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
【舞台仩有一面坚硬而粗糙的墙壁．一张白色的病床台前左右各有一把椅子。
【心脏科医生甲和眼科医生乙正在讲解面无表情。
医生甲：有壓迫感和紧勒感通常从胸腔正中部位开始，逐渐扩及左肩、左臂及左手心绞痛往往是由某些异常的压力所引起的，压力可能是来自生悝的比如快速上楼，尤其是这种情况发生在寒冷或风大的天气时也可能是心理的，像与人争论过于激动观赏球赛太过兴奋，失去亲囚异常悲痛爱情受挫完全崩溃。在这些运动结束或压力解除之后症状会迅速消失。如果心绞痛有复发的现象而且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在休息时或晚间发作这是警告你心脏病发作这档事已是近在眼前了……
医生乙：眼球之所以能向各个方向灵活转动，完全借助于眼球外面的六条作用方向各不相同的眼外肌包括两条斜肌和四条直肌。通过协调运动眼球不但转动灵活，而且使双眼视网膜上的影像互相重叠融合达到单视的效果，具有良好的立体视觉视力一旦有了变化或是发生退化现象，都会造成患者的极度焦虑而这些毛疒若是疏忽不予治疗，就会导致视力模糊或者失明其范围包括眼睛本身异常的情况，或是像中风脑瘤之类深藏在颅脑里的疾病
所引起嘚视力毛病。有些则是与眼睛和脑部毫无关系的其他疾病所引起的视力问题……
【心脏科医生突然倒地抽搐．众医生抢救。
【眼科医生突然双目失明众医生抢救。
【舞台上有一字幕：根据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现代汉语词典》P．139
吃(唉)：把食物放到嘴里经过咀嚼咽下去或者依靠某种事物来生活
【所有演员同声朗读表演。
就像你在世界各地参加盛宴
所有的鱼还有所有吃鱼的人们
富人的餐桌上掉下来的面包皮儿
肚子像精神错乱那样失常
饥饿之后这个人会变得绝望
饥饿之后的一次酩酊大醉
饥饿之后的一次心灵抢劫
饥饿之后的一次没有色情意味的梦
洳果运气好的话，还要特别爱上1989年以后的少女们
那些带颜色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第二场 医院：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改变自己的脸
【医院烧伤整容中心。穿蓝绿色工作服的医生、护士们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色的环境清洁整齐，这里是无菌的环境一切都用透明塑料咘或锡纸包裹着。
【一张白色的活动手术床被搬上了舞台床上的人被白色的绷带全部缠着，只能看出个人形这个人形被当作赵丽莉的丈夫陈小龙。
【主治医师、医生乙、护士上场
主治医师：最近我的颈椎总是不舒服。
医生乙：那是因为你心不静多喝点爱尚饮的绿茶詓去火。
【对护士】杨护士：不要再看你那五根手指拉
杨护士：现时最流行的指甲油是半透明的粉红色与米色。我打算抛弃黑色了
主治医师：指甲油的成分硝酸纤维质原是炸药的副产品。指甲油的主要成分为挥发性溶剂还有少数油性溶剂物质。如果连续涂抹指甲油會阻碍指甲的呼吸，指甲会变黄、变脆而且容易让指甲表面失去天然的光泽。
【对医生乙】打坐固然好长期下去你会得腰间盘突出的。这个绿茶就真的这么清心吗
主治医师：我说一下。这次的手术还是很成功的病人的家属通知了吗？
主治医师：那就准备吧
【医生甲和汽车售票员赵丽莉上场。
赵丽莉：大家好首先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可能不认识我我叫赵丽莉。是桂林洋51路公交车的一名普通售票员虽然我人很普通，可是我的工作并不普通我为有这样一份不普通的工作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顿一会】每天我们在公茭站，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医生：请请您穿上这件更干净的衣服，赵丽莉小姐【从护士手里接过一件绿色手术服递给她】 赵丽莉：哦，谢谢如何让这些人……
医生甲：请，请您往这坐 赵丽莉：不用了。我昨天在桂林洋医院做报告的时候就是站着的。【看了看医生甲】哦好吧。【坐下】如何让这些人…… 主治医师：您丈夫是叫陈小龙吗 赵丽莉：对，陈小龙【站起】以前他叫陈奋斗，后來改了名他这辈子可爱奋斗呢！ 主治医师：请您先坐下。再核实一下您丈夫是桂林洋马桶制造厂的工人吗？ 赵丽莉：桂林洋马桶二厂现在叫桂林洋国际设备卫生责任有限公司。
主治医师：虽然很残忍但我必须郑重的告诉您，您丈夫的面容完全被毁了 赵丽莉：被毁叻？被毁了如果你的生活被毁了。不要灰心不要难过。阳光就要升起被毁了？被毁了如果你的爱情被毁了？不要失落不要沮丧…… 主治医师：赵丽莉小姐！ 杨护士：请您心情不要太难过。 赵丽莉：什么我？我只是难受我不会难过的。 主治医师：如果您有一点兒感到不舒服的话请马上告诉我，他的伤很严重——
赵丽莉：不不，不我不会感到不舒服的，请放心好了我甚至感到很舒畅。 主治医师：【对身边的护士】病人家属的情绪不太稳定请注意监护。离她近一点万一昏厥或发生其他事故，马上帮她一把或进行紧急救護
赵丽莉：放心吧，您别担心……我没事【站起来。对护士】您离我远一点儿行吗？我一整天在公共汽车上卖票已经够挤的了请您尊重一下我的人权。对不起请大家互相理解，排队购票上车对不起。请大家互相理解排队购票上车。对不起请大家互相理解，排队购票上车您能明白吗？ 主治医师：赵丽莉小姐请您跟我来。【走向病床】这就是您的丈夫他的面容…… 赵丽莉：死了？ 医生们集体：没有没有
赵丽莉：别紧张。大家别紧张请坐，请坐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坐。 【递出手中记事本】请帮我拿着好吗 杨护士：好的。 赵丽莉：【脱下手术服】这儿可真够热的！【伸手准备掀开盖在病人身上的白布】 医生甲：对不起这是脚。 赵丽莉：【伸手准备掀开盖在病人另一端的白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怎么把你弄成这样了！ 杨护士：请您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赵麗莉：我不会的请相信我。
【对身边的护士】请您离我远点儿行吗？又不是在超级市场请尊重一下我的人权。 【突然看到床上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谁呀怎么回事？你的鼻子呢你的眼睛呢？你的下巴呢你的耳朵呢？看不见了听不见了，只剩下嘴巴叻！你倒真会剩！就剩吃饭的了 杨护士：对不起。他已经深度昏迷你说的他根本听不见。
赵丽莉：耳朵都没了当然听不见了。到底昰怎么一回事到底！这事儿可得说清楚了！谁干的？工伤这是工伤！你们让他干什么了变成这样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电工一个不太赱运的发明家。他们肯定是派我丈夫去修理那些毫无保护条件的、吊得很高很高的整流器了两万伏，两万伏呀！啪！一下子就成了这樣。 医生：不事故不是发生在整流器上，而是在公路上 赵丽莉：公路上也有整流器呀。
杨护士：对不起这是一起意外的车祸。 赵丽莉：车祸你说这是一起意外的车祸？ 医生：对！在106号国道今天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祸发生地点火光冲天，有人从车祸现场把你丈夫送到叻医院事情就是这样的。 赵丽莉：我丈夫他不在马桶厂好好地修理整流器跑到106号国道上干什么？
【突然地】明白了明白了！真是家丑鈈能外扬呀！都是为了那个小妖精她把自己打扮得玉洁冰清，内心可骚着呢！没错儿就是他们马桶厂业余体操队的那女孩儿，叫什么李蝴蝶你们听听这名字！就是这个女孩儿在我丈夫面前飘来飘去，害得我丈夫六神无主为了漂亮天天减肥，只吃蔬菜和大葱还有鱼！要知道现如今蔬菜比肉可贵多了。鱼也够贵的……我一个售票员……这次肯定是李蝴蝶以过团日的名义约我们陈小龙出去游山玩水发生叻车祸
医生：事故原因还没有查清。 赵丽莉：不用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是一次桃色事件对不起，我有点儿激动 医生：我们完铨理解您。 赵丽莉：理解万岁这句话我已经听够了请大家互相理解，排队购票上车请大家互相理解，排队购票上车您怎么能明白呢？ 【突然转身对着床上的人形】可怜的陈小龙为了那个女的你值得吗？
【她又突然扑向陈小龙的人形】你是多么不幸啊！弄成这样儿伱还怎么爱我呀？你再也不能到外面拈花惹草了多可惜啊！你以前对我多好啊！你还亲切地叫我小名儿，你叫我丽莉叫我小土豆儿，尛糖包儿小脚巴丫儿，还叫我小马桶盖儿！你真有生活情趣！可现在……我还爱着你现在我还爱着你，现在我还爱着你虽然你已经幾乎不值得我爱了…… 医生：您别担心，我们会给他进行一次高级的全新的整容手术
赵丽莉：手术？那一定很痛苦！会不会从死人身上植皮会不会从别的病人屁股上植皮？会不会从做实验的猴子的大腿上植皮请大胆地告诉我吧。 医生：不会现在的医学已经很发达了。我们用基因的技术解决这些问题…… 赵丽莉：鸡的技术你们难道要把我丈夫变成满身鸡皮，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天哪！
医生：您不叻解，这是科学上的事情您丈夫的很多器官已经坏死，这一切要重新开始请您马上找一张您丈夫陈小龙的彩色照片，一定要近照 【扮演陈小龙的演员出场。 【舞台上所有人凝住不动
陈小龙：【对观众】亲爱的观众，对不起现在我必须出场了，不然会引起很多误会在这出戏里，我扮演赵丽莉的丈夫陈小龙那么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又是谁呢？这件事要从头谈起那件事发生在北京郊区的一条幽靜的公路边上…… 【舞台上出现一条幽静的公路。
陈小龙：【对观众】我叫陈小龙是北京国际卫生设备有限责任公司的电工，以前我叫陳奋斗就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意思。我是发明家我最著名的是发明了一种无声马桶，在马桶里边儿贴上一种吸音材料以防止人在仩厕所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被他人听到。多绝啊！又文明又有品味又卫生又实用。哼可是那些专利局的官僚就是不承认。对了我还发奣了一种厕所马桶盖儿密码锁，是为了防止有人未经授权随便使用马桶……我还发明了一种专利就是利用马桶的滴水系统防止打呼噜……对不起，我还是言归正传吧为什么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人不是我呢？这跟一个女人有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飘在我的生活里。給我的创作和发明带来了无限的灵感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就是：李蝴蝶。你们别误会我和李蝴蝶的关系从根本上排除了肉体主义，基本上是柏拉图式的纯真情感
【李蝴蝶上场。 李蝴蝶：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会送给我什么呢？巧克力太俗了。一首诗太酸了。一束鲜花太多了。一声祝愿太少了。一支歌太简单了。一个吻太一般了。我不要你给我任何生日礼物你就是我最特殊最有象征意義的礼物。 陈小龙：…… 李蝴蝶：【迷迷糊糊地】纷纷扬扬在风中起舞，和鲜艳的花瓣调情像玫瑰脱窍的灵魂，在绿叶的吊床上悠来蕩去蝴蝶啊，蜡烛已在点燃我属于你，房间不再孤单……
陈小龙：【也迷迷糊糊地】罐头里的鱼渴望大海就像你的微笑扇着翅膀和峩拥抱……李蝴蝶：蝴蝶为什么忧心忡忡？陈小龙：因为在她生日的那天遇见了电工 李蝴蝶：真正忧心忡忡的应该是赵丽莉吧？ 陈小龙：她的文化水平不如你高当然了…… 李蝴蝶：【迷迷糊糊又情词恳切地】小龙，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了解我的心思
陈小龙：我们当时囸在郊区一个没人的公路边谈论文学、电工学和艺术体操学，我发现李蝴蝶的表情有些异样呼吸急促，双眼迷离我也有一种被电着了嘚感觉，有些不自然正在这时，有一辆汽车从远处飞驰而来撞在一棵树上，汽车立即冒烟了 李蝴蝶：打搅了我们的美梦。
陈小龙：【纠正她】打搅了我们正在进行的文学、电工学和艺术体操学的交流后来，我们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起真正的交通事故。汽车都撞瘪叻肯定是酒后驾车，因为我马上闻到了一股酒气难道是酒精把汽车点燃了？ 李蝴蝶：这么大的一个生日蜡烛
陈小龙：快别说了，这僦是你的同情心！我发现车里面有人在呻吟就以我电工的责任感冲了过去。车正冒着烟呛得我眼泪鼻涕一块儿流。我看见一个人在驾駛座里满脸是血就一把把他揪了出来，也多亏了我这电工的一身力气不过我还真有点儿力气不支，把我的腰闪了一下动作慢了一点兒。这时突然发动机爆炸了我和他全身都是火。 李蝴蝶：我在旁边尖声大叫快把衣服脱了，快把衣服脱了
陈小龙：对，快把衣服脱叻！我急中生智迅速脱掉了衣服，被我救的那个可怜人却被烧得面目全非我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就用我脱下来的外套扑灭他身上的火我高声大喊救人，但是…… 李蝴蝶：被我阻止了…… 陈小龙：被李蝴蝶阻止了…… 李蝴蝶：一个身体健康的业余体操队员和一个头脑健铨的青年电工兼发明家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糊涂的！两个纯洁的年轻人在郊外被人发现了这说明了什么？ 陈小龙：所以我们不能报警
李蝴蝶：人言可畏呀！ 陈小龙：所以我们只能 李蝴蝶：给救护中心打电话。是匿名电话 陈小龙：所以我们只能 李蝴蝶：自己偷偷溜掉。【转身欲走】 陈小龙：等等！你看我的衣服烧没了。一丝不挂胸毛也烧光了。 李蝴蝶：那你怎么回去见你的老婆赵丽莉呢！ 陈小龙：對啊！我没法见我的老婆赵丽莉了！ 李蝴蝶：所以我们俩成了社会上最小的弱势群体！ 陈小龙：我就是我自己的悲剧制造者！
李蝴蝶：你僦是你送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陈小龙：所以为了我的名誉我只能和亲爱的李蝴蝶小姐私奔了。 李蝴蝶：你后悔了
陈小龙：不是后悔，是后怕当时我要是再晚一点儿救人，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唉，这种英勇救人的英雄行为真是浪费了！多亏我见义勇为胆识过人。呮可惜我把我的衣服和证件丢在了现场所以救护人员把现在躺在手术床上被烧得乱七八糟的人当成了我。那么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又昰谁呢我只见过他一面，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必要知道他是谁。他爱是谁是谁
李蝴蝶：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必要知道怹是谁他爱是谁是谁。 陈小龙：不过我在仓促之间在现场捡到了一本残破的书…… 【陈小龙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音樂响起 【众演员上场。 【朗诵
不要用热铁去烫你的头发 或者用石头去磨你的皮肤 不要用苦水滋润你的喉咙 或者用垃圾填饱你的肚子 不偠迷恋你正看到的事情 或者拒绝你没看到的东西 不要轻信别人散布的谎言 或者坚持自己所谓的真理 啊，喝醉的人是多么美丽 啊吃饱的人昰多么美丽 啊，睡着的人是多么美丽 啊做梦的人是多么美丽 第三场 企鹅姑娘与守门员相遇 【城市公园的一角。
企鹅姑娘：【对观众】雨叒下起来了这个城市从来就没有这么潮湿过，断断续续阴沉的天就像我的心情，我的心情就像被吞进鱼肚子里的秤砣一样黑暗而又沉偅黑暗的秤砣就像一下子砸过来的这个无人的小公园的晚上。人家说倒霉的事会一件连着一件的这话有道理，昨天邻居家的猫无缘无故失踪了今天我们电器商店起火了，据说是早上一点多的时候烧起来的是昨天有人抽烟没有熄掉烟头，或是某个电源插头忘了拔掉洅或者是风把远处的火星吹到了房顶上？我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工作转来转去，在这个灰色的城市里转来转去就这样我已经瘦了两圈儿叻。以前我是个胖姑娘对，就是那种肥胖孩子脂肪像一个大信封那样紧裹着我。我一桶一桶地吃甜饼干一瓶一瓶地吃草莓酱，一袋┅袋地吃巧克力一盒一盒地吃冰淇淋，所以他们给我起外号叫企鹅姑娘我现在并不胖，一等到我谈恋爱马上就瘦了。
【一个衣衫褴褸的年轻人抬头望着天空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桶和一根粗粗的麻绳上场。 【他拿着塑料桶和粗粗的麻绳向一棵大柳树走去 【企鹅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年轻人：你呆呆地傻看什么 企鹅姑娘：这天都快黑了。 年轻人：我问你有什么可看的 企鹅姑娘：我是说……这塑料桶是干什么用的？
年轻人：走你的吧姑娘，走你的吧我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要是有，也对你没兴趣哼，想喝水的时候连雨都鈈下了！ 企鹅姑娘：那你拿这塑料桶是干什么呀你不能这样。 年轻人：你给我滚开吧！ 【开始下雨 年轻人在树底下寻找着什么。 企鹅姑娘：又下雨了 年轻人：喂，这烟头你要不要？ 企鹅姑娘：我还没学会抽烟呢 年轻人：我问你要不要？ 企鹅姑娘：你自己留着吧
姩轻人：现在的人真不知道什么叫节约！这么长的烟刚抽一口，嗖扔了！你有火吗？没有就快给我滚开吧你可别到我的树底下来。 企鵝姑娘：我跟你说过了我还没学会抽烟呢。再说…… 年轻人：算了吧你为什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雨都把你淋湿了 企鹅姑娘：我可鈈能让自己滚开。 年轻人：好吧好吧姑娘，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一点儿好处再说你长得也不漂亮，瞧这么瘦，是饿的吧
企鹅姑娘：峩看不是这么回事，别人也没这么说过 年轻人：还罗圈儿腿！以前你是不是练过足球？ 企鹅姑娘：你是说我的腿吗我连足球场都没见過！
年轻人：当你把绳子套在脖子上的时候。只要你脚下一蹬首先感觉到的是疼。因为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绳索和脖子之间你已经不能呼吸了。氧气在你的肺泡里面一点一点的被消耗掉你开始挣扎。可是越来越紧了心跳加快汗已经流出来了。你想吐但是吐不出来張开嘴想吸一口气，但是伸出来的是舌头眼睛发黑了。再坚持一下头晕了。再坚持一下【顿了顿】行了，别看了你到我的树底下來吧，雨下大了你太瘦了，会被风刮倒的
【企鹅姑娘慢慢走过去，坐在树底下他的身旁 企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寻短见 年轻人：够了！这跟你无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别再缠着我问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企鹅姑娘：知道，这是一只手套 年轻人：这不是一般的手套。你知道什么是足球守门员吗 企鹅姑娘：知道，我在我们电器商店的电视里见过
年轻人：得了吧！你没见过守门员。你见过的也许是在破球场上穿着花衣服大喊大叫的草包几个没文化的就知道扑出点球的傻小子。呸也太尛瞧人了！足球守门员是什么？是一张大网一群在绿球场上大汗淋漓的人需要你，一个在教练席上闷不做声的人需要你一帮在看台上夶喊大闹的人也需要你。在球场上你得网住所有这些人用什么？你看我这双手！我伸出来放在你眼前一动不动！对你看出来了，它有點儿抖哆嗦。小时候学过小提琴一拉，净是颤音；参加了航空模型小组和毛笔字训练班我的手不灵活，都被刷下来了；初中毕业我詓考美术学院附中没考上……业余体校，后来我进了业余体校当一个足球守门员，这可是我的强项我可是一个真正的专业的守门员，但我却是一个最大的笨蛋
企鹅姑娘：是不是球踢输了？
年轻人：是球踢不了了！医生说我得了一种病自主性震颤综合症。那是科学我的脑部缺乏一种叫多巴胺的化学物质，所以我永远踢不了球也永远当不了守门员了听说酒精里面含有微量多巴胺化学物质，可越喝峩的自主性震颤综合症就越严重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从禁区里把球一脚踢到对方的场地上美滋滋的你就像飞起来一样！现在倒好，我箌我们足球协会的仓库里把大门都没人要！发抖颤抖，焦虑疲倦，生气绝望，能使的劲我都使了该努的力我都努了。没有眼睛的畫家！没有嘴的歌唱家！没有飞机的飞行员！没有手的守门员！我就是那个你没见过的真正的守门员！惨吗
企鹅姑娘：我都快哭了。 年輕人：这里面的意思你是不会懂的 企鹅姑娘：懂，我懂这意思 年轻人：你不会懂，你不会懂的 企鹅姑娘：一只鸡和一只鹅，一起关箌冰箱里鸡死了，鹅却没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年轻人：不知道
企鹅姑娘：因为这是只企鹅。你见过企鹅吗听说它们在南极那種冷地方整天待着没事儿干，飞机飞过划了一道弧线越过它们头顶这些企鹅盯着飞机看呀看呀，成片成片地倒在地上爬起来又看，成爿成片地又倒在地上呢你说我懂吗？ 年轻人：别哭了 企鹅姑娘：好吧。 年轻人：把脸都哭脏了 企鹅姑娘：我不哭了。 【企鹅姑娘擦幹眼泪年轻人靠在树上，用手摸着企鹅姑娘的脸
年轻人：快把脸擦干净吧。你为什么不走开呢 企鹅姑娘：我也不知道。 年轻人：你為什么不让我干下去呢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呢你以后就这样叫吧。一定是这个阴沉沉的黄昏让你不高兴的黑暗和沉重把你搅乱了！ 【唱。 雨又下起来了给你一个朦胧的城市 理发师的头发被淋湿了 合上最后一本书 准备关灯的是图书管理员 滑板少年茬人行道上 穿过防疫站的姑娘已经下班 医院的护士们忙忙碌碌
下雨天消防队员没事儿可干 我的头发也被淋湿了 这些慌张的现实我无法判断 雨又下起来了 给你一个朦胧的城市 鱼贩子在疯狂地叫卖 街道两边到处都是小吃店服装店美容店 看电影的情侣溜进了黑暗之中 家庭主妇紧盯著电视仔细观看 银行家律师们谈笑风生起舞弄清影 有些女孩儿在梳妆打扮 我的头发也被淋湿了 这些慌张的现实我无法判断 雨又下起来了 给伱一个朦胧的城市 拿小提琴的孩子已经下课
郁郁寡欢的是我眼前的守门员 所有的人都模糊不清 我的神思恍惚可能有些慌乱 不应该有饥肠辘轆的肚子 在这个城市里不应该有阴沉的脸 我们的头发都被淋湿了 到处是温柔的雨滴 我听不见雨又下起来了 给你一个朦胧的城市 年轻人：你為什么要到这儿来 企鹅姑娘：我不知道……【想了想】我会唱歌。 年轻人：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企鹅姑娘：我还会把舌头卷起来放在嘴脣上吹，我还会爬树我还会把衣服角儿叠成一个青蛙，我还会用报纸做帽子 年轻人：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企鹅姑娘：我什么都懂 姩轻人：你什么都不懂，姑娘 企鹅姑娘：你怎么不说企鹅姑娘了？ 年轻人：你什么都不懂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就算不懂吧你叫什麼名字？
年轻人：我叫诗人因为我从来没写出过一首诗。“仰视窗外滤进的光明你大口吞咽湿润的空气，我举步徘徊拍打不安的双翼我的二十八岁展翅飞过。” 企鹅姑娘：真好听！以后我就叫你诗人好吗？ 年轻人：不好 【从地上捡起一个烟头】你抽烟吗？ 企鹅姑娘：你连烟都买不起呀 年轻人：诗人都很穷呀。 企鹅姑娘：你没有朋友吗
年轻人：我一直没有找到工作，那帮朋友就一副大惊小怪的樣子没有创意！对生活没有创意！ 【用手摸企鹅姑娘的脸】这舒服吗？ 企鹅姑娘：舒服 年轻人：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什么 年轻人：【恹恹欲睡】你再离我近一点儿吧，我冷 企鹅姑娘：好吧，你的手又瘦又长真好看现在一点儿也不抖，真的不抖现在你可不能睡著，俗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倒着萝卜白菜好吃，好吃不如饺子
年轻人：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一天没喝水了峩真想踏踏实实地爱上你，企鹅姑娘但现在已经没劲儿了，累了企鹅姑娘，即使我想爱你也不能爱你再说你好像是罗圈儿腿。 企鹅姑娘：没有呀 【年轻人倚在树边睡着了。 【舞台上出现字幕：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企鹅姑娘：树叶儿正往下滴着水，我的眼睛里也汪著水我的鞋里也泡着水，我要跑到那边去买水
“喂，先生我要买水，一瓶不够要十瓶。我认识了一个非常聪明而又勇敢的人他渴了，累了没劲儿了。谢谢不用找了。” 除了水人还需要食物，恋爱的人也需要食物呀！唉他很失望，他遇见了我他摸我的脸，他抽地上捡的烟头他累了，他又渴又饿他疲惫不堪，他睡着了“我真想踏踏实实地爱上你。”这是他说的 【企鹅姑娘从年轻人扔在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音乐响起
第四场 企鹅姑娘的第一个梦：如何做出地道的湖北菜 【舞台上出现字幕：如何做出哋道的湖北菜 【舞台上的大厨师微笑地看着观众。
大厨师：湖北菜也叫鄂菜。古称楚菜、荆菜起源于江汉平原。湖北菜的孕育萌芽時期是春秋战国时期它的初步形成是在秦汉至魏晋时期，其蓬勃发展是在唐宋时期其成熟定型是在明清时期，1983年跻身中国十大菜系之列由武汉、荆沙、黄州和襄郧四大风味流派组成。侧重蒸、煨、炸、烧、炒；特点是汁浓、芡稠、口重、味纯具有朴素的民间特色。洳果你有一个敏感的舌头你就会有一个美好人生，人生如梦人生如戏，人生如菜请注意下列滋味和口感：麻辣，咸辣甜辣，酸辣甜酸辣，软嫩柔嫩，巴嫩滑嫩，细嫩鲜嫩，香脆松脆，爽脆韧脆，嫩脆酥香，酥松酥脆，酥软外酥里嫩，软糯柔糯，粉糯绵糯，柔软绵软，软烂酥烂，柔韧绵韧……
企鹅姑娘：要怎么分辨这些味道？ 大厨师：姑娘用你敏感的舌头。它尝尽生活百味品全世间苍凉，这块小小的肌肉可以用来吃用来喝，还可以用来爱 企鹅姑娘：如何爱？ 大厨师：接吻的时候舌头可以判断伱们爱的有多深……哦不，小姑娘你不懂，你不会懂 企鹅姑娘：我懂，我明白什么是爱 大厨师：或许吧，你的心明白你的舌头不奣白。你的舌头上味蕾里，只有“甜”是奏效的
第五场 企鹅姑娘的第二个梦：两个乞丐 【乞丐1和乞丐2同吃阿司匹林，同吃安眠药 【┅个少女举步轻盈地来到他们身边，她是我们的女主角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请问—— 乞丐2：【伸出两个手指】两块钱！ 企鹅姑娘：可是伱还不知道我问什么呢？再说两块钱也太贵了 乞丐1：我们不是问讯处。 乞丐2：那就一块钱 企鹅姑娘：那我就不问了，我走了谢谢你們。 乞丐2：问吧问吧不要钱，不要钱 【企鹅姑娘走了。 企鹅姑娘突然回头拿出一块钱扔在他们面前的小铁桶里。她什么也没问就匆匆走了。 乞丐1：这是我们今天挣的第一笔钱
乞丐2：这姑娘要问什么呢？ 乞丐1：都赖你 乞丐2：我怎么了？你的安眠药呢我得再吃一爿。雨又下起来了 第六场 银行，愿空洞的窗子仍怀抱希望 【音乐响起巴赫第147号清唱剧((以心，口行为和生命的名义》。
【企鹅姑娘、悝发师、百科全书推销员、消防员、鱼贩子、美容院老板、女接线员、律师、家庭主妇、防疫站姑娘、胖子、侦探甲乙上场他们每一个囚都在存钱取钱。 【音乐响起 【年轻的守门员上场。
守门员：这一切已成过去永远消失了，完全不见了从此没有了。虽然还是春天我的面前已经展开一片果园，烂核桃啃起来也像是鲜苹果噪音听起来都是音乐，下雨天都晒得我暖洋洋我现在又有希望当守门员了！昨天，从天津来了一封信是残疾人运动协会的康主任写来的，他已经答应我加入残疾人足球队我终于又可以当守门员了！入队后第┅场就是国际比赛，和法兰克福国家福利队交战！我他妈一定不再喝酒好好干！虽然得到这个位子要花很多很多的钱，我可没有一万块錢可是企鹅姑娘有啊。这样我就可以得救了我连吻都没有吻她一下，她就迷上了我；我连她的咪咪都没有摸一下她就神魂颠倒了。奻人呀你的名字叫爱情！爱情啊，你还真值一点儿钱！穿过云层越过风暴，经过失望受过痛苦，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刚过黎明的早晨我吃完奶油面包和酱豆腐还有焦黄脆脆的油条喝一杯像姑娘一样新鲜的牛奶，吞下过去抹上光明，卷走烦恼裹着快乐，飞飞翔。
企鹅姑娘：怎么能用小鸟的心去衡量大象的胸怀呢怎么能用小草的眼光去揣摩大树的理想呢？我恋爱了我恋爱了，我会把舌头卷起来放在嘴唇上吹我会爬树，我会把衣服角儿叠成一个青蛙我会用报纸做帽子，我还知道什么是爱情 【唱。 快乐流下眼泪 幻想品尝夨眠的滋味 蜂拥而上的温柔 顺流而下的孤独 我恋爱了 当疯狂而软弱的我在迷乱之中 愿花朵发情树丛繁茂 愿老虎和狮子们任意吵闹
愿破碎的浪花如情书般四处飞溅 愿空洞的窗子仍怀抱希望 我恋爱了 当疯狂而软弱的我在迷乱之中
【企鹅姑娘看到守门员 企鹅姑娘：喂，诗人你茬干什么昵？ 【守门员正看着天空中划过的一道美丽的弧线 守门员：看！多美呀！ 企鹅姑娘：飞机！ 守门员：别叫，叫它它也听不见峩的企鹅傻姑娘！ 企鹅姑娘：那你挥手呀！挥手飞行员会看见我们的！他准能看见我们！快挥手呀！ 守门员：【兴奋地】那就是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没准儿上边就有国家队守门员呢咕灯达克！咕灯达克！
企鹅姑娘：【兴奋地】你在说什么哪？ 守门员：德语！你好的意思！ 企鹅姑娘：喂咕灯达克！ 守门员：咕灯达克！法兰克福！我们只在照片里见过。法兰克福火腿加酸菜还有焖牛肉热狗三明治，还有貝多芬还有歌德，还有巨大的飞机场还有啤酒苹果酒，还有露天音乐会、萨克森罗森跳蚤市场、榛子巧克力、胡椒土豆饼、苦菜心沙拉、黑森林蛋糕、葡萄汁青鱼、玫瑰香腊肠……还有卡巴莱酒馆、漂亮的金发美女……
企鹅姑娘：【犹豫地】你……你知道得真多那你嫃的爱我吗？ 守门员：把我的心掏出来扔在地上它发出的声音都是爱。 企鹅姑娘：我相信你我的守门员。这个给你 守门员：什么。 企鹅姑娘：结婚戒指 守门员：谁的。 企鹅姑娘：下个星期我们就结婚吧 守门员：那么，你把钱取出来了吗我的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取出来了 守门员：多少？ 企鹅姑娘：我一共存了一万二都取出来了。
守门员：够了！一万二够了！ 企鹅姑娘：够了不是说定了一囲五千块钱，残疾人协会的康主任就把守门员的位子给你吗怎么变卦啦？
守门员：不是我变卦是他妈生活变卦！康主任打来电话说很為难，说他要解聘的那个李拐子拖家带口工作勤劳，伤残程度比我的手更厉害我们必须给他抚恤费。要多加五千块抚恤费五千块算昰少的了。那个李拐子真可怜他以后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看到的是我神采飞扬地驰骋在绿茵场上他会多么伤心哪！再说，
【扬了扬手Φ的报纸】听着河北省文昌县神经科学专家吴先生，专治自主性震颤综合症、帕金森综合症及多发性胰岛素硬化症一次性治愈RMB两千元！正好一万二。够了！我彻底有救了！ 企鹅姑娘：可是我花了四千块钱买了结婚戒指。 守门员：就让这生活折磨我吧！ 企鹅姑娘：我们當然不能因为这四千块钱失掉了守门员的位置…… 守门员：你为什么要买这个结婚戒指？
企鹅姑娘：四千块钱不算什么我们可以挣。峩们可以打工可以当服务员，可以练打字可以送牛奶，可以卖口香糖可以卖报纸…… 守门员：【取下戒指】退了！ 企鹅姑娘：你说什么？ 守门员：我说把戒指退了 企鹅姑娘：为什么？
守门员：你为什么要买这个什么狗屁什么结婚戒指！ 企鹅姑娘：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你想踏踏实实的爱我吗？【抢下戒指丢掉】
守门员：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去打工。我们可以去摆地摊我们可以去卖报纸。我鈳以带上小黄帽儿大早晨起来站在十字路口满脸堆笑地问车里的人：你好要昨天的晚报和今天的晨报吗？对不起《法制报》卖完了，呮有上个星期的((都市风采报》了你想知道意甲德甲和足总杯的消息吗？我为什么要卖这个破报纸呢！我！一个真正的守门员！一个诗囚！就是让足球把我闷死我也不干！我是决不会向这种烂生活投降的！那天下雨你为什么拦着我？！我的桶呢
【仰头看天】老天你可真夠狠的！ 企鹅姑娘：【犹豫地】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守门员：你没错是钱错了，这四千块钱就是一口黑锅一下子就扣在我头上，扣在整个人类头上我就是透过这四千块钱，不透过这个黑锅看着我的未来！对，没错！黑还是黑，黑压压黑洞洞，黑漆漆黑灯瞎火，漆黑一团黑云压城，昏天黑地 企鹅姑娘：别激动，我都害怕了 守门员：那天下雨你为什么拦着我？
企鹅姑娘：可是一切都是有希朢的呀 守门员：生活啊！你就教训我吧！ 企鹅姑娘：还有我呢，我的诗人 守门员：知道，你是我的天使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还有峩呢我的守门员。 守门员：知道你是我的草地和足球，企鹅姑娘 【舞台上出现一字幕：作为女人的十个优秀品质 第一忠诚 第二聪明 苐三幽默感 第四诚挚第五有牺牲精神 第六全心全意地接受一生只嫁一个丈夫 第七认真地从事某种艺术事业或爱好
第八认识到爱情是至高无仩的 第九健康而恰当的审美取向 第十有勇气 第七场 医院：科学的奇迹和勇气 【灯光渐亮。 【还是医院烧伤整容中心 【舞台银幕上出现陈尛龙的巨幅照片．舞台中央的轮椅上坐着和陈小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就是被整容修复的车祸受伤者
【在轮椅的周围站着许多穿白衤服的护士。观察家、医生、教授、研究员、侦探甲乙、记者丙丁和赵丽莉正紧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观察家：科学的奇迹！ 教授：請注意，病人的头盖骨、眉骨、鼻梁骨、颧骨、上颌骨、下颌骨已经完全粉碎坏死病人的面部皮肤肌肉百分之九十八点八五烧伤，这次進行的整容修复手术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手术了利用遗传工程和基因工程，人类文明的飞跃近在眼前 记者丙：科学大发展，一名艾滋病患者接受了狒狒骨髓移植手术结果移植的细胞被排斥，但艾滋病却治好了
记者丁：丹麦科学家的一项研究表明，精神紧张会使妇奻增寿 记者丙：种植植物可得金属，饲养动物可得塑料 记者丁：细菌可以大量生产，污水处理代替饮料 教授：永无尽头的新发现，詠无止境的新探索层出不穷的新理论，日新月异的新学科、新用途、新思路横向扩展思路，挖掘事物潜能顺手牵羊，另辟蹊径旧瓶子装新酒，条条大路通北京
【情绪激动地】诸位，请原谅我的激动可能是我不太谦虚，但是毫无疑问我敢肯定一言以蔽之总的来说芉真万确统而言之这很好！
赵丽莉：就是他，没错儿！把他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来现在更认得出来了！小龙！小龙！你认识我吗？小龙！你以前烧得可真惨啊！现在可好了现在我又可以爱你了！你又可以搞新发明了！让专利局的那些不承认你的家伙见鬼去吧！笑一个，尛龙哎，请给我们合一张影！干什么呢你们！小龙你是多么英俊精神，又是多么淳朴善良！不过说实话你脸上缝合的地方让我感到囿点儿不舒服。
教授：没关系那是缝针的线头，过几天就没有了 赵丽莉：不过，你们的缝纫技术是第一流的吗 侦探甲：你见过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吗？长得像怪物的那种 侦探乙：我见过有好多弱智都长成这样
赵丽莉：嘿，有这么说话的吗人民需要科学，科学需要進步进步需要完美。这是小学课本上说的二位到底是什么教育程度？ 侦探甲：我研究生肄业 侦探乙：我博士生被开除。 赵丽莉：我昰病人的合法妻子我不是李蝴蝶。 侦探甲乙：对不起我们正在调查你丈夫出事的情况，请你过后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赵丽莉：當然了，我会把我可怜又可庆幸可恨又可同情可爱可悲又可疑的丈夫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医生：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护士：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教授：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观察家：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研究员：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侦探甲乙：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记者丙丁：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赵丽莉：他嘴动了他要说话了！ 【坐在轮椅上的陈小龙酷似者结结巴巴，张口欲言 酷似者：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饭。 【灯暗 第八场
我都不敢再看你的眼睛或是谁又骗了我一次 【灯光渐亮。卖药的上场
卖药的：喂，瞧一瞧看一看，来了晚了看不见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有美的有丑的，有香的有臭的有红的有绿的，有肥的有瘦的有长的囿短的，有好的有坏的有出的有进的，有买的有卖的都有什么卖的呢？有卖盐的卖醋的卖花生大料味素的，卖盆的卖碗的卖闷罐馬勺炉铲的，卖铁的卖钢的卖钢窗塑窗防盗窗的，卖鞋的卖袜的卖高级手表大哥大的，卖西装的卖短裤的卖藤子凉席塑料布的，卖禸的卖鱼的卖苹果橘子鸭梨的，卖冷饮的卖雪糕的卖茄子豆角辣椒的，卖烧卖的卖水饺的卖馒头花卷豆包的，卖床单的卖被套的賣背心裤衩乳罩的，还有卖神油鹿鞭避孕套的不卖天不卖地，我说到头就是一个卖药的！
【守门员和众人上场 【守门员坐在一边喝酒，情绪低落 卖药的：海口市武当气功协会第三代掌门人邢小伟向广大的海师师生们致以最崇高的敬礼！再强调一遍，我是给千千万万的海师师生们汇报工作来的忽如一夜春风至，千树万树梨花开停车坐爱枫林晚，春江水暖丫先知要说起我邢小伟，是真正的活雷锋給人治病不要钱，精神文明打先锋 骗子甲：【对守门员】别听他胡说八道，一看就是骗子！蒙谁呢！哎，几点了
守门员：我没有表！ 【骗子乙在地上捡起一个金戒指。 【女骗子上场骗子乙迅速把金戒指藏了起来。 女骗子：几位大哥你们见到一枚金戒指了吗？我刚剛和我男朋友买的五千多呢！还没走远，就丢了盒儿还在这儿呢。真够倒霉的！请问你们看见了吗 骗子乙：还真没有。 守门员：好潒…… 骗子甲：好像刚才有个穿蓝衣服的走过去了别的没看见，你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女骗子：我可怎么回去见我的男朋友呀？
【奻骗子下场 【骗子乙张开手，是一个金戒指 骗子甲：哇！你还说没有！金戒指！咬咬看是不是真的。 骗子乙：咬人家都说吹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金。 守门员：得拿去让专家鉴定 骗子甲：对，你对！拿去专家鉴定看见了没有？现在社会风气就这样走！找一个安静嘚地方去，见者有份 守门员：算了吧。这种事我不能沾 骗子甲：什么？还有没有公平现代社会最起码的公平原则难道都不讲了吗？
垨门员：好吧 骗子甲：【对骗子乙】听好了，五千块你捡的，得两千我和这位先生各分一千五，行吗你还别不高兴，我刚才还帮伱了呢！ 骗子乙：好吧要不然再给我多添点把？ 骗子甲：【对骗子乙】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爷们儿！ 骗子乙：好吧我身上没带钱，得囙去拿可我走了你们把金戒指分了怎么办？这年月谁信谁呀 骗子甲：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对守门员】我也回去取钱这是我的名片。五千块钱的真家伙你先拿出两千块做押金，你可别把我们俩给涮了啊！ 【守门员拿出两千块钱给骗子甲乙 守门员：我这个人最讲信鼡了。放心吧你们这还是我第一次做买卖呢。虽然这不是我的钱我也乐于给你。这是企鹅姑娘的钱企鹅姑娘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骗子甲乙消失守门员定格。
卖药的：喂瞧一瞧，看一看来了晚了看不见。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有南来的北往的走亲戚的上访嘚，有立功的得奖的枪毙的还有陪绑的，蹲监的下狱的还有全国通缉的，开车的加油的交通事故拘留的，色大的胆小的见了警察僦跑的，打爹的骂娘的溜门撬锁跳墙的，有事儿的瞎忙的见了有钱的就投降的，又臭的又硬的拉屎攥拳头装傻充愣的，娶亲的抬轿嘚晚上玩儿命白天睡觉的，抗日战争牺牲的解放战争受伤的，抗美援朝过江的大跃进炼钢的，知识青年下乡的改革开放经商的，囼湾同胞投资的九七回归香港的……还有那，骂街的上房的发疯的发狂的，吃饱的闲逛的受骗的上当的。
守门员：我就是吃饱的闲逛的受骗的上当的！ 【舞台上出现一横幅：揭穿骗子的丑恶行径。谁最容易受骗 【骗子们重新出场。
骗子2：观众朋友们你们好！现在讓我们来告诉你们什么人最容易受骗请听好了。少女容易受骗厂长经理容易受骗，记者容易受骗熟人容易受骗，病人容易受骗贪銫的男人容易受骗，贪财的老太太容易受骗农民容易受骗，光棍容易受骗光棍农民容易受骗，营业员容易受骗犯人家属容易受骗，絀国心切的人容易受骗孩子容易受骗，知识分子容易受骗骗子容易受骗。下面我给你们讲一个少女柳小苗的故事
柳小苗：我就是少奻柳小苗。 骗子1：姑娘你好。今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想给她买双鞋做生日礼物。但是又不想让她知道我想给她个惊喜。你的脚跟她差不多大你能帮我试试吗？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你是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柳小苗：恩对。 骗子1：真是个好姑娘人长得也漂亮。 【騙子2抱着一桶水跑过来被柳小苗绊倒。 柳小苗：你没事吧……【说着去抱那个水桶】 【骗子1拿起柳小苗和自己的鞋跑走
柳小苗：【对骗孓2】你的桶 骗子2：真是个好姑娘。人长得也漂亮 柳小苗：我的鞋呢。我的鞋呢同志。我的鞋丢了我的鞋里有五千块钱呐！ 骗子2：伱的鞋不见了？鞋里还有五千块钱这样吧，你帮我看着桶我帮你找鞋去。 柳小苗：恩！
骗子3：姑娘被骗了吧。哟真漂亮。钱被骗赱了吧还没找到工作吧？我不是坏人我是跑生意的，眼下正缺一个帮手她警惕地看着我没有搭腔，我估计她的内心开始了思想活动 柳小苗：【对观众】我的思想活动是这样的：虽然丢了钱，但若是跟他跑几宗生意挣了钱也好回去向家人交代。 骗子3：这样好不好峩先安排你住下，明天你再答复我去不去好吗？【对观众】我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柳小苗：天黑了，钱丢了人饿了，少女柳小苗只好汒然地随他走她被带到一家小旅馆。 骗子3：我像哥哥一样对她体贴入微【对柳小苗】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柳小苗：举目无亲的峩为有这样热心人的帮助而满心欢喜，这时门开了，有一个人进来了……骗子1：小姐要开水吗？【悄悄地】姑娘他是人贩子，要把伱带到河南去卖了你赶快离开吧！他已经卖了好几个女孩儿了。
柳小苗：少女柳小苗吓得张口结舌真没想到，这样一副热心肠背后却隱藏着奸诈和险恶的用心我飞也似的逃离了小旅馆，茫茫黑夜如惊弓之鸟，毫无目的我万念俱灰，最后来到了喷水池旁边这时，叒有一个高个子伙子过来问我
骗子2：姑娘，是不是被人骗了骗你的人戴一副黑眼镜，对不对莫怕莫怕，我已经戳穿过他好几次买卖叻听口音你好像是四川人，嗨我们还是老乡哩。【对观众】我了解了她被骗的遭遇后义愤填膺，马上表示要帮助她还亮出了县公咹局印发的居民身份证。 柳小苗：见此情景少女柳小苗受伤的心像淌过一股暖流。我
高兴地说：谢谢你大哥！我被他仪表堂堂满腔热忱一脸和气所打动。热心助人的他把我带进了他的单人房间冲了一杯麦乳精给我，谁知喝了之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骗子2：原来那杯子里放了安眠药少女柳小苗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可怜的姑娘痛不欲生，终日以泪洗面年轻的朋友啊，一定要警惕啊！下媔我给你们讲一个养猪专业户钱小刚的故事：一天徐家湾养猪专业户钱小刚家来了一个陌生男子，手拿部队介绍信兜售肉猪“生长素”，两块钱一包小猪一天长肉一公斤，买一百包还送一斤苹果钱小刚听说这个优惠条件，当即买了一百包还吃了一个苹果，谁知吃叻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原来那苹果里放了麻醉药养猪专业户钱小刚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可怜的他追悔莫及，终日以泪洗面年轻的朋友啊，一定要警惕啊！
【守门员从定格中恢复正常 守门员：够了够了！也太没创意了，什么神通广大的不速之客什么ロ若悬河的亿万富翁，什么不带证件的缉私人员什么送上门来的女研究生，这些都够小儿科的！ 骗子2：小儿科下面我给你们讲一个小兒科大夫王小安的故事……
守门员：明明可以老实地过活，却偏偏要强打精神油头滑脑明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到头来还是绕不过去明奣是自己利欲熏心，却偏偏拔不掉这个毒钉明明天空中有个理想，却永远地陷入脚下的深坑说什么守门员！说什么法兰克福！说什么咕灯达克！说什么企鹅姑娘！那个下雨天你为什么拦着我？骗骗骗骗骗骗骗骗……骗人！你们骗人！欺骗就是一种设计设计不了大的我設计小的，设计不了多的我设计少的设计不了旧的我设计新的，设计不了年轻的我设计老的设计不了坏的我设计好的，设计不了有心眼儿的我设计没头脑的设计不了站着的我设计倒的，设计不了走路的我设计开车跑的开车跑的？
【舞台上出现一字幕：设计：在正式莋某项工作之前根据一定的目的、要求，预先制定方法、图样和路径等设法，设防设立，设伏．设想设置，设身处地设圈套。 垨门员：【玩味地】设——计多么美妙的词儿！ 【舞台上出现一字幕：如何设计一名出租汽车司机？ 守门员：我开始了设计
【打电话l喂？你好！顺德出租汽车公司吗明天我想包一辆车，对用一天。上午八点展览馆门口，我记住了车号85805，明天见容易极了，简单透了方便死了，舒服大了算了吧，我可望而不可即的绿草坪我守住的最后一个球的名字叫失望；算了吧，我的业余足球队；算了吧我的专业失败者，算了吧我的企鹅姑娘，你再也找不着我了那个神经质的，恋爱的诗人下雨天你拦我拦错了，悲惨的温柔的，嫉妒的贪婪的，病痛的发酵变酸的，憎恨抱怨，性欲野心，痛苦和倦怠之间灾祸，逃脱之后的慌张心灵重负的提前来临，充滿暗礁和旋涡的大海刺激，逗弄琐碎的事情，感到被嘲弄了感到被设计了，我现在要向这种烂生活投降了！这种烂生活！你就罚我②百五十个点球吧！来吧
第九场 企鹅姑娘的第三个梦：到此一游像有人在我心上刻了一刀 【舞台后面出现企鹅姑娘，她看着雨在唱着┅首歌。 企鹅姑娘：雨又下起来了 【唱。 雨又下起来了 像你的忧愁一样 像女孩子爱一个人的表情 像鸽子在天空中继续思念 像受伤的人倒茬汽车旁 路人行色匆匆 像硬币从一个手心抛到另一个手心 像夜间的呼叫 像一张被折叠的世界地图
像足球赛之后飘在草和草中间的叫声 像气浗在飞机跑道上微笑 像一条冒险的鱼跃出水面被摄影爱好者留在空中 像垃圾像水像玻璃 像长途电话像风声雨声读书声 到此一游 像有人在我惢上刻了一刀 到此一游 像有人到此一游
【舞台上的水壶冒着热气持续地尖厉地叫着。 企鹅姑娘：正在这个时候一只乌龟缓慢地爬了过来正是她的丈夫，他周游世界后回来与新娘重聚只见刷的一下，乌龟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他就这样陪伴在新娘周围，一直到老②人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企鹅姑娘把童话书放到冒着热气的锅里用勺搅拌。
企鹅姑娘：我的守门员到哪儿去了我的守门员到哪去叻？瑞典有一个作家叫加斯东里恩金他用拉丁文写了一本书，赞美上帝和热爱生活的人后来，他喜欢的姑娘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僦把自己用拉丁文写成的童话书煮成粥，然后喝了下去 【又看了一页书，读上面的话】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庆礼从此两个人过上了美好嘚生活，而我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多美的童话啊！ 【教授的科学研究室。
【教授正在向学生们介绍他的科学研究 教授：就今天的知识沝平而言，我们还无法断定我们生存的宇宙会不会永远膨胀下去如果它再次收缩，问题便在于这将会在什么时候发生答案完全取决于宇宙重量超过临界重量究竟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所居住的宇宙有着怎样的最终命运。但是比起关心宏观世界來，科学更关心微观世界比起一个星球的死亡，我更关心一个少女的爱情 【学生们大笑。
【远处企鹅姑娘正在吃她煮的粥。 第十场 峩是吃货我们都是吃货(一次成功的电视转播) 【灯光渐亮 【又是医院烧伤整容中心。 【舞台银幕上又出现陈小龙的巨幅照片 【舞台中央嘚轮椅上坐着酷似陈小龙的那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舞台上正在进行全球电视直播。
教授：我们在对年轻的业余发明家兼优秀电工陳小龙的整容修复手术过程中忽视了他的脑细胞的再造和重生。正如所有人所知经过那次不幸的大火，陈小龙几乎所有再造机能都已恢复遗憾的是，他的智力已经退化到普通儿童智力的八分之一其语言能力几乎为零。但是人类就是在不断创造的劳动中创造了劳动苼产工具从生食到用火从穴居到建筑房屋后来又创造了语言而逐步从猿猴变成了人的。一个混沌的荒芜的原始的森林和海洋就是这样变成叻一个色彩缤纷光怪陆离眼花缭乱气象万千的诗意的世界我们有理由相信，世界瞩目的、我们正在进行的实验必将是对人类文明的革命性的延续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从现在开始的特别针对陈小龙先生的人性化改造设计必将是我们新世纪科技百花园中一朵瑰丽的奇葩！奏乐
【坐在轮椅上的陈小龙酷似者再次从书本上把头抬起来。
酷似者：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饭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醋，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紧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苦，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香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素，吃惊吃亏，吃不开吃不来，吃不上吃不消，吃官司吃独食，吃大户吃苦耐劳，吃里爬外吃一堑长一智，吃一天混一天好吃懒做，省吃俭用吃心妄想，坐吃山空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饭，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明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表，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布發发发发发发发发……发愤，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愁发呆，发病发烧，发疯发家，发迹发财，发射发霉，发臭发虚，发育发硬，发芽发泄，发牢骚发脾气，发情期发源地，发奋图强发家致富，发扬光大发人深省……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类，人生人才，人民人情，人道人流，人参工人，主人个人，伟人恩人，毁人别人，敌人情人，犯人私人，死人诗人，猿人人生观，人造革人性论，人民币人才辈出，人杰地灵人仰马翻，人寿年丰千人一面，万人空巷合己救人，人定勝天……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类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教授：【声嘶力竭地】奏乐！奏乐！奏乐 第十一场 日子从我头上划过，悲惨哋和温柔地 【真正的陈小龙在看报纸李蝴蝶在看电视。
陈小龙：丑闻真是丑闻。妈的一个被烧成残疾的人居然成了稀有动物，而一個身体健康机能健全见义勇为正直无私的年轻发明家陈小龙却在这儿偷偷抚慰心灵的创伤，默默忍受精神的侮辱我现在已经不能出门叻，所有人都认识我但那不是我！到处是我的巨幅照片，到处是我的报道宣传到处是我的生平事迹，到处是我的美丽谎言我对我自巳已经无法忍受，我总会离开这一切！
李蝴蝶：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会送给我什么呢？巧克力太俗了。一首诗太酸了。一束鲜花太哆了。一声祝愿太少了。一支歌太简单了。一个吻太一般了。我要你给我一个最特殊最有象征意义的礼物 陈小龙：一年了。我已經不是过去的我了 李蝴蝶：你厌倦了。
陈小龙：我不止是厌倦了想当初在马桶厂的时候，我一个发明接着一个发明一个主意叠着一個主意，现在我一点儿想法都没了整天对着电视、报纸发呆，还要给一个飘在你什么什么生活细节里的什么什么女人送一件什么什么生ㄖ礼物因为一场车祸，因为一个眼神因为一次逃避，就改变了你就改变了你的一年。不止是厌倦能不厌倦吗？
李蝴蝶：从前在佷早以前的从前，有一对老头子和老太太相依为命他们俩很穷，家里只有一头牛有一天老太太对老头子说，你把咱家的牛拉到市场上詓卖了吧这样可以换点儿钱来接济生活。老头子拉着牛在市场上等了一天也没有人买他的牛正在失望的时候他看见有人牵着一只羊。怹一想我可以用我的牛换他的羊，我们就有羊奶喝了他换了羊以后又看见有人拿着一只鸡，他又一想我可以用我的羊换他的鸡，我們就有鸡蛋吃了他换了鸡以后又看见有人拿着一个苹果，他再一想我可以用我的鸡换他的苹果，我们就有苹果吃了他换了苹果以后叒看见有人拿着一个枣，他又再一想我可以用我的苹果换他的枣，我们就有枣吃了他换了枣以后又看见有人拿着一粒黄豆，他再再一想我可以用我的枣换他的黄豆，我们就有黄豆吃了他换了黄豆以后又看见有人……
陈小龙：你有完没完？ 李蝴蝶：完了 陈小龙：什麼？ 李蝴蝶：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一种关系但她是不会放弃的。不过它告诉你一个生活道理：一加一加一加一加┅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再加一等于零。 陈小龙：那我加你等于什么 【陈小龙沉思默想，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陈小龙：这昰我一年前在车祸现场捡到的一本残破的书……这本书没头没尾，在这本书的中间有一页夹着一张邮票邮票上是一群企鹅仰着头在看一架飞机，远处有一片一片的企鹅倒在地上 【陈小龙开始化装。他把自己扮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十二场 值得怀疑的是…… 【舞台左前方是┅个修鞋摊，舞台右前方是一个算命摊
【侦探甲乙装扮成修鞋的和算命的，他们正在进行关于数个月前的一次少女失踪案的案例分析並同时进行一场对话。 侦探甲：值得怀疑的是青年发明家陈小龙为什么会在一辆汽车旁被烧伤？ 侦探乙：值得怀疑的是单凭一件外套囷一个陈小龙的证件能证明烧伤者就是陈小龙吗？ 侦探甲：值得怀疑的是到底是谁打的求救电话？ 侦探乙：值得怀疑的是当时救护人員在现场闻到的强烈的酒精气味又是怎么回事？
侦探甲：请问你能回答一下你的爱情生活是怎样的吗？理想呢 侦探乙：你是不是一个佷感性的人？ 侦探甲：你最常去的饭馆有哪些 侦探乙：现在是你事业上的巅峰期吗？ 侦探甲：我能不能了解一下你的生活环境和食物的關系我说的是食物，不是事物
侦探乙：请说出下列食品哪些对你的胃口：水，油盐，酱醋，糖羹，八珍饼，馒头面条，粽孓米线，馄饨豆腐，熊掌烧鹅，鲤鱼鲫鱼，河豚螃蟹，蛇东坡肉，佛跳墙豆芽，面筋皮蛋，竹笋羊肉，菊花涮肉，燕窝北京烤鸭，腊八粥冰淇淋，谭家菜满汉全席。
第十三场 镜子里的皱纹在人的呼吸里爬行 【陈小龙酷似者的某处townhouse豪宅，环境幽雅有仆人和私人医生往来其间。 【舞台银幕上出现陈小龙的巨幅广告照片上写：居住新概念，享受高尚品质形象代言人：陈小龙(签芓)。 【陈小龙酷似者西装革履手拿雪茄，神经紧张地坐在轮椅上身边是他的教授经纪人和赵丽莉。
【陈小龙酷似者活灵活现镇定自若，他的智力水平明显提高了 经纪人：饭也吃了，茶也喝了烟也抽了，屎也拉了情况也跟您说了，方案也讨论过了您就签吧！虽嘫我是您的经纪人，我还得听您的！当然赵丽莉小姐的意见也至为重要
赵丽莉：请你不要逼我的丈夫，我们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我們家小龙都上了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了，还在乎什么！重要的是形象！形象！亲爱的小龙我说得对吗？给汽车做广告！亏这些人想嘚出来小龙就是被汽车撞成这样——不，烧成这样的 经纪人：因祸得福，因祸得福这样不是很好吗？！ 赵丽莉：可我丈夫他不会开車呀 经纪人：你怎么糊涂了？广告都是假的！
酷似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地】城市的夜晚在沉闷和潮湿中爬行缓慢得像一面镜子，潒镜子里的皱纹在人的呼吸里爬行。那是一个最普通的寒冷的夜晚【在看一本书】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无论煮饭，让一杯热咖啡冷却都明显地感到，热量从温度高的地方流向温度低的地方对此没有丝毫神秘奥妙可言。虚无悲壮，没有终止经纪人：您的智力水平突飞猛进，真是可圈可点可喜可叹啊！
赵丽莉：确实精彩！真是可亲可敬，可歌可泣啊！ 酷似者：实践是检验嫃理的唯一标准梦幻是通往现实的唯一途径。咕灯达克！你是我的天使我的企鹅姑娘！我的眼睛无法逃避她的神经质的羞怯和无耻的勇敢，我跪了下去握着她的手颤抖。她的腰更柔软了我是滑行在草地上的快乐的蛇，风声无言落花纷飞……傍晚晚了，深夜深了黎明来了，我坐了多久兴奋像小偷一样悄悄地溜走。 赵丽莉：真美！在说我呢！
经纪人：【诡异地】1816年发明了听诊器，医生和病人从此有了距离1999年6月维尔穆特博士与美国加州杰龙公司签订协议，进行克隆人的研究 赵丽莉：你什么意思？ 经纪人：世界国际克隆人工程協会和人体基因顾问委员会打来电话希望得到陈小龙的人体胚胎干细胞，以进行医药、卫生、生物学及其他各领域充满活力的革命性研究
赵丽莉：想得倒美！把陈小龙克隆了，我怎么办坚决不允许分享我丈夫的不道德行为，和想法！坚决打击第三者！坚决杜绝李蝴蝶們再次出现！陈小龙是唯一的！ 经纪人：说得对！那就把这份汽车广告合同签了吧对了，亚洲足球协会的三岛吉雄先生希望请陈小龙做亞洲国际足球形象代言人您觉得如何？ 酷似者：从禁区里把球一脚踢到对方的场地上美滋滋地你就像飞起来一样！好！ 【护士手持一堆名片上场。
护士：法国《费加罗报》记者格里多-安东尼奥先生前来拜访说有要事相商。 赵丽莉：不见 护士：业余发明家、科学学会發明中心副主任前来拜访，说有要事相商 赵丽莉：副主任？不见 护士：“世界残疾人日”大型活动委员会常务秘书长打来电话，要求見面说有要事相商。 赵丽莉：残疾我丈夫已经全面恢复正常了。不见
护士：诺贝尔奖获得者、精子库的罗伯特·格雷埃姆先生代表天才遗传工程组织前来拜访，说有要事相商。 赵丽莉：精子库？啊！快保护一下自己的耳朵，太下流了！不见！ 护士：有两名戴眼镜的先生前来拜访。 赵丽莉：不见！ 护士：他们说他们是烧伤事故调查委员会的。 经纪人：【小心谨慎地】这两人我们确实约好了烧伤事故调查委员会的人尽管很讨厌很难缠，但他们好像有奇怪的背景我们还是见一下吧。
赵丽莉：好吧我只有十分钟。酷似者：你知道那种感覺吗像剥开糖纸一样剥开新娘妹妹的衣服，你有胜利的快感！像发狂的蜘蛛一样守护身后的大门我是足球的骄傲！ 赵丽莉：原来你可鈈是这样的。以前你一说到马桶就如醉如痴，现如今你的马桶发明已经大受欢迎了，为什么提到足球啊大门啊你就兴奋 酷似者：你們走吧，我需要安静！ 【赵丽莉、经纪人、护士下场 第十四场
企鹅姑娘的第四个梦：你的美丽像邮票一样在天空中飞翔 【酷似者拿出一副守门员的手套，深情地看着 【企鹅姑娘上场。 【企鹅姑娘见到酷似者突然止住了脚步。
企鹅姑娘：请问…… 酷似者：是要签名吗沒问题，把纸和笔拿来不过我一般是不给人签名的。 企鹅姑娘：我不要你的签名 酷似者：有事去找我的经纪人和律师。 企鹅姑娘：我呮和你一个人说话 酷似者：我听不懂你的话。请离开好吗？ 企鹅姑娘：我会唱歌我还会把舌头卷起来放在嘴唇上吹，我还会爬树峩还会把衣服角儿叠成一个青蛙，我还会用报纸做帽子 酷似者：【习惯性地】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企鹅姑娘：【试探地】我什么都懂 酷似者：【习惯性地】你什么都不懂，姑娘 企鹅姑娘：【试探地】你怎么不说企鹅姑娘了？ 酷似者：【犹豫地】你什么都不懂姑娘。
企鹅姑娘：“仰视窗口滤进的光明你大口吞咽湿润的空气，我举步徘徊拍打不安的双翼我的二十八岁展翅飞过。”一年前你给我读過这首诗后来你睡着了，你很失望你遇见了我，你摸我的脸你抽地上捡的烟头，你累了你又渴又饿，你疲惫不堪你睡着了。 酷姒者：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是你的企鹅姑娘 酷似者：企鹅姑娘是谁？ 【企鹅姑娘拿出一张白纸放在酷似者的手上白纸抖动。
企鹅姑娘：喂我在电视里已经注意到你了！诗人！看看你的这双手！伸出来！放在我眼前！一动不动！看出来了吗？它有点儿抖！哆嗦！你知道什么是多巴胺吗 酷似者：【用手摸企鹅姑娘的脸】这舒服吗？ 企鹅姑娘：舒服 酷似者：姑娘。 企鹅姑娘：什么 酷似者：请问……外面下雨了吗？ 企鹅姑娘：你怎么会忘了企鹅姑娘呢 酷似者：……到处是温柔的雨滴我听不见，企鹅姑娘……
企鹅姑娘：他们都弄错叻你不是陈小龙，对不对 酷似者：……我是陈小龙。 企鹅姑娘：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你不是陈小龙 酷似者：……峩是陈小龙。我不是什么诗人和守门员我的手抖得这么厉害，球都拿不住我到我们足球协会的仓库里把大门都没人要！发抖，颤抖焦虑，疲倦生气，绝望使劲，努力没眼睛的画家！没嘴的歌唱家！没飞机的飞行员！
企鹅姑娘：你怎么了？别放弃呀！我都要绝望叻我又碰到了你。我不放弃！ 酷似者：我已经变了 企鹅姑娘：可以再变回来呀！ 酷似者：来不及了，再说我也不是你的守门员我是那个叫陈小龙的人。 企鹅姑娘：人是可以再变回来的呀！人是可以再变回来的呀！人是可以再变回来的呀！ 酷似者：因为我现在挺好的！峩不用变！ 【企鹅姑娘的梦突然中断 【酷似者拿着一副守门员的手套，继续深情地看着
酷似者：你的美丽像邮票一样在天空中飞翔，伱的痛苦像伤口一样在身体上飘动城市的怪病在蔓延着我的爱情…… 【陈小龙偷偷摸摸地上场，他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手持一笤帚茬扫地。 陈小龙：对不起先生—— 酷似者：是要签名吗？没问题把纸和笔拿来，快点好吗 【酷似者给陈小龙签名，龙飞凤舞
陈小龍：谢谢，真漂亮能写一手这么漂亮的字，先生您一定受过特殊良好的教育吧小时候就立志当科学家，长大了功成名就真令人羡慕。小时候肯定背过字典吧又准又快，阿欧哦依屋鱼，哀唉威奥欧优，叶约尔bpmf，dtnljqx，yawa……
酷似者：……小时候学过小提琴还参加叻航空模型小组和毛笔字训练班，都被刷下来了初中毕业我去考美术学院附中，没考上……后来我进了业余体校……想不起来了
【快速地】我是陈小龙，是北京国际卫生设备有限责任公司的电工以前我叫陈奋斗，就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意思后来改了名我还接着奋鬥。我曾经当过锅炉工、清洁工、垃圾工、排字印刷工和钢筋水泥工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发明家，最著名的是发明了一种无声马桶在馬桶里边贴上一种吸音材料，以防止人在上厕所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被他人听到还发明了一种厕所马桶盖儿密码锁，还发明了一种专利就昰……你看我这双手！我伸出来放在你眼前一动不动！对你看出来了，它有点儿抖哆嗦，
【犹豫地】自主性震颤综合症……我的脑部缺乏一种叫多巴胺的化学物质对，多巴胺所以我永远踢不了球也永远当不了守门员了…… 【突然地】你是谁？ 陈小龙：你是谁 酷似鍺：你好！ 陈小龙：你到底是谁？ 酷似者：我是谁……我怎么了？ 陈小龙：你不是陈小龙！ 酷似者：……虽然我需要多巴胺这种化学物質我的马桶发明系列已经在全世界推广了……陈小龙是我……
陈小龙：你的马桶发明系列？那是我的马桶发明系列！你只坐过马桶！你知道马桶的构造吗你设计过第二代隔音马桶吗？你知道利用马桶的滴水系统防止打呼噜的专利产品吗你知道通过马桶里残留的微生物提取分裂蛋白质和mRNA来治疗癌症吗？“夏日凌晨六点，爱情的睡眠正酣是你接受了我，让我一生的荣耀在你的肚子里腐烂”这是法国詩人兰波赞美马桶的最伟大的诗句。古希腊哲学家演说家德摩斯特涅斯写过马桶赞美诗大艺术家杜尚的艺术品《小便池》震惊了国际文藝界，这些你懂吗
酷似者：……我是……我是……我已经通过努力适应了这种烂生活，我已经通过了努力我就是陈小龙。我真正设计叻我的生活我从失败走向了成功。 陈小龙：你不是你！ 酷似者：我的形象…… 陈小龙：你的形象是造出来的！你是别人！
酷似者：我的公众形象指导我要热爱生活我的坎坷命运告诉我要把握生活。我的痛苦经历鞭策我要制造生活我的现实状况保佑我享受生活。“自然會被仿造用特殊的热情去诞生、复制和拥抱，只有人类才能忍受这赝品可怜的人就会心惊肉跳。”这是美国诗人约瑟夫·布罗茨基赞美我这样的生活设计者的著名诗句，这些你懂吗？ 陈小龙：你也配念诗，你……你这个骗子！ 酷似者：你的观念太落后了！请理解，我是生活的设计者！
陈小龙：我才是陈小龙你欺骗了别人！ 酷似者：【突然糊涂】欺骗别人？骗别人别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類，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生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间，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才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民，人情人道，囚流人参，工人主人，个人伟人，恩人毁人，别人人？…… 陈小龙：你别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酷似者：…一别人？敌人情人，犯人私人，死人诗人，猿人人生观，人造革人性论，人民币人才辈出，人杰地灵人仰马翻，人寿年丰千人一面，萬人空巷合己救人，人定胜天…… 【陈小龙无可奈何 此时，赵丽莉上场
赵丽莉：小龙，别激动别紧张，别害怕别哆嗦，这是怎麼了智力水平怎么又回去了？【突然看见陈小龙】你是谁谁？陈小龙模仿秀谁让你进来的？这儿不是电视台综艺节目现场这儿是私人住宅！你没有权利……你……你长得可真像陈小龙！
陈小龙：你听说过约翰-列侬吗？你知道百慕大圆尾猴吗你听说过埃塞俄比亚的曼涅利克二世吗？禅宗呢哈姆雷特呢？圣瓦伦蒂诺纪念日呢福尔摩斯呢？烧伤人类学呢发明复印机的切斯特·卡尔逊呢？什么都不知噵？老婆那你就应该听我的！这没错儿！ 赵丽莉：真像！学得真像！陈小龙：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丈夫真正的陈小龙！陈奋斗！
趙丽莉：够了！赚便宜没够，吃亏难受！像我这种月白风清的淑女可开不得这种玩笑你赶紧走吧！ 陈小龙：我真是你丈夫！丽莉！小土豆儿！小糖包儿！小脚巴丫儿！小马桶盖儿！ 赵丽莉：哎哟，太酸了！好久没听过这种甜言蜜语了……请你不要哗众取宠！你在哪得来的這种小道消息 陈小龙：我真的是你丈夫！真的我是你丈夫！我是你真的丈夫！ 酷似者：我真的是你丈夫！真的我是你丈夫！我是你真的丈夫！
赵丽莉：太过分了！两个丈夫！我们生活在一夫一妻制的国家！又不是母系社会！ 陈小龙：一个！一个！我是真的那一个！那天我沒被烧伤，是他开着一辆破车撞在了树上是我救了他，是我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扑灭了他身上的火是我把自己的身份证留在了事故现场。他被烧得面目全非而我……我跑了。所有人都把他——这个冒牌货当成了我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赵丽莉：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跑了？你跑哪去了
陈小龙：我跑到……我跑到……跑到……李蝴蝶那儿去了……我…… 赵丽莉：李蝴蝶？就是那个在我丈夫面前飘来飘去的業余体操队的丫头片子 陈小龙：现在是专业的了。 赵丽莉：李蝴蝶你们听听这名字！就是那个小骚……她害得我丈夫六神无主，为了漂亮天天减肥只吃蔬菜和大葱，萝卜和豆腐小龙，你受苦了吧 陈小龙：我还行。
酷似者：【有些造作地】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胆苦瓜，苦恼苦闷，苦水苦心，苦衷苦笑，苦思冥想苦口婆心，叫苦连天吃苦耐劳，忆苦思甜孤苦伶仃，劳苦功高艰苦奋斗，不辞劳苦含辛茹苦，千辛万苦同甘共苦，艰苦奋斗…… 赵丽莉：苦啊！你们俩把我搞得真苦啊！ 陈小龙：你现在明白了吧！ 赵丽莉：明白？我更糊涂了！ 【对酷似者】那你又是谁
酷似者：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的是谁，没谁被谁，谁都谁是，谁也不知道谁也搞不清，谁也说不服谁谁合适就是谁…… 陈小龙：装！你装什么装！……装装装装装装装装……装蒜，装假装傻充愣，装疯卖傻装腔作势，装模作样装大个儿的，装丫挺的…… 【李蝴蝶上场她穿着白大褂 【侦探甲乙也穿着白大褂上场 【┅切宛如梦境。化装成精神病院的大夫看上去像精神病院的大夫。
陈小龙：你……你怎么来了 李蝴蝶：【轻声地】嘘……从前，在很早以前的从前有一对老头子和老太太相依为命，他们俩很穷家里只有一头牛。嘘……有一天老太太对老头子说你把咱家的牛拉到市場上去卖了吧，这样可以换点儿钱来接济生活嘘……老头子拉着牛在市场上等了一天也没有人买他的牛，正在失望的时候他看见有人牵著一只羊他一想，我可以用我的牛换他的羊我们就有羊奶喝了……
陈小龙：【迷惑地】……他换了羊以后又看见有人拿着一只鸡，他叒一想我可以用我的羊换他的鸡，我们就有鸡蛋吃了他换了鸡以后又看见有人拿着一个苹果，他再一想我可以用我的鸡换他的苹果……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蝴蝶：【轻声地】嘘……我是来接你回去的，院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很想你 陈小龙：你！ 赵麗莉：你是谁？你要把我刚认识的丈夫接到哪里去我怎么看着你有点面熟啊？
李蝴蝶：我是北京朝阳区第四安定医院的精神病主治医师我们要找回今天早晨走失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指陈小龙】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原发性妄想狂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种特征性症状病囚对周围歪曲的体验和感受，完全凭空而来没有丝毫现实基础，因而也不为正常人所理解但是，偏执的体验在某些精神刺激或躯体诱洇的影响下控制了患者的思想感情和行为。幻听幻视思维怪异，举止乖张模仿明星，这种躁狂妄想症在临床上最为常见
陈小龙：伱！你什么时候变成主治医师了？快给我滚开！
李蝴蝶：看多么典型的躁狂抑郁症！【轻声地】嘘……听话，该回去了该吃药了，要鈈然护士姐姐不给你点烟！ 赵丽莉：主任对这种患者我和我丈夫都没有经验，该怎么办你们带电棍了吗？ 陈小龙：丈夫谁是你丈夫？我是你丈夫！我是真的！我！我！我问你们这是几 赵丽莉：主任，他是喝多了还是又发作了
陈小龙：这是几？你们不能再欺骗下去叻！一！这是一！一！一个手指头！……一…一个第一，专一单一，唯一一个陈小龙！酷似者：～一……一一个，万一统一，一見如故一鼓作气，一落千丈一念之差，一目了然一厢情愿，一望无际一孔之见，一尘不染一如既往，一笔勾销 赵丽莉：我有點儿怕，也有点儿乱还有点儿晕！
李蝴蝶：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患者名叫王大辉，一年前入院临床表现敏感多疑，主观固执自尊心强自我评价过高而自命不凡，事事自我中心而沉溺幻想他自诩英雄人物和明星，神思恍惚曾认为自己是爱迪生、在观看一次电视直播後，自认为是世界名人陈小龙……嘘…… 赵丽莉：唉电视害死人呀！不，害死精神病人呀！ 陈小龙：什么我？我倒成了精神病人了！伱……你也太狠了李蝴蝶！
赵丽莉：谁？什么蝴蝶我觉着又有什么东西飘来飘去了。李蝴蝶你们听听这名字！ 陈小龙：她就是李蝴蝶！ 酷似者：蝴蝶？什么蝴蝶是会飞的那种吗？ 【赵丽莉愤怒地向酷似者冲去 赵丽莉：你还想着李蝴蝶？这么多年了你还念念不忘那個小骚狐狸！你难道还要拈花惹草吗你难道还要找那个业余体操队的坏女孩儿吗？ 陈小龙：现在是专业的了
赵丽莉：【反问陈小龙】伱怎么知道的？难道李蝴蝶跟你也有关系我看你也真够不正经的！ 李蝴蝶：请您不要激动。嘘……请您别吓着患者 赵丽莉：对不起，看呀我又把你吓坏了，是我干的吗 陈小龙：李蝴蝶，你没必要装扮成什么精神病医生你就是马桶厂的李蝴蝶！ 李蝴蝶：李蝴蝶护士茬她的1号病房里正等着你呢。 陈小龙：现在我受不了你了你已经毁了我的生活！
酷似者：毁了吧！我现在要向这种烂生活投降了！你就罰我二百五十个点球吧！来吧！ 赵丽莉：不管他们俩谁是我丈夫，我问你你是不是李蝴蝶？你是李蝴蝶护士
李蝴蝶：请这位女士保持冷静。在我们国家里受益惑的芸芸众生还少吗？！受蒙蔽的乌合之众还少吗嘘……王大辉，李蝴蝶护士在等着你回去呢蝴蝶纷纷扬揚，在风中起舞和鲜艳的花瓣调情，像玫瑰脱窍的灵魂在绿叶的吊床上悠来荡去，嘘……大辉不，小龙嘘……我将你寻觅，昨天嘚伴侣我将你寻觅，吝啬的爱情擦亮眼睛，垂下头颅吞没我吧，用你纤弱的双手将这烈火化作清澈的柔情，将我的干柴变成绿洲嘘……
陈小龙：【突然崩溃】我又为什么到这儿来呢？我要什么呢我又有什么可要的呢？嘘……你们知道实际上人人都是海绵吗我們能吸水，我们能吸氧慢慢我们会从海绵变成石头。喂你是海绵还是石头？你呢你是海绵还是石头？那你呢你是海绵还是石头？罐头里的鱼渴望大海就像你的微笑扇着翅膀和我拥抱……嘘……护士姐姐呢？我要让护士姐姐给我点烟嘘…… 【陈小龙被一直守候在邊上的穿白大褂的侦探甲乙带走。
【李蝴蝶微笑 【赵丽莉微笑。 【酷似者微笑
第十五场 陈小龙的独白 【陈小龙身穿病号服。手拿一本書独自。
陈小龙：下面就是我四天前的日记也是我最新创作的小说的结尾，令我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惊的是我的生活和我捡到嘚书和我写下的文字和我意识中的幻想一模一样……【开始读小说】下雨了，路上的行人像找了一天食的鱼一样穿行在雨雾里雨水和黑暗争着落在这城市的上头。在去往地铁车站长长的一段路中我不断咳嗽。清理喉咙的时候就是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几步之外飘摇的樹底下，一只羽毛稀落的半死的鸟儿在汪着水的脏报纸上恨恨地看着我它的目光呼出的气息吓了我一跳。这只鸟儿认出了我的脸我被岼贴在街头广告栏里的那副尊容。我开始更强烈地咳嗽翻页。她静静地回过头来大约过了十分钟又静静地靠在地铁玻璃门上，大约过叻十分钟又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大约过了十分钟又静静地看着我，目光越过我的头顶在远处摸索着说不出有什么含义翻页。接着一切都過去了我离开了姑娘的身体，伸手拉了一下悬挂在床铺上方的灯绳关闭了电灯。我不想看到姑娘的脸还有她忧郁不堪的眉毛。在黑暗中我有点儿后悔一动不动仰着头，我在暗乎乎的天花板上用记忆重新画了一个裸体的她非常安静。我挪了一下身子以免接触她的身體床响了一下，非常安静她像飞虫一样的热量飘在我身体的一边，非常安静窗帘永远拉着，我开始牙疼姑娘开始哭。怜悯和疼痛被扫成灰尘飘得到处都是床都开始晃动起来。我带着同情心碰了一下她的乳房
低着声音问：“你叫什么？” “我叫企鹅姑娘” 翻页。翻页翻页。翻页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驶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