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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火光越发红亮,渲染了北边湛蓝的天空,地上的青白色液体就如同导火线一样串联起整个北区尸骨堆,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响,掺杂着噼里啪啦物品燃烧的声音流入中区正在点火的尤默耳朵里。 转过身,远处的黑烟不停往天空上飘,有时还能看见一处红光,担忧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转身面对身边的海路,点头之后丢了手中的火把,瞬间面前的尸体 ...

1 接到自己父亲的中风消息的电话时,肖公子正身处在烟雾缭绕的酒吧包厢里,怀里还圈着一个长相秀气的青年。他笑嘻嘻地接过男孩凑到嘴边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复又对电话那头的人慢条斯理地道:“再说一遍。” 于是那头尽职地重复了一遍,犹豫片刻又加上一句,“还有酒店里出了一些事,希望你能回去管管。” 肖公子把手上的烟掐了,站起身向众好友优雅地致歉,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希望大家玩得尽兴。又十分干脆地自罚三杯酒,在一片揶揄声中推开包厢的大门,潇洒得像是去赴哪位美人的约会。跟司机说了医院的地址,肖公子静静地缩在后座上,额头抵着车窗。外面车流不息,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暖黄的灯光,就是没有一处能让自己落脚的地方,还要上赶着去给人收拾烂摊子。想到这一点,肖公子讽刺地笑弯了眼睛。 到达病房门口时,只看得到自己的母亲红着眼眶守在父亲的床前。母亲看到他仿佛一下见到了依靠,眼泪刷的就要流下来。肖公子温柔地给母亲一个拥抱,“哭什么呀,你儿子在这呢。”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瞄那位躺病床上病怏怏的中年男人,快速地评估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然后愉快地想,原来刚刚那通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呀。 要说这个世界上肖公子会对什么人不一样的话,那个人首先就是他的母亲。他低哑的嗓音轻声说话也很好听:“妈,我赶过来饭还没吃呢,要不您去帮我找保姆做点东西送过来?我想陪他说说话。” 母亲红着眼睛出去了。 直到病房的门被人带上,肖公子眼底的一抹温柔也消失殆尽。他搬了张椅子坐在中年男人的病床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目光里有些玩味:“听说你的小老婆带着那个小孽种一起跑了,我比较好奇这发生在您中风前,还是在中风后?” 男人的身上还扎着几个连着输液瓶的针孔,话一落音,男人的眼睛睁大目眦尽裂,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一向威风凛凛的父亲狼狈成这副模样。肖公子——本名肖易,长烟市里出了名爱玩的阔少。常年混迹在各种夜店与酒吧,本市狗仔记者们钟情的对象,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家里弄了五星级酒店连锁,父亲在当市也是赫赫有名的酒店大亨。肖易忍不住想把父亲这副模样拍下来传给狗仔,比一比父子俩谁能占更大的头条。 “哦,我忘了您不能开口。我想你的小老婆也怕你一夜之间咽气了到头来分不到什么好,毕竟没名没分。您说您现在是可以一闭眼走了撒手不管,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还真指望我们母子给你善后呐?”肖易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全然不顾这会对刚刚抢救回来的父亲造成多大的刺激。等到中年男人的气息稍稍平复,他又继续道:“不过呢,要我给您善后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些酒店就要归我了,别说你的小老婆,就连那个血统不详的小畜生都别想分一杯羹。”肖易站起来,轻轻靠近父亲的耳边呢喃道:“放心吧,我会按时给医院交赡养费的,您就安心地躺着。” 肖易推开门时母亲正好走进来,神情憔悴还对着儿子强颜欢笑,“我让张姨做点汤让司机送过来,你——” “妈,我约了赵律师谈事情,就不留了。” 母亲一听就明白了,她叹了口气,“这么大个摊子,说什么也不该你来扛。我去联系一下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有自己的责任。你还只是个孩子……” “妈,”肖易笑得像只狐狸,伸手捋了捋母亲散落在耳侧的头发,“当然是我来扛。这是咱们家的东西,我不扛谁扛。您就别操这么多心了,回去好好睡个美容觉,这里还有专业的护士呢……”他一边说一边把母亲往医院大门的方向推去,笑眯眯地让司机把母亲送回家,然后自己又拿出手机,播了另一通电话。 chapter 2 凌晨四点,一口灌下了第五杯咖啡的肖易疲惫地松了松领带,对着陪自己几乎不眠不休熬了两个月的助理一指自己的休息室,“小静,你去里面躺躺。女孩子家,黑眼圈都快比眼睛大了。” 陈静的脸色并不好看,本来就是快三十的女人,又陪着新上任的太子爷成天做酒店报表资产负债,整个人像是憔悴了好几岁一般。她掂量一下手中的活,也不推辞,径直进了那间总裁休息室。 肖易又翻了一遍陈静给他的银行号码清单,挨个想了一通说辞,打算等到上午的时候再腆着脸给那些银行家资本家打电话,要么是请求延期借款,要么是直接开口借钱。肖公子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那些银行家在以往的公司年会上还笑呵呵地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后生可畏,现在却是一个个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对他避而不见。但那也没办法,谁让有钱的是老大呢。状况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糟,酒店不过是缺少一批流动资金。若在平时这只是小问题,但是诺兴酒店的掌门人中风住院、秘书携款出逃这样的负面消息接二连三地爆出,公司的股价已经一跌再跌;加上自己平日里大大小小的花边新闻,肖易敢说整个长烟市都在等着看他这位二世祖的笑话。 照例说他也不是非要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只是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母亲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娘家。彭丽欣也是出身于名门望族,嫁给老头子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的业务员,这门婚事本来就让娘家人够不满了;现在老头子倒了,外面又在传些不三不四的风言风语(虽然大部分都是事实),母亲若是真的回了娘家,那指不定要受多大的委屈。所以肖易当时才说,他不扛谁扛。 把点燃的烟架在烟灰缸上,肖易凝视着那一缕缓缓飘起的白烟,它们不断地冒出,又在空气中不断地消散,除了淡淡的烟味之外再也找不到曾经存在的痕迹。肖易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外头依旧是黑夜。突然觉得好笑,在办公室里呆到凌晨四点还是头一遭,在这之前他确实无数次见过凌晨四点的长烟市——只不过地点无不是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很多人以为他生来就是个只晓得酒池肉林的二世祖,其实不然。他也过过苦日子,大学时跟老头子出柜,被老头子斩断了一切的经济来源,老头子当时放的话是“什么时候不当搅屎棍了才配回肖家”;当时连他的母亲身体不好,他也不敢和母亲提。只身在国外面对种种难关,不管是金钱上的压力还是举目无亲的孤寂都咬牙挺过来了,最后是他爷爷看不下去,才出面结束了这场尴尬的父子之争。不过那已经是在五年之后。 回国后才惊觉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当年许诺绝不负卿的穷职员如今公然养了别的女人,更讽刺的是那个私生子只比自己小了三岁;自己的母亲还在傻傻地抱着当年的爱恋忍气吞声;回国后没多久肖易就看出来了,老头子没打算把自己当继承人培养,甚至乐得他只做一个米虫,最好是一心扑在玩乐上做个废人。 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肖易猛地抽完最后一口烟,嘴里吐出轻薄的雾气,寻思着干脆自己也歇一会,毕竟养足了精力才能更好地应对那群吸血不眨眼的银行家。 chapter 3 肖易是被自己的手机来电给惊醒的,一串陌生的号码让他着实愣了两秒,毕竟这些天以来都是他给别人打电话,自己陷在这样的境遇下,能主动找他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肖易打起精神按下接听键,“喂。” 对面一阵沉寂。 肖易心想不会是骚扰电话吧,刚想再问一句就被对面陌生的男音截了话:“今天晚上七点,迪海餐厅,我等你过来。”迪海餐厅作为长烟市为数不多的米其林星级餐厅,常常连预约都要排上好多天。肖易自然也是里面的常客,有趣的是,他每次的预约总是能够得到最快的结果,他寻思大概是因为家里的酒店和那间餐厅有合作关系的缘故,所以迪海的经理人乐意卖他一个面子。 能初入那间餐厅的非富即贵,肖易隐隐觉得是贷款的事情有了眉目,心里不由地期待起来:“请问你是?” 对方沉默一阵,久到肖易有些不耐,才开口道:“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接着就传来电话的忙音。 肖易忍不住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毕竟这也太奇怪了,肖易可从没想过会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送钱。一来他的多数朋友不过是些酒肉之交,二来他也没有能随便大手一挥就能给他打这么大一笔巨款的朋友。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开始认命地一个个给资本家们打电话…… 晚上六点半 事实证明在很多情况下,装孙子也不能解决问题。肖易笑吟吟地听着对方挂电话的忙音,看到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进来的陈静,咦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走?” 陈静无语地看着这个哪怕天塌下来都是一副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的上司,别的老板都恨不得员工二十四小时加班,就她家老板恨不得给她全天候放假。“我新整理了一份人事报表,如果酒店内部进行适度的人员裁剪,也许资金流就不会……” 肖易打断她,“裁员可以,但不能是现在。”本来就负面新闻满满的诺兴现在若是再爆出裁员的新闻,只会让公众对他们公司更加失去信心。 陈静张嘴想再说什么,肖易摆了摆手,“小静,今天周五了,你该吃晚饭吃晚饭该约会约会,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你周一再来帮我卖命也成,你说行不?”肖易把她手中的文件抽出来放到自己桌上,一边推着她往外走一边碎碎念:“你说你也是大龄待嫁未婚女青年了,老呆在公司算什么事啊。再这样男朋友可不要你了,走走走……” 陈静脸上又好气又好笑。 肖易突然想到了今早接到的电话,反正呆办公室里是借不到钱的,不如出去碰碰运气?抱着要是被人整了就当去吃晚饭的想法,肖易驱车开往迪海餐厅。 周五的晚上,这里自然是坐满了人。肖易心说自己没有预约,大概是没有位子了。谁知道在门口站岗的服务员看到他后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肖先生,您来了。里头那位已经到了,我领您过去。” 这回肖易是真的诧异了,心里的好奇像泡沫一样不断放大,只怕最后不要破得太快就好了。 服务员把他领到了一个偏僻的靠窗角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襟危坐,连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肖易看到他的第一想法是,这样的长相若是走进酒吧,想必会有大批的零号投怀送抱吧。男人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坐。” 肖易乖乖坐下,看着男人跟服务员点了菜,好家伙,点的都是这边的招牌;他问肖易要吃什么,肖易笑说随意就好。没想到男人当真给他整了几道菜——全都是肖易喜欢的。这种被人摸透的念头让肖易心里有莫名的不适。 服务生离开之后男人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道:“我看过你们酒店的资产负债表,你现在最缺的就是流动资金,我可以贷给你。” 肖易盯着男人毫无表情的脸,心下惋惜。乍一看好看,但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不适合玩一夜情,估计从不去酒吧;一本正经的样子跟个阿拉伯王储在开会一样,这家伙要真是阿拉伯王储……肖易先被自己天马行空的脑洞逗乐了,他细长的手指敲击在米白色的桌布上,问道:“有什么条件吗?”哪怕今天是白来一趟,能和这样的人吃一餐感觉也不错,毕竟和长得好的人坐在一块有利于促进食欲。他甚至满怀恶意地想,这男人不会想让他肉偿吧~ “你和我同居。” 肖易以为自己听错了,嘴角的微笑弧度不变,“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 “你,和我同居。” 我的神啊居然真的是肉偿……肖易这回终于摆正了坐姿,上上下下仔细扫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恨不得把里里外外用X光扫描几回,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缺心眼。男人在他的目光下泰然处之,仿佛他刚刚只是提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议案。 肖易不喜欢这种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思考了一阵,问道:“时间期限是多久?” 没想到男人说出的话让他差点惊掉了下巴,“随便你。” “随便我什么意思?哪怕一天也可以?一个小时也行?”肖易饶有趣味地发问。 “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随时可以走。” 肖易发誓他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认真与诚恳。饶是自己这么自认不要脸的人都觉得这个条约简直太不平等了,不平等到若是不把对方好好宰一顿都对不起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 肖易轻咳了一声,“那我需要和你做‘爱吗?” 男人的嘴唇紧抿了一阵不说话,肖易把这当做默认。心里刷新一番对他的评估,原来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禁欲嘛~ “你哪来的钱?” 话题的转移似乎让男人轻松不少,他继续一板一眼地答道:“我在瑞岳银行有股份,可以帮你把贷款批下来。” “为什么帮我?” 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是肖易。” “最后一个问题,”眼看着服务生快要把菜端来,肖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午餐只是囫囵吞了几口面包,现在当真饿得很。 男人做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你是谁?” 肖易满意地看到,从开始到现在始终维持机器一般冷静的男人,终于在自己抛出这个问题之后,僵硬的脸上仿佛裂开一道细缝,暴露出他在面具底下所有的情绪。男人的眼里有惊慌,有迷茫,但更多的是黯然……那种显而易见的失望让肖易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 “你不认识我,”男人似乎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轻轻地叹服,“你果然不记得了。” 在这场对话之后两人之间的进餐气氛诡异得令人发毛,肖易有种自己变成了负心汉的错觉。对面的男人说完话后眉头微皱还有唇线紧抿的样子很明显是在置气。肖易细细在回忆中检索一番,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结交过这样的一个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心情愉悦的享受面前的美食,天知道这些天他可都是靠着泡面度日。 肖易吞下最后一口奶油鹅肝后,满意地擦了擦嘴唇。他琢磨着对面的男人原本是想和他好好来一炮的,但在发现自己被遗忘之后性致全无,估计连钱都不想借了。倒也没什么失望的,毕竟肖易一开始就是抱着吃晚饭的心态过来的。他招手把服务生叫过来打算买单,就听到对面的男人闷闷地道:“广陌。” “诶?” 男人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认真道:“我叫广陌。” “……哦。”还是不认识。 广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灰色有烫金边纹的名片递给他,“这上面有我秘书的号码,她会联系你贷款事宜。我的号码你已经有了,有事随时联系。”说完就继续维持原先的坐姿,肖易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像一头沮丧的偷不到蜂蜜的大熊…… 不对……“你说真的?”肖易挑起一侧眉毛。 广陌疑惑地看着他。 肖易不是很有诚意地提醒,“那笔钱不是个小数目。” “我查阅过你们酒店的报表。”言下之意即他对具体的款额知晓得很清楚。 这回轮到肖易不解了,原本打算站起来买单的突然又坐下,“你到底是谁,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广陌的语气一下就冷了起来,他的眼睛下垂,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当没发生过。”硬邦邦地丢下这一句话,起身离开。 chapter 4 “嘿,不会是哪个火包友对你这么念念不忘吧?眼巴巴上赶着来送钱,肖公子可真是贵人多福。” 肖易用肩膀夹着手机,听到对方的取笑也不由一哂,“不是。我要是什么时候和这样的人来过一炮,肯定不至于记忆全无。”又想起昨晚那个严肃的男人,要是面上的表情再多一些就好了,不然白瞎了那张脸。“废话那么多,让你查的查清楚了吗?” “诶诶,你以为就你是大忙人啊?”对方笑着抗议道,“广陌嘛,名字生疏也是必然的。不过身后的人确实不一般。我要是说一个名字你一定知道。莫云清。” “房产大亨?他们什么关系?”肖易来了兴趣。 “广陌是莫云清的私生子嘛,十几岁就被大房赶出国了,也就是这几年也才回来,自己弄了个小公司,前景也还可以,就是为人低调得不行。外人都猜测莫云清想给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就是碍于他那个刁钻的大老婆。但人广陌也没依仗莫家的财富,照样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所以说啊,奇货可居。要抱大腿赶紧的啊。” 十几岁出国?难不成他们是在国外认识?肖易倒真是疑惑了,广陌这个人就好像突然从天而降一般,在此之前真是一点记忆没有。回想起昨天那个尴尬的局面,肖易忍不住怀疑广陌是不是把人认错了。“行了,不和你扯。我忙,挂了。” “那你接不接受人家给你送钱啊?”好友忍不住八卦一番。 肖易立刻笑得眼睛里像藏了两只小狐狸,“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和钱过不去?”何况又不是不会还,就当欠个人情呗。哪怕要是真的肉偿,好像……也还不错。 后来广陌的秘书当真联系上了他,洽谈签合同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搞定,只是最后的合同样稿肖易看着上面的金额,觉得有些不对。“三百万?” “没错。”杨秘书处事风格和她上司一样,一板一眼无趣极了,“金额还是和之前谈好的一样,三百万是瑞岳银行给您的贷款,剩下的从广总的私人账户里出,这部分不需要利息。合同签完之后账款会直接打给您旗下的账户。” 肖易缄默一阵,最后在杨秘书的催促下,在那份合同上行云流水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没过多久肖易就接到了广陌的来电。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保存,那串数字看起来陌生得很。肖易接得很快,“你私下借我这么多钱,要不要我给你打个欠条?” 对方回得很快,“不用。” 肖易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你就不怕我卷着你的钱跑了死不认账?” 对方这回想得久了一些,“你不会。” 肖易嗤笑了一声,这家伙是真傻呀,不过幸好撞的是我肖公子的枪口,死不成。干脆懒洋洋地道:“不是说要同居么,去你家还是来我家?”明明和对方只见过一面,这样的话却说得无比自然。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因于肖公子的死没节操,对方长得很切合他的审美;更大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肖公子打心眼里认为,对方做不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谁让他是先动心的一方呢。肖公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广陌喜欢他,他早看出来了。 这个问题似乎让广陌有些为难了,肖易慢悠悠道:“怎么不说话?那就去你家吧。” “好。”广陌又报了一串地址,复而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接你。” 肖易抬起眼皮,看着落地窗外,“那就今晚呗。”肖易回自己的公寓打包了几套西装和睡衣,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心说到时候再去买新的。驱车前往广陌的住所,对方诚如他所说,老老实实站在公寓大门口等他。这回广陌不穿西装了,穿的休闲衬衫还有米色长裤,显得他更加高挑。肖易觉得他这样穿挺好看,下车时忍不住夸了一句。 然后广陌耳朵红了。 肖易突然觉得,以后的生活大概会有趣一些。 广陌住在第十层,电梯“叮”的一声到达的时候,两人还处在尴尬的相顾无言阶段。走到他家门口时,广陌按了几下密码锁,“这是我家的密码,你好好记住。” 肖易盯着那个六位数好一阵,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生日或者其他,心说广陌倒也没想象中那么痴汉。 屋内面积大得很,的确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公寓,连客厅茶几上的杂志都被排列成边角对齐,和肖易那间每天都乱得像刚发生过宇宙大爆炸的公寓不可同语。广陌把他领到一间客房,“这间是给你住的。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要告诉我。” 肖易眨眨眼,看了看那个房间又看了看广陌,对方面无表情的神态仿佛在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忍不住叹气,“广先生,” “叫我广陌。” “广陌,”肖易从善如流,“你花这么大的金钱成本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自己找一个房客?” 对方坦荡的眼神无疑透露了答案。 “你难道不知道,同居这个词本身就带有很明显的性暗示?”最后三个字肖易放轻了语气,狐狸一般的眼睛像是会勾魂一样盯着他,可惜被勾引的对象依然无动于衷。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但是我有。”肖易放弃和他沟通,径直走进了主卧,也许这才叫做登堂入室吧。肖易扫了一眼主卧,很大的双人床,还有采光极好的大窗和小阳台,不论色彩还是设计都意外地符合他的心意,他把手中的行李箱放下,下巴一抬,“我睡这里。” 广陌没有表示反对。 “我饿了。你吃过没?” 广陌摇头。 “那一起去吃饭吧,我刚刚来的时候在这附近看到一家……” “我晚上和别人有应酬。” “哦。那你先走吧。” 直到广陌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肖易眼里的笑意仍是一分不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chapter 5 广陌是真的有应酬,只是这个应酬不是商业上的,而是家宴。 今天是莫家家主的八十岁寿宴,莫云清让他过来混个熟脸。莫家大宅的门口停了不少豪车,广陌找了个低调的位置停车,从后座拿出备好的礼物,打算把礼物交了就离开。他一进屋就把礼物随手交给了管家,不出意外所有人的视线都焦聚在他的身上。有惊讶的,鄙夷的,讽刺的……广陌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了老寿星的方向。 莫云清看到他很满意,拉过他低声道,“这里有不少我的亲信,将来你掌管了莫家也离不开这些人。你就趁这次机会好好和他们打好关系。”这番话无异于直白地说他会成为下一任家主,若是莫云清的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听了想必会恨不得把他杀了。广陌不动声色地点头,在莫云清的带领下恭敬地向莫老爷子敬酒。 莫老爷子征战商场一生,在几经沉浮的商海中让莫氏在长烟市彻底站稳了脚跟,是人是鬼自然分得清楚,只消一眼就看出广陌和那两个孙子之间的不同,看他的目光里也带上了几分审视。喝完酒后淡淡一句,“不如今晚就留下来,和兄弟们亲近亲近。”这句话不啻于承认了他在莫家的地位,话刚出口酒桌上就有几人变了脸色,幸好那几位也都是人精,顺着老爷子的话也夸赞了广陌不愧人中龙凤。 广陌垂着眼应下,心里却挂念自己家的那个人,不知道晚饭有没有吃饱。 这边肖易自己一个人,觉得去跑酒吧也没什么意思。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打理酒店上下,总觉得工作多了之后沉溺酒肉的欲望寡淡了不少。在公寓附近转了转没发现什么能入眼的餐厅,于是去超市转了一圈买些日常用品,又打包了一些垃圾食品回去。当年他在国外汉堡薯条吃到快吐,现在想起来居然还有一些想念。 吃饱喝足后他慢慢地打量这个房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转到客厅时才恍然大悟,于是打电话给相熟的家具城老板订了一张躺椅。肖易这人随性得很,在自己家也是累着了躺着就睡,睡觉的地点从来不拘泥于床上。折腾大半天之后看到已经是晚上九点,寻思着要不要给同居人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想着他的手机就欢腾地响起,来电显示还是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今晚不回去了。”广陌在那头认真地报备,肖易有种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错觉。 “你在哪?” 大概没有料到他会问,广陌愣了一会还是老实答道,“莫家。” 肖易想起他是莫家的私生子那一茬,哦了一声。 广陌想问问他有没有吃晚饭,话到嘴边又咽下。他不想让肖易觉得自己企图干涉他的生活。 肖易又和他说了躺椅的事,广陌表示没有多余的意见:“你高兴就好。” 那句话里的纵容让肖公子觉得心里一暖,忍不住变本加厉:“那我可以养狗吗?”他恶劣地猜测,广陌这样的人,估计很难忍受他的家里狗毛满天飞吧? “可以,”广陌答得很快,“不过要做体检。” 两人又东聊西扯了几句废话就挂了。肖易洗澡出来看着那张柔软的大床,利落地把浴袍解了,赤身裸体躺上去——肖公子要么不在床上睡,要么在床上裸睡。 广陌原本可以直接从莫家开车去公司的,但也不知怎地,很想回去看看家里的那个人。他想了肖易很多年,原本只要看着他过得开心就好,没想过要来接近他。如果不是肖易家里出了事他也不会出现。他知道关于肖易的很多事,比如他和家里人出柜后被切断经济来源,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很辛苦;比如他喜欢长相清秀眼睛会笑的男孩子;比如他坐在酒吧喝酒时许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广陌习惯了默默在暗处看着他,却不敢冒然靠近,他的智商都用在商场上和对手斗智斗勇,却在爱情里是一个十足的傻子。 推开家门的时候,一切都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广陌悄声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大大的敞开,里面的场景几乎让他立刻硬了起来。 肖易全身赤裸地侧抱着被子,一只修长的腿大大方方地伸在外面,腿部的线条富有美感;紧实的臀部也有大半露在外面,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大概是因为早晨的关系,半硬的性器有一部分被藏在被子里,但也足以让人浮想联翩。肖易的身材很好,腰是腰臀是臀,完全符合男性的身材标准。 一大早看到如此富有冲击力的画面让广陌的下半身迅猛地抬头,他知道自己此刻最该做的就是转身离开,但双腿仿佛被下了咒似的,一步一步朝屋内走去。哪怕是在最绮丽的春梦里,肖易也不曾有如此真实的睡颜。广陌的喉结动了动,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头发。 肖易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带有刚睡醒的迷茫。看到面前的广陌时一愣,眼珠子不知道转了几圈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主动”和别人同居了,扬起一个慵懒的微笑,“早啊。” 广陌僵着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易很快留意到大概是因为自己没穿衣服的缘故,他是大方惯了不介意人看的,但广陌显然不这么想。本来想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全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肖易假装不经意地伸了个懒腰,这下好了,原来的半掩半现一下子变成了春光乍泄,浑身赤条条的像个剥了壳的鸡蛋。 广陌猛地转身,语气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去给你弄早饭。”说完跟逃命似的离开,自然看不到肖公子在他身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等他弄好了简易的西式早餐之后,肖易懒洋洋地走出来,拖鞋左右脚反着穿,为了考虑同居人的心情,他还特地把腰间的带子打了两个结——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毕竟肖公子在自己家时总是袒胸露乳惯了的。 广陌只在他走出来时瞥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他。肖易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场景害羞了,进一步想到这货这么纯情,不会还是处男吧?事关自己的性福,肖易心里想什么嘴上直接就问了出来,“诶,你之前和别人做过爱么?” 广陌又看了他一眼,继续食用盘中的早餐,并不打算回应这个问题。 肖易来了兴致,用叉子敲敲自己的盘子,“一次?两次?还是从来没有?” 广陌喝了半口牛奶,缓慢道:“没你的次数多。” 真不错,学会迂回战略了。肖易在心里赞许。又咦了一声,“你知道我的次数?多少?” 广陌不理他,吃完了盘里的培根,端着空盘子走进了厨房。把盘子收拾之后走出来说了一句,“吃完把碗放水槽里就行”,打算出门上班去。谁知道走到玄关处的时候披着睡袍的肖公子急急跑出来,连拖鞋都没穿。 肖易十分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也该尽尽同居人的义务,不然良心过意不去。”说完不等广陌反应,凑上去“啾”的一声亲了亲他的脸颊,成功在上面印了一圈淡淡的奶渍,然后又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屋。 广陌呆了两秒,然后面红耳赤地走进了电梯。 chapter 6 两人的“同居”生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开始了。肖易发现作为一个同居的对象,广陌简直优秀得令人无言以对。所有的家务活都可以一手包办,在外能赚钱在内能持家,可谓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新时代好男人典范,肖易支着脑袋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两人唯一的分歧是出现在“床”事上。哪怕肖公子厚着脸皮霸占了他的床,广陌宁愿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地铺也坚决不和他睡一起。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接吻,还得要肖公子趁其不备扑上去才能偷香成功,广陌也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最后淡然面对,后来也不躲了,老老实实让肖公子亲完,就像安抚家里的狐狸一样。 肖易觉得他的个人魅力正在经历有史以来最残酷的挑战,他原本对于广陌喜欢他这件事深信不疑:只要他在家里吃,广陌能保证三餐的营养足够丰富;衣服给他洗了,零食也会按照他的喜好买好了放柜子里,就连影碟机旁边都塞满了正对肖易胃口的影片类型,就连他亲妈都不会如此无微不至地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广陌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进行肢体上的接触,这让肖易的这番自信活生生打了八折,折扣也许还要一直这么降下去。 难不成是阳痿?还是说广陌长了张一号的脸,实际是个小零,就等着自己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肖公子笑眯眯地望着厨房的人影,脑洞越来越无下限。本来也没这么饥渴,但对方过于刻意的拒绝还是让他觉得不爽。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广陌的感觉,一开始只是觉得脸长得好,性格也合口味,就想相处看看;相处久了也渐渐开始习惯,有时候甚至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像老夫老妻一样自然,当然是没有性生活的那种。 肖易之前在圈里玩得很开,情人换了一打又一打,张嘴就是一本书的情话,浪漫把戏也随手拈来;但和广陌呆久了反而觉得那些刺激到头来也没什么意思。酒店的生意重新上了轨道,肖易也渐渐过上了商业人士的生活,正常工作之外,其他的只需要恰到好处的调剂。肖易觉得,广陌算是他生活中最坚固的磐石,却也是最莫测的变数。 广陌喜欢他却从不表态,肖易有时候想,广陌的这份喜欢大概可以维系很久,但若是什么时候抽身离去了,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看似木讷,心里却跟明镜似得,哪怕是把自己摆在了劣势的爱人者的地位,手里也依旧紧紧攒着那根线。莫家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个念头让肖易又莫名地烦躁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人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凭什么还要奢求更多? 广陌端上了最后一道菜,红烧鲫鱼,昨晚肖易吵着要吃的。他把围裙解下,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下来安静地吃了起来。肖易瞄着他斯文的吃相,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让广陌自发自动自觉地,滚到他的碗里来。于是肖易夹了一块大大的鱼肉,小心地把骨头剔掉,又放到了广陌的碗里。 这个举动让广陌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看肖易,又看看自己的碗。肖易镇定自若地又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还不忘点头称赞,“这个酱汁调得不错。” 吃到一半时,肖易碗里突然蹦进了一块清蒸排骨。抬眼一看,广陌正埋头吃饭,也许是在努力降低存在感。肖易慢条斯理地把排骨啃完,心里想的是,果然孺子可教。吃完饭后广陌开始收拾碗筷,肖易笑嘻嘻地挤进来,“我帮你啊。”说着一双手就朝那堆碗筷伸去,广陌沉声道:“你会吗?” “少瞧不起人。”肖易哼了一声,“我当年漂泊在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呢。怎么,我要是出山,我们酒店的大厨都要失业;不信?有时间给你露一手,有这份殊荣的目前还就我妈一个呢……” 广陌不理会肖公子这一溜打嘴炮,加快了手里刷完的速度。 肖易挤了点洗洁精到盘子上,用胳膊碰碰广陌,“我一会要出去一趟。” “嗯。” “我要去蓝吧。”长烟市出了名的gay吧,肖公子“从良”前的大本营之一。 “嗯。” “你和我一起去?” 广陌把盘子放回碗柜,闻言停了一下,“为什么?” “想和你喝酒。” “好。” chapter 7 肖易领着广陌进去的时候就被一个红发男人笑嘻嘻地搂住,“我说,这么久没见你我还以为你出家了。咦,这位是……” “他是广陌,这位Kevin,这里的驻唱歌手。” Kevin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广陌点头,“你好。” Kevin忍不住和肖易咬耳朵,“跟我说实话,这是不是你姘头?” 肖易白他一眼,“怎么说话呢你?” “还护犊子呢,总之这位和你关系不一般吧?他是上面那个吧?嗯?” 肖易看着笑得猥琐的红发青年,撇嘴,“关你屁事。这是我的人,你别招他。”接着对广陌道,“我们去里面坐。” 走到里面的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又要了两杯酒,肖易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广陌扫视一眼热闹的全场,其中不乏几对男人情难自禁地拥吻,摇了摇头,“太吵。” 肖易若有所思,还不等他继续说话,就有人朝这边过来。那长相二十出头的漂亮男孩,肖易看到他也是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广陌。旧情人找上门…… 男孩名叫凌跃青,算是肖易的前火包友。两人相处过几个月,起初是肖易先招惹的他,本来两人说好了做只火包友,做着做着就弄出感情来了,小男孩估计也是第一次动心,情绪都写在脸上,肖易琢磨着再这么下去或许真不好收场,匆匆退出了这段关系。估计凌跃青也在酒吧等了他好久,今儿撞上了就没打算避开。 “好久不见。”肖易浅笑着举起杯子,打算先发制人。 凌跃青不吃他这套,努努嘴:“肖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就是不想见我?” 肖易心里啧了一声,想着果然是小孩子,说话都这么开门见山直捣黄龙。肖易高深莫测地摇头,“我们都结束了,何必躲着你。” 凌跃青听他这么说眼睛睁得更大了,“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怕陷进去,所以才离开的?!” 肖易一听,这都哪跟哪啊,合着这孩子还以为他们是情投意合呢?这脑洞开得是有点大。谁知道凌跃青把他这一晃的愣神当做默认,又哀怨地看了一旁静坐不语的广陌一眼,“你还把别人带过来,是故意气我吗?” “不是。”肖易的语气有点冷,“小青,我们都是成年人,不玩心口不一那一套。这位是我现在的伴侣,我不希望你误会,也不希望他误会。” 凌跃青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肖易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也朝不远处看好戏的Kevin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帮他把这尊麻烦弄走。Kevin果然不负众望,过来笑着搂上凌跃青的腰,“小青弟弟,失恋了也别难过啊,比肖公子好的人多了去了,来来来哥哥请你喝酒去……” 眼看着Kevin把人领走了,肖易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广陌,有些头疼地想大概来这里真不是一个好主意。他抚着额头笑:“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 广陌只是乜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样的。” “哪样?” 广陌又不说话了,肖易突然心情好了不少,慢慢靠近他,“你杯里的酒还没动过。” “一会要开车。” 肖易喝了一口他杯中的酒,含在嘴里凑上去吻,他把酒用舌头推到广陌的口中,唇齿相接间也淌出不少,打湿了两人胸前的衣服,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又旖旎,直到自己口中没剩一滴酒,又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卷了几回,肖易才慢慢退出,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这样再开车,算不算酒驾?” 广陌的唇上被水光染得殷红,透出性感的光泽,肖易很想再扑上去啃两口。但是他还有话没说完,“我现在不喜欢那样的了。” “我喜欢你这样的。” “广陌,我挺喜欢你。” 最后是肖易猖狂地大笑着把一言不发的广陌从酒吧里领了出来。 chapter 8 肖易酒吧里那场告白说出口之后,两人之间的互动几乎没什么变化,但又聊胜于无。若说两人一开始的相处彼此之间(主要是广陌)还有些许隔阂的话,那现在几乎像是真正的恋人了,除了依旧没有上床。 最明显的变化大概是广陌开始从一个旁观者成为行动家了。比如肖公子睡觉不但裸睡还贪凉,常把空调调到十几度还大大咧咧地把胳膊腿都露在被子外面,以往广陌最多半夜起来给他裹被子,现在是直接收缴了空调遥控器,常年把温度恒定在二十六,肖公子对此怨念颇深;还有肖公子不工作的时候在家就是个小孩子,吃多了零食就拒绝晚餐,广陌之前是变了花样来做各种美食把他勾到餐桌上吃饭,现在学会把他手中的零食直接拿走,再往肖公子怀里塞个剥好的橘子之类的水果——虽然肖公子讨厌吃水果,也会慢吞吞地把它们吃完;肖易有时候觉得自己给自己又找了个妈,当妈的还乐此不疲。 所以广陌去隔壁城市出差的时候,肖公子十分嘚瑟,把橱柜里的垃圾食品统统塞进自己的肚子里,当夜把空调温度直降到十六度,幸福地抱着一大床被子甜甜地入睡。 广陌第二天下午回来时,觉得安静得过头的家里有些不对劲。走到卧房门外感到屋内吹出的丝丝寒气,脸色就冷了下来。推开门,肖公子全身几乎缩成一个芝士虾球,哼哼唧唧地躺在里面说梦话。 关了空调,窗户打开,广陌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温烫的触感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赶紧拨打电话叫了个医生过来,自己脱了外套挽起衣袖,开始上下忙活照顾这个金贵的肖公子。 肖易梦里梦到自己变成了唐僧,有妖怪来把他捉到山洞里打算蒸熟了吃掉,他被人剥光了放到蒸笼里面,感受着下方不断涌来的热气,心里暗骂广陌你个死猴子还不来赶紧救为师!然后听到外头好像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忙喊“广陌我在这里!”,然后就醒了。 睁眼就看到广陌惊愕地看着自己,嘴巴微张的样子傻得好笑;又发现怎么醒了还是这么热,不由挣了挣。广陌回过神来,忙按住他,“别动,你在发烧,要把汗捂出来。”又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走换水,再贴上来时只觉得额头凉丝丝的,很舒服。 广陌抽出体温计时总算松了一口气。肖公子一开始烧到了快三十九度,差点没吓坏他。现在体温还是偏高,但也算正常水平。又去厨房端了一碗肉粥过来,一口一口把人喂饱。肖易吃饱了就像重新活过来似得,叫嚷着要去洗澡,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难受。 广陌没辙,去打了一盆水来给他擦身子。肖易大咧咧地站在浴室里盯住绕着他上下打转的广陌,下面的小兄弟精神得很,器宇轩昂地似乎也想和广陌打声招呼。广陌对此视若无睹,用湿毛巾擦了几下又继续前往别的地方。 折腾完了也该睡了,肖公子眼珠子一转,病怏怏地道,“我不想一个人睡,难受。”说完看着广陌,眼中的期待怕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大概病人的话语权总是最高,广陌估计他要是不答应这位公子能闹他一晚上,拿起他打地铺的被子爬上床。肖易兴奋地拍了拍他一侧的空位,示意广陌赶紧上来,心里打算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小九九。 广陌调整了个姿势,尽量离那位惹不起的爷远一些,然后裹着被子闭上眼睛打算睡觉,身上突然沉甸甸起来。睁眼就看到肖易放大的俊脸,他隔着被子把广陌环起来,眼里无辜得很,“我有点冷。” 广陌不疑有他,把自己的被子分给他一大部分,然后转过去背对着睡。谁知道肖易顺着被子就滚到了他身边,赤裸的前胸紧贴着他的背,双手还不客气地搂上他的腰。肖易感觉到广陌的身体一瞬间就僵硬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喂,你睡了么?”肖易明知故问。 广陌没有回答。于是肖易再接再厉,“你要是没睡不如我们做些有趣的事?你看,我都硬了。”还死没节操地用自己的小兄弟顶了顶广陌的屁股。广陌噌地一下坐起来瞪他,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肖易哪里会怕他,干脆也起来跨坐到他身上,不管不顾地亲起来;广陌冷着一张脸不作声,肖易几乎快把口水都涂他脸上了。尽管人表面上毫无动静,但肖易心里乐开了花。跨坐的姿势让两人的私密处贴合得更加紧密,肖易明显地感受到,广陌硬了。 肖易还嫌不够似的,吻着吻着就吻到了他的耳边,然后轻轻说道,“本来还想让你上我的,谁知道你这么久没动静。你要是阳萎也无妨,我可以做上面那个……”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他的胯下正在迅速充血,然后广陌冷冰冰的嗓音响起,“你自找的。” chapter 9 肖易被扑倒时脸上还是止绷不住的笑意,完全没把他上头男人眼中的危险讯号放在眼里。广陌贴上他的嘴唇,和肖公子以往绵长温柔的深吻不同,广陌粗暴地啃咬着上下唇瓣,十足的野兽派作风;然后一路向下,路过胸前两颗红点还粗暴地含住吮吸,口水仄仄的声音让肖易有一阵头皮发麻的快感,忍不住哼一声,“轻、轻点……” 广陌听话的很,果然放松了口中的力道,在胸膛处疯狂地盖章,很快白净的胸膛上多了星星点点的红印;手下的动作也毫不含糊,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肖易的小兄弟,又顺着上头的筋络力度适中地刮动;这让肖易吃惊地瞪眼:你这些技能都特么从哪来的?说好了处男呢?合着之前一直在扮猪吃虎? 广陌有没有扮猪不清楚,但要吞了这只狐狸是肯定的。他的吻一路来势汹汹地向下,到耻毛处还认真地添了两下,最后一口含进了肖易的性器。突然被温热紧紧包围的快感让肖易不自觉一哼,双手插入广陌的头发。广陌尽量避免牙齿磕到那个脆弱的小宝贝,尽管他的动作生疏毫无技巧,肖易也很快就射到了他口中——只要想起含住他的人是那个成天一本正经满脸禁欲的广陌,心理上的兴奋就能带动身体上的兴奋;肖易的双腿被他压成了M字型大大打开,帅气的脸上布满了情欲,他的眼里染上了笑,眯起来看着在他身上埋头苦干的男人;广陌把他喷出来的液体尽数吞下,然后起身深深看着他,又开始接吻,两条舌头极尽缠绵,勾带出丝丝氵壬靡的银线。 肖易伸手够到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掏出润滑油和一包杜蕾斯,笑得邪恶,“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就把这些……”话没说完又被广陌啃住了嘴角,手上的两样东西又被无情地收缴,广陌拆了那管润滑油倾倒在手中,然后伸手朝肖易后方探去,试探性伸进一根手指,皱了皱眉,“太紧。” 肖易简直喜欢死他这副样子,双手圈上他的脖子细碎地吻上额间的皱痕,故意道:“一会就松了,里面好痒……嗯哼!” 原来是广陌又探进第二根手指,哑声道:“疼就告诉我。”他的下体也肿胀得不行,肖易低头看到广陌腿间得不到安慰的大宝贝,觉得有些可怜,拿手去抚摸,广陌轻哼一声,报复性地插进第三根手指,他的手指轻轻刮着柔软的内壁,一浅一深地捅着,感觉到手指间的后泬 正在慢慢软化,最后终于一个挺身,粗大的内棒挤在入口处,蓄势待发。 肖易等着接受即将到来的不适,却过了十几秒都没得到回应。难不成萎了?他抬头看向压在上方的广陌。广陌额头布满了冷汗,看样子忍得辛苦,肖易心里一动,吻上他问道:“怎么不进来?” 广陌面露难色,想起之前在网络上查阅的相关技术指导指南,哑然问道:“你喜欢正面做,背面做,还是站着做?” 肖易愣了一下,看着上方的男人脸上妥妥“你怎么舒服我就怎么来”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把他自己都要笑软了。 广陌气急看着他,沉着脸不说话。 肖易还是知道为了自己的性福着想的,笑了一会就搂上他,大大奖励了一个香吻,不怕死地说了一句让他第二天回想起来后悔万分的话:“要不……咱都试一遍?” 直肠猛地被一下子撑开,肖易疼得脸色都变了;广陌停下动作,心疼地吻了吻他的脸颊,用手去抚慰肖易的前端,粗糙的拇指摩挲着顶端的铃口,带给肖易触电般的快感,前方的刺激稍微分散了他后方的注意力。过了一小会,广陌尝试着抽插几下,发现紧致的通道不再像之前一样吸得他发疼,便扣着肖易的腰,大力抽干起来。 身体内像是被人不断打入楔子,每一次的撞击都能碰到最深处,带给他触电般的快感;肖易紧紧抱住不断抽插的男人,无意识的哼吟从喉咙里接连滑出,成为鼓励广陌的最有效的春药,达到高朝的一瞬时,广陌深深吻住了他…… 肖易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懒洋洋地缩在床上,刚想让广陌抱他去做清洗时,广陌迅速把他翻过来,身体力行地贯彻了什么叫做“都试一遍”。肖易觉得自己这些天来攒的宝贝尽数毁在了床单上,最后干脆眼睛一闭装死,随他折腾;当广陌最后把紫红色的粗壮内棒拔出来时,浓浊的白液喷射在了肖易的两腿间,因为润滑剂而显得泥泞不堪的内泬入口显得更加氵壬乱。广陌把昏过去的肖易抱进了浴室仔细冲洗,看着他皱眉的睡颜忍不住亲吻,然后发出一声极浅的叹息。 肖易醒来时后感觉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浑身肌肉酸疼,尤其是腰部和屁股后面……轻轻扭动了一下臀部却发现没有意料之中的黏湿感,看来广陌办事还是很稳妥的嘛。突然有种莫名的骄傲。 起床披着睡袍往外走,看到广陌正在餐桌前忙活;广陌看到他顿了一下,又上前去把肖易睡袍上的腰带系好,“当心着凉。” 肖易一阵无语,但一看到餐桌上精美的各色美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水晶包,虾饺,汤包、小米粥……真是满汉全席。“都是你做的?” “嗯。后面还疼吗?”昨晚他做到后面有点失控,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发炎。 肖易刚塞一口包子进去,差点被他这句话吓得噎死自己。抬头看看广陌的脸,严肃得像是新闻里开人大会议的领导,完全没有任何调情的迹象。 “……还好。” 广陌似乎还算满意,也安静地吃了起来。一顿早餐吃得万分平静。广陌早上还有事,本来就是在等肖公子起床,现在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匆匆收拾一下正要出门,走到玄关处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在肖公子因为塞满了虾饺而撑大的脸颊旁边,轻轻印了一个吻。 肖易怔了一秒,就看到广陌背对着他仓皇离去,通红的双耳居然看起来无比可爱。 chapter 10 今天对广陌而言是个特别的日子。他先去花店买了一大束雏菊,驱车开往市郊的墓园。 大理石墓碑上的女人照片是她年轻时的样子,若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广陌和她有几分神似。他把淡白色的雏菊放下,空荡荡的墓碑凭生了些许生气,至少不再那么阴森。广陌安静地看了她一会,慢慢说道:“我和莫云清见过了,他对我很满意。” 说完这句话,似乎又没什么好说。女人的一生是个老套的故事,年轻时爱上有妇之夫,辗转反侧之后还是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甘愿委身人下伏低做小。哪怕这样一番真情还是错付了人,或许爱情本就不该是荡气回肠。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逝世的那几年到后来连广陌都记不得,只是每天痴痴地念着莫云清的名字,有时候不小心被刺激了,还会发疯似的又打又砸,那个时候嘴里吐出来的话难听得不堪入耳。 广陌想了一会,又说:“我遇见一个很好的人。” “你大概会觉得我不配。” 女人尖锐的声音言犹在耳,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也记忆也不曾消减半分。“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说你是杂种,哈哈哈!莫家的人还怀疑你血统不纯!莫云清他怎么敢!”“儿子,我们都是可怜人,活该我们下贱!”“为什么他不要我!为什么?!凭什么!!”…… 广陌觉得早上的日光过于刺目,把眼睛缓缓闭上之后又睁开,脑子里浮现出昨晚肖易充满艳色情欲的脸,还有那些温柔绻缱的吻,面色平静。“可能我不配,但我不后悔。” 从墓园走出来时已经是正午,手机铃声响起,肖易沙哑慵懒的嗓音响起,“喂,快接电话。”这是肖易自己录的来电铃音,还勒令他不准修改;这段暧昧的来电勾起了众多下属浓厚的好奇心,只是碍于上司的铁面不敢问罢了。 一接电话那头的人就劈头盖脸问道:“在哪呢?” 广陌扫了一圈墓园,他不会对肖易撒谎也不想直说,于是保持沉默。好在肖易也没有太纠结于这个,理直气壮道:“广总,我来找你谈公事的,你怎么还不回来?” 广陌回到自己的公司时,杨秘书告诉他肖易来访,在会客室里坐着。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人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脸上还盖着一本商业杂志,自己的照片印在封面上,面容严肃得可以用来当遗照。广陌放轻脚步走上去,把杂志轻轻拿开,肖易就醒了。把他手中的杂志拿过来笑道:“本来找你说事情,没想到我们的广总还被列为长烟市十大黄金单身汉之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怎么不提前打给我?” “也不急,就先在这睡了一觉。你这里睡觉的氛围挺好。” “有事?” 肖公子伸个懒腰,“你私人借我的那些钱可以先还你了,免得你成无产阶级了,怪可怜的。” 广陌看着他,最后还是别过头闷声道:“我不急着用。”想的却是不是债务两清了,他就会走?心里像是被人开了道小小的孔,不疼但是难受。 肖易笑着咬上他的耳朵,“我知道,别想太多。走,我们吃饭。”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杨秘书心里想的是,广总的手机来电里的男音,难不成就是肖先生? chapter 11 距离两人的“初夜”已经过去了一周,肖易不爽,非常不爽。 浴室里的传来淅沥沥的水声,那个让肖公子心情抑郁的罪魁祸首还在里面毫不知情地洗澡。肖易郁闷地咬了一口被子,今晚一定要做! 肖易觉得广陌这人简直奇怪得很,要说两人从没做过,他装圣人倒是情有可原;但现在两人做都做了,他还记得广陌那天晚上兴奋得把自己煎鱼似的翻来覆去弄了几回,要说他没爽到肖易打死都不信;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两人也是每晚同床共枕了,广陌愣是可以把裸睡的肖公子晾在一边,哪怕被他勾得上火去洗手间手动解决也不要再碰他,肖公子憋屈得很。 门打开,广陌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在笔记本上查询了一会公司邮箱,就看到肖易笑眯眯地举着吹风机,“湿着头发着凉了不好,我给你吹吹。”——这明显是抄袭了广陌以往的台词。没等他拒绝,肖易就以两人面对面的姿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有模有样地开始帮他吹头发。广陌的头发粗且硬,摸在手里的触感不算舒服。肖易才不介意这个,起初还是正色庄容地挥动着吹风机,渐渐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需要事先说明的是,肖公子的睡袍确实好好系紧了,但是睡袍下面空空如也,跨坐时他的小兄弟也卧在广陌的大腿上,他一坐下来广陌就感觉到了。起初广陌还想推开他说我自己来就好,肖易眉毛一扬:给我老实坐着!于是这么一大只的广陌就安静地坐着不动了。 广陌能感觉到肖易修长的手指在不断穿过自己的发丝,力度适中地按抚自己的头部,再加上吹风机暖洋洋的热风,一时间舒服得想睡觉。肖易看着他半眯的眼睛不由一哂,眼看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把吹风机关上扔在一边。 以为结束了的广陌睁开眼睛,就看到肖易搂住他贴上来,吻落在他的喉结出温柔地啃噬摩挲,还恶意满满地用自己腿间得性器摩擦着广陌的两腿内侧,粗糙的布料让他的性器愈发兴奋起来。 广陌的呼吸也开始不稳,他一手扶住肖易的腰,另一只手探到睡袍里面一把抓住了肖易蓄势待发的小宝贝,手指开始灵活地在上面滑动。这么多天以来的接触他对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这具躯体熟悉的很,深谙他的每一个敏感点。广陌先把玩着性器旁边的一个小球,又是捏又是戳的,让原本自以为掌握着主动权的肖公子低喘连连。不小心碰到更后方的部位时,广陌的呼吸急促起来——肖易自己提前做好了润滑,小穴的触感又湿又滑,手指伸进去还能带出氵壬逸的水声,广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屁股,“这么想要?嗯?” 肖易笑得志在必得,双腿张得更大不说,还含住他的耳垂,“那你给~不~给~嘛~” 三根手指一下子全部伸进去,肖易被捅弄得一下惊呼出声,随后咬住下唇紧紧地憋着。 广陌床上的风格和床下一样实诚,从不会吐出什么氵壬词艳语,一旦被肖易招惹急了,眼里的血丝都会被逼出来,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性感得不行,肖易越是刺激他,他的动作就会越快,到最后迫得肖易连话都说不出口,只知道嗯嗯啊啊的叫唤,像是随时会哭出来。 他的三根手指模拟着性器不断地在紧致的密穴里抽动,有时还会故意地停在里面用手指轻轻刮动柔软的内壁,带给肖易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整个人到后面几乎瘫在广陌身上忍受身下的三根手指不断作孽,最后肖易千千万万的儿子们一股脑射在了广陌的腿间,他的睡裤上立刻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白浊液体。 肖易以为就要结束了,对于广陌只用手指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些不满,而且自己的目的居然还没有达到!刚要抗议嘴边就伸来一支粗大的羊毫毛笔。 “舔湿。”广陌语气平淡地说道。 肖易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红着脸瞪他一眼,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他脸上,“滚。”只是这声滚实在是太有气无力,毫无威慑力。 广陌底下的两根手指倏地又捅进去,肖易“啊”了一声,广陌那笔杆碰碰他的脸蛋,“舔。”底下的手指竟然又开始了抽动。肖易的眼角快被逼出眼泪,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接着一口把笔杆含进了口中,用唾液不断润湿木制的笔杆,充满挑衅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广陌,嘴里故意发出混沌不清的嘟囔声。 广陌被他这副浪样子逼急了眼,把粗大的羊毫从嘴里猛地一抽,插进了底下不断吮吸自己手指的小穴。突然的深入让肖易猛地抬头,露出脖颈间优美的线条。广陌倾身吻上他的脖子,手下再次加快速度,粗大的羊毫每一次都撞击在内泬的最深处,顶得肖易像是在地狱与天堂之间徘徊不定;广陌抽出羊毫后调了个头,把有毛的一头又插了进去,敏感的肠壁紧紧包裹着细密的羊毫,柔软扎人的细毛刮搔着内壁,刺激得肖易险些从他腿上跳起来,“不……” 广陌按紧了他,又开始了无情的抽插,肖易已经被操弄得哭了起来,“不、不要了……呜呜呜要坏、坏……” 心疼地舔着他眼角的泪珠,广陌哑声道,“乖,不会坏。”直到肖易又射出来一轮,这一回的液体比上一次稀了不少,肖易已经昏睡在他的身上。广陌这才抽出羊毫,把自己的性器掏出来,在肖易的会阴处开始猛烈的抽动了一阵,也跟着射了出来。 chapter 12 肖易今天陪母亲吃饭。停车时把车钥匙往管家那一扔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闻到一阵熟悉的饭菜香味,笑道:“肖夫人您今儿又亲自下厨呐?小的怎么承受得起。” 肖夫人的芊芊玉指指向洗手台,“先把手洗了。” 自从肖易忙起了公事之后,母子很少有单独吃饭的机会。两人在饭桌上和乐融融,彭丽欣十分欣慰:“我本来以为你在外面辛苦特地把你叫回来补补,没想到反而胖了些。” 肖易故作惊恐状:“真的?那我这几天可要多往健身房跑,胖了就不帅了。” 彭丽欣笑道:“你这样刚刚好。跟妈妈老实交代,是不是处了朋友?”儿子这次回来容光焕发,眼里总是带着笑,彭丽欣很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 肖易的性向在这个家里早已不是谜。他的母亲比父亲开明得多,在肖易和她出柜三天之后就想明白了。肖易沉思一阵后点头。哪怕娱乐报纸上传得再怎么煞有介事,母亲也从不过问他的私生活。这大概是彭丽欣对儿子的一种尊重。只是这回怎么又问起来了?肖易想了一阵,还是老实地点头:“有机会我带他回来给您看看。” 这就是要定下来的意思了,彭丽欣笑着给他夹了两块红烧肉。 “妈,”肖易迟疑地开口,“为什么你不劝我找女孩子?” “我劝了你就会听?”彭丽欣慢慢悠悠地舀了一碗汤,看着面前这个忐忑的孩子,温柔地说:“人生短短几十载,痛也过,乐也过。为人父母,求得不过是子女能在这个世界快乐地活一遭罢了。我不要求你能有多大出息,只要对得起自己。” “你六岁那年可真把我吓坏了,当时你要是回不来,妈妈指不定就要疯了。他们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还睡着,瘦瘦小小的抱在怀里,就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母亲说的是自己六岁时被人绑架的事,当时老头子的生意逐步有了起色,但也结下不少仇家。其实那件事只在肖易的记忆里留下很浅的印象,加上家里人后来的刻意不谈,几乎对他的人生没有什么影响。 母亲的话勾起他的回忆,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肖易眯着眼睛,“当年……被绑架的孩子只有我吗?” “好像是还有另一个,听说和你一起救出来的。”彭丽欣也不是那么清楚,她当时只顾着自己家的宝贝,哪里分得出心思去想其他。那起绑架案十分低调,他们为了孩子的安全不敢声张,破案后也不愿意接受曝光造成孩子二次伤害,最终这起绑架案只占据了社会版的一个小版块,算是昭告事情的结束。 肖易只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个孩子,但是连脸也记不清了。没多想,很快又和母亲投入下一个话题。晚饭后母亲问他要不要留在家里过夜,肖易点点头。吃过饭后点着一根烟跑到阳台去给同居人打电话,那头响了一声就很快接起。 肖易知道自己不开口对面的呆熊什么也不会说,于是直接道:“我今晚在家里睡。” 那头的声音比较杂,听起来像是在室内。肖易听到对面的男人“嗯”了一声,又笑问道:“今晚有安排么?” 广陌大概朝周围的人比了个手势,那头便一下安静起来。“工作。” “这么尽职?广总你是不是从来不给员工放假呐?所以说马克思最讨厌你这样的资本家,成天变着法子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肖易调侃他一阵,不出意外那头没有回应,但肖易知道他在听。换了个语调,“会不会想我?” 沉默。 “会不会?” 那头轻轻“嗯”了一声,肖易捂着嘴乐,这种跟初中生谈恋爱的感觉真是不要太明显……之前怎么看不出来自己喜欢纯情的啊?知道他忙,肖易叮嘱他好好吃饭之后也挂了电话。 当晚肖易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慢悠悠地在梦里回到了小时候。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矮小的临时农宅里,门外站着两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梦中的肖易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坐在地板上,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大眼睛不时盯着门外,眼里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是迷茫;他的右手还搂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那个孩子长了一张雌雄难辨的脸,境遇好不到哪去。微卷的头发显得乱蓬蓬的,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一双小手无助地揪着比他大那么一点的肖易,看样子小肖易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肖易一边盯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安抚着旁边的小娃娃,“不要哭了知道吗,你这样会惹那些人生气的。” “可是我们、我们就快要死了。”小娃娃鼻子红彤彤的,有点可怜。 “我们不会死的,”大概是身边的弱小更加激发了肖易的男子汉气概,他也不是那么害怕了,“我爸爸妈妈,你爸爸妈妈还有警察蜀黍都会来救我们的。” 肖易的话显然对小娃娃有很强的正面效应,他大声吸着即将落下来的鼻涕,说:“你是说,我爸爸也会过来救我吗?”,肖易看不过去,把手按到他的鼻翼上,“对,你爸爸也会来。把鼻涕擤出来。” 小家伙也毫不客气,用力一抽气,一道长长的艳黄色鼻涕就落到了肖易的手指间,肖易面带嫌弃地往地上擦了擦。 “可是我爸爸从不来看我。”小娃娃的语气里有些委屈,提到爸爸隐隐有又要大哭的趋势,“我爸爸不爱我,我爸爸不会来救我的……” 肖易一听也烦了,把人往自己腿上一抱——小娃娃看起来瘦压在自个腿上也还是挺重的,故意凶巴巴地吓唬他:“你要是再哭我也不要你了。” 小娃娃嘟起嘴,眼泪硬生生被憋回去,很委屈地看着他。 肖易一听警告奏效,很满意:“对,你要听我的话。你听我的话以后我就娶你回家。”然后在小娃娃脸上“啵唧”亲了一下——这是前几天从妈妈看的泡沫剧里学的,事实上肖小公子对娶的概念还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哄女生嘛,都是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他会把怀里的小奶娃当成女生,大概要归因于那一头乱得飞起的卷发还有性别模糊的五官。 小娃娃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是娶啊?” “娶就是以后住在一起。” “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那你就乖乖的,不许哭。”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肖易。” “我叫小陌。” “小陌妹妹,你几岁啦?” 低头一看,小娃娃已经窝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双手还是紧紧拽住肖易的衣服,怎么掰也掰不开。 chapter 13 广陌板着脸训斥下属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正在办公桌前颤抖的下属听到这个铃声不由心里一亮:每回广总只要是正值怒气当头时,这个铃声总能挽救各员工于水深火热之中,大家称之为“命运的神曲”。公司八卦部对此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广总的老婆,有人认为是女朋友,还有的言之凿凿说一定是男朋友。不管是谁,下属心想自己今天终于逃过了一劫。 广陌接了电话,那头说了一阵,广陌只回了一句“一会和莫云清吃饭”,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广陌嗯了一声,挂断。整个通话过程不到一分钟。 下属喜滋滋地等着广总发话让他出去时,没想到广总的脸色更恐怖了,“你提交的报告中第十三页和十九页的资金出处指意不明,还有本季度的最终销售额和计划目标有一定初入,我需要你下班前把反思总结交给我。” 下属走出办公室时,泪流满面。 广陌依照莫云清的话来到了望海餐厅,莫云清也是一身商业精英打扮,父子俩站在一块倒颇有几分神似。广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莫云清身边打扮入时的女人,心里疑惑。 莫云清开口道,“小陌,这位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廖敏小姐,小敏最近才来到长烟市,你们年纪相仿,有空可以多走动走动。” 广陌一听到名字便摸透莫云清的目的。最近莫家并不太平,听说是一个大项目卡在和某开发商的争端上。那位开发商很不巧,也姓廖。莫云清之前和广陌提起过此事,大概也是想让自己在他的事业上多一份推助力。即使广陌没存那份心思,当下也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向这位廖小姐问了声好,廖小姐见到广陌也很满意,看他不似一般人那样听到她名字便恨不得贴上来也很有好感,落落大方道:“很高兴见到你。” 旁边的秘书提醒他稍后还有个会议,莫云清叮嘱广陌陪廖小姐好好吃顿饭,便离开了。 巧的是,肖易今天也来这吃饭。他和朋友一起进来时,第一眼就瞄中了背对入口的男人正襟危坐的背影,化成灰都知道那是谁。再一看,那人对面坐了个漂亮女人,巧笑倩兮不知在对他说着什么。 肖公子一挑眉,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拉着好友在两人的斜后方入座。 漫不经心点了菜之后,肖易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广陌面无表情地听着对面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养的小猫,手机震动响起,提示有一条新接收彩信。打开一看,是一个俯拍视角的自拍图,图片中的人坐在马桶上,双腿敞开的姿势;黑色西装裤的裤链解开,性器被从黑色子弹内裤里掏出,白净纤长的手指扶在挺立笔直的性器上,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紧接着电话响起,廖敏听到手机铃声一愣,笑着说:“你的铃声还真是特别诶。” 广陌不作回应,接听电话,那头一反常态没有人开口,仔细听,那头的人呼吸不稳,联系刚刚的图片,立刻就知道肖易在电话那头做什么。广陌静静听了十几秒,捏着手机的手劲越来越重,肖易在那头低低地笑了,“你对面的姑娘,长得倒还不错……”广陌抬眼冷冷盯了廖敏两秒,然后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男卫生间的门口被人放了“清洁中,暂停使用”的小黄牌,广陌视若无睹闯了进去。最后一个隔间的门关着,里面传来极轻的、属于男人的轻喘。广陌抬手敲了两下,“开门。” 锁扣打开的声音传来,广陌挤身进去,看到肖公子手中沾满了白液,看到他眼底笑意更浓了,把手指贴上嘴唇一根根慢慢舔干净,“不好意思,你来晚了。” 广陌粗声喘气着把这个勾人的小狐狸欺身吻住,手灵活地握住那个仍旧生机勃勃的荫茎;肖易也没闲着,急急地把广陌的裤子扒下,看到西装裤下两人同款的子弹内裤,满意地舔了舔嘴唇。然后让广陌站直了,自己低下头隔着内裤亲吻他胯下那熟悉的内棒,舔到前端内裤已经湿漉漉地贴在发硬的内棒上时,肖易才抬头无辜地看着他,语气欠扁:“硬了哦,怎么办?” 广陌把内棒也掏出来,紧紧贴在肖易的会阴处磨蹭,手又摸上了肖易的衬衫,纽扣从头至尾一颗颗解开把衬衫推到肩部以下,只剩脖子处孤零零的一条酒红色领带,和他象牙白的肤色交相辉映,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道任君采撷的美味大餐;广陌咬住了胸前的一个凸起的红点,惩罚似的用舌头疯狂地逗弄,逼得肖易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稳:“KY在口袋里……” 广陌听话地伸手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一管润滑剂,打开之后把润滑剂瓶口以及一小截瓶身插入肖易的后泬 内,然后按压瓶身挤出黏状物。肖易只感觉到后泬 里陡然多了丝丝凉意,内里痒得不行,他着急地扭动腰肢,英气的脸上尽是动人的求欢:“嗯啊……你快点……”广陌把润滑剂顺势在里面抽插几下,随后一个顶身,尽数没入。两人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随后是广陌变换着角度的抽动,每一回都让肖易忍不住失声尖叫,碍于公共场合只能把自己的拳头堵在嘴上,有几声呻吟还是忍不住溢出来。 厕所外突然传来清洁阿姨的声音:“谁哦又恶作剧把牌子放外面!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听话!”吓得肖易身体发颤。过了一会,大概是因为门口的牌子被人取走的缘故,一阵脚步声传进来。 门外的人对着小便池解开裤链,还有排泄的声音里头听得一清二楚,有外人的存在大大刺激了肖易,光是从他不断收缩的小穴广陌就知道他更加兴奋了,于是广陌趁着他分心的时候用力往上一顶,肖易没忍住发出了很轻的一哼。 外头还在排泄的仁兄口哨声突然停止,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肖易瞪了广陌一眼,然后狠狠咬上了广陌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小解完毕后的男人慢慢走出了洗手间,广陌又把肖易翻过来让他上身趴在马桶上,双膝跪在地上大大打开,臀部朝上高高翘起,氵壬靡的穴口一张一合,仿佛在邀请他的进入。广陌按耐不住地插入,一只手向前握住了肖易的荫茎,前后开始剧烈的抽动。最后两人一起射了出来。广陌从他的身体里面退出时,肖易被欺负得狠了的小穴红肿不堪,殷红的穴口处溢满了白花花的经验,像是急着要排出来。广陌面无表情地把手指伸进去,堵住了那些经验的唯一出口,玩得不亦乐乎;肖易还沉浸在高朝的余韵中,脑子里除了爽之外就是一片空白。 广陌抽出纸巾把肖易氵壬乱不堪的下体仔细擦了干净,又弄了弄自己的,最后把肖易的衬衫穿好,纽扣一个个系上,最后把那条酒红色的领带整整齐齐打了个结,把人捯饬得和来之前一样。接着问道:“能走出去吗?” 肖易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脸,又忍不住咬上了他的耳朵。“你敢小瞧我?!”站起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双腿在打颤,肖易安慰自己是因为刚刚的姿势不对,跟体力无关;但刚迈出脚步就明显感觉到里面的经验流到了内裤上,屁股里传来一阵凉意,类似失禁的感觉让肖公子难得羞赧地恶瞪了广陌一眼。 广陌见状伸手揉了揉他的屁股,不知是手法原因还是怎的,肖易感觉更多的经验正在从他的后泬 中汨汨流出,下意识地加紧了小穴,同时一巴掌把广陌的手拍开。 广陌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我想看你的屁股里含着我的东西,在公共场合。”肖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这熊货矫正过度了。 两人走出洗手间时可算是衣冠楚楚,一前一后跟不认识似的。广陌注意到肖易就坐在自己的斜后方,不过是背对的位置。他入座时廖敏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阴阳怪气地讽刺他,“我还以为你钱包没带,提前溜了呢。” 广陌看着她前面已经用完的空餐盘,点头:“吃完了?买单。”招手叫来服务生,心里想的是不知道肖易吃饱了没有……廖敏一看他这个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拎起包气冲冲地走了。广陌买了单后老老实实来到肖易那一桌,肖易笑他:“真是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被你气跑了。” 广陌嗯了一声,拉着椅子坐了下来。 好友盯着互动奇怪的两人,对肖易道:“不介绍一下?” “广陌,我男人;这是李云,我朋友。”肖易的介绍言简意赅,然后开始专心地吃面条——刚刚那场性事做到最后,简直要饿死他了。 徒留另外两人大小眼对着,李云想的是,原来这就是上赶着给肖易送钱的,难怪肖易说肉偿也不错。 广陌想的是,我是他男人,我是他男人,我是他男人…… chapter 14 肖易看着站定在会客厅的人,既无奈又不耐:“你来做什么?” 凌跃青直勾勾看着他,“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 肖易一听乐了,“你和我谈交易?就不怕把你自己卖咯?”不是他夸张,凌跃青背景确实硬,豪门巨贾凌家三少爷,人虽然爱玩了些但心眼不坏,这也是肖易和他相处了近三个月的原因;但是说到和人斗心眼这位可就差远了。 “你爸的那个秘书情妇,记得吗?我手上有一些材料,能帮你把那个女人送监狱,也许还能追回不少款项。” “你哪来的材料?”肖易怀疑地看着他。 凌跃青听到他这么问就知道肖易心动了,微微一笑:“你别管,反正那些材料现在落到我手上,要不要是你一句话的事。” “你要什么?” 凌跃青抬起下巴:“你和那个人分了,和我在一起。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分手。” 肖易没料到他会提这个,愣了一秒然后摇头笑道,“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你喜欢我到这种地步……” 凌跃青脸一红,然后恶狠狠地道:“我就是还没有和你玩腻而已!等到腻了小爷就把你踹了找别人!”然后在肖易半笑不笑的眼神里渐渐消了音,随后用鼻子哼一声,“反正你和谁在一起都是玩,那不如和我玩。” “不行。”肖易一口拒绝。 凌跃青顿时急了,那份材料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兄长那里截下来,为的就是让肖易回到他身边。“为什么?!还是你不相信我?” 肖易收敛起不正经的姿态,认真道:“我信。但是那份材料你从哪来的赶紧还哪去,别惹一身麻烦,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看到凌跃青快要气红了眼,肖易心下不由一软,语气轻缓了不少:“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们不合适。” 凌跃青觉得委屈极了,他凌家三少爷哪个不是捧着供着,凭什么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费尽心思想要留下来,人家还不给好脸?一时语气也开始失控:“我们不合适那谁合适?广陌那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合适?” 肖易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对,他合适。我就喜欢他。” “哈!”凌跃青开始冷笑,脸上带着报复的恶意,“你他妈看不上我,你去喜欢他?!你喜欢他就是你瞎!他就是一有病的肖易你知不知道!” 肖易脸色瞬变,冷着眼睨视他,“再胡说就给我滚。” 凌跃青被他一激,脑子一热什么都往外吐:“他的母亲本来就是个神经病!自己割腕死掉了。你以为他能有多正常?!他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呢,听说自杀会遗传,指不定哪天自己给自己一枪……” 肖易一把拎起他的领口,面色凶狠:“闭、嘴。”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凌跃青再蛮横再无理取闹,肖易也只是淡笑着叼根烟不说话,那种漫不经心优雅的姿态能让他很快平静下来;如今肖易为了别的男人连手都快动上了,凌跃青心中的不忿越来越大,借着肖易的姿势狠狠地一扑,堵上了他的嘴唇。 肖易:“……” 凌跃青像是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使上了,双手用力按住肖易的脑袋不让他撤开,舌头毫无章法地在肖易的嘴唇上游走,想找到缝隙钻进去;肖易一开始还想用力把他推开,奈何两人离得太近力施不开,凌跃青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干脆不动了,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脑子里快速把他刚刚的话过了一遍。广陌在看心理医生?为什么? 大概是肖易的漠视真伤到他了,凌跃青吻到最后也没辙,不甘地松开他,眼圈有微红的迹象,“肖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一开始和我在一起就是玩玩而已。” 肖易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益,只能放软语气和他说:“我不值得你这样。” “那就是了。”凌跃青突然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狠狠揍了一拳,肖易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挨下,疼得他半边脸都没知觉,龇牙咧嘴地吼道:“哎哟我漕了,你小子打之前不会给我点心理准备啊,我他妈又不躲!” 凌跃青扬起下巴:“你活该!这点破资料我也用不着,就当小爷赏你的。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见到也当做不认识!”豪气地说完这一段话,凌跃青扭头走了,连带看到正巧走到门边的陈秘书也眼皮不抬。 陈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板捂脸的模样,“肖总,您这要不去医院看看?需要报警吗?” “哎不需要,”肖易还咧开嘴对她笑了一下,“你给我看看还帅不帅?” 陈秘书一阵好笑,点头附和他,“帅,肖总最帅。”最后陈秘书还是去自己的抽屉里拿了些应急的药物给肖易上药。 广陌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第一秒,他冷眼扫过和肖易姿势过分亲密陈秘书,对方因为半弯的站姿而凸显出来的好身材令他感觉不快。 在第二秒看清肖易脸颊上惨不忍睹的泛青伤口时,语气如同坠入了千年寒冰:“怎么回事?” 肖易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心虚,先示意陈秘书出去。陈秘书相当知趣,把棉签和药瓶放在办公桌上,起身对广陌笑笑,走时不忘为两人关上了门。 广陌大步走上前,近距离看到肖易白净的面庞上那不忍直视的淤红,这回的语气里带上了难掩的怒气:“谁干的。”他的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肖易,又像是在通过肖易看另一个人。 肖易“呲”了一声然后扑到他身上,下巴稳稳靠在广陌的肩上,声音软软地说了一个字:“疼。”一边腹诽自己都摆出这么娘气的举动了,还不能让广陌转移一下注意力么。 广陌闻言果然安慰性地拍了他的背两下,然后把肖易脸摆正,微伏上身脸对脸地观察着肖易的伤口。广陌的目光正直得像在研究外星人一样,但两人贴得太近,广陌呼吸吐出的热气喷洒在肖易的脸上,加上对方熟悉的气味靠近,很快让肖易心猿意马起来,当下就想对着他的唇吻上去。 广陌的手固定住他的脑袋,神情冷冷的:“不亲。先把药上了,然后我们去医院。” 肖易瞪大眼睛跟他贫:“我伤了脸又没伤到嘴,你是不是嫌我丑了。” 广陌懒得理他,拿过一旁的药物细细给他涂上,眼里的心疼难掩,嘴唇抿成了紧紧的一条线。药上完了,广陌顺手抄起肖易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去医院。” 肖易:“……”坦白说肖易这时候是不太想和他对着干的,就凭他此刻周身裹挟着的西伯利亚寒流,肖易就觉得顺着这人才是上上策。 去了医院,大概医生也对他们这么点伤就跑来挂号占用资源感到无语,但碍于广陌一身肃重的杀气,医生还是颇为尽责地说了些医嘱: “这个没什么大问题,你们自个儿回家敷点热鸡蛋过几天就好了。” 广陌的眉头皱得很紧,看着医生的目光很无情。 迫于压力的医生只能硬着头皮:“啊要不我给他开点云南白药?这其实是小伤……” 广陌的眼神越来越不耐,身上冻人的气场越来越明显,肖易都要开始怀疑这家伙的那些下属到底是有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忍受这样的Boss了。 医生冷汗下来,陪笑道:“如果实在担心的话,建议做个脑部CT,检查一下有没有轻微脑震荡……” 肖易闻言坐不住了,站起来对医生笑道:“谢谢,不用了,大夫再见。”说完拉着广陌走了出去,他可不想成为第一个稍微挨了那么一拳就要进去做CT的家伙,同时在心里骂了凌跃青百八十遍:你说揍我你就揍吧,怎么还专门往脸打,没听过打人不打脸啊?这缺心眼的熊孩子。 他好说歹说对广陌解释了半天,其实早就不疼了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保证没两天就全消了巴拉巴拉,奉劝广先生不要小题大做,有这闲工夫不如两人去吃饭上床约个炮,最后甚至扯到了他更喜欢杜先生家那款西瓜味的超薄避孕套…… 广陌木着脸听他说完了一大串后,说:“谁干的。” 肖易顿时觉得刚刚拼命想要转移广陌注意力的自己,简直是个大傻逼。于是他干脆又叽里呱啦解释了一大串,大意是都怪自己犯渣在先勾搭了纯情的小少年,虽然遇到广先生之后洗心革面金盆洗手隐退江湖,但之前欠下的债还是要还的巴拉巴拉……最后还苦口婆心地劝诫广先生不要随便去找人报仇,不然他的良心会更加过意不去。 广陌依旧木着脸:“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什么?” “你之前欠过的人,多少。” 肖易立刻就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你有多少烂债一起说了,我给你解决,免得哪一天又看到你身上挂彩,老子心疼。当下甜得连伤口都不管了,迅雷之势抱住广陌啃了一口,嘴都快笑裂了:“没了没了,哪那么多烂债。今后我只有你。” chapter 15 房间的右侧墙面立了一个木质书架,上面摆了许多杂合的书籍,中文外文新的旧的名着或者漫画,一应俱全,让人捉摸不透主人的脾性;进门后的三米处摆了一个古朴的雕花屏风,很是典雅;配合这个房间里若有似无的淡雅茶香,很难让人把这里同“治疗室”结合起来。 心理医师林茜看到来人时,顿了一秒后露出真诚的微笑:“广先生。” 广陌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下。 “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 广陌沉思一阵,“不全是。”他的话也相当地少,但是林茜早已经习惯,更多地是对他提出针对性的提问。广陌点头或者摇头,间或嘴里吐出几个字,但整个谈话的氛围却是相当地融洽。 “根据你的叙述,这么说你和他已经处于一段稳定的伴侣关系中了。你认为呢?”林茜在不知不觉中替换掉了原先的敬语。 广陌沉默了许久,回忆起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点滴,想到肖易时不时的那句“我爱你”,还有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有意无意勾引自己的样子,最后还是摇头。“我不清楚。” 林茜语气温和:“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你知不知道,而在于他是否知道。广先生,我觉得你在这段关系中应该更多地相信你的那位恋人,至少从你的反应中可以得知,他很喜欢你,也乐意于维持这段关系,期限大概比你想象中还要更长。” “我从来没有不信他。”广陌淡声道,“我只是不信我自己。” 林茜被他这么一噎,竟然愣神了几秒。 广陌顿然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林医生,再见。” 伴随着客人的脚步声远去,林茜抽出了抽屉里最下面的一沓资料,上面记录着广陌的心理分析记录。由于年幼时期遭遇精神状态糟糕的母亲毫无原则的辱骂和殴打而导致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在成长过程中缺乏适当的引导,还有早年的轻度抑郁病史……资料的底部还有与广陌相关的剪报——“青年才俊XXXXXXX”,林茜只能惋惜地叹气。 广陌走到地下停车场时,被迎面匆匆而来的人撞了一下。来人一身黑色的黑色的长风衣,内搭米色羊毛衫还有驼色围巾,手边拎着一个小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模样。 “对不起先生,我赶时间。”青年对他抱歉地笑笑,尽管眼中的疲倦难掩,温和的嗓音仍使人觉得舒服,再加上 广陌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看样子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啊……秦栋看着广陌的背影感叹,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回国这几年,不知道那个人的号码换过了没有…… 手机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你好?” 秦栋嘴边的笑痕加深,连带眼里都带上了放松,“肖易,是我。”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会,不知说了什么,秦栋打断他:“我回国了,有时间吃个饭吗?” 那头的肖易不耐烦:“没空。” 秦栋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语气里充满无奈:“只是吃饭而已,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肖易嗤笑了一声,“我没兴趣和前男友,准确地说前前前男友做朋友。我还以为在我们分手时你就有这样的觉悟。”说完干脆地切断了通话。 秦栋看着屏幕逐渐暗下来的手机,品咂着方才听到的久违的声线,竟情不自禁地亲吻上了手机屏幕。 肖易并不认为他把电话挂了秦栋就会死心,但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两天后,肖易跟随自己的经理去和客户洽谈事宜时,看到他要见的客户就是秦栋时,脸黑了三分:“怎么是你。” 秦栋老神在在地示意他坐下,“肖总,好久不见。” 肖易莫名烦躁,一旁的张经理看到自家老板脸色不对,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下来,小声问道:“肖总,这位秦先生是品盛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吗?” 肖易极度讨厌把自己的私事和工作掺和到一起,更不喜欢因为私人事务影响工作。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露出一个官方的笑脸,“秦先生,你好。” 相处了两年,秦栋自认摸透了肖易的脾性,他当真十分敬业地和肖易谈着工作,只是偶尔的小细节让人抓狂,比如偶尔给他夹一块剃了刺的鱼肉,又用责备的语气让肖易别一口气喝这么多酒。不论是方式还是口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昵又显得公事公办;两边的下属都在暗暗揣测这底下暗涌流动的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又知趣地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肖易一顿饭吃下来非常不爽,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广陌的来电让他冷静了一些,说了句失陪就往外走。秦栋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眼神像一匹狼。 “嗯。”肖易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谈完?我去接你。”始终如一的平淡语气。 肖易头疼地揉脑袋,虽然他现在和秦栋是没什么了,但下意识就是不希望这两个人碰面,至少别当着他的面。于是道:“还要一会,你不用接我了,小张没喝酒,他开车送我回来。” “好,”广陌顿了顿,突然问道:“谈得不顺利吗?”语气低低的,肖易能听出其中的关心。 这都被他听出来了,要是广陌在对面肖易肯定要夸一句少侠好耳力,然后再扑上去奖励一个吻。肖易心情好了不少,笑笑:“嗯,这个客户很烦人。饭桌上没吃饱,回家了你下面给我吃。”他死没节操地说着一语双关的黄段子,就想逗逗他。 广陌在那旁认真道:“好。你想吃海鲜烩面还是牛肉拉面?” 肖易忍不住扶额,在心里为广陌的正直点蜡。“都行,你看着做吧。”挂了电话后心情意外平静,肖易琢磨应该还有一些精力去应对里面那个难搞的人。 转身正欲回包厢时,发现秦栋双手抱胸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新火包友?”手指却紧紧地几乎要抠进肉里,他没有漏听刚刚肖易说的是“回家”而非其他。光是想到肖易居然和别人进展到了同居的阶段,秦栋就愤怒得想杀人。 “秦先生,你管得有点多。”肖易眼神都懒得给他,“有那闲工夫不如赶紧办完赶紧走,我很忙。” “肖易。”在肖易经过他身边时,秦栋扣住他的手,眼底晦暗不明。“我想和你重新开始,这次我回来就不会再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栋,是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们还有可能会重新开始?”肖易笑着摇头,把手抽离出来。“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他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自从肖总打了电话回来之后,整个饭局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原本热络的秦栋变得心不在焉,而肖易和原先……哦不,是比之前更有精神。只是两位主要人物对于这次合作都显得心神不定,两个下属只能哈哈打着圆场,饭局很快就结束了。 肖易率先起身往外走,张经理礼节性地和其他人道别之后跟在肖易身后。肖易把车钥匙递给他,“麻烦你了。” 在公寓里认真煮着海鲜面的广陌衬衫袖子挽起,脖子上挂着黑色围裙,标准的家庭煮夫打扮。短促的短信音传来,心想大概是肖易发的,广陌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去茶几上拿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是彩信。广陌点开来看,发现是一张照片:两个人站在走廊里,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拖到了墙上,两人凑得很近,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的手,从拍照者的角度看像是在进行某种亲密的交谈。 广陌看了三秒,然后用一秒把这条彩信永久删除,把手机重新放回茶几上,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做面条。 肖易回来得比他预期还早,面汤已经滚好,厨房里洋溢着鲜虾和蛤蜊的鲜味,就等着把面条放进去在撒上一小把葱花就完工了。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广陌专注于锅里的滚汤没有理会。 不一会腰间就被一双手圈住。肖易脑袋抵在广陌的后颈处,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香。” “马上就好了,洗手。”嘴上这么说着,广陌还是仍由他几乎快像一头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等到面条装盘撒葱花后,肖易才亲了他一口,然后乖乖去洗手。 睡前不该吃得太饱,虽然广陌控制了面条的量,肖易吃完后还是撩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沙发上,毫无作为一名公司高层的形象可言。 广煮夫任劳任怨地把碗碟收拾干净了之后,也坐到沙发上看晚报。肖易一看他坐下就马上枕在广陌的大腿上,广陌看报纸他也看报纸。 广陌一般看经济新闻居多,肖易的目光却被最底下的那一栏吸引住了:一个女人的手上,带着一颗精致得不像话的钻戒。这是一个钻戒广告,女模特的纤纤玉指非常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肖易的目光不断在报纸上手模的图片和广陌的手指之间移动,最后还是觉得广陌的手更胜一筹。转念一想,要不……给广陌送枚戒指吧?他从没给广陌送过东西,往俗气了点说,两人之间还少一个“定情信物”。 心里悄悄做了个决定,肖易伸伸懒腰,“你洗澡了吗?” “没,你先洗。”广陌翻了一页报纸。 肖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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