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刚从广州医科大学研究生院出来实习,收入你也知道很低,于是和表姐合租了个房子,会被说闲话吗?

辛辛苦苦读书,父亲只当我是撑门面的工具_网易人间_网易新闻
辛辛苦苦读书,父亲只当我是撑门面的工具
《大国小民》第<font color="#1期本文系网易“大国小民”栏目出品。联系方式:thelivings@vip.163.com编者按在这些美丽的漫长的夏日的黄昏;但我知道,奇迹不再降临,我也不再是那个手持鲜花在机场出口迎候的人。——王家新《来临》毕业季常逢夏日。从某一年的此刻,阳光融化了我们“学生”的身份,然后,被一份份表格重铸成各种身份,走向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重铸的过程,或电光石火,或缓慢绵长,也许有惊喜和意外,也许还会有疼痛与煎熬。而重铸后的模样,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是日,「人间」推出毕业季稿件连载,那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的“来临”。此文为“来临:我们毕业那一年”连载第五篇。<font color="#2004年7月,我从荆州市长江大学毕业,到武汉谋生,兜里只有300块,还是找同学借的。因为读书,家里亲戚朋友能去借的几乎都借了,父母欠了一屁股笔债,我再也不好意思找他们要钱了。我家在湖北省公安县埠河镇,在我童年记忆中,谁家孩子会读书,当家长的十里八乡都会有些面子。从小学到初中,我年年考第一,班长承包制,小我两岁的弟弟,也在班级前列。几个村的乡邻请客走访之间,父母也不知受了多少恭维。可我读到高中,情况慢慢变了。村里与我们兄弟年龄相仿的孩子,绝大多数都出门学手艺、打工,年底都会带钱回家,给家里买彩电、通电话。倔强的父亲和温吞的母亲没其他收入,除了自家的5亩责任田,还额外承接了别人家的6亩,日夜在土里刨食。父母从门口大路上去田里经过小卖部时,那些忙完农活打牌的人,看见父亲就笑着打招呼:“又下田啊,来玩几把撒?”“人家儿子读书厉害,现在忙,以后到城里养老享福。”“我们反正没指望,就歪在村里算了……”父亲通常也会笑着回敬:“你们先打,我儿子将来给我大钱打大牌,你们估计陪不起哦!”母亲则很受不了这种半玩笑、半奚落的话,后来下田回家就绕小路。我家的光景越来越差,1998年,初三的弟弟被迫辍学,出门当了学徒,每月工资100元。我继续读书,弟弟也从徒弟慢慢变成了师傅。熬到2004年,我终于大学毕业了,此前,教授多次劝我读研,说不要浪费自己的才气。我说:“连大学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哪里还能读研啊。”而且,因为学费没缴清,我没能拿到毕业证,得先找到工作,赚了工资回学校补缴学费换毕业证。这些父亲并不管,只是在我毕业前夕,比以往更严厉地训导我:“总算熬出头了,家里欠的债等你来还,你要有良心。还有,你弟弟为你付出了很多,你要记得报恩!”我要出门找工作,表示自己想要一个手机,方便与用人单位联系,挣到工资后就还,母亲想了很久,就到荆州城的姑妈家坐了半天,拐弯抹角地表示了来意:借钱。在整个大家族看来,姑妈家“实力”最强。姑爹年轻的时候就带着施工队修路砌房,终于将家安在了荆州城——而且是买的一块地,建了三层高的小楼。姑妈家的两个表哥一个表姐,都成了衣着光鲜的城里人。姑妈一直很疼我,明里暗里给我家也补贴了不少,很多借款甚至让我父母不要跟姑爹说。可那段时间姑妈家也很拮据,赶上刚出嫁的表姐回家探亲,姐夫得知情况后,特意到银行取了1500元借给了母亲。母亲拿着钱买布料、找裁缝,给我定做了套西服,还买了一个国产的东信手机。“出门在外,要讲点形象。”看着我穿上西服的样子,母亲欣慰地笑了。多年后,妻子看到我穿西服的照片,戏谑地说:“好土。”<font color="#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中华传奇》杂志社做编辑。杂志社社长潘宜钧先生仁厚,考虑到新员工的困难,以杂志社的名义租了两套简单的两室一厅。4个同事一人一间“宿舍”,每月每人只需承担300元房租,比市价便宜了一半有余,水电气和长途座机费,都由杂志社担负。平日里,4个人搭伙做饭,4块钱一斤的五花肉,2块钱一斤的白鲢鱼,就是荤。通常是周五晚上,砍几斤排骨,或者买只鸡,炖锅萝卜土豆之类,喷香。饱食一餐后还剩下些大骨头或鸡脖鸡爪之类,翌日中午再煮一次,加作料加水下青菜,直到把残汤都倒碗里就饭,照样有着吃大餐的满足感。那时候武汉的物价不高,热干面才1块钱一碗,加个鸡蛋才5毛。当然,我是属于偶尔才加鸡蛋的那一类。就这样紧巴巴地抠门过日子,当时月薪1600的我,居然每月都能结余。而结余下来的钱,基本是汇到老家,给了管账的母亲,好去还债。每个周末,我都会给母亲打电话,听她唠叨:张大爷家的母猪生了几只小猪,李大娘不知得了什么病怕花钱喝了农药,王家姑娘在外打工跟了一个大款,赵家儿子学裁缝带回了一个媳妇很标致……唠叨到最后,都会回到同一个主题——谁找我家讨钱了。“你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一个月应该赚不少吧,我们实在是转不开了,啥时候方便……”“一点小钱本来不该上门的……”“你家儿子有出息哦,我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也要结婚了……”乡下人无其他技能,只懂得春种秋收,一年四季的劳动付出,只有秋季才能折现,手里稍微有点存款,就会急急忙忙地把房子翻新成楼房——若家里不是楼房,儿子几乎讨不到媳妇。而砌房的时候,也会找亲戚朋友借钱。家乡有句老话叫“还账容易攒钱难”。曾借钱给我家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母亲性子温和,就算再觉得委屈,也只是慢慢跟我叙述,并努力为债主说项:“人家都是晚上来的,怕别人看见不好,有时还带半蛇皮袋子花生、黄豆什么的,说送你爸喝酒……卖农药化肥的小王,年年年底的时候挨家挨户收赊账,可走到咱们家门口,从来都没进来过,今年咱们再也不能拖着了……”而父亲脾气暴躁,通常在电话那头一口酒气地骂:“吴安宁,你什么意思,怎么不拿钱回来还账?人家都讨到你家里来了!你叫老子怎么做人!”其实,父亲也知道我每月的大半工资是汇给母亲了。可比起赵家学裁缝的儿子年底带回来两三万、李家姑爷的出手阔绰,父亲总认为他的儿子应该很能挣钱,汇少了:“你读了那么多书,赚的钱呢?”而另一边,做厨子的弟弟,彼时染上了厨子们的通病,打牌赌博,一年到头也是两手空空。父亲更为恼火,认为自己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废物。2004年团年饭,父亲喝醉了酒,把我们俩兄弟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能抱怨的,无非是我们赚不到钱,把他逼得没办法,我们都这么大了,还要结婚,他也老了,奔不动了。云云。父亲越骂越上劲,弟弟脾气跟他一样暴躁,最后把桌子掀了:“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把家安到城里!人家姑爹还不是农村里的,还有三个孩子!”“你个狗日的,还说老子!”父亲暴跳如雷,捞起椅子就往弟弟身上砸。隔壁都来劝架,拉父亲拉弟弟,母亲只是哭,因为自己家在大年三十,被人看笑话了。那年回家,我身上留了300,余下的3000元全都给了母亲。不过,的确是太少了。<font color="#压着沉重的负担,有时候做梦都梦见被人催着要债,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赚更多的钱。拼命省,总不够。毕业后的一年时间里,我在BBS社区写小说,点击率比较高几个门户网站原创频道特邀连载。小说吸引了一个女孩,也就是我的妻子。她那时候大四,没什么课,就到武汉找我,发现我一贫如洗,戏谑道:“每次你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你家里准会来电话。”我苦笑。多年后,妻子回忆起当年,还心有余悸:“你那时候真穷啊,你还说过最怕同学到武汉来,一待几天,吃喝住的,完全顶不住,找同事借了多少次钱啊。”最多的一次,我住的房间里打着地铺,我和妻子睡床上,另一对情侣睡沙发床上,地上还横竖睡了5个人。因为在网上写小说,四面灌水八方拍砖,认识了一帮文字江湖中的前辈大哥。有个大哥私信加我,问:“老弟,写点言情凶杀侦破鬼神,只要文通字顺,猎奇好看,就给钱,干不?”“干!”我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谁来买单,反正我只管接活儿。每天晚上就扑在电脑上写啊写,前辈说句“那边通过了”,我就异常高兴,因为不久就有钱打过来。2005年各类山寨杂志层出不穷,充分满足了人民群众越来越低级的精神需求。有封面上全是妖娆半裸美女的《私密情话》、《阁楼夜话》、《迷情》、《闺蜜》,也有各种揭秘类单本杂志《共和国大案》、《贪官陈XX的情妇们》等等。“到城市混着的民工们,也要有消遣嘛。”那位介绍活儿的大哥跟我说,“老弟,你很灵光,随便都能编几个故事。”很偶然的一次,我在火车站附近的破书摊上,发现自己写的小黄文《打工遇上了富婆,让我何去何从》,配着袒胸露乳的美女图。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工,看得一脸愉悦。2006年,我全年工资结余两万多,基本给家里还了账。写稿的收入也差不多两万,年底我把钱全部取出来,将厚厚一叠现金递给当时还是女朋友的妻子:“来,用力地砸我,让我感受一下被钱砸的滋味。”妻子形容当时的我,“眼冒绿光、满脸通红、言语苍白、手舞足蹈,像个十足的疯子”。在这年年底,我准备结婚了。没有媒人没有说客,我和父亲去岳父家里提亲。在离岳父家不远的超市里,父亲圈巡着架子上的香烟,最后让拿了一条170元的蓝黄鹤楼,不确定地问我:“这个烟可以不?”这种烟那时乡下没有,只有在城里姑爹家和过年时外出务工返乡的小年轻手中见过,而父亲平时只抽3块5的蓝金龙。一条烟加一篓桔子,我们登了岳父的家门。父亲一进门,之前的兴奋全然不见,待至岳父拿着一包30块的满天星出来招待,父亲不自然地扫视了几眼自己带进门的礼物,更是显得有几分畏手畏脚。我们去之前,妻子就说过我家的情况,岳父岳母仁厚,半句没提彩礼,好烟好酒好菜地招待了我们父子。父亲回去后在酒桌上对着乡邻吹嘘:“抽的是满天星,喝的是15年的白云边,还特地接我去贵州花江狗肉馆里吃狗肉,真是不一般的好吃!”<font color="#父母说我们结婚要置办几套家具,空荡荡的,不像话,得花钱,我打了1万块钱回去;戒指,我们自己选的最普通的铂金对戒,光秃秃的两个圈,花了2000多一点;项链太贵,看了几次,放弃了。对于婚礼的衣服,听说在汉正街批发市场最便宜,我们在密集如蛛网般的旮旯胡同里转了好久,反复掂量价格,最后我自己买了一整套:西服、鞋子、衬衣、羊毛衫,讲了半天价,1000元。妻子看中了一套漂亮的大衣,标价3000,也跟对方磨了许久,最低1800。妻子不舍,说1600就买。假装拉着我走,以为店家肯定会挽留。可那次,店家鄙夷地哼了一声:“你们去看吧,谁家会比我还便宜!”我当时以为妻子真不想要那件大衣了,继续兴高采烈地转悠,不停地给她推荐。我看中了一套粉红色的大衣,标价1200,最后谈到400,妻子没说什么,配合着试穿,买单。在准备返回的时候,妻子突然哭了:“我觉得自己好委屈,结婚,居然这么寒碜。”我还有点不解,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乡里人结婚就是到镇上买布做两套新衣服,哪里有寒碜不寒碜的?不知道怎么开始,我们就吵了起来,我固执地认为她高冷,妻子大哭,觉得我不通人情。路人驻足围观,有几个好心阿姨对妻子嘘长问短,后来一致批评我。那一刻,我才想到,妻子本来就是县城里出来的小公主。岳父是公务员,且有着精明的商业头脑,在县城中心地段有着4层楼的房子,岳母全职太太,平常的交际圈子都是县长局长的夫人们。妻子从小就有个公主梦,心目中的英雄,会驾着五色祥云来娶她。为了安抚妻子,第二天我们又去了那家店。店家说,就这独一件了,1800一分不少。妻子和店家攀老乡,讲好话,可店家始终不松口。我把妻子拉到一边:“给1800算了,难得你这么喜欢。”她恨恨地盯着我:“你很有钱啊。”拉着我蔫蔫地走了。可是回来后,她仍然觉得舍不得,还是想要。第三天我们又去,带了1800,店家不卖了。说已经收了别人的订金,人家下午就来取货。当时从我们住的地方去汉正街,倒几趟公交,大概要1个半小时,往返路途就是3个小时。3天的往返在200元面前,不值一提。<font color="#我们这样锱铢必较地省,父母又打电话来,说,为了你们结婚把房子翻新了,又找谁谁借了多少多少——这回人家都很慷慨,连最吝啬的张老三,都同意把他砖厂的砖先赊给我家。老家的人实诚也狡黠:你家老大会赚钱,我还怕你们家还不起?黄沙水泥砖头瓦块,要什么来拖就是。父亲在电话里说:“你读书出去了,不能不管你弟弟,要是房子不翻新,他讨不到媳妇。”我默然,说是为我翻新的房子,实则是为了弟弟。回到老家的时候,妻子对我说:“楼房修得好气派,这钱,估计又等着你还吧?”2006年腊月二十四,结婚当晚,就有人到家里讨账,我和妻子在楼上婚房内,要账的在楼下客厅坐着不走。母亲无奈,只得到楼上来找我们——故乡有个习俗,新媳妇进门要给全族的长辈端糖茶送鸡蛋,喝了茶吃了蛋,就得给红包。这些红包是长辈送给新媳妇的,额外记账,不在贺礼之列。大概8000的红包,妻子一分都没要,全给了母亲:“妈,我知道你们为难,先还账吧。”母亲红着眼对妻子说:“小莉,牵连你了,当妈是借的。”尴尬的是,这些钱并不够。前一晚走了一个债主,第二天又来了两个。贺礼是父母收的,我们没拿,回家之前我俩带了5000,在家杂七杂八已经用了3000,回武汉还得有开支。唯一剩下的钱,便是妻子的嫁妆,是岳父岳母给的2万。这笔钱不知怎么被父亲知道了,又在家骂:“吴安宁,你什么意思,有钱不还?你要是把家里的钱带走了,老子打断你的腿!”母亲哭着劝父亲不要嚷,我不敢吭声,倒是妻子忍不住,进门第一天就跟公公吵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他在武汉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每月的工资、稿费,大部分给你们了。他读书花了你们多少钱?零零散散还了好几万,他还要买房子还要养小孩!”妻子性格既温婉又刚烈,吵起来刹不住,“我娘家一分钱彩礼都没要,你们是想要我娘家的钱吗?”在酒精的刺激下,父亲双眼胀得通红。可能是因为儿媳妇刚过门,他不得不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能正面跟儿媳妇吵,只是更加严厉地吼我:“吴安宁,你记着,老子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个小混账东西,现在能耐了啊!你读书出人头地了,家里的事情可以不管了啊!你尽管飞,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母亲死死拉着父亲,大恸。一群看热闹的叔叔婶婶闻风而来,将我们一家人拉开了。婶娘们纷纷劝慰妻子,说父亲酒醉闹事,别理他。妻子异常坚决:“他对我老公有养育之恩,我们自当为他养老,但这种无理训斥,我一概不理!”乡里还有一个规矩,新媳妇进门,头一年要给父母两边的兄弟姐妹拜年。结婚后,转眼就到正月。春节到20公里外的大伯家拜年,免不了被姐夫拉上桌打牌。牌打得有点大,一晚上输了600。就在大伯家,喝醉了的父亲,还是没忍住,对我又是一顿痛骂:“你凭什么跟他们打这么大?你有钱不还债,装什么大爷?他们都是些牌精,就等着你这种憨货……”大伯是个糯米菩萨,说父亲年轻时就这样,喝多了就乱来,不用理他。大妈见妻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拿着扫把狠狠地打我父亲:“你个不清白的东西!你的账,跟儿子有什么关系!”<font color="#结婚后,就越来越不想回老家,因为回到家的话题依然是那一个:钱。2007年春,我和几个朋友创办了一个小文化公司,连妻子的嫁妆都投进去了。不久后母亲打电话来,说堂姐家做楼房,借钱,“最好是1万,5000也行”。还补充,我当年读书时,堂姐家也借过钱给我们。“我们实在是没钱了,刚办了个公司,您不是不知道。”我跟母亲说。“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找同事或者同学周转一下?”母亲怯生生地说。“在外谁都不容易,找人家干嘛啊?”就在这时,父亲抢过电话,吼了句:“吴安宁,你不要六亲不认!”我和妻子百般无奈,用信用卡在柜员机透支了5000,直接汇给了堂姐。后来慢慢用工资填上。很多事情开了头,就收不了尾:这年8月,小舅舅也要修楼房。母亲百般为难,要是不借,小舅妈那张嘴,会让我家所有人都无地自容,我实在拖不过了,才找一个铁哥们,挪了5000给小舅舅;到了年底,大舅舅家的房子也挺不住了,可公司需要增资,我们实在拿不出来钱,便没有借。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大舅舅、大舅妈都没怎么搭理我父母。2008年秋,女儿来到这个世上。岳母来武汉探望外孙女的时候,头一次看到我们跟别人合租的那个阴暗潮湿的小两房,老太太回去哭了两天:“那是住的什么地方啊,比牛栏都不如,床腿都断了,用书垫着,我们手心里宝贝着的姑娘,哪里受过这种罪啊!”“是她自己不听话,叫她回来上班不回来,活该!”岳父嘴硬,心却是软的,没过几天打电话给妻子:“你们去看房子,首付缺多少我们来凑!”房买了,弄好住进去,月供不算,还欠10多万的外账。岳父的钱,我也心心念念着还他,已经帮了这么大的忙,心存感激之余,更不能无耻地占着便宜吧?为了赚钱还债,我和妻子不得不把才满百天的女儿,丢在了乡下。两手空空的我,白天努力上班,晚上拼命写字,接各种私活。妻子上班的地方离家特别的远,要转3趟公交,单趟2个小时打不住。8点上班,5点半就要起来,不忍妻子如此折腾,我每天骑小电驴送她到武大凌波门公交站,再折返我上班的地点,让她只需一趟公交即可到办公室。每天早上我们6点半出门,晚上7点一起回家。进家后,我立马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码字,妻子则进厨房做饭。写到半夜2点,洗个澡睡觉。第二天继续6点半出门。一天回家的路上,妻子情绪特别不对,各种抱怨,最后流着眼泪在车子后座绝望地哭:“你一个月3000多,我一个月2000多,加起来不到6000,月供就要2000多,还有10几万的外账,爹妈打电话的时候我还要哄着他们说我在外面很好,免得他们担心,更怕他们失望。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过成这样,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看不到任何希望,这样的日子何年何月是个头!”妻子的眼泪濡湿了我的后背,我没回头,也没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敢回头。<font color="#凌晨2点、早上6点半,重复着、坚持着,女儿在3岁的时候,10万的外账居然被我们还清了,没那么难过,也并不宽裕,继续上班加码字,又买了车。女儿终于可以不用做留守儿童,我们让母亲把她带到了武汉。父亲留在老家务农,经常打电话,劈头盖脸还是那句话:“吴安宁,你两三年就在武汉买房买车,怎么不拿钱回来?”在他看来,我成家立业了,在老家应该开个户头,各路亲戚朋友有什么婚丧嫁娶,我都应该上人情、随礼。除了正式的酒席,其实像乡里张三生日、李四杀猪、王五收鱼等这样非正式的酒席,说是面子,其实大多是聚在一起打牌的由头,我和妻子都不喜欢形式,故而没做理会。“吴安宁,我都是跟你在挣面子!”父亲说。我只能不吭声。我知道乡里的人情支出:一般宴请要吃3天,每天的活动就是吃饭打牌,父亲一般随300礼金,打牌3天还要输个3、400。这只是正式的宴席,非正式的更多:张三生日,会邀请许多朋友来吃饭打牌,受邀者往往会拎点礼物,烟是硬通货,讲面子就是170的黄鹤楼,一般人家就是85的红金龙;李四杀猪,也会邀请许多朋友喝杀猪酒,不用带礼物,但是免不了要打牌,吃喝输赢之间,就消耗了本来就积累不多的财富。父亲在乡下,各类宴请都少不了他,所谓的门面开支,花费不小。叔叔和婶娘曾跟我打电话抱怨:“你爸真是不像话,杀一只猪恨不得喊全村的人来喝酒,人家说猪肝好吃,他就嚷着下猪肝,说猪耳朵好吃,就要炒猪耳朵。“你妈又不在家,让我们来烧火做饭!自己颠颠的去买好酒……“一只猪总共才多少斤?一天就吃了一半!酒喝了二三十斤……父亲好面子,又得益于儿子的名气,各种饭局都会受到邀请。礼尚往来,他支撑不住,就会心烦。怪我,没拿钱回去。<font color="#做厨师的弟弟,慢慢也上了路。2008年底,弟弟结婚,弟媳是邻村人,善良温和。这样一来,父母轻松了许多,但依然还是反馈:缺钱。后来,弟弟一家到武汉,经营起一个小早餐店,缺人手,便把固执的父亲搬来了。那些只是打牌的场合,父亲再也没机会参与。有些酒席还是得吃,弟弟收回财政大权,让叔叔代着随礼,不到现场,也不可能打牌,一年下来居然没多少开销。父亲不再骂我,可是偶尔会骂弟弟:“老子在老家,一年种田都有几万的收入,跟你做事,你请得起么!”弟弟脾气一来,也嚷:“那你赚的钱呢?自己在老家管自己都不够!你在武汉,每天一包烟,每天三顿酒,换着花样吃,还想怎么着?”父子俩吵一顿之后,继续该干嘛干嘛。父亲偶尔回到老家,对着那群老哥们就开始吹牛:“我小儿子生意不晓得几好,月收入过万,我大儿子,在开公司。”父亲的确有着吹牛的资本:2015年,我和弟弟先后生了二胎,都在武汉安了家,我的小两房换成了大三房。再有亲戚朋友借钱,两三万之类的,我们兄弟俩随手就给转了。弟弟的店子小本经营,每月进账,可我和一帮朋友盘了个公司,却让人头疼:朋友们都是理工类博士,个个大咖,喜欢沉浸在自己的技术世界里,公司的管理、团队建设、商务谈判基本丢给了我。公司每月花销将近20万,各种欠款将近400万。我的工作不是陪人喝茶谈合作,就是陪人喝酒讨钱。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几个工资都压着,先保障员工薪资和绩效。可自己房贷也要还,娃娃也得养,妻子一个人,支持不了。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轻度抑郁,整夜失眠。有时候出门讨账,应酬一天,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妻子打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老公,今天要到钱了么?”点击购书编辑:唐糖题图:《许三观》剧照投稿给“大国小民”栏目,可致信:thelivings@vip.163.com,稿件一经刊用,将根据文章质量,提供千字500元-1000元的稿酬。其它合作、建议、故事线索,欢迎于微信后台(或邮件)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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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尘世看见人间自如租房奇遇记
从链家自如的房子解约出来,我长舒了一口气。
日,我从通州临河里赶到东四环酒仙桥附近看房,签下一间带着小小院子的合租主卧,链家自如的,看上去崭新无比。楼房是几十年前的苏联小红楼,扎实,适合居住,门口就是窄窄一条亮马河,也算傍水。
房间是两居室的客厅用隔板隔断出来的,正因为这样,它比正经主卧大了不少,还“附送”一个户外小院。那时候我的月工资是8000,这间房月租2590,年服务费2590,押金一样,我没有积蓄,所以选择了自如和京东白条合作的月付方式,加上手续费,每月需要付2750,其实更不划算,没办法,先忍了。
新房子住着还算合适,至少干净。开门进屋的时候可以闻到明显异味,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管,而且隔壁的租户比我住进来的时间早,应该不会离装修时间太近。
自如的中介有另一个职位名称“管家”,有负责带看的、负责收房的、负责租户生活服务的。1月住进来的时候管家是名叫尹照明的男性,矮个子,瘦小,态度不错。这个月突然换掉了,毫无通知,直到我投诉邻居才发现管家换成了一名叫李飞的男性。
邻居是一对夫妻,悄悄带了孩子回来,每个清晨在客厅大肆尖叫。晚上我在卫生间洗澡,孩子过来开门,幸好我反锁了门。小夫妻没有道歉的意思,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投诉了。
自如APP后台显示我的投诉已经受理,管家李飞电话联系我,说当面和解。我表示不必了,合同写明了单间合租房不允许2人以上居住,不允许带小孩,邻居的做法违反合同,烦请劝他们。
可能是管家的沟通略有效果,月底,小孩被父母送回平谷家中。
邻居再次把孩子带回合租房居住,我再次投诉。李飞与我电话沟通,我明确问他:“就算他们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带着小孩居住,是不是也无法清退处理?”李飞回答:“是的,这个我们没有办法。”
每两周自如的保洁员会过来为公共区域做保洁,冰箱被小夫妻弄得很脏,但冰箱不属于保洁范围。明确的范围是公共区域(卫生间、客厅、厨房)的地面、墙面、洗衣机、抽油烟机。隔壁夫妻中的女方大声斥责保洁人员没有为她清理冰箱,威胁对方不清理冰箱就投诉。
保洁员张阿姨看起来四五十岁,做保洁的收入是一小时30元,而清洁冰箱的服务是另外明码标价的。她选择沉默,为了不被投诉,她为不讲理的女租户清理了冰箱。管家对这件事的解释是“我们尽量为每个自如客着想。”张阿姨作为员工的权益没有丝毫保障。
2017年11月
管家又换了。女性,东北人,名字叫朱莹。应该是比较有经验的从业人员,刚调过来就电话联系我,作了一番自我介绍。正好我准备续约,之后在微信上沟通了一些续约折扣的问题,就续了一年租约,房租不变,付款方式改成押一付三的季付,不用京东白条。
进门时客厅出现了陌生人。女,四十多岁,正背对大门弯腰清理地上散乱的纸箱和行李,她看了我一眼,迅速闪进隔壁房门——那对夫妻的房间。
“请问01房间更换租户了吗?”我在微信群里@朱莹,晚上才等到她的回话:“没有呢。而且这边换了管家,我不负责这边的服务了。”朱莹迅速退群,我才发现管家又换了。
女人自称是他们的亲戚,就在隔壁的房间住下了。夫妻二人不见踪影。
已经连续四天早上目睹卫生间不冲马桶的惨状。隔壁女人每天早早进去卫生间,早早出门,我就是想沟通也逮不着人。好的,投诉。
新管家刘鹏接通电话,我描述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并咨询了一下合同里的条款:“私下转租你们怎么处理?”管家反应很快:“我们先查证,私下转租是绝对禁止的。”
合同中,(五)明确说明了违约条款。
三天后隔壁的女人没了动静,管家倒是上门了。“我电话和租户沟通,租户说那是她的表姐,她自己也经常回来住的。并不是私下转租。”
管家推诿。
据我观察,租户本人并未回来居住。合租人信息空白,公共空间里的个人物品安全无法得到保障,我拦住管家要求核实,管家回去后又有人电话联系我,自称是片区管家张春雨,我要求他见面谈谈。
“转租不转租不是您说了就算,您要是说她转租,那您拿出证据。”张春雨把这个任务不声不响扣到我头上。
我要求他们当面电话联系租户核实:“很简单,你们通过后台查询她的合租信息,电话取证,这些是合法的。我作为邻居,任何取证都侵犯她的隐私,如果我做,我不就违法了吗?不论她是住了好几个人,还是私下转租,所有行为都是侵犯我的相邻权。”
“那您这样随口说别人转租也不对。”张春雨支支吾吾只能说出这句话。“我们是在为您解决问题,请您配合,您有证据就拿出证据来,即使她们确实是私自转租的情况,也是需要取证的。”
“方便了解一下你们取证的流程和进度吗?”
“不好意思,这是公司机密。”
上个月的事情没有解决,隔壁的租约到期退租了。退租后,管家草草办理了解约手续,大姐本人却还住在房间里。我打电话问管家:“不是退租了吗?她是不是续约了?”管家回复我说没有,我告知管家隔壁仍有人留在房间住宿,管家不情不愿过来查证,好言好语劝走了大姐。
过了几天,微博上的自如客服莫名其妙发送了一封私信,我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大概是回复我上个月私信投诉的私自转租。
等人自己退租之后再回复我的投诉,这样的效率你不服不行。
6月底,管家崔玉堂从24号开始每天早晚打电话给我催缴租金,语气比较强硬,事实上我合同的交租日期是6月31号。我问崔玉堂:“为什么催得这么急?而且连续两天不到九点就打电话过来,这个时间合适吗?”
崔玉堂回答:“这是我的职责。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不然管家有权利清退你。”
“清退?给我一个理由。”
“你使用脏话侮辱管家。”
事实上我只是语气急了点,我问崔玉堂,电话是否被录音,如果有,我们可以立刻澄清。我有没有言语侮辱,一听就知道。崔玉堂说从头到尾都有录音,我表示请他发送一份复制文件给我,或者当场回放,崔玉堂答应了,挂电话之后将我拉黑,我无法再联系。
事后我在APP提交了对崔玉堂的投诉,自如方面没有任何人联系我,后台直接给出了处理回复:“管家在进行正常的催缴职责,租户言语辱骂管家,管家有录音为证。”我联系客服要求出示录音文件,客服拒绝,表示这是公司内部文件,不予出示。
我至今不知道这份“录音文件”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有任何言语辱骂,应该能被记录下来作为证据,但崔玉堂那句“我有权清退你。”应该也在录音内,那么这个不予出示的回应究竟在保护谁?
总之已经不想再住自如了,但是此刻退租我需要交2560元违约金。和崔玉堂的纠纷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并不想白白让自如得了这笔钱。我先把房子挂上了转租,很快就有几个人联系我看房,这段时间产生了一点花絮。
两个女孩子过来看房,一边看一边抱怨说本来住在金台路的一间主卧,续约时房租从两千七涨到三千六,实在负担不起了。那间主卧也是自如出租的,管家在带看签约的时候拍胸脯保证三年不涨租,此刻翻脸,说三年不涨租只是一个营销活动,已经过了时效不作数了。现在管家在催她们赶紧搬家。
她们走之后我取消了转租申请。
既然什么办法都没有,吃亏的人也不止我一个,那就少一个是一个吧。
我想了个招,打了12345举报这间房屋隔断,接线员很快记录了房屋地址。五天后有人敲门,三个女人穿着制服,戴着朝阳区流动人口管理的袖章,开门后给我打了招呼,进到客厅,问我这间房住了几个人?是否扰民?我如实回答。
“姑娘啊,你们这是被投诉啦。”大姐还挺亲切,让我随便登记一下个人信息,“你别慌,我们就是正常上门登记一下,如果不是扰民,之后就没什么事了,你们以后注意点就好。”我心想这可能是前几天投诉的后续,一边点头一边跟大姐说:“那还好,就是我担心我这屋是隔断,会不会有事?”
大姐交换了一下眼色,问我:“你住多久了?”我说,没多久,刚发现。另一位大姐去敲了敲墙壁,“哟,她这真是隔断。”
临走前大姐提点我:“姑娘,没什么事啊。下次眼睛放亮点,要是有什么变动会有电话通知,我们也会和你的中介沟通的,不着急。”
晚上有电话过来,自称是街道办事处,说王小姐您的投诉已经有人上门处理了,确实是隔断房,我问会拆除吗?对方回答会的,尽快拆除。
半小时后我接到了自如管家的电话,竟然是去年负责生活服务的朱莹,听起来她升职了。跟我说周末拆除隔断,可以无责退换租。
直到办理退租当天,负责这间房屋的管家崔玉堂都没有露面,也没有联系我。电话依然是拉黑状态。提前几天有人电话联系我,说早上十点会有管家为我办理退租。
早上十点,管家没有过来,只是打了个电话(不是崔玉堂本人)问我:“你东西都搬完了吗?”我说正在搬,他挂了电话。东西搬得差不多,有个自称管家的男性联系我,又问我东西搬完没有,我表示必须让他当面办理退租。
“无责退换租”只是朱莹在电话里口头答应我,我提交退租后,页面依然显示需要付违约金。到此时我对自如的信任已经为零,必须看到管家当面确认无责退租。
下午一名自称管家的男性上门,没穿工服,没有工牌。进门就开始拍水表电表的示数,我表明需要他办结退租工单的需求,他回应我他没有权限,这个需要崔玉堂办理,但崔玉堂现在来不了。至少僵持了一个小时,他才通过电话联络到崔玉堂说四点上门。
视频是交涉的部分经过:
总之,退租当天的下午过得不舒坦,好歹是成功退租,退款也到账。我知道这点纠纷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链家的法务部身经百战,如果我真的在以上某次纠纷里发起诉讼,大概也没什么收获。只能建议大家,宁愿花点功夫找房,也别住那些甲醛超标的乡土北欧隔断房。
在正文里没有写明的是,房屋的甲醛超标,这个我没有联系有资质的实验室出具证明,所以没有作为有效证据。另外,第一年我使用京东白条月付房租的方式应该就是现在长租公寓被揭穿的小额贷款套现。
如果有同样无法忍受自如员工毫无效率、毫无职业道德的服务体验想要退租的朋友,考虑一下我的退租方式,现在房管局应该也介入了长租公寓的严管,12345和房管局的热线都可以举报,前提是你所住的房屋有隔断行为。当然,这不是一个好招,清理隔断这件大事我们暂且不表,只是这竟然成了从自如手上争取权益保障的方式,让我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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