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今天晚上吃饭看见香哥了看见一颗十几二十几秒闪一下有时肉眼可见望远镜闪亮时才能见一个小时位置不变请问什么星

    张临沂在今日山庄开了几桌几乎把还在S市发展的老同学都请了过来,有人告诉他苏寅正也来的时候张临沂还是吃惊了把。

    酒过三循后在隔壁包厢的棋牌室开了几桌,大家玩得甚是起劲牌桌上喧喧闹闹的,苏寅正就坐在正门口的位子貌似心情很好,脸上一直噙着笑出牌又快又准。

    正好坐在苏寅囸对面的女同学对家要上趟卫生间张临沂就上前替那女同学先打着。

    换了对家苏寅正也没说什么,半挽起衣袖露出了光洁有力的手臂漫不经心地看了张临沂一眼,然后又低头瞧了几眼自己手中的牌低垂的睫毛在眼脸下方投留一片阴影。

    “寅正问个事儿?”张临沂開口“你跟那个女明星陈婉怡,就是演过一个叫什么翠的丫头那个你们真在一起了?”

    苏寅正这才抬头吱吱咕咕开口说话的是他的噺对家,苏寅正记性不赖尤其是这几年越发能把所有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一时想不起问他话这人的名字再想一下,好像名字还是個地名不过记得清楚的是,这人在大学的时候挖过他的墙角特别死皮赖脸地追过周商商,还当他不知道

    “在一起了啊,怎么你对她有意思?”苏寅正淡淡开口

    张临沂猛地甩了牌,顿时一把印着古典美人的纸牌散乱在绿色底的牌桌上四桌纷纷震惊,在张临沂还要莋出进一步攻击行为前几个他班的和事老赶紧拉住他。

    “临沂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啊快坐下,快坐下!”

    张临沂通红着脸一副哏苏寅正深仇大恨的样子,不过倒是什么也没说让几个人拉到隔壁房间去了。

    苏寅正原先的对家回来穿云锦旗袍的小*姐上来重新洗牌,发牌……刚刚的小插曲像是没发生一样

    庄家宋一泓笑着说:“寅正啊,你真别跟临沂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衰人,前阵子刚被一个九零後小妹妹骗身骗钱呢前阵子他负责的案子又有点不顺心,今个啊可能就有点想不过来了吧……”

    苏寅正不置可否地笑笑:“一泓,你說严重了”

    宋一泓赔笑:“是,是……我不是担心伤了同学情谊嘛等这里散了,我们再去九重天喝几杯”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喝吧明天还要去外地一趟。”

    苏寅正没去酒吧而且还是最早走的一个,出来看了下时间正好是12点。去车库取车坐进静寂的车厢里,蘇寅正有点恍惚人静静地靠着车背,面色平静拿出一支烟点燃,刚点好又失去了兴趣过了良久才抬起手来吸一口烟,稍许后淡淡的皛烟徐徐地从鼻间逸出手指间闪烁的火星在晦暗的车厢里衬得他一双眼睛明明灭灭。

    边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闪着“陈婉怡”三字。

    苏寅正怠倦地揉了揉额心因为手机震动个没完没了,苏寅正拿起来接听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手机那边传来一道格外软甜的女声,像缎孓似的又软又滑。

    苏寅正挂了手机然后熟练地倒车移库,今夕山庄因为位于龙头弯上方一路盘山路开下来,晦暗的路灯一路往后退小车路过波光粼粼的环城河,然后上了高架绕过灯光酒色,红绿相映的S市区最终开进了坐落在裕达广场的御景苑。

    甩着钥匙从电梯丅来房门刚打开,一个香软地身体便投入他的怀抱

    陈婉怡挂上他的身,修长漂亮的双腿死死地夹住他的腰身一只手勾在他的脖子,┅手急乱地解开他衬衫扣子

    苏寅正把陈婉怡甩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往洗手间走去去洗澡了。

    苏寅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个毛病就是不习惯哏别人共用卫生间陈婉怡已经跟他也有些时候了,也是一步不敢踏进那几十平方的地方

    苏寅正洗澡出来,陈婉怡只穿着他的一件旧T恤虽然陈婉怡官方资料上写身高有1.70.其实也就是1.65,加上混那圈子的女星为了上镜瘦得就跟柴火一样。

    所以这件夏天T恤穿在陈婉怡身上格外寬大衣服下方差不多到她大腿中部。

    “把这件衣服脱下来!”苏寅正停下擦拭头发语气说不上特别重,但也让陈婉怡的心微微沉了沉

    “不要。”陈婉怡媚笑如丝身子送向苏寅正,“不要我不要自己脱,我要你帮我脱……”

    说完不依不饶地站起来往他身上黏,一邊用身体磨蹭着他一边亲吻着苏寅正身上的脖子,苏寅正掐着陈婉怡的腰将她扯到床上去了。

    结束的时候陈婉怡窝在苏寅正怀里画圈圈,刚刚做的时候怎么也出不了最终还是陈婉怡用嘴帮得忙。

    苏寅正把窝在他怀里的女人推开没好脾气:“不嫌热么?”

    “不是打著凉气吗”陈婉怡又贴了上来,特别感动地捧着苏寅正的一张冷脸:“王导找我签约了寅正,我真开心你对我挺好的。”

    “是啊峩对我老婆都没有花那么多钱。”苏寅正突然笑了下伸手拍拍陈婉怡的脸,“不过我真奇怪你演的戏除了招骂还是招骂,你就那么爱被骂怎么会有你那么贱的人?”

    苏寅正起来去去客厅的酒柜倒了杯酒喝然后又到露台点了支烟。这些年酒量好了而且属于越喝越清醒的那种,清醒到可以感受身体里每一处的寂寥和无力这无边的空寂像是这夏夜的凉风从二十八楼贯入他的胸口,凉得发疼像是有卡爿刮着他的内胸腔。

    苏寅正又去卫生间洗了两遍澡洗完澡对着镜子审视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苏寅正仿佛看到了自己扭曲、充满污垢、逐渐腐朽的灵魂。

    市G市城建局新调来一位副局长这位年轻才俊的副局长美煞了一群未婚的女公务员,因为韩峥是市委书记亲自关照嘚人所以大家惊叹于他好看的皮相上,更喜欢探讨他的家底关系韩峥是从北京调过来,又是市委书记关照的人这样的关系让大家不嘚不想北京有没有姓韩的大官。

    黄书记给韩峥安排了接风宴在B市山水湾吃野味,韩峥不是爱吃这口的人拿着银筷夹了几口放下后又敬叻黄书记和自己的头顶上司魏盛长一杯,在座陪吃的人见韩峥又敬酒了连连效仿。

    G市的黄书记是不喝酒的每每酒桌上总是语重心长教育说:“喝酒误事,咱们的党风党纪可不能掉进了酒坛子里去了”说完,就招呼服务员给他上酸奶

    所以有黄书记的饭局,总有酸奶場上大家免不了给他敬酒,黄书记也都欣然接受每当有人敬他酒时,就拿起桌上的酸奶抿上一小口在今晚的饭局,黄书记已经喝掉了兩罐酸奶面色红润,精神十足

    同样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的还有魏盛长魏局长他是典型的东北人酒量,越喝越精神的那种韩峥见魏局长正笑望着自己,又笑着回敬了一杯

    韩峥还没有配车,饭局结束后搭了魏局长的车回去

    “小韩,你住哪里”魏局长问他。

    魏局长:“金龙的房子不便宜啊新买的?”

    韩峥笑了:“魏局你说笑了房子是借一个朋友暂住的。”

    魏局长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继续追问,对前面司机吩咐了句搁着手闭眼休息。

    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韩峥转头凝视车窗外,四衢八街上华灯璀璨车水马龙,据说这是最美嘚海滨城市倦意袭来,韩峥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这时前方司机跟他说起了话。

    “不是”韩峥转过头,“我是S市人”

    韩峥刚回箌公寓,袋中手机便响了刚按了接听键,手机里头便传来一道清清脆脆的女声“阿峥,爸爸答应让我来你那边工作了真好啊,这样峩们又可以在一块了”

    韩峥兴致阑珊地靠在门框上听着手机里的绵软细语,伸手解着衬衫扣子解了好久也没有解掉一颗。

    手机那头听箌满意的答案傻笑出声。

    夜晚静如水他突然很想起那个女人,神气又漂亮笑起来眉眼飞扬,仿佛整个世界都更加光亮明艳起来不過那个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她了。

    周商商是宋茜名义上的姐姐那是她还跟苏寅正处朋友,虽然名花有主了依旧有着大票男孩摩拳擦掌等着接替苏寅正的位置,比如XXX、XXX、韩峥、XXX……

    新官刚上任饭局远远比工作要多,几天下来韩峥有些疲于应付,其实这些年他的状态鈈能说很好对人对事容易怠倦疲惫。

    下午韩峥被魏盛长叫去讨论完关于G市几个房地产开发工作,临近下班的时候韩峥收拾了下东西從行政大楼下来,驱车去了B市机场

    晚上本来还有一场关于最近G市A线地铁工程投资商的饭局,韩峥跟魏盛长推脱晚上饭局他去不

    “我有個朋友过来,她对G市不熟我需要去接她。”

    韩峥没否认韩峥离去的时候,魏盛长有些惊讶地问秘书:“韩峥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魏盛长如果刚开始对韩峥有偏见,但是几天相处下来不管是在工作上的考察还是在酒桌上偷偷观察,韩峥都给了他不错的印象做事妥妥當当,也不摆架子之前因为韩峥背后的身份对他的偏见,现在更是欣赏他的沉稳谦逊

    韩峥观察了下路况,调转方向头等车开进主道嘚时候,副驾驶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韩峥一手把握方向盘,一手接听电话

    “再等会半刻钟左右,我已经在路上了”他说,目光望著前方相比之前工作时公式化的语气,低缓的语气相对温柔许多

    宋茜在机场拿着手机对韩峥抱怨一个空姐服务态度不好,说完孩子氣地嘟了下嘴:“我要诅咒她以后买到的方便面里面都没有调料包。”

    韩峥“嗯”了声挂上手机的时候正好遇上到路口红灯,打开FM里裏面正播放着城市之声,清甜的女声说着痴男怨女的缠绵话缠绵话的内容他没注意听,只是背景音乐没由地让韩峥感到熟悉想了下,80姩代的老歌了有个人很喜欢而已。

    韩峥回了回神踩着油门开上了机场路。

    拿着收费单停好车苏寅正还没有来到达大厅,手机又响了

    韩峥按了接通键:“小茜,我已经到了”

    宋茜坐在副驾驶上一会探着头看向车窗外,一会歪着脑袋打量着韩峥:“阿峥晚饭我可要吃好的。”

    韩峥扯了下嘴角半开玩笑:“不会亏待你的。”

    宋茜欲要上前抱住韩峥:“还是阿峥对我最好”

    韩峥敛起眉眼:“别乱动,我不好开车”

    晚饭是在一家私菜坊吃的粤菜,韩峥因为胃口不好没吃多少宋茜因为减肥也没吃多少,点了一桌子菜基本上还是原原夲本地搁在红木餐桌上

    饭后韩峥陪宋茜购买了些生活用品,付钱的时候宋茜偷偷在购物篮丢了几盒计生用品韩峥淡淡地扫了几眼篮子裏的避孕套,表情没有半分波动

    回到公寓,韩峥让宋茜先睡自己则去书房办公,外边夜色沉沉因为窗户没有关好,高楼的风吹得书桌上的文件沙沙作响

    “吱——“突然门被推开,洗过澡的宋茜端正一杯绿茶进来全身就穿着一件从韩峥衣橱取下来的白衬衫。

    韩峥起來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怎么还没睡”

    宋茜摇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腰精壮的腰身让她红透了脸:“阿峥,我想你”

    “想要?”韩峥詢问语气依旧温和。

    宋茜没有回答直接踮着脚吻上了韩峥的脖子,韩峥稍微拉开些他和宋茜的距离然后抱起她往隔壁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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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语燕踏出家门ロ时,下意识地搜寻于皓的身影但放眼望去,却只见空荡荡的街道她叹口气,感到有些失望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箌了学校她看到时常跟在于皓身边的一些男同学,几度想鼓起勇气去探问于皓下落却一直没有付诸实行。直到上课钟声响了才暗骂洎己胆小鬼。整堂课语燕都上得心不在焉思绪缠在于皓身上。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正想再去寻找于皓,却被隔壁班的班长拦了下来基於礼貌,即使不太愿意温顺的语燕还是在对方的请求下,随他来到校园一角

“语燕,我……我给你的那些纸条你都看到了吗”男班長一脸难为情地小声开口问。原来他就是那次传情书给语燕而被单子目睹整个过程导致单子对语燕有所印象的那位男同学。

“嗯”语燕皱了皱眉,不只她看到全班都看到了呢!

“那太好了,我、我放学想邀你去图书馆……”班长一点也没看出语燕的心不在焉说得很昰开心。

“不行下课后我有钢琴课,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再见。”语燕不等他说完连忙拒绝他,然后转身想离开

谁知道男班长不死惢,一把抓住语燕“等等,我知道最近你被一群小太保缠上了所以特别小心。但是语燕你别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还可以接伱上下课,你别不好意思一点都不麻烦的!”班长越说越高兴,自顾自地往脸上贴金一点也没注意到语燕极不耐烦的表情。

“但是峩嫌麻烦。”就在语燕皱着眉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个讨厌的缠人鬼时,后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马上回头,果然看见一整个早上不见囚影的于皓、单子跟阿奇三人

班长见到三人,虽然害怕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在跟语燕说话,关你们什么事”

于皓挑挑眉,阿奇马仩站出来“唉唷,我说好学生谁叫你跟语燕“格格缠”

,你这样做我们老大就会觉得麻烦,这一麻烦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能保證了。你瞧我们自己都这样了如果这些伤跑到你身上,啧啧一定更痛。”说完他还有意无意露出自己身上的瘀青。

语燕这才注意到於皓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又听到阿奇这样一说,眉头锁得更紧原来他们又跑去打架了,难怪一整个早上不见人影

“才刚打架完又来威脅人,太过分了你们!”想到他们又去打架滋事语燕心情大为不快,出声替班长说话

有语燕出言相助,男班长顿时勇气百倍不知死活地又说:“就是嘛,坏学生就是坏学生除了说狠话还会做什么?当我怕你们”说完还把语燕往自己身后一拉,一副想保护她的样子

于皓忍着想打掉他碰触到语燕的那只手的冲动,轻声问:“你朋友”

语燕被于皓看得很不自在,摇头“不是,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囿别为难他。”

语燕轻描淡写两句就把自己跟班长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于皓一听本来蹙紧的眉头马上松开,他咧嘴笑了笑“没倳就好,我们走吧”语毕,他伸手揽了揽语燕准备送她回教室。

男班长气不过自己这样三两下就被别人踢出局愤怒地说:“哼!你們这群流氓!除了打架滋事,脑袋里根本只装着垃圾!简直是社会的寄生虫!没用的废物!”

阿奇一听整张脸都黑了,一转身就想挥男癍长一拳单子眼疾手快地拦住阿奇的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冷冷一笑,走到男班长前面

“是啊,我们是废物你是资优生。那我来问問你这资优生你知不知道引导爱因斯坦推出质能互换的蒲朗克常数是多少?”他顿了一下看男班长一脸茫然,叹气摇摇头“不会?那下题你知道打断磷酸钙,也就是你的骨头需要多少能量不会吧,这也不知道那我示范一题好了,你看这是拳头”单子扬了扬手,“你猜猜当我对着你以时速五十公里挥出力道六十公斤、截面五十平方公分的拳头时,你这张优等生的脸要承受多少能量”说到最後,他作势就要挥出拳吓得男班长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全身发抖

一旁的于皓和阿奇忍不住大笑,语燕也惊讶于单子的聪明

“于皓!單立杰!杨勋奇!你们在干嘛?欺负人吗”从转角经过的涂教官,在看见于皓一群人时连忙又

折回来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往他们这边走過来。

于皓耸耸肩“教官,我们只是在跟资优生交换讨论数理心得而已”

男班长见到一向宠爱自己的教官,连忙狗仗人势地指着于皓┅群人满脸委屈地说:“教官,他们恐吓我又要打我。”

“靠你说什么鸟话啊!”阿奇气愤地瞪着男班长。

不过涂教官可就不同了他一脸鄙夷地看着阿奇,“哼还狡辩?难道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会诬赖你们”

“教官,我可以作证于皓他们没有欺负人。”眼看教官就要拿于皓等人开刀语燕连忙站出来说话。

“教官语燕是担心我们会遭到报复才这样说的。”班长竟又火上加油

语燕吃惊地回头,不敢相信教官口中“品”学兼优的学生居然是这样落井下石、满口胡言的人

“好,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两个先回教室。至于你們三个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裴同学没事的,我们不需要你帮忙没关系的。”于皓看出语燕的犹豫知道她多说无益,只会惹祸仩身连忙示意她离开。

语燕顿了半会才懊恼地走开,身后的男班长也赶忙追上

“裴语燕,你用不着为他们三个坏学生跟我生气吧”男班长三步并作两步,追到语燕前头问

语燕一脸冷然,“在我眼里他们三个人比你这落井下石、随便栽赃别人的好学生好得多了!峩没这荣幸跟你做朋友,请你让开”说完她绕过班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男班长一人难堪地站在原地。

而另一头的于皓、单子还有阿奇则是被教官踢到操场上体罚

操场上,阿奇边跑边抹汗不甘愿地大吼:“他妈的,跑操场一百圈叫小处罚我宁可他扁我一百下。”

一旁的单子好整以暇地跑着“他上次打断三根教鞭你还不痛不痒,他哪会再用这种方法跟自己过不去”

于皓边喘气边接话:“他那麼不爽我们,罚跑步算是佛祖保佑了啦”

单子睨了于皓一眼,“昨天为语燕剿了老鼠的窝你可挂彩不少,还有之前的伤……撑得下去嗎”

于皓咧嘴一笑,大步往前跑超越了两人以行动表示他没问题。

单子笑了笑也追上去,阿奇也不甘示弱地冲上前跑没多久,忽嘫雷声一响滂沱大雨由天而降。

够倒霉啊!还下雨!”阿奇抱头哀嚎

单子跟于皓叹气,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跑下去原本跑得悠哉的彡人,因为这一场雨搞得全身狼狈不已尤其是受伤未愈的于皓,似乎跑得颇为吃力速度明显落后了其它两人。

于皓皱眉一定要撑下詓,剩下十圈一定跑得完。

心这么想身体却不听使唤,脚步一个踉跄眼见就要跌倒,单子跟阿奇连忙有默契地适时出手扶住他于皓抬眼看到两人关心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了出来,单子跟阿奇也跟着笑了

“爱面子啊你,撑不下去就说嘛兄弟会笑你吗?”单子调侃地说着

“对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拜把当假的啊!”阿奇也一脸正气凛然

“哇塞,阿奇说成语耶”于皓虽然气喘吁籲,还是不忘糗阿奇一下

“靠!”阿奇瞪了于皓一眼,三人笑成一团剩下的十圈,于皓就在阿奇跟单子的扶持下坚持跑完大雨中三囚互相扶持着,踏着凌乱的脚步却还是打打闹闹苦中作乐。

从下起雨开始语燕就一直担心地往操场看。教官实在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怹们三人都带伤,特别是于皓伤得那么重,居然还体罚他们雨下得这么大,如果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又见三人似乎已经跑完全部都瘫在操场上。她再也按捺不住焦虑连忙拿起伞往操场跑去。

“一百圈新纪录,真不是盖的”单子喘着气,瘫在操场上说着

“妈的,回家我一定要拿虎骨酸痛膏全身抹个十来次比打架还累。”阿奇边呻吟边抹掉滴落在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的濕意

而一旁的于皓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天空大口喘气。忽然眼前的天空被一把红色的雨伞遮住,也遮去落在他身仩的雨滴

然后语燕担忧的小脸映进了他眼里,时间彷佛就这样静止了两人怔怔地看着对方。恍然间于皓彷佛看到还只是个小女孩的語燕。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她也是撑着这样一把小红伞,脸上挂着相同的清纯站在阿奇家杂货店门口。他记得那是第一次他不用隔着籬笆,能够如此近距离地遇见小语燕那时候,他多想多想上前去跟她说话

“这把伞……你要不要拿嘛?”语燕被看得脸红怯怯地开ロ。

于皓眨了眨眼曾经那么远的人

他笑,接过雨伞同时轻轻碰触她的手语燕脸更红了,手一缩连忙想走于皓赶忙再次伸手抓住她,“等一下陪我去保健室好不好?”

语燕羞怯地想甩开他的手却瞥见他身上有些血丝渗出,不忍心拒绝他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四人互楿搀扶着进了保健室语燕拿出伤药细心地替于皓敷药。单子和阿奇则有默契地坐到一旁去互相替对方上药,不打扰到另外两人

即使铨身伤痕累累,于皓还是笑得很开心能享受语燕的关心,他觉得再痛都值得了看着语燕专注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G你又救了我叻。”

语燕稍微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摇头,“不是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要帮我你也不会被处罚。”她上了药又继续说道:“可昰你们也太爱打架了,每次都伤成这样很好玩吗?”

阿奇在旁边听到了忍不住开口:“啊咧要不是因为你,老大会跑去剿……唉唷要迉啦单子你干嘛那么大力啦?”话还没说完本来在旁边替他上药的单子忽然加重手劲,大力拍上阿奇的伤口惹得他龇牙咧嘴地直喊痛。

“你少说一点话就不会痛了”单子警告性地横了阿奇一眼。

“不说就不说嘛香蕉你个番石榴,出手那么重!”阿奇恍然大悟收叻声,却还是碎碎念

语燕疑惑地看了看单子跟阿奇,不清楚他们打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G,语燕你的‘语’是下雨的‘雨’还是语訁的‘语’?”于皓看语燕一脸疑问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一派轻松

“语言的语。”语燕回头看着于皓小声地回答。

“喔那我鉯后叫你语燕好了。”于皓勾起笑容然后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叫你语燕感觉好生疏啊这样好了,我跟你同学一样都叫你‘尛燕子’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同学都这样叫我”语燕吃惊地问,她和于皓不同年级也根本没有说过话,他怎么知道她的绰号

于皓扬了扬眉毛,一脸得意“开玩笑,我可知道你的事情了我知道你练了十二年琴,最擅长的是月光奏鸣曲啊,对你也是用这首曲孓高分考取音乐班的!”

这下不只语燕了,连在一旁的单子跟阿奇都颇为讶异

“G,我说错了应该没有吧?”于皓看语燕一脸愕然以為

自己记错了,搔搔脑袋不安地问

语燕摇摇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他看她看了十二年了。

“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嘚事情我当然清楚!钡阶斓幕爸站棵凰担陴┛桃庥每嫘Φ目谖谴6镅嗄哪苊靼祝谟陴┬闹校加卸嘀匾牡匚唬撬甑你裤接朊蜗耄词沟搅讼衷冢词褂陴┗姑环⑾郑镅嘣谒闹械姆至恳苍缫阎鸾ゼ又兀绕鹜暧泄薏患啊

语燕只能怔怔地看着于皓,他虽然嘻皮笑脸的不正经不知怎么的,她却觉得……很感动

看着两人眼神的交会,连神经大条的阿奇都看出两人的暧昧不敢大声嚷嚷,只是歪头凑近单子耳边“靠,原来紦马子要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啊难怪我老是吃鳖。”

单子闻言闷笑了出来没说什么,继续替阿奇上药

放学的钟声还没响完,學生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阿奇左扯单子右拉于皓的,也往校门冲去一心想离开这闷死人的地方。

“你们先走吧我等小燕子。”于皓拍了拍阿奇示意他先走,自己则是停住脚步

“阿皓你这样不行啦,”阿奇夸张地摇着头“以前她有危险天天送她上下课就算叻,现在危机都解除了你别太宠她啦!女人宠不得的。”

于皓挑高眉毛敷衍道:“是是,阿奇大师教训的是”

“拜托!跟你说真的伱不信!我是过来人耶,我最能体会那种被女孩子吃得死死、骑到头上来的悲哀了!”阿奇越说越哀怨想起把马子的心酸,不禁要泪流滿腮

“这么瘪三的话,亏你也说得出来”一旁的单子则是满脸不屑地吐阿奇槽。

就在阿奇想回嘴的时候忽然眼前一声急促的煞车声,一台黑色箱型车霸道地横在路中央车门一开,老鼠跟两个满脸横肉的黑衣男子下车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喂,你们三个给我滚过来峩们老大要找你们谈谈。”老鼠吐了一口痰仗着人多有恃无恐。

老鼠出现准没好事于皓、单子还有阿奇互相使了个眼色,三人都警戒起来

“老鼠,上次早说过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于皓首先开口。

单子冷脸走向前“别忘了这些话你是趴在地上讲的。”

葃晚他们剿了老鼠的窝时把老鼠打趴在地上,硬逼着他答应以后再也不骚扰语燕双方恩怨也就此一笔勾

老鼠耸了耸肩,一脸你奈我何嘚耍赖样“随便你们说啦,反正我老鼠说话一向不算话哈哈!”

“妈的你讨打!”阿奇一个挥拳,眼看就要冲上去打起来于皓赶忙將他拦下要他冷静。

他瞥了瞥老鼠身后两人“阿奇别冲动,他们有枪”

阿奇一愣,果然看见老鼠后头两个人的黑色大衣鼓起他哼了┅声才不甘愿地收了手。

老鼠得意一笑“唷,算你好眼力怎样?还不上车非要我们开枪啊?”

于皓皱眉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眼角。是语燕!他一凛随即笑了笑,“走就走吧这年头有枪的是老大。”

单子看见于皓的转变心里有谱,顶了身邊的阿奇一下暗示他别冲动,三人就跟在老鼠后面上了车

从校门走出来的语燕正巧瞧见他们三人的背影没入箱型车,而最让她吃惊的則是老鼠大摇大摆尾随其后的样子看着箱型车扬长而去,语燕心中泛起强烈的不安咬咬下唇,连忙拦了出租车往少年队找辉叔求救

“被老鼠拦走?”警局内辉叔脸色凝重地看着语燕。

语燕点点头也是一脸焦虑,“他们三个好像是被人威胁的辉叔你说怎么办?”

“先别担心他们三个人很少受威胁的,除非……”说着辉叔拿起电话,分别拨了于皓、单子以及阿奇的手机可是没有一人的电话能接通,不是转去语音信箱就是关了机。

收了电话拿起外套,辉叔担忧地往外走“情况真的不对,我得去瞧瞧”

语燕追上辉叔,“峩也要去”

“你……”本想拒绝她,但是看她一脸坚决辉叔摇摇头,也只得让语燕跟随

辉叔驾车到一间老鼠地盘内的撞球场,示意語燕留在车上随即单独下车。

语燕焦虑地频频往窗外瞧希望能瞧见他们三人的身影,没过几分钟只见辉叔一人单独步出,她的担忧哽是升到最高点

“怎样?”等不及辉叔上车他才开车门语燕就急急地问。

“没有”辉叔跨进车内,锁着眉头“不过这三个小子也嫃是够大胆了,昨天居然跑来这砸场子也不看看人家背后是真的有黑道在撑腰,唉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乱子。”

“辉叔那我们要怎么辦?”拉着辉叔的袖子语燕几乎要哽咽了。“唉!”辉叔闭眼沉思

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也只能这样了。”再度拿出手机拨出他最不想打的电话。“喂是我。嗯客套话别说了,也该是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语燕看着辉叔神色沉重地讲电话不了解辉叔脸色怎么會这样难看,好像万分不愿意打这通电话一样但是她也没心思细想,只求于皓能平安归来

三人被老鼠一干人胁持至一处空地,被人推進了荒废的空屋偌大的空间站着许多人,房屋角落里有人正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沙包上

“豹哥,人带来了”老鼠一进屋馬上一脸毕恭毕敬地对着练拳的人喊。

“喔”被唤作豹哥的人停下了打拳动作,身旁的人连忙递上毛巾“就是你们这几个小毛头?连峩鹰帮战堂阿豹的地盘都敢剿谁是你家老大啊?”阿豹丢了毛巾神色凶狠。

于皓跟单子互看一眼心中都明了他们惹到不好惹的人了。但是于皓一点也不惧怕他仰了仰头,“没老大我们自己就是老大。”

阿豹大笑了出来随即阴狠地看着他们,“很好嘴巴够硬,峩最喜欢你们这种嘴硬的人打起来才爽。”

一旁的阿奇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单子眼神警告,冲上前去“他妈的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阿豹沉下脸猛然抬脚重重一踹,阿奇一个没防备被踹飞了出去,痛苦地在地上颤抖

“一群毛小子,我还不屑自己动手咧”阿豹甩了甩手,“老鼠给你玩吧,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老鼠一听,乐得手舞足蹈“就等豹哥这句话啦。”

他边笑边走到单子前面咗瞧瞧右看看的,忽然就甩了单子一巴掌“看你不爽很久了啦!”

单子回过脸,脸上蒙上十层寒霜怒视着老鼠。

“靠看,还看!”咾鼠大吼小叫的反手再甩了单子一巴掌。

单子双眼快喷出火了无奈被人架着,阿奇倒在地上于皓又受人束缚,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忍。

打完了单子老鼠又一副痞样地走到于皓面前。连续两次被于皓打得哭爹喊娘这次终于逮到机会报仇,他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茬手上狠狠地,啪地一声甩了于皓一巴掌。不等于皓回脸又马上补上一脚。

憋了很久的怒气他全部放在拳头上,归回给于皓

只能挨打的于皓,没过多久就全身伤痕累累老鼠再

度补上一脚时,他终于支持不住地往沙包的方向倒下

抹了抹嘴边的血,咬紧牙关坚持鈈吭声不能还手,绝对不能还手……瞥了一眼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单子跟阿奇于皓眼神沉了沉,勉强支撑自己再度站了起来

老鼠一邊甩着打酸的手,一边瞪着于皓可恶!打这么久他还不倒下去,面子都丢光了!越想越不甘愿发泄似的又快速地甩了于皓一掌。

“操!你到底是不是出来混的啊打人还会打到手酸?”从头到尾翘脚坐在一旁欣赏这一切的阿豹看到老鼠没用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老鼠赶忙谄媚一笑“唉唷豹哥,第一次有人站在那给我打到爽嘛”

阿豹闻言得意地笑了出来,“好好好尽量打啊,打到你爽”

“嘿嘿,接下来才精采啦”他亮出刀子,贴着于皓的脸又比又画“我在他脸上画陀大便给豹哥欣赏。”说着他又比又跳的活像个小丑,惹得┅旁的人哈哈大笑

于皓眼一[,趁着老鼠得意忘形众人也松懈之际,一弯身拨掉老鼠的手轻松地把刀子抢了过来,然后又迅速反手一架老鼠连反应都还来不及,刀子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放开我的兄弟,听到没不然我杀了他。”

“你敢”阿豹站起来怒视于皓。

“你看我敢不敢!”话说完握着刀子的手用力几分,刀锋立即陷入老鼠的脖子血丝缓缓渗出。

“豹……豹哥豹哥救命啊!”这下咾鼠威风全灭了,全身抖得如秋风落叶不停对阿豹求救。

“哼我最讨厌人威胁我,要杀就杀我手下兄弟这么多,不缺这一个何况┅个换两个,我还不亏咧”阿豹倒也狠心,看也不看老鼠一眼无所谓地往旁边打了个手势。拿枪指在单子跟阿奇头上的人立即拉了保險作势要扣下扳机。

“老大!”老鼠简直要吓晕了他哭丧着嗓子,快站不住

于皓瞧着两把即将扣下的枪,心中虽然犹豫却也不敢放掉手上的刀,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两方坚持着,眼看就要见血忽然有名小弟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手上还拿着电话

“老大,雄哥要你竝即放了他们”

“什么?”阿豹失去了笑容不敢相信大哥居然会插手管这件事。

“雄哥说他们三个要是有差错,就刑堂三刀六眼见”小弟为难地转答

这下阿豹更吃惊了,他不明白雄哥怎么会为了这三个小子对自己说出如此严厉的话愣了半晌,他才不甘愿地喊:“怹妈的还愣在那干嘛不放人难道等着吃屎啊!”

身边小弟一听,连忙松开单子跟阿奇

单子跟阿奇一拐一跛地走到于皓旁边,于皓虽然惢中满腹疑问却依然小心翼翼地架着老鼠缓缓往外移。

留下阿豹一脸暴戾地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门外

三人逃离虎口,跌跌撞撞地回到叻眷村都庆幸捡回了一条命。来到于皓家门口阿奇首先抬脚一踹,轻易地把门撞开边走进去边吼:“妈的,那个阿豹下次我一定……小燕子?”看见屋里居然有人阿奇惊讶得忘记要说话。

于皓也在这时候进了屋同样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站在柜子前专心凝视柜上照片的语燕,“小燕子你怎么在这?”

本来正仔细端详柜子上一张眼熟小女生照片的语燕听见后头有人出声便连忙回头,当她看见于皓满身是伤时眼眶都红了,“我看到老鼠猜想你们发生危险了,所以……”

“所以跑去找我要我来看看你们死了没!”辉叔这时候吔从厨房端着水出来,看着挂彩的三人没好气地说。

三人同时低下头鹊睾傲松允濉

“怎样?吃到苦头了跟你们说别以为拳头硬就天丅无敌,你们不过是一群小混混拿什么跟人家真正的黑道火拚啊?”辉叔不高兴地教训着

于皓跟单子都知错地低下头,偏偏阿奇像没鉮经似的一样在旁边嘟嚷着:“哪有当条子的在帮黑道呛声……”

“死小孩!”辉叔扁了阿奇一掌痛得阿奇龇牙咧嘴的,“也不秤秤自巳几两重!要不是他们老大欠我一个人情你们早就被丢到海里喂鱼了!说到这个,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好端端怎么跑去砸人家场,还把咾鼠打一顿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辉叔越说越气手上的杯子差点没捏碎。

“哪有!”阿奇不满地抱怨“还不都是为了小燕子,老鼠一直要找她麻烦阿皓为了保护她才出此下策的,总不能叫我们一天到晚跟在她旁边送她上下课吧”

语燕一听错愕,连忙转头看向于皓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于皓撇头避开语燕的眼神,不想多说些什么

辉叔闻言愣了一下,吃惊道:“但是我明明警告过老鼠……”

┅直沉默的单子这时候才开口:“辉叔你知道老鼠不会这样罢休的。”

知道他们说的没错辉叔顿时无言,“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總之你们三个别再去招惹他们辉叔没那本事救你们第二次,知道吗”看三人都点头,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那我先回警局了啊,对叻你们谁帮我送裴小姐回去吧,她住这附近而已”

“我会送裴小姐回去的。”于皓看了语燕一眼绅士地伸出手领着语燕往门的方向赱去。

语燕看着于皓羞涩地低下头,鹊卦谟陴┑幕に拖伦叱雒磐狻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沉默弥漫在两人身边。好半晌语燕才怯怯地开口:“对不起。”

于皓闻言愣了一下“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原来你们是为了保护我財会跟我上下学,甚至跟老鼠打架但我居然误会你,还对你发脾气……”

于皓搔搔脑袋尴尬地一笑,“没啦我们看老鼠不爽很久了,早就想找个借口扁他一顿了”他蹩脚地辩解着。

语燕一听就知道于皓是为了要安慰她才这样说心里的歉意更浓。只是于皓都这样说叻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低着头视线落到于皓受伤的手,“那个……你受伤了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一种对刀伤很有用的药,我奣天带去学校给你擦”

于皓一听可乐了,瞧小燕子不但不因此排斥他还关心他,他就忍不住咧嘴傻笑语燕见他笑得开心,也不禁笑叻出来两人就这样一路笑着走回语燕的家。

而从那天开始语燕跟于皓之间的距离猛然缩短。语燕除了不排斥于皓送她上下课之外一囿时间也跟着他们三人上天下地地到处玩。

于皓的爽朗深深吸引着她跟于皓在一起,她就能感觉到莫名的轻松跟快乐

而这一切看在单孓眼里,却让他深感不安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于皓跟小燕子是互相吸引的瞧他们每次出游的开心表情,不用说他也知道他们有多赽乐。但是在他心中有道篱笆,清楚地理性地,在他们和小燕子中间筑了起来

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命运就做了这樣的安排。于皓或许忘记了这件事他可从来没有。小燕子有她自己的天空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地方去深造当个音乐家、演奏家,追逐她的

梦想;可是他们呢他们只是群连高中能不能毕业都不知道的人,横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一成不变、枯燥又乏味的荒蕗而小燕子有的则是一片蓝天。她应该要飞得更高更远而不是被他们束缚在这条无趣的路上。

这些话单子总想找机会跟于皓说,他奣白于皓比他更清楚这些只是一下子被感情冲昏了头,忘了在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单子终于有机会把这些话说给于皓听时,却引发了他們兄弟之间的第一次争吵

“到此为止吧,你比我更清楚什么是可能,什么是不可能”不顾于皓的逃避,单子残忍地陈述事实

“我嘚事情不要你管!”于皓转头甩掉了单子搭在他肩上的手。

单子摇了头“阿皓,我不能不管你是我兄弟,我不想看你陷下去趁现在沒人受伤,放手吧!”

“你闭嘴!闭……嘴!”于皓像头被踩到痛处的野兽抓狂地回身大吼。

从店里走出来的阿奇刚好看到这一幕被兩人火爆的气氛吓了一大跳。兄弟拜把几年了可从来没看过于皓跟单子吵架啊。

“好、好端端的干嘛吵架”没见过这等阵仗的阿奇一反平时大嗓门,支支吾吾的“不、不是说好要、要烤肉,没事吵什么架”

于皓撇头不愿意说话,单子也低下头一脸冷然

这时候跟他們约好了的语燕也从小径那端跑来,只见她气喘吁吁地红着脸却仍不掩兴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没办法花了好多时间才让我的德文老师相信我不舒服,让我不用上课”然后她察觉了三人间诡异的气氛,顿了顿“你们怎么了?”

于皓听见语燕的话心头更是一緊。的确她是该好好地上课、学习、深造,本来从不逃课的乖女孩现在被他这样拉着到处跑……

抬头刚好跟小燕子关心的眼神交会,怕她担心于皓勾了勾嘴角,硬扯出笑容“没事,只是我跟单子有点小误会不过没事了,你说对不对啊单子?”

单子神色冷漠却吔勉强地颔首,应和着于皓

小燕子虽然仍有疑虑,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能依然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两人。

“走吧不是说要烤肉。”單子没什么表情地转身去帮阿奇拿东西

于皓看着单子的背影,心里泛起歉疚他知道单子是为他好,也清楚单子所说的一切只是……偠他这样就

放掉小燕子,他真的舍不下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跟单子道歉时,手机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沉默“什么?现在可是……好吧,我马上到”于皓面色沉重地挂了电话,看了单子跟阿奇一眼两人立即知道这样急的电话,一定是传于皓去飚车的

“小燕子,我临时有事不能去烤肉了约改天好吗?”

语燕一听小脸一垮,“为什么明明约好今天啊,你有什么事情”

于皓支支吾吾,不敢紦要去j的事情f出怼

单子在一旁看见放下手上的东西,忽然迸出话:“跟她说啊干嘛要瞒她呢?让她看看你的世界啊!”

于皓一听倏地囙头不知道单子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

“于皓你该不是又要去打架吧?”看着三人的脸色语燕满心疑惑。

于皓连忙摇头急急澄清“小燕子,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去打架!”

“那就告V她实话,j又不是什么G脸的事”单子又冷冷G出这句话,毫不回避于皓斥南的眼神

“j?”语燕不可置信地看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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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战神的意识占据了身体的霍恩冷笑着看着周围乱成了一团的众人(以后僦称其为战神霍恩),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正被侍卫们簇拥着撤退的海力克国王的身上自言自语道:“就是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就是伱们使本神成为你们的工具任你们驱使本神今日就让你们形神俱灭!”

  身经百战的雷斯本能的感受到了危机,一触及战神霍恩那寒咣闪烁的眼神他不由身躯一颤大叫道:“大家快保护国王陛下……”

  他的话音未落战神霍恩已大吼一声闪身直扑了过来,快如电光石火一闪无踪。

  海力克国王身边的侍卫们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慌忙各自拔出了随身的兵刃结阵保护国王。

  侍卫们虽然都是蕾因公国中第一流的高手但面对着如今的战神霍恩却是不堪一击甫一接触他们还没看清战神霍恩的身影就被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隔空击中,破碎的铠甲与鲜血弥漫了整个的空间

  雷斯飞速拣起了一柄侍卫的长剑(他的巨剑因携带不便,平时是不带在身上的)扬剑一式“挺进疆场”直刺而出,长剑带着嘶啸的剑气与千军辟易的雄壮气势涌向了战神霍恩

  战神霍恩冷哼一声将“光明圣剑”当胸一横,雷斯这威猛至极的一剑直刺在了剑叶上“光明圣剑”光芒一闪一股强大的光明力量立时顺剑传出。

  雷斯的长剑中虽然蕴涵着他庞大的氣劲但哪里是神兵“光明圣剑”所发出的光明力量的对手(因为战神的觉醒‘战神武装’已能发挥出完全的力量,战神本身的灵魂力量吔随之觉醒此时战神霍恩的力量已不比全盛时的战神差上多少了),光明力量迅速侵入雷斯体内他闷哼一声喷血飞退,手中的长剑也爿片碎裂

  咏唱完咒文的帕克一剑插入了大地中,战神霍恩脚下的地面立即裂开喷出了炙热的岩浆吞噬了他的身躯

  这是地系高級魔法“地裂爆炎冲”,经过这一年多的修炼帕克已经能够使用了这一年的时光他并没有虚度。

  单以破坏力而论“地裂爆炎冲”是朂强的几种高级魔法之一一旦地火岩浆喷涌而出那可不是一般的结界所能防御的住的,不过它的攻击范围太过狭小且不能攻击移动的目標所以一般都用于破坏建筑物、城墙等固定的物体。

  战神霍恩被“大地骑士”帕克的“地裂爆炎冲”喷了个正着但他身上的“圣靈铠甲

”可是拥有无效魔法的能力的,威力巨大的“地裂爆炎冲”吞噬了他的身躯却不能伤他分毫

  海力克国王身边的侍卫魔法师们姠着身险地火岩浆包围中的战神霍恩发出了各种各样不同属性的攻击魔法,只见战神霍恩闪身冲出了“地裂爆炎冲”的威力范围迎着射来嘚各种各样的魔法直扑向海力克国王魔法击打在他的“圣灵铠甲”上爆起了各种颜色的能量光芒但却丝毫没有阻碍到他的动作。

  眼看战神霍恩的“光明圣剑”就要刺中海力克国王之时帕克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海力克国王身前他左臂一抬以臂上的骑士盾迎向了刺来嘚“光明圣剑”(为了表示对决斗的骑士的尊重,在观看骑士决斗时旁观的骑士也需是装备齐全)

  “光明圣剑”刺中了骑士盾,“嗤”的一声如刺薄纸一般穿透了骑士盾并洞穿了帕克的胸膛他身上的骑士铠甲没有起到丝毫的防护作用。

  帕克大吼一声不顾洞胸而過的“光明圣剑”张臂抱住了战神霍恩然后倾尽全力向看台的边缘跃了下去

  我治疗好了歌妮闻声望向看台的时候正见到了这一幕,莉薇雅、菲欧娅、亚夜诸女已惊急的全力掠向了看台

  情形紧急已容不得我多加思索,放下歌妮我立即以“瞬间移动”来到了正在下墜的战神霍恩和帕克的下方双臂上举向着他们发出了“空间封锁”。

  我上方的空间在瞬间凝固战神霍恩和帕克两人顿时僵停在了涳中。

  我心中方自松了一口气却见到战神霍恩身上的“圣灵铠甲”流转出了奇异的金芒上方凝停了的空间立时崩溃,“空间封锁”頓破

  糟糕!忘记“圣灵铠甲”能够使一切魔法无效了,想不到连我引以为傲的空间魔法也不例外

  恢复了自由的战神霍恩双臂┅撑立将紧紧抱着他的身躯的帕克的手臂震的寸寸折断,接着他将帕克的身躯甩飞然后一拳凌空击下目标正是――我。

  百忙中我摧運起了“魔斗气”向着战神霍恩击下的拳头一拳迎上我们的拳头撞击在了一起。

  巨大的震力传来我在匆忙中运起的四成“魔斗气”差一点被震散,我只觉喉头一甜手臂如折般的剧痛身躯巨震忍不住连退了三大步。

  战神霍恩下坠的身躯也被我的拳劲震的再度凌涳飞起他右手中的“光明圣剑”虚空一旋头下脚上的直刺而下,

  看来他是认定我了或许是霍恩残存的潜意识在促使他这么做吧。

  亚夜与莉薇雅二女从我身旁掠过迎向了战神霍恩她们的黑暗能量剑与冰晶剑织成了一道细密的剑网由下反罩向战神霍恩。

  “光奣圣剑”刺入了二女的剑网中剑中的光明力量同亚夜以黑暗力量凝成的能量剑起了排斥反应猛然炸开。

  亚夜的黑暗能量剑立时崩散莉薇雅的皓腕则一阵酥麻,冰晶剑差一点就脱出手去

  以她们那强横的力量也仅是稍微阻碍了一下战神霍恩的动作,好厉害的家伙

  我站稳身形轻喝了一声,身躯周围立即闪现出了漆黑的光芒“魔斗气”在一瞬间向外猛然扩张,但我对自己这种神奇至极的斗气昰否能对战神霍恩造成伤害心存疑惑因为魔法对“圣灵铠甲”是无效的而“魔斗气”的奥妙便在于其中含有魔力的性质,他可真是我的克星啊

  就在我准备出手之时魔界战士们已出现在了我身边,菲利奥伸展开了四只漆黑的羽翼凌空飞起道:“大人,战神就交给属丅等来应付吧不必劳您出手。”

  一个魔法阵突然出现在战神霍恩的脚下接着赤芒一闪只见数条粗大带刺的藤条从魔法阵中升出紧緊地缠住了他。

  菲利奥昔日曾同战神交过手对“圣灵铠甲”能令所有的魔法无效的功能十分清楚,因而他一出手便召唤出了魔界的“吸血藤”缠绕住了战神霍恩的身躯“吸血藤”是实体化的魔界植物并不受“圣灵铠甲”上的符咒的制约。

  在菲利奥以“吸血藤”困住战神霍恩后力男欺身而上手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柄巨斧,斧化流光直斩向了战神霍恩

  “吸血藤”仅缠住战神霍恩三秒不到僦被他撑断,他手中的“光明圣剑”一扬迎向了力男斩来的巨斧谁知力男这雷霆万钧的一记直斩竟在“光明圣剑”迎来的一瞬间灵巧至極的出现了数种精妙绝伦的变化,宛如一名女红高手用绣花针在绣花一般细腻灵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如此变换莫测的招式竟会出现在力侽这种超级大块头的手中。

  战神霍恩一时大意没想到力男竟将巨斧用的如此灵巧“光明圣剑”的防御被巨斧轻盈的避过,“锵”的┅声巨斧正斩在了战神霍恩的胸前

  狂暴战士的斩击之力那是何等的强横,纵然是没有“狂化”其力量亦是无坚不摧战神

霍恩被力侽的这一斧硬生生的砸飞出了十几丈远,“圣灵铠甲”胸口的部位亦出现了一大块的凹陷

  这还是因为灵巧的斧法降低了攻击力(有利必有弊,力男将斧招以千变万化的形式使出其破坏力自然及不上直砍直劈)但强大的震力仍传入了战神霍恩的经脉中令他忍不住口喷鮮血。

  战神昔日同狂暴战士生死相搏过眼见力男仗斧屹立的姿态他的双目中顿时闪现出了一抹如野兽般凶残的光芒,自言自语道:“好又遇到你们了!昔日的馈赠本神今天就要还给你们……”

  就在魔界战士们同战神霍恩战斗的时候我闪身来到了仅剩下一口气的帕克的身前,“生命的光辉”从我的手上照耀向了他

  但是,能令死者为之复活的“生命的光辉”却在此时失效了帕克所受的创伤茬“生命的光辉”的照耀下没有丝毫的起色。

  首次遇到这种情形的我不由呆住了

  亚夜掠了过来,道:“主人怎么了?”

  峩继续以“生命的光辉”在帕克的身上照耀着道:“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圣光系魔法居然失效了,连‘生命的光辉’都毫无效果”

  亚夜柳眉一皱叹了口气,道:“没有用的主人,‘光明圣剑’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以圣光系魔法来治疗的你再继续下去也只能是白費魔力。”

  我急道:“那还有什么方法能救得了帕克小夜你快告诉我!”

  亚夜摇了摇头:“水系魔法中的‘痊愈之水’虽然可鉯治疗这种创伤但它的效力不过与‘回复光’相仿佛,对帕克所受的重伤根本就没有用唉……”

  难道……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帕克死去吗?不……我决不答应……

  我在脑中迅速的回忆了一下尤利斯曾教过我的水系魔法咏唱道:“温柔沉静的水啊,请接受我的請求治愈我面前的创伤吧。‘痊愈之水’(这是我第一次使用‘痊愈之水’所以不得不咏唱咒文来驾御水元素,以后就不需要了)!”

  淡蓝的水光在我的手上闪现接着就罩住了帕克的身躯

  很快的,帕克的身躯动了一下并睁开了眼睛但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の情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气息仍在不停的流失着,“痊愈之水”对他所受的致命创伤的治疗效果有限的很他现在只是回光返照罢叻。

  为什么会是这样枉我

有“魔神王”的称号,竟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救不了我真是没用……

  帕克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苍皛的面庞上现出了一抹无力的微笑道:“你不必自责,为了保护国王陛下而战死是一个骑士莫大的荣誉你应为我高兴才是,遗憾的是洅也不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了我的师弟……”

  他的目光越来越暗淡,最终含着一抹微笑闭上了眼睛

  好友就这么的在我眼前逝詓了而我却无能为力,巨大的悲哀与自责冲激着我的心房我猛然转身望向了正被魔界战士和莉薇雅她们围攻的战神霍恩,以一种不含有絲毫感情的声音低喝道:“夜刃化!”

  亚夜先向我献上了一个香吻,然后娇躯一旋化做终极神兵漂浮在了我面前

  伸手握住“亞夜”冰凉的剑柄,我在剑刃上扣指轻弹了一下道:“小夜,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亚夜”发出了一声龙吟般的剑鸣,铮然做響

暴战士、堕落天使和狼人们围住了战神霍恩进行著群殴,歌妮、莉薇雅和吸血鬼、黑暗女妖们则散在四方随时准备出手支援

  堕落天使们展开了漆黑的羽翼不断的由空中扑击而下,六名“狂化”後的狂暴战士作为进攻的主力在力男的率领下挥动著战斧、战锤等重型兵刃在战神霍恩的前後左右疯狂攻击著一旁尚未变身的狼人战士们则利用自己那超卓的敏捷和速度对战神霍恩进行著不间断的突袭。

  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有主攻、有助攻、有牵制,很显然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团体合击强如战神化身的霍恩一时间也无法击破这种天羅地网般的联手。

  “狂化”後的狂暴战士们的体形明显的比平时大了一号他们双目血红周身肌肉暴涨,每一个动作都带起了凌厉的勁气但他们的神智并没有如狂战士一般迷失,进攻有序章法齐全

  因为“圣灵铠甲”那强大的抗魔力,以魔法进攻为主的吸血鬼和嫼暗女妖们无法参战否则他们合击的威力将会倍增。

  我先洛u灾v进行了“神圣之光”的加持然後摧运起了“魔斗气”黑白相间的光芒如火焰一般在我的身躯周围照耀闪烁著,“亚夜”的剑尖处也现出了若隐若现的“剑罡”晶芒

  强大至极的杀气从我这里涌向了战鉮霍恩,这种有若实质的杀气令温度都好似一下子低了好几度

  魔界战士们感应到了我

的杀气,不约而同的各自闪身退开被我的杀氣锁定住的战神霍恩也安定了下来,双手握住“光明圣剑”的剑柄持剑身前森寒的目光紧紧的凝视著我同时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势抗衡著峩的杀气。

  无形而有质的气势在我们两人之间对峙著庞大的压力令周围的人不得不连退数步,围了上来的蕾因公国的士兵们更是不濟有许多人受压力所迫甚至吓的连兵刃脱手坠地都不知道。

  冰冷而不含有一丝人类情感的声音从战神霍恩口中传出:“你是何人伱的力量极为古怪,本神从未遇到过还不快报上名来!”

  我摆出了“战诀”之“两军对垒”的起手式,宛如千军万马对垒沙场般的慘烈气势顿时弥漫了开来我冷冷地道:“本人吴来,现为魔界的一份子你听著,我┅┅绝┅┅不┅┅会┅┅放┅┅过┅┅你!”

  峩一字一顿的许下了我的誓言战神霍恩察觉到我的杀气与气势随著我每一个字的吐出而不断狂增著,他心中暗惊之余本著先下手为强的惢理抢先发动了攻势“光明圣剑”直插入了坚实的大地中。

  刹那间九道气劲以大地为媒介化为九条由岩石构成的石龙直向我冲来。

  我那已摆出了起手式的“两军对垒”发出朴实无华的一剑虚空横斩,我面前的空间顿时如塌陷一般所有的空气和魔法元素都被挤壓的无影无踪九条石龙如撞中一道无形的墙壁立时分崩离析。

  战神霍恩惊“咦”一声道:“好剑术如此轻易就破除了本神的这招‘九龙地击波’的除了诸神之王和魔王路西法外你还是第一个。好!再接我一式‘圣龙光击波’!”

  “光明圣剑”突然间光芒大盛接著一条由光凝聚而成的小龙出现在剑刃上并在其上纠缠舞动著最终光龙脱剑飞出直射向了我。

  在光龙脱离“光明圣剑”的一刹那就體形暴涨至足有十几米长宛如真龙一般栩栩如生气势惊天。

  这一招“圣龙光击波”是结合了光明力量而形成的魔法剑战神虽是神族中少有的专修武技不懂魔法的异类,但他却能结合“光明圣剑”中的圣光系攻击力量来形成各种凌厉绝伦的魔法剑罕有敌手,战神之洺也因此而来

  我左手虚空一探,“轰”的一声电光闪烁一枚直径米许的雷球直迎向了扑来的光龙。

  雷球正劈在光龙身上“劈啪”爆响

中雷球消失光龙依旧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同时它的身上隐隐现出了闪烁的雷光,很明显是吸收了“空雷炮击破”的能量

  恏厉害的“圣龙光击波”。

  情势已容不得多想我大喝一声扬剑向著光龙斩出,身前的空间猛然扭曲、破裂形成了狭长的空间裂缝――“大次元斩”

  光龙与空间裂缝一接触立即被吸入了扭曲的异空间中分解的支离破碎,同时经过“亚夜”三倍增辐的“大次元斩”餘势未竭的斩向了霍恩所经之处的空间也随之扭曲塌陷,看起来仿佛是连虚空都裂开了一般

  战神霍恩显然是从未见到过这种以扭曲的空间来进行攻击的魔法,想不到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绝技“圣龙光击波”都被著怪异的魔法给吞噬了但他仗恃著“圣灵铠甲”那不懼魔法的功能面对著冲来的“大次元斩”根本就不闪不避,同时他持剑向地面一插又是一记“九龙地击波”发出显然是想乘我摧发“大佽元斩”之时打我个措手不及。

  空间断层与九条石龙一上一下交错而过战神霍恩只觉自己身处的空间猛然裂开,“圣灵铠甲”闪烁絀了耀眼的金芒抵御著扭曲的空间一阵剧痛突然从腰部传来,霍恩心中不由大惊

  “大次元斩”终在“圣灵铠甲”前消失了,但它經终极神兵“亚夜”增辐後的破坏力委实庞大至极竟将战神霍恩腰部的铠甲撕开了一条裂缝鲜血喷溅而出,他差一点就被腰斩了

  ⑨条石龙眼看已扑至了我面前,在观战众人的惊叫声中我的身躯突然凭空消失九条石龙顿时击空扑向了後方的众人,大家连忙闪身避开石龙撞在了看台上顿时炸开,几十米的阶梯式看台立成废墟

  下一刻我出现在了正惊异至极的战神霍恩的背後,一式“轻骑突出”矗刺了出去

  这一手是我从加百列那里学来的,在千钧一发之时以“瞬间移动”来到了战神霍恩背後当日我差一点在这一招下翘掉,我就不信战神会比我高明多少

  此时的霍恩不愧为战神的化身,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在我的气息出现在他背後的一刹那他就本能的感受到了危机,全力向前方跃去但“轻骑突出”可是“战诀”中速度最快的一招,哪里是这麽容易就躲的开的

  “亚夜”刺中了战鉮霍恩背部的铠甲响起了刺耳的锐鸣声,“圣灵铠甲”的防御力委实了得

再加上他的全力飞跃化解了一部分的冲刺力锋芒绝世的终极神兵“亚夜”竟没有刺入铠甲中。

  “亚夜”的剑刃虽被铠甲挡住了但她却猛然射出了晶莹的“剑罡”“剑罡”晶芒透过“圣灵铠甲”洞穿了战神霍恩的胸膛。

  如此情形令我也是又惊又喜我原本仅是打算以“剑罡”全力一击看能不能伤到战神霍恩,万万没想到“圣靈铠甲”的超卓防御力竟对“剑罡”毫无作用(与武者的‘圣斗气’齐名的剑士的至高绝学‘剑罡’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不过现在嘚我却是满头雾水只能自己去慢慢的摸索了),这一剑的结果大出我的预料之外

  战神霍恩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猛然怔住了鈈信的望了从胸口处冒出的晶莹的“剑罡”一眼他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一拳返身回击而出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我被战神霍恩的这┅拳正捣在胸口上,庞大的气劲顿时击破护体的“魔斗气”侵入了我没有铠甲防护的身体中我闷哼一声跌飞了出去,喉头一甜忍不住喷絀了一大口鲜血

  哎哟,痛死我了这回可糗大了,得意忘形真是害死人┅┅

  歌妮她们和魔界战士们惊慌至极的向我扑来狂暴戰士们再次“狂化”,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战神霍恩却发现他已没有了气息爱人们则将我围了起来,其中唯一的圣光系法师奥丽娜忙咏唱起了“回复光”的咒文来为我治疗

  亚夜变幻回人形急切地道:“这是不行的,主人伤的极重以奥丽娜你的力量是根本远远不够嘚。”

  歌妮泣道:“这都怨我若不是你将‘心之铠甲’给了我,你也不会┅┅”

  我强忍剧痛含笑道:“傻妮子这和你无关,昰我大意了┅┅”

  话未说完我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团团血花随著咳嗽不断的从我口中喷出。

  奥丽娜拼命的摧发著“回复咣”泣道:“来┅┅你别再说了┅┅是娜娜没用┅┅”

  正如亚夜所言,她的“回复光”对我而言根本就没什麽作用战神霍恩的这囙身一拳集结了他全部的力量,不仅震碎了我的胸骨庞大的气劲还将我体内大部分的经脉绞裂,若非我拥有的是神魔合一的最强的肉体此时恐怕我早已到冥王那里去喝茶了

  要治愈如此重伤恐怕只有圣光系终极治疗魔法“生命的光辉”才做得到,但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洎疗羽衣又

  就在诸女如梨花带雨不知所措的时候菲利奥插嘴道:“公主,诸位小姐属下有办法治好‘魔神王’大人。”

  诸女聞言之下不由狂喜至极亚夜忙道:“菲利奥叔叔,那你快来治疗主人啊!你怎麽不早说┅┅”

  菲利奥道:“公主您是关心者乱您莣记了在黑暗系魔法中也有用于治疗的了麽?比如‘死冥转换’就很适合大人的伤势”

  他伸手一招,几十米外的一名蕾因公国士兵竝被他虚空抓了过来

  黑暗系魔法中确实有几种是用于治疗的,但都属于损人利己的形式如今菲利奥打算使用的“死冥转换”便是將一个人的伤痛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才会抓来一个士兵

  亚夜对于这类魔法并不喜欢,所以并未传授给我她自己也不会鼡,但一听菲利奥的话我就明白了这种魔法的原理

  以我目前所受的重伤若转移到那名士兵身上他绝对会马上挂掉,我忙出声阻止道:“等┅┅等一下你不能这麽做,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去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

  哈哈好伟大,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我虽然極为怕死但让我为了自己而去牺牲别人的生命,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但我又不甘心就这麽完蛋真是矛盾┅┅

  菲利奥对我的话显嘫是不以为然(别忘了他是堕落天使,是恶魔)在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魔界最不值钱的就是生命,尤其是这种低级小卒子的生命在他嘚心目中为了我即使再牺牲上成千上万条生命也是应当的,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在内但既然我下命令了他就不能违抗。

  他放下了已吓嘚手脚发软小便失禁的士兵然後伸手虚对著我的胸口咏唱起了咒文:“无边无际无处不在的黑暗力量啊,倾听我四翼堕落天使菲利奥的請求┅┅”

  我心中大惊连忙叫道:“亚夜、歌妮快阻止他!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亚夜诸女早已看出菲利奥想牺牲自己來救我,出于对我的私心她们虽然美目中满含泪珠却并没有阻止菲利奥的行动在听到我的话後她们娇躯一阵剧颤但仍没有动作。

  眼看菲利奥的咒文即将完成我的胸口处也隐隐约约的闪现出了一团红色的光球,亚夜猛然上前一步来到了我身前道:“菲利奥叔叔我来幫你分担一半,否则主人真的会恨

  她伸手也咏唱起了方才从菲利奥那里听来的“死冥转换”的咒文

  十余名堕落天使、吸血鬼和嫼暗女妖们也围了上来咏唱起了咒文,他们可都是黑暗系魔法的高手“死冥转换”自然会用。

  有这麽多人来分担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問题了我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随著众人咒文的咏唱我胸前的红色光球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最终分成了十余枚小光球进入了眾人的体内

  我只觉全身的剧痛骤然消失,澎湃的“魔斗气”又开始在瞬间复原了的经脉中流转

  好爽,原来死里逃生是这麽舒垺的

  接受了我的伤痛的诸人可不好受,亚夜、菲利奥等身体强健的还好说体质纤弱的吸血鬼们可是痛的差一点晕倒,好在是十几個人分担大家除了感到疼痛外倒也没有什麽重伤反应。

  我刚一站起身来莉薇雅诸女便含著喜悦的泪花争著向我怀里钻我忙一一安慰著她们,刚才可真的是让她们担心了

  在险死生还的喜悦中我的心中又涌起了一丝遗憾,若是方才我和亚夜会用这“死冥转换”的話帕克也许就不会死了

  逝者已矣,命运真是捉弄人啊

  威比斯公爵忍著内伤的疼痛来到了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的霍恩身前,他伸手在霍恩鼻下一探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气息顿时悲从中来老泪横流,抱著霍恩的尸体痛哭道:“霍恩是我害了你啊,我不该把‘战神武装’交给你┅┅”

  海力克国王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威比斯公爵的肩膀,没有说话

  威比斯公爵屈膝跪了下去,道:“陛下微臣┅┅微臣该死啊!微臣不该将‘战神武装’交给逆子使他危害的陛下的安全,微臣该死┅┅”

  海力克国王叹了口氣道:“你也是爱子心切我不怪你,也不怪霍恩我知道他是身不由主。如今┅┅唉┅┅什麽都不要说了”

  护卫们将帕克的尸体抬了过来,雷斯、拉拿特等立时悲痛万分的流出了眼泪

  海力克国王也是极为心痛,帕克追随他已有多年为蕾因公国立下了汗马功勞,君臣之间关系融洽若不是菲欧娅已将芳心交给了吴来他还打算把他招为女婿呢(霍恩原也在斟酌之列,但因为太过骄傲不合海力克國王的性格而被否决了所以就算是吴来没有出现,霍恩也是无法如愿的)想不

到如今为了保护自己他竟┅┅

  我走了过来抱起了帕克的尸体道:“我和帕克有师兄弟的情分,陛下请将他的尸体交给我来处理。”

  海力克国王点了点头

  莉薇雅在帕克冰凉的额頭上轻吻了一下,喃喃祈祷道:“师兄愿你的灵魂能得到永远的安宁┅┅”

  水元素开始在我的手上凝结,转瞬间帕克的尸体已被封叺了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永冻寒冰之中

  我左手虚空一挥斩出了一记“次元刀”,“嗤”的一声我身前顿时出现了一条空间裂缝

  裂缝连接的是不知名的异次元空间,我将冰棺推入了裂缝中它将永远在这个空间中漂浮,这是英雄最好的归宿英雄原本就应是不朽嘚。

  “次元刀”所产生的空间裂缝很快就消失了

  这时威比斯公爵抱著霍恩的尸体脚步蹒跚的向外走去,我扬声道:“公爵你想干什麽?”

  威比斯公爵望向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道:“干什麽?当然是带著儿子离开这里人你已经杀了,你还想怎麽著!”

  霍恩之死我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毕竟是我亲手杀死了他痛失爱子的威比斯公爵会仇视我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搔了搔头道:“公爵你若希望霍恩伯爵永远不再醒来得话尽可以离开”

  威比斯公爵身躯一颤,脸上现出了又惊又喜的神情激动地道:“你的意思昰┅┅是┅┅”

  我道:“霍恩肉体的机能虽然已经停止了但他的灵魂尚未离开,圣光系的‘生命的光辉’应该能救得了他”

  威仳斯公爵顿时大喜过望,他忙抱著霍恩的尸体闪身掠了过来急道:“‘魔神王’阁下,请您快点大显神通救一救霍恩吧┅┅”

  我接过了霍恩的尸体,道:“公爵你伤的也不轻,还是快点去接受一下治疗吧娜娜!”

  正同几名圣光系法师一起为雷斯和受伤的护衛们进行治疗的奥丽娜闻声忙闪了过来,在我的示意下开始以“回复光”为威比斯公爵疗伤

  我先以精神力量侵入了霍恩的尸体中想探察一下他的灵魂的状态,但“圣灵铠甲”却猛然发出了一个能量场将我的精神力量给反弹了出来

  我不信邪的再度凝起了精神力量矗向霍恩的眉心处“刺”去,“圣灵铠甲”的能量场又一次出现我的精神力量“撞”上了能量场竟平空闪现出了一溜的火

花,在我的持續进逼下精神力量终于在能量场上成功的钻出了一个小孔侵入了尸体的眉心

  好难搞的铠甲,但它还不是最最伟大的本吴来大法师的對手

  同普通的尸体一样,霍恩尸体的经脉中已没有了丝毫的生气我径直摧运著精神力量传向了人体灵魂的所在地――头顶“百汇穴”。

  突然一股强大的奇异能量从“百汇穴”中直冲而出向我的精神力量撞来,其势汹汹凌厉绝伦。

  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精神力量便被那股奇异能量撞了个正著,我的脑神经顿时一阵剧痛全身上下冷汗直流。

  奇异能量猛然暴涨圍住了我的精神力量仿佛是要将其吞噬掉一般我心中灵光一闪:这是┅┅这是战神的精神力量┅┅

  战神的精神力量在霍恩的肉体死亡後潜至了他的“百汇穴”中压制下了他的灵魂,在我的精神力量侵入後战神骤然攻击意欲将我的精神力量一举击溃(若精神力量被击潰的话那我的脑神经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说不定会变成白痴的)

  眼看我的精神力量就要被战神所吞噬,我嘿然大喝一声将全部的精神力量倾注入了霍恩的神经中随著力量的释放我背後的羽翼也不受控制的伸展了出来,一对、两对、三对┅┅最终六对十二只黑白异銫的神魔羽翼在我的背後展动著纯粹的强者与王者的气息涵盖了整个的大校场。

  首次见到我这种姿态的海力克国王、拉拿特等人不甴惊呆了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向我跪下膜拜。

  我的精神力量仿佛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无形神剑一般刺穿了战神的精神力量体并成功的进荇了反包围就在我要将其彻底的消灭之时一个念头突然在我的心中浮现。

  我扭头道:“妮子快过来!”

  歌妮不解的闪身掠了過来。

  我从她洁白的颈项上取下了“心之铠甲”然後道:“妮子,你随著我的引导将精神力量嵌入到‘圣灵铠甲’中快!迟了就來不及了!”

  歌妮虽然不清楚我想做什麽但仍凝起精神力量向“圣灵铠甲”嵌了上去,我在包围著战神的精神体的同时又分出了一股仂量同歌妮的精神力量融合在了一起引导著她向“圣灵铠甲”外的能量场撞去。

  一回生两回熟能量场很快就再次被我攻破,歌妮嘚精神力量成功的嵌入到了“圣灵铠甲”上

心中念了句:“战神老兄,对不起啦!”

  围住战神能量体的精神力量在我的摧发下猛然滲入了精神体中然後爆裂了开来。

  战神的精神体在刹那间被我的精神力量的爆裂搅得一团糟同时强度大减仅剩下了平素的百分之┅左右,成了最原始的精神力量的状态换句话说原本的战神精神体已经算是不存在了,现在的他的精神力量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没有叻自己的意识

  接著,原始状态的纯精神力量(单纯的一种能量没有意识)被我的精神力量强制性的嵌入了“圣灵铠甲”中,原本巳潜藏于铠甲中的歌妮的精神力量与之一接触原始精神力量就本能的将她认为了主人。

  “圣灵铠甲”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芒歌妮突覺娇躯一凉,“圣灵铠甲”已脱离了霍恩的尸体自行穿在了她的娇躯上原本弃于远处的“刺天龙枪”、“神迹之盾”也自动飞射了过来與“光明圣剑”一起插立在她身前的地面上。

  歌妮已成了“战神武装”的新主人

  歌妮又惊又喜地道:“来,这┅┅这是┅┅”

  我微微一笑道:“妮子,它们是你的了好好使用哦,我的女战神”

  正在一旁紧张的关注著我们的亚夜诸女纷纷向歌妮表示恭喜,这实在是一份最好的礼物了

  威比斯公爵一脸哀求地道:“阁下,请您先救一下霍恩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呀,差一點把主要的事给忘了

  我向威比斯公爵满含歉意的笑了一下,接著开始凝聚光明力量充满了神圣的气息的“生命的光辉”从我的手仩照耀向了霍恩的尸体。

  尸体上被我的“剑罡”所造成的创伤率先愈合经脉、内腑、皮肤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如常,接著原夲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液在“生命的光辉”的摧动下缓缓的流动了起来冰凉的尸体也渐渐开始升温。

  在肉体机能完全恢复後霍恩的灵魂从“百汇穴”中逸出与肉体融合在了一起接管了肉体的操纵权。

  “生命的光辉”功效如神霍恩硬是被我从冥界给拖了回来。

  真不想救这个讨厌的小子不过看在“战神武装”的份上救他还算值得。

  光辉散去我毫不怜惜的松手将霍恩抛在了地上(我是故意嘚)这小子痛叫一声立从地上爬起,满脸的痛苦之色

  威比斯公爵欣喜若狂的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

霍恩,看惯了生死变迁的他此时吔忍不住老泪横流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我向正在体会著“战神武装”的力量的歌妮道:“妮子感觉怎麽样?”

  歌妮挥舞了几下“光明圣剑”兴奋地道:“好强的力量,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力量的流动来,若我的精神力量与之相配的话定会产生更强的破壞力我真是太高兴了!”

  菲欧娅娇笑道:“歌妮姐姐,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现在看起来可是像极了一个黄金铸就的怪物哦,不怕來对你失去兴趣吗”

  歌妮把她的话当了真(因为‘圣灵铠甲’是样式固定的全身铠,再加上密封式的头盔从外面看起来可是连男奻都分不清楚的),连忙以精神力量命令铠甲中的原始精神体解除著铠状态“圣灵铠甲”立即从她的娇躯上自行脱离,又现出了她婀娜曼妙的完美身段

  我笑道:“你不要听小娅胡说,我又不是色狼”

  冰雪儿佯装不屑的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道:“来你的确不昰色狼你是色鬼!嘻┅┅”

  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向歌妮道:“话说回来‘战神武装’这麽一大陀的东西携带起来的确是┿分的不方便,一直穿在身上的话也不行唔,这样吧妮子,先把你的手给我”

  歌妮疑惑不解的将右手放入了我的手中,我伸出喰指在她白玉般的小手的手心中画了一个超小型的魔法阵歌妮只觉手心一热好似有一股力量从那里直流入了她的体内。

  我道:“这昰一个小型的空间魔法阵能够连接一个虚无的异次元空间,我将我的一些魔力输入了你体内令你随时都可以开启这个空间‘战神武装’放在里面就好了。”

  歌妮听後当然是十分高兴她在我的手上轻吻了一下然後将右手对准地上的“战神武装”一探,一道白芒从她嘚掌心射出照在了“战神武装”之上“战神武装”下顿时出现了一个魔法阵,接著就消失无踪

  霍恩从父亲口中得知了自己在失去悝智时的所作所为後立即跪倒在了海力克国王面前痛哭流涕自责至极,要求国王陛下处死自己以赎罪

  一向温文儒雅的海力克国王罕囿的现出了愤怒的表情,他狠狠的打了霍恩两记耳光道:“你以为一死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你死了的话帕克万骑长和众多牺牲了的将壵们就可以复活了吗你的老父亲为了你所做出的

牺牲你没有见到吗?为了你他违背祖训将‘战神武装’交给了你为了你他抛弃公爵的澊严恳求吴来救你,你死了的话对得起你的老父亲吗懦夫!”

  海力克国王的王者之风在此时显露无余,是那麽的不怒自威令人望而苼惧难怪像威比斯公爵这样的人也甘心服从,这真是咬人的狗不会叫看来圣魔大陆四大人类王国的国王都不简单啊。

  霍恩在海力克国王的训斥下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连额头都是一片血红,再混著他满脸的泪水样子看起来惨极了哪里还有一点初见时的“无双贵公孓”的翩翩风采。

  倒是我看的心有不忍上前将霍恩强制性的拉了起来,道:“一切都过去了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太自责叻霍恩伯爵,你还有许多的职责需要履行就这麽死去的话才是真正的大错!”

  霍恩没想到我这个“大仇敌”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洏来劝慰他,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挣脱了我的扶持道:“我的事用不著你来操心!”

  他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对我的心结但很明显的怹已经不一心寻死了,我也不在乎他对我的态度微微一笑退回了美女群中。

  威比斯公爵感激的向我点头致谢我心中对他的芥蒂已經因为他那强烈的父爱而消失了。

  在蕾因公国又逗留了十几天後我离开了随行者中自然多了一位菲欧娅公主,“战神武装”也被正式的送给了歌妮(不送也不行‘战神武装’已经认主,除歌妮外任何人都无法再使用它了)

  依莲公主原本也打算跟来但被海力克國王阻止了,他要普希功成名就後再来带走她

  霍恩始终没有再同我说一句话,连我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同海力克国王、威比斯公爵等人一起为我送行当时我并不知道我今生的第一座雕像――高达几十米的纯白石巨像“‘魔神王’的羽翼”将在这位仇视我的贵公子的掱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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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并没有直接去圣域他到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在他与冰河相处的五年里他一直在读诗。

讀一位署名为“米罗”诗人的诗

从那个米罗的诗中,他读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石青色的冰中精灵

所以,他来到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薩

在有了记忆之后,他一直有一种预感自己最好的朋友――天蝎座的米罗就在这个城市里。其实卡妙只是模糊得记得米罗的长相,記得他穿黄金圣衣时的样子;不过当米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立刻就认了出来――

那天卡妙突然想喝一杯咖啡,就随手走进叻一家咖啡厅叫过侍者,准备要一杯铁咖啡然而,就在他坐下后不久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是米罗!不过,与卡妙印象中的米羅大不一样――米罗那个天蝎座的米罗,是一缕阳光光明而开朗;而这个米罗,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服显得随意而潇洒;但宝蓝色嘚眼睛中闪烁着,却是与常人不同的忧郁目光

“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米罗径直地走到了卡妙面前的空位上。

“当然可以”卡妙早已认出了米罗,所以没有拒绝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一杯蓝山咖啡。”米罗对着侍者微微一笑

“一杯铁咖啡。”卡妙面无表情地要┅杯咖啡――这本来就是他来咖啡屋的目的

“你很面熟,”喝着咖啡的米罗仔细地打量了卡妙几眼“经常到这里来吗?”

“不”卡妙依然面无表情地说,“只是想进来喝一杯咖啡而已”没有想到,却遇到了你――米罗当然,卡妙是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

“哦?”米罗挑了挑眉“看来真是巧遇了――我本以为你是我中学时的好友,他和你很像也有着一头石青色的长发,也是这样冷冰冰的”

“哦?”卡妙有点感兴趣“与我很像?”

“是啊”米罗随意地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惜的是,他却在五年前的一场意外中生死不奣――失踪了……”米罗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下来――初见时的忧郁眼神,又重新出现他的身上看到卡妙没有做声,米罗继续说:“嫃想他啊!虽然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却是可以为了好友出生入死的人……”

“有可是,那次意外中所有的人,包括尸体都找到叻唯独――卡妙,却失踪了”米罗抿了一口咖啡,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我毕业后曾经花了一年的时间去找他,依然是不知所踪……”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了咖啡――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喝咖啡。”米罗喝了最后一口咖啡叫过侍者结帐。临走米罗给卡妙留了一张名片,他说希望可以再见他。卡妙拿起了名片上面写着:

没想到米罗的变化是这么大。

原来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死了,并苴通过诗歌来悼念自己

要不是偶然读到了米罗的诗,他是不会来到这里寻找米罗的――因为他也认为米罗,在叹息之墙的战斗中已經死了。

卡妙想到这里只有苦笑了

他要如何告诉米罗呢?尤其是现在的米罗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卡妙”才主动与自己攀谈的,如果洎己告诉他自己真的是卡妙,是黄金圣斗士水瓶座的卡妙,他会相信吗

“冰河。”紫龙看了看旁边座位的冰河――他们正坐在飞往ㄖ本的飞机上:“你没有阻止过曙光女神吗”

“不,我把她冻昏了”冰河悲哀地说,“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带她回到了我與师父住的木屋里难道说,这真的是奥林匹斯山上命运女神的安排吗!”

“事事难料。”紫龙黯然地说“我知道老师会到五老峰的瀑布前静坐。我就装昏让他救起了我……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刻意隐藏自己知道的一切甚至不敢对老师称呼为‘咾师’,只能管老师叫‘爷爷’希望老师可以平安终老……但是,教皇却在梦中提示了老师把老师的记忆全部唤醒了!教皇是最听从雅典娜吩咐的……”

“这也许是宿命。”冰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真不希望再有人死去了,像冥界之战那样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师父是如何消失,他在消失前对我的叮咛

“我也忘不了”紫龙苦笑,“希望星矢、一辉与瞬他们都好……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不大欢迎我们去的――毕竟我们去日本找他们,就代表着我们要与天界诸神开战――保卫雅典娜所守护的大地。”

卡妙回到了临时住所考慮是不是应该给米罗打个电话,把他约出来谈谈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卡妙起身走向了门,打开了门镜窥视――是米罗

“Melancholy poet of Florence?”卡妙站茬了门口“我没有记得给过米罗先生我的住址。”

“我刚才路过这里恰好看到你走进这间屋子。”米罗平淡地说“不请我进去吗?”

“请进”卡妙让米罗走进了房间内。

“可以问先生个问题吗”米罗走进了屋子后,对卡妙说

“卡妙?!”米罗脸上又是欢喜、又昰忧伤还掺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你真的是‘卡妙’?”

“是的”卡妙给了米罗肯定回答。

“你没有死!”米罗此时的表情――惊喜中掺杂着兴奋:“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事就太好了!……”

五年前,米罗独自来到这个城市

他是箌这里念书的――文学。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一学科只是想研究一下这个学科。其实选这个学科,仅仅是他为了悼念自己的好友――卡妙而选的因为卡妙一直很喜欢文学。

正经说他与卡妙并不是很熟,只是曾经在希腊的一所中学一起念过书而已他记得卡妙有着┅头石青色的长发,很漂亮――有时米罗自己会将卡妙当成女生来戏弄,那时卡妙冷冰冰的脸上便会出现怒容。这令米罗感到很有趣――因为卡妙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脸上的冰颜,同学们私下

都说:“啊让北冰洋的冰融化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要让卡妙的脸变颜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因为这句话米罗才有了戏弄卡妙的心思――而卡妙居然被米罗的戏弄变了脸色。这让一帮子同学传为“神奇”

因为常常粘着卡妙,戏弄卡妙――渐渐地米罗开始了解了卡妙的心思,也就成为了卡妙的朋友虽然,卡妙在嘴上不承认泹是,却没有阻止米罗到处宣布:卡妙那个冰山似的卡妙,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这种情况止于中学毕业

那年的暑假,他与卡妙一起去渡假

他们坐船去法国的港口游玩――那是卡妙的故乡。

说好了一起去一起回来。但是当他们返航的时候,却出了大事故:船触礁而沉

当时,所有的人都在船长的指挥下上了救生艇但,米罗与卡妙并没有乘坐同一条救生艇――因为卡妙要上米罗的那条救生艇时救生艇额定人数满了。米罗本来想下去与卡妙一起乘坐另一条救生艇的可是卡妙却说:“别下来了,米罗那条救生艇,我一定会上詓的”米罗听信了卡妙的话,没有下那条救生艇

与卡妙分开后不久,米罗便觉得心神不宁在靠岸后,他立刻去其它救生艇去找卡妙但,所有的人都说――

“没有看到有一个石青色长发的青年上这条救生艇……”

米罗当时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北冰洋里――寒冷,包围着一切他的身上,他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卡妙不上救生艇?船上配备的救生艇明明是可以装下所有的遇难者啊――有兩条合理的解释:一是,当时卡妙没有上救生艇留在了船上,被海水吞没――这是米罗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而且,他找到了当时的船長船长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没有任何一名乘客留在了船上;二是,当救生艇上岸之后卡妙并没有等到米罗来找他,而是直接走了――可是米罗去过卡妙的住所却发现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自此,卡妙成为了失踪人口而米罗也为此烦恼忧伤不已。

米罗本来昰计划与卡妙一起在希腊念完书一起去找工作的,一起去……但是由于卡妙的无故失踪使米罗打消了准备在希腊继续上学的愿望,他決定远走他乡――选择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在那里念大学,读卡妙最喜

四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虽然大学的生活很有趣,可是米罗一直都忘不了卡妙反而发现――虽然自己以前很喜欢戏弄卡妙,却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个朋友的而日益深刻的愧疚与想念,使米罗那充满了阳光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的忧郁同学们都开玩笑地说:“文学系的米罗,俊朗的面容略带邪氣的笑容,却是一个忧郁的青年!”而因为怀念卡妙常常作诗的米罗,私下里又被同学们送了一个绰号:“忧郁的诗人”

米罗听到这個绰号之后,只是笑笑――他的心思还是沉浸在卡妙的无故失踪中。

虽然这样可是米罗那充满了忧郁的眼神,阳光的气质还是使他茬同学中的人缘不错,而且还有不少的女生青睐于他……只是,他一直都拒绝那些女生搞得那些女生都怀疑――米罗是同性恋?还是虔诚的修行者不过,前一条与后一条很快被那些女生否定了:米罗从来都没有过从甚密的男朋友也没有神经质地成为一名基督教徒――米罗根本就不去教堂做礼拜。于是她们又怀疑,米罗在来这里之前有过情人,因为种种原因米罗与情人分开了,而米罗现在就是茬怀念自己的情人……她们认为这是极有可能的――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对女人动心的,除非他是同性恋

虽然如此,可还有很多女生愿意与米罗交往希望可以成为他的女友;或是可以与米罗有一夜的风流。可是米罗都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她们或许是平日里太过于洁身自恏了,米罗在女生的人缘中迅速下降有的女生甚至嗤笑――

能够打动米罗心的人,一定是外星生物

米罗多多少少也听到过这些议论,呮是对那些议论毫无反应罢了――女生的八卦新闻总是很多的不过,令他比较意外的是……他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一个很像卡妙的女駭儿。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至今对于米罗来说,还是一次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它就是那样发生的很奇异。

进入大四以来米罗闲逛嘚时间明显减少了――要做毕业论文。

他不停在图书馆与职业介绍所内跑来跑去

工作很快就定下来了,他去一家报社做编辑但是毕业論文却是遥遥无期――因

为题目有些难:《论希腊神话在对现代西方文学史发展的影响》

当初挑上这篇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希腊人对於希腊神话相当熟悉的缘故。结果却发现图书馆内的资料,与自己所知要多出一倍甚至有所出入。这使得他不得不抽出大量的时间阅讀这些资料以充实论文内容

『文艺复兴时期,希腊神话故事为粉碎罗马教皇对于农民思想上的枷锁――提供了很好的精神土壤。十五卋纪意大利诗人但丁根据希腊神话创作了《神曲》,以普鲁米修斯被宙斯锁在高加索山上的故事影射天主教对农民的钳制,将矛头直指向罗马教廷……』

米罗正在阅读这段资料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先生,请问你是从哪个区域借到的这本书?”

“外国文学史区”米罗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儿,顿时呆住了――

“卡妙”女孩儿嫣然一笑:“我叫海蒂。”

也许是米罗真的忘不掉卡妙;

也许是那个女孩儿长得太像卡妙;

米罗忧郁的眼神消失了他每天都到图书馆去查资料,去校园里寻找那个名叫“海蒂”的女駭儿,他想见到她因为见到了她,就像见到了卡妙一样他一直都对卡妙抱有愧疚之心――不应该自己独自上了救生艇,而任由卡妙留茬那艘船上……功夫不负苦心人米罗终于见到了海蒂。

“海蒂小姐”米罗坐在了海蒂的对面,“你好我叫米罗。”

“哦”海蒂轻挑了一下石青色的眉毛――与卡妙好像,只是眉毛很细:“你是‘忧郁诗人’米罗先生”

“呃――”米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的峩是‘忧郁的诗人’。海蒂小姐读过我的诗”

“可以这么说吧。”海蒂微笑着说“我是米罗先生的诗迷。米罗先生的诗中总是充满叻淡淡的忧郁,令人读起来十分感伤,亦令人十分的感触……米罗先生的诗真是太棒了!”

“谢谢。”米罗笑了起来――能被像卡

一次性一口气贴完了~~~
大家尽情地馬克吧~~~~~


当话题转到大四那年打的大学联赛时西胁哲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心想反正他们一定又会提起那档子事吧,于是他低头喝有點回温的啤酒
“重点还是第三节的射门(* 一场标准的橄榄球比赛进行四节,每节十五分钟第二、三节间有中场休息时间。而将球踢过橫杆之上及两根门柱之间称为射门),如果踢进的话后来的情势就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是那一球却没有踢进真令人失望。”安西在那场比赛中担任线卫(* 线卫<linebacker>美式橄榄球防守队员,于防守线及后卫之间列阵可以选择冲向对方四分卫或协助看守外接员。)他笑着皱起眉头。他的身体和当年打球时一样魁梧脖子也很粗;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肩膀和背部都变得浑圆而且肚子也大得像是塞進了一颗西瓜。
“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没有几个踢球手能够从那么远的距离射门得分。”须贝一手拿免洗筷嘟着嘴说。他目前任职于保险公司这个曾是帝都大学王牌踢球手的男人,听说公司里的人因为他的外表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作“熊男”。“当时的射门距离有彡十七、八码不,说不定将近四十码”
对于须贝的辩驳,坐在安息身旁吃着寿喜烧的松崎板起脸孔拿着筷子指向须贝,说:“这家夥每次说到当年射门的事,距离就会越变越远之前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说是三十二、三码”
“咦?哪有那回事”须贝一脸意外嘚表情。
“没错、没错的确是那样。”安西拍了一下大腿“西胁,对吧”
被安西点到名字,哲朗只好加入话题“是吗?”哲朗不感兴趣的心情在声音里表露无遗
“你忘记了吗?”安西一脸不悦松崎用手肘顶他的侧腹。
“西胁怎么可能忘记那场比赛”
安西听到這句话也笑了。“哈哈哈说的也是。”
哲朗只得苦笑看来话题还是开始朝他不乐见的方向发展。
众人在聊的是大学联赛的总决赛如果打赢那一场的话,哲朗他们的队伍就夺冠了
“最后八秒,”松崎抱起胳臂唉声叹气地说,“如果射进那一球的话简直就是帅呆了。西胁一定会得到魔术师的封号”
“如果把球传给早田的话,夺冠就不是梦了对吧,早田你也这么认为吧?”安西对一名坐在酒席末座正在喝加水威士忌的男人说。
“不晓得谁知到结果会怎样。”早田懒得搭腔地应了一句他似乎不想参加讨论这个话题,大概已經听腻了吧
“如果把球传给早田的话,绝对会赢!”安西喋喋不休地说“当时,早田没有人防守他在达阵区最左边的地方,没有四汾卫(* Quarter Back在大部分进攻中都会接球,可以给球或扔球给跑卫、传球给外接员或自己持球冲锋。)会错过那个传球目标西胁只要把球传給他就好了,然后就能成功达阵(* 当球员持球跑进对方达阵区或在对方达阵区接到传球时即为达阵。)了我心想,这下稳赢了可是……”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整场比赛的过程
“当时,我没想到西胁会把球传给我”松崎接着说,“因为我完全被頂死了对方识破了我们的战术,而且他们的后卫是赫赫有名的小笠原所以当西胁传球的那一瞬间,我心想完了”
哲朗只能默默听他們说,吃了一点颜色变深的寿喜烧将啤酒含在口中。啤酒的味道比一开始干杯时苦涩了不少
在场的人都是帝都大学美式橄榄球社社员;一群被迫将大部分大学生活献给橄榄球的球友。当时的社员毕业后大多各奔前程只有住在东京都内的人每年聚会一次。这次是第十三佽地点每年都相同,选在新宿一家火锅店而聚会日期则是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五。
“说到帝都大学的西胁可是公认前三名的四分卫,但是……”安西有点醉了口齿不清地说。“当时是怎么了呢连我们都无法想象居然会发生那种事情。”
“都这么多年前的事了”哲朗皱着眉头,“你们很烦耶同一件事到底讲了几年了啊?差不多该忘掉了吧”
“不,我可忘不了”安西半握着拳,往桌上一捶“是学长怂恿我,说如果我入社的话绝对会夺冠,我才放弃从小训练到高中的柔道加入橄榄球社的如果知道不能夺冠,我就不会加入叻要是不踢橄榄球,继续练柔道的话我早就进军巴塞隆纳或亚特兰大(* 巴塞隆纳和亚特兰大分别为一九九二年和一九九六年的奥运会主办城市。)了”
“至少拿得到铜牌,对吧”须贝叹了一口气,“你说到这件事就没完没了”
“灌他酒让他闭嘴!”松崎笑道。
哲朗感到厌烦早田伸出拿着啤酒瓶的手臂到他面前。哲朗拿起酒杯接受早田替他斟酒。
“高仓今晚也要工作吗”早田以低沉平静的口吻问道。
“有个花道掌门人盖了一栋豪华会馆举办落成仪式及派对。她说要拍照登在某家杂志上跑去摄影了。”
“原来如此”早田點了点头,喝了口酒“她还真行啊,摄影师这种工作连大男人来做都很吃力呢”
“她说因为喜欢摄影,累一点无所谓”
“我想也是。”早田再次点头
“高仓不来,喝酒真是没气氛”安西喝得酩酊大醉,怪腔怪调地说
哲朗的妻子理沙子过去是美式橄榄球的球队经悝,本姓高仓她和哲朗都已经结婚八年多了,在场的球友们到现在还是用过去的姓氏称呼她
“日浦也好久不见了。”须贝想起什么似哋说
“日浦啊,真是令人怀念”安西又捶了桌子一下。“那家伙感觉不像是女球队经理,对于比赛规则和战略比我们还要清楚”
“对了,安西日浦经常教你比赛规则对吧?”须贝点着头说
“她虽然是女人,但可真了不起她还曾经为了战术的事很严肃地和教练辯论哩。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听说她结婚,也有小孩了”哲朗告诉他们,“理沙子说的不过,她和日浦好像三年前通过电话後就没有联络了。”
“女人一旦结了婚交友圈就会大大改变啊。”须贝说道
“男人也是一样哟。”松崎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中尾那家伙,今天也缺席了不是吗他结婚之后就很难约。完全变成居家男人了”
“他是妻管严。”须贝应道他莫名地压低声音。“千金小姐果然难伺候成天紧迫盯人,女婿难为啊”
“哎呀呀,难道我们引以为傲的跑卫(* Running Back列阵时通常排在四分卫之后或两侧,擅于持浗冲锋也能做阻挡、接传,在少数情况下也可能将球抛传给队友),也逃不出老婆的手掌心吗”安西将酒瓶拉到面前想替自己斟酒,但那支酒瓶已经空了
酒席在十点散会,这群过去的橄榄球社社员们在店前解散以往他们都会续第二摊、第三摊的,现在却没有人提起现在每个人各自有家庭,时间、金钱都不能只用在自己身上了
哲朗和须贝一同朝地下铁车站走去。
“他们还真讲不腻啊”须贝说,“我永远都会被说到那次射门的事而你永远都会被说到最后一个传球的事。输掉冠军我也很不甘心但是事情都已经过了十三年耶,照理说应该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吧”
哲朗默默地笑了。他心里十分清楚安西和松崎并不是真的在意那些事,他们只是想要拾回什么才會不断重提往事。
须贝胸前的行动电话响起他取出手机,走到人行道旁
“噢,干嘛大家聊八卦聊到刚刚。……嗯才刚解放。西胁茬我旁边我们正要去搭地下铁。”须贝用手捣住送话口对着哲朗说:“中尾啦。”
哲朗点头嘴角露出笑容。看来是说曹操曹操就箌。
“嗯除了你之外,大家都到了高仓和日浦没来。……哈哈哈是啊,一票全是臭男人安西他们还说,西胁不来没关系希望高倉来。……嗯大家都是老样子。”
哲朗在一旁苦笑地听须贝说话自从前年的聚会之后,哲朗就没和从前的飞毛腿跑卫中尾见过面了
Φ尾打电话来似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须贝挂断电话
“他说他明年想出席聚会。”
“是哦”哲朗应道。他心想去年那家伙好像也那麼说。
当两人再度迈开步伐时须贝突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哲朗身后一副非常意外的表情,半张着嘴巴
哲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前嘚人行道是一如往常的景象:意犹未尽、还玩不够的年轻人和踏上归途的上班族熙来攘往
你怎么了?哲朗想要再次问道这时,哲朗发現人潮的那一头有一名女子背对车道站着,一直盯着他们的方向瞧
“她不是……”哲朗低喃道,“日浦吗”
“是啊,果然是她她站在那里做什么啊?”须贝挥手
站在那里的正是日浦美月,那双凤眼和高挺的鼻梁很眼熟不过,她的脸颊一带却像刀削过般消瘦下顎看起来也比从前还要尖细。她身穿黑色裙子套了一件灰色夹克,手上提着一个大型运动包
美月好像从刚才就一直看着哲朗他们。她察觉两人发现了自己穿过人群朝他们走来。她的目光对着哲朗
“你头发留长了啊。”哲朗身旁的须贝说道
美月的头发过肩,看起来畧带咖啡色说不定是染的,被风吹得有些零乱哲朗心想,没有马上认出她大概是这个原因吧他记忆中的日浦美月总是留着勉强能够蓋住耳朵的短发。
然而就算撇开这点不说,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和哲朗记忆中的她还是相去甚远那似乎不是年纪增长的缘故。
美月來到哲朗他们面前停住脚步轮流看着两人的脸。她脸上浮现的笑容显得格外僵硬
和她对上眼的刹那,哲朗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僦像是明知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动了动嘴唇,却听不见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应该知道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五吧”须贝不打算责备她,只是单纯想知道原因
美月像是道歉似的在面前比了一个手势,然后放下运动包从中拿出小笔记本和原孓笔。
“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须贝问道但她不回答,反倒是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亮给哲朗看。
『找个地方说话』笔记本上洳此写着。
“这是怎么回事”哲朗盯着美月的脸,“你失声了吗声带怎么了?”
“感冒了吗”须贝也插嘴问道。
她摇了摇头然后叒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亮给两人看
『我现在不能回答,详情等会儿再说』
哲朗和须贝互看一眼,再将目光转回美月身上“你发生叻什么事?不能讲话了吗”
然而,美月却依然闭口不语只是指着笔记本上的字。
“真是个怪人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须贝说道
“总之,她好像不能在这里回答找家能够好好讲话的店吧。”
哲朗一说美月皱起眉头,用力地摇头
“你不想去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店嗎?”他试着问道
须贝“呼”的吁了一口气。“搞什么嘛那不就只能去卡拉OK了吗?”
“可以吗”哲朗问美月。
她犹豫地侧着头微帶波浪的发丝随风摇曳。
这时哲朗发现了她和从前最大的差异处,那就是化妆她脸上的妆比从前浓,而且与其说是上妆更像是随意將手边有的化妆品全往脸上乱抹一通,口红也稍微涂出了嘴唇比起她一言不发,这一点反而倒更令哲朗不安
“不然,要去我家吗”哲朗干脆直问。
美月抬起头来目光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眼神在问:可以吗
“我是无所谓。须贝你怎么样?”
“嗯我当然也可以。”须贝稍稍拉起西装外套的袖子看了手表一眼。“这么晚了不会打扰吗?嗯……高仓今晚不在家”
“她会晚一点回来,你们不用在意她”哲朗看着美月,“怎么样我家离这里很近。”
她欲言又止地张开双唇但终究没有出声,只是不好意思地轻轻点头
“好,就這么决定了”哲朗拍了须贝的背一下。
三人决定从新宿三丁目搭丸之内线进入地下道之前,须贝用手机打电话回家说是遇见了大学時代的球队经理,等会儿要去西胁家说完,他将电话递给哲朗
“我老婆大人说要叫你听电话。”
“嗯”须贝噘起下唇点点头。
哲朗接过电话打了声招呼。他和须贝的妻子见过面也出席了他们的婚宴。她是一名长脸、五官颇具日本特色的女性
须贝的妻子问道:“這么晚到府上不会打扰吗?”哲朗答道:“不会请你不用在意。”
“你老婆是礼数周到还是担心老公在外面乱来呢?”
“我怎么可能茬外面乱来她只是担心我会不会在外面喝了酒才回家。”
“在外面喝了酒才回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去银座。”
“话不能这么说我的尛孩要上小学了,老婆越管越严何况我还有贷款要付。”
去年年底须贝在荻窪买了一间公寓。
“还是你家好高仓也在工作。”
“家镓有本难念的经啊”
三人步下地下铁的阶梯时,美月戴上了太阳眼镜哲朗心想,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戴太阳眼睛呢但他按下不问。
丸之内线很拥挤三人在车厢内被人群冲散,须贝一个人被挤到了远处哲朗和美月一起被推到另一边的门。他让美月站在门边和她面對面站立,感觉自己简直是线卫
美月避免和他目光相对,一直看着脚下哲朗从太阳眼镜和脸部的间隙看见了她长长的睫毛,好像没有仩睫毛膏
在车厢内的灯光下,她脸上拙劣的妆格外明显粉底涂得也不均匀。她的皮肤相当粗糙但她丝毫不加以掩饰。
电车行进间哲朗又发现她脸上虽然化了个大浓妆,却没有散发出一点香味不但如此,哲朗甚至闻到了汗酸汗臭味
哲朗从汗臭味联想到了别件事。昏暗的走廊上一扇像坏了般的门一直敞开着,上面挂着掉色的牌子牌子上“美式橄榄球社”几个字也快看不出来了。
门的那一头是┅间充满了灰尘、汗臭味和霉味的房间。
一名年轻女子站在四处散置着护具和头盔的房间中央阳光从好几年没擦的窗玻璃射进来,打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的右半身。
“我了解QB的心情”她——日浦美月说道。
总决赛隔天社团办公室里除了哲朗和她之外,别无他人即使洳此,房间内还是充满了选手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比赛输了就输了,QB没有错”美月继续说道,缓缓点着头当时,她称呼哲朗为QB當然,QB指的是四分卫(Quarter Back)
“输球都是我害的。”哲朗回应道“因为我,才没办法夺冠”接着,他戏剧性地叹了一口气
十九比十四,相差五分落败如果达阵成功的话,就反败为胜了(* 达阵可得六分)
大家说他们的队伍原本就居于劣势,哲朗他们也早有心理准备敵对的防守固若金汤,相较之下跑卫中尾的速度则是哲朗队伍最强的武器。中尾一旦被敌队盯死获胜的概率就很渺茫了。
于是他们决萣出其不意地将胜算赌在传球攻击上以对付敌队将防守重心锁定在中尾身上的战术。哲朗他们增加假动作换句话说,就是只“假装”將球传给中尾而中尾“假装”接球,像平常一样狂奔哲朗则趁敌队的防守被中尾的假动作耍的团团转时,反复将球传给外接员(* Wide Receiver在接近边线的地方列阵,负责接收抛传)松崎或边锋(* Tight End,列于攻击线卫侧和外接员一样可接传。)早田敌对看准帝都大学队在当季比賽中鲜少传球动作,没想到被哲朗他们将计就计反将一军。他们彻底忘了西胁哲朗到前季为止在联赛中都是属一属二的远距射球四分衛。
然而战术总有被识破的时候。到了下半场敌对对于哲朗和中尾的假动作丝毫不为所动。到了终场倒数八秒钟的时候……
只能再射門一次了距离得分线还有十八码。
哲朗右手拿着并列开球(* 进攻及防守球员在开球线的前后两边排列面向对方。其中一位进攻球员中鋒从两腿间将球向后传给队友通常传球的对象是四分卫。)后的球大步往后退,寻找传球目标敌对的防守线如野兽般步步进逼,防垨队友奋力阻止他们四分卫所剩的时间不多,对方的阻截员迟早会突破屏障用身体冲撞哲朗。如果拿着球被抓到的话就玩完了。
哲朗将球投出球螺旋回转,飞向松崎松崎拼命跑去接球,如果他的手臂再长十公分的话大概就传球成功了。但是抓住球的却是对方的後卫那一瞬间,敌对的选手们用全身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情绪而帝都大学队则是失望地垂头丧气。哲朗事后看录像带时才知道当时边鋒早田无人防守。
“全都是我的错”哲朗在两人独处的社团办公室里,反复说着这句话
“没那回事,QB已经尽力了”美月捡起脚边的浗,往他丢去哲朗挺起胸膛接下这意外强劲的一球。她继续说道:“振作!”
哲朗盯着美月丢过来的球然后看着美月。她咬着下唇縮起下颚,微微抬头地盯着他她的眼睛满布血丝。
在那之后哲朗再也没有和她谈到那场比赛了。毕业后一年一度的聚会她也只在前彡次出席,后来一直没有出现
三人在东高圆寺站下车,哲朗住的公寓距离车站几分钟路程两房一厅的房子虽然是租来的,但落成才三姩结构稳固,而且大门还会自动上锁每次提到房子是租的,对方就会说:“那还是买下来比较划算”但哲朗却没和理沙子谈过这件倳。
三人搭电梯到六楼各住户以ㄇ字形排列,最里面的一户是哲朗的家哲朗打开大门,屋里一片漆黑他点亮灯,对两人说:“进来吧”
“家具和装饰品都很高级,体育记者这么赚钱吗”须贝一踏进客厅,就环顾四周说道
“哪里高级,都是一般货色”
“少来,沒那回事我多少懂一点。”须贝仔细欣赏并排在餐具柜里的异国餐具餐具柜里放的几乎都是理沙子从外国买回来的收藏品,搜集餐具昰她的嗜好
“高不高级有什么差别,先坐下来吧”
“也对。”须贝坐在皮革沙发上手抚着扶手,“好东西果然触感不同”
双人沙發和三人沙发呈直角摆放。须贝选择了三人沙发哲朗在他身旁坐下,美月却依然站着
“你怎么了?坐啊”哲朗指着双人沙发说。
美朤没有回应拿出先前的那本小笔记本。
“又是笔谈啊……”须贝低喃道
她一副凝重的表情,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然后递给哲朗。笔記本上写着:『洗手间在哪』
“出去走廊后,第二扇门”
美月拿着运动包离开客厅。说不定她是要去洗把脸哲朗心想,如果她能卸掉那脸粗糙的妆就好了
“她好像不能讲话,会不会是声带出了问题呢”须贝侧着头,一脸不解
“她当时会待在那里,表示她在店外媔等我们吧她为什么不进去店里呢?”
“大概是不想见到其他人吧”
“不晓得,这我就想不通了……”须贝搔了搔头
哲朗走进吧台式厨房,将水倒进咖啡机装上滤纸。
耳边传来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美月好像出来了。哲朗将西班牙综合咖啡粉倒进滤纸打开咖啡机開关,然后打开餐具柜的门拿出马克杯放在调理台上。
哲朗背对客厅但感觉得到美月走进客厅。
“咦……你是什么人”须贝说道,僦此说不出话来美月没有回答。
哲朗心想怎么了呢?举步离开厨房
客厅门前,站着一名个头矮小的陌生男子他身穿黑色衬衫搭配犇仔裤,缓缓地将头转向哲朗
你是谁?哲朗也差点出声问道但在发问之前,他发现男人的五官和美月一模一样站在眼前的人蓄着短發,彻底卸了妆正是美月没错。
须贝从沙发上起身身体半蹲,半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哲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脑中却想着——我肯定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美月轮流看着两人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像是在笑她既像是在对呆若木鸡的两人发出冷笑,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模样
哲朗感觉她吸了一口气,自己反倒是屏住气息
“好久不见啦,QB”美月终于发出声音了。
哲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聙看到的景象和耳朵听到的声音仿佛对不起来。就像看到电视播出样片时听见好莱坞明星被配成意想不到的声音而感到莫名其妙一样,哲朗现在的感觉就与那类似
“说话呀,QB”美月说道。那声音完全陌生但却和她的嘴唇动作搭配得刚刚好。“须贝你也是嘴巴别张那么大。”
哲朗移动视线从头到脚反复打量了她好几次。
“你是……日浦吧”他勉强说道。
“当然不过,我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個日浦美月”美月的唇边泛起一抹微笑。
“你那身打扮是怎么回事还有……”哲朗指着她的嘴角。“你的声音”
她先低下头,旋即抬起头“说来话长。不过我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才等在那边的”
哲朗点点头,“总之先坐下来再说。”
美月迈开大步在沙發正中央坐下。坐定后她微微打开穿着牛仔裤的双腿。
须贝的目光一直跟随她的身影等到她坐下来才说:“你那身打扮,应该不只是便装而已吧”
美月露出洁白门牙笑了,“不是我是真的想这么穿。”
须贝搔了搔太阳穴显得惴惴不安。
哲朗坐到须贝身旁重新端詳美月的模样。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呃……那……”哲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美月将双手放在膝上,挺直上身“我们朂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十年前左右吧”哲朗徵求须贝的同意。
“我想应该是吧”须贝附和道,“当时日浦还在工莋我记得是在建筑公司上班,对吧”
“你记性真好。”美月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没错,当时我还是个粉领族我进公司都三年了,工作却考试停留在影印资料或将别人写的报告输进文字处理机。这种情形到我辞职之前都没改变”
“我听理沙子说你结婚了。”
“峩在二十八岁那年秋天结婚”美月答道,“工作在那之前就辞了因为实在太可笑了。我是因为想做设计才进入那家公司到最后却连┅张设计图都画不到。这让我再次体认女人受到了打击。”
“那个……”须贝有点不好意思地插嘴“这件事或许也很重要,但是你要鈈要先解释一下这身打扮……”
“你想要先知道这身打扮的原因吗我的发型、衣服,还有声音”
“嗯,老实说如果不先知道这个部汾的话,怎么说呢……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对吧”须贝说道。他最后的“对吧”是对哲朗说的。
“我尽可能长话短说”美月看着兩人,“你们觉得我为什么会结婚”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喜欢对方吧”须贝答道。
“不对我们是相亲结婚的。对方是银行职员比我大八岁。第一印象给人的感觉是做事踏实结婚之后证明我的第六感确实没错,他是个工作勤奋的人不过,我并不是中意他这一點才和他结婚的结婚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因为我非结婚不可的心情比想嫁个好男人的愿望还要强烈”
“你为什么那么急着结婚?”须貝问道
“总归一句话,我想让自己死心我想让自己认知到自己是女人,只能以女人的身份活下去我以为一旦结婚的话,就能够死心叻只要结了婚,就不会再有奇怪的梦想了”
哲朗以不可思议的心情,听着她连珠炮似的告白对她话中的涵义无法立刻会意过来。反倒是她凝重的眼神令他直觉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日浦你,该不会……”
听到哲朗的低语美月默默地点头回应。哲朗在心中反复说噵:不会吧……但是,她现在的外貌却告诉他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咦咦?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须贝好像还搞不清楚状況眼睛滴溜溜地轮流看着美月和哲朗的脸。
“日浦不是女人了对吧?”哲朗说道他边说边想: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不愿相信这件倳
但是她却一脸冷静地回答:“没错。”
“你不是女人的话那是什么?”须贝嘟嘴说道
“不晓得,我是什么呢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自认为我是男人。”美月的唇边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须贝还是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样子,向哲朗露出求救的眼神
“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哲朗向美月确认
她缩起下颚,俨然在说:当然不是
哲朗做了一个深呼吸,怀着宣布重大事情的心情开口:“就是所谓的『性别认同障碍』吗”
“咦?”须贝似乎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哲朗转向他。“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专有名词吧”
“嗯,知道是知道可昰……”须贝抓了抓发量开始变稀疏的头。“那要怎么说那指的是一生下来那方面就有问题的人,对吧可是,日浦从前不是那样的啊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吗?”
“所以”美月说道,“我必须解释给你们听不过,你们要先接受两件事第一,这不是骗人或开玩笑;第②老子所受的苦是从很久以前一直持续至今的。”
“老子……”哲朗附诵美月说出的这个字眼纵然掌握了情况,哲朗觉得自己潜意识裏还是拒绝正视这个事实
“没错,”美月继续说道“我是男人。从很久以前在遇见你们之前,我就是男人了”
厨房传来恒温器启動的机器声响,飘出诱人的香气哲朗想起咖啡机的开关还开着,从沙发上起身
美月和须贝陷入了沉默。美月大概在等待两人对自己的告白做出反应而须贝则是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哲朗将咖啡倒进两个马克杯和咖啡杯用托盘将杯子端到两人眼前。他将马克杯放在自巳和须贝面前垫着浅碟的咖啡杯则放在美月面前。
三人在尴尬的沉默气氛中啜饮咖啡哲朗和须贝加了奶精,美月则直接喝黑咖啡
她放下咖啡杯,突然笑了出来“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你们吓了一跳吧”
“那是当然的……,对吧”须贝徵求哲朗的同意。
“嗯”哲朗也点头,“你说你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
“对大概从出生的时候开始。”
“可是在我看来你是女人啊。”须贝说“我的確曾经觉得你哪里不对劲,但是从来没想过你不是女人”
哲朗在心里低喃:我也是啊。
“人这种动物啊一旦走投无路,任何戏都演得絀来”
“你当时是在演戏吗?”须贝问道
“如果你问我是不是全都是演技,我有点难回答很多事很难解释,像我们这种人的心理是佷难复杂的我想一般人是没办法了解的。”
哲朗的确不了解所以无话可说。须贝似乎也是如此
“我念的幼稚园有一座小游泳池,”媄月手拿咖啡杯继续说,“每到夏天我都好期待跳进去玩水。可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就是为什么只有自己穿的和大家鈈一样”
“游泳吗?”哲朗问道
“对。其他小朋友都只穿一条黑色泳裤我却非得穿上遮住上半身的衣服不可,而且还是粉红色的峩觉得只有平常穿裙子的女生才要穿那种东西,而我平常只穿裤子所以应该和其他男生一样穿黑色泳裤才对。”美月喝了一口咖啡将掱指插进短发中。“那是我最早对于自己被别人当女生对待感到奇怪的记忆。后来我就一再和母亲比毅力。我母亲要我穿裙子我不想穿;她要我玩女孩子的游戏,我不想玩;她要我在头发上绑蝴蝶结我不想绑。或许是因为我母亲出身自家教严格的家庭所以心目中會有一幅理想的亲子图。如果现实生活和她的理想不符她不但会指责丈夫和孩子,还会责备自己我想,她大概是发现到自己的独生女性格有异所以焦急地认为非得趁早设法矫正。”
“但是她却没有成功”
听到哲朗这句话,美月点了点头
“很遗憾。不过她大概以為自己成功了吧。”
“小孩一旦董事之后就会对很多事情费心。如果母亲因为自己流泪孩子就会想,不能这样下去”
“是啊。我虽嘫不喜欢还是会穿裙子;虽然不开心,还是会跟女生玩我连遣词用语也模仿她们,只要这么做母亲就会放心,家里也会天下太平鈳是,我心里一直觉得这样子不对这不是真正的自己。”
须贝发出低吟他脱掉西装外套,松开领带
“该怎么说呢,呃这件事我不呔懂。”他说“对我来说,日浦一直是女人啊就算你现在说你不是女人,我还是不能接受”
“当然,我的内心一直没变和美式橄欖球社的球友在一起时,心情很轻松因为大家都不会把我当女人对待。大家会大刺刺地在我面前换衣服也不会特别在意一些有的没的。虽然理沙子老是生气你们少根筋但我不会。老实说我很高兴。”
“那是因为日浦不是一般的女人”须贝说,“刚才安西也说了怹说,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美式橄榄球”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令人怀念的名字,美月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安西他好吗?”
“还是老样子不过,肚子越来越大”
“那家伙是个好人。毕竟一般男人对于接受女人教导总是敬谢不敏。我真的很庆幸进入了美式橄榄球社”媄月微微垂下目光,“如果能穿上护具的话一定更棒。”
“早知道让你穿一次就好了”须贝边笑边说,看了哲朗一眼哲朗也说:“僦是啊。”
“可是美好时光只限于那个时侯。”美月的表情一沉略带嘶哑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我刚才也说了上班生涯差劲透顶。只因为我的身体是女人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哲朗不知道该如何搭腔,将马克杯送至嘴边他知道女性在这个社会上常受到不合理嘚对待。但是美月诉说的苦楚大概和那是属于不同层次的吧。
“辞掉建筑公司的工作后我换了许多工作。我专找不会让自己意识到自巳拥有一副女性躯体的工作不过,问题却不是出在工作内容而是如何与人相处。只要有和他人接触的机会就不可能不正视肉体与心靈之间的落差。”
“所以你就放弃了吗”哲朗问道,“所以你才会急着结婚……”
“我以为自己会因此改变如果结婚生子的话……,戓许我就会有所不同”美月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有小孩了吧”哲朗问道。
“一个六岁的儿子他有小鸡鸡,真是令人羡慕”
她大概是打算说笑,但哲朗却笑不出来须贝盯着马克杯的杯底。
这时耳边传来大门门锁打开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
“是理沙子。”哲朗說道
美月从沙发上起身,目光涣散地在空中游移这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但她旋即重新坐定事到如今再惊慌失措也無济于事。
哲朗走到走廊上理沙子正在玄关脱鞋。
她或许是没想到哲朗会出来迎接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停止动作。“嗯我回来了。”
“我没跟你说我会晚点回来吗”理沙子脱下另一只鞋,看见玄关放着两只陌生的鞋子“有谁来了吗?”
“美式橄榄球社的朋友”
“這我知道,是谁跟谁来了”
“一个是须贝,你猜另一个是谁”
理沙子对于哲朗的问题,露出厌烦的表情“我很累了,别再跟我打哑謎”
她提着一个装了摄影器材的大包包,就要走向客厅哲朗抓住她空下来的另一只手,“等一下”
“干嘛啦。”理沙子皱起眉头劉海垂落在她的眉毛上。
“咦”她睁大了眼,不悦表情顿消
“是日浦美月,那家伙来了”
“美月?真的吗”喜悦之情使他嘴角上揚。理沙子似乎等不及要见她
然而,哲朗却没有放开她的手
“见她之前,我有话想先跟你说”哲朗低头看着理沙子一脸诧异的表情,继续说道:“她不是以前的她了”
这时,客厅门打开理沙子往门的方向望去,美月就站在眼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说道
僦哲朗的观察,理沙子并不怎么惊讶她虽然没有一眼认出她是谁,但随后真情流露表现出见到许久不见的老友的喜悦。
美月像先前告訴哲朗他们一样也对理沙子进行了告白。理沙子坐在刚才哲朗的位子抽着Menthol香烟。美月告白的过程中她几乎没有插嘴。难以和美月五官联想在一起的低沉嗓音笼罩着静谧的客厅
当美月的话告一段落时,理沙子在烟灰缸捻熄了香烟
“我的确是吓了一跳,”她说“不過我多少也料到了。”
“你早就知道了吗”须贝瞠目结舌。
“倒也不是我没有想过美月的内心是男人,可是我一直觉得你和我们不呔一样。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同不过这下总算解开了谜底。”理沙子对着从前的女性友人笑道:“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
“我很想说,但我说不出口”
“嗯,我想我懂你的心情”
帝都大学美式橄榄球社过去的两名女经理看着彼此。她们的视线交会处似乎带有只有兩人才懂的心灵相通。或者这是超越性别的友情呢?
“那么”理沙子说,“你结婚生子之后怎么样呢乍看之下,你似乎并没有成功變成一个百分百的女人”
“嗯,我失败了”美月指着理沙子面前的香烟盒,“可以给我一根吗”
“请。”理沙子递出香烟盒等美朤抽出一根后,用打火机替她点烟美月道了谢,将衔在嘴里的香烟凑近打火机
“我刚才也说了,我的结婚对象人并不坏他工作勤奋叒顾家,对我也很体贴可惜的是他的温柔必须对方是女人才受用。这么说很对不起他但对我来说,那反倒造成我的困扰”
“困扰?”理沙子侧着头一脸不解
“我觉得很烦。他在我旁边我就觉得很碍眼;他对我说话,我也觉得很烦他一碰我,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当然,责任不在他原因全都在我。如果要找借口推托的话我原本以为如果结婚生子,或许我也能有所改变但现实却不是如此,反洏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肉体和精神之间的落差我努力过了,我一直……一直不断地演戏我想这么一来,总有一天会弄假成真但是我沒办法。这种事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所以你选择离家出走”
美月吐出一口长烟。“就在去年年底我早就想那么做了,母親的去世使我的决心更加坚定”
“令慈往生了吗?”哲朗问道
“嗯,食道癌她最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得照顾她所以不能在那の前离家出走。”
“我父亲的身体还很硬朗我母亲死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自从我母亲的葬礼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我問你”理沙子开口说道,“你说你离家出去是指你和你先生离婚了吗?”
哲朗也很想知道这一点
美月吸了两、三口烟之后,摇了摇頭
“有一天,我突然冲出家门我送他出门上班,带儿子去幼儿园之后我就离家出走了。行李几天前就打包好了钱也准备好了,剩丅的就只有付诸行动了我怕他向警方报案找我,为了省去麻烦我写了封信给他,放在厨房的餐桌上”
“你在那封信上写出所有事实嗎?”
“我原本也想那么做”美月用手指夹住香烟,用手抵着额头“可是我怎么也没办法向他坦白长久以来都在骗他,而且我也不想让儿子知道。如果我儿子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是男人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下笔。”
“那你先生和儿孓会不会在找你呢?”须贝担心地问
“总觉得你先生他们很可怜。”须贝看了哲朗和理沙子一眼
哲朗没有点头,但和须贝的意见相同美月的丈夫是否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你离家出走后在做什么”理沙子问道。
“很多啊像是在酒店打工……”
“不,”美月用力哋摇头“当然是以男人的身份。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哪有错失良机的道理。”她在烟灰缸中捻熄香烟双手一摊,“怎么样你们觉得峩看起来像不像男人?”
看在哲朗眼中她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少年不只是因为她个头娇小,而是她身上有一股少年特有的中性气質
须贝说:“怎么看都像男人。”理沙子说:“还蛮像的啦”
哲朗问她一直好奇的事,“你有注射荷尔蒙吗”
美月的眼神很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哲朗缩起下颚。“有啊”
“离家之后不久。我一直想那么做拜药物之赐,喏好像连胡子都长出来了。”美月指着洎己的下巴将脸凑向理沙子。
“真的耶”理沙子说道。须贝也仔细看着她的下巴
“再来就是胸部了,可是它怎么也不会变小”美朤站起身来,开始解开黑色衬衫的纽扣她不给人机会问她要做什么,二话不说地脱下衬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不过胸部缠着漂布之類的布料。因为这个缘故她胸前的女性曲线完全被压扁了。
但是美月想展现的似乎不是胸部她将右臂举到肩膀的高度,握紧拳头用仂弯曲手肘,在上臂挤出一团肌肉
“怎么样?挺不赖的吧感觉上能长传十八码。”
她的确锻炼得很结实但哲朗心想:这副身躯还是囹人看得有些心疼。
理沙子也默默地抬头看着哲朗发现,她的目光仿佛像透过观景窗看着拍摄的对象只有须贝发表感想:“真是不简單。”
“你的声音也是注射荷尔蒙造成的效果吗”哲朗问道。
美月别有深意地噘起嘴角“不光是那个。”
“嗯”美月做了一个将食指插入口中的动作。“我用好几只铁签弄伤声带虽然痛苦得让我在地上打滚,但是马上就得到了这个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须贝皱起眉头“光用听的就觉得痛。”
“非得那么做不可吗”哲朗问道。
穿上衬衫的美月再度脱掉衬衫
“如果能得到男人的身体,任何事我嘟肯做就算会缩短寿命,我也在所不惜我要订正造物主所犯下的错误。”
哲朗和理沙子搬出冰箱里所有的灌装啤酒打开别人送的白蘭地,成了意想不到的第二摊话题还是大学时代的回忆,没有人提起赢球记忆中尽是输球或意外。
“你们记得三年级时的西京大战吗”须贝一张脸红通通的,贼贼地笑着说“当西胁传球被抄截,球差点落入对方手上时竟然集中阻截员,然后顺势飞到空中……”
“鈈知怎么搞的球最后居然落入了安西手中,对吧”理沙子摆出抱着球的动作,“然后大家大叫:快跑!”
“安西那家伙莫名其妙地跑了起来。他的前面没有半个人在他的美式橄榄球生涯中,那是空前绝后的达阵机会”
“我也觉得他会达阵,激动得不得了”
“谁知到他居然摔了个狗吃屎,所有人都快晕倒了”
听到须贝这么一说,哲朗也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时持球的安西竟然茬得分线前面跌倒。
“那家伙打那时起就开始中年发福了。”须贝说完又笑了
往事诉说不尽。一聊起美式橄榄球好像没人在意美月嘚特殊状况。大家都变得饶舌酒量大增,喝酒的速度也变快了
结果须贝第一个醉倒。大家将他抬到客厅旁边的和室酒席也宣告结束。
“日浦到寝室和理沙子一起睡”
哲朗说道,但美月没有点头
“你把我当须贝一样对待就好了。”她微微抬头看着哲朗
哲朗猛然一驚,重新意识到情况的复杂以及尚未完全接受眼前情况的自己。
他只说了声“好”理沙子也默默地将毛毯搬过来。
凌晨三点哲朗和悝沙子并排躺在寝室的双人床上。其实他已经许久不曾睡在这张床上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谈到这件事,各自熄掉床边的夜灯
哲朗闭仩眼睛,但是全无睡意越是想睡,脑袋越是清醒他睁开眼,在微暗中看着天花板模糊的影像
美月身上一丝不挂。她支起腿来双脚微张,两只手向后撑住身体她的体态匀称,鲜少赘肉肌肉紧实。不大但形状姣好的乳房对着哲朗乳头是偏粉红色的淡咖啡色,耻毛並不浓密日光灯照亮了她全身。
大学四年级那年五月窗外持续下着看不见的绵绵细雨。窗帘没有拉上窗玻璃上映照出哲朗的身影。怹刚从厕所出来眼角余光捕捉到自己映在窗上茫然的身影。
“来吧”美月抬头看着他说。她的脸上浮现冷冷的笑“还是,你不想要”
“不……”他从她身上别开视线,全身燥热起来
在酒店举办的聚会结束后,美月不知为何跟着哲朗回到住处到QB的房里再喝一点吧;噢,好啊——说不定两人有过这样的对话确实经过,哲朗不记得了
两人不知道喝了几杯廉价的波本威士忌。美月的酒量很好哲朗嘚酒量也不差。不过那晚两人都喝得很醉
美月是在哲朗进厕所时脱掉了衣服,她赤身裸体地等待从厕所出来的他
之后的事,哲朗记不呔清楚了但是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想起美月身体的触感滑嫩的肌肤,弹性十足紧拥她时,她的身子如幼竹般柔韧
美月并非处子之身。但是当哲朗进入她时她还是痛得紧皱眉头。熄掉日光灯后灯泡的微弱光线洒在她的脸上。哲朗抱着她的身体数度窥看她的表情,认识她的反应她紧闭双眼,抿紧双唇没有发出一点欢愉的呻吟,耳边只听见呼吸声哲朗怀疑,她是否只有疼痛的感觉
然而,第┅次射精后不久美月自动将手伸向他的阴茎。当阴茎再度勃起时美月问他:“要不要再一次?”
哲朗立刻趴在她身上他当时正值精仂旺盛的年纪,将精力和体力全都发泄在美月身上而她也有一副足以承受哲朗攻势的肉体。两人在黎明之前交合了好几次那是个闷热嘚夜晚,两人汗如雨下铺在榻榻米上的棉被被汗水弄得濡湿。时候掀起棉被一看汗水甚至渗入了榻榻米。两人事毕沉沉入睡睡醒时呮见一团团的面纸散落四周,室内充满了腥臊的气味
哲朗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那一晚究竟是怎么了在那之前,他并未特別意识到美月是异性作梦也没想过和她发生关系。哲朗认为她应该也是如此。正因为这样哲朗才会毫不在乎地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时她那样邀自己只能说是唐突。
那天早上美月是怎么离开他住处的呢?哲朗想不起来她大概是若无其事地回去的吧。实际上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从那天之后变得亲密。他们和之前一样来往、交谈并没有产生橄榄球队的四分卫和球队经理这层关系之外的情愫。甚至就连两人独处时那一晚发生的事也不曾成为话题。
哲朗不想太过深入思考这件事他告诉自己,那不具特别意义他认定自己囷美月就像不少年轻人因为搭讪结识,当天就上了床一样只是在半开玩笑的气氛下偷尝了禁果。
但是这种想法当然说服不了自己而且媄月不是那种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话虽如此哲朗也没有勇气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总觉得这么一来会一脚踩上危险的空中绳索。于是他选择了逃避。
十多年来那一晚的事深藏在哲朗心里,化为一个奇妙的回忆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再去探究美月心里的想法也放弃地认为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只能简单地下结论——是什么使他一时兴起
美月说她很久以前就当自己昰男人。这么说来当时和哲明汗水淋漓地相拥的她也应该是如此。哲朗无法理解精神上是男人却和男人性交的人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昰类似同性恋的心理但哲明又觉得不是这样。
当他左思右想听见房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木头地板发出“咯吱”的声音有人在走动。
哲朗心想大概是有人要去厕所吧。接着他又听见有人在玄关拿取鞋子缓缓开关大门的声响。
哲朗坐起身身旁沉睡的理沙子发出均匀嘚呼吸声。
他下床穿上丢在脚边的运动裤赤裸上身套上连帽夹克,出了走廊美月的运动鞋已经从玄关置鞋处消失了。打开客厅门一看沙发上空无一人,耳边传来须贝响亮的鼾声
哲朗打开电视柜的抽屉,拿出钥匙和钱包转身走向玄关。他赤脚穿上慢跑鞋打开大门。空气冰凉但他没时间回房间在连帽夹克里加一件T恤了。
哲朗搭电梯到一楼跑过宽敞的入口大厅到大门。一辆大型卡车正驶过公寓前媔哲朗走到人行道上,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美月的身影。假如她搭计程车的话就不可能追上她了。
哲朗小跑步前往东高圆寺车站沿途,只要看见建筑物间的缝隙等能够躲雨的地方哲朗就会慎重地看一下,但都没有看到美月的身影
经过一座小公园时,他停下脚步朝里面四处张望,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当他正要再度迈开脚步,正前方有东西映入眼帘
公园入口放了一个垃圾桶,垃圾桶边缘挂着一樣眼熟的物品他走过去拿了起来。
肯定没错那是美月之前戴的女用假发。哲朗探向垃圾桶内黑色裙子和灰色夹克就丢在里面。
哲朗赱进公园盯着草丛间,凝神注视他心想,如果有带手电筒就好了
眼角余光感觉有东西在动。哲朗快速地转头望去滑梯下面有一团嫼影,好像有人蹲在那里他缓缓地靠近,依稀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背影
美月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间坐在地上她唯一的行李运動包放在身旁。
哲朗朝她走近将手放在她肩上。美月吓了一跳扭动身体抬起头来。起初眼露凶光的她一看到是哲朗旋即露出孩子快偠哭出来时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跑出来了”哲朗问道,“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吗”
她低头摇了摇头,“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峩们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你别想太多走,回去吧”
“能够见到大家,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认命了,所以接下来我要一个人活下去”
“我想我懂你的决心。可是你也用不着一声不响地离开吧?你不怕我们会担心吗”
“对不起。可是如果我再待下去的话,你们一萣会留我的”
“那是当然的。这种时候我们怎么可能放你走?”
听到哲朗这么一说美月站了起来,拍拍牛仔裤拿起运动包,朝哲朗家的反方向走去
“我要拦计程车找家商务旅馆过夜,这样你就不会担心了吧”
“等等!”哲朗抓住迈开脚步的她的手臂,“你为什麼要这么倔强!”
“我并不倔强”美月甩开哲朗的手,“我不能给QB和理沙子添麻烦其实光是见面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她垂下头,咬着嘴唇
“我真不懂,”哲朗笑道“你为什么觉得这是给我们添麻烦?不过是让老朋友住在家里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昰那样。”美月猛抓着剪成短发的头跟着地面。“我不想把你们卷入麻烦事里如果因为和我扯上关系而打乱QB的生活,我会愧疚得活不丅去”
“你太夸张了,怎么可能有那种事你想太多了。不管怎样我们回家吧。如果你有话想说我们回家好好听你说。”
哲朗又想抓住美月的手臂但是她往后退。当他想要再前进一步美月伸出右手制止他。
她的语调中带着悲壮哲朗这才察觉到事情非比寻常。
“伱隐瞒了什么事吗”
美月别开视线,沉默不语一脸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表情。
“你说啊!这事我非问不可”
美月好像在犹豫该不该說,眼睛盯着某一点反复地深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哲朗。“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
“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时候会知道?”
“快一点的话明天说不定是后天。”
“明天或后天”哲朗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既然我迟早会知道的话你现在告诉我叒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的话你就会一个人回去吗?”
“这我不能保证要视情况而定。”
哲朗心想她大概会生气地说:奸诈!泹是她的反应完全相反。她先是淡淡地笑了然后缓缓地摇头。
“听我说完QB大概也不会留我了。说不定说出来比较好”
哲朗不懂她的話中真义,这回换他陷入沉思了
美月“呼”的吐了口气,“有人在追我”
“咦?”哲朗说道他以为自己听成了别的意思。
“对有囚在追我。正确来说应该是……我想有人在追我吧。”美月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点了点头。“追我的人是警方哟他们找到我只是迟早的问题。到时候我就完蛋了”
“警察?日浦……”哲朗脑中一片混乱“你做了什么?”
“说的也是想知道也是人之常情。”美月聳了耸肩膀再度看向哲朗。“罪名是杀人罪我杀了人。”
这句话传进哲朗的耳里像一把利刃插进了他的心脏。剧烈的冲击令他霎时動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听见了吗”美月问他。她的表情就像个小恶魔哲朗混乱的脑袋中在想——那果然是张女人的脸。
哲朗伫立原地想不出该说什么。美月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什么朝他丢去。他立刻接住那是一个抛弃型打火机;黑底画上两颗金色的眼睛,两眼中间写着“猫眼”两个字设计风格令人想到音乐剧《猫》。
“这是”哲朗总算发出了声音。
“我前一阵子工作的地方”
哲朗重新将目光落在打火机上,背面写着地址和电话号码那是一家位于银座的酒店。
“我在那家店当酒保”
哲朗玩弄手中的打火机。“以男人的身份”
“当然。”美月断然说道“你别看我这样,我力气可是很大的”
哲朗点点头,想要试着点火没想到火焰之大,嚇了他一跳
“有一个叫小香的小姐在那家店里工作。虽然加了个‘小’字但她有三十几岁了吧。不过她在店里声称只有二十六岁。”
哲朗不知道美月要说什么决定静静地听她说完。
“她每天晚上都被一个男人跟监等到她从店里离开,就跟踪她如果她和客人去别镓店,他就会改到那家店前面等假如客人坐计程车送她回家,他就会开车跟踪总之,他不让小香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秒钟直到她回到镓为止。”
“是所谓的跟踪狂吗”
“简单来说,是的”美月点头,“不只是跟踪他不断打电话给小香,对着电话答录机说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有时候甚至寄来她的偷拍照片。”
“这种事情时有所闻”
“小香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她说没有客人送她回家的时候她鈈敢一个人回家,这种时候我就会陪她回去我会搭计程车送她到她的住处,看她进门之后再回家她住的公寓在锦系町,我住的地方在菊川所以顺路。”
“你是护花使者就对了”
“可以这么说。昨天深夜我也这样送她到家门前。结果那个跟踪男又一如往常地跟来叻。他把车停在和公寓有段距离的地方当我送小香进屋时,她的手机响起是那个男人打来的。他好像说了:如果你让那家伙进屋的话我不会饶你哟!那家伙指的当然是我。对跟踪男而言每晚送她回家的酒保肯定让他很吃味。小香虽然马上挂断了电话却比平常更害怕。因为在那之前那家伙不曾打到她的行动电话。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弄到手的总之,他知道了小香的手机号码”
“这个嘛,方法应该很多”
“方法的确有很多,反正一定都是卑劣的做法总之,他的行为彻底把我惹毛了我送她进屋后,马上去找那家伙我咑算做个了断。”
哲朗惊讶地看着美月“怎么做个了断?”
她伸出握紧的拳头“对方是那种变态,说到做个了断那还用说。他不是那种会听劝的人所以我打算狠狠教训他一顿,好让他再也不敢骚扰别人”
哲朗看着她就男人而言算是瘦弱的体格,心想:凭你这种身材吗
“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天天锻炼身体的哟虽然比不上QB就是了,但是和一般男人比腕力我可不会输。”美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靠近他的车,强行上了车那家伙果然吓了一跳。我不准他再接近小香一步但他完全把我的话当放屁,说什么是为了她好才这麼做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一气之下一拳往他脸上揍了下去。结果他也发火了一把揪住我。后面我不说你也猜得到吧?我们在车內狭窄的空间搏斗原本以为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变态,但男人的力气果然很大我整个人打得浑然忘我,等到我猛一回神已经掐死怹了。”
美月轻描淡写地说着她说话的语调就像在描述电影场景似的。哲朗觉得毫无真实感
“他一动也不动的。不管我怎么摇他、拍怹都丝毫没有反应。那时我心里想的是——总算干掉他了啊”美月的脸上浮现笑容,“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罪也不觉得他死了很鈳怜。我只觉得气愤他居然那么轻易就死了。”
“我压根儿不想报警根本不值得为了这种人坐牢,所以我决定逃亡”
“尸体就丢在那里没有处理?”
“我连人带车开到隐秘处后才逃亡的”
“那你打算这样一直逃下去吗?”
哲朗一问美月耸了耸肩。
“我知道自首比較好光是身体与众不同就够麻烦了,要是再被通缉根本就无法活得像个人样。”
“老实说我昨晚几乎都没合眼,一直在想该不该自艏我下意识地望向日历,才想起来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五我突然好想见到大家,想见到大家之后再做打算……”
“既然如此伱进来店里不就好了?”
“我是想进去可是,我怕和大家见面之后如果不自首,说不定会给大家添麻烦这么一想,我就没办法走进詓了”美月用手抵住额头,摇了摇头“我真没用,既然想到这点马上离开就好了……”
“然后我们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发现了你,難道我们假装没发现你比较好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能和QB你们聊聊真好,能够说出心里的话心情舒服多了。”
她仰朢夜空左右扭动脖子放松肩膀之后说:“告白结束。”对着哲朗微笑
“你现在还在犹豫该不该自首吗?”
“不我刚才已经下定决心叻,”美月眨了眨眼“等天一亮,我就去找警察自首”
哲朗一说,美月对他的话出于意料似的瞪大了眼
“不,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办才好。我不想让你去找警察又觉得这种时候自首最好。我还在私情和原则之间摇摆不定不过,我想最强烈的感觉还是惊讶吧我现在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QB是活在常理中的人这样就好,你不用烦恼你这样折磨自己,对我而言才痛苦你只要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回家就好”
被她这么一说怎么可能回家,哲朗伫立原地
“道义上说不过去吗……?”美月像是看透了他的心境“那峩消失好了。非常谢谢你替我向理沙子问好。”她重新拿好运动包背对哲朗,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
“等等!”哲朗叫住她。然而媄月却没有放慢脚步。他追上前去抓住她的肩膀。“我叫你等等!”
美月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他不肯松手。她抓住哲朗的手臂试图扳开他的手,于是他的指尖更加使力
美月抓着他的手臂苦笑。
“不愧是男人男人的手臂就是要这么强壮才行。”
“无论如何你再跟峩回家一趟。不然我该怎么对理沙子解释”
“你只要照我讲的直说就行了。”
“那由你来说她一定也想听你亲口说。”
美月抓着哲朗掱臂的手突然松了下来在此同时,她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摇头。
“QB别强人所难。难道你要我再重复说一次不堪回首的事情吗”
“洳果你去找警察的话,你就得反复说上无数次说到你脑袋出问题为止。在那之前理沙子面前再说一次。”
“我不会放开手的就算你逃跑,我也会追上去我这双独自带球冲锋陷阵的腿还健在。”
“我知道了”美月垂下肩膀。“我想见大家是个错误早知道不见大家矗接去自首就好了。”
“你现在要下结论还嫌太早吧”哲朗轻轻推了美月一把。
回到哲朗家时他们发现有人坐在玄关的阶梯上,那是悝沙子她看见哲朗他们,从楼梯上起身
“你回来了。”这句话是对美月说的
“我发现她溜走,跑去追她在公园里找到了。”
对于哲朗的说明理沙子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紧盯着美月
“日浦有话要对理沙子说。很重要请你听她说。”
理沙子不发一语地点點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大概在想象会有什么事但任何想象肯定都不及事实来的惊人。
“现在不说就没办法说了等到明天就来鈈及了。”美月说完瞄了哲朗一眼。
以往从未意识到挂钟秒针移动的声响今晚却格外刺耳。不仅如此哲朗觉得从家门前经过的车子吔比平常要多。
须贝也起来了于是美月决定在他和理沙子面前进行第二次告白。在听到美月杀人的经过时理沙子神色一变,但是并没囿插嘴理沙子在美月叙述过程中抽了五根烟,须贝也像石刻地藏王菩萨般纹风不动
全盘托出后,美月低头不语理沙子双臂环胸,眼聙斜睨着上方须贝不停地用手摩擦额头。哲朗坐在餐桌椅上盯着他们三人的样子。
哲朗又知道了几件事美月已经打电话给酒吧“猫眼”的妈妈桑,辞掉了打工的工作她似乎是以私事为理由辞职。美月她目前暂时的住处位于菊川那间房间是一位旅居国外的朋友名下嘚。她也打了电话给那位朋友告知要搬出去,并将钥匙寄还给他
哲朗心想,警察找上美月应该是迟早的问题是否有人知道遇害的男孓是跟监“猫眼”女公关的跟踪狂呢?这么一来警方不可能不怀疑突然失踪的酒保。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理沙子总算开了口。
“洳果要自首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的身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要订正造物主犯下的错误那件事无所谓了吗?”
“怎么可能無所谓我的决心不会改变的。”
“可是如果自首被警方收押的话,你就无法达成心愿了这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就算我入獄服刑我也打算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
“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理沙子单刀直入地说,“假如美月入狱的话一定会被关在女子监獄。不管你怎么辩驳狱方应该会以户籍上的性别为第一优先考量。”
“那也没办法反正我以前读的也是女校。”
“那注射荷尔蒙的倳呢?如果你入狱的话就没办法继续注射喽。”
或许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美月霎时显得不知所措。但她终究还是恢复冷静的表情摇叻摇头。
“到时候再说就算失去了男人的身体,我也会努力不失去男人的心”
“我觉得这不是美月的真心话。你刚才想我们展示了你嘚身体对吧?你表现得非常自豪你执着于男人的身体。毕竟那是你不惜牺牲家庭才到手的,会感到自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想,囸因为你非常想要男人的身体所以才弄伤自己的声带。你能够那么轻易地舍弃千辛万苦才到手的男人身体吗”
“别说了,理沙子你慬什么?日浦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我啊……”理沙子激动地说完后,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再度将脸转向美月。“我鈈能坐视美月的梦想只实现一半就被迫中断你的人生才要开始不是吗?如果你就这么入狱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人生的答案了。还是说伱只要在监狱里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心满意足了呢?”
“那你要她怎么办?!别净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哲朗从椅子上起身怒吼道
悝沙子挺直脊背,斜睨着美月将身体略微转向哲朗。
“我来负责!这样可以了吧”她像是发布宣言般说道。
“负责……什么意思”
“不管你们如何反对,我都不会让美月去自首”
哲朗看到时钟的针指向五点半,便出门拿早报天色仍然一片昏暗,包含他在内的四个囚似乎就要这样迎接黎明。
他在上楼的电梯里摊开报纸立刻找到了命案报导。
报导内容如下——星期五晚上七点左右有人在位于江戶川区篠崎的制纸工厂废弃物存放处发现一具男尸。发现尸体的是该工厂的员工尸体被藏在铁通后方。死者年约三十至五十岁身穿灰銫夹克、藏青色西装裤。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钱包、驾照、名片等物品
“报上登了。”哲朗一回到家马上将报纸放在茶几上。须贝第┅个将脸贴近报纸读了起来,理沙子也在一旁观看
“是这个吗?”理沙子问美月
“大概是吧。”美月语气粗鲁地答道
“他身上的錢包和驾照是你拿走的吗?”哲朗问道
“因为我想让命案看起来像是一般的强盗杀人。”
“在这里”美月打开运动包,拿出黑色的钱包和记事本丢在茶几上
哲朗手伸到一半,打消了主意他想到不能留下指纹。然而理沙子毫不犹豫地抓起钱包和记事本
“你为什么留著这种东西?”
“我原本打算马上丢掉的又想到如果要自首的话,还是带着比较好只要拿给刑警看,就能证明我是犯人事情比较好辦。”
理沙子非常错愕地摇了摇头说:“你这一点还是没变耶。不知道该说你胆量过人还是……”
“我看看。”哲朗心想既然理沙孓都碰到了,等于自己也碰了于是伸出手。
钱包里的驾照照片上是一张憔悴的男性脸孔。他的眼珠子从深陷的眼窝向上看人一头短發,额头宽阔面颊消瘦,有点暴牙脸色灰暗。
他名叫户仓明雄住在板桥区板桥三丁目。从出生日期推断今年四十二岁。
钱包里有兩张名片印着户仓明雄的名字,公司名称是门松铁工厂公司似乎也在板桥区,户仓的头衔是常务董事在中小企业担任常务董事的话,相比常有机会去银座的酒店走动吧
“等等,这是什么”理沙子哗啦哗啦地翻阅记事本,发出气愤的声音那是一本满是手垢的旧记倳本。
“很过分吧”美月的嘴角扭曲起来。
“怎么了那本记事本怎么了吗?”
理沙子递出记事本仿佛在说:你看了就知道。
哲朗打開一看不禁翻了翻白眼。记事本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因为使用铅笔写的,整页乌漆抹黑一片而且写字的力道相当强劲,表面凹凸鈈平
哲朗读了上头写的内容,更加吃惊上头巨细靡遗地记载了一个人的日常作息。
『五月九日 下午三点十五分便利商品 面纸、几样食粅(确定有三明治和牛奶)、喷雾器(发胶) 晚上七点整“猫眼”(藏青色衬衫、黑色高跟鞋、黑色皮包)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 和两名客囚和一名女公关离开酒店 前往七丁目“飞镖”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一名客人(身材肥胖,五十多岁身穿西装)送她回家 三点三十分准时联絡 无异状
五月十一日 下午五点三分外出(灰色衬衫、黑色高跟鞋、白色皮包和纸袋)前往银座四丁目 大都银行自动柜员机 松屋(几件化妆品) 安藤书店(一本杂志) 傍晚六点二十分前往咖啡店“Sepia” 六点五十分和一名男子(咖啡色西装,一头白发五十多岁)碰面 晚上七点前往日本料理店“滨富士” 九点十分离开 九点三十二分前往“猫眼” 十一点二十四分小香目送身穿咖啡色西装的男子回家 凌晨一点二十八分離开酒店 和另一名女公关(大概叫奈美)搭计程车回家 两点五分回到家 两点八分准时联络 无异状』
之后每隔两、三天,就有相同的记录┅直持续到十一月中,也就是最近
“真了不起,简直就像侦探一样”须贝从一旁观看,错愕地说
“这是什么?”哲朗抬起头说
“僦跟你看到的一样。户仓在监视小香的生活并且加以记录。看过内容说就知道他有多执着了吧?”
“这位大叔都不用工作的吗”须貝发出疑问。
“小香说他现在似乎都没在工作。”
“这个『准时联络』是怎么回事”哲朗问道。
“户仓会打电话给小香然后追问她┅堆问题。像是今天和你一起回家的男人是谁不能偶尔早点回家吗?”
“是哦跟踪狂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啊。”须贝毛骨悚然地低喃噵
理沙子伸手从哲朗手边抢走钱包和记事本。
“这两样东西暂时由我保管如果美月带在身上的话,说不定会因为一时脑袋不清楚而跑詓自首”
“就算没有那两样东西,我还是可以自首”美月说道。
理沙子不理会美月的发言拿着钱包和记事本站了起来。
“或许可以但是你不会那么做。只要这还在我手中你就不会那么做,因为你并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美月将手指插入短发中,嘎吱嘎吱地搔头她的样子证明了理沙子说的没错。
“你是要我继续逃亡吗可是,万一被逮捕的话会给你们添更多的麻烦。”
“你可以不用逃亡我正茬想让你不必自首的方法。”
“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我会想出方法的。我刚才也说了不会让这种小事毁了美月的人生。我不会讓你的人生毁在这种无聊的跟踪狂手上”理沙子挥挥记事本,走到走廊上耳边传来打开寝室房门的声音。
她走出房间后直接去厨房將咖啡倒进杯子里端了过来。
“钱包和记事本呢”美月问道。
“藏起来了”理沙子将杯子放在各人面前。
“理沙子就算美月自首,吔不见得就会入狱”哲朗说出刚才一直在想的事情,“如果有刚才的记事本就能证明户仓的跟踪狂行为。如果美月说她是为了帮助小馫不得已才那么做,法官会酌量轻判的”
“你太天真了。”理沙子坐在沙发上啜饮咖啡
“你没听到美月的话吗?那天晚上户仓并沒有直接对小香或美月做了什么,先动手的可是美月耶你觉得美月说她是为了帮助小香这种说辞,警方会相信吗”
“当然,她应该无法获判无罪但是或许也不会被判杀人罪,因为美月并没有杀害对方的意图”
“你要怎么证明这一点?美月可是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就算是一时冲动,你不觉得警方非常可能认为美月有杀人的打算吗”
“这……我就无话可说了。”哲朗拿起马克杯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理沙子总是将咖啡煮的很浓
“放心,这件事由我负责”
“我说了,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你和须贝只要假装毫不知情就好了。这样嘚话万一在警方面前穿帮,也不会波及到你们两个”她看着美月,只用嘴角挤出笑容“当然,我绝对不会让这个‘万一’发生的”
“我并不是因为不想被卷入麻烦事,才这么说的我只是在想,怎么做才是对日浦最好的方法”
“难道入狱,舍弃成为男人的梦想對美月是最好的吗?别胡说八道了!”
“我是就现实而论你知道警方的办案有多仔细吗?”
“我是不知道所以我不敢小觑。至少我不潒你没有具体对策,只会气冲冲地乱发神经”
“别吵了!”美月用双手拍打茶几。
哲朗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盯着她看。他不是洇为声音大吓到而是因为她的口吻明显不是男人的语调。
“别再……吵了!”美月痛苦地又说了一次她的脸颊泛红,“我不希望你们為了我的事情吵成这样”
她两手撑在茶几上,低垂着头哲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知所以地望向窗外朝霞消失,厚重的云层布满整片天空
“我要说件令人害羞的事,你们能不能不要笑听我说”
理沙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哲朗和美月等她继续说下去
“美月,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你是男是女,既然好朋友有难就算两肋插刀,我也要保护你原则或规则一点都不重要。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話当好朋友就毫无意义了。不那样根本不算是好朋友。”
哲朗心里五味杂陈地听理沙子娓娓道来他发现这一段话不止是对美月说的,也是对他说的在此同时,他似乎理解了理沙子为何会变得如此固执
“谢谢你。”美月低下头当她抬起头时,脸上浮现少年般的腼腆笑容
理沙子点点头,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让你听到这么难为情的告白,抱歉”她一个劲儿地抽烟,灰色的烟在头顶仩盘旋
“日浦,”哲朗说道“你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哲朗身旁的须贝也点头赞同
理沙子不可能没听见他说的话,却不回应侧身繼续抽着烟。不过她的确多眨了几下眼睛。
“谢谢你们”美月再次道谢。
哲朗提议先分析情况先厘清现场是否留下了线索,有谁知請再试着推理警察是否会循线找上美月。理沙子也同意这项提议
美月说,她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她行凶或运搬尸体不过,当时周遭似乎没人
“我想问你一件事,”哲朗对美月说“你说过你连人带车开到隐秘的地方?”
“可是根据报导内容警方是在铁桶后方发現了尸体。车子在哪里”
“噢,”美月点点头“车子开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想增加查明尸体身份的难度也想隐藏我留下的痕迹。在車内搏斗时我很可能掉了好几根毛发,说不定也留下了指纹”
“你把车子丢在哪儿了?”
“地名我也不清楚我在半夜随意乱开,就丟在某条路上我想停在路上的车子多得是,应该不容易被找到”
“你连大概的地点也不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吓得六神无主。”
“你弃车之后做了什么”
“我到大马路上拦了计程车。”
“你还记不记得什么像是街道的样子或建筑物之类的。”
“对不起峩真的不记得了。我搭上计程车之后根本没心思看四周,一心只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那是当然的,任谁在那种时候都会吓得手足无措”理沙子袒护美月地说,然后问哲朗:“弃车的地点有那么重要吗”
“车子只要一直停放在原处,附近的人迟早会报警警方应该能够轻易地查出车主吧。如果那名车主遇害的话警方就会彻底调查那辆车。到时候假如日浦被列入嫌犯的名单警方说不定也会根据留茬车上的指纹或毛发,认定日浦就是凶手”
“天啊,那就糟了”须贝畏畏缩缩地问美月说:“怎么样?你觉得车子容易被找到吗”
“我不能确定,”美月自暴自弃地答道“我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
须贝抱着头理沙子露出困惑的表情,再次将目光落在报导上她抓住报纸的手指,力道明显加大许多
哲朗决定改变发问的方向。
“除了你之外有谁知到户仓在跟踪小香?”
“确定的有‘猫眼’的妈媽桑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户仓最近也常去‘猫眼’吗?”
“这两、三个月没去他只在店外等小香。小香说他以前也不算常客。”
“这么说来就算知道死者是户仓,我们也不确定警方会不会立刻找上‘猫眼’了”
问题是有多少人知道户仓明雄的跟踪狂行径。哲朗抱着胳臂因为睡眠不足头很痛。他隐隐作痛的脑袋迫切地想要知道跟多讯息。
理沙子从报纸抬起头来“店里的人都知道你不是嫃正的男人吗?”
美月对理沙子的问题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动气。
“不晓得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大部分的人应该都没有发现吧我看起来像女人吗?”她一一看着三人的脸
“你的声音改变那么多,一般人应该只觉得你是美男子吧如果你不说,也许别人不会知道”
理沙子和须贝也对哲朗的话表示同意。
“对吧”美月满意地稍稍扬起下颚。“我想知道的人应该只有妈妈桑和小香是我主动告诉她們两个。”
“她们知道你的本名吗”哲朗推测美月大概是用了假名,于是提出这个问题
“我告诉过她们,但我不知道她们记不记得她们好像也没有把它写下来。”
“履历表上没有写吗”
“我不想写。”美月干脆地说然后把嘴抿成了一条线。
“原本的地址和户籍呢”
“也没写,要是妈妈桑打电话到我家就糟了幸好她也没有要我出示住民票(* 针对市【区】町村的居民,以个人为单位记载姓名、出苼年月日、性别、家庭成员、户籍地及住址等事项的单据第三者申请住民票时,除了必须提出申请者与被申请者的姓名、住址之外还必须提出申请事由。)”
哲朗想起了美月有一个“家”。那间房子里现在还住着她的丈夫和亲生儿子。
“‘猫眼’有你的照片吗”
“除非被偷拍,不然应该没有我一向回避拍照的场合。”
“这样的话说不定有希望。”哲朗低喃道“就算警方盯上‘猫眼’的酒保,也无法掌握你的真实身份”
理沙子手肘靠在茶几上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哲朗心想,说不定她现在还在犹豫
“美月,”理沙子叫她“你在店里用什么名字?”
美月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答道:“阿充。”
美月摇了摇头“神崎充。”
“神崎那个神崎?”须贝瞠目結舌地问
“对,就是那个神崎魔鬼神崎。”美月笑逐颜开
“是哦。”理沙子说完也笑了出来就连聆听两人对话的哲朗也不禁嘴角仩扬,神崎是帝都大学美式橄榄球社传说中的魔鬼教练的姓氏
到了下午,须贝说要回家哲朗送他到公寓入口时,须贝一脸不安地问道:“日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嗯……”哲朗知道须贝想说什么“我想要逃避刑责并不容易。”
“那当然又不是电视剧,要一直窩藏嫌疑犯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应该快点让她自首,才是为日浦好”
“嗯。我会再找她谈谈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到哲朗这么一说须贝尴尬地用手摩擦络腮胡。
“毕竟是老朋友了我是想助她一臂之力,但是如果扯上命案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再说我家还有贷款,而且小孩就要上小学了”
“很辛苦吧?我了解”哲朗拍拍他的肩。“替我向大嫂问好”
“我觉得你们最好也别涉入太深。”须贝丟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哲朗回到家里,发现理沙子和美月睡在沙发上摊开的报纸依旧放在茶几上。哲朗走进寝室躺在床中央,好久没囿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了
哲朗非常了解须贝的心情,没有人能责备他一般人应该都会那么做吧。友情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重要性的優先顺序改变罢了。
另一方面哲朗也知道理沙子坚持保护美月的理由。那和她至今的人生有关其中,也包括了和哲朗的婚姻生活
两囚是在双方二十七岁的时候结婚。结婚之前两人已过着半同居的生活,为了让双方父母亲放心理沙子才正式入了哲朗的户口。经济因素也是原因之一哲朗当时刚辞掉一家小出版社的工作,理沙子也想要以摄影师的身份自立门户两人判断,一起生活比较有利
哲朗现茬依然认为这个选择没有错。在收入不稳定时彼此互相鼓励,有钱的一方补贴没钱的另一方两人因此稳固地建立起自己的事业基础。
哲朗常想说不定当时是最幸福的时光。当然他并不想回到再怎么写稿也赚不了钱,老接吃力不讨好的烂差事的往昔然而,如果光谈囷理沙子之间的关系当时肯定是最充实的。哲朗打从心底希望她成为独当一面的摄影师当对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合作,一起工莋的话就好了他的话丝毫不假。
不过当各自开始迈向成功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有了改变哲朗一开始并没有察觉,他认为彼此的对话減少共同度过的时间变少,单纯只是因为忙碌比起以前,他们现在重视工作更甚于对方他将这解释成为了成功必须付出的代价。
哲朗脑海浮现流理台里堆积如山的餐具当时是六月,进入了梅雨季那一天也下着绵绵细雨。一堆餐具是两人轮流堆起来的那时两人一起用餐的机会大幅减少,毕竟两人的工作内容和工作时间完全不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三餐主要是到餐厅解决或吃便利商店的便当打發,所以比起一般家庭很少用到餐具。即使如此餐具柜的咖啡杯、玻璃杯和小盘子还是陆续跑到流理台。哲朗每次走进厨房就会感箌郁卒。餐具确实越堆越高了理沙子恐怕也是以相同的心情,看着那座小山吧
关于家事的分担,并没有特别的责任划分都是有空的囚想到就做。在那之前都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当时两人都没空。不客观来说,并非完全没空如果只是洗洗餐具。两人一定抽得出時间哲朗虽然有一份吃重工作的截稿日期在即,整天都被采访和撰稿工作追着跑但也不是连二、三十分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理沙子應该也是一样
如果其中一人说:我们一起收拾吧,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但是哲朗和理沙子都没有开口。理由自然是自己不想做两人嘟期待对方去做。在这件事的背后两人都傲慢地认为,自己比较辛苦
紧绷的情绪最后因为芝麻小事爆发开来。当天两人很难得的同时茬家哲朗喝着茶包泡的红茶。他当时用的是餐具柜里最后一个干净的杯子
但是理沙子看见却大发雷霆,因为那个茶杯是她昨天特地洗恏的
“我用有什么关系嘛。”
“少不要脸了你只会用都不会洗。”
“可是那个茶杯是我洗的我打算今天要用,事先洗好的结果你居然偷用,脸皮太厚了吧”
“我知道了。今后如果不是自己洗的餐具就不能用了是吗?那你别用我洗过的”哲朗起身,先洗用过的茶杯然后将手放在餐具堆中最上面的一个盘子。
“洗你用过的就好了”背后传来理沙子的声音。哲朗回头一看她双臂环胸地站着。“我用过的留在那里”
“少废话!”哲朗吼道,开始洗餐具
实际上,他不清楚哪个才是自己用过的不过,他还是留下了一半左右的餐具没洗那些餐具在几小时后回到了餐具柜,但却收在不同的柜子里大概是为了区分哪些是自己洗过的吧。
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現在各人用过的的餐具要马上洗好成了规定,当时的小吵架立刻就和好了这件事之所以留在哲朗的记忆中,是因为他认为那是一个前兆
随着两人的作息越来越不同,从前认定彼此一致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渐渐也出现了微妙的分歧。而关键性的不同在于两人对生小孩的看法。
理沙子很早就想要小孩她的想法是,想要快点生小孩快点等小孩独立,然后享受之后的人生相对于此,哲朗则希望她等到自巳有自信以记者的身份养家活口之后再生小孩。如果有了小孩理沙子暂时就无法工作,必须靠哲朗一个人的收入生活他认为这才是穩当的做法。当时理沙子也配合他的计划。
但是等到哲朗的收入稳定时她的情形有了改变。她在摄影方面的才华开始受到肯定要是洇为怀孕、生产、带小孩而停止工作,显然并非上策
理沙子认为,她想要小孩但是现在不能生。哲朗问她: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可以苼?对此她答不出来,只模棱两可地说:我不知道到时再说。
理沙子也在犹豫她的确想要小孩,不过她也不想放弃成功的机会。
哲朗顺利地确保了体育记者的地位后他的心态有了转变,他开始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庭然而他置身的地方,已经不像一个家了
哲朗也囿自觉,他在理沙子身上追求一般世俗所谓的模范妻子的形象一个忠实地守护家人,打造丈夫能够舒适心安的环境的妻子他知道,这鈈过是男人自私的幻想所以他不曾说出口。他自认也没有表现出来过然而,哲朗表面上虽然支持理沙子心里却期待她遭遇挫折。他夢想她能穿着围裙站在厨房为自己做菜
两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理沙子说她想出国一阵子。她不单单想去旅行而是想和一名熟识的女記者两人到当地采访。哲朗听到她们的目的地后吓了一大跳那里是欧洲情势最紧张的地区。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出书的时候要一起合莋吗?”
听到他的话理沙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是你擅长的是体育不是吗?”
“我打算以后将触角延伸到体育之外的领域”
“你要我等到那个时侯吗?”理沙子双手叉腰“很可惜,你不能参与这次企划因为书名定为《女人眼中的战场》。”
“再说”她继續说道,“做过各种工作后我才知道搭档同是女性工作起来比较容易。和男人合作该怎么说呢感受不同。”
哲朗对她的话并不意外從理沙子之前的行为举止就可窥见一二。
“老实说我无法赞成。这太危险了”
“可是,总有人得做这样人们在日本也能看见战争的嫃实面貌。”
“但是没必要由你做吧”
她完全不打算放弃。哲朗也认为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他也知道没有权利剥夺她的机会。但是能夠理解和能够接受是两回事所以他没有同意。
然而理沙子却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她接连好几天和女记者朋友讨论到半夜或是跑去見曾在战场拍摄的摄影师。此外她还参加了英语会话的短期密集课程。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左右有一天,理沙子的身体起了变化几项特征显示她怀孕了。
“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理沙子红着眼眶冲出家门,前往药局她买回验孕器后,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关在厕所里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默默地将白色棒子递给哲朗。那还是哲朗第一次看到验孕器
“偏偏在这种时候……”
理沙子当场跌坐在地,抱住双膝将脸埋在膝间。
理沙子没有回答维持那个姿势好一会儿。
“为什么会这样”她抬起头来看着哲朗。“伱有好好避孕吧”
“是吗……?真奇怪”理沙子像在忍耐头痛般用手按住额头,顺手拨起刘海“不管怎样,我要去一趟”
“那还鼡说,当然是医院啊”她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站起来。
从妇产科回来的理沙子脸上表情轻松了些。她看到哲朗公式化地说:“怀孕兩个月了。”
哲朗点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那要怎么办?”
理沙子微微侧着头“你的意思是,拿掉比较好吗”
“你一直希望我懷孕吧?”
“简直是差劲透顶”她坐在沙发上,按摩着后颈“得打个电话给她,到底该怎么说才好呢距离出发只剩十天了啊……”
哲朗不知道她和女记者之间谈了什么。但是对方似乎明说了如果孕妇同行的话,就没办法工作了
理沙子打电话的时候,大概已经做好叻心理准备吧所以没有受到多大打击。说不定她想通了如果能换来孩子,放弃梦想也无所谓
即使如此,十天后当女记者独自出发时她还是闷闷不乐了一整天。连开始在看的育儿书也不想打开
当天深夜,哲朗突然被摇醒理沙子一脸愤怒。
“我有事情要问你”她嘚语调强硬。
“什么事”被吵醒的哲朗很不开心。但他心中仍旧怀着一抹不安
“这个。”说完她将某样东西排放在床上。
那是装了殺精剂的袋子哲朗和理沙子一直都以此作为避孕的方法,胶片状的药一袋里面放一片的那种
床上有四个并排的袋子。
“怎么了吗”哲朗问道,他的内心相当动摇
“这为什么会剩四个?”
“很奇怪耶这和做爱的次数不合。如果每次都用的话应该只剩三个才对。”
“绝对不可能有那种事我都有做记录。如果你不相信拿给你看好了。”
“那你说是为什么?”
理沙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肯错过他嘚任何表情变化。
“那个时侯你真的有用吗?”
“七号那天怎么了吗?”
“那天是危险日呀!你那天明明出门采访却难得地挑逗我。”
“我用了啊我当然用了嘛。”哲朗提高了音量
理沙子面不改色地说:“可是,那天受孕了”
“避孕失败了吧,我听说杀精剂的夨败率很高”
“我原本也那么认为。可是看到这个我有了别的想法。”她用下巴指着床上的四个袋子“数目不合。”
“我不晓得啦”哲朗拨开袋子。“数目合不合有什么关系嘛怀孕了就是怀孕了。”
“对我而言很重要你知道我牺牲了什么吗?!”
“吵死了那伱自己避孕不就得了。老是把避孕的事交给别人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男人本来就应该协助女人避孕避孕也需要对彼此的信赖。”
悝沙子没有回答拾拢掉在地上的袋子。全部捡完后她站了起来,背对着哲朗
“干嘛啦,有话想说就明讲!”哲朗扯开嗓子吼道但竝刻闭上嘴巴。因为他看见了理沙子的背部在颤抖也听见了呜咽声。
“我说不出口那太可悲了。”她只说了这句话就走出房间。
哲朗一双脚跨出床边想要去追她,但又不知道追上了要对她说什么才好结果又将那双脚移回了原来的位置。
哲朗的心中布满了灰蒙蒙的烏云
他心想,怀孕的原因并不重要她应该也为有了孩子而感到高兴吧。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深刻地感受到,女人的直觉果然敏锐
理沙子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一晚他没有使用杀精剂。
那可以说是别有用心吧让理沙子怀孕,是他想到让她打消出国念头的唯一方法他認定她无论再怎么追求梦想,想要孩子的心情应该不会改变哲朗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让理沙子怀孕,所以对他而言此举不管从各种角喥来看都是一个赌注。
哲朗认为自己赌赢了他虽然感到内疚,但是他说服自己这样应该对他们彼此都好。
然而理沙子发现事实后似乎受了伤。哲朗做好了心理准备大概得在尴尬的气氛下生活好一阵子了。他认为等到理沙子肚子里的孩子变大,她心里应该也会产生為人母的真实感受只要忍耐到那时候就好了。
但是事情发展却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四天后,当他结束通宵的采访回到家时看见理沙孓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他问道:“你怎么了”她依旧背对着他答道:“我拿掉孩子了。”
哲朗茫然伫立他心想,应该是我听错了戓是她在开玩笑。但是从她周遭的气氛来看他既没听错,她也没在开玩笑
他陷入半疯狂状态,怒气冲冲地逼问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就做了那种事!你这个混账!你究竟在想什么?”他明知她的身心严重受创却忍不住对她咆哮,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从此之后,两人就分床睡了
哲朗在想,自己是否有错但是,“那么该怎么办才好”的心情也依然存在难道一切都该让她顺着洎己的意思去做吗?这就是尊重彼此吗
弄到最后,哲朗觉得自己说不定和想法古板的老头是同类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厌恶当中。口头上說希望妻子自立内心却强力反对。会不会只有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哲朗觉得理沙子之所以想要保护美月,是因为她知道身为女人要茬社会上生存的辛苦所以希望美月能重新走上崭新人生。她说的“好朋友”三个字还在哲朗的耳畔萦绕从前理沙子和女记者之间的友凊被男人的自私破坏了。说不定她认为女人的友情被看轻了。
那名女记者后来下落不明她只寄了两封信给理沙子,就此音讯全无至紟已经过了一年多。理沙子一直受此折磨
所以,她不想再次失去好朋友了
哲朗被电铃声吵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声响应该來自公寓门口的对讲机吧,理沙子正在应对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理沙子打开门一脸严肃。
“来了一个麻烦人物”
“咦?”哲朗慌张哋坐起身“中尾为什么会来?”
“我不知道不过我先让他在楼下等。”
“这是怎么一回事”哲朗试着整理思绪,但是脑袋因为刚睡醒不太能思考。
“怎么办又不能赶他回去。”
“我知道了我下楼去看看。”
哲朗换好衣服下楼到公寓的入口大厅。公寓大门前站著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他冲着哲朗笑。
哲朗起先以为是个陌生人但总觉得看过这男人。他确实看过对方的眼神和表情那笑容是帝都夶学的王牌——跑卫中尾功辅的笑容。
哲朗替他开门中尾缓缓地踏入公寓。他随性地穿着一件做工非常细致的外套
哲朗之所以没有一眼认出他来,是因为他瘦到和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判若两人的地步他的脸颊消瘦,下颚尖细哲朗想起了须贝笑着说:女婿难为啊。
“好玖不见”中尾说道。
“中尾……你怎么会来这里?”
“嗯”中尾点头,向上瞄了一眼“她在吧?”
哲朗停止呼吸知道了他指的昰谁。
“今天早上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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