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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痞夫有谋 by 人五人六【完结~】
哇哈哈我又来搬文了~
表示这是一篇适合文慌期看的文本文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与本人本吧无关。保留作者大人的一切权利,如有侵权,请联系吧主,立即删帖
内容简介:这是一个小痞子和一个大匹夫的故事,是一个从相厌到相爱的过程。刘正奇时常会想,相爱到底是什么,相守又意味着什么……可惜这个问题没人能告诉他,只有靠他自己去探寻。天晓得寻来寻去怎么就走上了岔道,认定了一个男人。两个人在一起是缘分,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奇迹,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是命运。男人也好,同性也罢,这条路即便困难重重荆棘遍野,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与你相伴。PS:1.本文下限有点儿低,屁嗑儿有点儿多,还望读者多担待;2.没有黑帮情仇、悬疑惊悚,所有情节均为主角感情发展服务;3.1VS1,HE。撒花拍砖均表欢迎,你们的反馈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哪点不好,你说,我改……4.本文内容纯属虚构,文中观点仅代表个人立场,如有雷同……哪有那么巧!5.如果你读着有快感,请不要犹豫,收藏一下吧\(^o^)/~PS2:此文微微慢热。
第1章第一章吃饭要吃饱交友要交好
刘正奇的第六任女朋友和他分手了。给出的原因也很简单,没有安全感。
“靠,她居然说我感觉不正经,我俩处了一年多,连个嘴都没亲过,拉手的次数掰着脚趾头都能数过来,我再特么正经那还叫找女朋友么?”郁闷的刘正奇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向自己的铁哥们蒋兵诉苦。
“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这位也就一个性冷淡,分了更好。”蒋兵宽慰道。
“你说的轻松,我这都六个了……”
“你就当增加经验值了呗。”蒋兵推了推眼镜。
“我怎么没发现长经验?”
“怎么没有,你现在走出失恋阴影的用时可是屡刷记录,越来越短了!”
“滚犊子!”
如果说刘正奇在恋爱方面屡次失败,那么他在交友方面反而收获不小,至少收了蒋兵这么个不离不弃的损友。二人是大学的同学,室友,还是老乡。大一新生刚入学,操着一口大碴子味儿东北话的两人一见如故,不用几天就将这阵东北风刮遍了全宿舍。经过不少磕磕绊绊,二人的友情历久弥坚,被同学们笑称为“东北双熊”。大学毕业,刘正奇在本市找了个工作,品学兼优的蒋兵则保送读了本校的研究生,可他愣是搬出了宿舍,陪着刘正奇在校外租了个房子,美其名曰怕对方孤枕难眠。也正是这种亲密关系,蒋兵可以说是刘正奇六次失败爱情的忠实见证人,知道他早被甩出惯性了,除了发发牢骚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与其是说帮对方开解,不如说他就是跟着刘正奇蹭吃蹭喝顺带落井下石来了。没办法,谁让刘正奇交友不慎了。
“呃,”刘正奇打了个酒嗝继续道,“这回已经涉及到男人尊严,我再忍下去不是真成怂蛋了?”
蒋兵笑了笑没说话。按理说刘正奇也算是帅哥一枚,身材长相都算是个中上品了,至少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社会。面部棱角分明,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整个脸上连半个陨石坑都没有,肤色虽白却不显得羸弱。而最有特点的要属他的眼睛和嘴了,眼睛狭长,眼尾略微下垂却不显得老气,反而给人一种游戏人间的傲气,而薄削的唇角时常在一侧拉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弧度,愈加增添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痞气。179的身高,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块儿赘肉,往哪儿一摆都是个衣服架子的料儿。
在这个追求个性注重外貌的时代,他理应是女生们争相暗恋追逐的目标才对,可怪就怪在追他的确实不少,踹他的更多。同宿舍荷尔蒙分泌最旺的王麻子都快跟对象双宿双飞了,刘正奇却仍旧终日徘徊在失恋的边缘,以致当他和第五任女友分手同学们帮其分析原因时,不自然的就最终怀疑到了他作为男人的某方面能力上。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实实力击破谣言,刘正奇发誓一定要把下一任女友领进家门,可结果……
“这事儿要是被那帮混球知道了,我这辈子还活不活了!”说着,刘正奇忿恨地拍了拍桌子,狭长的眼睛一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是病猫,不收拾一个难解我心头之恨。就从这6号下手了,我非得让她后悔不可!”
“我看行,以儆效尤,让全世界的女人都后悔认识你!”蒋兵握了握拳头,装的一本正经的给对方大气。
“操,我特么现在就后悔认识你了,天天就知道跟我扯闲屁,一句正磕儿没有。”
“这能怪我么,是谁在房门上贴个抗议书——拒绝与老妈子同居?”蒋兵一脸的委屈,不禁抗议起来。
“得了,蒋爷,我错了还不成,您那哪是老妈子啊,您是正宗的小恶魔啊!”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斗嘴扯扯皮,刘正奇这一肚子的闷火也就差不多散了。有什么好上火的,不是说现在是“剩男时代”么,又不是就他一个单身汉,怕嘛呀,有广大人民群众陪着呢!再说了,他也算是处过六个了,比起那些一个没有的小纯情们,好了老鼻子去了,他骄傲!
虽说心情已经转好了,但是这口气该出还得出。“你说老子这大把大把火红火红的毛爷爷都供奉给这些佛爷们了,结果最后一个个拍屁股就走人了,连句谢谢都没说过,怎么想都觉得憋屈,特别是这个小6,我可是半个便宜都没捞着过……”
“还说谢谢,你以为你是赵本山啊!”
“你特么不跟我杠能死啊!”
想到自家兄弟确实有那么点儿憋屈,蒋兵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说:“其实你要是真想打击报复一下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刘痞子一下子来了兴致“你自己是干什么的你忘啦?就算她再清高也能有点儿把柄吧,找个机会给她下任男友送份‘大礼’,让她也被甩一次,就算一报还一报了,再不解恨让她被甩个十年八年的,甩成‘女剩人’,她绝对后悔没把你掐死在娘胎里!”
刘正奇顿觉醍醐灌顶,眼中闪出一道精光。“你这招可真够狠的,当初哪个不长眼的说你善良来着?!”
与高大帅气的刘正奇不同,蒋兵的身型在东北人中就算是个节约型了,加上长得比较清秀斯文,学习又好,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样,再戴上个黑框小眼睛,完全一副知识分子的范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三好青年,其实只有深交之后你才发现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蒋兵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好学生的脸,皮条客的心,骚男一枚,蔫坏蔫坏的。私下里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烧饼,取的就是“骚兵”这个谐音。
蒋兵笑了笑,得意的挑了下眉,不忘提醒道:“虽然这么说,可你自己也得注意点儿,意思意思就得了,别弄出什么大事儿,把自己栽进去……”
“放心,我有分寸!”刘正奇拍了拍蒋兵肩膀,端起了酒杯。
蒋兵见刘正奇心情一下子多云转晴了,想了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不再多说,二人继续推杯换盏起来,而刘正奇经蒋兵的提醒,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小计划。
说起刘正奇的工作,还真不是什么常规职业,至少不是那种满大街随机抽样一抓一把的医生老师保险员,经理局长工厂长之类。他干的活说好听点儿叫私家侦探,说不好听了那就跟狗仔队差不多。至于工作范围,你只要在沿街广告牌儿、电线杆儿、小胡同儿墙上仔细搜寻,必然能从一堆办证开锁通下水,寻人治病招公关的小广告中找到这一神奇工种。
其实,刘正奇干上这一行当真就是纯属意外,甚至一些知道的人都替他可惜。他上的大学是一所正儿八经的211、985国家重点院校,学的也是个国家重点学科,至于如何沦落成为“追击第三者,严打婚外情”的专家……用他的话说,谁叫这个时代大学生泛滥,抵不过二手房呢,谁叫他当初被光鲜亮丽的专业介绍所迷惑,没能充分远瞻未来就业形势呢。反正他是怨父母怨社会坚决不提自身原因。他所学的专业与食品科学有关,主要内容也就是研究研究微生物、发酵罐之类,以便更好的酿酒酿醋做酸奶,生产香肠小豆糕之类。
如今与食品相关的企业那么多,实际上工作并不难找,只可惜刘正奇这大学四年过得太浑浑噩噩了,除了睡觉上网谈对象就从没上全过一门课,以致四年下来各科成绩天下太平——一水儿的及格线。面对满大街比孙猴儿毛还多的本科生们,刘正奇的成绩根本就拿不出手,除非他认命,甘愿畜品场杀猪,调料厂酿醋,啤酒厂刷罐子,在某个大山深处犄角旮旯一猫一辈子。就算他低得下身段,某些家庭因素也不允许,无奈之下,不得不另谋出路。
2008年,对于全中国人民来说都是值得纪念的一年,因为那届彰显国威的奥运会。刘正奇所在的Q市正巧是奥运的一个分会场。正上大三的刘正奇不甘人后,斗志昂扬的报名应征奥运志愿者,只可惜有激情的人民群众数量过于庞大,不只没当上赛会志愿者,连城市志愿者都没他的份儿,最终他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姑且称为赛前志愿者吧,不得不姑且,这个作为奥运会的副产物,犹如私生子一般的第三类志愿者还真没个正名。而其主要任务就是协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城市环卫工人们,做好城市的脸面工作。就这样,刘正奇被分配到商业中心附近的某几个鲜为人知的小胡同,负责清理所见之处全部的小广告。
整整一个星期,刘正奇算是把他这一辈子看到的小广告的量都用完了,以致他从那之后一年里,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一排电话号码,那几个开锁办证通下水的常见号,他记得比考试内容都熟。更可恨的是,也不是知道这贴小广告的人是练了什么绝世神功,从墙根到屋顶,无所不在,誓要占尽每一寸墙面。看着都快贴到天上去了的那几张纸片,刘正奇心里这个骂啊,他终于体会到得知奥运会没有爬竿项目时,麦兜的沮丧了。
刘正奇爬上爬下,一边拿着小刀清理,一边洗脑,一边将这些贴广告的祖宗从原生物开始骂了个遍。长时间在沙漠中行走,一点绿色都会让人喜出望外;飘泊在茫茫大海中,一块礁石都能让人心花怒放;一堆黑黢黢的老鼠屎中偶见的一颗绿豆……呃,这很可能是某只老鼠消化不良。茫茫纸海中,他终于发现了两朵奇葩:一个是酒店招聘男女公关的广告和一个私人侦探事务所的宣传广告。小心翼翼的启下这两则广告,一遍又一遍的拜读着,不禁感动的涕泪横流,他大爷的,这么多天终于看到超过十个汉字的读物了。那种招公关的广告在学校里一个厕所门一张,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另外那个侦探所的广告,让他看着着实新鲜。
“还在为商业秘密无端泄露而苦恼么,还在为借债者无声消失而焦躁么,还在为他/她的无故失约而困扰么?不用急,佳爱杰私人调查公司来帮您!
本公司主营业务包括商务调查、债务调查、婚姻调查、婚外情调查等,庞大的信息调查网络和专业精深的调查队伍带给您超乎一般的享受。
用事实说话,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追求。还等什么,睁开你的双眼,认清这个世界,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联系电话:1386420XXXX 聂先生“
刘正奇看了几遍,就笑着把这张纸方方正正的叠好,揣进了组织上特地给每个志愿者配备的腰包里。他倒是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觉得对这些为天底下绿帽兄弟们打抱不平的好人们,至少也要礼遇一下。当他经过一天的折磨直挺挺的倒在宿舍床上酣然入睡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张小纸片对他后来的人生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
第2章第二章不是每段恋曲都有美好回忆
人生中每一次微小的际遇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转折点,不是你没遇到而是你没选择。
大四下学期,为了工作而四处奔波无果的刘正奇,开始打包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回家,是他最不愿做出的一个选择,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否真的还可以称之为家,即便有些责任他必须面对,心理上他仍旧希望能有一个折中的选择。无意中他翻出了那个带给他无限回忆的志愿者腰包以及包中四四方方的那张纸。早已忘记纸上内容的刘正奇在打开纸片的瞬间,惊悚的发现脑海中霎时飞过成千上万的小广告,把他糊了个劈头盖脸,半天没缓过神儿来,这精神创伤太重了……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刘正奇迅速把广告纸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夜晚躺在床上,刘正奇翻来覆去的烙饼,虽然筋疲力尽却毫无睡意,脑子中有太多东西在奔腾翻涌。他想着明天怎样往家寄行李,想着在这里找个好工作真难,想着读了四年大学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家了,想着不知何时才能跟自己的哥们儿再相见,想着刚刚交往的第五任女友恐怕又要告吹……女人啊,还真不如兄弟靠谱。
大一刚开学那阵,刘正奇和蒋兵都同时看上了一个姑娘。那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女子,温柔婉约明丽动人,淡淡一笑还能看到脸颊上若隐若现的两个小酒窝,兄弟俩就这样都被漩进去了。爱情攻势一经展开,两人这才发现——撞车了,友情还是爱情,兄弟还是老婆,这是个艰难的选择。最终通过协商,二人达成一致——公平竞争,人家妹子挑哪个算哪个,谁都不得有怨言。可惜那个小酒窝也是个心绪不定的主儿,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哪个都想要。今天给这朵浇浇水,明个儿给那朵施施肥,完全沉浸在这种左拥右抱的暧昧氛围中。这可让苦哈哈等结果的刘正奇和蒋兵备受煎熬,最终两人决定同时告白,尽快解决这场战斗。谁知道这边冲锋号还没等吹响呢,那边小酒窝就被一朵杭白菊拐跑了,挥一挥衣袖……该带走的都带走了。
小酒窝漩走了,两个陷进去的人也重新上岸了,可是曾经溺水时的那种感觉却不可能轻易消去,有人需要找人人工呼吸,有人则选择躲在一旁独自喘息。四年里,刘正奇的女朋友有如割麦子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蒋兵却一条绯闻都没传过,不是没人追过他,而是没一个追到手过。
对此,刘正奇的说法是蒋兵跟自己的友情正处于蜜月期,所以无暇他顾。而蒋兵的对外官方解释则是,刘正奇下手太快,自己的每一个下任女友都成了对方的现任女友,本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只得放手。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真正心动的人一旦为情所伤,很难迈出下一步。
也正因如此,那朵挖人墙角的杭白菊大学四年里没少遭人白眼,大家就纳了闷了,这么一个蔫了吧唧清瘦羸弱的小菊花怎么就把那两朵大玫瑰都给比了下去。清热败火?哼哼,也不怕X冷淡了!
刘正奇抬头看了看对面上铺的蒋兵,要说自己最舍不得的恐怕就是这个兄弟了,即便是历任女友也从没有一个人撼动过蒋兵在自己心中头把交椅的地位。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留在Q市陪着这个兄弟,就算让他抓小三他都认了……想到这儿,刘正奇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怎么没想到去试试这一行呢!蓦地他窜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还“嘭”的一下撞到了上铺的床板上,也来不及解释,在上铺兄弟嘟嘟囔囔的骂声中,他呲着牙,摸着黑,捂着脑袋,抱着垃圾桶跑了出去。
宿舍的楼道里只有应急灯昏暗的闪烁着,在唯一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卫生间里,只穿着一个小裤头的刘正奇撅着屁股,一点一点搜寻,翻腾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那则广告。冲着灯光,他举起那张已经揉的皱皱巴巴的广告纸,不禁眯缝起眼睛一阵傻笑。浑然不知在厕所门口,一个半夜起来解手的哥们被他那伟岸的背影惊得厕所都忘了上了。
第二天,男生宿舍就出现了这么一条传言,楼内有一变态猛男,半夜三更饥渴难耐,跑到卫生间对着垃圾桶打了半个小时的飞机,所用手纸把垃圾桶塞了个满满当当,事后还得意洋洋的在灯下欣赏自己的战斗成果……
听闻这个传言时,刘正奇还不禁跟着起哄道:“靠,对着垃圾桶都能日出来,哪个哥们这么强,那下面长得是炮筒吧!”可话一说完,他就发现住在上铺那哥们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神色还有些古怪。半晌,才听见对方幽幽地说了一句:“你那天晚上突然撞的那么狠……我还以为是你憋坏了呢……”
此话一出,宿舍里顿时鸦雀无声。终于在一阵压抑不住的爆笑声中,刘正奇捂脸骂了一句,操!
刘正奇推迟了邮寄行李的安排。利用了一天时间,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然后拿出广告单,拨出了上面留下的联系电话。
按照电话里留下的地址,刘正奇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办公楼前。混在一群男女屌丝中间进了电梯,无奈地按下了22楼。电梯行进中他清晰感觉到周围人偷偷打量过来的目光,以及不时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此,刘正奇倒也不甚在意,只当是他们对于自己勇敢的选择了拥有最多“2”的楼层而表示的“敬佩”。
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中,看着玻璃门上贴着的公司标牌——佳爱杰商务咨询公司,刘正奇还真有一点恍惚。不是侦探事务所么,怎么就变成商务咨询公司了?这公司性质怎么说改就改啊,不会遇到骗子了吧。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就算碰上人贩子也不可能把他卖到大山里当媳妇生儿子,也就宽心了。
推门进去他就是一愣,想象中的人才济济的忙碌场面并没有出现,偌大个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略显清瘦的男人正在接水泡咖啡。看到他的突然到访,那人也是一愣,晃神之间,热水就漫了出来,把他烫了个满手,尴尬地站在那里想扔又不能扔,想放又没地方放,疼得干转圈。刘正奇憋住笑,忙过去替对方解了围。男人冲了很久的凉水才重新走过来,对刘正奇抱歉一笑,把他让到了那张最大的独立办公桌前,自己则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刘正奇偷眼瞟了瞟男人进去的屋子,惊讶地发现与外面布置的如同电视剧中白领办公室一般的格子铺不同,那个屋子里竟然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些简易的家具,显然有人在这里居住。没多久,男人擦着烫伤药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到了刘正奇的对面。而这个位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应该是公司负责人的位置。果不其然,男人笑着进行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聂士佳,是这个事务所的负责人,刚才真是见笑了,不知道我们能有什么为您服务的?”说着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精装的小册子,“这是我们的经营范围和收费标准,不过根据客户的不同委托,价格也会进行不同的计算。”
看着对方脸上的职业性微笑,刘正奇眨了眨眼,才明白对方这是把他当顾客了。
“那个,我不是过来委托调查的,”刘正奇看着白纸黑字中的一排排数字,不禁咂舌,要价这么贵怎么老板还住公司啊,不会是个葛朗台吧,有些尴尬地接着解释道,“我之前打过电话,我是来……应聘的。”
这个叫聂士佳的男人一愣,才发现自己弄错了,收起了礼貌性的笑容,倒是发自内心的大笑了起来。
“嗨,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昨天接了个电话,有个委托人想要寻找他的私生子,约好今天过来,我还以为是你呢。刚才我就纳闷,看你这个年纪与其有私生子倒更像是私生子。光顾着考虑怎么如今连这种事儿都低龄化了,结果就烫着了。”
刘正奇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是该拍桌子还是该说多谢夸奖。
一来二去,二人意外谈得相当投缘,聂士佳觉得眼前这小伙儿有点儿意思,能说会道够机灵,刘正奇也觉得对面这个人也没第一眼看到时显得那么挫。其实,聂士佳此时正处于人手紧缺期,要不然也不会只留下一个老大守空巢,自己动手泡咖啡。现如今,他们这个行业正处于市场增长期,太多人有太多的猫腻不能摆在明面儿上,于是就找到了他们。虽然法律上没对这一行当正式承认过,可是也没命令禁止过,作为一个灰色地带,现在正是发展壮大捞一笔的大好时机,不论是黑化还是白化,等那个到时候就没这么容易了,这也正是各家招兵买马的动机所在。就这样,刘正奇被留在这里培训实习,开始了安营扎寨的生活。
至于为什么聂士佳这么一个大老板要严格坚守“公司是我家,天天陪着它”这一人生信条,刘正奇也是在后来工作中才慢慢知道了真相。
这间侦探所实际上完全是聂士佳前妻自我英雄意识的产物。法律心理双学位的聂士佳为了讨好他那痴迷于各种侦探小说电影电视剧的女友的欢心,毅然放弃了若干知名律师事务所的抛出的橄榄枝,筹钱开办了这家事务所。虽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注册时避开了“私人侦探”这种敏感字眼,而改成了“商务咨询”,但是为了表示对女友的真心,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公司的名字定为“佳爱杰”,因为他的女友叫付杰。
经历了四年爱情长跑的两人,在毕业后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而这个事务所就是聂士佳送给自己新婚老婆的一份礼物。付杰那时应该是感动的,可惜再多的感动也无法抵消内心的愧疚。
人生就像是狗肉馆的后院,无处不洒满狗血。聂士佳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事务所开张所办理的第一份案子竟是自己新婚妻子的婚外情。蜜月回来后的一个月,两人悄悄办理了离婚手续,四年的全身心付出让他没有办法原谅这个他以为深爱着他的女人以及她肚子里那不知道哪来的孩子。大部分的夫妻共同财产他都给了对方,却留下了这个事务所,而且是完完整整的留下了,包括那个名字。
“佳爱杰”这三个字对于聂士佳来说,每看一眼心就被扎一次,每读一遍心就更痛一分。可他不在乎,人么,玩的就是个自虐,他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爱情,特么的就是找虐!凭着聂士佳 “一日三省吾身”的这种强大,愣是让他那个小小的事务所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
喝了酒的人更容易忆往昔,就像现在这样,刘正奇不自觉的想起了这些往事,才发现所有美好的回忆都与爱情无关,不禁冷笑了起来:果然自己是正确的,付出真心的,都是傻瓜……
第4章第四章便秘的原因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吃
开车跑路的刘正奇从后视镜中看着到那个逐渐消失的小黑点,撇了撇嘴角,咒骂了起来:眼睛大就了不起啊,长得黑就欺负人啊,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彪的人啊,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傻大个了呢……
随着日头的慢慢爬升,温度也不断升高,车内渐渐氲出团团水汽,车载“游泳池”开始了向车载“桑拿房”的转型之路。刘正奇难耐的动了动身子,就听见屁股底下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水声。黏在身上的湿衣服,车内随处可见的水渍,还有身下如同失禁般的不适让他心中的闷火越烧越旺,甚至超过了那点儿失恋导致的郁闷,不觉间又重新问候了一遍那个傻大个的十八辈祖宗,他才把车开进了一家汽修店。
进汽修店这种地方跟吃自助餐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横着进去,横着出来。区别就在于对象是人是车,是你宰人还是人宰你。杂七杂八的一顿检修下来,大大小小毛病弄出一大堆,听着修车伙计在那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刘正奇觉得这车要是不修,都对不起人家浪费的唾沫星子。
其实那桶水几乎都浇到了座椅和刘正奇身上,对汽车硬件真没什么太大影响,可毕竟是借来的东西,今后要真是出什么问题,他就是跳进黄海也洗不清了。一狠心,修!
“那行了,今天交钱明天取车吧。”小伙计一点儿也不含糊,收完钱就拍屁股走人了,直接转战下一目标。刘正奇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一枚硬币,苦笑:这哥们还真够意思,记得给自己留了个公车费。
修车的钱花去了他近一个月的工资,可他却只能干吃哑巴亏,没地方去要。傻大个那边他确实不占理儿,而车主叶眉那里就更不可能了,人家要是问起检修的原因,他总不能回答“一不小心跟您那爱车洗了通鸳鸯浴”吧!
一边慢慢地往公交车站挪,刘正奇一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转转运,短短这么几天里,失恋破财遭灾全让他给碰上了,连倒霉方式都这么新颖别致独具匠心,想起来就丢人。把玩着手里的菊花币,他开始琢磨着把它交给警察叔叔说是自己捡的会不会多少积点儿阴德?
公车迟迟不来,又一个奇异的现象吸引了刘正奇的注意:只要他一移动,就会导致周围候车群众的大面积同向迁移,而且屡试不爽。终于,在一群大婶的白眼中,他后知后觉的闻到了自己身上悠悠飘出的一股子独特气息,怎么这么馊呢?拜之前的车载“桑拿房”所赐,硬生生沤干的衣服上已然不知聚集了多少小生命,此刻的刘正奇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型移动生化武器库,行人自然避之唯恐不及。苦笑了两声,已经没有了坐车心情的刘正奇将手中最后这枚菊花币扔进了一直蹲在自己旁边的大爷的小碗里,以表对这位勇士不离不弃的感激之情。
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回家的刘正奇一进屋,就看见蒋兵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玻璃瓶子仔细鉴赏着。不用说,这小子又犯病了,正宠幸自己的“菌妃”们呢。
大千世界,正常的人基本类似,变态的人却各有千秋。蒋兵之所以成绩优异,不是因为他爱学习而是因为他爱这行。刘正奇曾经深深地怀疑蒋兵没有女友的原因并非如人们所说,他对小酒窝念念不忘,而是这货的爱情观早已跨越种属界限了。除了每日扎根于实验室,蒋兵经常往家带回一堆一堆稀奇古怪的霉菌酵母,常温培养的、避光保存的、冷冻保鲜的……除了经常观察爱抚之,不时还抱出一个满屋子晃悠晃悠,就跟遛猫遛狗似的,美其名曰“临幸”。
看着冰箱里成堆成堆的培养皿广口瓶,刘正奇淡定地抽出了自己那罐被排挤到犄角旮旯里的纯生。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早在发现蒋兵这变态嗜好的时候他就悲哀的预示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了,现如今无聊时刘正奇还能从猜测自己最终究竟死于哪种霉菌毒素之手中得到消遣。
“你身上什么味儿啊,掉酱缸里了?”蒋兵不满地抽了抽鼻子,迅速将“爱妃”们收起,生怕被污染了。
“男人味儿!”刘正奇一屁股瘫在沙发上,灌起了啤酒。直到空铝罐被捏成扁扁的一坨后,他才满意地站了起来,扒下T恤在蒋兵面前抖了抖,“知道不,这就叫‘气场’!”
蒋兵别开脸,目送着刘正奇走进浴室,幽幽地叹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气场,是气‘愤’呢?”
上午发生的事情刘正奇只字未提,蒋兵也没有问,这是两个人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默契,不说话不去追问,一句话两肋插刀。
“晚上请你吃饭吧。”终于神清气爽的刘正奇一从浴室出来就被蒋兵拽住了。
“H大食堂?”刘正奇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尚属学生一族的蒋兵他从来就没报过什么希望,食堂三楼的一份炒面就算是开荤了。倒不是蒋兵家里条件不好,只是从上大学开始他就拒绝了家里寄来的生活费,而读研后为了陪刘正奇“同居”,大部分的补助和奖学金都贡献给了房租。
“你想去食堂啊?可惜了,我还在云水楼订了位子……”
“真的假的?”刘正奇一下来了兴致。云水楼是Q市一处比较有名的川菜馆,据吃过的四川人说味道“硬是要得”,所以即使对他们这些北方人也相当具有吸引力。刘正奇一咧嘴,“你这是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恩,你可以这么认为,虽然主要原因是我白捡了一张团购券……”
不到一分钟刘正奇就换好衣服催促着蒋兵出门了。
“你那个学姐怎么想着给你这东西了,不是看上你了吧?”下楼时,刘正奇不住打趣道。
“要是看上我了还能有你去的份?”蒋兵下楼就准备往停车场走,却被刘正奇叫住了。
“打的吧。”
蒋兵一愣,挑了挑眉:“行,那你付车费。”
“操,你不这么小气能死啊!”
“我都请吃饭了啊!”蒋兵推了推眼镜,一脸的委屈。
“那是你请么,你学姐请的好不好?”
“我也可以自己吃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的省下来一口给你的,你怎么也得感恩戴德才对吧。”
“行,我就当是从狗嘴里抢下来的了。”刘正奇伸手拦下了车,嗤笑道。
蒋兵一哽,片刻后才好心地提醒道:“……别忘了去打狂犬疫苗……”
做为人们交口称赞的特色餐厅,除了地道的菜品,这家店的装修布置也相当雅致。绘着花鸟兰竹的丝质屏风恰到好处的半隔开了桌与桌之间的距离,既为每一桌就餐的客人都提供了较为宽松的私人空间又不会让人觉得闭塞。柔软舒适的藤椅从天花板上吊落而下,让坐在上面的人顿生出一份慵懒惬意。而偏置于头顶的艺术壁灯洒下柔和粘滞的灯光,正好将就餐者罩进一圈暧昧的暖光之中。
“哎,”蒋兵从桌下踢了踢刘正奇,玩味地眨了眨眼,“你说咱俩这感觉怎么这么像约会呢?”
早已仰靠在藤椅上的刘正奇一声冷哼,抬手指了指壁灯:“你看谁约会的时候挂个电灯泡?怎么也得换个蜡烛吧。”正递过菜单的服务生听到这话不禁嘴角一抽。
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刘正奇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真没会错意吧,你确定你那个学姐不是在婉转的表达想和你一吃饭的意思?”
“放心,她去北京研讨了,临走前给我的券,说是快过期了……”蒋兵摸了摸鼻子,伸手去抢刘正奇的菜单。
“这种好事儿怎么就让你小子摊上了呢?”我怎么就净倒霉了呢?
“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打住!”刘正奇把菜单扔了过去,直接打断某人的自我陶醉,“我觉得肯定是你长得比较辟邪,无意中替人家驱鬼消灾了,才送顿饭打发打发你。”
“那你怎么还没恶灵退散呢?”蒋兵戏谑道。
“我道行深呗!”
一直冷眼旁观的服务生终于忍不下去了,按住了快被两人撕扯的七零八落的菜单。“两位是用团购券么?”看到莫名其妙地同时垂直运动的两颗脑袋,服务生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那么你们的所有菜品都是固定的了,两位只需等待上菜就好了,如果要再加菜的话就得按原价付款了……”看到两只同时迅速收回的爪子,服务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时还不忘体贴的问了句要不要替他们把灯泡换成蜡烛。刘蒋二人一头黑线,不用说,被鄙视了。
当一堆盆盆罐罐终于摆放到位时,刘正奇和蒋兵同时意识到他们错误的判断了当前形势:这顿饭恐怕不是什么感恩宴,而是一场鸿门宴,实际上鸿门宴可能都没这么“红”。暂且不提滋啦作响的干锅鸭、椒香扑鼻的辣子鸡、满江红的水煮肉和热腾腾的毛血旺,为什么绿油油的酸菜鱼会是最辣啊?为什么松仁玉米还是用辣椒炒的啊?特别是小服务生还特别体贴的亲情赠送给他们的两碗火红火红的蘸料辣油。
互相对视了一下,二人咽了咽口水。现在他们考虑的已然不是这顿饭究竟有多超值,而该是今晚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早已吃惯东北大锅炖的两个人,苦着脸咬了咬牙,同时拿起了筷子投入战斗。
蜡烛没有上,他们却把餐厅的水壶给拎了过来。或许是店家嫌弃二人过于聒噪了,他们的这桌菜里面辣椒的分量相当充足,花椒、泡椒、朝天椒集体轰炸,不出五分钟,四根油光锃亮的腊肠跃然脸上。除了喘气、伸舌头、灌水、擦鼻涕,两个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去理会一旁几个服务生的偷笑了。
蒋兵想骂,最毒妇人心,怪不得自己这学姐嫁不出去,学弟都拿来当小白鼠进行辣椒素实验,要是找个男朋友还不得泡福尔马林里天天瞻仰!
刘正奇也想骂,蒋兵你个犊子玩意儿,自杀还要拉老子垫背!嫌老子倒霉的不够是不是!
人们常说浪费可耻,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是个好习惯,怪只怪团购券菜品不能外带这种劳民伤财的破烂规定。两斤白开水已然下肚的蒋兵盯着刚刚去尖儿的水煮肉片叫苦不迭。
“我,嘶——厕所。”呲牙咧嘴的蒋兵口齿不清地跟依旧奋斗的刘正奇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可是捂着肚子刚一起身,他就突然顿住了,皱了皱眉又一屁股坐了回来。迎着刘正奇探寻的目光,蒋兵摆了摆手,嘟囔了一句“腿麻了……一会儿再说。”又重新埋头于辣椒里挑鸡块的伟大工程。
“有病!”刘正奇笑骂了一句也站起了身。
“嘶……你干嘛?”蒋兵警惕地抬起头。
“你不去我去啊!”说话间就要往外走。
“别!”蒋兵一把探身按住了刘正奇的胳膊,“你忍忍……要不咱也别吃了,等回家再上吧。”
“啊?”真话听得刘正奇一头雾水,“你脑子吃坏了吧,家里又不种地,这里又不收钱,你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行了,我快憋……”说着甩开了对方的拉扯,等蒋兵再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死了。”这两个字是刘正奇转身之后才说出来的,随着话音的落下,他也明白了蒋兵吃辣椒能吃出腿麻,而腿麻又比憋尿更重要的原因。斜对面的屏风后,那个两天前刚刚把他踹了的女人正露出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如花笑靥给她对面的人夹菜,而这个坦然接受女方殷勤的人正是……傻大个?
第6章第六章意外就是两面菊花的一元钱
消失多日的刘正奇一出现就引起了全事务所的轰动,确切地说引起轰动的是他开回来的那辆Q3。
“家电以旧换新也包括汽车了?”叶美女盯着自己那光洁如新的小车不可置信地问。
“哎,我那辆本田也该保养了,你啥时候也借过去开开吧?”随着一个同事的提议,众人纷纷隆重推荐起自己的爱车来。
“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势利啊,”方苏挥挥手压下了众人的喧哗,转身拍了拍刘正奇的肩膀,“别理这帮人,下回方哥借你车,才没他们这么多要求呢,你只要帮忙把小翅膀中间的‘MINI’开成‘B’就行了!”
靠,你怎么不去抢啊!刘正奇一翻白眼:“我现在就下去把你粘中间怎么样?”
最后,还是聂士佳的一句“上班时间到”把这场荐车闹剧给平息了下来。
种过田的人会更珍惜粮食,打过仗的人反而更热爱和平,终日跟梢打探他人私事的这帮人对于彼此的隐6私反而更加尊重。所以,即便刘正奇离开了这么多天,事务所里却没有一个人试图对原因一探究竟,这也替刘正奇省去了编造谎言的麻烦。谎话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坑,一旦挖下去很难再爬上来,若想重见天日除非你把地球挖穿。
然而,不用说谎不代表不需掩饰,不闻不问也不意味着毫不在意,至少有的人不用你开口就能察觉出个端倪来,比如聂士佳。在刘正奇和旁人的说笑打闹中,他感觉出了一种违和感,一种表面平静下所掩藏内心波动。
照片已经全部洗好了,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刘正奇的背包里,只要给快递一个电话就万事OK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平日里做过千遍万遍的动作,却让刘正奇觉得比吃十斤辣椒还难。
这些天的蹲守消耗了他的体力,也磨去了他大部分的怒气,至少让他冷静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对于自己6号是怎么想的,但是和那个人在一起时,6号周身都洋溢着幸福,那是一种没有伪装的极其自然的亲昵。同居其实是一个很隐晦的词,提起它就意味着已经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这个决定需要的是托付一生的觉悟。这些照片一旦寄了出去,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以往见过的种种画面不断浮现,让刘正奇犹豫了。
“正奇,正奇?”
“啊?”转身看到一脸无奈看着自己的聂士佳,刘正奇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走神了。
“别擦了,那个镜头磨薄了就没法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刘正奇就捧着他那个“远望七号”不停的擦,擦的聂士佳实在看不下去了。
“哦,”刘正奇笑了笑,讪讪地放开了手,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他和聂士佳两个人了,“其他人呢?”
“吃饭去了。”
“啊,那你怎么不去啊?”
“我负责留下保护公司财产呗。”聂士佳看了看刘正奇,意有所指的勾了勾嘴角。看到刘正奇默不作声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他叹了口气,坐了过来,“有什么心事?”
刘正奇抬了一下眼皮,又马上垂了下去,欲言又止。
“感情上的?”
这句话让刘正奇一惊,片刻后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吧。”
心伤难愈,聂士佳几乎不会主动跟他们提感情的事。如果说每次提到公司名字带给他的是酸楚是苦痛,那么“感情”这两个字却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让人想起曾经的甜蜜。人是适应力很强的一种动物,痛久了,也就麻木了,然而,一个小小的甜美碎片就能将这份麻木彻底击碎,让结好的疮痂再次撕裂。
“聂哥,你说咱们这工作,跟个拆迁队似的,一天一天的把人家拆得妻离子散的……”后面的话刘正奇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微眯着眼,远远地看向窗外,两只雀鸟正追逐着飞过。
“那你相信两个人的感情能持续一辈子么?”聂士佳追着他的视线反问。
刘正奇沉默了。他确实不信,很久以前就不信了,否则他也不会只是把恋爱当儿戏。什么海枯石烂山盟海誓都不过是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形成的一种生理反应而已。自从工作后,他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他知道聂士佳也不信,这也是他会对自己这个新人格外关照的原因——志同道合。
“强扭的瓜,不甜。”
半晌,聂士佳郑重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刘正奇。
呲了呲牙,刘正奇从包里拿出了照片。怎么做他已经决定了,只是——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这么缺德的事儿也能说的冠冕堂皇,还好像给人类做了多大贡献似的,切!
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来的聂士佳一进屋就感觉出刘正奇的精神状态已经变了,不禁一笑:年轻人就是好啊,回复力都这么惊人。
“聂哥,”帮着聂士佳打扫战场的刘正奇犹豫地叫了一声。有些疑问他觉得今天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那个……那女人你现在,还爱她么?”
聂士佳一愣,紧接着眉头也皱了起来,就在刘正奇以为对方要发作时,却听见了一声长叹,“这么久了,很多东西其实早就淡了。”
“那恨呢?”
究竟是爱越少恨越多,还是时间真的可以淡化所有的感情?
“有爱才有恨吧,”聂士佳揉了揉眉心,平静地看着刘正奇,“原先的时候以为自己的未来都被带走了,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堵上了一条路,而她也不过只是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而已,与其为一个路人烦扰,不如重新开始旅程。”
刘正奇张了张嘴,最后把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说的好听,那现在一直讳莫如深的人到底是谁啊?!
“以后不会了。”似乎是看穿了刘正奇的想法,聂士佳咧开了嘴。
这天临下班,刘正奇接到了蒋兵的电话,说是因为学校补助提高了,想要奢侈一下,晚上一起吃烧烤。
“行,”刘正奇看了一眼陆陆续续离开的同事以及依旧坐在办公桌前的聂士佳,补充道,“不过我要带个人。”
“……那你请。”电话那头更爽快。
刘正奇骂了一句“抠门”挂下了电话。
自从那天跟聂士佳聊过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从上下级变得更像是朋友了,刘正奇才发觉其实自己的这个老大是孤独的——因为每个人善意的避讳而孤独。
聂士佳和蒋兵是第一次见面,即便彼此都有耳闻,但还是会有一些生疏。看着两个人点菜时的一副客套相,刘正奇特别无语,这都装什么淑男啊,你俩这是来相亲了么?!
男人之间的处熟其实很容易,几杯酒下肚可能就无话不谈了。一开始还是刘正奇在中间插科打诨穿针引线,转眼间他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从蒋兵和聂士佳分别讲起自己跟刘正奇的相遇开始,到他惹出的各种麻烦事……初识的的人总会尽力找一些共同话题,而刘正奇就悲催的承担起了这个任务。终于,在蒋兵对“刘正奇与垃圾桶不得不说的故事”这一典故爆料时,某个忍受了一晚上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人彻底忍无可忍了。
“你小子还是不是个东西了,这种事儿你也往外讲!”
“我就不是东西了,怎么着吧?就你是东西行不,你们全家都是东西行不,你娶个老婆是电冰箱,生个儿子是洗衣机,行不?!”
刘正奇噎了一下,抖了抖眉毛,最后居然好奇心占了上风,忍不住问了句:“那我什么?”
“电灯泡!”蒋兵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
聂士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压抑了太久他差点已经忘记要如何开怀了,听着这两个人间的斗嘴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没老多少,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随心所欲恣意张狂的青春时代。
酒至半酣,刘正奇的“弹棉花”不识时务的嚎叫起来。他拿出手机瞟了一眼屏幕,翘起了嘴角:等了这么久,该来的终于来了。对上蒋兵探寻的目光,刘正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6号。”
告诉了司机师傅目的地,刘正奇就开始揉起了太阳穴。不过是说了一句不用陪,那两个没良心的竟然又坐回去继续吃上了,还真是不见外,到底谁是新来的啊?
6号的电话很简短,只说现在要见他,地点是她工作的那个酒吧。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这让刘正奇开始怀疑她有没有收到那些照片,正常说来就算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必要的愤怒也应该有所表现才对,这小曼儿是不是太冷静了点儿,难道刺激太大了?
刚下了出租,他就看到早已在门口等候的6号。
“哟,晓晨啊,这才分了几天,就开始想我了?”刘正奇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
没有理会他的调笑,6号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转身进了酒吧。
刘正奇摸了摸下巴,也不急,四下瞥了一眼才把手插进了口袋,勾起嘴角慢悠悠地跟了进去。短暂的照面让他确定了一件事:对方正在生气。那么照片就是收到了,他只需等待她调整好情绪,冲破隐忍的临界点,然后趴在他身上哭个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控诉男人罪行,悔不当初……然后再由自己好心宽慰,劝其重新做人,好好生活——当6号在一张桌子前停下时,刘正奇的所有遐想一下子被硬生生掰断了,脸上的笑也僵住了:为什么照片的主角会在这里?
“这就是刘正奇。”6号平静地向男人介绍。
是被蒙蔽了,还是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刘正奇疑惑了,他偷眼扫了一下桌上男人手边那个文件袋,不会错,正是自己前两天寄出的东西,可是怎么……他试图从6号的表情里找寻答案。你丫的,你男人都快跟人跑了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坐吧。”男人先说话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但是口气听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刘正奇挑了挑眉,“你谁啊,让我坐就坐啊?”
“你想站着也行,这样跑的时候还能快点儿。”男人轻蔑地哼了一下。
明明是在上位俯视,可在气氛上,刘正奇总觉得自己像正在被罚站的小学生。撇了撇嘴,他拽开椅子坐了下去,也不理会周围的眼光,直接把两条腿伸到了桌面上。
“说说吧,你谁啊?”
男人鼻翼抽动了一下,对他的无礼装作视而不见,“市南分局,卫虎。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刘正奇觉得脑子好像被人用重锤狠狠击了一下,“市南分局”四个字让他产生了一种相当不好的联想。
“哦,城管局,规划局还是环卫……”还想装傻的刘正奇在对方摆出的警官证面前自动噤声。这回算是撞枪口上了?
顿了两秒,他也不装了,索性决定先发制人,自己偷拍顶多算是侵犯隐私,你警察逛窑6子那是知法犯法。
“我说警察同志,你作为一个人民公仆就应该为人民服务吧,既然你都跟晓晨同居了,你怎么还能不负责任的去那种地方呢?虽然我跟晓晨是交往过,但我可以保证为了你她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眼看着对面的人被自己说的眼睛越睁越大,刘正奇突然觉得自己后背被狠狠拍了一巴掌。转身就看到刚刚去取饮料的6号正对他怒目而视。
“刘正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照片上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不知好歹呢?老公都跟人……”后面的话被6号直接堵在了嘴里。
“我问你,他刚才说他叫什么?”6号怒气冲冲的指着对面的男人。
“……卫虎。”刘正奇瞥了眼摊开的警官证。
“那我呢?”
“6……卫——晓晨??”
重锤二连击!
刘正奇一下子懵了,卫虎?卫晓晨?我6操,难道还碰上了重口味?!
第7章 第七章 控妹的哥不可怕,兄控的妹子才恐怖刘正奇处于假死状态的大脑终于渐渐开始复苏,如果说男人是警察这件事对他的攻击力是记龟派气功波的话,那这两人的兄妹关系绝对是发必杀元气弹,即便只是堂兄妹。
“还有想问的没?没有就该我了!”卫虎冷着脸看着对面仍在发愣的人,心情也差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个撒泼耍赖欺软怕硬的怂蛋居然是妹妹的前男友,不仅如此,这个人为了挑拨离间居然还能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气卫晓晨居然交友不慎,怎么就相中了这种人,甚至还帮他说情。要是按自己的想法,先抓进局子里收拾一顿再说!
“原来是大哥啊,误会,这都是误会,”死而复生的刘正奇急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脚也从桌子上收了回去。“我这不也是为了晓晨好么,怕她碰上坏人……哪知道您是去找嫂子了,你看,还弄得跟结婚照似的。都是我不好,我这儿给你和嫂子赔不是了啊。哪天你把嫂子约出来,我请你们吃饭。”
卫虎冷冷地笑了笑,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埋汰他呢,那儿又不是婚姻介绍所,谁上那找嫂子去?不过他也没理会,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本子,兀自盘问起来,“谁是你大哥,别套近乎!说说吧,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籍贯……”
奶奶的,你这是审犯人呐!刘正奇收了笑,斜眼看了看在远处忙碌的卫晓晨,撇了撇嘴。
“我说您老这是准备相亲调查户口么,了解这么详细啊,身高体重三围要不要啊?”
“别废话!老实交代!”
“你这一下子问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要不您给我列个表?”看着对方有爆发的态势,他又连忙赔笑,“卫大哥,卫警官,我不就是一时冲动,拍了两张小照片么。大马路上那么多抢劫偷窃、欺诈斗殴的你不管,你揪着我一个小良民不放,说出去,多对不起纳税人啊。”
“良民?”卫虎睨了他一眼,“那我问你,拍这个的东西你从哪弄的?”
刘正奇眼皮一跳,他自然不敢说是公司财产。这件事情如果只算在他个人行为上还好说,可要是牵扯出公司就难办了。利用获取的他人隐私从事商业活动闹大了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何况他们这一行当到现在也没被法律正式认可。无论聂士佳是否有能力摆平,他都不想招惹上这个麻烦。他聂哥现在就那么个精神寄托了,其他兄弟们也都指着靠这行当娶媳妇生娃呢,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把大伙都送进去白吃白喝。
“跟朋友借的,他是摄影发烧友。”刘正奇佯装淡定地撒谎道。
卫虎端起桌上的苏打水,抿了一口,戏谑地问:“朋友,你车里那个?”
疑惑的看了看对方,刘正奇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操!”这句话他终于没憋住,脱口冒了出来。还玩儿个六啊,原来人家早就发现了,恐怕全场都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的,结果他还在那儿傻逼似的伪装跟踪呢!此时,他觉得自己很像实验室装在广口瓶里的果蝇,明明早就被无形包围了,还浑然不知的在那自由飞翔呢!真特么操蛋!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卫虎猛地一探身,压迫性地看了过来,像极了某种将要捕食的动物。
其实,卫虎比他更想骂,不只是因为妹妹的原因。为了积极响应上面展开的全国范围内“扫黄打非”专项整治大行动,Q市这回也安排了个大手笔,全体上下精心组织策划摸点排查了很长时间,眼看着就快要收尾了,谁知跑出这么一号人来。还当是哪条大鱼撒的饵,结果特么的就只是个群众演员!亏他还陪着演了那么久。
“无业。”对视了一分钟,刘正奇先移开了视线。
“哦,行啊,无业还有房有车的?”
“房子是租的,车是——”刘正奇刚想咒骂你都查明白了还问个屁,却在提到车的时候灵光一闪,“你还跟我提车,那车本来就是我借的。你一桶水下去转身走了,还落下个见义勇为,我有多惨你知道不,半年房租全送给修车行了,搞不好过两天我就得抱着纸箱睡马路了。我现在连泡面都买不起了,从明早开始就得上栈桥上喝海风了!”
听到这些,卫虎皱了皱眉。他知道对方在故意夸大,但是第二次见到时那辆Q3确实是变样了,而那桶水很难说不是引起一系列变化的诱因。
“那你想怎样?”
“我哪敢怎么样啊,但是您也得讲理是吧。一人一半,双方都有责任。够意思吧?”刘正奇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
“好——”
卫虎的那声回答音还没落就被另一个声音给盖住了,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叉腰站在一旁的卫晓晨。
“就这么定了,我们那份精神损失费也就按这个数给吧。”
刘正奇一噎,正想着反驳,却被卫晓晨拉着胳膊拽了起来,“为了免得麻烦咱们也不用走程序了,这事儿就拉倒了,现在算是两清了。这么晚你也赶紧回家吧。”说完就往外推人。
“晓晨……”卫虎还想叫住她说什么,被卫晓晨又给推了回去。
“你放心,他这月泡面我供了,算是补偿。”
一旁听着的刘正奇胃里一阵抽搐,一个月泡面?我那是要钱,你这是要命吧!
“谢谢啦。”出了酒吧,刘正奇对卫晓晨笑了笑说道。他知道,其实她这么做也是在替自己解围,再继续说下去他可能就真把事务所给老实交代了。
“别虚情假意的了。”不复刚才的大方爽朗,卫晓晨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知道你对我提出分手的事儿不服,的确,说你没有安全感什么的就是我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说到这里她转过身,严肃地盯着刘正奇,“可是真实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刘正奇咬了咬腮帮,没有说话,也垂眼对视了回去。
“我承认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在彼此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就提出交往确实不对,但是为了咱俩能步入正轨我一直在努力,可你呢?既然你也是同意的,那你有没有做出过哪怕一点点的努力?”卫晓晨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其实,你从来就没付出过真心吧,不只是我,包括你之前的那些女友,对不对?刘正奇,你真的喜欢过谁么,你有爱过么?”
“别跟我提什么爱不爱的,虚伪!”刘正奇眯起了眼睛,冷笑,“我是没有,也不想有,没——用!” 卫晓晨的目光软了下来,好像面对的不过是只蝼蚁,语气中也透露出怜悯,“刘正奇,我真替你悲哀。”
“谢谢啊!”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刘正奇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卫晓晨对着刘正奇的背影大声道,“刘正奇,你听好,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可以来找我,我保证随时奉陪。但你要是敢找我哥的麻烦,打他的主意,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头一次看到对方这种严肃的架势,刘正奇突然觉得好笑,不禁摆了摆手,“放心吧,大小姐。”
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刘正奇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他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晃悠,直到一阵夹杂着咸腥的凉风铺面而来,才发现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海边。定定地盯着脚下起伏拍岸的海浪发了好一阵的呆,他才猛然记起烧烤摊那儿的俩人。
刚一回身,不远处的两个黑影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心中不禁一惊:不会是碰上打劫了吧?警惕的从两个人面前经过后,刘正奇才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身心俱疲了,实在没精力再去跟两个大老爷们干一架。
阵阵吹来的海风把两个人的对话带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就说没事儿吧,你偏不信,白站真么半天了。”
“我又不知道,没病谁大半夜跑过来看海啊!”
“知道又怎么样,你又不会游泳,他跳下去你还能救啊?”
“这不是有你嘛!”
“我在你这就是一苦力,对不?”
“谁说的,你不是我老公么,老公最伟大了!”
原本还感激涕零的刘正奇被最后的那个称呼彻底弄凌乱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公和“老公”公么?
蒋兵和聂士佳的电话都没打通,烧烤摊也已经关门了,刘正奇只好选择回家。一进屋,迎接他的是如雷的鼾声和满屋的酒气,看到蒋兵死猪似的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他狠狠的在对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这个没良心的!打完他才解气地晃晃悠悠往自己那间屋里走去。
哎?怎么这床上还躺一个?掐了掐自己,没错啊,我在这儿站着呢!
刘正奇一惊,连忙打开灯。
“恩,你回来啦?”被惊醒的蒋兵揉着眼睛看着他。
操,不是吧,那刚才打的是?
“咱俩挤挤吧,你老板喝多了,我就让睡我那屋了。”
你丫的怎么不早说啊,老子都拍完了,还特么的是带响儿的!
“啊,你说什么?”蒋兵打了个呵欠。
“没事儿,不跟你挤了,我睡客厅……”话还没说完,蒋兵已经倒下了,只回了他两声呼噜算作默许。
当刘正奇骂骂咧咧的回到客厅,看到蒋兵那个房间原本敞开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晚刘正奇睡得并不好,客厅里两人座的沙发连肢体都伸展不开,他只能像个婴儿似的蜷在那里。好多场景不停变换交替出现在梦中,各种各样的面孔、表情,哭的笑的吵的闹的,最后停留在那张真的让他产生出一丝惧意的脸和那双仿佛能把人吞噬的一双眼睛上,蓦地,所有的场景都糅合到了一起,竟变成了一头黑豹猛然向他扑来……“嘭!”“哎呦我靠!”刘正奇捂着摔疼的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聂士佳什么时候走的刘正奇不知道,他只知道明明两个人同路但是对方却没等他一起上班,他还知道蒋兵神秘兮兮地跟他说他老板昨晚好像在他那屋跑马了……不会是我拍出来的吧?刘正奇想着这个的时候恨不得把蒋兵给阉了,都是谁害的啊?!
“你们知道不?心海被封了!”事务所的安静被方苏突然的一嗓子给打破了,一时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那能有假,报纸上写的!”作为爆料者,方苏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好不得意。
“不对啊,我也看报纸了,怎么没看见?”
“是啊,我这就有报纸,怎么没翻到?”
“明天你就看到了。”方苏露出一丝窃笑。
“靠,你小子,又黑进报社去了?!”
果然,第二天,Q市各大报纸都报道了心海娱乐城被查封的消息,据说罪名是聚众卖6淫倒卖毒6品。除了讲述侦破过程,报道里还大篇幅赞扬了参与这次行动的全体警员。
刘正奇拿着报纸,看着照片上那个前几天刚刚去过的土黄色建筑,还有,一排英姿飒爽的警帽中那个熟悉的面孔,怪不得做噩梦,这张脸最近是不是看得太多了?
第8章 第八章  佛靠金装,人靠能装几天后,刘正奇和蒋兵的家里迎来了一位稀客。卫晓晨居然真的带来了一箱康师傅老坛酸菜,还顺手扔给刘正奇两大袋涪陵和一罐老干妈,说是赠品。
“晓晨,你这赠品可是比正品有营养多了。”蒋兵一边颠颠儿的帮忙搬着东西,一边打趣。
“我善良呗,知道你们这群搞食品的注重营养,这不让你们均衡均衡。”
“看出来了,还是你善良。要是我啊,就送他一包泡面,还要把面饼抽出去。”蒋兵勾着嘴角朝刘正奇扬了扬眉毛。
刘正奇斜了他一:“有你这样的么,敢情这个月你就让我拿一包调料冲水喝啊!”
听到这话,卫晓晨“噗嗤”笑了出来,也不客气,径直坐到了沙发上,任由两个人给她端茶倒水。
“哎,你这茶不错啊?”看到刘正奇手中那罐精品崂山绿茶她不禁叹道。
“那当然,这可是正宗万里江五星茶,这一小盒就上千呢!”刘正奇得意地吹嘘着。其实他也不懂,只是现学现卖而已。这茶叶是他曾经的一个客户给的,放在柜子里快一年了。他和蒋兵都没有喝茶的习惯,今天卫晓晨来了才翻出来。
“切,显啥啊,肯定也不是你买的。放你们这儿真白瞎了!”卫晓晨撇了撇嘴嗤笑。
被戳穿的刘正奇尴尬地笑了笑,马上转移话题,“那天的事儿我还得谢谢你,这回是发自肺腑的。”一手拆着包装盒,他很真诚地朝卫晓晨点了点头。
看了报纸后,他才知道自己居然搀和进去那么大一个行动,照理说他本应被继续追查,可是提心吊胆了几天,不论是自己还是事务所方面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想来想去,只能是卫晓晨帮他打了掩护,这点恩情他还是会记着的。
“谢什么,”卫晓晨歪靠在沙发背上,一脸的不屑,“泡面还是老干妈?”
刘正奇和蒋兵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从卫晓晨踏进门起,他们就觉察出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之前的清高冷傲全都消失了,反而跟他们相当热络,俨然自家哥们似的。
“人家说的是谢你,那你说你自己是泡面还是老干妈?”蒋兵接过了话茬。
“你就跟他一起狗腿吧!”卫晓晨笑骂。
刘正奇也笑了,突然觉得还是这个有些泼辣的卫晓晨相处起来更让人自在一些。
“谢你帮我打掩护,没把我们公司那事儿给抖搂出去。”终于弄开了茶叶盒,刘正奇往杯中开始倒茶叶。
“这你谢错人了,跟我没关系。是我哥帮你说的情,本来你们这事儿就是可查可不查的,怎么弄还不都是他们的意思……哎,你泡没泡过茶啊,你家茶叶是当饭吃的啊?”看着一下子掉进去半杯子的茶叶,卫晓晨甚是心疼。
“你哥?”刘正奇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卫虎帮的他,一时没收住手,就把茶叶倒多了,还顺带洒了一桌子,“他为什么帮我?”
“我怎么知道,”卫晓晨一把夺过了刘正奇手里的茶叶桶,“兴许是你在我家门口蹲点那段时间的猥6琐形象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起小时候捡的流浪狗了吧。”
刘正奇嘴角一阵抽搐。
“不过你放心,”看着茶叶桶外面的说明,卫晓晨头也不抬的继续补充,“绝对不是看上你了,你没那魅力。”
这回,刘正奇整张脸都抽搐了,眼前这位已经不是泼辣的等级了,绝对一个“剽悍姐”。
“我说你俩是不是从来都不喝茶啊?”终于研究完了茶叶桶的外包装,“剽悍姐”抬头看着茫然点头的两人,很淡定的继续道,“真浪费,那我帮你处理掉好了。”
正忙着收拾一桌子残局的两人一时哭笑不得,一箱康师傅换一桶崂山绿,你这收益率可够高的了。
“你要怎么处理啊?”
“回去孝敬我哥!”说话间,那桶茶叶已经装进了她的包里。
“你哥是老头子么,还喝茶?”因为卫晓晨刚才的话,刘正奇不禁对卫虎好奇了起来。
“那我是老太太么,你们进来就给我泡茶。” 没想到卫晓晨嘴上更不饶人。
“你原先也不这样啊,之前咱俩一起的时候你还跟个大家闺秀似的,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这么泼辣了,难道跟我分手刺激到了?”发现自己那张利嘴在前女友这儿居然破天荒的没占到什么便宜的刘正奇,相当郁闷。
“哼,那不是装的么,你们男人不就喜欢那样么?”
一头黑线的刘正奇终于明白了那天卫晓晨所说的“她努力过”是努力到什么地方了,“那你现在怎么不装了?”
“现在?”卫晓晨冷哼,“现在我不稀罕你们的喜欢了!”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更好,要我的话就喜欢你现在这样。”蒋兵插嘴进来打圆场。
“可饶了我吧,你说哪点让你喜欢了,我改。”
这回轮到蒋兵倍受打击了,不禁苦着脸抱怨:“像我质量这么高的都没相中,你这眼光也太高了吧?”
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卫晓晨把头一甩,轻蔑地道:“型号不对!”
“噗——”刘正奇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想歪了,“这么说你有目标了?”他对这个问题突然产生了兴趣。
“好了,我该走了。”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回避,总之刘正奇被无视了。
“行啊,小六,以后常来玩儿。”蒋兵忍着笑,偷眼瞥了瞥被晾在一边的某人。
“能不能别用那称呼,你还准备时刻提醒我我是他第六任啊?”
“谁说的,我这是在时刻提醒他,你是第六个甩他的!”
“蒋兵,你奶奶的!”
“哎,我说你们两个是真分了,还是和好了?”卫晓晨走后,蒋兵再也忍不住了,今天这种相处模式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看都比两人之前交往时更自然。
“不分你说还能怎样?”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像要开始第二春了呢?”推了推眼镜,蒋兵笑得很是淫6荡。
“我第二春?你刚才不也挺殷勤的,我还说你要开始春天的故事呢!”刘正奇反唇相讥。
“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就是一个当春姑娘的料,主要任务就是为广大人民群众带去春的温暖。”说着,蒋兵打开了冰箱,从他那堆小菌菌中翻找了起来。
“哎呦,姑娘,那你快叫两声让爷听听啥叫6春天呗!”刘正奇贱笑着走到蒋兵身后,抬腿在他屁股上就是一脚。可惜,脚还没等收回来就被蒋兵一把拽住摁倒冷冻室里了。
“我先告诉你啥叫6春寒料峭!”
“你是个屁春姑娘啊,你这是‘兵’爷爷!”蒙着被缩在阳光下,刘正奇不住地抱怨。
“看在你叫爷爷的份上,赏你个光荣的任务。”头发上还沾着白霜的蒋兵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
“什么东西?”刘正奇接过后很是好奇,不禁用力晃了晃。
“酸奶,给你们经理的。”
“啊?”刘正奇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上次吃饭的时候说好让他尝尝的。”
“又不是没得卖,至于么。”
“你懂个屁,超市里的能跟这一样么,运输途中就不知道有多少益生菌嗝屁了。更何况这是我们实验室正研究培养的高适应性菌种,还没大规模投产呢,想买也没地方。”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见你给我啊?”
“这不是他前两天伤身了么,正好让他补补身子啊。”蒋兵突然一笑,暧昧的朝刘正奇眨了眨眼睛。
靠!刘正奇一脸黑线,你这是让我抱桶酸奶去找聂士佳:老大,对不起,那天一巴掌把你拍营养流失了,赶紧喝点奶补补吧。这不是找死么?
“自己去!”刘正奇没好气儿地把保温桶扔了回去。这几天虽然聂士佳还是一如往常,但是刘正奇心里总是觉得别扭,对上司进行性6骚扰,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怎么去啊,他在我床上跑的马好不好?”
两个人推来推去,这事情也就这么搁置下了。如果聂士佳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谈话,不知是不是跳楼的心都有了。
这一个月,事务所的生意都冷清的很,否则刘正奇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时间去干私事。一干闲人坐在办公室里打魔兽的打魔兽,听音乐的听音乐,看杂书的看杂书,欠揍的……挨揍。
“啊,怎么这么闲啊,连个丢狗的都没有!”终于有一个哥们憋不住了,抱怨了起来。
他们曾经接到过一个委托,帮一家有钱人的大小姐寻找一只哈士奇。虽然有些不屑,可由于报酬相当丰厚还是接了,全员出动折腾了两天两夜,才在动物园附近的山脚下找着,可惜已经让附近村民当成野狼给打死了,算是白忙活了一场。现在想起来还不如当时另买一只交差,就说脑子撞电线杆子上失忆了。
情绪是能够传染的,尤其是消极情绪。随着第一个人的开腔,大家也都纷纷觉得自己苦逼了起来:房贷车贷没钱还啦,下月孩子没奶粉钱啦,女朋友又得跟人跑了啊,星巴克又涨价啦,小日本又挑事儿了……有的哭爹有的喊娘,剩下的都抱聂士佳大腿哭穷去了。其实他们也知道,就是把他们聂老大的三条腿都抱下来也没用,没委托就没钱挣!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或者应该说,天无绝人之后?
临近下班时,事务所里突然快步进来一个女人,没有事先预约,就这样直接闯了进来。虽然来人神色上能看出一些焦燥和不耐,但是那低调而又奢华的一身衣着,让他们这些阅人无数的人精轻易就能猜测出对方不凡的身份。一群“饿狼”们互相挤眉弄眼,如同发现肥肉般,露出贪婪了的眼神。
绕开起身前来迎接的刘正奇,女人径直走到了聂士佳桌前,直截了当地问:“人没了,能查么?”
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活的,还是死的?”聂士佳倒是不为所动,依旧一脸的平静。
“不确定。”
此话一出,周围又纷纷小声议论开来。聂士佳也沉吟了一下。
虽说失踪人口这活儿确实在他们的营业范围内,但多数的事务所都不太愿意接,费时费力不说,危险性还高。不论是出于自愿还是非自愿,既然称之为失踪,顾名思义其目的就是隐藏踪迹。那么平日里常用的那些手机、汽车之类的高科技的定位方法绝大部分都可能会失效,而这还不是最糟的,如果目标真的是因为某些原因被人绑架或者藏匿,那他们这些调查的人就很有可能被卷入危险。但是这个月……扫了一圈屋子里众人满怀期待的表情,聂士佳皱了皱眉。
“看报酬。”
女人似乎对这个答案还比较满意,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神情也放松了很多。
“这个数。”女人展开了保养的很好的一只玉手,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么?聂士佳迟疑了一下。这个价钱不算低,但也不算高,勉勉强强可以接手。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女人微微一笑,道:“五倍!”听到下面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她又补充说,“底价你们定。”
“接了!”聂士佳一拍桌子,正色道。
陷入困境的人,更容易选择铤而走险……
第9章第九章第一印象很重要
看到聂士佳答复的这么爽快,女人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点了点头,慢悠悠地从手包中抽出了一张支票,“这是十万,作为预付你们前期的花销,剩下的事成之后结清。”
聂士佳此刻其实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唐突了,具体情况都没问就定了下来,虽然如果不接下来,对方应该也不会把内容如实相告,可作为全公司的负责人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还真是有些失态。
“恩,我们只负责把人找到,至于带回,如果……”没有马上接过支票,他又提醒了一句。
“可以,只要找到你们就可以撤了。”女人但是相当镇定,似乎早就猜测到了一般。
“我说阿姨,你确定我们要找的是个人类?”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下,刘正奇突然插了这么一句,里面讥讽的意味不言自明。
一个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变老。那一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从有一个人叫她阿姨开始。
虽说来者显露出的沉稳而内敛的超脱气质必然是经过了岁月的锤炼,可其全身上下仍然散发的活力,一种成熟女人所特有的韵味。加之其保养的好,单从外貌看去最多也就三十岁左右,这样的一个人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阿姨……大家都替刘正奇捏了把汗。
出乎大家意料,女人并没有显出任何怒意,只是微笑着看向了刘正奇:“小朋友,你要是能帮我找出个非人类,我出50倍的价钱。”
刘正奇本是因对方出手过于大方而心生疑惑,加之之前被无视又有些憋气,就想着挫挫她的锐气,却没想到人家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把球给打了回来,干吃了个哑巴亏,但是心底也升起了一丝敬佩,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没有受到屋内气氛的影响,聂士佳接过了支票,但只是瞥了一眼,就顿住了。仔细看了看左下角的签名,又看了看眼前的人,良久才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里屋谈吧。”
半个小时之后,聂士佳把女人送出了公司大门,回来时那张便秘似的脸把所有人的疑问都堵了回去。
“方苏、叶眉,还有刘正奇,跟我来一下。”说完就径自回了那间里屋。
众人对有幸被翻牌的三人纷纷报以同情的目光,心中默劝他们节哀顺变吧。这么大一笔生意,奖金必然人人有份,即便是多劳多得,可风险与收益也是相对的,越是冲在前面出事儿的可能性也越大。又不是公职人员,又没有政5府撑腰,出了事儿都没处说理去。像他们这样打打下手,跑个龙套也够本了,自然没人对三人的获选表示异议。趋利避害,漫长的生物进化历程早已将这条生存法则深深地印在了人们的心底。
关上门后,聂士佳叹了口气示意三人坐下。
“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揉了揉眉心,他继续说,“这个女人是……”
“胡静瑜,Q市第一大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的第二任夫人,S省前省长的外甥女。”还不等聂士佳的话说完,方苏就抱着电脑开始爆料。
什么叫强人,你给他个名字能帮你翻出家谱,你给他个背影能给你爆出裸6照,你给他根鼻毛他能——这个就属于警犬的工作范围了。
仅仅根据女人的衣着服饰,方苏就黑进了那几家顶级奢侈品商店,综合了购买信息、会员信息、银行卡号之类,很快就查出了来人的身份,当然忍不住赶紧炫耀了起来。
抬眼看到聂士佳没有阻拦之意,他又继续介绍道:“今年35岁,现任智恒地产公司总经理,五年前与智恒的现任董事长于向龙结婚,两人没有孩子,但是于向龙和前妻有个女儿叫于笑笑,今年应该刚上大学,”说到这,他突然冲着刘正奇挑了挑眉,“应该还跟你是校友呢。”
“H大?不会吧,现在还有富家子弟不出国镀金的?这么尊大佛还能跑到那个鸟屎满地,耗子遍野的古董学校去?”刘正奇好奇了起来。
智恒几乎控制了Q市一半以上的房地产项目,而其董事长于向龙也多次被评为 “十大杰出青年”“杰出青年企业家”,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近五十的“青年”用不用过五四青年节,可其声名在Q市是人尽皆知的,而殷实的家境更是不知道让多少人痛恨自己投错了胎。
“这就不清楚了,据说这个于家小姐很有个性,在一群富二代里算是个另类了。”方苏耸了耸肩,合上了电脑。
“恩,实际上,问题就出在她家这个大小姐上,”聂士佳摸着下巴,接过了话题,“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刚刚入学不久的于笑笑。”
即便每个人的心中有所预感,但是这种猜测被证实还是着实让人一惊。
“这么大事怎么不去报警?”话一出口刘正奇就后悔了,如果不是有见不得人的猫腻谁会来找他们。
“因为这个于笑笑的失踪跟胡静瑜有直接的关系,而整件事情她丈夫于向龙还不知情。”聂士佳解释道。
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黄金档热播肥皂剧中烂俗的狗血桥段,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继母与继女之间的不合,生活问题、学业问题、联姻问题……总之,在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爆发后,于笑笑就人间蒸发了。这样,胡静瑜没有选择通知警方也就很好理解了,如果事情闹大,她的名声和在于家的地位必然受到影响。上层者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下面人八卦的养料,除非是为了出名上位,否则恐怕没人愿意自家的丑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会不会就是那个胡静瑜自己把人干掉了,贼喊捉贼?”作为肥皂剧的广大爱好者之一,叶眉很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下面的剧情。
“我看不会,”聂士佳思索了一下,否定了对方的猜测,“这个女人很理智,能力也很强,如果她真的想要对付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用阴招。”从刚才她和刘正奇的对话时的表情和神态中,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那是敲诈勒索?”方苏也疑惑了。
“人失去消息已经五天了,也没有收到什么威胁性的消息,所以感觉上也不太像。”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刘正奇突然插嘴:“联姻?她才多大啊,还没成年吧,这算童养媳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拜托你能不能去查下字典,看看什么是童养媳?”叶眉翻了个白眼,看着对方一脸的白痴相。
连方苏也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关注点也太怪异了吧,听了这么半天,就憋这么个屁出来啊?”
一脸的愧疚看了看方苏,刘正奇坦然道:“真对不起,没忍住,把你嘣出来了……”
根据胡静瑜提供的线索,于笑笑给她的最后一通电话用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而在对这个后妈一顿臭骂后这人就失去了联系。方苏上网搜了一下,确定了那个号码应该是一部校内公用电话,而于笑笑手机GPS的最后记录显示也是在校园,所有一切都指向了H大。
离开公司时,刘正奇又突发奇想的问道:“你们说,那个胡静瑜让你们想到谁?”
“白雪公主的后妈。”
“葫芦娃里的蛇精。”
“格格巫……”
不愧是同一战壕里出来的,连思维方式都跑在同一条康庄大道上,只是——聂哥,格格巫是男的吧!
很多上过大学的人对自己的学校都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一面渴望着其得到外人的肯定评价,一面又率先把它狠批的一无是处。虽然被刘正奇形容的十分不堪,但是作为全国最美丽的十大校园之一,H大仍是众多摄影爱好者和美术家聚集的胜地,而每年春夏也都会有大批的游客趋之若鹜,只为一睹这个完整保留了众多西式风格建筑群的高等学府的芳容。
侵略和战争留给人们的是伤痛,而当一旦真正经历过这种伤痛的人渐渐离去,就只有那些矗立不变的事物还依旧诉说着曾经的过往,只是不知那些走在校园里,尽情欣赏着这些占领期遗物之美的人们,可曾听到历史的声音。
表示刚看完楼楼在这剧透一下。这是一篇强强互攻文
一辆红色的Q3静静地停在了校外一处坡路上,在丛丛翠绿中掩映中若隐若现。夏末秋初,梧桐叶黄、桂树飘香,正是这里最美的时候,高大的百年古木遮掩了大部分校舍,只微露出红砖灰顶,显得校园内静谧而庄重,偶尔进出的三三两两的学生时而深思,时而信步,时而低头交谈,更增添了一份浓厚的书香氛围。
面对着铺面而来的“学术气场”,叶眉不禁一阵唏嘘,转而瞪起一双杏目审视起刘正奇来。
“你真是从这儿毕业的?”
“那还有假,用不用把毕业证拿给你看?”
叶美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毕业证也有假的呢!”
刘正奇一时语塞,转了转眼珠,神秘兮兮地道:“我告诉你我们学校操场下面有条地道,可只有我们内部人才知道!”
“真的?”
“当然,小日本修的,能通到火车站呢!”
叶美女啧啧了两声,才不得不感叹,“那你这样的可真是给你们学校丢脸了。”
刘正奇翻了翻白眼,却敢怒不敢言。叶眉在事务所里被称为女侠,不只是因为她性格豪爽,更主要的就是她从小就开始练武,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一个不小心你就能被拍出内伤来。
“你等着,我给你叫个人过来,让你看看什么才叫丢脸。”刘正奇拨通了蒋兵的电话。之前他也跟聂士佳商量了一下,毕业了这么久,学校里早已物是人非,他能获取消息的渠道也有限,还不如把蒋兵拉过来帮忙。
电话挂断没多久,蒋兵就赶了过来,看到叶眉一下眼睛就亮了,刘正奇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失策过——大热天的你穿什么西装啊!
“你从哪儿扒来这么身皮?”朝着对方竖了竖中指,刘正奇斜眼问道。天天混实验室,蒋兵平日里就是经典的宅男装扮,怎么今天就这么长脸了?
“今天有场学术交流会。”
有学识的男人更吸引人!叶眉盯着蒋兵已经忘了错目,然而,直到跟聂士佳打过招呼后,蒋兵才发现那两道灼灼的目光。
“这位是?”
“我们所的所花,叶眉,”刘正奇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叶眉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他都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大龄女青年什么的还真是伤不起。捅了捅已经犯花痴的某人,他又介绍道:“美女,这是我哥们,蒋兵。”
别看蒋兵跟刘正奇他们没个正形,胡聊瞎侃的,但他很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更何况在这么露骨的视线下。像换了个人似的,打过招呼后他就默默站在一旁听聂士佳介绍情况,连脑袋都没转一下。似乎也看出了蒋兵的不适,叶眉借着方苏打来的电话为由先回了事务所,只是走的时候在心里又给蒋兵加了几分——害羞腼腆的小男生更可爱。
“可憋死我了!”车的尾灯刚刚消失在路的尽头,蒋兵就一把蹲坐在马路边上,扯开衬衣顶排的扣子。
“你不能装么,接着装啊!”刘正奇讥笑道。
“其实那样儿也挺好的,”聂士佳笑着插嘴。不过他还是觉得现在这个大男孩般的蒋兵更让人觉得舒坦。
“好过头了吧,把人家魂儿都勾走了。”
“那就拜托道长你了,赶紧把人家魂儿给送回去吧。”说着起身就跑开了。
“无量天尊——妖孽,哪里跑!”刘正奇也开着玩笑追了上去。
“聂哥!快点儿,先去吃晚饭,晚了就没免费汤了!”跑到一半,蒋兵突然回身朝聂士佳喊道。
“哎!”聂士佳笑了笑,跟了上去。他发现自己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时候仍然会觉得心情愉悦。
不断传到耳中的嬉闹声让聂士佳第一次意识到,曾经以为两人的世界就是生活的全部,可实际上他错过了很多路边的美景。第10章第十章生活本来就充满杯具
“今年的新生么?”蒋兵心安理得的啃着聂士佳夹过来的鸡腿,皱了皱眉,“军训刚结束,他们也才开课,同学之间应该也不会太熟,有用的消息恐怕不多,不过我尽力试试。”
“恩。”聂士佳点点头,这种情况他预先也想到了,自然也没在这一突破点上报太大希望。
“对了,她是哪个专业的来着?”扔掉鸡骨头,蒋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工商管理!”刘正奇斜了蒋兵一眼,哪个专业都忘了还尽力呢,你是尽力吃吧?
“管院的啊,”蒋兵推了推眼镜,似乎有些发愁。像他这种天天苦守实验室的理工男和那些母系社会的交集还真不多……“哎呀!”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猛地一拍刘正奇,“找卫晓晨啊!她就管院毕业的,现在的……哎?”
正在喝汤的刘正奇哪里想到会受突然袭击,手一哆嗦,满满一碗西红柿蛋汤全扣在聂士佳身上了。
蒋兵激动的原因不仅由于卫晓晨是管院的,更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现任的管院团委辅导员正是卫晓晨曾经的狂热崇拜者之一,一个下一级的学弟。相比于刚刚认识的同学,这些辅导员了解着更多的情况。
“要去先去我宿舍吧,那里应该有可以换的衣服。”蒋兵尴尬地看着挂在聂士佳衣服上的蛋花——那碗汤浪费了。
聂士佳不可能顶着个地图满校园逛,只得同意了他的建议。
“只有白大褂和篮球服……”因为不在宿舍住,所以蒋兵这里的东西也少的可怜。
“篮球服吧。”聂士佳苦着脸回答。实际上,也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他的神经还没强大到在校园里“挂空挡”套白大褂,这怎么想都是某种特殊癖好人群的标准职业装。
不过,恐怕篮球服也不是什么最佳答案,至少背心短裤配皮鞋这个造型还是相当犀利的,更不用提露出来的那截白花花的棉袜子了。
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又看了看蒋兵,聂士佳很想澄清一下:自己真不是来这儿丢人的。忍住了想要把衣服后心上“BRYANT”扯掉的冲动,蒋兵脱下了西服外套。
“还是咱俩换吧。”
刚刚和卫晓晨通完电话,刘正奇正准备和二人汇合,就听到蒋兵宿舍里传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一个男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甚至下楼梯时把拖鞋甩丢了都不知道。而宿舍里,只穿着内裤的蒋兵和聂士佳正抱在一起,均是一头的黑线:操,什么叫“对不起,你们继续”啊?!
“我跟你一起去解释一下吧?”挂了电话,聂士佳讪讪地说。怎么就那么巧,在两人正“坦诚相见”的时候就来电话了,在拿电话的时候就被裤子绊倒了,在摔到一起的时候就进来人了……迁怒于这通电话,本是来汇报情况的方苏被聂士佳一通臭骂,差点以死谢罪。
“算了,越描越黑,清者自清。” 蒋兵摆了摆手,捏着鼻子从床下掏出了一双寻不到主人的球鞋。
看着还要继续在学校生活两年的当事者都没当回事儿,聂士佳也只得作声。
根据方才方苏提供的最新信息,那个话机的位置已经查出来,可当他黑进H大监控系统后却发现距今最久的监控记录竟是三天前,之前的记录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于是,三人决定先去当时的通话地点看一看。
“噗哈哈哈……”在校园里已经走了五分钟,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刘正奇还是忍不住狂笑,可惜这份快乐只有他一个人能享受。
“你再笑我把你扒光了贴公告栏上!”蒋兵黑着张脸威胁道,本来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被人这么一笑,竟莫名有些窝火了。
“啊……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有的人说话从没算数过,有的人算数的话从不说。
不知究竟是晦气能够传染,还是这三个人里本来就有一个丧星。总之,还不等蒋兵出手,刘正奇就乐极生悲了——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是良缘,在任何时候都能遇上你最不待见的人,就是杯具。
“这么巧啊,卫警官。”一个正宗的标准式微笑,刘正奇露出了亮闪闪的八颗大白牙,只不过用的是下排。
当初,卫虎没找他的麻烦确实让他有些惊讶,可等他转念一想,就更气愤了:明明是自己破财消灾,怎么还弄得好像欠了个人情似的?所以他认定对方的行为就是得便宜卖乖。
“你怎么在这儿?”卫虎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的两个人。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刘正奇暗自冷哼了两声,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我这不是过来重温一下校园生活么。”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卫虎不置可否。
“那个,您老怎么来啦,局子里不忙了?”略带着些讥讽的意味,刘正奇反问了回去,试图把话题转开,却没想到碰了个锅底灰。
“这你不用知道!”卫虎瞪了他一眼。
切,牛什么啊,还不是过来勾搭小姑娘!刘正奇翻了个白眼,就准备离开,却又被拦住了。
“这位是?”
“我表哥!”刘正奇眼皮都没眨一下。
作为被谈及的对象的聂士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刘正奇的回答没表示出任何异议。从最初听到“警官”那两个字,他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就不愿意和其有过多的牵扯了。
“表哥?”卫虎惊讶的瞪起了眼睛,很疑惑地问,“不是老板么?”
三人俱是一惊。
“我……”刘正奇差点没咬着舌头,硬生生把后面那个脏字给咽了回去,缓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来,“我表哥就是我老板。”
可没想到卫虎的眼睛瞪得更夸张了,跟中了大乐透似的,“哎?还真是老板啊?!”
“操!”“操!”不只刘正奇,连一旁的蒋兵都忍不住了,有这么耍人的么!
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卫虎咧嘴一笑,转而看向了聂士佳:“聂老板,那就麻烦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下,恐怕一会儿要有工作要请你们配合。”
聂士佳盯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这回,刘正奇也很明智的没再追问“为什么听你的”,他保证对方会拿“要不局里请”作威胁。
“哎?对了,”刚要转身离去的卫虎突然又转了回来,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走到了刘正奇面前,戏谑地问道,“你不是无业么?”
对于对方知道他的身份这件事,聂士佳并没觉得惊讶。从两个人的对话中,他就猜测到这人跟刘正奇应该是有什么过节,鉴于彼此职业的敏感性,会牵扯到他也不足为奇。他现在所关心的是这个卫虎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看着那几个不动声色地在附近晃悠的几个人,聂士佳陷入了沉思。虽然穿着便服,可其身份依然显而易见。除了叼着烟在跟保安笑谈的卫虎,其他人都很警觉的在搜寻着什么,这个和他们几乎重合的搜索范围,难道是巧合么?
出事儿了!这是聂士佳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蒋兵可就没有这么镇定了,刚才的郁气还没有纾解,又碰上了这么个麻烦。卫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虽说人是刘正奇招惹上的,但在学校里就是在他的地盘上,忙还没帮上呢就把人给带沟里去了,怎么想他这个地主都有责任。而聂士佳越是淡然,他越觉得愧疚,要不是先前的那些意外……
“我怎么觉得他就是故意把咱们晾在这儿啊?都在那儿聊了多长时间了啊!”蒋兵抱怨了起来,这种时候矛头就要一致对外,“长得人五人六的,居然这么阴险。真是缺德带冒烟儿了,把人都当山炮呐?”他一激动家乡话就说出来了。
然而,平日与他一唱一和的刘正奇这回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聂士佳被他这么古怪的几个词儿勾起了兴趣。作为一个南方人,头一次近距离听到这么地道的东北话让聂士佳觉得很是新奇。有人捧场,蒋兵更加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了,搜肠刮肚地把所有存货都翻了出来,变着花样儿的埋汰起人来,还时不时掺上两句洋文。
“累了吧,喝口水?”正在唾液纷飞的蒋兵面前突然出现一瓶水。
“恩,谢谢。”早已口干舌燥的他接过水就灌,可等一看清来人,喝进去的半瓶水又都喷了出来。
看到卫虎黑着脸抖着衣服上的水珠,蒋兵连忙擦了擦从鼻子里冒出的水泡,解释道:“天热,冲个澡。”
卫虎冷笑了两声,横了他一眼,“怪不得一口气骂半个点呢,肺活量不小啊!要不要考虑考虑去消防队?” 物以类聚,他就觉得天天跟刘正奇凑一块儿的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里,我这也就是个中等水平。”说到这里蒋兵瞥了一眼刘正奇,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而这一瞥也把一直缩在后面当乖宝宝的刘正奇给推到了前台。
“没看出来啊,除了烧车、偷拍、敲诈勒索,你小子还有这种能耐,什么时候亮出来看看?”。
慢慢站起身,刘正奇把手往裤袋里一插,冷眼打量了卫虎一下:“跟你?我嫌浪费唾液淀粉酶!”
究竟是谁完败,咱么走着瞧!
“这是要去哪儿啊?”眼看着卫虎领着他们就往“鸳鸯林”里钻,蒋兵忍不住喊道。鸳鸯林,顾名思义就是情侣们的自留地,再看看渐渐开始笼罩的夜色,正是某一族群出动的最佳时机。
“找个安静的地方。”卫虎头也不回的答道。
看出对方的不耐烦,蒋兵也禁了声。好吧,安静的地儿,等你进去就都安静了。
果然,钻进去没多久卫虎就出来了,脸上明显露出了赧色:“呃,那里面……有点儿吵。”也没去理会刘正奇脸上明显的嘲笑,他虎着张脸找了一个路旁的石桌,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们过来干什么的?”
“工作。”聂士佳很平静的回答。这种时候俨然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更何况他对对方出现的原因也感到好奇。
“什么工作?”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我们是有保密协定的。”聂士佳冲着对方很礼貌的一笑。
“少来这套,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妨碍了我们调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卫虎威胁道。
“啪”刘正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们妨碍公务,那你现在这样就合法了?!谁不是混口饭吃,比起那些坑蒙拐骗贪赃枉法的,我们都不知道好多少倍了!从来也没逼谁,没抢谁,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们能有市场?哪个委托不是你情我愿的?有能耐你倒是把违法乱纪的都抓起来啊!天天抓着我们不放你算什么能耐?!你是不是欺人太甚啦?还为人民服务呢,你好意思么?!”
从刚才卫虎跟保安谈话时起他就在憋气了。凭什么对别人都是和颜悦色,每次到他这里就是颐指气使的?警察就了不起啊,警察就能利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啊?对,就是公报私仇。刘正奇认定对方这种天壤之别的对人态度,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故意针对他,给他找茬。
听到这段话,卫虎鼻翼抽动,一把拎住刘正奇的领子,怒目而视,“欺人太甚?!谁是人?你?你看看你这怂样有什么可让我欺负的?!天天干着破坏别人家庭,捣毁他人公司的事儿,你特么还把自己当英雄了?!你也敢跟我提为人民服务!我干什么事儿我对的起自己的良心,你敢说么?到底是谁违法乱纪,就你跟我在这儿废话的时候可能人就没了,你特么付得起责任么?什么叫伤天害理小时候没学过是不?用不用我教教你!”
两个人都僵持着咬牙瞪视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输。粗重的鼻息相互碰撞,极像两头即将决斗的公牛。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儿,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那个,卫警官,你刚才说什么人没了?”紧绷的气氛下,聂士佳突然悠悠地问了一句。
第11章第十一章合作不等于和好
那天晚上,蒋兵每次看向聂士佳,眼里都只写着两个字——崇拜。
在那种僵持对吼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从一堆咆哮体中扒拉出来最重要的信息,而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让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握手言和,甚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言论下来,把警察这个墙角都挖了过来,竟然同意跟他们信息共享。
借着天色已晚为由,蒋兵强拉着聂士佳留宿,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进行经验交流,实际上单纯目的就是个人崇拜,沾沾仙气儿。
“为什么你交流经验要我睡沙发啊?”刘正奇不满地抱怨。
“那你好意思让聂哥睡?”某人直接把自己排除在了选择范围外。
“我睡也没关系。”听到了二人的争执,聂士佳尴尬的打圆场。
“那怎么行……”
“一起吧,反正你俩都不壮。”其实,很多人欠揍只是因为多说了一句话。
再一次窝在沙发上,刘正奇又回想了这一天的事情,有些东西还真是出乎意料。
实际上,卫虎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们所要寻找的于笑笑,而是一个二年级的艺术系女生,叫乔芳,报案人是她的男友。事件经过就是正处于热恋中的他,几天前突然接到对方的分手电话,并警告他再也不要去找她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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