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人,都得什么病了,做月子饿肚子会落病吗很饿,吃不了东西,头晕,手软脚软。很难睡着

《心的距离在梦里》主要讲述的是林夏、秦时予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一场意外,林夏被秦时予带了回家,他提出结婚,她点头答应了。

第1章 命中注定劫上你

这天傍晚,天气预报所说的“霸王级寒潮”,如约而至的席卷了整个森城。

刚刚被炒鱿鱼的林夏,出电视台大门的时候,脸色被气得通红。

现在被霸王级寒风这么一吹,不光脸红,浑身都发抖了。

林夏颤着手掏出手机,结果连手机都被冻的关机了!

妈蛋,看来自己真是那个男人眼中的万年备胎!

这手机虽然是他送的,不过看这手机现在的怂样,肯定是别人用过的二手机!

林夏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儿——倒霉到家了!

快过年了,她却被自己的暗恋多年的男神给炒了鱿鱼——失恋又失业,呜呼哀哉!

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冷战,林夏撑不住了,连忙去停车场取自己的车。

车子是她刚贷款买来的代步车,本来是为了方便她自己跑新闻用的。现在她的记者工作都被那个狠心的男人炒了,车子的存在就显得很讽刺了。

开着自己的白色高尔夫,林夏开大了车里的暖气,开始漫无目的地开了起来。

暂时不想回住的地方,她就只能绕过庞大的堵车车流,挑着郊区的方向,开了过去。

最终找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公园,林夏平静的把车开到了小湖边,下了车,扒住了一条长椅,然后……“呜”的一声,放肆的大哭起来。

开车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车技不好,要专心看路,现在下车了,没人了,她终于能把内心的愤懑、不甘、伤心、失落……统统从眼泪中发泄出来。

哭着哭着,林夏却忽然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鼻息间顿时溢满了铁锈似的……血味!

林夏心里一惊,脑海中闪过无数自己曾参与编写的“单身女子夜遇命案”之类的新闻报道!

这么大的血腥味,该不会出人命了吧?

林夏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连忙擦了擦泪,急匆匆的跑回了车门旁边。

身为新闻记者,她的职业敏感告诉她,现在最该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全,然后打电话报警!

而当她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她就惊呆了!

糟了,都怪她刚才被眼泪糊住了心智,忘了锁车了!

林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一开始是因为吃惊,后来就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居然掏出了刀子,明晃晃的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上车!”一道凌厉的男声冲击着林夏的耳膜,让她不禁浑身一颤。

林夏看着男人是从副驾驶座上蹿过来挟持自己的,姿势别扭,气息也有些不稳,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车子里的血腥味比外面还重,看来这男人就是受害者,受的伤肯定不轻。

男人拿着刀,逼着林夏发动了车子。

林夏有些害怕这人劫车还要害命,所以发动车子的同时,脑子里也在飞速运转着,想着该怎么自救。

车子稳稳的朝前开着,林夏拧开了远光灯,很快就看到了右侧路旁的一棵高高的法国梧桐。

扫了一眼车上的测速表,又悄悄看了一眼那男人。

很好,男人自己也有疏忽,他没系安全带!

林夏目测好了距离,咬了咬牙,心里默默的把耶稣佛祖观音菩萨都拜了一遍,然后忽然一脚油门踩下去,方向盘猛地往右抡了两圈!

顷刻,她的车直直地朝着那棵树撞了过去!

林夏本意是想把这男人撞一下的,撞不死也要撞晕他!

反正她自己这边有安全气囊,而且车速又不快,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砰”的一声,车子果然撞树了!

然而事实却让林夏欲哭无泪!

她真的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反应这么快——前面的安全气囊还没弹开,她就忽然感觉到脖子被人施了一道大力,然后整个肩膀都被人箍紧了!

鼻息间又一次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而林夏的耳边,也响起了一道带着戏谑般笑意的磁性男声:“你这女人,还挺聪明的!”

林夏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就带着哭腔说道:“我把车和钱都给你……”

“我现在不能开车。”男人忽然换上了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林夏的话,“你开车,按照我说的路线……小心!”

男人上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大喝了一声。

随即林夏又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拽力,她的身子就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的小兔子,一拎就拎走了!

林夏又被男人拽到了副驾驶上,耳边随之也响起了“嘣”的一声。

声音不算大,但在外面呼啸的北风声中,却很是清晰。

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就又凌厉地发话了:“快走!他们手里有枪!”

第2章 妞儿,跟我回家!

林夏看着车窗上那个漏风的圆圆的小孔,再一次欲哭无泪。

而造成这个小孔的罪魁祸首,也就是那颗子弹,已经被男人找到了。

弹壳被男人收了起来,而她也不得不再次对男人屈服。

男人刚才说得对,现在他们后面的追兵,已经自动把两人当成一伙儿的了。

她现在如果敢下车,下一秒肯定就是一颗子弹喂过来了!

林夏没办法,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穷追不舍的黑色面包车,只好再次加大了油门。

男人对于这一带的路很是熟悉,刻意让林夏开进了那种红绿灯很多的闹市区,让后面的车不敢乱来。

后来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男人指挥着林夏迅速的超车过了白线,在黄灯变红的前一秒,飞也似地冲过了路口!

但是没走多久,男人忽然又指挥着林夏,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男人一下令,林夏连忙踩刹车。

“下车,去开那家酒店前面停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男人再次下令,不过这次没再拿刀子逼她了。

林夏现在被迫成为跟他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跑了。

林夏乖乖的下了车,在看到那辆豪车后,心还挺大,好奇问道:“这是你的车?”

“车钥匙在车左前胎下面压着。”男人淡淡的开口,气息却比刚才还不稳了。

林夏觉得他可能是伤势加重了。

没再犹豫,林夏顺利的找到了车钥匙,直接上了车。

因为换了车,而且这车是跑车的设计,所以两人逃命的速度快了很多。

而男人趁换车的时机,拿了她的包。

“你叫林夏?”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林夏微微侧头,看见他手里拿的是自己的工作证,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也才二十六岁,是电视台的记者。”男人翻着包里的东西,漫不经心的说道,“哦不,是电视台以前的记者。我刚看到这儿还有一封辞退函!”

被人戳到痛处,林夏瞬间火大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男人停顿了片刻,随后倒真的沉默了。

林夏专心的开着车在高架桥上直行,直到开完了这段路,需要问男人下一个路口怎么办了,她才忽然觉出不对劲来。

转眼一看,林夏登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干嘛?你拆什么呢!”

男人低着头,满不在乎的随口道:“别担心,SIM卡和记忆卡我都没动,我只是拆了手机,让你没法报警而已。”

林夏顿时又想急拐弯撞死这男人了!

虽然那只是个二手的iPhone 6S,虽然那破手机天冷的都能冻关机,但那好歹也是暗恋男神唯一送过她的东西啊!

现在这男人三下五除二,就给拆得七零八碎的,林夏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男人无视了她吃人似的目光,淡淡道:“前面路口右转,去星河庭苑。”

林夏顿时惊讶道:“你要去那里抢劫?”

男人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却答非所问的说:“抱歉,我刚才失血量有些大,头晕,需要大脑不停活动才能保持清醒。”

“……别以为这么解释我就会原谅你拆我手机!”林夏恶狠狠地说道,顺便伸手抢过了自己的两张卡。

星河庭苑这个别墅区,林夏是知道的。

这里是森城商圈里富人们的“别墅集中营”,据说还有几个一线明星的豪宅也在此。

这男人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入室抢劫?

林夏把车开到了星河庭苑的门口,刚犹豫着该怎么开进去,忽然就见门口的保安走了过来。

她心里一惊,正兴奋的想着终于可以求救了,却见那保安对着车头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一抬手,把大门给开了!

林夏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男人住这儿!

男人侧眼看着林夏,看着她的表情从窃喜,到得意,再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短短一分钟表情千变万化,看起来很是可爱,不禁勾唇微微笑了一下。

“林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许是因为快到家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终于振作一些了。

“我是秦时予。前面第三套别墅就可以停车了。”

她希望自己的猜测千万别是真的!

前面第三套别墅前面,果然门牌号旁边写着隶书的“秦宅”二字。

男人隔着车窗输入了密码,大门立即就开了。

林夏停好了车,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而她现在最苦恼的是,她要怎么脱身?

“跟我进屋吧。”秦时予只留了这么一句话,以及一道昂藏的背影给林夏。

外面确实寒风凛冽,林夏冻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况且这个秦时予还救了她一下,所以应该不会害她。

这样想着,林夏就跟在男人后面,进了别墅。

秦时予只开了两盏壁灯,脱了鞋,很随意的光脚踩在地毯上。

林夏却是有洁癖的,把自己的鞋子规规整整的放在玄关处,穿着袜子踩在温暖的地暖地板上。

林夏看着这别墅纤尘不染的样子,尤其沙发上还盖着一层轻薄的白纱,不禁怀疑这儿平时是没人住的。

“坐吧,我去烧点热水。”秦时予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经过电热水壶的时候……却无视了!

然后林夏就看他找到了一个医药箱,似乎想要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

林夏看他只用一只左手很不方便,就忍不住说道:“我来帮你吧!我爸妈都是医生,我懂一点外科知识的。”

秦时予眼里立即腾起一抹异样的亮光。

他没再开口,而是沉默并且略带欣赏的,看着林夏有条不紊的开了热水壶,又取出了酒精、绷带、手术线、手术针等。

“你会缝针?”秦时予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林夏看着医药箱里齐全的外科手术配置,不禁皱眉道:“以前做实习战地记者的时候受过简单外科手术培训,不过我只会最简单的,而且在没有麻醉的条件下,我不保证能缝好!你如果担心,还是去医院吧!看在你刚才救了我一下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

开玩笑,外面现在都开始下雪了,她可不想开着车再出去奔波了!

秦时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梢,直接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道:“来吧,我帮你照明。”

林夏顿时一惊,说:“你真敢让我上手?先说好了,出人命我可不负责!”

秦时予大喇喇的掀开了沙发上的白纱,淡淡道:“放心吧,死不了人的!你懒得出门奔波,我还懒得出门被人当枪靶子呢!别废话了,过来!”

林夏只好脱掉羽绒服,擦了擦手心的汗,又给针线都拿热水消了毒。

真正下手缝线的时候,林夏才看清楚秦时予手臂上的口子有多深。

一搾长的血口子,是被利器硬割开的,最深的地方甚至能看见白骨了。

林夏不由得深深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她这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个叫秦时予的男人,长了一张不逊于自己男神的俊脸!

不过他不是林夏暗恋男神的那种温柔款。

他长得浓眉大眼,鼻挺额平,尤其嘴唇不薄也不厚,唇线和唇珠都很分明,是很性感的唇形。

而最让林夏觉得他好看的,是他的眼神。

林夏当记者这么多年,见过千人百面,但从未见过他这样寂静中却又带着凌厉的眼神。

那种眼神,仿佛透出一种对世间万物的漠然,好像世上没什么人和事儿,是能入得了这位爷的眼的。

林夏忽然又想起自己这一路上闻到的血腥味。

还有秦时予说他必须靠不停地说话和拆东西,才能保持大脑清醒。

所以她不禁对这个好看又孤傲的男人,有点钦佩了。

伤的这么重,还又劫车又躲子弹,甚至还能准确地判断出自己要撞树来摆脱他,这份定力和睿智,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秦时予用右手举着手机当手电筒,勉强能给林夏打出来无影灯的效果。

林夏就半跪在他面前,专心致志的为他处理伤口。

她今天本来是去上班的,所以羽绒服里面穿的是OL范儿的衬衫。

现在这样一弯腰,她衬衫胸前部位的扣子,就有点崩不住了。

而她胸前那对小白兔,也呈现出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

秦时予稍微一低头,就被这片软腻的白色亮到了眼睛。

然后喉结一动,不由得下意识的挪开了目光。

但是过了没三秒钟,他就又忍不住的挪回来了。

他很少见到像是这么……这么合他口味的女人。

性格是冷静中带着点俏皮,长相是鹅蛋脸月牙眼,怎么看都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生活调味品。

秦时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心里想了点其他的杂事,胳膊上不专业缝针的疼痛,倒是不那么明显了。

他闭了闭眼睛,不一会儿,就听到这个小女人兴奋地说:“OK!缝好了!呼!我帮你缠上绷带吧?”

秦时予微微挑了一下眼皮,“嗯”了一声。

林夏拢了一下耳后的头发,拿出绷带,刚给他缠了一圈,却忽然听到……好像是门外有动静?!

林夏心下一惊,连忙看向秦时予。

秦时予也正皱着眉头,看向大门处。

玄关处的警铃,忽地一下长鸣了一声,让林夏吓得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秦时予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有人按错门的密码了!你过去,给那人开门!”

第4章 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

林夏战战兢兢的,自己也举了一个花瓶,才走到了门口。

秦时予就站在她身后,估计已经严阵以待了。

然而门一开,两个人都惊住了。

林夏惊住了是因为,她没想到杀手是……是眼前这样一个贵妇吗?

只见门口赫然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貂绒大衣的中年欧巴桑,眉眼虽然描摹的很精致,但眼角的鱼尾纹,已经能让人看出她的岁数了。

而且林夏一开门,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一股酒味,估计就是这位欧巴桑身上传来的。

“妈。”秦时予率先开口的一句话,打破了三个人之间的沉寂。

欧巴桑似是如梦初醒,连忙惊叫了一声:“儿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下个月才退役的吗?哎呀可想死妈妈了!”

女人说完忽然又把目光投回到林夏身上。

然后犹疑地问道:“她是……”

秦时予连忙一把揽住了林夏的肩膀,干笑道:“其实我上个月就回来了。她是我带回来的!”

然后对母亲丁如兰使了个眼色。

丁如兰晃了晃脑袋,酒似乎醒了一些,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喜笑颜开道:“好好好!带回来好!”

三人一同进了门,林夏便低声对秦时予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秦时予干咳一声,道:“什么什么意思?我说你是我带回来做客的朋友,有问题?”

林夏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丁如兰进了客厅,忽然瞥见了沙发上的血迹。

然后大叫了一声:“啊——血!怎么会有血?”

秦时予眉头一蹙,连忙冲过去,揽住了丁如兰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丁如兰随即又一次喜笑颜开了,还笑着拍了秦时予一把,也低声说了句什么。

林夏听不清他们母子的对话,但总觉得……秦时予妈妈看自己的眼光,不太对劲啊!

丁如兰倒也没发现其他的什么奇怪之处,估计她确实是喝多了,否则不可能连门口的密码都按错。

她喝得醉醺醺的,没说几句话,就扶着楼梯,自己上楼了。

秦时予指了指沙发,对林夏说道:“我刚才临时把医药箱踢到沙发底下了,你去拿出来,然后跟我回卧室!”

林夏立即警惕道:“回卧室?你想做什么?”

秦时予挑了一下眉头,冷冷道:“想什么呢你?我是怕你手艺不好,晚上我伤口会发炎!你晚上睡我旁边,履行护士职责!”

林夏对他使唤小丫头似的口气很不满,生气道:“凭什么啊?”

秦时予顿了顿步子,忽然勾唇一笑,面容显得更为俊朗,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可就报警,说你偷我的车了!”

林夏顿时震惊到了:“我、我什么时候偷你车了?分明是你劫了我的车好吗!”

秦时予依旧笑得很帅气,说道:“我劫车?你有监控作证吗?你开走我的保时捷跑车,店口的监控可是全程录下来的!我现在就可以报警,说你挟持我,还偷我的车,最后被我制服了。别怀疑,蓝可儿那种案子都能定义成自杀,你这种一穷二白的偷我的车,没什么逻辑不通的!”

在心里把秦时予凌迟了一千遍,林夏最后还是没办法,只能闷着一肚子气,给他收拾好了客厅,又上了楼。

秦时予一只胳膊没力气,连脱衣服都要喊她帮忙。

林夏阴森一笑,故意趁着给他脱毛衣的时候,抬起脚,打算用高跟鞋狠狠踩他几脚!

然而她才刚抬脚,秦时予就说:“嗯?你很想我报警?”

林夏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瞬间就蔫儿了。

秦时予的卧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沙发,把靠背放下去就能当床,林夏庆幸的看着这个沙发床,准备多铺两床被子,自己就睡这里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被人敲响了。

林夏觉得肯定是秦时予他妈来敲门了,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秦时予懒懒地说:“看什么?去开门!”

林夏心里吐槽着我不是你的丫鬟,却还是乖乖走去开门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丁如兰一说话还是往外喷酒气:“我儿子晚上睡觉前喜欢喝一杯热牛奶,你记得提醒他喝!”

林夏总觉得秦阿姨笑得怪怪的,就好像是漫画里笑眯眯告诉你打针不疼,却还要拿着手臂粗的针筒给你狠狠打一针的护士!

她把牛奶端回去,秦时予也没作多想,直接喝完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秦时予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某个地方更是高高的站起了军姿。

他看着无知无觉正在沙发旁收拾东西的小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就一阵血气上涌了!

对于饿狼来说,眼前放着一只毫无警觉的小白兔,吃还是不吃,是一个问题……

林夏一转身,忽然眼前呈现了一只放大版的蟑螂!

“啊——”林夏立即吓得尖叫出声!

秦时予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一滑,又在屏幕上滑出来了一张耗子的图片。

林夏这才猛地看清楚,原来这是秦时予举着一个iPad mini,用图片在吓她!

“你……你幼稚不幼稚啊?”林夏气得低吼道。

秦时予却答非所问的冷声说:“嘘!继续叫,叫大声一点!”

林夏顿了顿,没多问,只好又学着刚才的样子,大叫了一声。

叫了两声之后,周围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在空间里回荡着。

秦时予强忍着体内的热潮翻滚,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好了,睡吧。”

林夏好奇道:“到底怎么了?你干嘛让我叫啊?”

秦时予摆了摆手,示意她别问了。

然后就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浴室。

将近零度的水冲了下来,秦时予感觉后背一凉,身体也随之渐渐冷静了下来。

母亲真是想抱孙子想疯了,居然想出这么一招!

幸好他还有点良心,宁可在这儿多冲几遍冷水澡,也不能出去害了那个小女人。

毕竟,他留这女人过一晚,一来是给自己有个照顾,二来是为了应付母亲。

他暂时还不打算跟这女人扯上更深一层的关系。

林夏靠在沙发上,盖着被子,又打了一个哈欠。

然后就看到秦时予披着一件睡袍,走了出来。

她立即站了起来,警觉道:“你、你干嘛换衣服?”

秦时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好好睡觉吧,晚上需要你帮忙,我会叫你的!”

林夏觉得他脸色红的有些不对劲,不禁问道:“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啊?”

说着就走过去,抬手想要摸一下他的额头。

秦时予本来降温下去的身体,在被她纤弱无骨的小手触碰了一瞬之后,就像是星星之火燎原了一般,瞬间又烧了起来!

“别碰我!”秦时予语气恶劣地吼了她一声,身体又快要爆了!

林夏立即莫名其妙道:“你吼什么啊?我还懒得管你呢!”

秦时予只好转身又进了一次浴室。

林夏在他背后小声的鄙视道:“碰一下你就要去洗澡,你还当你家洗澡水是妇炎洁,洗洗更健康啊?!”

而当秦时予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时,林夏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时予忍住不再去看她,只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去睡了。

这冰天雪地的寒冷一夜,总算是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夏下楼的时候,秦时予的母亲已经起床了。

不过秦阿姨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家务的,林夏下去的时候,她正打电话找家政阿姨。

看见林夏下楼了,丁如兰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昨晚感觉还不错吧?”

林夏愣了愣,以为她是问秦时予待客怎么样,就连忙笑道:“很好,很好!”

丁如兰笑得更欢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嘴里念叨着:“一会儿家政阿姨会来做饭,我先出去拜一拜送子观音,你们不用等我一起吃啦!”

林夏就这么一头雾水的,目送她出了门。

等秦时予下楼时,家政阿姨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顺便连昨晚那带血的沙发也收拾干净了。

林夏喝了一口豆浆,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秦时予,随口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昨晚怎么跟你妈妈解释的血迹啊?她看起来不知道你受伤了诶!”

秦时予切面包的手一顿,干咳了一声,含糊道:“没什么。”

林夏好奇心上来了,不禁又问道:“那昨晚你干嘛故意吓我,让我叫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最怕蟑螂的?”

秦时予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餐,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第一,我妈问我沙发上怎么有血,我就跟她说,我入伍这么多年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刚回来和你是第一次,可惜还没成功就流血了。”

林夏顿时惊得张大了口,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秦时予也不理她,继续说:“第二,昨晚我妈送来的牛奶里有春.药,她估计想让我跟你早点结婚生孩子。不过我是正人君子,而且你颜值不够,我对你不感兴趣,所以干脆让你叫一下,好让半夜听墙角的老人家放心。”

林夏现在的表情……就是表情包里的目瞪口呆.JPG。

秦时予站了起来,最后说道:“第三,很明显,你是个有洁癖的女人。一般洁癖症患者最怕就是蟑螂。这些解释,你满意了?”

林夏的表情瞬间从目瞪口呆.JPG变成了怒火冲天.GIF!

她气得一拍桌子,直接吼道:“秦时予!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吗?”

“对,就是了不起。”秦时予头也不抬地回道。

林夏气得都想掀桌了,继续吼他:“秦!时!予!你有钱就可以这么随便欺负人吗!”

秦时予却愈发的气定神闲了:“对,就是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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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讲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冯程、覃雪梅为代表的18个来自全国各地的毕业生,与承德围场林业部等组成拓荒队伍,积极响应祖国号召植树造林的故事

该剧于2018年8月1日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首播,并在爱奇艺、优酷视频等同步播出

完美建信影视、承德广播电视台、完美影视等
北京、天津、杭州、塞罕坝、乌拉盖、多伦 等
刘智扬,何雨虹,赵恒煊,贾宏伟
绿色、传奇、热血、青春、励志
爱奇艺、优酷视频、央视网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为减少沙尘暴危害,党中央和国务院指定林业部牵

头,河北省配合,在高原荒漠塞罕坝上建立机械林场,防风阻沙蓄水源。冯程和覃雪梅等第一代种树人,来到了坝上,在荒漠上营造起万顷林海,这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伟大创举。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光里,塞罕坝人一刻也未曾忘记自己的使命,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创造了沙漠变绿洲、荒原变林海的奇迹,打造出了“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森林”,冯程和他的伙伴们同进退,共患难,在工作与生活中,彼此体贴、爱护、帮扶,由最初的战友情,同志情,慢慢蜕变成了友情和爱情

      北方林业大学毕业的冯程放弃了分配的工作,来到塞罕坝投奔舅舅李铁牛,正赶上舅舅要结婚,娶的姑娘叫吴改花,冯程帮李铁牛接亲,却遇到坝上闹大风,漫天的风沙吓跑了吴改花,她悔婚了。冯程的父亲是原抗日义勇军的游击队长,在战斗中英勇牺牲了,现在林业局的局长于正来是冯父的老战友,他得知了冯程的身份,很激动,把冯程留了下来。冯程在路上救下一条狗,取名“星期六”,他用食堂的粮食喂它,惹怒了食堂的老刘头,两人发生激烈冲突,冯程失手打伤了老刘头。老刘头不依不饶,要让于正来开除冯程,于正来讲出了冯程的身世,老刘沉默了。 

      冯程来到塞罕坝其实另有隐情,他是为了自己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唐琦。唐琦犯了错误,要被下放,冯程建议她和自己私奔,他先到老家塞罕坝探路,唐琦随后就会赶来。然而唐琦原单位的保卫干事也追来了,几经波澜,冯程终于躲开追查,接到了唐琦。然而看到塞罕坝的荒凉寂寥,唐琦后悔了,她不愿意在这里与冯程长相厮守,她留下一封信后,偷偷离开了。唐琦的出走给冯程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他几乎一蹶不振,连着几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林业局开会,商讨上坝种树的事宜,几年来坝上的植树行动都失败了,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没人报名。

      冯程显然小看了植树的难度,他从课本中学来的方法,在塞罕坝上根本行不通,第一年一千棵树苗,全没成活。受到打击的冯程虚心向老技术员陈广济请教,在陈工的指导下,他重新选了苗子,改善了技术,再一次开始尝试种树,然而依然以失败告终。冯程连遭打击,不仅树没种活,还听到了另一个噩耗——唐琦死了。据保安干事说,唐琦是企图偷逃出国的时候被击毙的。冯程伤心欲绝,想自尽于镇风神树下,正赶上无赖郑三儿带人要砍这棵树,他拼上了性命,总算赶走了这帮人。冯程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大树下,忠犬“星期六”救起了他。

      随着对赵天山的了解加深,冯程越来越佩服这位硬汉,二人的关系也渐渐融洽了。先遣队中有一个叫张福林的人,他似乎心怀鬼胎,来此的目的不纯,“星期六”看到他就狂吠不止。在冯程的指挥下,育苗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了,先遣队的各个成员也逐渐彼此熟悉了起来。张福林其实是个逃犯,他带着几块马蹄金,想从塞罕坝出发,逃出国境,他原以为冯程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想加害冯程,却被冯程的善良正直打动,改变了主意。林业局在各高校召开动员大会,林业部部长覃秋丰同志特意赶来,发表了讲话,台下的学生们很兴奋,而其中一个名叫覃雪梅的女生更是激动不已,因为覃秋丰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会后,覃雪梅想去更多地了解覃秋丰,却被一个叫金佩云的女人挡在了门外。

      林业局副局长曲和传达命令,让坝上的先遣队做好接待大学生的工作,为大学生们的生活提供方便,对此,冯程心有不满,他的苗圃正在育苗的关键时期,他不想为了一些来“镀金”的学生耽误了自己的植树工程,赵天山主动为他分忧,提出育苗和建设营地两不误,自己多干一些就是,冯程很感动。承德避暑山庄门前,支援塞罕坝建设的学生们集结了,于正来让大家依次自我介绍,几个人相继上前,他们分别是:覃雪梅、武延生、孟月、沈梦茵、隋志超、那大奎、季秀荣和闫祥利。覃雪梅是林业部部长覃秋丰的女儿,可她不愿受到关照,主动到最艰苦的地方来磨炼自己,武延生是某部队首长的儿子,为了追求覃雪梅才一起来坝上的,而其他学生之间也有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 

      在飞驰的汽车上,冯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愿离开这片深爱的土地,他不顾危险跳下了车,回到营地,坦诚地向覃雪梅道了歉,覃雪梅也很大度地原谅了他。先遣队为了迎接上坝的学生们,特意加班加点,搭好了马架子,挖好了地窨子,可艰苦的环境还是让刚离开学校的学生们很不适应。冯程虽然看不上这些学生,却很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由于之前闹了矛盾,他不方便出面,就让大队长赵天山给学生们开会,提出几条纪律和规定,可是以武延生为首的男生们对此都不以为然,直到几个女生不听劝告,晚上出门上厕所,险些被狼群袭击之后,大家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像“印第安人”一样的冯程,其实是为了大家好。

      季秀荣与闫祥利的互动,让那大奎愤怒不已,在他心里,同为承德人的季秀荣早就是他的女朋友了,闫祥利这是在“挖墙脚”!可季秀荣不以为然,她就是想嫁给一个大学生,那大奎不依不饶,赵天山出面镇住了他。那大奎要打闫祥利,赵天山阻止了他,冯程怕二人伤了和气,提出用掰腕子,做俯卧撑来分胜负,结果赵天山完胜了那大奎,那大奎不得不服,心里却压抑委屈,大醉了一场。冯程向赵天山求助,他还是想认真参观一下学生们的实验室,赵天山答应了。冯程在参观的时候,赶上覃雪梅等人出现,慌乱中他被锁在了实验室中。 

      学生们回来,发现了翻译好的论文,以为是武延生的功劳,只有覃雪梅从字迹上发现了破绽,找到了真正的功臣——冯程。覃雪梅问冯程为何做好事却不留名,冯程却只是摇了摇头,他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覃雪梅去质问武延生,武延生不肯认错,心里却对冯程更反感了。到了植树的时节,武延生托关系要到了一万棵树苗,他大包大揽,自己分配任务,只给了冯程五十棵种子,冯程默默接受了。武延生自作主张,指挥大家种树,自己却骑着马想和覃雪梅套近乎,然而覃雪梅专心劳动,对他毫不理会。武延生气不过,又去“调戏”沈梦茵。武延生出于私心,拔掉了冯程原本快种活的树苗,冯程怒不可遏,这次他没饶恕作恶的武延生,狠狠修理了这个纨绔子弟,他与武延生的仇更深了。

      覃雪梅明知是武延生有错,却也没当众拆穿,她私下安慰了受伤的武延生,武延生误以为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很兴奋。植树成果出来了,很不理想,除了冯程的五十棵,总成活率不到百分之二,武延生假装负责,说了一通漂亮话,反倒把自己的责任变成了担当。坝下送来了信件,除了冯程,每个人都领到了自己的信,众人的心情却各不相同,有的兴奋,有的紧张,还有的,却是悲伤。为了讨好覃雪梅,武延生特意给她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爱意,覃雪梅虽然没有直接接受,但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坝上要进行土壤勘测,分组的时候,武延生故意唱反调,他只想和覃雪梅在一起,赵天山和冯程不便与他争执,也就任他自己安排了。

      勘测过程中,孟月伤到了脚,那大奎帮她复了位,还主动背起了这个柔弱的姑娘,孟月对这个朴实的承德汉子渐渐有了好感。武延生让那大奎背孟月先回去,他想和覃雪梅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赵天山带着先遣队的成员留守,他们忙着建设营地,没注意到张福林此时企图趁机逃走。那大奎背着孟月回到了营地,冯程带领其他人也陆续返回,可是武延生与覃雪梅却没回来。原来武延生和覃雪梅在风沙中迷了路,遇到了恶狼的袭击,好在冯程及时赶到救了他们。冯程为救人身负重伤,可昏迷的覃雪梅毫不知情,还以为是武延生救了自己。武延生编了假话,反倒把冯程说成了胆小鬼。冯程与狼搏斗,不敌,关键时刻,“星期六”找来了原打算出逃的张福林救了他。张福林此时拿了赵天山的猎枪,他想让冯程跟自己一起出逃,可冯程却用真诚的语言感化了他。张福林改变了心意,决定不跑了。

      张福林把冯程救回了营地,众人听信了武延生的鬼话,对冯程冷嘲热讽,武延生担心谎话被拆穿,连忙将冯程带回了自己的住处。武延生给冯程下跪,求冯程保守秘密,冯程心软答应了。可张福林对此很是不服,他看不惯大家颠倒黑白,对冯程进行人身攻击,冯程却息事宁人,反而劝他算了。闫祥利做出预测,今年的冬天将格外寒冷,冯程劝学生们下坝去过冬,可是学生们的意见却不统一,武延生本想鼓动大家下坝,可覃雪梅等人却不同意,他们决定进行民主投票,最终投票的结果是多数人不愿下坝,武延生此时把责任推给了那大奎,自己也“毅然”站在了不愿下坝的一方,那大奎有苦说不出,对武延生的嘴脸很是不满。听说学生们想下坝,赵天山心里很不安,他找冯程商量办法,冯程给他出了一个稳定军心的主意。

      为了安抚大学生们的情绪,坚定他们扎根塞罕坝的信念,赵天山决定带着大家去看坝上最美的风景,就是那棵“镇风神树”,众人听说坝上竟然有树,都很兴奋。赵天山带着学生们一路欢歌笑语,穿过漫天风沙,来到了“镇风神树”下,看到这难得的绿色,学生们都很激动。这次活动,闫祥利没有参加,季秀荣想嫁给他,可他自己却有着别的打算……大家兴致勃勃地来到“镇风神树”前,却发现一伙人正要砍这棵树!这伙人正是之前和冯程发生冲突的郑三儿等人,为了保护大树,赵天山带领大家与郑三儿等人大打出手,终于赶跑了这帮流氓。此时于正来和林业部专家栗坤请来了一位国际林业专家——佩科维奇,希望他能给塞罕坝造林提一些建议,可这个老外直接给这里“判了死刑”,他认为这里绝对种不活树。被打跑的郑三儿等人不服气,带了大批村民来闹事,眼看赵天山等人要吃大亏,关键时刻,冯程持枪赶到,他鸣枪示警,引来于正来等干部的到来,终于吓跑了闹事的村民。赵天山此时却莫名的晕倒了。

      季秀荣精心做了准备,盼望能和闫祥利早点结婚,可是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闫祥利已经走了。坝上下雪了,果然比往年都要寒冷,闫祥利的离开对季秀荣的打击很大,她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在雪地里舞蹈,结果大病了一场,这期间,先遣队成员魏富贵对她照顾有加,敢爱敢恨的季秀荣,对这个河南老乡产生了好感。季秀荣生病期间总是吐,大家怀疑闫祥利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大奎怒不可遏,想去找闫祥利算账,季秀荣拦住了大奎,她向大家保证自己没做出格的事,众人虚惊一场。坝下送来了补给,还带来了大量的树种,老刘头关心冯程的个人生活,特意来给冯程介绍对象,冯程婉言拒绝了老人的好意,老刘头很是遗憾。

      种子雪藏,气象观测,锻炼身体,坝上小集体的各项工作逐渐有条不紊的展开着。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季秀荣终于渐渐好了起来,她很感谢大家,尤其是为她做了“妈糊”的魏富贵。坝上的雪下得很大,可是大家的热情也很旺,赵天山组织大家进行了打雪仗的比赛,众人玩得不亦乐乎。魏富贵给大家包了饺子,孟月提议,每人背一句诗,才能吃饺子。大家轮流背诵了自己喜爱的诗词,轮到冯程,他满怀深情的背诵了艾青的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冯程的诗让众人很感慨,赵天山拿出了珍藏的酒与大家分享。

      冯程的头是覃雪梅剪的,为此武延生很不高兴,他认为自己的女朋友不应该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覃雪梅安慰了一下他,他趁机要求覃雪梅和自己赶紧成亲,雪梅含糊地答应了。雪一直没停,坝上的众人开始担心供给的问题,冯程利用丰富的经验为大家改善了伙食,然而打猎来的鼠科类的地羊肉,让女生们有些望而却步。情况进一步恶化,坝下的供给一直没有送来,坝上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众人渐渐挨了饿。大雪埋了居住的地窨子,冯程建议大家搬到食堂一起住,赵天山和那大奎决定一起出去向周围的村子求助,冯程想拦却没拦住。天气极度恶劣,赵天山和那大奎迷了路,险些葬身于漫天的风雪之中,多亏冯程意识到了危险,带领先遣队的成员救回了二人。

      一直没有补给,武延生动了歪脑筋,他想趁冯程不在,杀了“星期六”,却被魏富贵阻拦了。 长期营养匮乏,沈梦茵犯了低血糖,季秀荣拿出了原本打算结婚给大家发的喜糖,救了沈梦茵的命。可是喜糖数量很有限,还是解决不了大家饥饿的问题。两架飞机经过塞罕坝,冯程提议用白床单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林业局终于得到了消息,发现供给出现了致命问题,这让大家心急如焚。就在众人快要饿的不行了之际,魏富贵拿出了藏了很久的粮食,这都是大家平时浪费掉的粮食,魏富贵本想带回河南老家的,他家里饥荒时饿死了好几口……曾许下承诺,“谁管我一顿饱饭我就嫁给谁”的季秀荣对魏富贵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供给还是没到,武延生又打起了“星期六”的主意,可是张福林却放跑了小六,他指责武延生忘恩负义,说出了之前他们遇狼时的真相,众人恍然大悟,不耻武延生的同时,对于冯程的隐忍都赞叹不已。冯程等人想尽办法,把被困的消息送了出去,得到求救信息的于正来、曲和等人焦急不已,他们立刻组织了救援队前往坝上,老刘头一马当先,恨不得飞上塞罕坝,可是艰苦的环境,让他们举步维艰。林业局组织的救援队一步一步艰难前进着,他们用不了车,只能靠人力背着物资往前走,冲在最前面的老刘头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坝上被困的众人互相诉说了自己的感受,大家悲观地留下各自的遗言,覃雪梅还说出了深藏心里的最大秘密:自己的父亲是林业部的副部长,覃秋丰。

      雪终于停了,冯程孤身一人为大家趟路,去寻找救援,路上还与小六重逢了。小六在前面开路,终于冯程与林业局救援队汇合了!随后,赵天山带领大家,沿着冯程趟出来的路,也见到了救援的队伍。众人劫后余生,都感慨颇多,大家向牺牲的老刘头默默行礼,冯程痛苦不已。塞罕坝即将组建机械林场,大规模的植树计划即将展开,然而大家心情却悲喜交加,因为就在此时,“星期六”寿终正寝了,先遣队和大学生们在小六的墓前一一与它道别,冯程则自己在坟前坐了很久很久……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承德二中以张曼玲、孙慧芬为首的六个女高中生主动申请来到了塞罕坝支援建设,“六女上坝”成了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于正来成为新机械林场的一把手,他发表演讲,鼓励大家奉献自己的力量,共同攻克塞罕坝绿化这个难关!

      冯程作为第一位上坝的员工,上台发言,他的演讲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众人斗志昂扬,决心一定在塞罕坝种出一片绿色!大规模的植树行动如火如荼的展开了,众人热情高涨,干的热火朝天,覃雪梅工作认真又负责,武延生觉得自己受了冷遇,心存不满。武延生找到曲和,说出了覃雪梅的身份,让曲和对覃雪梅照顾一下,于是曲和调动了她的工作。为了调整机械植苗的问题,那大奎、隋志超等人成立了机务队,为植苗机发挥功效保驾护航。魏富贵在脱困后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季秀荣,他怕耽误了这个姑娘,可是季秀荣这回认准了魏富贵,是非他不嫁了。覃雪梅被安排了相对清闲的工作,武延生趁机来和她套近乎,二人却最终因为冯程的话题不欢而散。覃雪梅的离开,使得技术工作出现偏差,技术场长李中还因此受了伤,覃雪梅很自责,她主动承认了错误,要求调回了原来的工作。

      李场长受伤,覃雪梅很自责,为此她和告密的武延生产生了不小的隔阂,覃雪梅开始反思自己与武延生的关系。六女上坝的代表人物张曼玲与赵天山在工作生活中渐渐有了感情,可是年龄差距让老赵有了顾虑。覃雪梅来到林场的广播站,向全场的职工作检讨,她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激励大家以己为戒,努力建设林场。于正来对于覃雪梅的表态很欣慰,他特意请雪梅到家里吃饭,在他有意试探下,覃雪梅勇于担当,主动挑起了植树技术工作的重任。在于正来的号召下,全场职工以家属都参与到了植树活动中,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按时完成了之前制定的任务。林场第一年的大规模造林比以前成活率稍有提升,可总体来说还是失败的,于是大家开始摸索新的造林方法,冯程提出新的育苗计划。为了躲避高强度劳动,武延生找借口下了坝,而为了植树造林的目标,冯程与覃雪梅的互动渐渐多了起来。

      冯程的老舅李铁牛此时回到了塞罕坝,他铁匠的身份此时派上了大用场,他帮助场里打出了植苗锹,大大提高了大家的生产效率,众人感激李铁牛的贡献,都跟着冯程一起,称呼这个憨厚的汉子:老舅。赵天山帮于大婶干活,于大婶问他为啥“欺负”张曼玲,赵天山不好意思,他承认了自己喜欢张曼玲,是想追求这个姑娘,于大婶乐不可支。张曼玲和赵天山看对了眼,六女中的另一个代表孙慧芬却看上了冯程,她想让张曼玲帮忙。然而冯程断然拒绝了孙慧芬的好意,反倒是帮赵天山和张曼玲做起媒来了。工作越来越多,冯程经营的小苗圃需要增加人手了,他精心挑选了四个技术工,四人的姓刚好凑成了周吴郑王。武延生带着领导回到了塞罕坝,这个领导就是副部长覃秋丰现在的爱人金佩云。

      金佩云本来是想和覃雪梅说明情况,促成她与覃秋丰父女团聚的,可是双方发生了误会,覃雪梅愤然离去,金佩云也是怒不可遏,而武延生则闹了个里外不是人。覃雪梅决定与武延生划清界限。覃雪梅为了金佩云的事情和武延生闹翻了,她一气之下来到了冯程的小苗圃,冯程以技术支援为由帮她请了假,于正来顺水推舟也就答应了。武延生带着金佩云来找覃雪梅,可是覃雪梅仍然不给面子,硬是把他们撵走了,武延生爆发了,他认为覃雪梅和冯程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他与覃雪梅的关系基本决裂了。覃雪梅给周吴郑王上课,冯程旁听的时候若有所思,他大胆地提出了全光育苗的思路,可是出于谨慎,这个想法没有被采纳,暂时搁置了。覃雪梅在几个姐妹的劝说下,心又软了,她到男生的住处看望武延生,武延生很激动,覃雪梅却很淡然。赵天山召集原来的先遣队成员开会,他想向张曼玲“发起总攻”,却不知该怎么办,冯程给他出了主意,投其所好,先想办法接近她,让赵天山教张曼玲开拖拉机。

      赵天山依冯程之计行事,却被张曼玲婉言拒绝了,可其实她心里早就对这位心直口快的汉子产生了好感,她是想考验考验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林场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李铁牛找了好几年的吴改花!吴改花还带着一个叫铁蛋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竟然口口声声地管李铁牛叫爹,李铁牛苦不堪言,因为此时于大婶已经帮他说了媒,都快成亲了……吴改花和铁蛋的到来,让林场职工们对李铁牛开始指指点点。李铁牛傻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吴改花却大大方方地住进了他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冯程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可是感情上还是偏向老舅的。于正来的夫人于大婶原本给李铁牛说了媒,这下也彻底黄了,因为吴改花手里有国家出具的结婚证!吴改花带着铁蛋找到了于大婶,她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这个热心肠的女人,原来,铁蛋不是吴改花亲生的,是另一个可怜女人的遗腹子,她是收养了这个孩子,还帮忙伺候走了孩子的奶奶,这才回来找铁牛的,于大婶得知真相热泪盈眶,在她的帮助下,李铁牛和吴改花冰释前嫌,破镜重圆。

      要过年了,坝下又一次送来了信件和包裹,隋志超给沈梦茵弄来了梦寐以求的咖啡豆,沈梦茵大为感动,二人的感情急剧升温,可是另一边孟月崩溃了,原来她相恋多年的男友已经结婚了,还给她寄来了喜糖,那大奎救下了险些自尽的孟月,孟月对那大奎除了感激之外,渐渐多了不一样的情感。武延生逼着覃雪梅结婚,覃雪梅却说只有其他人有人结婚了,才可以。武延生去求季秀荣,季秀荣也着急,可是魏富贵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小季,事情一拖再拖。新的成活率出来了,依然不理想,冯程主动承担了责任,同时再次提出了大胆的新方法——全光育苗法。冯程的建议引起了领导们的高度重视,覃雪梅提出扩大育苗的面积,于正来号召全场职工及家属,都参与到生产建设中来!1964年春,塞罕坝机械林场建场的第三年,场长于正来组织了誓师大会,轰轰烈烈的马蹄坑大会战开始了!在林场职工的不懈努力下,这次的会战取得了巨大成功!被国际林业专家“判了死刑”的塞罕坝,被攻克了!

      植树运动取得巨大成功,众人喜气洋洋,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几对恋人在这热闹的气氛中,感情也渐渐升温。马蹄坑会战取得了巨大成功,成功自然带来荣誉,塞罕坝林场要选出两名劳动模范,代表林场接受表彰,并到各地去宣传成功经验。其中一个人选,毫无疑问是技术科长覃雪梅,她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武延生为了争夺另一个人选,四处拉票,各处讨好,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冯程当选了。武延生不服,他拉拢了一批流氓,开始传播冯程的负面新闻。冯程本来也没盼着自己能当选劳动模范,因为唐琦的事情,他对于外出演讲有着自己的顾虑,于是主动提出取消自己的资格,于正来无奈,只好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冯程被取消了劳模资格,武延生认为这次自己该当选了,可是没想到,大家推举出来的新人选是大队长赵天山,他的阴谋再次落空了。

      赵天山当选劳模,除了武延生,大家皆大欢喜,张曼玲更是开心,于大婶给她出主意,可不能让这个男人溜走了,要拴住他的心,张曼玲决定给赵天山织一条围脖。在一次救援行动中,赵天山再立大功,被救的实习生们很崇拜他,张曼玲把自己织好的红围脖送给了心中的英雄,赵天山被大家高高举起,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赵天山的身体出了问题,自然也不能当代表出去演讲了,领导安排冯程陪同他到承德市里去好好检查一下。武延生觉得这下肯定该轮到自己了,可没想到之前他搞小动作的事情被领导们发现了,不屑于他的人品,于正来,曲和决定直接取消他的资格。于正来最终决定亲自出马,这下武延生无可奈何了,只能托关系想了别的办法,总之他一定要和覃雪梅一起走出塞罕坝!覃雪梅担心赵天山的身体,在回到母校演讲前,特意打电话到医院问候了大队长,她还向冯程请教了该怎么面对大家介绍塞罕坝。

      讲台上,覃雪梅忘带演讲稿了,她随机应变,开始了即兴演讲,话题却总离不开冯程。覃雪梅的演讲打动了所有人,大家起立为她鼓掌,只有武延生的眼里是无尽的怨恨。颁奖仪式上,覃雪梅见到了父亲覃秋丰,可是由于之前的误会,两人形同陌路。赵天山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不是很乐观,怕自己的身体不行,连累了别人,赵天山开始对张曼玲冷淡起来,甚至故意对张曼玲的父母傲慢无礼,他是要彻底断了这层关系,以免耽误了人家姑娘。张曼玲很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赵天山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直到偷听于正来和于大婶的话,才明白了赵天山的良苦用心,可她没有退缩,反而更加一往无前。而冯程此时也遇到了感情上的麻烦。

      通过这次外出演讲,覃雪梅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她一直深爱的,不是武延生,而是冯程。覃雪梅向于正来坦白了自己的心声,于正来表示理解,作为领导,也作为一个长辈,他愿意祝福这对年轻人。然而冯程却顾虑重重,虽然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有覃雪梅的。武延生仍不死心,他不断纠缠着覃雪梅,而且截获了一封来自海外的信,是唐琦写给冯程的。这封信原本只是报个平安的,却被阴险的武延生篡改了……得知唐琦没死,冯程很激动,可是被武延生硬加上了叛国的罪名,让他很愤怒,覃雪梅从信中的英文语法发现了问题,她开始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覃雪梅想办法看到了那封信,证实了自己的看法,她偷偷带走了这封信。武延生通知了公安部门,公安派人来调查这件事,可是武延生却找不到那封伪造的信件了。面对公安,冯程很坦然,可张福林却慌了,他怕自己以前合伙偷马蹄金的事情暴露,想带冯程一起逃跑,可冯程拒绝了张福林,他劝老张去自首。

      张福林不想坐牢,他还是想跑,甚至威胁冯程要灭口,尾随他们而来的覃雪梅制止了他,冯程和覃雪梅一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劝服了张福林,他同意回去自首。武延生在公安面前大肆渲染,将冯程和覃雪梅说的罪大恶极,然而所有人都是冷冷的看着他,根本没人相信他的鬼话。原来覃雪梅把那封信给大家都看了,众人一致同意是伪造的,对武延生的行为颇为不耻。冯程和覃雪梅带着张福林回来了,公安的同志不但不再追查冯程的问题,还对于他劝逃犯自首深表感谢,武延生疯狂了,他没想到精心设计的诡计就这样被破解了。丧心病狂的武延生企图强奸覃雪梅,被及时出现的于正来、赵天山等人制止了,这下,这个纨绔子弟在塞罕坝林场再也待不下去了。组织发展入党,覃雪梅、孟月、那大奎等人入选,冯程却因为之前唐琦的事情,没能当选。武延生带着愤怒和仇恨离开了塞罕坝,他决心要报复这里的所有人,他走的时候只有几个流氓无赖来送他。吴改花难产,李铁牛很着急,关键时刻,原本学兽医的贾希一挺身而出,在他的指导下,终于母子平安,冯程给这个弟弟取名“李大林”。

      因为武延生的事情,冯程和覃雪梅之间似乎有了隔阂,这让一直对冯程有好感的孙慧芬感觉自己有了希望,她再次向冯程表达爱意,而冯程再次婉言拒绝了,他反倒想帮孙慧芬与贾希一拉上红线。孙慧芬不死心,她找到了覃雪梅,她想知道,冯程与覃雪梅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雪梅给她讲述了自己与冯程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孙慧芬被打动了,她默默选择了退出。 为了宣传塞罕坝,电影厂来人要拍纪录片,张曼玲在冯程的指点下在镜头前向赵天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铁骨铮铮的汉子被感化了,他决定春节就与张曼玲结婚!好事连连,季秀荣多年的追求也有了结果,她陪同魏富贵一起回了河南老家,给老魏的母亲烧了冬衣,深受感动的魏富贵终于接受了她,他们也要在春节的时候喜结连理。幸福接踵而至,隋志超和沈梦茵,那大奎和孟月也要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冯程从覃雪梅那得到了之前那封信,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唐琦,在赵天山的开导下,他终于走了出来,决定迎接新的感情。在众人的精心安排下,好久没在一起单独见面的冯程与覃雪梅相遇了,两人心意相通,一切心照不宣。于是大年初二,将有五对新人一起迎来大喜之日!对于冯程而言,他是双喜临门,因为经过组织考核,他正式成为一名党员了。众人约定大年初二办一场热热闹闹的集体婚礼,五对新人在同一天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于正来和于大婶为这些年轻人主持了婚礼,塞罕坝沉浸在一片喜气祥和的氛围中。十年后,塞罕坝第一代造林人的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他们也开始了劳动,在于大婶和吴改花的带领下,在森林里采摘蘑菇,不但算工分,还给发工钱,孩子们从小就感受到了劳动的快乐。冯程家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刑满释放的张福林回到了林场。

      正值新一轮植树的关键时期,植苗锹的数量不够了,在牢中学会铁匠手艺的张福林大显身手,他不吃不喝连干了几天几夜,终于按时完成了任务,可他自己却累倒了。张福林为了生产工作这样忘我,感动了领导,组织决定帮他办理正式的工作关系!林场新招来的工人出现身体不适,大面积出现拉稀跑肚情况,贾希一被当做投毒者被工人们抓了起来,其实他是想利用当地的野草,为大家治病,在赵天山和冯程的支持下,贾希一成功治好了大家,又立一功。魏富贵成为了林场望火楼的望火员,工作原因,他与季秀荣长期分开,渐渐有了些隔阂。新一批入党名单公布了,魏富贵、沈梦茵、张曼玲等同志也正式成为了优秀的共产党员。沈梦茵请覃雪梅、季秀荣和孟月一起喝咖啡,将自己的幸福与最好的姐妹们分享。

      沈梦茵的离开让隋志超痛苦万分,大家担心他出事,轮流看着他,众人的陪伴让隋志超有所缓和,他把沈梦茵的骨灰撒到了林间,让沈梦茵与塞罕坝林场永远相伴。祸不单行,孟月和那大奎生了两个闺女,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却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捂死了,那大奎与孟月痛苦万分,感情上也出现了裂痕。魏富贵难得回家,却发现季秀荣不在,他犯了疑心,四处寻找,他先后怀疑了隋志超和那大奎,整了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好在最终误会被解除,他与季秀荣重归于好。孟月和那大奎因为孩子的事情,关系闹得很僵,几乎到了快离婚的程度,大家都很着急,先遣队的成员开了个小会,商量解决的办法,众人都指责那大奎大男子主义,冯程却提出孟月应该找机会先道个歉。

      政治运动影响到了塞罕坝林场,有心怀不轨的人恶意攻击于正来、曲和、赵天山等人,林场一时人心惶惶。可就在这个时候,赵天山的身体又出问题了,被送到北京就诊,冯程却被造反派抓了起来,好在大家齐心协力抢回了冯程,曲和此时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众人肃然起敬。 林场里的造反派是武延生远程遥控的,他们对冯程的迫害引起了张福林和李铁牛的愤怒,他们狠狠教训了带头的混混,震慑住了嚣张的造反派们。事情因冯程而起,他主动要求辞去一切职务,不给林场添麻烦,他来到了之前魏富贵负责的望火楼,成为了新的望火员,临行前,于正来把珍藏多年的一支烟袋送给了冯程,这是当年冯立仁大队长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彭健明、池宇峰、杨伟东、龚宇、武鸿儒、刘新宇、岳丽娜、梁世杰、佟秀丽、廉洁
秦振贵、薛鑫、王浩、王浩、张焕引
、梁建增、刘东生、杨永山、赵卫东、杨烁、彭有冬、王晓晖、马筱楠、刘春延、管长岭、刘立斌、韩云升、陈潇、杨蓓、王强、方思、杨正义、李新华、权葳
郭靖宇、杨勇、徐锦川、李思典、张弘弢、陈幼军

  • 怀揣着梦想来到塞罕坝,有故土情怀的大学生,可女友的离开让他几乎崩溃。他倔强执拗,敢为人先、敢于尝试、勇于创新和乐于奉献。是河北省承德围场林业干部职工,响应祖国号召共同开荒造林,率先率先上塞罕坝,做拓荒先行者造林人。在塞罕坝土地上,留下了奋斗的青春,也留下了奉献的故事。

  • 东北林业大学的大学生,热血青年。最早上坝的女大学生之一,漂亮大方,是女生中的佼佼者。技术上是过硬的,是林场的骨干,可感情上,她却是摇摆的。在塞罕坝上顽强拼搏,挥洒汗水,和伙伴们同进退,共患难,在工作与生活中,彼此体贴、爱护、帮扶,由最初的战友情,同志情,慢慢蜕变成了友情,爱情。

  • 塞罕坝机械林场场长,宽怀大度、真诚朴实、刚毅正直。在条件艰苦、环境恶劣的特殊年代里,与身边的同事们、到林场来的毕业生们一起克服种种困难,几十年如一日奋斗在林场,最终营造起“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林海”。

  • 退伍军人,是一江山岛战役英雄。一天当兵,一辈子是祖国的老兵。来到塞罕坝成为为塞罕坝上先遣队队长,刚开始的军事化管理让大学生们吃不消,他用军人的钢铁意志征服了所有学员,并尊重科学,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支持了冯程。 

  • 承德人,和同伴大奎是承德农专第一批上坝的唯一中专生。大奎从小就爱慕她,但她目标明确要嫁给大学生。她执着、勇敢、纯真、坚强,后来成为坝上的技术骨干,并收获了真正的幸福,为林场奉献一生。

  • 覃雪梅的最佳闺蜜,温柔文静。作为被分配到偏远之地的大学生,前期的孟月总有些心不在焉,从不情愿来到不愿离开,从青涩逐渐走向成熟。慢慢的在冯程等人的带动下,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坝上,奉献自己的青春。

  • 从河南逃荒来到坝上的淳朴农民,在塞罕坝上垦荒种树。为人勤恳敦厚、能吃苦耐劳,从不惹事。拥有一双巧手,为塞罕坝上的造林队友做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队友。

  • 刘智扬在拍摄骑马的戏份时不慎坠马,为不拖延拍摄进度,卧床休养三天,便再次投入拍摄中

  • 为了贴近角色面貌,赵恒煊更是节食减肥、不吃晚饭,像年轻人减肥一样控制体重

  • 为展示恶劣环境下生活、工作的真实,高明、王奎荣、张光北零下十几度气温下坚持不带手套表演

  • 在选角上,郭靖宇一眼就看中了张子文的气质,直接定下了他“男二号”的身份

  • 为了让剧组人员能在拍戏之余享受集体温暖,张子文不辞幸苦,特意替整个剧组的人都准备了火锅

  • 奚望在微博透露自己在这部剧的状态,看上去她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激情饱满的去演绎这部剧

该剧在创作过程中,总编剧郭靖宇、杨勇就多次与老一代塞罕坝造林人交流,了解当时造林的情况,反复研究、润色剧本,只求讲好塞罕坝的故事

2017年9月8日,该剧在北京开机。2018年2月28日,该剧在北京杀青。拍摄历时162天,跨越秋、冬、春三个季节

该剧为保证最高程度还原当时的环境,剧组深入北京、天津、杭州、承德御道口、内蒙古乌拉盖、多伦、克什克腾旗、乌丹八地取景,同时也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与挑战

为还原六十年代塞罕坝高原荒漠的恶劣环境,剧组深入内蒙乌丹玉龙沙漠实地拍摄。漫天黄沙的侵袭,不仅是对演职人员的挑战,更是对摄制组的一次艰巨挑战。由于拍摄地点远离城区道路,设备器材需靠人力搬运,不仅如此,更有风沙不断破坏、侵扰着拍摄设备及道具

由于“等雪”长期未果,剧组专门从北京运来造雪机造雪,只为真实再现塞罕坝的大雪。无奈经常光顾的大风将白天刚刚造好的大雪毁于一旦,剧组只能一边造雪,一边“等雪来”。即便在零下20多度的极寒气候下,拍摄工作每天都要在持续12小时以上

另外,为了真实再现50多年前大规模机械造林的场景,由于长期找不到全自动植苗机进行拍摄,剧组在老机械师傅的帮助下,重新制作了四台植苗机用于拍摄。面对如此多重的困难,摄制组从未想过妥协,只为真实还原塞罕坝造林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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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30日,该剧片方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举行开机发布会

。12月9日,该剧片方举行了首次探班活动

。2018年7月25日,该剧曝先导海报预告

。8月2日,该剧在北京举行开播发布会

爱奇艺、优酷视频、央视网
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CSM52城收视

《最美的青春》剧情充实丰满,不仅弘扬“牢记使命、艰苦创业、绿色发展”的塞罕坝精神,还通过再现塞罕坝造林人的伟大创举,让观众重温上世纪六十年代第一代造林人“最美的青春”;通过这一人类改造自然的伟大创举,致敬塞罕坝人艰苦奋斗的绿色拼搏发展史;通过这一伟大创举,为正在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的祖国提供一个生动的范例。《最美的青春》写实的描绘笔触、真实的事迹原型,赋予了其浓烈的时代气息。该剧将呈现冯程的种树历程,展现敢为人先、敢于尝试、勇于创新、乐于奉献的拓荒精神。这些精神都是值得当下国人所推崇、学习的,为身处浮华时代的奋斗群体提供建设性的参考,燃起拼搏的斗志。相比为了戏剧矛盾刻意制造冲突,《最美的青春》剧情朴实真诚,没有轰轰烈烈、歇斯底里,而是选择肝胆相照、细水长流。平凡人的伟大创举,更能给观众带来震撼,普通人的故事更能呈现细腻真实的情感,该剧用真实的镜头见证一代人从成长走向成熟,真挚感人,极具现实意义。

(网易网评) [22]

这些“林一代”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和顽强不屈的精神,在被国际林业专家判了“死刑”的塞罕坝上拓荒造林,用忠诚守护信仰,将荒漠变为绿洲,终成荒漠里的绿色守望者。对冯程、覃雪梅等大学生们而言,“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挥洒热血”不仅是一句口号,更是一种信仰。他们为梦想来到条件恶劣的塞罕坝,在抵抗风沙、勇斗群狼、抵御暴雪的过程中仍坚守初心,不惧寒暑,不畏失败。在信念坚定之外,他们更敢于创新。在事业成就之外,《最美的青春》更聚焦于这群青年的成长轨迹,为观众展现了冯程、覃雪梅等青年模范是如何在自身的努力和外界力量的助推下完成了人生蜕变。从最初的固执坚守到现在的主动探索,冯程逐渐成为真正的绿色守望者。而覃雪梅等大学生也在共同经历沙尘暴、群狼围攻、为“功勋树”而战、树苗育种失败等难题后,彼此鼓励、依靠、智慧碰撞,由最初的不得不服从分配,到主动为国家建设奉献青春,在蜕变中提升自我价值,寻求共同的理想信念。可以说,他们在守候塞罕坝的同时,亦传承着塞罕坝精神。可贵的是,尽管刻画的是青年模范,但《最美的青春》没有把人物脸谱化、扁平化,而是展现了“守望者”们有血有肉的一面。从初出茅庐到安家生子,冯程、覃雪梅等人在逆境中成长,在建设中奉献力量。他们不断践行绿色发展观,用科学种植法促进生态环境与经济的同步增长,既保护了绿水青山,又发展了金山银山,完成了从物质拓荒到精神拓荒的巨变。每一位坚守者都在梦想与现实、放弃与前行中挣扎过,但为还塞罕坝一片绿洲,他们顽强不屈,执着前行,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终为塞罕坝披上绿色的外衣。这些“林一代”用青春书写了绿色传奇,用一生践行着荒漠里的绿色守望者誓言,带给观众的不仅是故事上的感动,更是灵魂上的净化与启迪。

(《光明日报》评)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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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3. .光明网[引用日期]

“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题记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走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面,自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情。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小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不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上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而一张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国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五官,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视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

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张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小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间,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不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的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声:“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分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小……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一位青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人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句话还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他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来,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一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只笑了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在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不答话,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行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到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见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药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子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又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

死我的承俊哥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他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对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毕,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了。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以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饰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回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名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至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么‘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似花花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又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十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了京师?……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望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人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可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上。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颌,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他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传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于“神”的――“铁面神捕”。至于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

大约多少年纪,从何而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以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而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不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许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一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枫十一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年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顾周围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个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上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正好小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打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子,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我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么?不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绝不是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心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你怎么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男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欢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再见你啦!”厉思寒

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由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九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凶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对他的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个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静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不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了过来,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变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上剑客,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锐,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儿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前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口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一?”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也排第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已。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走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冲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友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你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缓低声道――“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很低的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

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和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着他的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中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开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上,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觑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听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女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剑,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懒倚树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区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下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着谁,是吧?又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听人壁角’?至于‘当街摔个大马趴’,那是在下自己乐意当众表演,与我的‘好身手’断然无关。”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罗罗嗦嗦一大堆后,居然还不忘笑嘻嘻加上一句:“至于你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意欲谋杀,在下也就不告官了。要是一告官啊,那乖乖的铁面神捕在京师一听,‘我的小丫头’那‘千娇百媚’的脑袋可不保了!”

  厉思寒早已听得不耐,可目光已然少了几分敌意。这个油嘴滑舌的贵公子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铮”地一声,她收剑归鞘,回身就走,欲走时她又回身,故意装出一脸杀气,冷冷警告:“要是你对别人说了今天你在这儿听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放心,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在人后乱嚼舌根?”朱公子仍是懒懒道,可眉目间的神气却郑重之极。

  厉思寒心下释然,又不由暗生感激,一抱拳翩然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敢问公子大名?”朱公子意外的怔了怔,高贵慵懒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若不方便见告,就恕小女子多言了。”厉思寒不再多问,又转身欲走。

  “不不不,姑娘留步,”朱公子忙忙解释,“不是不便。只是……只是在下之名,实在……让人见笑。”

公子之名?”厉思寒有些不耐了。

  “屹之?”厉思寒念了一遍,怔征问,“好名字呀!有什么……”

  朱公子苦笑:“可在下……姓朱。”

  厉思寒犹自怔怔念了几遍:“朱屹之,朱屹之……”突然,她大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朱公子说不出话来,只反反覆覆叫着他的名字。

  朱公子苦笑,每个人想通了后都有这种反应,只是这个女孩儿的反应未免也太大点。

  “猪一只?对不对,就是猪一只!”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厉思寒欢呼似地叫了起来,“你叫‘猪一只’!……哈哈哈,太有趣了!”

  那甜美的笑厣在她方才凄苦而冷漠的脸上绽开,宛如百花在冰川中怒放,让人看痴了。其实,她孩子气时远比冷静时可爱。

  朱屹之也不生气,只微笑着欣赏她的欢乐。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厉思寒打量了一下这个从一开始她就不太注意的人。

  名贵的衣料,精致的手工,左手中指有汉玉斑指一枚(是个富贵之子);目中神蕴内敛,右手掌心指节略为粗糙(是个武林高手,用右手);天庭饱满,直鼻剑眉,英气勃勃,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性格复杂呀!)。

  只略为一瞥,厉思寒已迅速分析出了这几条。她已有点想结交这个花花大少了。但当她一低头,她瞥见了他腰上一枚玉i,目光陡然大变!

  “承平恩赐玉i?”她冷冷问,目光又恢复成了冰冷与敌视,“姓朱?……哼哼,官门走狗!”她这一次反身而走时头也不回。

  “厉姑娘!”朱屹之不由脱口唤道,可随即又倚回了树上,闭目叹息了一声,右手除下那枚玉i,看了看收入怀中。在无人的时候,他那平日花里胡哨,油头滑脑的气质完全不见了,目中浮动的只有睿智,只有决断,只有沉稳。――

  “公子。”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是青衣童子。

  “小高。”他收回了遐想,问,“曹尚书他们怎么没来?出事了么?”

  “不是。”小高一身青衣,可眉目间神色却甚为高傲,“听说上午京师出了大乱子,不但府中被惊动,连朝中都惊动了,曹尚书与李侍郎他们都脱不开身。”

  “唔,原来这样。”朱屹之松了口气,负手沉吟了一会,又问,“出了什么大事

,让上上下下如此震动?”

  小高笑了笑:“今天早上,铁面神捕在云蓬客栈追踪到了天枫十一杀手,好一场血战!”他悠然神往,“可惜,没亲自见识一下铁面的武功。听城门来往的人说,今天早上他们足足火拼了二个时辰,铁面才悉数收服天枫十一杀手。”

  朱屹之眉头皱了皱,又舒眉笑道:“铁面这家伙一年多没见,名气又大了很多嘛!这次他来京师,也不来见见老朋友,真是的。现在他办案办完了,咱们这就去找他喝几杯。”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个威严不可及的神捕是他多年的好友。

  小高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依我看铁面一定还在云蓬客栈。”

  “对,这厉害的家伙一向精细,怎么会忘搜查余党,守株……糟了!”朱屹之笑容陡然一敛,脱口惊呼。小高也怔了怔:让这个虽表面花天酒地,其实却城府极深的公子如此动容,会是什么意外?

  朱屹之什么也没说,已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飞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小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人的事操心了。

  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经验已十足的她心下起疑。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她已发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客栈中,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本能地想到了立刻闯出去,可对十一位义兄安危的挂怀又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当然,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也已扣满了暗器。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拦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出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单调地响着。

  厉思寒两只手手心全是冷汗。突然,她脸色变了:血腥味!

  是谁的血流在这儿?她不敢去想,她只希望是敌人的。

  当她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

躺着的尸体――她二哥苏湘那血淋淋地尸身。然后,是六哥,七哥,十一哥……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地上全是殷红的血――她兄弟的血!厉思寒心一下子被撕开,血冲上了大脑!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已等了你很久了,雪衣女,你终于来了。”这个比冰更冷,比铁还硬的声音。

  厉思寒回身,门已关上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血泊中缓缓回头,用一双比鹰隼还利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半张冷峻严厉的脸,线条钢硬得有如那另一半铁铸的面具,一身黑色劲装,同样颜色的斗笠――这些标志正是所有黑道人见之丧胆的。

  厉思寒从未见过铁面神捕,可就在这血泊中的一瞥之间,她用铭心刻骨的仇恨记住了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兄弟的尸首旁边!

  仇恨让她恨不得上去与他同归于尽,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留下命来报仇!”她双手紧握,满手的暗器几乎全嵌进了肉里,可她却在飞快地思索着逃走的办法。

  铁面神捕用冷郁而锋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终于,他又漠然宣告般地说道:“雪衣女,你从康德五年二月到七年六月,先后在泉州、临安、汉阳犯下九起大案,盗去九户富商珠宝银两价值共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两。根据刑律,当处凌迟之刑。你认罪罢。”

  厉思寒在他说话之时,已默自运气蕴神,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冷笑一声,双手齐扬,满把的暗器已雨般洒出;同时她双足一顿,人已向门外飞退。这一扬一退,宛如闪电疾风,实已是她毕生武学之精华!

  铁面神捕脸色不变,哼了一声,左手闪电般卸下肩上斗篷,一展一收之间,一股强大的吸力竟将所有暗器悉数卷入斗篷之中!

  可在他这么一阻之时,厉思寒飞退一丈,背心一撞上了门。就在她欲破门而出地一刹间,她陡觉左足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反足踢出,正中手腕。那只手放开了,可她也落在了门外。在她定神一看后,发觉方才阻她的,居然是已死在门边的二哥凌克明!

  “你不是二哥!”她惊呼。不错,这是个陌生的人,她方才进来时冲动悲愤,竟没发觉地上的“死尸”其实不是她的兄弟!

  这儿原来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她来送死!

的“死尸”们一个个跃了起来,围在屋的各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只等铁面神捕一声令下,就要收网围攻了。但铁面神捕却迟迟没有下令,只仍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厉思寒面色惨然,突地厉声道:“铁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她右手一翻,一柄尺许长的怀匕已向腹中刺去!她已铁了心,宁死也不愿做这个人的阶下之囚,她宁死也不愿!

  这一下变故忽生,众人也不由失色。突见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电般掠过,只听“叮”地一声,怀匕落地!只见铁面神捕已形如鬼魅般地到了门边,扣住了厉思寒的脉门,反扭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压住了她的肩,以防她挣扎反抗。可他右手背上,也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珠。这是刚才他夺刀时被刀锋伤的。

  厉思寒恨恨抬头看着这个人,目中已忍不住涌上了泪――她是为自己的无能和受擒感到羞辱!蓦然,她横下了一条心――

  一张口,一道寒芒如流星细雨般射向铁面神捕!

  这是她求生的最后一招,不到生死关头,她从不轻用。这一次她也明白,就是杀了对方,可他仍可在一刹间震断自己心脉――可她不管,她要与他同归于尽!

  咫尺的距离,闪电的速度,世上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一枚“冷魂针”。

  铁面神捕眼色也变了,他只来得及微微一转头,针已到了!又是“叮”的一声,针竟射在了他半边铁面之上,且插入了少许。若不是他有这个面具,他早已毙命!厉思寒彻底绝望了,是上天不让这个恶魔死啊!

  铁面神捕缓缓抬手,拔下那枚针,目光如冰,突然反手给了她重重两记耳光!

  他下手真重,厉思寒整个人被这两掌大得直飞出去。在落地之前,几名官差一拥而上,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她无力反抗,因为铁面神捕在打她之时,已闪电般地封了她的麻穴,让她全身动弹不得。否则,以她的倔性子哪会善甘罢休?

  铁面神捕右手夹着这枚毒针,目光缓缓移到了她脸上:“拒捕伤人,罪加一等。立刻收入大牢,先抽五十鞭杀威!”

  “是!”左右一声答应,架着厉思寒往外走。就在迈出房门的一刹间,一道白影掠过,只听两声痛呼,两名官差直跌出去,厉思寒只觉腰上一紧,已风一般地腾空而起。这时,黑暗压顶,是铁面神捕追了上来!

见眼前一花,两条人影乍合又分,那白衣人已挟着厉思寒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遁去。官府中人不由自主地想追,却被一声断喝止住:“不用追了,回府中待命!”众人退下,只留下铁面神捕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他缓缓俯身,拾起了地上的一件东西。

  待厉思寒回过神来,已过了好几条街。那白衣蒙面男子仍不发一声地挟着她飞驰,身法之迅捷,行走之隐蔽,让一向以轻功见长的她也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阁下……”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却被对方用眼神阻止,她只好不问。

  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他才停住了身,问一名早已在此等候的青衣少年:“轿子呢?”他一开口,厉思寒震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是猪……”白衣人不等她说完,反手封了她哑穴,顺手把她塞进了街角早已停好的软轿中。

  在放下轿帘之时,他拉下了蒙面白巾,微微一笑:“不错,我是朱屹之。厉姑娘委屈一下,先找个地方躲一下风头也好。”

  然后他放下了轿帘,回头对青衣少年道;“小高,去把街口的轿夫叫进来,回府。”

  厉思寒心下反而一阵轻松,这个神秘的“猪一只”虽不知是何方神圣,可在他手中总比落在那铁面魔头手中要好。

  她在这一日之内历经忧患恐惧,此时心下一宽,一阵倦意袭来,她竟放心的睡去了。模模糊糊中,她听到有很多人在外边走动。“小王爷,这轿子……”小王爷?她倦极之中还是警醒的,又恍惚忆起了那枚“承平恩赐玉i”。可实在是太倦了……

  醒来时,她忍不住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地方?她居然睡在一间极尽富丽精致的房内!紫檀木的陈设,黄金制的香炉,连床头的帐子,都是用珍珠串成的。这……这是人间么?从小在江湖风雨中过来的她,几时见过这等声势?

  “看你的脸色,吓得不轻吧?”一个调侃的语声在咫尺之内响起。朱屹之!

  厉思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回头看见窗边一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正施施然回过头来。外边是白天,可室内却用锦缎帘子隔开,点了无数的蜡烛。朱屹之正在心不在焉地剔着烛火,懒洋洋的笑容带了一些恶作剧的得意:“居然在轿中睡着了,真有你的。”

  “你……你究竟是谁,小王爷?这是你的府中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厉思寒心头疑

云大起,厉声喝问,一手又已拈上了暗器。

  “哎哎哎,我劝你别动不动就象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对你的恩人,”朱屹之头也不回,“要知道是我把你从铁面那儿抢回来的。”

  厉思寒闻言一怔,气势消了大半,受人恩惠,不得不低头。

  “不错,这是王府,在下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封北靖王。”朱屹之见她不言语了,反而淡淡地自报家门。

  厉思寒霍然抬头!她不想方脱虎穴,又入狼窝,眼前这个朱屹之,正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她手心已扣了一枚暗器,正在犹豫发与不发,听得朱屹之笑了起来:“小丫头,别那么反应过火。我救了你,自然不会再害你。你不相信么?”

  他顿了顿:“铁面那么好的武功,我都能从他手中救走你。你要杀我,……嗨嗨,不是我说你,还真是不太容易。”

  厉思寒一阵汗颜,赫然收起了手中的暗器,又不知怎么是好,只有垂下头,下意识地轻轻揉着自己的右耳垂,眼眶一红,哽咽着问了一句:“朱……朱公子,你能救救我的义兄么?”她满怀希冀地抬头问,目中蓄满了泪水。她已不再叫他“猪一只”,因为她明白这个名字自然是假的――可她,也只有求他援手了。

  北靖王在灯下看见她盈盈欲泣的神色,心下一软,收起了一贯的轻狂,皱眉沉思:“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天枫十一杀手犯下的案实在太大,我也保证不了……何况又是铁面这小子经手办的案子。我尽量把案子往后拖,只要能等到那一天……哼哼,世上就没什么我办不了的事了。”

  他蹙眉沉思之时,突地有人在门外低声禀告:“小王爷,铁面身捕到访!”

  厉思寒面色一变,正待发声。北靖王已吩咐:“让他在沉雪阁坐一会,我马上便来。”“是!”门外的人应声离去。

  “铁面这小子当真厉害,来的好快。”北靖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可笑容中又有着几分喜悦。他回头对厉思寒道:“厉丫头,你放心,你人在王府,天王老子也奈何你不得,你放心休息罢。”

  还未进入沉雪阁,北靖王已感受到了凌利的气势。这是铁面神捕特有的气势。

  推开门,房中人应声回头。冷冷的脸色如铸铁般冷硬,见了他也不动声色。

  “铁面,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北靖王依旧笑得开朗

而又真挚,目中洋溢着老朋友般的问候。迎着他的目光,铁面神捕冰浸似的目光居然也泛起了一丝暖意,但转瞬又逝。他毫无感情地冷冷反问:“我们不是早见面过了么?”

  “今天下午在云蓬客栈,一个人从我手上掳走了一名女盗,”铁面神捕缓缓摊开手,手心一颗桂圆大的明珠璨璨生辉,他的声音更冷,“北靖王,你外衫上的扣子少了一颗!”

  北靖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变:“不错,人在我这儿,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铁面神捕目光已亮得怕人,“北靖王,你向来重女色,可此人是朝廷重犯,你不可贪花误事!”

  “铁面,你除了这个明珠,又有何证据指明一定是我掳走她?”北靖王尖锐地反问,“办案要讲究证据!何况我为王子,也不容你搜府,你还是别白费劲了!”

  铁面神捕如岩石一般冷静的脸终于变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抽搐掠过嘴角,他仍镇定地问:“那你是不惜为了一个女盗,与我翻脸成仇了?”

  “铁面,你听我说,”北靖王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回身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其实,你对雪衣女的案子不必这么认真――你此次进京只是为了收捕天枫十一杀手,又何必旁生枝节呢?”

  铁面神捕的目光闪了一下,也许久没说话。

  等光明灭地映着他的脸。其实这位神话般的人物也很年轻,竟也只在二十六左右。灯光下,他的侧面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魅力,脸部俐落的线条非常英俊。

  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声音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冷漠无情,“北靖王,我知道你所谋者大。所以你不必为区区一个女盗,坏了十多年的大计……要知道,在这时我若给大理寺奏你一本,你日子也不会好过。”

  又是一阵沉默。北靖王不再说话,脸上突阴突暗,变幻不定。显然,铁面神捕这句话打中了他的要害。

  “很好。多谢神捕的提醒,在下会考虑的。”北靖王突地官腔十足,那彬彬有礼的声音里,显然已没有了方才地诚挚。

  铁面神捕目光一阵波动。他明白,他其实已付出了代价,而且是极其昂贵的代价。

  当他目送铁面神捕走后,北靖王又在灯下独自站了很久。但他

抬起头来时,一向睿智沉静的眼中竟充满了迷惘烦乱。他叹了口气,推开了东厢的门。

  极其眉仑美奂的房内烛光如昼,但是,烛下已经没有了那一个人。

  “小高!”他立刻急唤,然后看见那个青衣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等他问话,已经坦然地回答:“厉姑娘已经走了,小王爷。这事做下属的本不当过问,可为了三皇子的大计着想,小高奉劝了厉姑娘立刻离开京师,走得越远越好。”

  “王爷,你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冒那么大的险。”

  午夜的京城,漆黑如墨的世界。厉思寒此时已在城郊外纵马疾奔,深秋的冷风刀子一样地吹在她脸上,几乎把她冻僵。她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高公子,你放心。我厉思寒从不做别人的累赘,如果我留在王府有碍王爷的大事,我立刻离开,而且天明之时一定会在三百里之外。”

  厉思寒微微摇了摇头,听过小高的话后,她是那样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半是江湖习气使然,另一半却也本自对那神秘的‘猪一只’的关心。毕竟,他是除了十一位义兄外,唯一爱护她、照顾她的人了。

  她走之时,用怀匕在铜镜上留言如下:“猪一只:不想牵累阁下,此后江湖广大任遨游去也!勿念。但所求为十一义兄开脱之时,望极力周全,必当立长生牌位早晚供汝。”落款是;“丫头。”

  想到这儿,她不由微微地笑了,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一边想着,胯下的马可一刻也未停地在狂奔,要知道以铁面神捕之精明,她已离开京城之事必瞒不了多久,所以万全之策是尽快地溜之大吉。

  第二天破晓,热热闹闹的京师仍同以往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

  一个月后的泉州府。

  “小寒姑娘,你托人卖的珠冠已经卖出去了,得了二十两银子,姑娘收好了。”一个老妪拄着木杖,来到一间破旧的木舍前,把二锭银子放在桌上。

  桌边坐的一个白衣女子转过头来,盈盈一笑:“余妈妈,多谢您了。京师有什么消息么?”她急切地问。

  余妈妈叹了口气:“我家小子刚刚从京里贩布回来,听他说当今皇上病重,朝政一直没人管。太子和三皇子为即位之事,正斗得不可开交呢!你的十一位兄弟的案子,好象也没人提起,因为一直没什么开堂审理的消息。”

气,感激的热泪涌上了眼眶,她知道北靖王兑现了他的诺言,正在极力为这件案子奔走。

  她只想着别人,却丝毫未为自己目下的困境担心:一个月她深居简出,又不能象以往那样岁便“拿”人家金银,渐渐身边东西已典当完了。这个心爱的珠冠,还是在京师由大哥亲自为她卖的,便迫于生计,她也不得不把它当了出去。

  可她笑得仍是那么明快无忧,仿佛江湖的风霜并未侵蚀她无邪的内心……

  “小寒姑娘,那老身先告辞了。”

  “余妈妈慢走。”思寒忙起身相送。

  门开了,可阳光却未照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廊下。黑色的劲装,黑色的大斗蓬……铁面神捕!

  厉思寒想也不想,立刻飞退。她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她只有逃才有一线生机!她的轻功已跻身武林前十,对此地又熟,机会总还是有的。

  可她又错了。当她在周围人一片惊呼中飞身上了屋脊时,发觉那一双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眼正冷冷看着她。短短十几招,她的穴道已被封。铁面神捕若无其事地抖出一条铁索,锁上了她的双手,往前一拉,冷冷道:“跟我走。”

  厉思寒被拖得踉跄了几步,她一挣,抗声道:“我又不是狗!你放手,我自己会走!”语音未落,只觉下颔一阵巨痛。她想破口大骂,可居然发不出声!

  铁面神捕看着她狂怒的脸,淡淡道:“扭脱你下颔,一来防你咬舌自尽,二来防你再暗器伤人,三来也免你多嘴。”他向来很讲道理,对犯人也一样。他再次回头走路,可手已放开了那条铁索:“你自己走罢。”

  走过这条街,是厉思寒自出娘胎以来的最大耻辱。那些被她救助过,视她为侠女的地方百姓,全围在街边看,看着她被人用铁索押走。她还听到了人们在议论。

  “这不是厉姑娘么?”

  “雪衣侠女!怎么会……”

  “是呀,她以前在发大水后出钱救了不少难民,是个大好人呀!”

  “听说她那些钱是偷的,好几十万两呢!”

  “噢,那就难怪了!我知道大名鼎鼎的铁面神捕可从来不抓好人。”

  “哎,你也不能这么说。你家当初被水冲了,还是厉姑娘资助了你五十两呢。”

  “喂喂喂,要是我当时知道这是偷来的钱,我也不会要的。”

哼哼,少充假正经了。”

  厉思寒在这一片议论中心乱如麻。她一向以为自己没错,公道会自在人心中,可没想到连自己资助过的老百姓也这么说!她真做错了,她真不过是个贼么?泪盈于睫。可她却反而把头抬得更高,义无反顾地出了这条街。

  泉州府衙终于到了。铁面神捕把厉思寒交给几名差役看守,自己先进入府中告见知府杨守城。杨知府也正在为一年前久悬未破的被盗一案伤脑筋,如今听说人犯已捉拿归案,自是心花怒放。当下不管三姨太熬的汤刚端上来,便立即击鼓升堂。

  “呔,把人犯带上堂!”杨知府一声令下,左右唱和声中,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厉思寒被带了进来。她扬着头斜看着知府,微微冷笑,倔然不跪。差役上来对她的腿弯一阵乱踢,厉思寒运功护身,自稳立不动。

  杨知府无计可施。正在忙乱之间,铁面神捕双手轻弹,两道指风破空而起。厉思寒轻哼一声,立时蟀跪于地。她双膝剧痛,心知被隔空点了穴道,不由恨恨抬头看了看端坐一边的铁面神捕。

  杨知府吁了口气,心下不禁大为着恼,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居然公然为盗,窃取巨额银两,雪衣女盗,你可知罪?”厉思寒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知府大怒:“来人哪,掌嘴!”左右一声应和,立时有一名如狼似虎的差役上前来准备动手。厉思寒闭目扬头,面色不屑,她正待着大耳光从天而降,突听一个声音喝止:“且慢。”

  “神捕有何见教?”

  “在下扭脱了此人下颔,故无法答话,大人不必动怒。”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住她下颔一推,她立时又一阵剧痛,她又恨恨看了那铁面人一眼。

  “那好,本官再问你,雪衣女盗,你可知罪?”杨知府又问,心下一边惊奇于她有如此美丽的面容,心下痒痒的。

  厉思寒冷冷道:“本姑娘做事无愧天地,不知有何罪?”

  “大胆!”杨知府一拍惊堂木,“你一年前洗劫泉州五家富户,盗银十七万两,你可认罪?”厉思寒淡淡笑笑,傲然道:“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十七万两银子,正是小女子拿走的。爽快点,画押结案吧!”

  在堂上所有人都不禁一怔:这个女盗竟如此爽快!杨知府看着她姣好的容貌,心下连叫可惜,迟疑了一下,便命人取过判词。厉思寒画完押,把笔一扔,

回头看着坐在一边的铁面神捕,冷笑:“恭喜神捕又立新功!”铁面神捕的目光惊电般地落到她身上,厉思寒全然不惧,与他冰冷严厉的目光对峙,毫不退缩。

  铁面神捕的目光稍稍波动了一下――这女盗的目光竟如此纯澈坚定!没有丝毫的怯畏阴暗,光明坦荡得如一池碧水。一个女盗,居然会有这种目光?在被拖出去之时,厉思寒还是不甘示弱地盯着铁面神捕,却发觉他正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神捕多日劳累,下官特意收拾了一处雅舍,请神捕安歇。”杨知府上前客套。

  “不必了。”铁面神捕方从沉思中惊起,一摆手,起身淡淡道:“在下只不过一个捕快,只要与府中一般差役公用一个房间便可,知府不用多费心。”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双比鹰隼还锐利的眼睛,在夜中看着什么。其实,他只不过一直在深思着白天在公堂上看见的那双纯澈坚定的眼睛。如果不是心地善良、胸怀坦荡的人,又怎会在自己的注视下尚有这样的目光?可她明明是个绿林女盗!

  这时,隔壁传来了轻微的走动声。只听一个声音抱怨:“三更半夜的,又轮到老子去守监了。这当差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什么时候有铁面神捕那么威风就好了!”

  另一个也疲乏不堪的声音接道:“小子你想得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不过……我想今晚咱哥们俩是用不着去当值了……嘻嘻,对吧?”另一个恍然大悟似地道:“对了!……嘻嘻嘻,今天那个小妞可真是靓女啊!这下知府大人又有甜头可以尝了。咱们还去当值干什么,睡觉去吧!”两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方才入睡。

  隔壁的黑暗中,那双眼睛突地焕发出了比刀锋还厉还冷的光芒!

  厉思寒已停止了反抗,双手上的镣铐和双腿穴道的受制,让她几乎已动弹不得。她也没有喊人,因为她明白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的,说不定只会让这个衣冠畜生更疯狂!她一停止反抗,那双手更肆无忌惮地撕扯她的衣物,那个人压在她身上,气喘吁吁地道:“你……你只要从了我,一定……饶你死罪,从轻发落,……小美人……”

  那双脏手一接触她的肌肤,她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栗!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最多当成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可在她一遍遍为自己打气之时,前所未有的恐

惧、绝望和耻辱也在一步步向她逼来,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岁因偷了烧饼铺的烧饼而被人团团围住大打出手之时……一样的恐惧、无助与羞耻……这是在以后九年中她始终挥之不去的恶梦。

  “滚开,你这个畜生,滚开!”她终于忍不住厉声大喊,拼死反抗着加诸在身上的凌辱。可那人却象八爪鱼似地缠住了她,一双手仍在撕着她已不蔽体的衣物。

  她稍稍把舌尖放在了牙齿之间……

  突然,她只觉身上一轻,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家伙向后直摔了出去!

  “杨知府。”那个人一字一字道,声音冷冽如冰,“这么晚了,还在监牢里?”

  杨知府正在庆幸将要得手之际,突被人拎着脖子甩了出去,全身散了架似地痛。他怒火冲天,正待破口大骂。但一听那个冷酷如冰的声音,心下一下子彻底冷了,颤声问:“神……神捕?”

  他正在思索该如何为自己巧言分辩,只听铁面神捕冷冷道:“人犯我立时亲自带走,押解回京再行审理。杨知府,你没意见罢?”杨知府本想巧言几句,可一与他那冷酷之中又含着怒火与不屑的目光一碰,立时心虚得说不出一句话。

  铁面神捕解下斗篷,甩在厉思寒身上,双指连弹,已解了她双脚穴道:“你还能走么?”厉思寒惊魂方定,天性中不甘受屈的傲气油然而起,傲然道:“当然能走!”她挣扎着起身,恨恨盯了杨知府一眼,跟在铁面神捕身后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斗篷猎猎扬起,厉思寒双手仍被铐在一起,扯不住斗篷。夜风直灌进了斗篷中,让衣衫不整的她遍体寒意。一阵风过,她左手拉不住斗篷,手一松,斗篷一角随风扬起。突然一只手闪电般扯住了斗篷一角,另一手伸过来在她腕上一捏,铁镣生生断开,铮然落地!

  “好好跟着!”那个淡淡的声音吩咐道,高大的身影转了回去。

  厉思寒心下莫名地有一阵暖流涌起,脱口问:“你不怕我逃跑?”

  铁面神捕头也不回:“你逃得了么?”低沉的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霸气与自信。

  泉州城的冷月下,厉思寒不再作声,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她明白,这一去,将是几千里的押解之途。要想从这个人手下逃脱,她必须有更大的耐心与细心!

  “刘……刘师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杨知府在后堂象没头苍蝇似地乱转,“这个臭捕头向来软硬不吃,他若回京一告,我头上这顶乌纱肯定不保了!师爷,你要救救本官呀!”

  刘师爷半夜里被叫醒,心知一定出了大事,听杨知府这么一说,他精明的眼中也不由一阵为难。沉吟半晌,他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了!”他对知府道:“杨大人,在下有一妙计,包管为您除去这一心头大患!”他低声细细说了一遍,只见杨知府从焦躁到平安到眉花眼笑,最后夸:“师爷端的好计!本官立刻按所说的办!”

  刘师爷轻摇纸扇,阴阴道:“白道黑道一起上,管他什么神捕不神捕,我叫他不能活着走到京师!”

  “停下歇歇行不行?走了老半天的路,你不累人家可累了,到了官府我要告你虐待犯人!”厉思寒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出来,从凌晨到中午她一刻也不停地跟着这臭捕快走路,已被累了个半死。她刚开始还不服输硬撑着,后来脚下发软饿得要命,终于还是嚷了出来。

  她语音才落,只见铁面神捕目光扫了一下城下张贴的告示,脸色骤变:“快走!”她没反应上来,只觉肩上一紧,已被人拎进了一条胡同里。“你搞什么鬼?”她不甘被人如玩具般拎来拎去,火气大盛。

  “闭上你的嘴。”铁面神捕蓦地回头,一字字道。他目光严厉如刀,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厉思寒也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官府在缉拿我。”铁面神捕淡淡道,“以后要小心一些了。”

  “什么?”厉思寒吓了一跳,“没搞错吧?你是‘神捕’,他们出榜缉拿你?”铁面神捕缓缓道:“官府以为我因贪恋美色而携女盗出逃,并打伤知府杨大人,故广东巡按下令缉拿我。”他说来依旧不带半丝感情,既无忿恨,也无不平。

  厉思寒吃惊之余也有些幸灾乐祸,冷冷讥讽:“神捕反被捕,真是有趣!”铁面神捕拿出了一顶范阳笠戴上:“少多嘴,跟我走!”

  “好臭!”在一家偏远的客栈住下,厉思寒掀开那床不知盖过多少人的旧被,不由大皱眉头。这客栈几乎破得不象样,房里除了一张桌一张床就别无长物,而且到处弥漫着一股臭气,令人欲呕。

  “客官,饭来了。”小二端进两碗糙米饭,再加上一碟酱黄瓜。

  “这东西也能吃?”厉思寒

当场发作了出来,她虽为盗匪之流,可手头大把金银来去,衣食住行比一般人都讲究,如此饭食她自然无法容忍。

  但当铁面神捕坐下开始动筷后,她又发作不出了。因为他在吃之时安之若素,仿佛还吃得很香――连他都不挑剔,那她这个犯人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米饭很糙,黄瓜很苦,厉思寒吃了几筷就不动了。这时,一直不开口的铁面神捕冷冷道:“自己不吃,明天别抱怨说走不动了。”厉思寒白了他一眼,赌气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扒饭,三两口就把饭吞了下去。“你满意了吧?”她把空碗一放,冷冷回敬。

  铁面神捕似乎压根不想与她计较,先自起身收拾好了碗筷,一并放在桌子上待人来收。

  厉思寒看得有些发呆。

  小二收走了碗筷后,又送来了烛火。此时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铁面神捕俯身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火光一明一灭映着他的脸。他回过头来,正看见厉思寒出神的目光,不由微微皱眉。“你今年几岁了?”厉思寒忍不住问,“你名声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年轻?”

  她不可思议。这么久了,她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人的年龄。铁面神捕并不准备答话。

  厉思寒却自顾自说下去:“铁面神捕居然也住这样的店,吃这么粗糙的饭,还自己动手收拾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她边说边摇头。

  “你以为呢?”终于他开口接了一句,可语音仍是淡淡的。

  “你整了这么多黑道人物,破了这么多案子,劳苦功高,朝庭一定会重重赏你,”厉思寒语带挖苦,“你应该是走到哪儿都有人前呼后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才是。你这么艰苦朴素,是装给谁看?让大家把你捧成一个神是不是?”

  铁面神捕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既不动气,也不答话,另外又点了一支蜡烛,道:“我睡外间地板上。你老实呆着。”

  可她不依不饶问下去:“你为朝廷卖命,不就为了这些好处么?可惜呀,这一次连官府都在缉拿你了。其实人家根本当你是一条走狗而已,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随便便踢你一脚。”她是成心要激怒他。他越是如此波澜不惊,厉思寒就越想要触怒他,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铁面神捕目光一抬,闪电般凌利的目光让正滔滔不绝的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住了口,但随即又道:“你拿眼睛瞪

我干什么?我怕了你么?”

  铁面神捕从桌上拿起蜡烛,走到门边,突停下缓缓道:“此事到了京师,我自向大理寺解释。是非善恶自在人心,我自认问心无愧,人言又何足道。”

  “不错!”这次厉思寒居然大声赞同,“自认问心无愧,人言又何足道。我厉思寒也自认问心无愧,那被认为是盗是寇又何足道哉!”

  铁面神捕在门边停了一下,一字一字问:“你――真自认问心无愧?”“是!”厉思寒傲然道。“即使是作了盗贼?”“不错!”同样果断的回答。

  他霍然回身,目光又一次惊电般地落在她身上,审视般地看着她的眼神。

  坦然无惧,明亮得如同皎月!没有一丝心虚阴暗,毫无逃避地与他对峙。

  同上次一样,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极其刚毅而优美。

  “原来他长得也很好看啊。”厉思寒不由在心里想,“可为什么要把半边脸遮起来呢?”――她一边想嘴上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喂,你为什么要把半边脸遮起来?怕人看见么?”

  铁面神捕突然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少多嘴。”他似乎不愿再说下去,转身离开。把蜡烛放在外间地上,又把斗篷铺在了地板上。

  “喂,你……你就睡地上?”厉思寒有点过意不去地问,她可从没听说过如此优待囚犯的,“你不怕我半夜自己逃跑?”

  铁面神捕不答话,只反手把门关上。

  厉思寒一身冷汗地从梦魇中惊醒,欲喊无声,喉咙堵得慌。方才她在梦中,竟梦见了十一位兄长被推上刑场,受了凌迟酷刑!

  她惊醒后心头兀自乱跳,冷汗涔涔而下,两行热泪亦不由无声直落下来。都是她不好!她不该缠着兄长来京师,她更不该在大街上忘乎所以惹人注目――她一直来总是给兄长们惹麻烦,可每一次他们都为她化解。她曾经以为哥哥们宽厚的肩膀,将是她一生温暖的天。可……可现在……

  蓦然间,她对铁面神捕起了极深极切的恨意!

  本来在这几天中,她无形中已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甚至有些被他的气度与正直感化。可在这一刹间,她又回忆起了不共戴天的血仇,直让她恨不得把门外的他千刀万剐。

  “我不能就这样认命!我要留一条命去救哥哥们。”她心中

蓦地起了这个念头。屏息倾听,房外很静。她细细想了一番,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轻轻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窗边。先把桌上的半壶茶注入窗轴中,再轻轻一推,被湿润了窗轴的窗无声无息地开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闪电般地跳出了窗,立刻躲到了一丛灌木下。

  就在她落地一刹间,她听到房门一声轻响,有人闯了进来。他好厉害,警觉得这么快!厉思寒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只听他在房内稍稍停了一下,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心下登时一震:这声叹息含着一丝失望与愤怒,是从未在他不惊轻尘的语声中听到过的。

  她正在发呆,心下莫名地现出一缕悔意,只听头顶风声掠过,待她抬头看时,只见那袭斗篷已闪电般消失在夜色里。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望望天上的明月。她自由了!可她心中却不是十分欢喜,反而觉得仿佛失落了什么。她向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

  夜风很冷,冷得她不住地发抖。可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让她咬紧了牙关往前奔,她明白铁面神捕的可怕!她不走小路,反而选了大路,这是多年的江湖经验教她的。

  夜不是很黑,只有一轮朦胧的残月伴着她。无助、惶惑、孤独,……种种十九年来一直深埋在她内心的感受莫名地涌了上来,她在奔跑,却不知奔向何处。

  已出了泉州城,她刚想停下来喘一口气,突然呆住了。

  “你终于到这儿了。”在城外冷月照耀的荒冈上,那熟悉的声音冷冷道。

  声音中没有愤恨,没有火气,甚至也没有讥讽――一如她最初在云蓬客栈被捕时听到的声音。――那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感情因素的声音!她突然遍体寒意。

  “你逃跑了。”铁面神捕霍然回头,一字一顿地道,与钢铁相映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森然肃杀之色,衬着他冷漠严厉的目光更叫人心寒。厉思寒不由止住了脚步。这一次在他的目光中,她再也无法坦然直视,默默低下了头。

  铁面神捕从冈上跃下,还未落地,扬手就给了她重重一记耳光!他下手真重。厉思寒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沁出了血丝。但这一次她居然什么也不说,只默默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铮”地一声,只听腕上一阵轻响,一条精铁打制的镣铐已铐住了她的右手,而另一头却铐在铁面神捕的左手上。

“跟我走!”又一声冷冷的吩咐。

  厉思寒知道,她已失去了他对她的仅有的信任。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这几日行来,他们已不走官道,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般都在荒郊野外行走。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厉思寒似乎也沉默了许多,只乖乖跟着,不再多话。

  一日傍晚,正走在一片旷野之中,突地天空阴云四合,狂风大作。举目四望,只见旷野一片,连棵大树都没有。一道耀眼的闪电从空中划过,尘土味的空气中湿湿的。

  突然,她只觉头上一黑,仰头看去只见那黑色的斗篷已在她头顶上,就在同时,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厉思寒愕然回头,只见身边的铁面神捕站在雨中,而他身上的斗篷已遮在她肩头。她心中一热,泪水莫名地涌了出来,忙过去把斗篷拉在他身上。可她个头不高,头顶上堪堪过他的肩膀,再怎么踮脚也够不着他的头顶。

  铁面神捕没说什么,只摇摇头,又顺手把刚披上肩的斗篷拉了过去。

  厉思寒心头一阵无名的怒火,她一扬手,揭掉了自己肩上的斗篷,就这样站在雨中仰头看着他:“我不要人同情我!你不盖的话,我也不盖!”她这几天来,这一次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铁面神捕似乎有些意外,俯视着她,眼中带了些探究的意味。突然他一伸手,一股气流激动地上的斗篷,斗篷竟自落入他手中。

  “擒龙功!”厉思寒吓了一跳,不由失声。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奇武学,居然真的有人会!她语音未落,只觉头顶又一暗,仰头望去,只见斗篷的一半张开在她的头顶。

  两人选了一处挡风的高地坐下,都没说话。

  她蹲在那块石头上,仰头看着铁面神捕,突地问:“你还在为我的逃跑生气!”

  “没有。”铁面神捕并不看她,淡淡回答,“没有犯人会不想逃的,我为什么生气?”厉思寒狡鲒地笑了:“你说谎了!我知道你很生气。”她叹了口气,又轻轻道:“其实本来我也不想逃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可……可如果我死了,那更没人去救十一位义兄了。”

  她抬头看了看铁面神捕,发觉他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让她闭嘴的意思,又说了下去:“本来我特别恨你,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因为你抓了我哥哥们,现在一想起来我还是很恨你。不过……凭良心说,你是我在官府里遇见的

第二个好人。唉……如果所有朝廷里的人都象你和朱屹之,也许我也就不会去当女盗了。”

  外边的风雨丝毫没有小的迹象,可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厉思寒躲在斗篷下,心中不由自主地漾满了暖意,她忍不住问:“你也有亲人吗?要是他们也犯法,你会抓他们么?你会忍心看他们上法场么?”她一直仰着头,期待他回答,可他仍是不说话。

  厉思寒自觉没意思,便不再多话,自己拣了根枯枝在地上写写划划。

  四周只听得一片风雨声,漆黑的一片。

  “我没亲人。”蓦地他开口淡淡道,语音中竟带了一丝难掩的苦涩。

  厉思寒吓了一跳,手中的枯枝一下子断成两截。“那你总有朋友、兄弟吧?”她不死心地问,“如果他们犯了法呢?”

  “也没有。”同样淡然的语声。

  厉思寒怔了一下:“那你……总有恋人吧?”她大着胆子问道。

  没有回答。她只见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厉思寒忍不住问:“那你有什么?”铁面神捕似乎想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敌人。”不错!他铁面无私,办案无数,更得罪了不少黑道枭雄、官府败类,他树敌无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厉思寒看着他,愕然道:“你……你做了这么多事,衣食起居依然如此朴素,唯一赢来的就是无数的仇敌……那你、你究竟为了什么,才……”铁面神捕似乎不愿多说,目光犹自望向无边的夜色,过了一会才道:“那你为了什么才会去做盗贼的?”

  厉思寒不防他有这一句,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小时候是孤儿,处处受人打骂……那时我就想,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让天下的穷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她笑了笑:“我不会赚钱,只有当强盗了。”

  铁面神捕突然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把所盗的一百多万两白银全数散发给了百姓。据说那一次瘟疫,因为你,少死了几万人。”他第一次把目光从雨中收回,低头看着她。厉思寒颇为得意地笑了:“连你也知道啊?”

  “但是无论如何,贼就是贼,犯了法,就该问罪。”铁面神捕的语气转为极其严厉!“刑法公正是天下之本,无论是谁,为了什么犯了法,都一样要付出代价!”

  厉思寒惊讶地抬头看他,第一次听到他的语气如此激动!

  厉思寒等他说下去,因为

能听他说话的机会实在不多。可他却意外地止住了。他的谈话,就如同他的行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捉摸不定。

  雨渐渐小了下来,月亮也渐渐从云中探出头来。铁面神捕起身,拣了一些枯枝,一条条剥去外面湿了的树皮,堆成一堆点上了火。

  斗篷在火上烘着,一只飞过的鸟儿被他击落,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着。厉思寒的手被铐着,无论他做什么都被拖来拖去,可不知怎地,她心中反而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鸟儿烤熟了,铁面神捕撕成两片,随手递给她一半。居然还是较大的那一半。厉思寒并不是小气的人,可若他给她的是小的那一半,她还是会很生气的――天知道她为什么变得斤斤计较起来,而且她是没有任何资格斤斤计较的。

  “嗯,你烤得很好!比京师全聚德的老师傅还行呢!”厉思寒一边大口啃,一边忍不住夸道。

  铁面神捕淡淡笑了笑:“那是因为你饿了。”

  厉思寒不由呆住。――他笑了!虽然那只不过是无意的淡然一笑,还是让她震撼不小。也许与别的黑道同行一样,她从未想过铁面神捕会笑吧?

  她正待说什么,突然铁面神捕面色一变,手一扬,掀起了那件斗篷,同时脚下一铲,踢起一片土,已熄灭了那堆火。她只觉右手一紧,一下子被拉到了他身边的斗篷之下。“四周有人围上来。”她听得耳边他用传音入密道,“不准乱动,否则我立时杀了你。”

  这时,只听半空一声极轻的声音,厉思寒只觉身边黑影一动,铁面神捕已快速无伦地出手夹住了一只射到的短箭。其时箭只离她半尺,吓得她一身冷汗。

  突然,似乎周围狂风暴雨之声大作!

  “快卧倒!”铁面神捕一声短喝,已反手拉住她往下滚去。厉思寒也明白,这不是风雨声,是无数的暗器!她不再犹豫,与他一起贴地急滚开来。铁面神捕用左手拉着她,把她护在怀中,右手中的斗篷注入了真气,护住了周身。

  厉思寒在这一刹间想到,如果她此时下手杀伤铁面神捕,她就有机会逃了!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她在他怀中,她的肩膀就靠在他的心口上,在贴地的急滚中,她甚至可以感到他有力的心跳。只要她一伸手……

  她不甘心死,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无罪的!而且她的十一位哥哥……

  “不,我不杀他。只是让他受伤……”这个念头在一刹间冒了出来,她在一串的贴地急滚中,不由自主地缓缓把左手从他怀中抽出,准备一掌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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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这样或那样的疑问?难道我认识精灵?这个精灵叫什么名字?告诉你吧,他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偷笑的,你们却从来没见过“庐山真面目”的风铃精灵。

风铃精灵是风铃家族的一员,住在遥远而充满传奇色彩的天际小岛――风铃岛,是由所谓的“风铃爷爷”全权管理的一个壮大却无人知晓的家族。风铃爷爷自己曾经说过:“风铃家族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是因为有许多孩子喜爱风铃,喜爱风铃清脆的歌喉与美妙的舞姿,并且认同风铃精灵存在的意义,甚至和风铃精灵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言归正传,我是怎样和风铃精灵结识的呢?这倒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来认识一下吧――

我是十一岁的女孩糖果,维尼城实小五年(2)班学生,大队部大队长。告诉你,像我这样“聪明”的女孩,嘿,在维尼城肯定是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但绝对不是国宝大熊猫,人家可是爱漂亮的哦)不过我虽然聪明,但是可没有绝顶呢!(取于“聪明绝顶”一词,漂亮女孩是不愿意“绝顶”的)

“看看人家糖果,你多学学人家行不行?”

“你去学糖果?愚蠢!呆板!没头脑!”

这两句评论分别是出自一位家长和一个自认为是哲学家的男孩。因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糖果,在维尼城的印象不一而足,但意见都“小同大异”。

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好动的男孩们眼中那种“愚蠢”、“呆板”、“没头脑”的女孩,我开始等待机遇……

那天,我的一个朋友要搬到北方去住一段时间,临走时把她心爱的海豚风铃交给我照管。会发生怎样有趣的故事呢?让一罐罐美味的糖果告诉你们吧!

梦,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降临。她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等待伯乐去寻找她的踪迹……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在火炉上烤着度过的夏季,太阳毫不吝啬地献出炽热的阳光,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生物都变成烤乳猪。

我家买了一大箱冰镇可乐。浑身脏兮兮、汗涔涔的我,一回到家,就飞奔向冰箱。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淑女形象,猛地打开冰箱门,想赶快拿罐可乐降降温。我把手习惯性地伸进冰箱,却落了个空!我突然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冰箱前。冰箱里一股逼人的寒气吹出来,我的体温顿时就下降了好几度。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对啊,我们家昨天才买的可乐,我还原封没动呢。怎么突然就不翼而飞了?爸爸妈妈可从来不喝可乐,再说了,他们也还没下班呢,他们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莫非家里有贼?我匆匆忙忙地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一件一件物品清点之后,重新收拾好。家里可什么也没丢,这事儿让我疑惑不解。

我正琢磨着,目光一瞬间落在了那串朋友托付给我照管的海豚风铃上,几只晶莹剔透的小海豚不见了,彻底地从细绳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那五根亮闪闪的音管,在风中有节奏地摇曳。

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墙上闪过。“谁?”我大声吼道。

黑影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串海豚风铃又和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唱起动听的旋律,打破了屋里刚刚能够令人窒息的宁静,把生气再一次带到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太阳刺眼的光芒被飘过来的云彩无情地遮住,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难道说,那个黑影是小海豚?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在桌上摆了回家路上买的一罐可乐――来个守株待“贼”!

我躲进卧室,把门露出一条缝隙,使我能够清楚地看见桌子上一切的动静。我静悄悄地扒在门口,密切注意着桌子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是个漂亮的娃娃,大概只有五十来厘米高那么大丁点儿,胖乎乎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好生捏一捏,就像平时捏橡皮泥一样。他铜铃似的眼睛闪烁着异常清亮的光芒,胸前挂着一个海豚吊坠,别有一番情趣。

他正抱着那罐可乐,以标准的小孩儿喝奶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抱着和他身体丝毫不成正常比例的可乐罐,努力地吮吸着美味的饮料…

…我再瞧了瞧那串海豚风铃,竟然和上次一样,小海豚不见了。天,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竟然是我家的海豚风铃?我家有一个精灵?“呔――”我丝毫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住手!”把这个可爱的“偷可乐的贼”逮了个正着。这下,罪魁祸首抓到了!

他挺委屈的,哭哭啼啼地嘟囔着:“呜…呜…你别抓我,我是海豚风铃精灵,我叫奶油,我们交个朋友吧!”对于一向相信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女生来说,广交朋友自然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当然,也不排除我苦苦期待的机遇到来的可能,我应答道:“哦,奶油。多好听的名字啊!那……我们是朋友了!” 这个叫奶油的可爱精灵又显露出他天真的本性,我俩一见如故,一起跳起类似华尔兹的圈圈舞,“嘣嚓嚓,嘣嚓嚓”,这是我喜欢的节奏。我们还心有灵犀地念着朋友之间最真挚、最幸福的歌谣:

花香般的友谊其实就在你心里,

当你遇见属于你的命运,

爱之神毫不吝啬地把他交给你,

只是但愿你能够好好珍惜,

茉莉的芬芳才会属于你。

荔枝的爱秘诀:有缘千里来相会,朋友是不请自来的,既然你和他有缘,就一定会成为朋友,爱总是会帮助你的。

这是个美妙而自由自在的暑假,妈妈爸爸因为单位有事,都临时出差整整两个月――也就是整个暑假。正因如此,奶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陪我一起玩儿个痛快了。

奶油可真是调皮,每天都缠着我陪他。哎呀!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可是,我不理他,他就耍性子,嘟着樱桃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暑假总有一大堆的作业,我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来照顾他,只好任他胡作非为。他很快从一个惹人喜爱的欢乐小精灵堕落成了一个不成器的淘气包,每天都把家里弄地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屋里满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可乐罐,饮料洒得也遍地都是;我必须经

常给他买饮料;等他睡熟之后,又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可乐汁儿;白天把他放在有和风的地方,让他能够尽情地展露舞姿;傍晚还要重新般回来,让他晚上不会着凉;我还得忍受奶油和我硬挤在一张沙发上抢遥控器的日子;到了晚上还要我哼着耳熟能详的摇篮曲把他哄入梦乡。

这那里是个精灵啊,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倒没什么两样!

我到楼下去给他买饮料,他就丁零丁零地呆在阳台上和隔壁的一些风铃聊天。隔壁人家有一串用贝壳装饰的热带鱼风铃。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似乎用的是另一种耐人寻味的语言,就像我们人类的方言一样难以琢磨。奶油说得余兴未尽,隔壁的热带鱼风铃却已经聊得不耐烦的时候,奶油就丁丁冬冬地跑过来跟我接着侃,无非是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虽然是“八仙桌子――有棱有角”,可我就是没兴趣,毕竟我不是风铃,我也不需要风铃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啊。我问奶油:“你为什么要这么调皮,把家里搞地鸡犬不宁的?”没想到他还很有道理地告诉我:“我这叫‘半夜里梦见做皇帝――快活一时是一时’。等我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我的生活可就又惨不忍睹了。”

有的时候,我脾气不好,就没好气地问奶油:“你为什么不换个主人呢?你可以悄悄地从我家溜走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的气也就这样消了,瞧瞧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聆听他那些稚嫩的话语,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呢。

为了哄奶油开心,或许也真的是这样的生活“白水煮豆腐――淡而无味”了。周六,我把奶油带到了游乐场。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中的繁星早已经玩忽职守,回到自己的安乐小窝,舒舒服服地做起美梦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游乐场最热闹,最漂亮。到处闪烁着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单是一个灯泡就有一种形状,十分有特色。

这里是维尼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之一――心情游乐场,因为这里每时每刻都下着糖果雨,草莓味的、西瓜味的、苹果味的、凤梨味的、牛奶味的、巧克力味的……你随手就可以抓到你喜欢的糖果,所以,它给人带来舒畅的心情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许,这也是维尼城年复一年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的原因之一吧。

奶油一进心情游乐场,就盯住了那架“水

蜜桃风车”,“水蜜桃风车”是心情游乐场的一大亮点,别具一格,令人浮想联翩。顾名思义,水蜜桃风车里,水蜜桃是门票,验票员是人们扮演的卡通形象――水蜜桃宝宝,连座位都是水蜜桃形状的。或许因为它有水蜜桃特有的香味吧,许多人都喜欢它。奶油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生拉硬拽地把我带到了“水蜜桃风车”前。

我买了水蜜桃,交给了水蜜桃宝宝,便抱着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奶油,进了“风车栅栏”。我把奶油抱上“水蜜桃座”,他不安分地手舞足蹈。

奶油兴高采烈地随着风车转动,小手不消停地抓着旁边升起的水果泡泡和落下的糖果,乐此不疲……他和我唱着同样的旋律:

只是看你是否一直拥有到现在?

当你静下心来悄悄问自己时,

你才发现它是你的No.1。

从游乐场回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对于一向主张早睡早起的奶油,开始经不住瞌睡虫的诱惑,早就想美美地躺在小屋里一觉睡到明天大亮了。要不是他的肚皮不答应的话,恐怕他在“水蜜桃风车”上就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和奶油早已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惨相,不过,我们倒也玩得很尽兴。奶油的肚子革命越闹越厉害,“咕咕”声大得惊人,使得路旁的人都用异常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两个。

我们来到一个牛肉面摊前,点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可我一摸口袋,竟然是空的。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钱,我哪儿知道奶油有吃夜宵的习惯哪?我可从来没发现,我家的可乐在晚上也会丢。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愿意让奶油看不起我!看来得想个主意啊。我想主意时,并不需要像狐狸一样眼珠子似“挨鞭抽的陀螺――滴溜溜转”,也不需要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更不需要像那些孩子一样踱来踱去,只把十指合拢,就想出了一个主意――这就是我的独门绝招“十指连心冥想法”。

我端过店员手里的牛肉面,并要求他拿两个小碗。我把大碗里的牛肉面分给两个小碗,就和奶油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这面还真的

吃饱喝足后,我和奶油便准备离开,可老板叫住了我:“你还没给钱呢!”“什么钱?”“那一大碗牛肉面的钱啊!”“我吃了你那一大碗牛肉面了吗?我们吃的明明是小碗里的。” 我强词夺理,却显得头头是道。店主被我这个小聪明一套一套的话弄糊涂了,我和奶油就乘机逃走了。

路上,奶油在花坛边沿东倒西歪地前行,还不住地夸奖我“机智”,当然,我还是告戒奶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耍这种小聪明的,这可不叫‘机智’,这是‘鬼机灵’!”奶油一边点着头,一边昏昏欲睡地在花坛边上走“独木桥”,一不留神,就栽进了花坛。我正疑惑地朝花坛里张望,并不停地扒开一些花草。我刚发现栽倒在花坛里晕晕忽忽的奶油,他正抱着一株牡丹,“吧唧吧唧”嘴,准备去和周公聊天呢!我赶紧喊醒奶油:“坚持坚持!回家再睡!回家再睡!”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城管老大娘吼起来:“偷花啊!有人偷花!” 我怕误会,赶紧抱起刚刚被吵醒、在一边隔山观虎斗的奶油落荒而逃。

猕猴桃的爱秘诀:和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对,彼此为对方敞开心扉,你心灵窗户里的密码,就靠你的朋友为你破解了,这就是爱的力量。

奶油的生活是越来越自在了,每天都无忧无虑地过着,什么也不用操心。也许因为无聊,奶油跟我讲起一些风铃家族――风铃岛的事情……

“风铃岛在遥远的天际,是一个被蓝色大海包围的心形小岛,这象征着纯真、美丽的爱心。在那里,每一个风铃娃娃都要听风铃爷爷的话。爷爷可聪明了,什么都知道,我们几千个风铃娃娃的课都是他上的哦!” 奶油神气得不得了,“我们的教室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向日葵,一个小格子坐一个风铃娃娃,可舒服呢!”

我很疑惑:“奶油,你们上课都教些什么呀?”“我们的主科是各种各样的舞蹈啊,其他在你们看来是主课的,都是我们的副科。世界名舞我们都要学的,不管是哪个国家或者民族的舞蹈,只要适合风铃娃娃,爷爷都会教!比如说,我最擅长的‘向日葵’,还有稍微难一点的‘天鹅’……我们风铃家族最美的舞蹈就是‘冰

雪之魂’,简直好看得没办法形容,会‘冰雪之魂’的风铃娃娃都是风铃家族的大明星,也就是说,一般的人都不会跳哦!” 奶油显得很认真。

我笑了:“那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讲啊?怎么只会你说的什么……什么“向日葵”这一个舞蹈啊?” 奶油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一上舞蹈课,就……就打瞌睡。”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并且告诉我:“糖果姐姐,在隔壁,住着风铃家族的最出众的学员――果酱,果酱是风铃家族舞蹈成绩最好的热带鱼风铃娃娃。果酱换过许多个主人了,每个主人都对他百依百顺,可他总是不满意,一直不愿意跳他的拿手好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待遇。他经常趁主人没注意,就溜之大吉,使他的主人觉得是风铃坏了,只好重新再买一个。”奶油显出一脸的羡慕。原来奶油一直都在和隔壁的果酱聊天啊,难怪要聊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原来是为了和果酱的胃口。(奶油应该是听不明白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的)

不过,奶油还是很嬉皮地收了场:“你放心,我没他那么喜新厌旧,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也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原本的主人可没说把你送给我哦!”奶油的脸竟然一下子沉了下去,让我感到很意外。或许,他真的很不喜欢他原来的主人吧!

洋桃的爱秘诀:在遥远的天际,或许你真的能找到你的朋友,如果你相信缘分,就应该首先相信爱的存在价值。

奶油因为提到了他的家乡风铃岛,所以也就把他到人间的前因后果一概给我解释了一遍。

在奶油的记忆中,是没有爸爸妈妈原本应该和蔼可亲、高大威风的形象的,甚至连一丁点模糊的轮廓都没有。他只记得在一次海啸中,许多被冲走的身影里,两个混杂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怒吼的海浪间的小黑点,仅此而已。奶油的爸爸妈妈被海水无情地卷走时,奶油则幸运地挂在了树枝上,还被裹在襁褓里,连眼睛都还睁不开呢。

奶油渴望能拥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渴望能拥有爱。奶油从记事起,就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可是在风铃岛,没有疼爱的精灵是很难长大

的。即使有爷爷的照顾也不行――爷爷每天忙于打理风铃岛的大小琐事,根本没精力,也没时间疼爱奶油,只是能够简单地打理奶油的饮食起居罢了。

可是,作为一个孩子,没有疼爱,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如果缺乏关爱,就会像精灵山谷里的孤儿精灵一样,长得弱不禁风,皮包骨头的模样。如果再严重一点,身体各个部分的器官都会退化,虽然不至于消失,但是退化之后,行动都异常地艰难。那些不曾拥有爱的孤儿精灵只有整天泡在“爱之海”里,靠别人遗弃的爱维持生命。可是,那一丁点的爱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呢?

奶油算是孤儿精灵里幸运的一个了,因为他有爷爷的照顾和许多伙伴的疼爱,但是因为那些伙伴不经常和奶油在一起,奶油还是很难长大。

所以,在奶油刚满五岁的时候,爷爷就交给奶油一个海豚风铃,让奶油到人间寻找真正疼爱自己的人。本来按照《风铃家族守则》第五章第三条规定,要年满十岁的风铃精灵才可以到人间。爷爷因为关心奶油,就破例送走了他。

奶油的海豚风铃降临到一个面积很小,但是品种齐全的饰品店。刚刚坐稳,就被我的朋友,也就是奶油的第一个主人买走了。奶油本来以为就此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所以就向这个主人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她不但没有给奶油爱,还千方百计地取弄奶油。

我的这个朋友经常用美味的食物诱惑奶油,让奶油吊足了口味之后,自己装模作样地一口吞下去,让奶油看得干瞪眼;他还把奶油的海豚风铃扯掉了两颗“铃音珠”,让风铃奏出的音乐总有缺陷,总少了两个音,直到现在,风铃都只能有1、2、5、6、7五个音调;他还可恶到偷偷把奶油的床搬走,藏在角落里,使其晚上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因为被子也一道被藏了起来,奶油半夜冷得瑟瑟发抖,直打寒颤,第二天起床还扁桃体发炎了呢。

奶油忍气吞声,一直到他熬了整整五年,缓慢地生长到了八岁这年。(五年才长三岁,确实没有多少爱)这是奶油感觉到自由的一年,这一家人搬到北方去了,要长住一段时间,就把奶油和他的海豚风铃交给了我保管。

奶油初次来到我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一到新家,就明目张胆地公布身份,只是偶尔悄悄地出

来找点吃的。也就是那次,我发现了奶油,我们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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