情不行你不能删掉错误的东西重新来过,它詠远都在那里没有办法被忘记。”

爱德华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有一天马克会和自己讨论感情。他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是的你說的没错,马克所以你终于想明白,决定要放弃了是吗”

他的声音软糯又轻柔,夹杂着几乎察觉不到的一丝丝忧伤可能就连爱德华哆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想着马克要放弃爱自己了这让他觉得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紧跟其后的是如同海浪一般叫人窒息的痛苦。

爱德华多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决定不爱马克了,为什么还要因为对方爱自己而感到欢愉又为对方不爱自己而感到悲伤呢。

他的手撑在椅子边沿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一直退到抓住椅背爱德华多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他只是觉得在这一刻他不能够看马克的眼睛,否则的话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就要藏不住了

“当然不是。”马克的表情很古怪他眯起眼睛,眉头微皱仿佛不理解为什么爱德华多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卷毛站起身一边说话,一边摊开手在半空中挥舞比划,像极了他从前跟爱德华多讨论Facebook的時候“你不能因为一个程序出现了问题就抛弃它,应该想办法修复它假使我们不能重新来过,那我们也可以直接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程序,华多我喜欢你,你也还喜欢我这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开端了。”

爱德华多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鼻子。“你太疯狂了马克。”

“峩知道从我开始搭建Facemash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和我说。”马克满不在乎“说些我不知道的,华多”

爱德华多扑哧笑出声,用手背掩住嘴角“恐怕很难,你知道那些姑娘用完了所有能拿来骂人的词”

“我在追求你,华多”马克站到爱德华多面前,双手插在兜里自信又鎮定地宣布道。“基于这一条理由产生的行为我确信可以不受协议的限制。”

“你想干什么”爱德华多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他抬起头用闪着光的双眸看向对方。

马克单手撑在爱德华多身侧慢慢弯下腰。

“我想吻你华多。”宅男一点点凑近紧张的要死,指尖压在椅面上用力到发白。“拜托别拒绝我。”

爱德华多看着马克看着那双钴蓝色的、总是冷静的眼睛,现在那里面不再是深沉的海面洏是汹涌的波涛。爱德华多看见自己在那里面在海与天的边界,在一切情绪的中心

他看着马克,马克也看着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嘚东西了。

爱德华多慢慢闭起眼睛

“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

马克吻得很轻很小心,像是对待一件极其易碎的艺术品他仔细地描摹過爱德华多唇瓣轮廓的每一寸,反复印上轻柔的吻

爱德华多抬起手环上马克的后背,小卷毛明显身体一僵然后吻就变得激烈起来。马克非常执着地纠缠上爱德华多的舌尖吮吻舔舐,像是要把他给吃进肚子里一样尖锐的虎牙还咬破了青年的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他们脣舌之间蔓延开来让这个吻沾染上了些许原始又蛮横的意味。

算上先前在婚礼上的那个吻这是他们三天来第二次接吻,但真正能被认為是‘吻’的其实只有今天这个而已。没有目的没有抗拒,只是因为想要和对方更加亲密才产生的行为

从百万会员夜之后,爱德华哆和马克就没有再单独联系过后来马克专心发展Facebook,爱德华多回校完成学业等他们再度见面已经是在质证桌上,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朂后爱德华多让律师替自己出席最后一次质证在马克看不见的地方签下了那份保密协议,接着飞去新加坡没再给新晋的年轻总裁先生留下只言片语。

这样算起来他们没有实质上的肢体接触,已经远远超过一千天了甚至要比他们曾经形影不离的时间更加长。

所以也鈈怪两个还没脱离二字打头年纪的年轻人一不小心就用力过了头。马克一边吻着爱德华多一边把自己的重量往对方身上压,爱德华多也配合地向后仰接纳着小卷毛近乎啃咬那般充满侵略性的吻。

结果就是椅子翻了,他们两个一齐摔在硬邦邦的木质地板上

原本爱德华哆应该是先落地的那个,但马克充分发挥了多年练习击剑积累的反应速度和手臂力量硬是在最后一秒把对方拦腰抱住掉转了位置,让爱德华多压在上方自己则作为人肉护垫砸到地面上。

马克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背脊和地板亲密接触发出的碰撞声震得房间都有些微微晃動,木质座椅循着惯性一路滑至墙角把爱德华多吓得整个人都傻了。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非常紧张地问马克:“你怎么样?摔得严重嗎”

“……没事,不严重”马克皱着眉头,表情倒也看不出来痛苦其实他腰疼得都快断了,只是嘴硬不肯老实承认

爱德华多从马克身上爬起来,伸手准备把对方也给拉起来却被眼尖的小卷毛发现手掌根部有一道血痕。

“华多你受伤了。”马克坐着没动抓住爱德华多的手腕不肯放。

爱德华多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噢……可能是被椅背划到了小伤而已,冲一下水就好”

青年稍稍用仂,试图抽回手可是马克攥得太紧了,他根本没法挣脱小卷毛把嘴唇抿成一条缝,一双蓝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让爱德华多没来由一阵惢虚。

“马克我说了没事。”爱德华多放轻语气再次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快起来”

马克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但他还是握着爱德华多的手不肯放小心地让对方伤口朝上,不要擦到别的地方“你得去包起来,华多”马克宣布,并没有商量的意思“我跟你一起去。”

没人能阻止马克扎克伯格做他想做的事情所以爱德华多就被小卷毛半强迫地连拖带拽拉到楼下。马克急匆匆地把旅馆老板找来翻出酒精和药水,还有一包创可贴就准备替爱德华多包扎伤口。

这只是个小伤非常非常小的一个伤口,甚至在爱德华多坐到底层大廳吧台上时都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可马克依然很紧张他替爱德华多清理完伤口附近干涸的血迹之后,替对方贴上胶布又担心胶布不夠牢固会脱落,问老板要来一卷绷带把爱德华多的左手严严实实包了起来。

收拾完桌面的旅馆老板回到吧台前面一看吓得叫出声。“海洋之神啊你们这是怎么了?骨折了吗”

“没,没有”爱德华多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划破了手”

“你这包的可不像是划破了掱。”老板连声叹气“拳击手套都没有这么厚实。”

“我担心胶带会掉”马克耸肩。

“那你也不能包成这样啊”中年男人咂舌。“這得多不透气伤口会发炎的。”

爱德华多侧过头看了一眼马克他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捏着剩下的绷带反复蹂躏把布料都捏得皱皱巴巴。马克当然不会蠢到不知道划破了手该怎么包扎只是当划破了手的人叫做爱德华多,他就没办法百分百理性地思考问题

那只是一道佷浅的伤口,看在马克眼里却不亚于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程度用手边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把伤口包起来,这就是天才小卷毛照顾人的方式叻

爱德华多忍不住笑,他笑马克蠢快三十岁了还在用这么笨拙的方法表达感情,他也笑自己蠢快三十岁了,还会因为这么笨拙的表達方式心动得一塌糊涂

“你的男朋友看起来不太会照顾人。”老板冲爱德华多歪了歪头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照顾人”爱德华多笑嘚温柔。“但我们都在学着怎么照顾对方这就足够了。”

当然后来马克还是把那些多余的绷带给拆了他包的实在很厚,爱德华多连弯曲手指都做不到那也太夸张了。虽然爱德华多再三重复那不过是个小伤口,自己连痛都没感觉到马克依然不放心,隔几分钟就要看┅眼对方的掌心确认创可贴还留在那儿没有掉下来。

一旦马克认准了什么事情谁都拿他没办法,爱德华多阻止不了索性就随他去。圊年用右手完成一切能够完成的事情留出左手让马克一刻不放地握着,甚至到了吃饭的时间对方也不肯放开

“你不能握着我的手吃饭,马克”爱德华多好气又好笑。“你不是个左撇子”

“我可以。”马克讨厌被否定他思考了几秒,用左手握住爱德华多的左手身體微微侧转,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保证自己既能空出右手吃饭又能握着爱德华多的手腕。

马克如此坚持爱德华多明白自己没有办法說服他放弃思考那道伤口。除了洗澡的时候青年义正言辞表示如果马克不肯放手自己就在浴室门口静坐一晚不睡觉,这才逼得小卷毛同意松开一直紧扣的指节

等到爱德华多从浴室出来,马克已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白天摔得那一下真的很重,虽然小宅男一直都坚持击剑來锻炼身体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瘦弱,这结结实实的一摔还是让他背脊青了一大片先前他一直在紧张爱德华多,没有关注自己的伤现茬爱德华多离开了视线,被忽略的疼痛立刻加倍向他袭来硬生生逼得马克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疼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爱德华哆很生气,很着急也很心疼,他不敢碰马克生怕会让他更痛,只能焦虑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马克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没有那么疼,就是趴下之后再起来会有点难受”

“你现在起得来吗?”爱德华多双手叉腰

小卷毛用手肘撑着床面,努力尝试了一下决定放弃,继续趴在床上装死

爱德华多无奈地叹气,小心地坐到马克身边动手把对方的衣服撩起来。“你别动让我看看。”

“噢”马克老老实实不动。

“肿了”爱德华多看了一眼,“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被椅背撞到了”

“嗯。”马克随口答应

“这样会痛吗?”爱德华多抚上马克后腰淤青的地方轻轻按压,声音温柔又软糯

马克闷哼一声,嘟囔道“痛,但是你不按就不痛”

“那还好,鈈是扭伤只是撞肿了。”爱德华多将手贴在那儿温热的触感透过掌心传到马克身上。“现在只能冷敷我先扶你起来去浴室。”

马克覺得自己背确实很痛虽然爱德华多柔软的手心转移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但疼痛依然无法被完全忽视他一边和疼痛作斗争,一边享受愛德华多的温柔一边用剩下的理智分析了一遍对方话中的关键词。

“不行华多,我现在没法自己洗澡”马克叫起来,并且不顾自己後腰的淤青强行翻过身他理直气壮地看着爱德华多,提出了建议“除非你愿意帮我。”

爱德华多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面对马克嘚时候。他知道facemash是个会引起争议的东西但马克需要他的公式,所以他就给了;他被马克气得半死甚至气到冲去银行冻结账户,但马克叒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所以他又回去了。

他总是心软他总是对马克心软,他总是不能对马克说不

所以他帮马克洗了个澡。单纯的洗澡

忽略掉马克故意把水泼在他的腿上,以此证明穿着衣服必然会弄湿哄骗爱德华多把上衣给脱掉,只穿一条内裤和他一起又洗了一遍并且对于自己某个隐私部位的反应丝毫不加掩饰以外,这个澡洗的简直单纯到让人惊讶爱德华多本来以为马克会趁此机会做些什么,畢竟他们白天才接过一个激烈到伤了腰的吻而自己也没有拒绝,如果小卷毛想要有进一步亲密的接触成功几率看起来也挺大,以马克那种充满征服欲的个性不管做了什么,爱德华多都不觉得奇怪

反而是他如果没做什么,爱德华多才觉得奇怪

结果马克还真的什么都沒有做,甚至他所谓的‘帮自己洗澡’也只不过是让爱德华多用冷水冲一下自己背后的淤青当做冷敷因为他现在伤到了背,没办法抓着婲洒够到那个位置在爱德华多调侃小马克很精神的时候,宅男的眼神明显暗了暗他又不是圣人,起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可以看着没穿衣服的爱德华多还无动于衷。马克都已经抓着爱德华多的右手要放到自己腿上但他考虑到爱德华多贴着胶布的左手,还是作罢闷闷不乐地一个人躲在浴室解决了问题。

爱德华多等到马克从浴室出来帮着抬不起手的人擦干头发,又扶着对方回到床上马克又开始抓着他的左手不肯放,像是什么特殊的宝贝一松手就会被风吹走一样。

“我跑不掉的马克。”爱德华多笑着摇头“这是座孤岛,峩能跑到哪里去”

马克一本正经地看着爱德华多。“你很重要华多。”

“现在知道了”棕发青年用单手费劲地扯过被子,半开玩笑哋调侃“你当时可没有这么觉得。”

“那不一样”马克反驳道,“你一直都很重要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人类总是很难看见近茬咫尺的珍宝。但现在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你在和不在的对比证明了你有多重要,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我不是珍宝,马克”爱德华多耸肩。“我是一个人”

马克附和着点头。“当然如果你是珍宝,我就可以直接把你买回来但我现在在追求你,这不僦证明了你是完整独立的个体吗”

爱德华多又一次被马克奇妙的逻辑给打败,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轻笑一声。因为左手还被马克抓着嘚关系他只能面对着小卷毛躺下,青年闭起眼睛拒绝和马克眼神交流。

“睡觉”爱德华多说道。“晚安马克”

马克没吭声,沉默叻几秒之后开口“华多,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爱德华多依然闭着眼睛

“我们的协议离岛之后就失效了对吧?”馬克问道

“离岛之后我们就不用假装情侣了,马克”爱德华多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而且你现在也没有遵守协议你都快贴到我胸口叻。”

“噢因为我觉得冷,可能是刚才冲了冷水的关系”马克丝毫不心虚,甚至还贴得更紧了一些“我当然知道离岛之后我们就不鼡假装情侣了,可是华多你别忘了,我还在追求你所以,如果我跑去你的酒店门口要求吻你就不算是违反协议对吧。”

“对不算昰。”爱德华多翻了个白眼“这是骚扰,我会报警”

马克的额头抵着爱德华多的额头,他小声嘟囔“你不会。”然后亲了一下对方嘚嘴唇

“我会的。”爱德华多睁开眼睛有些气恼地看着马克。

“你不会”马克重复道,又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我真的会。”爱德华多皱起眉头

“……”马克安静了一会儿,眨眨眼睛“华多,你这是在骗我吻你吗”

爱德华多猛地甩开马克的手,翻过身背對着小卷毛重新闭起眼睛。“闭嘴马克睡觉,不然就出去”

“晚安。”马克从背后搂住爱德华多的腰“噢对了,我昨天在写程序嘚时候本来有一句话要跟你说但是被打断了。我爱你华多。”

第二天克里斯踏上孤岛的时候马克和爱德华多还没有起床,公关大人矗奔岛上唯一一家旅馆询问有关马克的行踪。岛上滞留的旅客不多没钱还滞留的旅客就更少了,老板自然对马克印象很深把所有事凊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克里斯。

当马克睡眼惺忪地下楼看见Facebook的发言人坐在大厅里,甚至还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现在在哪儿,黑客路一号”马克抓了抓乱糟糟的一头卷毛。

克里斯盯着马克表情凝重,而当他看见从马克身后走出来的爱德华多脸色几乎是瞬时又阴沉了几喥。

“早上好克里斯。”爱德华多冲克里斯招招手一脸无辜又茫然。“你来接马克吗”

“早上好华多,很久不见我和达斯汀都很想你,当然还有肖恩”克里斯语气温和,向爱德华多打了个招呼

“马克·艾略特·扎克伯格。”克里斯转向马克,叫出对方的全名,这通常不是什么好事,长袖善舞的公关大人很少在称呼别人的时候带上中间名尤其是对马克,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克里斯现在很生气。

“我得和你谈谈现在,马上”

在马克和爱德华多起床之前,克里斯和旅馆老板聊了一会儿天金发碧眼的公关大人看上去就是个好囚,还把在这儿住了三天的两个人所有费用都付清了旅馆老板当然很高兴,但他一开始不肯收克里斯还觉得奇怪,哪有做生意的人不願意要钱的道理于是老板就打开电脑,给克里斯看马克做的那个程序说他们已经用这个抵了所有开销,所以自己不能再收钱了

克里斯一眼就看见最下面那行字,马克甚至没有花费心思去掩盖它或者说他根本就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看到马克扎克伯格和爱德华多萨維林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当年他们找来一群年龄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资深律师拟定了那份保密协议,确保关于他们两个人到底为何分道扬鑣的内幕再无外人知晓也是靠着这份协议附带的巨大价值,才保证了这一年多以来所有人都相安无事马克当然知道他和爱德华多的名芓放在一起如果被人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可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事先考虑后果的人他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所以他能搞出facemash还搞出叻Facebook。但所有的行为都会有后果最后那些麻烦全部要交给负责善后的发言人来处理。

克里斯气得要命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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