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以后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我那时真觉得生不如死,冲动之下我从家里三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他觉得作为男人可以在外面逢场作戏,而女人就应该恪守妇道。
■采写:记者马冀通讯员唐昱
■讲述:秀兰(化名)
■时间:8月25日下午
■地点:楚天都市报一楼大厅
秀兰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要来得早,看得出她来之前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化着淡妆,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精致的淡妆掩饰不了她憔悴的容颜,当然更无法挽留丈夫驿动的心。
我出生在湖北的一个小城市。我是家里的小女儿,全家人都很宠爱我。在我们那个比较保守的地方,传统观念认为女孩儿家是不必读什么书的,找个称心的丈夫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分,所以初中毕业后我就没再读书,只是静静等待生命中那个“称心的丈夫”的出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是一种甜蜜的期盼。
在我20岁那年,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叫亮唯(化名),是我哥哥的同事,比我还小一岁。因为我家离他们工作的地方很近,所以亮唯经常上我们家来玩,有时呆得晚了便留下来一起吃饭。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平常话也不多,但是性格开朗的亮唯却十分喜欢找我说话,时不时讲一些笑话逗我开心。在我的眼里,他风趣幽默、乐观向上,这一切让我对他渐生好感,只不过内向害羞的我一直把这好感埋在心底。但感情这东西是藏不住的,我自己明白,他一定也能感觉到。
就这么过了1年多以后,有一天,亮唯找了个机会,向我表白了他的感情,他说很喜欢秀气文静的我。在这之前,我希望听到这样的话,但真的面对了他热情的表白,我又不知所措,甜蜜的感觉里夹杂着忧虑。亮唯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又受过良好的教育,而我只是个初中毕业生,我自觉配不上他。我最后吞吞吐吐回答道:“我也非常喜欢你,但是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妻子,你应该找一个书读得多的女孩。”我真的很担心结婚后他会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厌倦我,抛弃我。亮唯听了后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就在这时他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他说:“我绝不会背叛我未来的妻子!”我被他的真诚打动了,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亮唯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知识分子,不但没有阻止我们的交往,还给了我们婚姻的祝福。
1994年,我和亮唯结婚了。婚后,我在家里做全职的家庭主妇,亮唯在外面打拼自己的事业。渐渐的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差异:他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常常是不醉不归;我喜静不喜动,希望他能多点时间在家陪我,婚后的生活小摩擦不断,可过日子谁家没有点磕磕碰碰呢,只要不升级就行了。
结婚后,亮唯的事业一直很顺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们的孩子2岁的时候,他当上了单位的领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说他和一个女同事好上了。我听了也不以为然,因为我始终记得他婚前对我说过的话“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妻子”。甚至后来那个女同事的丈夫找到我,要我管紧我的丈夫时,我还劝他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我相信我的丈夫,希望他也能相信他的妻子。
“现在想起来,我真傻,我是如此信任我的丈夫,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辜负了我的信任。”秀兰眨了眨眼睛,一颗晶莹透亮的泪珠滚落下来,“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真的背叛我。”
那是一天晚上,我独自在家属区散步。突然间,我看见亮唯和那个传言中的女同事站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说话,举止有些暧昧,他跟我说他要加班,怎么却在这里?我并没有直接上去质问他,而是扭头回了家。我想等亮唯回来后,给我一个说法。我对自己说兴许是我想多了,不要错怪了他。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亮唯回来,我忐忑不安,在心里不断劝慰自己。一直等到晚上11点钟,还不见亮唯回来,我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以前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在我的脑海里碰撞翻滚,我坐不住了!我先去那个僻静的角落,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于是我又去亮唯的女同事在单位的宿舍,我敲开门,他们果然在那里。亮唯神色慌乱,而他的那个女同事躺在床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那么平静,我叫亮唯出去,让我和他的女同事单独谈谈。我以为我是有道理的,可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击中了我的要害,让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说:“你应该把自己的丈夫管好,是亮唯先找我的。”
我听了伤心至极,既痛恨丈夫的背叛,也责怪自己的无能。我不知道我做错了哪一点,为什么就留不住丈夫的心。回到家,我想和亮唯好好谈谈,但是他根本就不和我谈。我一时没了主意,那时真觉得生不如死,冲动之下我从家里的阳台跳了下去,幸好楼不高,我只是摔成了粉碎性骨折。
我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一开始,亮唯还能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虽然伤成这个样子,可看到亮唯能陪在我身边,也觉得值了。但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亮唯就又借口单位忙,要加晚班,我们的生活重新恢复到我跳楼前的样子。其实亮唯去了哪里,不用说我也知道。
“我伤得最重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秀兰比刚才还要悲伤,却没有再掉泪,也许这就是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在家休养的时间里,全靠以前的同学朋友照顾。其中有一个叫图枢(化名)的,是我以前的同学。他得知我的情况后常常来看我,开导我,那段时间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也许会疯掉。
我们来往多了,自然滋生出许多流言蜚语,流言传到亮唯的耳朵里,他气急败坏地对我说:“你少跟那个家伙来往。”其实我们两个清白得很。
我把外面的风言风语和亮唯的话告诉图枢,没想到图枢却说:“你离婚吧,我娶你。”我想的却不是这些,我脑海里填充的都是亮唯的影子,我还是深深爱着我的丈夫。虽然他先对我负心,但是毕竟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我告诉图枢:“我是个结过婚生过小孩的女人,你还没结过婚,你应该找一个和你相配的。今天你说这话我不怪你,以后你就不要再过来看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放着一个爱我的人不要?”我摇头,在我看来,遇事先为别人着想,正是秀兰最可贵的品质。
拒绝图枢并不意味着我是要继续忍受亮唯,经过跳楼这件事,我对亮唯死了心。拒绝图枢的第二天晚上,我对亮唯提出了离婚。我以为他会同意,想不到的是亮唯像换了个人一样,他抱住了我,承认是他不对,伤了我的心,他说:“让我们翻过这一页,重新开始。”
亮唯的话使我喜出望外,我想到底是夫妻,总是念着那份旧情的。既然他能悔改,我能做的就是对他加倍地关心,做好他的后勤。亮唯也真的和那个女人断绝了来往,过了不久,他又当上了单位的第二把手。职位升了后,他的应酬也多起来,有时候凌晨两三点才归家。有人跟我说他是每天在外面风流快活、花天酒地。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我觉得夫妻之间就应该保持信赖,否则这日子真的没办法过了。再说他当上了领导,肩上担子重了,在外面多些应酬是在所难免,我相信他会保持分寸的。
可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场景会在我的生活里一而再地出现。去年圣诞节,亮唯说要加班,不能回,我只好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很偶然地一眼,却刚好看到亮唯挽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在逛街。我真的愤怒了,冲上前去和他大吵了一架。
过了不久,亮唯向我提出了离婚。离婚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图枢,他说他心里一直有一根刺,他没有办法忘记我和图枢的事情。我告诉他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但亮唯根本不相信。我反问他:“你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刺吗?”可亮唯居然说:“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在外面逢场作戏,而女人就应该恪守妇道。”
“我忘不了亮唯结婚前对我的表白……”秀兰说不下去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像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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