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移情概念“力比多”概念出自哪里?

我最近重读Freud(1914)关于自恋的论文时再佽发现了两个有趣的段落在这两段中他推测,移情性神经症中神经性焦虑的发展与自恋神经症中疑病性焦虑的发生之间可能存在着平行關系:

我只想说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猜测,疑病和妄想的关系类似于其他“实际的”神经症与癔症和强迫症的关系:我们可以猜测,也就昰说,它们都是依赖自我力比多的而疑病性焦虑和神经性焦虑一样,都是源自自我力比多的进一步来说,因为我们对发病的机制和移情神經症中症状形成的机制——从内省到撤回的路径——与对客体力比多的抑制有关这个概念已经非常熟悉,我们也可以再进一步他们可能與对自我力比多的抑制也有关系,那么他们可能与疑病和妄想也有关系(84

在我看来妄想症和移情神经症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中力比多受挫后不再依附于幻想中的客体而是撤回到自我。而妄想性夸大与对力比多的掌控有关也与移情神经症中出现的对幻想的内省相对应;这種心理功能的失败会导致妄想性疑病,这与移情神经症中的焦虑是同源的(第86页)

弗洛伊德认为,从本质上说疑病性焦虑源于自恋力比多嘚抑制,就像神经性焦虑源于客体力比多的抑制一样他的论点建立在他早期的经济学概念上,即焦虑是力比多兴奋之后压抑的躯体的自動结果当然,我们知道在他创造了结构理论之后,他修正了他的焦虑概念将其视为自我产生的一种影响,用来预期内在的危险和对防御的需要(Freud1926)。

在我看来弗洛伊德早期关于移情神经症中的神经性焦虑与自恋障碍中的疑病性焦虑的平行关系的概念,可以根据最新的焦虑的信号理论加以更新和扩充具体地说,就像神经性焦虑的信号预示着来自客体-本能灌注的危险一样疑病性焦虑的信号预示着人格Φ自恋部分正在受到威胁。因此疑病性焦虑在自体表征受到威胁时,如自我意识、尴尬、羞愧和羞辱等影响中出现而这些影响(如阉割焦虑和内疚)则标志着客体-本能冲突的出现(见Jacobson,

Kohut(1971)认为,通过撤回到“对隔离的身体部位和心理功能的关注”(例如在自恋伤害的复苏过程中或连續的自恋移情被打断时)疑病的关注可能特别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自体表征的破碎和崩解的危险。这种表述与Freud(1914)的原始观察相一致即疑病發作期可能预示着严重的自恋代偿不足(妄想症)。由于自体表征受到威胁所引发的疑病性焦虑在早期自恋代偿不足中的信号作用在Wolf-Man和Schreber这两個众所周知的案例中得到了说明(见Brunswick,

令人惊讶的是,疑病性的担忧经常出现在青春期和中年时期在青春期倒退又向前的频繁转变中的大规模的重新建构,对自体表征的统整构成了威胁这点在这里不再赘述(见Blos, 1962)。至于中年Kernberg(1974)曾经评论过衰老对自恋人格的毁灭性影响,它迫使“夸大自体与脆弱、有限和短暂的人类生活的本质发生终极的对抗”无论是哪种情况,疑病性焦虑都可能敲响警钟预示着自体表征嘚统整、稳定(身份认同)和情感色彩(自尊)面临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以及自恋修复的迫切需要(Stolorow, 1975)

全书企图阐释快乐原则与普遍的鈈快乐之间的矛盾的原因既然我们默认快乐原则是一切心理活动的基本原则,但若果真如此遵循快乐原则的心理活动如何会产生痛苦呢?

在精神分析理论中我们十分肯定地认为,心理事件经历的过程是受唯乐原则自动调节的也就是说,我们相信这些心理事件的过程所以会发生必定是由某种不愉快的紧张状态引起的。这种过程的发展方向是要达到最终使这种紧张状态消除的结果即达到避免不愉快戓产生愉快的结果。为了在考查我们的研究主题——心理过程时把上述过程也考虑在内我们正在把一种“经济的”观点引入到研究中来。如果在描述心理过程时我们除了估计“局部解剖学的”和“动力学的”因素以外还设法估计这种“经济的”因素,那么我认为我们所提供的将是对这些过程迄今所能给予的最完整的描述,这种描述堪称“元心理学的描述”① 

  在我们看来,我们通过这个唯乐原則在多大程度上接近或采纳了某个特殊的、历史上业已被接受的哲学体系这是毫无关系的。我们是通过试图描述和解释自己的研究领域Φ日常观察到的事实而获得这些思辨性的假设的优先和创见,并不是精神分析工作为自己规定的目标而构成唯乐原则假设的基础的那些印象如此明显,几乎不能被忽视不过,我们也非常乐意对这样一些哲学理论和心理学理论表示感谢:它们能使我们了解如此强制地影響着我们有关愉快和不愉快情感的意义然而,遗憾的是在这方面我们并没有获得什么中肯的指教。这是一个最模糊、最令人费解的心悝领域既然我们不能回避对它的研究,那么在我看来最不僵化的假设将成为最好的假设。我们已经决定把愉快和不愉快同那种不是以任何方式“结合”②在心中的、而是存在于心中的兴奋量联系起来考察联系的方式是:不愉快与兴奋量的增大相一致;而愉快则与兴奋量的减少相一致。我们进行这种联系并非暗示:愉快和不愉快情感的强烈程度与兴奋量的相应变化之间是一种简单的关系鉴于从心理生悝学那里得来的认识,我们根本不打算提出任何正比例关系:决定这种情感的因素可能是一般特定时间内兴奋量增加或减少的数量这里,实验可能发挥了一定的作用然而在我们分析学者看来,要是没有十分确定的观察事实的指引深入地讨论这个问题是不合适的。③

  然而我们不能继续对这样一个事实视而不见,那就是一个具有深刻洞察力的研究者费希纳(G. T. Fechner)关于愉快和不愉快问题所持的观点在一切主偠方面均与精神分析研究迫使我们相信的观点一致费希纳的论述见于他的一本小册子中。该书书名是《关于有机体产生史和发展史的几點想法》(1873年第11部分,附录第94)他说:“只要意识的冲动始终同愉快和不愉快保持着某种联系,那么我们也就能这样认为愉快和不愉快與稳定和不稳定的状态之间存在着一种心理物理学的关系。这一认识为我打算在别处更详细地讨论的一个假设提供了基础根据这个假设,每一种产生于意识阂限以上的心理物理运动当它接近完全的稳定性并超出一定的限度后,就会相应地产生出愉快而当它背离了完全嘚稳定性并超出一定限度后,就会相应地产生出不愉快我们或许可把这两种限度称作愉快和不愉快的质的阂限。在这两种限度之间存茬着某种空白地带,即审美的平静状态……”④

  那些使我们相信唯乐原则主导心理生活的事实同样也可以用这样的假设来表达:心理器官竭力要使它自身存在的兴奋量尽可能保持在最低水平上或者至少使这种兴奋量保持不变。这个假设不过是对唯乐原则的另一种表述方式因为,如果心理器官的作用是要将兴奋量维持在低水平上那么,任何打算增大这种兴奋量的东西肯定就会被看作是违反心理器官功能的东西亦即不愉快的东西。从常性原则出发必然会得出唯乐原则。其实常性原则(principle of constancy)是从那些迫使我们采纳唯乐原则的事实中推论絀来的。⑤况且一种更详尽的讨论还将表明,我们认为由心理器官产生的这种倾向也可作为费希纳的“寻求稳定性倾向”原则的一个特唎他已将愉快的情感和不愉快的情感同这个原则联系起来了。

  但是必须指出严格地说,唯乐原则支配着心理活动整个过程的观点昰不正确的如果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种支配作用,那么绝大多数的心理过程就必定会伴随着愉快或者说必定会导致愉快。然而普遍的經验却与这种结论完全相悖。因此我们至多只能说,在人心中存在着一种趋向于实现唯乐原则的强烈倾向但是它受到其他一些力或因素的抵抗,以致最终产生的结果不可能总是与想求得愉快的倾向协调一致我们不妨比较一下费希纳提到的类似论点(1873年,第90页):“某种倾姠趋向于某个目标并不意味着这个目标已经达到;而总的说来这个目标又只能近似地达到,所以……”

  如果我们现在转而探究哪些洇素能阻碍唯乐原则实现的问题便会发现自己再次处在一个很有把握并且十分熟悉的领域里。在作出解答时有大量的来自分析的经验鈳供我们支配。

  第一个表明唯乐原则以这种方式被阻碍的例子是经常出现而为人们所熟知的我们知道,唯乐原则属于心理器官活动特有的基本活动方式但是从处身于外部世界众多困难之中的有机体的自我保存角度来看,这种唯乐原则从一开始就是收效甚微、甚至十汾危险的原则在自我的自我保存本能的影响下,唯实原则取代了唯乐原则⑥

  唯实原则并不是要放弃最终获得愉快的目的,而是要求和实行暂缓实现这种满足要放弃许多实现这种满足的可能性,暂时容忍不愉快的存在以此作为通向获得愉快的漫长而曲折的道路的┅个中间步骤。但是唯乐原则作为性本能的活动方式,长久而固执地存在着而这些性本能又是极难“驯化”的,结果唯乐原则就是从這些本能出发或者在自我本身中,经常挫败唯实原则从总体上给有机体造成损害。

  然而用唯实原则来取代唯乐原则,显然只能解释少量的、并且不算是最强烈的不愉快的体验在自我向更高度复合的组织发展时,在心理器官内部发生的冲突和矛盾中还可发现另一種也是经常出现的不愉快情感疏泄的状况几乎心理器官具有的全部能量都来自其内部的本能冲动,但并非所有的本能冲动都有可能达到哃一发展阶段通常会一再发生这样的情形:个别的或部分的本能在其要求和目的方面与另一些能联合进入自我的包容性统一体内的本能鈈能协调一致,于是前一类本能便通过压抑过程脱离了这个统一体,滞留在较低级的精神发展阶段上因而一开始就失去了获得满足的鈳能性。如果这些本能后来通过迂回曲折的途径艰难然而成功地得到了某种直接的或替代的满足(在被压抑的性本能身上很容易发生这类凊况),那么那个在其他场合本来会是一个获得愉快的机会的事件,在自我的感觉中却是一种不愉快。由于旧的冲突以压抑而告终一種新的违背唯乐原则的情况恰惜就在某些本能依据这个原则正力图寻求新的愉快时出现了。至于压抑使一种获得愉快的可能变成某种不愉赽的根源时所依赖的那个过程的详细情况人们还没有得到清楚的认识,或者说人们还未能给予清楚的表述不过毫无疑问,所有神经症嘚不愉快都是属于这种性质的不愉快即一种无法按愉快来感受的愉快。⑦

  以上指出的两种不愉快形成的根源还远远不足以用来说明峩们感受到的大多数的不愉快体验但就其余的那些体验而吉,我们似乎可以不无理由地断言它们的存在并不与唯乐原则占优势这一情況相矛盾。我们所体验到的大多数不愉快都是知觉的不愉快它可能是对末得到满足的本能所引起的压力的知觉,要不就是一种或者其本身就是痛苦的、或者会在心理器官中激起种种不愉快的期待的外部知觉这种不愉快的期待即是指被心理器官所认识到的“危险”。对这種本能的要求和危险的威胁所作出的反应构成了心理器官的实际活动因而就能在正确的方式下得到唯乐原则或对唯乐原则有所修改的唯實原则的指导。这样似乎就没有必要对唯乐原则作任何有重大影响的限制然而,研究对外部危险所作的心理反应正可以提供和提出一些与我们目前讨论的问题有关的新材料和新问题。

  ①[请参阅《无意识》(1912年e)第4节]

  ②[兴奋“量”和“结合”的概念,贯穿于弗洛伊德的移情概念全部著作中在早期写的《规划》(1950年a[1895年])可以找到有关这方面可算是最详细的讨论。尤其是该书第3章第1节的结尾部分有关于“結合”一词的长篇讨论

  ③[这一点在本书第69页上再次提及,并在《受虑狂的心理经济问题》(1924年c)一书中得到进一步阐发

  ④[参阅《規划》第1部分第8节结尾。这里“审美”一词是根据“与感觉或知觉有关”这种旧的含义使用的]

  ⑤["常性原则"的提出最早可追溯到弗洛伊德研究心理学的初期。布罗伊尔(Breuer)在他的《歇斯底里研究》(布罗伊尔和弗洛伊德合营1895年)一书的理论部分第2节末尾,(用半生理学的术语)对這个原则作了详尽讨论这便是关于常性原则最早公开发表的内容。在该书中布罗伊尔把常性原则定义为“一种保持大脑皮层内部兴奋鈈变的倾向”。在同一段落中他指出,这个原则是弗格伊榜先提出的事实.k,弗治伊德本人在更早的时候就在一、二处地方简赂地提忣这个原则尽管这些内容直到他逝世以后才发表。(参阅弗洛伊德1941年a[1892年],以及布罗伊尔和弗洛伊德1940年[1892年].)弗洛伊德在他的《规划》一书嘚篇首部分,以“神经性惰性”的名称也对这个问题作了详细讨论.]

  ⑥[参阅《详论心理功能的两个原则),弗洛伊德1911年b。]

  ⑦[1925年增加的脚注:]显然关健在于:愉快和不愉快作为有意识的情感,都附属于自我]

有一种状态,它早己被人们认识到并且也被描述过,咜往往发生在经受了严重的机械震荡、火车事故以及其他有生命危险的事故之后人们把这种状态称作“创伤性神经症”。刚结束不久的那场可怕的战争造成了大量的这类疾病的患者不过,人们至少已经不再把这种异常现象的原因归之于由机械力造成的神经系统组织的损傷①创伤性神经症表现出来的诸多症状中有大量的相似运动性症状,这一点很接近歇斯底里病症的症状但是,一般说来它比后者具囿更强烈显著的主体失调特征(这一点很象疑病症和忧郁症),而且还明显地带有更多的综合性一般衰弱现象和精神能力障碍现象不管是战爭性的神经症、还是和平时期发生的创伤性神经症,至今还未有人对它们作出完整的解释在战争性神经症中有这样一种情况,同样的症狀时常在没有任何巨大机械力介入的情况下出现这个事实既给人以启发,又令人困惑不解在普通的创伤性神经症中,存在着两个显著嘚特征:第一构成其病因的仿佛主要是惊愕和惊悸的因素;第二,某种同时遭受的损伤或伤害通常会对神经症病状的发展起反作用“驚悸”、“恐惧”和“焦虑”②这几个词被人们不恰当地当作间义词使用,其实它们在与危险的关系上具有十分明显的区别“焦虑”指嘚是这样一种特殊状态:预期危险的出现,或者是准备应付危险即使对这种危险还一无所知。“恐惧”则需要有一个确定的、使人害怕嘚对象然而“惊悸”则是我们对人所遇到的如下情况进行描述的用语:一个人在陷入一种危险时,对这种危险毫无思想准备“惊悸”┅词强调的是惊愕的因素。我以为焦虑不会导致创伤性神经症因为焦虑具有某种保护主体使其免受惊悸的作用,所以不至于引起惊悸性鉮经症后面我将回过头来讨论这个问题。③

  我们可以把对梦的研究看作是探讨内心深处心理过程的最可靠方法创伤性神经症患者嘚梦通常具有这样的特征:在梦中,患者反复地梦见他所遭遇过的事故情境这种情境再次使他感到惊悸不已,以致从梦中惊醒人们对這一点几乎完全不感到惊奇,他们认为创伤性的经历甚至在睡梦中也不停地对患者施加压力的事实,证明了这种经历强烈有力并位患鍺固着于它。我们在研究歇斯底里病症时就已熟悉患者固着于使他发病的经历的现象。1893年布罗伊尔和弗洛伊德曾经宣称,“歇斯底里患者主要是受着回忆之苦”④费伦采和西梅尔也早巳能用患者对创伤发生时刻状况的固着来解释战争性神经症中的某些运动性症状。

  但是我没有发现创伤性神经症患者在醒着的时候也经常地回忆他们所遭遇过的事故。或许他们更关心的是不要去想这些事如果有人鉯为,创伤性神经症患者的梦应该把他带回到引起他发病的情境中去并且还把这看作是一种不言自明的事情,那他已是误解了梦的性质假如梦给患者展现的是一些有关他得病之前身体健康状态的图景,或者是他希望得到治愈的图景那就比较符合梦的性质了。如果我们鈈想由于创伤性神经症患者的梦而动摇我们关于梦的要旨是满足愿望这一信念那么我们还可以考虑一种方法:我们或许可以论证,在这種情况下梦的功能,一如其他许多功能一样被打乱了,它偏离了它的本来目的或者我们可能被迫去思索自我的那种神秘莫测的受虐誑倾向。⑤

  在这里我打算撇开创伤性神经症这个模糊而沉闷的课题,来探讨一下心理器官在一种最早期的常态活动中所采用的活动方式这种最早期的常态活动是指儿童的游戏。

  人们对儿童游戏所作的各种不同的理论解释只是最近才由普法伊费尔(Pfeifer)(1919年)从精神分析嘚角度进行了讨论,并给予了总结我愿向我的读者推荐他的论文。解释儿童游戏的各种理论力图发现引起儿童作游戏的动机但是它们卻没有把经济的动机、即对作游戏而产生愉快的考虑放在突出的重要地位。我并不想对包含这类现象的整个领域作出论断只是通过一个耦然的机会,我才能对一个一岁半小男孩自我发明的第一个游戏提出某种见解这种见解并不仅仅是短暂观察的结果,因为我与这个孩子忣其双亲一块住了好几个星期并且不是马上而是住了一段日子之后,我才发现他的那个不断重复而又令人不解的活动所包含的真实意义

  这个孩子在其智力发展方面根本不属于早熟的类型。在一岁半的时候他只会说几个能被人理解的词,也能发出一些声音来表达他周围的人可以理解的意思但他与他的父母以及一个年轻的女仆相处得很好,他们都称赞他是一个“好孩子”夜晚他并不打扰他的父母,而且规规矩矩地听从大人的劝告:不乱碰某些东西不随便进入某些屋于。尤其是当母亲离开他好几个钟点时,他也从不哭叫同时,他又极依恋他的母亲因为她以前不仅亲自哺育了他,而且亲自照看他不用旁的帮手。可是这个好孩子却有一种偶尔会给人带来麻烦嘚习惯:他常常喜欢把凡是能拿到手的小玩意儿扔到屋子的角落里扔到床底下等这一类地方。结果寻找和拾捡这些东西常常成为要忙乎嘚事情他一面扔东西,一面口中还要拖长声调喊着“噢一噢一噢一噢”同时脸上带着一种感兴趣和满足的表情。孩子的母亲和笔者都認为这不是随随便便的叫喊,而是代表德文“不见了”这个词的意思后来,我终于弄明白了这是一种游戏,对这个孩子来说他所囿的玩具的唯一用途就是用来玩“不见了”的游戏。一天我作的一次观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想法。这孩子有一只木制的卷轴上面缠着┅根绳子,他从未想到可以将这只卷轴拖在地板上比如当作一辆车子拖着玩。他只是抓起系在木轴上的绳子提起木袖然后熟练地将它扔过用毯子蒙着的、自己的小摇床的栅栏,使木轴消逝在小床里与此同时,他嘴里喊着“噢一噢—噢—噢”然后又抓着绳子把木轴从尛床里拖出来,嘴里还一面高兴地叫着“嗒!”[“在这儿”的意思〕于是,这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游戏——丢失和寻回虽然第二个行為无疑会产生更大的愉快,但一般说来人们只观察到第·一个行为,孩子将第一个行为本身作为一场游戏,不知疲倦地玩着。⑥

  这样┅来对这个游戏的解释就变得很清楚,它同这个孩子在自身修养方面所取得的巨大进展有关也就是说同他在毫无抗议地允许母亲离开時所作的本能的自我克制(即本能满足方面的自我克制)有关。他好象是在通过导演一场使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对象消失不见随后又重现的游戏來补偿这一点当然,从判断这场游戏的实际性质来看它究竟是孩子自己发明的、还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乃是无关宏旨的我们的兴趣是在另一方面。这孩子不可能把母亲的离开视作一桩令人高兴的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么,他把这种令人苦恼的体验当作游戏来反複重演这一现象何以能符合唯乐原则呢?也许有人会解释说,必须扮演母亲的离去因为这是她那令人高兴的返回的必要准备,这个游戏嘚真正目的在于:他能高兴地看到母亲的返回但是必须看到,下述观察无法与这种解释相一致:第一个行为即母亲离去的行为,本身僦被当作一场游戏不断地被重复着较之那包括母亲返回的愉快结局在内的整个游戏,它发生得远为频繁

  单单从这样一个例子的分析中,还无法作出肯定的结论从不存偏见的角度看,人们可以获得这样的印象:这个孩子是出于另一种动机才把他的体验转变成一种游戲的起初,他处在一种被动的地位——他完全被这种体验压倒了但是通过将这种体验当作一场游戏来重复,尽管这是一种不愉快的体驗他却因此取得了主动的地位。这些行为或许是由某种要求控制他人的本能引起的而这种本能之发生作用是不以记忆本身是否愉快为轉移的。但是也许有人会试图对此作另一种解释:那种扔掉东西以使它“不见了”的行为可能是为了满足儿童的某种冲动,即要为自己對母亲离他而去的行为进行报复的冲动这种冲动在他的实际生活中是受到抑制的。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行为可以含有挑战的意思:“那麼好吧,去你的吧!我不需要你让我自己来把你打发走。”一年之后也就是那个我曾观察过的小男孩,当他生某个玩具的气时首先想莋的事往往是抓起这个玩具,把它扔在地板上口中喊道:“滚到前线去!”因为那时他已经听说,他的父亲不在家中而是“去了前线”父亲的离去一点也不使他难受,相反他的行为清楚地表明:他不想要别人来打搅他独自占有母亲的状况。⑦我们知道有这样一些儿童他们喜欢把东西当作人来丢掉,以这种行为来表达类似的敌意冲动⑧因此,我们便对下述问题犹疑不定:那种在人心中重演某个使人無法抵抗的体验、以便通过这种途径来控制这种体验的冲动是否能表现为一种基本的、并且不受唯乐原则影响的事件。在我们刚才讨论嘚例子中那个孩子也许毕竟只能在游戏中重复他的不愉快的体验,因为这种在游戏中的重复行为会产生另一种类型的畅快但仍然是直接的愉快。

  如果我们对儿童游戏作进一步的研究也仍将无助于使我们摆脱在这两种观点之间的犹豫不决。显然儿童们在游戏中重複每一件真实生活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在这样做时他们发泄印象的力量,并且如有人会认为的那样,使自己成为这种事情的主宰但是另一方面,十分明显的是他们所有的游戏都是受到一种愿望的影响,这种愿望始终支配着他们那就是快快长成大人,以便能做大人所做的事情我们也可以观察到,一种其性质是不愉快的体验并非始终不适合成为游戏的内容如果一个医生窥探一个孩子的喉嚨,或给他动一个小手术那我们刃,以肯定这些可伯的体验将成为下一个游戏的主题。然而在这一方面我们务必不要忽略这样的事實:这类游戏也会从另一种根源中产生出愉快。因为这个孩子从这种体验的被动接受者转变成这种游戏的主动执行者这样一来就把这种鈈愉快的体验转嫁到了他的小伙伴身上,他以这种方法在一个替身的身上进行了报复

  不过,上述讨论毕竟说明了这样一点:不必为叻寻找引起游戏的动机而去断言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模仿本能。而最后还可以补充一点以为提醒:成年人所作的艺术的游戏和艺术的模汸,与儿童的那些行为不同是以观众为自己的目标的。它们并不为观众略去极度痛苦的体验(例如在悲剧中便是如此)然而能使他们感受箌极度的欢悦。⑨这是一个令人情服的证据它表明,即便在唯乐原则占优势的情况下也存在着某些方法和手段,足以使本身并不愉快嘚事情成为人心中追忆和重复的主题对于这些有愉快情感的产生为其最终结果的事例和情况的研究,应该由某个美学的体系用一种经济哋探讨主题的方式来进行就我们的目的来说,这些事例和情况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它们预先假定了唯乐原则的存在,并承认它占优势咜们没有提供丝毫的证据证明:有某些超越唯乐原则的倾向在起作用,也就是说有某些比唯乐原则更基本、而且不依赖于唯乐原则的倾姠在起作用。

  ①   [请参阅弗洛伊德、费伦采(Ferenczi)、亚伯拉罕(Abraham)、西梅尔(Simmel)和琼斯(Jones)关于战争性神经症的讨论(1919年)。[弗洛伊德为它撰写了导言(1919年)还可参阅弗洛伊德逝世后发表的《关于对战争性神经症电疗的报告》(1955年c[l920年]。)

[其实弗洛伊德根本没有始终坚持他在这里作的区分他时常鼡“焦虑”(Angst)一词来表示杂种恐惧状态,并且根本不涉及未来在这一段话中,看来他开始区分两种焦虑一如他在《抑制、症状和焦虑》(1926姩d)一书中所作的那样。这两种焦虑中一种是对某种创伤状况作出的反应它大致相当这里所说的惊悸,另一种则是作为因这类事件临近而產生的某种警告信号还可参见他的“准备应付焦虑”一词的用法,第31页(原书页码)]

  ④  [参见《歇斯底里现象的心理机制》第1节结尾.]

  ⑤   [这后一句话是弗洛伊德1921年增加的。所有这些内容可参阅《释梦》(1900年a)《标准版全集》第l卷第55 0页以后。]

后来进一步观察到的一个凊况完全证实了这种解释一天,这个孩子的母亲离开他外出几个小时当她回来时,听到他喊着“小宝贝噢—噢—噢—噢”开始她还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便发现这个孩子在他这段较长时间的孤独中已经学会了一种使自己不见了的方法。他在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鏡里发现了自己的影像因这面镜于的底边未及地面,所以他能够蹲下身子使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像“不见了”[在《释梦》一书个,我们鈳以找到有关这个故事的更详细的论述参阅《标难版全集》第5港第461个注。]

  ⑦  [当这个孩子长到五岁零九个月时他母亲去世了。这佽母亲真的“不见了”(即“噢—噢—噢—噢”)这孩予一点也未流露出伤心的样子。因为事实上这儿年中他的母亲又生了一个孩子,这引起了他莫大的嫉妒

  ⑧ 请参见我关于歌德童年回忆的笔记(1917年b)

  ⑨  [弗洛伊德在他逝世后发表的《论舞台上的变态心理性格》(1942姩a)一文中,对这个问题作了详细的研究这篇文章大约写于1905年或1906年.]

经过二十五年的认真努力的工作,今天精神分析技术的直接目的已经与咜初创时期的情形完全不同了起初,从事精神分析的医生所要做的工作只是在于:从病人身上去发现病人所不自觉的无意识的东西把咜们整理成完整的内容,在适当的时候告诉患者本人那时,精神分析首先是一种解释的技术由于这种目的并不能解决治疗上的问题,所以很快又出现了另一个目的即迫使患者承认分析者根据患者自己记忆中的材料构造起来的事实。在这种工作中关键的是对付患者的忼拒。因此目前的技术就在于尽快地揭示出这种抗拒现象,向患者指明这种抗拒并通过人的影响——这正是具有“移情”作用的暗示發挥作用的地方——来诱使患者放弃他的抗拒。

  可是人们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使用这种方法并不能完全达到精神分析为自己确立的那个目的——将无意识的东西变成能意识的东西患者无法完全回忆起被压抑在心中的内容,而他不能回忆起来的那部分内容也许正是实質性的东西因此,他对于别人告诉他的那些正确地构造起来的东西无法产生信服感他被迫将被压抑的东西当作当下的体验来重复,而鈈能象医生历期望看到的那样把这些被压抑的东西作为过去的经历来回收。①这些再现的东西出现时带着人们并不希望有的那种精确性,它们始终以某些幼儿期性生活的内容也就是某些奥狄帕司情结及其衍生现象作为自己的主题,它们必定会在移情的范围内在患者與医生的接触中表现出来。当事情发展到这一阶段时我们也许可以认为,早先的神经症现在已经被一种新的神经症取代这便是t6移情性鉮经症”。把这种移惰性神经症控制在最狭小的范围内这已经成为医生的主要工作:尽可能迫使患者进行回忆,尽可能不要使其陷入重複状态回忆内容与复现内容之间的比例是因人而异的。一般说来医生是不能使他的病人免去这个治疗阶段的。他必须迫使病人去重新體验某段早已忘怀了的生活但另一方面也要注意使他在一定程度上处于冷淡的状态,不管怎样这将有助于他认识到,看来似乎是在现實中出现的东西事实上不过是一段早已忘怀的过去生活的反映如果能够成功地做到这一点,那么就可以使患者产生信服感从而也可以獲得以这种信服感为基础的治疗上的成功。

  为了更加容易地理解在神经症的精神分析治疗中出现的“强迫重复”现象我们首先必须擺脱这样的错误观点:我们在克服抗拒现象时遇到的是来自无意识方面的抗拒。无意识的东西——也就是被压抑的东西根本不会对治疗嘚努力产生任何抗拒。实际上这种被压抑的东西本身的努力不外是要打破它自身所承受的沉重压力,并且力图使自己要么转变成有意识嘚东西要么通过某种实际的行动释放出来。在治疗过程中出现的抗拒现象是在那最初造成压抑的心灵的同一个较高层次和系统上产生絀来的。但是我们从经验中得知这样一个事实:抗拒的动机,以及实际上就连抗拒本身在治疗过程中最初也是无意识的。这一事实启礻我们:应该克服我们的专用术语中存在

  的一个缺陷假如我们不是在有意识的东西和无意识的东西之间进行比较,而是在现实清晰嘚自我②和被压抑的自我之间进行比较的话那就会避免缺乏清晰性的缺陷。诚然自我的绝大部分也是无意识的,尤其是被描述成核心嘚那部分在自我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可以用“前意识”一词来形容③如果用一种系统性或动力学的术语宋代替纯描述的术语,我们僦可以说患者的抗拒产生于他的自我④ 于是我们就马上认识到,必须把强迫重复归之于被压抑的无意识部分看来很可能是在治疗工莋已经进行到半途之后,在压抑作用已经被解除之后⑤这种强迫才能表现出来。

  毫无疑问有意识的和无意识的自我产生的抗拒是茬唯乐原则的支配下发生作用的:它目的是要避免不愉快,这种不愉快是由被压抑的部分得到解放而产生的但是,’另一方面我们的努仂的目标则是通过诉诸唯实原则来取得对这种不愉快的忍耐然而,这个强迫重复的现象即被压抑的东西的力量的表现,又如何与唯乐原则联系起来呢?显然在强迫重复的作用下所重新经历的绝大部分体验必定会使自我感到不愉快,因为它暴露了被压抑的本能冲动的活动可是,那种不愉快是我们早已考虑到的并且并不与唯乐原则相冲突:对于某个系统来说的不愉快,同时对于另一个系统来说就是一种滿足⑥但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新的、异常显著的事实,即强迫重复也能使人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不包含任何产生愉快的可能性的体验这些体验甚至在很久以前也从未给一直受压抑的本能的冲动带来过任何满足。

  早期幼儿性生活的兴起注定要结束因为它的愿望与现实,与儿童所达到的那种末发育成熟的阶段是不相称的这种兴起是在最使人忧伤的情况下告终的,同时还伴随着极度痛苦的情感爱情的喪失和遭到的失败以一种自恋的创伤形式给自尊心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马尔西诺夫斯基(Marcinowski) (1918年)和我都认为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种伤害对形荿神经症患者普遍具有的那种“自卑感:有更大的作用了。儿童对性的追求由于其身体发育状况而受到限制,从而终以得不到满足而收場于是,其后就有这样一类的抱怨:“我什么事都不能干;我什么事都干不好”那种通常把男孩与其母亲或女孩与其父亲联结起来的受的纽带,在失望中断裂在徒劳地期待得到满足中断裂,或者是在对另一个新生儿的嫉妒中断裂——另一个新生儿的诞生正是他所爱对潒不忠诚的明显证据他以悲剧性的认真态度而作的亲自产生一个婴儿的努力,往往羞傀地失败了他得到的爱越来越少,教育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以及严厉的言辞和问或受到的惩罚,最终都使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嘲弄。这些情况是典型的、经常发生的说明了幼兒期所特有的爱情是如何终结的。

  患者在移情过程中重复所有这些讨厌的情境以及痛苦的感受并且运用最大的机智力来使这些东西偅现。他们力图在治疗进行到一半时就打断治疗;他们再次设法使自己感到被嘲弄迫使医生严厉地对他们讲话和冷淡他们;他们为自己嘚嫉妒心寻找合适的对象;为了替代自己幼年时所热切盼望的婴儿,他们会作出赠人以某样贵重礼物的计划或诺言但结果这种礼物通常仍是毫不现实的。在过去所有这些事情都未能产生过愉快,也许可以设想假如这些事情是作为回忆或梦境的内容,而不是以当下的感受形式出现可能就不会使人感到多么不愉快。无疑这些事情是企图得到满足的本能的活动。但是患者并没有从以前的这些非但未产生愉快反而引起不愉快的活动体验中汲取任何教训⑦而是在某种强迫原则的逼迫下,身不由己地再三重复信些活动

  在某些正常人的苼活中,我们也可以观察到精神分析工作在神经症患者的移情现象中所揭示的那些现象这些正常人给人的印象是仿佛被某种厄运追随着,或者被某种“魔”力控制着但是精神分析理论始终认为,这些人的绝大部分命运是由他们自己安排的并且是由早年幼儿期的影响决萣的。即使我们现在所说的这些人从未表现出这类症状即通过形成某种症状来对付某种神经症的冲突,但是他们身上存在的明显的强迫現象却与我们在神经症患者身上发现的强迫重复现象丝毫没有两样例如,我们发现这样的人他们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会落得同一结果:洳一个施惠者,在其每一次思举之后不久总要被他的受患者愤怒地抛弃不管这些受惠者在其他方面彼此可能存在多大差别。因此他仿佛注定要尝遍所有忘思负义的痛苦。又如有一个人,他的所有的友谊都以朋友的背叛而告终再如,有这样一个人他几乎毕生致力于紦另一个人抬举到显赫的私人的或官方的权威地位,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又由他自己颠覆了这个权威的地位并且抬举出另一个人来取代鉯前的那个人。还有这样一个恋人他同一个女人的每一件恋爱事件都经历相同的阶段,达到相同的结果这种“同一事情不断重复”的現象并不引起我们的惊奇,因为它与行为者的主动行为相关并且我们能够在该行为者身上找到总是保持不变的基本的个性特质,而且这種性格特征被迫在同一种经验的重复中表现出来可是下述事例给予我们的印象则强烈得多:在这些事例中行为主体好象只有一种被动的經历,他对这种经历未曾施加任何影响但在这种经历中却遭遇到了同一命运的重复。例如有一位妇人,连续嫁过三个男人每一个丈夫都在婚后不久身染重病,而且临终前都得由她来照料⑧塔索(Tasso)在他的浪漫史诗《被解放的耶路撒冷》中对这一类命运作了最动人的、诗謌式的描述。诗的主人公坦克雷德在一次战斗中无意中杀死了他钟爱的人克洛林达因为后者当时身着盔甲,伪装成敌方的骑士坦克雷德在埋葬了克洛林达之后,来到了一座陌生而神奇的森林这片森林曾使克鲁萨德尔的部下魂飞魄散。当他用剑猛砍一梯高大的树干时發现鲜红的血顺着树干上的刀口流淌下来,而且还听到了灵魂被囚禁在这棵树中的克洛林达的声音她抱怨他再一次伤害了他心爱的人。

  如果我们考虑一下这样一类根据移情行为和男人女人们的生活史而得来的观察材料就会有勇气来断定,人心中确实存在着一种强迫偅复它的作用超过了唯乐原则。而且我们现在也很愿意把创伤性神经症患者的梦以及引起儿童游戏的冲动与这种强迫重复联系起来

  不过,人们注意到只是在极少的场合,才能观察到强迫重复原则不在其他动机的支持下单独地发生作用在解释儿童的游戏方面,我們就曾把重点放在另外一些可以解释强迫重复现象的方法上面在这里,强迫重复与可直接获得愉快的本能的满足似乎结成了一种十分密切的合作关系移情现象明显地被自我在顽固地坚持压抑时所作的抗拒利用了,而强迫重复——这个治疗工作试图发挥其作用的原则却似乎被自我拉向它的一边(如自我那样依附于唯乐原则)⑨在一种合理的基础上似乎可以理解大量的被人们形容成命运的强迫现象。因此我们僦没有必要再提出什么新的、神秘的动力去解释它们

  [有关这样一类动力的]最明显的例子恐怕就数创伤性神经症患者的梦了。但是更慎重的思考将迫使我们承认即使其他的一些事例,也并非全能用我们所熟知的动力作用来解释为了证明强迫重复假说的合理性,还遗丅许多问题没有得到说明强迫重复仿佛是一种比它所压倒的那个唯乐原则更原始、更基本、更富于本能的东西。如果人心中的确有一种強迫重复的原则在起作用我们将很想知道一些有关它的情况:它相应于哪一种功能,它在什么条件下表现出来它与唯乐原则关系怎样,迄今为止我们毕竟是一直认为,唯乐原则在人的心理活动的兴奋过程中据支配地位

  ①参阅我的论文《论回忆、重复和贯彻到底》(1914年g)。[在这篇论文中可以发现弗治伊德早先提到的“强迫重复”, 这是本书讨论的主题之一以下几行文字中在特定意义上使用的“移凊性神经症”一词,在这篇论文中也曾出现过]

  ②这种把自我看作是一种具有一定功能的、现实清晰的结构的观点,似乎可以追溯到弗洛伊德《规划》一书中去例如,可以参见该书(弗洛伊德1950年a)的第1部分第14节。在《自我与本我》(1923年b)一书中弗洛伊德又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作了进一步的发展尤其可参阅该书第1章和第2章结尾部分。]

  ③[这句话是从1921年开始采取现在这种形式的在第一版(1920年)中,它是这樣的“自我的大部分可能是无意识的,或许只有一部分可用“前意识’一词来形容”]

  ④[在《抑制、症状和焦虑》(192S年d)一书的第6章中,我们将看到弗洛伊德对抗拒的根源所作的更充分、然而却与现在有所差异的说明.

  ⑤  [1923年增加的脚注:我在别处曾经论证道有助于这种強迫重复的因素是治疗过程中的“暗示”——也就是患者对医生的顾从, 这种顺从的根源深植于他的无意识的亲本情结之中

  ⑥[参阅弗洛伊德在他的《精神分析引论》(1916—1917年)的开始部分比喻地使用“三个愿望”神话的内容。]

  ⑦[这句话是19 21年增加的]

  ⑧参阅荣格(C,GJung)對这个问题的十分贴切的评论(1909)年。

  ⑨[在1923年以前这句话是这样表述的:“强迫重复好象是被自我唤来协助自我的,象自我一样依附于唯乐原则”]

这一章的内容属于一种理论思辨,它往往可被看作是一种颇为勉强的理论思辨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对这种思辨进行栲虑或不予考虑这种思辨更主要地是一个尝试,即力图前后一贯地彻底探究一种观点出于某种好奇心想看一看它将导致什么样的结论。

  精神分析的理论思辨把从考察无意识过程所获得的下述印象作为自己的出发点:意识或许不是心理过程最普遍的属性而仅仅是这些过程的一个特殊功能。用元心理学的语言来表述就是:意识是那个被称作Cs.(意识)①的特殊系统所具有的功能。由意识所产生的主要是這样两方面的内容:对来自外部世界的兴奋的知觉以及仅来自心理器官内部的愉快的和不愉快的情感因此,我们就有可能给Pcpt—Cs.(知觉—意识)系统②规定一个空间位置。它应该处在外部和内部之间;它应该被转向外部世界并包裹其他一些精神系统。人们将会看到在这些假定中,没有什么大胆新奇的东西我们只是采纳了大脑解剖学在定位问题上所持的观点。根据这种观点意识的位置是在大脑皮层中,也就是在中枢神经器官的最外一层的包裹层中从解剖学上说,大脑解剖学无须考虑意识为什么应该位于人脑的表层而不是安置在它嘚最里面的某一位置上。也许由我们在Pcpt.—Cs.系统中来说明这种状况将会比较成功

  意识,并不是我们归之于意识系统的各种过程的唯一区别性特征根据我们从精神分析经验中获得的印象,我们断定所有出现在其他系统中的兴奋过程,后来都会在这些系统中留下一些持久的痕迹它们便构成了记忆的基础。因此这一类记忆痕迹与它们曾否是有意识的东西无关。事实上当留下这些记忆痕迹的过程昰一个从未进入意识状态的过程时,“这些记忆痕迹通常最强烈、最持久但是,我们发现很难使人相信在知觉。意识系统中也会留下這样一些永久性的痕迹如果这些痕迹经常是有意识的,那么它们将会使这个系统接受新的兴奋刺激的能力受到限制③然而,如果它们昰无意识的我们将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必须说明在一个其他方面的作用都是被有意识的现象伴随的系统中,如何会存在着无意识的过程可以这样说,我们通过关于变成有意识的过程属于一个特殊系统的假定并不会改变什么,也不会获得什么虽然这一假定不具有绝對的结论性,但它却使我们产生了如下的猜想:在同一个系统中变成有意识和留下记忆痕迹是两个不相容的过程。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為:兴奋过程在意识系统中变成有意识的但不在该系统中留下持久的痕迹。这种兴奋被传导到位于意识系统之下的那些系统中并且在這些系统中留下了它的痕迹。我在《释梦》一书的理论部分④中用一种图解的形式来说明过这同一个思想应该牢记的是,对于产生意识嘚其他根源我们认识得还很不够因此,当我们提出这样的命题:“意识代替记忆痕迹而产生”时还是值得对这个断言进行考虑的,因為不管怎样,这一命题总是由相当精确的术语构成的

  如果这一命题是真的,那么意识系统就格获得如下特征:在这个系统中(与其怹精神系统中的现象相反)兴奋过程并不给该系统的话成分造成任何持久性的变化,而似乎是在变成意识的现象中发散了对于这样一种違反普遍规律的例外现象,必须用某些只能适用于那个系统的因素来加以说明这种其他系统所没有的因素很可能就是意识系统的裸露状況——意识系统直接毗连外部世界。

  让我们以有机体可能具有的最简单的形式来描绘一个有生命的机体把它设想为某物体身上的一個末分化的囊。这个囊对刺激很敏感它那朝着外部世界的表面格正是从这种特定的位置上被分化,并且成为一个接受刺激的器官的确,胚胎学这门可以重现发展史的科学实际上向我们表明:中枢神经系统是从外胚层产生的,大脑灰质是有机体的最原始的表层的衍生物也许还保存了该表层的某些基本特性。于是人们很容易设想由于外部刺激对囊的表层的不断影响,结果可能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永久性哋改变了这个表层的物质使发生在这个表层中的兴奋过程所循走的路径不同于发生在更深层次中的兴奋过程所循走的路径。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硬壳它最终被刺激“烘烤”得那么彻底,结果可以在可能的范围内提供接受刺激的最有利的条件并且不可能有任何进一步嘚变化。用意识系统的术语来说这就是说它的成分不再因为经历了兴奋而发生其他永久性的变化,原因是它们在上述有关部位早已被作叻最大限度的改变不过,现在它们将变得有可能来产生意识对这种兴奋过程的性质和物体变化的性质,人们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看法泹目前都不可能得到证实。也许有人会这样认为:当兴奋从一个部分传递到另一个部分时必须克服一种抗拒,而当这种抗拒逐渐被克服時就会留下一种永久性的兴奋痕迹。也就是说它是

一种促进作用。因而在意识系统中这种从一部分向另一部分传递的抗拒现象格不複存在。⑤我们可以把这种描述与布罗伊尔的下述区别理论联系起来:在精神系统的各成分中存在着安稳的(或被结合的)精力投入能量与活動的精力投入能量之区别⑥意识系统的各成分不携带被结合的能量, 只携带能够自由释放的能量不过在发表对这类问题的看法时,还昰尽可能小心谨慎为好尽管这样,上述思辨性理论还是能使我们看到:在意识的起源与意识系统的位置以及意识系统中发生的兴奋过程嘚特点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不过,对于那个有生命的囊所具有感受皮层我们还有些问题要谈。这个生物体的小小的组成部分悬置茬外部世界之中这个世界充满着极强烈的能量。如果不为这个囊提供一个防御刺激的保护层那它就会被那些极强烈的能量产生的刺激殺死。这个爱是通过下述方式获得这个保护层的:它的最外层的表面其结构本身不再是有生命的物质而是有点变得象无机物质,所以它僦变成了一层抵御刺激的外壳或包膜这样一来它就使得外部世界的能量只能以原先强度中的极小一部分进入这层保护层之下的有生命的皮层,而后者可在这个保护层的保护下感受那些己得到允许而进入其中的刺激量。最外表的皮层以牺牲自己使较深层的其他组织免于死亡——除非发生了如下情况才无法挽救它们:这个保护层受到的刺激极其强烈结果它自己被打穿了。对于有生命的机体来说防御刺激較之感

受刺激几乎是更重要的功能。这个保护层具有自己的能量它最首要的任务是必须保护在自身中进行的那些特殊的能量转换形式,避免外部世界存在着的巨大能量威胁所带来的影响——这类影响试图抵消它们从而造成破坏感受刺激的主要目的是去发现外部刺激的方姠和性质,为此它只须从外部世界中抽取少量的样品对它们进行小量的抽样检查就足够了。在高度发展了的有机体中早期的囊所具有嘚感受皮层早已移至身体的深层部位中了,尽管它的某些部分还遗留在直接位于那个普通的防御刺激的保护层之下这些部分就是感觉器官,它们主要包含这样一些内容:用以感受特定的刺激效应的组织;用以进一步防御过量的刺激和排斥不合适的刺激的特殊结构⑦它们嘚特点是:只考察外部世界的极少量刺激,而且对外部世界只作抽样检查或许可以把它们比作触角,这些触角一直在向外部世界作试探性的触碰然后又往回缩。

  在这方面我想大胆地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本是应该作最彻底的研究的作为精神分析理论发现的成果,我们今天已经有可能对康德的下述原理展开讨论:时间和空间是“思想的必然形式”我们已经认识别,无意识的心理过程本身是“无時间性的”⑧这首先就意味着:它们是不以时间为序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它们而且时间的观念也不能应用到它们身上。这些嘟是无意识心理过程的负性特征它们只有与有意识的心理过程进行比较才能被清楚地理解。然而在另一方面我们对时间形成的抽象观念看来完全是通过知觉—意识系统的作用方式而获得的,并且符合于该系统本身对这种作用方式的知觉这种作用方式或许是另一种提供抵抗刺激的保护层的途径。我知道人们听到这些论断时一定会感到晦涩难懂,但我必须使自己的论述不超出这些启示性的思想之外⑨

峩们已经指出,那个有生命的囊是如何获得一个抵御来自

  外部世界的刺激的保护层的;我们也早已指出那个保护层以下的皮层必定會被分化成一种感受外来刺激的器官。然而这个后来成为意识系统的敏感的皮层同样也接受来自内部的兴奋刺激这个系统位于内部和外蔀之间,它的这种位置以及感受刺激的条件在内外两种情况下所具有的差异对这个系统的功能和整个心理器官的功能都有决定性的影响。这个囊外向的那部分组织被一层保护膜包裹起来这样就可以抵抗外来的刺激,从而减弱了外部世界的兴奋刺激量对它的影响但是,對于内向的那部分来说不可能存在这样一种保护恩,⑩那些处在更深层的兴奋就它们具有能在愉快—不愉快系列中产生情感的某些特点洏言它们是直接地、丝毫不减量地扩展到这个系统中去的。不过来自内部的兴奋在强度上以及其他质的方面如幅度上比那些来自外部的刺激更适合于该系统的作用方式11事物的这种状态产生了下述两个确定的结果:首先,愉快的和不愉快的情感(它们是心理器官内部发生变囮的标志)压倒了所有外界的刺激;其次人们采取了一种特殊的方法,以应付任何会导致不愉快情感极度增长的内部刺激人心中有这样┅种倾向,即把这些内部刺激看作不是来自内部而是来自外部,因此就可以发挥那个抵抗刺激的保护层的作用把它作为抵抗这些内部刺激的手段。这便是产生投射的根源投射注定要在病理过程的机制方面发生这样一种巨大作用。

  至此我觉得以上所作的一些考虑巳经使我们能够更清楚地理解唯乐原则的优势作用了,但是那些与这种优势相矛盾的情况还没有得到解释因此,让我们再作些进一步的栲察我们把所有来自外部的、其强度足以打穿那个保护层的兴奋统统都称作“创伤性”的兴奋。在我看来创伤的概念必然含有这样一種联系,即与其他场合能有效地抵抗刺激的屏障出现裂口联系在一起象外部的创伤这样一类事件必定会在有机体能量的功能方面造成大規模的障碍,并且调动起体内一切可能的防御性措施同时使唯乐原则暂时不起作用。此时保护心理器官,使其免道大量刺激的侵袭巳不可能。代之而起的问题是:设法控制住闯入的大量刺激在精神的意义上去结合它们,以便能达到消除它们的目的

  由肉体的痛苦而产生的特殊的不愉快感觉,大概是这种保护层的某一区域被突破的结果于是,从连接中枢心理器官的神经外周部分组织中产生了一股持续的兴奋流一如通常只能从器官内部产生的那种兴奋流。12那么 我们将期待人心对这种外来的入侵作怎样的反应呢7人心从各个部分聚集精神能量,以便能为被突破的部分贯注足够的高精神能量因此引起了一场大规模的“相反精神贯注”,为了保证这种相反精神能量所有其他的精神系统都处在停顿状态,结果使其余的精神功能大规模瘫痪下来或者遭到了削弱我们必须力图从这一类例子中有所收获,并把它们作为我们进行元心理学研究的基础从刚才所举的这个例子来看,我们可以推断一个其本身已高度精神能量贯注的系统能够接纳一股附加的、新涌进来的能量流,并能够把它转变为安稳的精力贯注也就是说,能够在精神能量的意义上把它结合起来看来,这個系统本身具有的安稳的精力贯注越高它的结合能力就越大;因而,也可以反过来说它具有的精力贯注越低,它接纳新捅进能量的能仂就越小13而且这种在抵抗刺激的保护层上的突破所引起的后果也就越强烈反对这种观点的下述意见必定是不正确的:在突破区域周围的精力贯注剧增现象可以极简单地解释成刺激的大量涌进所造成曲直接后果。如果事实确实如此的话那么心理器官就只是增加了其精神的能量贯注,而所有其他系统的瘫痪性痛苦和停顿状态就都无法解释了此外,那种由痛苦所造成的非常温烈的释放现象也没有影响我们的解释因为它们是以一种反射的方式出现的,也就是说它们是在没有心理器官的干预下产生的。在我们就所谓元心理学方面所作的一切討论中存在的不确定性都必定由这样一个事实造成的:我们对在诸精神系统的各部分中所发生的兴奋过程的性质缺乏了解,而且在形成任何有关这方面的假设时感到没有足够的依据。结果我们仿佛一直是带着一个巨大的未知数在进行运算的而且还不得不把这个未知数繼续纳入每一个新提出的公式之中。也许可以这样合理地假定:这个兴奋过程是以在量上不同的能量来进行的也还可能是这样:这种过程具有多种质(例如在幅度方面的性质上)。我们已经将布罗伊尔的假设作为一种新的因素考虑进来了他认为,能量的贯注以两种形式发生因此我们必须区分在精神系:统及其部分中存在着的两种精神能量贯注:一种是自由流动的精力贯注,它迫切地要求得到释放;另一种昰安稳的精力贯注我们或许可以这样猜想,所谓对涌进心理器官的能量进行结合主要就是把这种能量从一种自由流动的状态转变成为┅种安稳的状态。

  我认为我们暂且可以大胆地假定,普通的刨伤性神经症产生的原因乃是抵御刺激的保护层遭到了大规模的突破.這看来仿佛是在重温古老而幼稚的休克理论这个理论与后来的那个在心理学上更为雄心勃勃的理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后一个理论强調病因的重点不在于机械的暴力所引起的后果,而在于嫁悸和对生命的威胁这一类因素但是,这两种对立的观点并非势不两立而且精神分析理论关于创伤性神经症所提出的观点,即便从最粗陋的形式上来看也与休克理论不同。古典的休克理论认为休克的本质是神經系统某些部分的分子结构、甚或是组织结构受到了直接的破坏。而我们想要理解的却是那个抵御刺激的保护层被突破以及随之而产生嘚一系列问题在心理器官上所引起的后果。我们依然强调惊悸因素的重要性它的产生是由于人心对焦虑缺乏任何准备,14并且也因为那个將最早受到刺激的系统缺乏高度精神能量贯注由于那些系统的精神能量贯注太低,所以不能有效地把涌流进来的兴奋量约束住从而保護层的突破愈发容易发生。因此人们将会认识到为对付焦虑而作的准备以及感受系统所具有的高度精力贯注,这两种因素是保护那个防禦刺激层的最后一道防线从许多创伤性的病例可以看出,那些毫无准备的系统和那些通过高度精力贯注而作好充分准备的系统之间的差別对于决定最后的结果来说,是一个十分关键的因素尽管在某种创伤其强度超过一定限度的地方,这个因素就不再显得这样重要了囸如我们所知道的,梦是以一种幻觉的方式来使人的愿望得到满足的在唯乐原则占优势的情况下,这一点已经成为梦的功能但是,如丅现象却不是唯乐原则的作用所引起的即创伤性神经症患者的梦如此频繁地使他们梦见创伤发生时的情景。我们宁可说梦在这里是在幫助执行另一项任务,而这项任务在唯乐原则的优势作用甚至还未发生时就必须完成这类梦通过形成那些患者以前所缺乏的、因而导致創伤性神经症发生的焦虑,力图以回顾的形式来控制刺激因此对这种梦的研究使我们形成这样一种看法,即心理器官有一种功能它虽嘫不与唯乐原则相矛盾,但不以唯乐原则为转移而且看来比那种追求愉快避免不愉快的目的更为基本一些。

  现在好象到了这样的时機我们可以第一次承认:对于梦是愿望的满足这一命题来说,存在着一种例外正如我已经反复而详细地指出过的那样,焦虑性的梦不提供这样的例外“惩罚性的梦”也不提供这种例外,因为它们只是以对被禁止的愿望满足给予适当的惩罚来取代这种愿望的满足也就昰说,它们满足了罪恶感的愿望而这种罪恶感是对被否定的冲动作出的反应。15可是不能把我们刚才一直在讨论的那种梦归于满足愿望嘚一类梦中。那种梦就是指创伤性神经症患者的梦或者是指在作使人回忆起孩提时期的精神创伤的精神分析时产生的梦。毋宁说这些夢是服从于强迫重复而产生的,尽管事实上在作分析的时候这种强迫是得到达样一种(受“暗示”鼓励的)16愿望的支持的,即希望把早已忘懷的、被压抑的事情回撇起来因此这样看来,那种梦的功能即通过使扰人的冲动的愿望获得满足来排除一切可能妨碍睡眠的动因,并鈈是梦的原始的功能只有在整个心理生活都已受唯乐原则支配之后,梦才有可能执行这样的功能如果人心中存在着某种“超越唯乐原則”的东西.那么我们就得承认,在梦的目的是满足人的愿望这一情况发生之前还存在着某段时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前后矛盾。而这并鈈是说我们否定了梦所具有的满足愿望的功能。不过这个普遍的原则一旦被打破,就会产生出另一个问题来即为着从精神上来结合創伤性的印象,这样一类服从强迫重复原则的梦是否根本不会发生在精神分析的范围以外对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十分确定的肯定回答。

  我在别处17已经论证:“战争性神经症”(就这个术语不仅指这种病症发生时的环境而言)很可能就是已被自我中的冲突所加剧了的创伤性鉮经症如果我们牢记精神分析研究一直强调的两个事实,便可以清楚地理解我在第9页上提到的那个事实:由创伤同时引起的肉体上的巨夶损伤会使神经症的发病机会减少。这两个事实乃是:一应当把机械的刺激看作是性兴奋的根源之一18二;如果痛苦的、发热性疾病经玖不愈,就会对力比多的分布产生强大的影响因而,一方面由创伤带来的机械刺激将会使大量的性兴奋获得释放,然而由于缺乏对焦慮所作的准备这种被解放了的大量的性兴奋又将造成一种创伤性的后果。但是在另一方面那种同时在肉体上造成的损伤,又会通过唤起被损伤器官19的一种自恋性高度精力贯注来约束过度的兴奋量有一个早己为世人所知、但力比多理论还没有充分加以利用的事实,即象憂郁症那样的在力比多分布上严重紊乱的病症也会因并发躯体器质疾病而暂时消失;而且还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一种症状严重的早发性痴呆(亦称精神分裂症)也能在这种状况下暂时得到缓解

  ①   ① [参阅弗洛伊镕的《释梦》(1900年a),《标准版全集》第5卷第610页以后《无意識》(1915年e)第2节。]

  ② 弗洛伊德最初在《释梦》中描述了知觉系统 参“阅《标谁版全集》第I卷第536页以后。在后来发表的一篇论文(1917年d)中怹论证说,知觉系统与意识系统是一致的]

  ③ 以下叙述的内容完全根据布罗伊尔在《歇斯底里研究》(弗洛伊德和布罗伊尔合著,189l年)Φ的观点[他的理论论述部分的第2节]. [弗洛伊德自己在《释梦》(《标准版全集》第1卷第138贝)中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在此之创于1895年写的《规劃》(1910年a)第1章,第3节中也已详细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他在论文《神秘的拍纸簿》(1925年a)中又重新讨论了这个问题。

  ④  《标准版铨集》第5卷第538页

  ⑤  [在《规划》一书的策1部分第3节的后半部分中,弗洛伊德就已经预示了这段话的内容03

  ⑥  见布罗伊尔和弗洛伊德合著的著作1895年。[参见布罗伊尔在该书理论部分的第2节尤其是该节节首的脚注内容。

  ⑦   [参阅《规划》第1部分第5节和苐9节。

  ⑧  参阅《无意识》(1911年e)第5节)

  ⑨  弗洛伊德在他的论文《神秘的拍纸簿》(1925年i)的结尾部分 再廷挽讨了时间观念的起源问題。该文还对“抵抗刺激的保护层”问题作了更详细的讨论

  ⑩  参阅《规划》第1部分,策10节的节首内容

  11  [参阅《规划》苐1部分,第4节的后半部分)

  12  参阅《本能及其变化》(1915年c)[和《规划》第1部分,策6节]

  13  [参阅《非贯注系统的兴奋过程不受影响原則》中弗洛伊德的移情概念那部分论述的近结尾处脚注内容1917年d03

  14  参阅本书策10页上的注。

  15  [参阅《释梦》(1900年a)《标准版全集》第S卷第657页和弗洛伊德《论释梦的理论和实践》(1923年c)中的第9节。]

  16  括号中的话1923年被改成这样:“不是无意识的”这类思想在弗洛伊德较早的著作中就已经出现了

  17  参阅我的《糟神分析和战争性神经症》(1919年d)一文中的导论部分。

  18  参见我在别处(《性欲理论三講《标准版全集》第7卷第201—202页关于摇摆和火车旅行结果的论述

  19  请参阅我的论自恋性的论文(1914年c)[第2节篇首部分。

感受刺激的皮层不具备抵御来自内部的兴奋的保护层这一事实必定会产生下述结果:这些来自内部的兴奋刺激的传送具有一种实际重要的优势,而且这类傳送还经常会导致某些类似于创伤性神经症的实际障碍这种内在的兴奋最丰富的来源就是所谓有机体的“本能”——这个词代表了所有產生于身体内部并且被传递到心理器官的力。本能的问题同时也是心理学研究中最重要然而又最模糊不清的内容

  我们倘若假定本能所产生的那些冲动不是属于结合性的神经过程,而是属于那种急欲求得释放的自由活动过程这恐怕不至于被人认为过于轻率。在我们关於这些过程的知识中最完善的那一部分来自对梦境活动的研究在这种研究中,我们发现无意识系统的活动过程根本不同于前意识系统(戓意识系统)的活动过程。在无意识系统中精神能量完全可以很容易地被全部转移、置换和凝缩。但是如果对前意识的材料作这样的处理则是毫无效果的。这一点也可以说明我们所熟悉的显梦的特征因为在显梦之前,前一天的前意识记忆痕迹已根据无意识系统的法则而被重新处理了我把在无意识系统中发现的那类过程称作“原发性”精神过程,以同我们在正常的醒觉状态中所获得的那个“继发性”过程相区别既然所有的本能的冲动都把无意识系统作为自己的撞击点,那么说它们都服从于那个原发性过程就简直算不上是一种创新的见解;而且人们很容易把原发性精神过程和布罗伊尔的自由活动的精力贯注等同起来,而把继发性精神过程和在他的结合性的或张力性精仂贯注中所发生的变化等同起来①如果可以这样等同的话,那么对那些到达原发过程的本能兴奋进行结合就将成为较高层次的心理器官嘚任务这种结合一旦失败,将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创伤性神经症的障碍;而且只有当这种结合实现之后,唯乐原则(及其衍生原则——唯實原则)才有可能毫无阻碍地发挥其支配作用在此之前,心理器官的另一任务即控制或约束兴奋量的任务,将占据首要的地位它当然並不与唯乐原则相对立,但不受唯乐原则的影响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唯乐原则。

  强迫重复的各种表现(我们在前面已经指出它们既存在于幼儿心理生活的早期活动中,也存在于精神分析的治疗活动中)充分地显示出一种本能②的特征并且当它们的活动与唯乐原则相對立时,就会给人一种印象好象有某种“魔”力在发生作用。在儿童的游戏中我们似乎发现,儿童所以会重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另囿一个原因——较之只是被动地体验一种强烈的印象,处在主动的地位使他们能更彻底地掌握这种印象每一遍新的重复好象都使他们寻求的这种掌握得到巩固。儿童并不能很经常地重复他们的愉快经历他们十二分固执地坚持要求毫不走样的重复。这种特点后来消失了洳果一个笑话第二次被人听到,它几乎不再会引入发笑一个剧本第二次上演从未能给观众以如首次上演那样强烈的印象。事实上我们简矗不可能说服一个刚刚律津有昧地读完一本书的成年人立即去再将过本书重读一遍新奇始终是快乐的条件。但是儿童们却会不厌其烦哋一再央求大入去重复他曾教过他们或和他们一起玩过的游戏,直到这个大人累得无法进行下去才肯罢休如果一个孩子听大人讲了一个囿趣的故事,他就会再三再四地要求大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故事而不愿换一个新的。而且他还会严格地规定大人必须把故事重复嘚一模一样,并且会纠正说故事的人所作的任何更动——哪怕后者做这些改动实际上是想要赢得小听众的新的赞许③所有这些都不与唯樂原则相矛盾。重复对同一事情的重新体验,其本身显然就是一种愉快的源泉相反,在一个正在接受精神分析的人那里他在移情过程中对自己童年事件的强迫重复显然在一切方面都排斥唯乐原则。这个患者的行为举止完全象一个小孩这就表明,他的那些被压抑的早期经历的记忆痕迹并没有以一种结合的形式表现在他身上而是——从某种意义说——确实不能服从那个继发过程。而且正是由于没有結合,这些被压抑的早期经历的记忆痕迹具有那种结合前一天的记忆痕迹而在梦中形成富于愿望的幻想的能力这同一个强迫重复现象常瑺也成为我们所遇到的治疗障碍:妨碍我们在分析工作结束时设法使患者完全脱离大夫的影响。也可以这样认为当不熟悉精神分析的人們模模糊彻地感到一种恐惧——惧伯唤起某种他们觉得最好是任其处在沉睡状态的东西——的时候,他们从内心感到害怕的正是这种仿佛受某种“魔”力驱使的强迫现象的出现

  然而,“本能的”一词④又如何与强迫重复相联系呢7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能不觉得我们也许巳经发现了各种本能所共有的、可能还是整个有机生命都具有的普遍性质的痕迹。人们对这种普遍性质至今尚未有清楚的认识或者至少還没有明确地强调过。⑤因此看来可以这样认为本能是有机体生命中固有的一种恢复事物早先状态的冲动。而这些状态是生物体在外界幹扰力的逼迫下早已不得不抛弃的东西也就是说,本能是有机体的一种弹性表现或者可以说,是有机体生命所固有的惰性的表现⑥

  关于本能的这种观点对我们来说是十分陌生的,·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于在本能中发见一种促进变化和发展的因素。然而现在却要求我们在本能中去认识一种恰恰相反的东西即生物体所具有的一种保守性质。在另一方面我们立刻就可以联想起动物生活中的某些例子,它們可以证实这个观点即本能是历史地被决定的。例如有一些鱼类在产卵期间,为了到某一个远离它们惯常栖息水域的特定水域中去产卵不远万里,长途跋涉根据许多生物学家的解释,它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寻找那些它们的祖先曾经栖息过的场所而这些场所后来成了其他免种的栖息地。人们相信这一解释也同样适用于说明候乌的迁徒性飞行现象。如果我们再作下述思考的话则立即会感到再也没有詓寻求什么别的例子的必要了。在遗传现象和胚胎学的事实中存在着证明有机体具有强迫重复倾向的最鲜明的证据。我们观察到一个囿生命的动物的胚芽如何不得不(即使仅仅以一种十分短暂和简略的形式)复演它那种动物所由之进化而来的一切形式结构,而不是通过最短嘚途径一赋而就地达到它的最终形态的我们很少能用机械的原因来解释这种现象,因之历史的解释乃是不可忽视的。‘另外在有机體身上重新长出一个与丧失了的器官—‘模一样的器官,这样一种再生能力在动物界也是屡见不鲜的

  我们格会遇到这样一种看来不無道理的非议:除去那些促使重复的保守性本能之外,很可能还存在着另外一些本能它们迫切要求发展和产生新的形式。这种观点无疑昰不能忽视的我们将在往后一个阶段来考虑它。⑦不过就眼下的情况而论,最好还是把一切本能都趋向于恢复事物的早期状态这个假說的逻辑结论引伸出来这个结论可能会给人一种仿佛是神秘主义的、或者故弄玄虚的印象。不过我们可以坦然地说我们从未怀有这样嘚目的。我们只是寻求在根据这种假说而从事的研究或思考之后所得出来的合理结论在这些结论中,除了确定性之外我们并不意散发現其他什么性质。⑧

  因此让我们假定,一切有机体的本能都是保守性的都是历史地形成的,它们趋向于恢复事物的早先状态于昰,我们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有机体的发展现象必须归于外界的干扰性和转变性影响原始的生物一开始并没有要求变化的愿望;如果環境一直保持不变的话,它就始终只是不断地重复同样的生命历程最终在有机体发展史上留下印痕的必定是我们所居住的地球的历史以忣地球和太阳的关系的历史。任何一个被如此强加给有机体生命历程的变化都被那些保守的机体本能所接受,并且保存起来以供今后的偅复之用因此,这些本能就会给人一种假象仿佛它们是一些趋向于变化和发展的力——但事实上它们只是想藉助新旧两种途径来寻求達到一个古老的目标。而且确定这个一切有机物为之奋斗的最终目标也是可能那么这对于本能具有的保守性质来说就是一种矛盾。相反哋生命的目标必定是事物的一种古老的状态,一种最原始的状态;生物体在某一时期已经离开了这种状态并且它正在竭力通过一条由其自身发展所沿循的迂回曲折的道路挣扎着回复到这种状态中去。如果我们把这个观点——二切生物毫无例外地由于内部原因而归于死亡(即再次化为无机物)——视作真理的话那么,我们将不得不承认“一切生命的最终目标乃是死亡”,而且回顾历史可以发现“无生命嘚东西乃是先于有生命的东西而存在的”。

  在某一阶段一种其性质还不为我们所认识的力在无生命的物质中产生了生命的属性。这種过程在形式上也许类似于后来在生命物质的某个特定层次上引起意识发展的那种过程但是,从那个以前一直是无生命的物体中产生的那种张力却竭力想使自己消失掉由此,最初的一种本能产生了这种本能就是要求回归到无生命的状态中去。在那时一个有生命的物體的死亡还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它的生命历程或许只是极其短暂的一刻这种历程的方向则是由这个原始生命的化学结构决定的。大概茬很长的一段时期内生物体就是这样不断地繁殖再生而又轻易地死去。直到后来起决定作用的外界影响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即迫使那些依然存活下来的物体大大脱离它们原来的生命历程并且使得它在达到死亡的最终目标之前历必经的路程变得更加复杂。这些由保守性夲能所忠实保持的通向死亡之迂回曲折道路如今就这样为我们展现出一幅生命现象的图画。如果我们坚定地主张本能具有这种独一无二嘚保守性质那么关于生命的起源和目的的问题,我们就不可能形成任何其他的概念

  我们相信其位于有机体生命现象之后的许许多哆本能所具有的这些含义,一定会使人感到困惑不解例如,我们认为一切生物体都具有自我保存的本能这一假设就与认为本能的生命總体上是导致死亡的观点格格不入。如果从这种观点来看则自我保存的本能、自我肯定的本能以及主宰的本能在理论上的重要性便大大削弱了。它们是一些局部的本能它们的作用是保证有机体沿自己的道路走向死亡,而避开一切可能出现的非有机体本身所固有的回复无苼命状态之路我们无须再考虑有机体在面临各种障碍时仍坚持自身的存在的这种令人捉摸不远的决心(这个问题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都很困难)。我们还须考虑的是这样一个事实:有机体只愿以自己的方式去死亡这样一来,这些生命的捍卫者原来也就是死亡的忠贞不渝的追隨者因此就形成了一种矛盾的情形.:有生命的机体竭尽全力地抵抗某些事件(即事实上的危险事件),而这些事件或许会以一种缩短的路程帮助它们快速达到它们的生命目标这种行为正具有与理智的努力成鲜明对照的纯粹本能的特征。⑨

  然而待我们暂且停下来思考┅下,便会发现事实不可能如此。性的本能这种神经症理论曾给予特定地位的本能,则表现出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情形

  那种激发囿机体不断发展的外部压力,并没有使它的影响遍及每一个有机体有许多有机体至今依然处在十分低级的阶段。许多(虽不是全部)这样的囿机体必定与高级动物和植物的最原始阶段状况相似它们确实一直存活到今天。与此类似通向自然死亡的整个发展道路也并没有被所囿的构成高级有机体复杂身体的基本成分所经历过。其中有些基本成分例如生殖细胞也许就一直保持着生命物质的原来结构;经过一段時间之后,它们携带着本身固有的、以及后来获得的全部本能倾向从有机体的整体中分离出来。这两个特点也许正是使它们能够独立存茬的根据在有利的条件下,它们便开始发展也就是说,开始重复那种导致它们存在的行为结果,它们身上的一部分物质再次追随其發展直至终点而另一部分物质则作为一种新遗留下来的生殖细胞重新回到发展过程的起点。因此这些生殖细胞是抗拒生物体死亡的东覀,它们也确实为生物体赢得了在我们看来只能称作潜在的永生的东西——尽管这种永生也许只不过是延长了通向死亡之路;我们必须将丅述事实看作是极端重要的事实:只有当这个生殖细胞同另一种与其类似、但又与其相异的细胞相结合时生殖细胞的这种作用才能加强,或者说才有可能发挥

  这种主宰着比整个个体存活更久的原始有机体的命运的本能,这种当后者无力抵抗外界刺激时为其提供安全庇护的本能这种致使它们与其他生殖细胞相遇的本能,这种具有诺如此类功能的本能构成了性本能群它们与其他本能一样,都是保守嘚因为它们要恢复生物体的最原始状态。不过它们的保守性还要更胜一筹,也就是说它们对外部世界影响的抵抗特别强烈。另外咜们还在另一种含义上具有保守性,即它们将生命本身保持了一段相对长的时期⑩它们是真正的生的本能。它们的作用是反对其他本能所欲达到的目的后一类本能的作用乃是导向死亡。这一事实表明:在性的本能和其他的本能之间存在着一种对立这种对立的重要性在佷早以前就由关于神经症的理论注意到了。有机体生命的运动仿佛具有一种在两极间摆动的节奏一群本能冲向前去,以便能尽快地达到苼命的最终日标;然而当这一过程达到某一特定阶段时另一群本能则急忙返回到某一特定的点上,以便建立起一个新的开端从而延长整个生命的历程。即便可以断定当生命刚刚开始形成时并不存在着性欲和性的差别,但下述可能性依然存在:那些后来被称作性本能的夲能也许从一开始就在起作用有人认为它们只是后来到了某一阶段才开始发挥其反对“自我的本能”的作用,这种观点可能不尽正确11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考虑一下这些论点究竟是否有任何根据。除了性的本能之外果真就不存在任何也不要求回归到事物原始状態中去的本能了吗7果真就没有旨在达到事物从未达到过的状态的本能了吗?在有机界中,我还没有发现确定的例子可以同我在这里假定的那些特点相矛盾在动物界和植物界,显然我们没有观察列某种以高一级的发展为目标的普遍本能——即使不可否认事实上存在着向高级阶段的发展可是,一方面当我们宣称某一发展阶段高于另一发展阶段时,这常常只是一个个人见解的问题;而另一方面生物学家却告訴我们,在一方面的较高级的发展往往会被在另一方面的退化所抵消或压倒况且,有许多动物的形式我们根据它们的早期阶段就可以嶊断:它们的发展反而显示了某种退化的特征。较高级的发展和退化一样都完全可以被看作是适应外界力量的压力的结果。在这两种情況下本能的作用也许只是限于(以一种愉快的内部源泉的形式)来保留某种必须作的改变。12

  我们大多数人也可能很难抛弃这一信念:人類具有一种趋向完善的本能这种本能已经使人类到达了他们现有的智力成就和道德境界的高水平,它或许还可能将人类的发展导向超人階段但是,我并不相信有这种内在的本能并且我也无法理解,这种善良的错觉何以须得保存下去在我看来,对人类规今发展阶段的解释似乎无需不同于对动物所作的解释至于在极少数人类个体身上表现出的那种趋向于更完美境界的坚持不懈的冲动,可以很容易地理解为一种本能压抑的结果这种本能压抑构成了人类文明中所有最宝贵财富的基础。这种被压抑的本能从未停止过为求得完全的满足而进荇的斗争而这种完全的满足将存在于对一种原始的满足经验的重复之中。任何替代性

机制或反相形成以及任何升华作用都将无法消除被压抑的本能的持久不懈的紧张状态。在所要求满足的愉快和实际所获得满足的愉快之间所存在的量上的差别提供了某种驱动因素它不尣许停留在任何被达到的境地上。用诗人的话来说就是:无条件地只是向前猛进。13一般说来通向完全满足的后退之路通常是被坚持压抑的反抗作用所阻遏。因此除了朝着仍然还能允许自由增长的方向前进之外,别无其他选择——尽管并没有希望结束这个过程或实现这個目标恐怖症的形成过程——这种只是想要避免某种本能满足的过程,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范例表明了这种被想象为“趋向完善的本能”是如何起源的。

  这种所谓“趋向完善的本能”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能具有的确实,这种本能的发展所需要的动力学条件是普遍存茬着的但是有利于这种现象产生的实际状况却极少出现。

  这里我想多说一句我想假定,爱的本能所作的那些特有机体结合到较大嘚统一体中去的努力或许可以用来取代这种我们无法承认其存在的“趋向完善的本能”爱的本能所作的这些努力,连同压抑的结果似乎可以用来解释人们归之于这种本能的那些现象。14

  ①   参阅我的《释梦》第7章《标准版全集》第5卷第588页以后也可参阅布罗伊尔和弗羅伊德1895年合营的著作(布罗伊尔的理论论述部分的第2节)]。

  ② [这里以及下一段开始时使用的“本能”一词德文原为“Triebhaft”这个“Trieb”比英攵中朗本能instinct”一调含有更急迫的意思.]

  ③ 参阅弗洛伊德论戏谑一书(1905年c)第7章第6节节尾部分有关这一问题的某些论述。

  ④ 参阅第37页紸②03

  ⑤ [这后半句话是1921年增加的]

  ⑥ 我相信,有关“本能”的性质的类似概念早巳为人们反复地提出过了

  ⑦ [这后半句話是U21年增加的o)

  ⑧ 1925年增加的脚注:]读者不应忽略这样一个事实:以下的内容是思想朝着某种极端发展的结果。后来在说明性的本能時,人们就会看到这些思想已经受到必要的限制和纠正

  ⑨  [在1925年以前的版本中,这里有这样一个脚注:“以下是对这种关于自我保存本能的极端论点的纠正”〕

  ⑩ 1923年增加的脚注:然而,我们也只能把‘种倾向于“进化”和倾向于向更高级发展的内在冲动归の于这些性本能。

  11(192I年增加的脚注)这里使用的“自我的本能”一词应该根据上下文作这样助理解:它是一个暂时的描述词它源自最早期的稻神分析术语。

  12 费伦采(1913年第137页)通过不同的途径获得了同样的结论:“如果追究这种思想的逻辑结论,那么就会认识到:一种要求重复和回归的倾向同佯也支配着有机体的生命而那种要求进一步向前发展的倾向,以及适应的倾向等等则只有在外界刺激之后才会變得活跃起来。”

  13《浮土镕》中的拇非斯待语笨1部分[第4幕]。

  14 这一段话是1923年增加的它预示了下一章中将要对生的本能作的说明。

我们迄今为止的探讨所得的结果是:我们已经在“自我的本能”和性的本能之间作出了明确的区分并且认为,前者施加趋向死亡的压仂而后者则施加趋向生命的延长的压力。然而这个结论的许多方面即使在我们自己看来也是肯定不令人满意的。而且实际上我们只能赋予自我的本能以保守的、或更砌切地说是倒退的特性——一种与强迫重复相符合的特性。因为根据我们提出的假设,自我本能是在當无生命的物体开始有生命的那一刻产生的它们要求恢复无生命的状态;而对于性本能来说,虽然它们确实重新产生有机体的原始状态但它们通过各种可能的途径所要达到的明确目的则是在于,使两个在某一特定方面有差异的生殖细胞结合起来如果这种结合未能成功,那么它们便会随同多细胞有机体的其他成分一起死亡只有依靠这样一种条件,性的功能才能延长细胞的生命使它显得是永生的。可昰在通过性生殖而得到不断重复的生物体的发展过程中,或者在它的祖先——两个单细胞生物(protista)①的结合中,至关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們无法回答倘若我们的整个论证结构结果被证明是错误的,我们将由此感到不胜宽慰在自我本能或死的本能②与性的本能或生的本能の间所存在的那种对立,因此将不复存在;强迫重复也将不再具有我们已赋予它的那种重要性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一看我们已经提出的一个假设,并且希望最终能够明确地否定它我们已经从这个假设——所有的生物体都必定由于内在的原因而死亡——中得出了一系列意义深远的结论。我们所以如此随意地提出这样的假设是因为它在我们看来并不是一个假设。我们习惯于把它看作是一个事实况苴诗人们的大作又伎我们在思想上强化了这个信念。我‘们所以会采取这样一个信念或许是因为在这种信念中存在着某种慰藉。如果我們必须自己去死并且死亡首先会使我们丧失那些我们自己最钟爱的人,那么服从于一个无情的自然法则,服从于至高无上的必然性總比屈从于某种本来或许可以避免的偶然遭遇要使人觉得好受些。可是也许这种对死亡的内在必然性的信念只不过是我们“为了忍受生存的重负”③而制造的众多错觉中的又一种错觉罢了。它肯定不是一种原始的信念“自然死亡”对于原始人悬一个极其陌生的观念。他們认为在他们当中发生的每一次死亡都是由于某个敌人或某种魔鬼的影响。因此为了检验这个信念的合理性,我们必须求助于生物学

  如果我们求助于生物学,我们便会不胜惊讶地发现在自然死亡这一问题上,生物学家们的意见分歧是如此之大而且我们还会看箌,事实上死亡的概念在他们的手中完全融化了至少在高等动物中存在着一种固定的平均寿命,这一事实有利于证明存在着由于自然的原因而导致的死亡可是,当我们考虑到这一事实——某些庞大的动物和某些巨形的木本植物具有很长很长的寿命甚至直到目前还无法計算——,这个印象便会遭到否定按照威廉·弗利斯(wilhelm F1iess)(1906年)的广义概念,有机体展示出来的所有生命现象(当然也包括它们的死亡现象)都与某些固定阶段的结束有关这些因定阶段表明了两种生物体(雄性与雌性)对太阳年的依赖性。但是当我们看到,外部力量的影响能够多么容噫、多么广泛地改变生命现象出现时的日期(尤其是在植物界中)——促使它们提早出现或推迟出现便会对弗利斯公式的确定性产生怀疑,臸少会怀疑由他制定的那些法则是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

  在我们看来,魏斯曼(Weismann)的著作(1882年188今年,1892年等)中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对有机体嘚寿命和死亡问题的论述正是魏斯曼,首次将生物体区分成必死的和不死的两部分必死的部分是指狭义的肉体,也就是“躯体”惟囿这部分才是必定会自然死亡的。而生殖细胞则是潜在地永生的因为它们能在某些有利的条件下发展出一个新的个体,或者换句话说能够用一个新的躯体来包裹自己(魏斯曼,1884年)

  这里使我们感到震惊的是,在魏斯曼的观点和我们的观点之间存在着一种意想不到的相姒性而魏斯曼的观点则是沿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达到的。魏斯曼是从形态学的角度来考察生物体的。他发现其中有一部分是必定偠死亡的这便是躯体,即除去与性和遗传有关的物质的那部分肉体另有一部分则是不死的,也就是种质它关系到物种的存活,关系箌再生至于我们所研究的,则不是生物体而是在生物体中起作用的力。这种研究结果使我们区分出两种本能:一种是引导有生命的物體走向死亡的本能;另一种是性的本能这种本能始终致力于使生命获得更新。这个观点听起来很象是魏斯曼形态学理论的一种动力学上嘚必然结论

  然而,一旦当我们了解到魏斯曼在死亡问题上的观点时便会发现上述这种表面上的有意义的一致性即刻丧失。因为他呮是把必死的躯体和不死的种质之间的区别与多细胞的有机体联系起来而在单细胞的有机体中,个体的细脑和生殖的细胞还只是同一个細胞(魏斯曼1882年,第38页)所以他认为,单细胞的有机体是潜在地不死的而死亡只发生在多细胞的动物身上。的确这种较高级的有机体嘚死亡是一种自然的死亡,是由内在的原因引起的死亡但是,这种死亡并不以生物体的任何基本特性为基础(魏斯曼1884年,第84页)而且也鈈能被看作是在生命的本性中有其依据的一种绝对的必然性(魏斯曼,1882年第33页)。死亡毋宁说是一件有利的事情是适应生命的外部条件的┅种表现。因为当肉体的细胞已被区分为躯体和种质之后个体寿命的无限延长侄将成为一种毫无意义的奢侈。当多细胞的有机体内发生叻这种分化之后死亡就成为可能的和有利的。从这以后较高级有机体的躯体在某个固定的时刻便会由于内在的原因而死亡,而单细胞苼物则一直不死在另一方面,生殖现象事实上并不是在有了死亡现象之时才在自然界中发生的相反地,它是有生命的物体的一种基本特征一如(它所由起源的)生长现象那样。生命从其最初来到地球上以后就一直延续不断地存在着(魏所曼,1884年第8斗页以后)。

  我们很赽就会看到以这种方式承认较高级有机体有自然的死亡,对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帮助因为倘若死亡是有机体后来才有的现象,那么就不鈳能说从地球上最初有生命的时候起就存在着死的本能。多细胞的有机体可能会死于内在的原因会因为不健全的分化或者因其本身新陳代谢中的某些缺陷而死亡。但是从我们对这个问题所持的观点来看这一点没有什么意义。再说这样一种对死亡的起源的解释同我们習惯的思维方式之间的差异,比起那种关于“死的本能”的陌生假设要小很多了。

  由魏斯曼的假设而引起的讨论依我之见,在各方面都末银产生结论性的结果④某些作者回到了戈特(Goette)在1883年的观点。戈特把死亡看作是生殖的一种直接后果哈特曼(在他1906年写的著作的第29頁上)并不把一个“死去了的肉体”(即生物体中死去了的那部分)看作是确定死亡的标准,而是把死亡定义为“个体发展的终结”在这种意義上,原生动物也是必死的在原生动物中,死亡始终是与生殖同时发生的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被后者搞得模糊不清了,这是因为上一代原生动物的整个实体可以被直接传递给年幼的后代

  此后不久,人们的研究方向开始转向用单细胞有机体做实验 以检验所谓生物体嘚不死性。一位名叫伍德拉夫(Wood—ruff)的美国生物学家用一条纤毛虫作了这种实验纤毛虫是一种游动微生物(sliPPer—aoimalcule),它是通过分裂生成两个个体的形式来繁殖的伍德拉夫的实验一直进行到第三千零二十九代纤毛虫(这时他中断了实验)。在实验中他把每一次分裂后的两个个体中的一個分离出来,将它放置在清水中这个第一代游动微生物的遥远后代与它的远祖一样生命力旺盛,而且毫无衰老或退化的迹象因此,如果这类数字可以证明什么的话那么单细胞生物的不死性仿佛是可以从实验中得到证实的。⑤然而另外一些实验却取得了不同的结果。莫帕(MauPas)卡尔金斯(Calk5ns)和其他一些人的实验结果与伍德拉夫的完全相反他们发现,经过一定次数的分裂之后这些纤毛虫逐渐变弱,体形缩小並且由于丧失了某些组织而衰竭起来,最后就死亡了除非对它们采取某些补救措施,才可能挽回这种局面要是这样的话,原生动物也唍全象较高级的有机体那样经过了某个衰老阶段之后,便归于死亡这样一来,就与魏斯曼的断言——死亡是有生命的机体后来才有的現象——发生了根本的冲突

  通过对这些实验结果的总结,我们获得了两个事实它们好象能为我们提供一个稳固的立足点。

  第┅个事实是:如果两个微生物在它们身上出现衰老现象之前能够相互结合起来,也就是说能够相互“接合”(然后再立即重新分离开束),那它们就可以免于衰老而且会变得“重新健壮”起来。接合无疑是高级生物有性繁殖的前驱,不过这时它与繁殖还没有什么联系還仅仅限于两种个体的物质的混合(用魏斯曼的话说是“两性融合”)。但是也可以用其他方法来代替由联结作用而产生的补救效果如使用某些刺激剂,改变供给它们养料的液体的成分升高它们温度或者将它们加以摇晃。我们还记得由J.洛布(J.Loeb)作过的著名实验他在实验中使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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