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的病痛的折磨的说说让我无法学习…请哪位医生告诉我这是什么病,该吃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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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讯】(豫网-河南门户
黄敏)7月27日上午,神经内科一病区患者手捧花束,满面笑容感谢张士杰医生神经介入治疗帮其解决病痛折磨。  
  当天上午,郑州市九院神经内科一病区护士长许玉霞在护士站见到了这位手捧花束,满面笑容的女士:“护士长你好,我们是来感谢张医生的,这么好的医生,他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他鼓励,支持,提供医学知识帮助,我还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事情还得从一次偶然的机会,郑州市九院神经内科一病区的张士杰医生在坐公交车时,与邻座的大姐偶遇开始讲起。当时,邻座大姐手里提的影像检查片子,职业的习惯,他随口就一问,做的啥检查。
  当邻座大姐得知张医生是神经科医生的时候,就请帮她看脑部血管CTA(动脉血管成像)。看过后张医生告诉她,从片子看是脑血管动静脉畸形,需要手术治疗。并询问发病多久,有没有相关症状。她回答:“三年前在某三级医院诊断为脑血管动静脉畸形,但是未做脑血管造影检查,三年来,每当生气、情绪激动或休息不好的时候会感觉头痛,经常服用安眠药,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害怕因脑血管破裂而危机生命。一个学医的同学多次告诉我像我这样的情况属于先天性疾病,病变范围较大,手术风险较高,会导致瘫痪、失明甚至危及生命,不能手术……”听完她的介绍,张医生从专业角度向她详细讲解了手术的必要性、手术过程及预后。  
  邻座大姐听完张医生的解释深表信任,但是仍然不能下定决心进行手术。加之邻座大姐的同学也在一直劝说她不能手术的影响,因此,她也一直在做思想斗争。
  思想斗争期间,她也一直在向郑州市九院张医生了解介入治疗。得知张医生从事神经介入治疗多年,介入治疗的优势可以避免开颅手术带来的组织创伤,适应性广等。终于,邻座大姐下定了决心进行手术,并委托张医生安排手术治疗。
  手术很顺利,患者术后没有遗留任何后遗症,住院五天后顺利出院。术后一周患者专程到郑州市九院感谢张士杰医生,于是就有了护士站刚才的一幕,大姐难掩激动的心情,陪同她的爱人,也是满心感激:“多年来,病人一直受病痛的折磨,心理压力很大,担心大脑里的动脉瘤随时担心会破裂”。此刻,大姐旋出一个优美的舞姿,开心的说:“我又可以跳舞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看到患者恢复的如此好,郑州市九院神经内科医护人员都很欣慰,能用专业知识挽救一个生命,是医者的本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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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专栏作家·作家世界3期初选作品】最后的相守 || 陈莉 / 文
简介:陈莉,江苏泰州市人,小学教师,副高职称,文学爱好者,喜欢旅行和阅读。“走在路上,住进书里”是最喜爱和向往的生活。平时喜欢用文字记录所见、所闻、所感。简简单单生活,开开心心阅读,真真切切表达,我一直这样做着。
最后的相守
母亲患病从确诊到离开只有63天的时间,这是怎样的63天啊,每天我们都在揪心的煎熬中度过。真的悔啊,平时陪伴母亲的时间应该多些、再多些;真的怨啊,病魔为什么偏偏就盯上了母亲,而且还是如此凶险的病魔;真的恨啊,对于膏肓中的母亲,自己毫无纾解的能力------
对于年事渐高的父母,我们该做的是实时的陪伴,贴心的爱抚,千万别因为工作、家庭等原因,让自己进入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境界里,那个境界里满是伤悲和悔恨。
在最后陪伴母亲的日子里,我记下了数篇日志,这是我跟母亲共同的记忆,是我跟母亲最后相守的实录。原来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触碰这些伤心的文字了,但想让这些文字变成行行如歌如泣的铅字的愿望,时时萦绕在我的心头。如果我的文字能让每个有父母亲的已不再年轻的儿女们从中得到警醒、得到不一样的体味,那这些文字的价值就得到了升华,我的分享就有了意义。
唉,那段触摸不到阳光的日子啊,爬满了伤心的泪滴。
沉重的初诊
12月13日母亲在四院做核磁共振增强检查,确定了胰头病灶的存在。刚听到这个消息,心头沉沉的,虽然知道检查结果会是如此,但真的确定了,心里还是接受不了,眼泪立马刷刷地往下流,似无法关闭的水笼头。第一念头就是让我家那位跟医院主任打听,如何处理。下午接收到一则好消息:14日上午10点可以到省人医咨询相关专家。太好了,这消息就如同是一双神手瞬时拨开了眼前的层层迷雾,希望在心底里慢慢腾起。
第二天一早,坐着媳妇开的车快速往南京驶去。由于市区几段拥堵,到省人医时已经是9:35分了。我赶紧先下车,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专家所在的楼层。可没想到,专家那天在门诊,我赶紧询问门诊所在地,可住院部医生只说是在新大楼,让我自己去找。一看表,9:50了,急得我一路小跑,当找到专家的门诊室时,离十点还差两分钟。赶紧深呼吸,调整一下心情,正要敲门,专家的学生出来了,一说就让我进去了。因引荐的人跟专家有交情,专家很客气,接过片子看了几眼,就问愿不愿意过来手术。可以手术?!太好了,怎会不愿意呢?立马下楼挂号办理入院手续,床位也在专家学生的协调下留好了。这一切,办得特别顺利,我本抑郁的心绪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慰藉。
入院的波折
本以为只要到病区办下入院手续,我就可以离开南京回泰接母亲过来的,哪知道顺利中暗藏了不顺的因素,害我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疲惫奔忙。因忙着办理入院手续,挂号后我也没看病历上的病人姓名,哪曾想这个疏忽,埋下了隐患。当我走到病区抽出材料准备办理入院手续时,发现病人名字中错了一个字。霎时,一阵潮热遍布全身,平静的心情一下子慌乱起来。我赶紧问护士该怎么办。她说到交钱的地方去改。我立马向电梯跑去。诺大的医院,那么多幢楼房,让本来就路盲的我真有些不知所踪,但名字不改过来,影响到以后的报销,这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只能孤注一掷,单枪匹马,去处理这个本不该发生的问题。七绕八绕地终于找到了住院收费处,一看,收押金的那个人还在,我一阵高兴,赶忙说了名字错了的事情,请他帮忙改正。哪知听完我的话,那人拉着脸,淡淡地说:我没办法。一下子,我就懵了,那我该找谁呢?那人随手丢过一张小纸片,我赶紧拿过一看,噢,是修改病人信息的指南,一共需要四步。我的心一下凉了:这得折腾多久啊,关键是我要急着回泰接母亲过来。唉,没办法一步步来吧。我按上面的提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号楼的十五层医政处,当我说明来意后,工作人员说你得先到病区填申请表。我说我从病区过来的,她们没让我填表啊。医政处工作人员表示他们那没表格,我得拿表格过来才好办。那时已经11:40,他们12:00下班。我赶紧慌张地冲下楼,却又找不着去病区的路了。汗水湿透了内衣,雨水打糊了眼镜,狼狈的我快速地跑着、跑着,泪在心里流。当我填好表格冲到医政处时,12:00点过了两分钟了,还好办事员在吃饭,可能是看我真的着急,就替我办了,没让我等到下午上班时间。真是谢天谢地了。按指南我又拿着表格去门诊收费处,到那一看,好长的队伍。本以为我修改信息不需要排队,哪知一问,还得排队。排就排吧,反正这是倒数第三步了。终于轮到我了,当看到电脑里名字修改好了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才实实在在地放下来了。我赶紧又弯弯绕绕地到了病区,踏踏实实地办理了入院手续。这时已经近一点了。赶忙联系媳妇,孩子在医院星巴克那儿,让我过去汇合。事后我才知道孩子停车就停了一个多小时,厕所都不好去,困在车上。
晚上11:00多钟,母亲被送达医院病房,安顿母亲睡下,我的心才有了片刻的安定。真的希望这次手术能如期完成,母亲胰头的病灶能顺利切除。
希望后的失望
12月14日晚母亲住进医院,周五是各项检查,手术定于19日做。本来以为接受手术是毫无悬念的,哪知在手术当日做CT扫描心脏评估手术可行性时,医生发现母亲的心脏有一根主供血管已经堵塞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这种状况非常危险。医生打比方说:病人是那种走在路上会随时捂胸口倒下的人,不要说手术,就是摔个跤,都有可能造成血管断裂的危险。面对如此状况,我们决定放弃这台手术,转科室治疗心脏。幸好表弟在省人医工作,虽说平时没什么联络,但关键时刻亲人就是不一样。在表弟的努力下,当天下午心血管科的主任就过来会诊,第二天母亲就转入到了心血管科,并在当天傍晚五点半左右接受了造影手术并植入一枚支架,手术效果特别好,真不愧是省人医的专家,技术能力着实令人赞叹!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虽然病灶没能去除,但及时发现心脏隐患,也不枉此次赴宁的医治。
这次陪母亲治病,在医学常识方面我的收获还真不小。知道了某些手术可能会引起的并发症,了解了一些病例术后存活的中位数,懂得了有些心脏方面的问题是目前专家也束手无策的,我更见识到了大城市市民的医疗保障水准,他们可以通过专家门诊直接接受到专家高水准的救治,不需要找熟人走后门,这是身处三、四线城市的人难以企及的。我第一次对身处大城市的市民产生了羡慕之情。人吃五谷,难免不患疾呀,有高水准医疗团队的保障,治愈系数会大大提高,这真是大城市人独有的幸福权利呢。
在省人医的这几天里,我发现了自己的无限潜能:一直路盲的我,能很快熟悉陌生地段的建筑结构而迅速到达目的地;能从医生的片言只语,很快领悟问题的关键,不需要东问西问惹人厌烦。噢,原来人在没办法依靠的情况下,会生出许多的勇气和智慧。
近一个月来心情始终抑郁着,每天忙着奔来跑去的,心怎么也定不下来。今天第一次看母亲饭前注射胰岛素,当母亲拿出注射笔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怎么知道笔里的溶液没了呢?我就问母亲。母亲说她也不知道。这可把我急坏了:如果笔里没了溶液,那注射还有什么效果,血糖怎么控制得住?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当母亲调计量的时候,发现转不动了,说:还真没药水了。我忙问她会不会装药水,她说不会。啊?在医院居然不都搞清楚了,这可怎好?饭都盛在碗里,就等注射后开动了。母亲准备下午找医生指导,但这会儿要吃饭啊,怎好等呢?幸好表妹昨天过来看望母亲,在这边陪母亲几天,她老公平时也注射胰岛素的。她让母亲找出说明书,对照着换上了满装液体的药管。我问母亲有没有学会,母亲说会了,我才放了心,因为我没操作过,也不知单独会不会弄。母亲刚准备戳针,我忙拦住说:你还没调计量呢!调好计量,母亲边戳边笑着说:前两天有一次针已经戳进肚皮了想起没调计量呢,只好拔下调好再戳。唉,你看,刚注射胰岛素的人,闹的笑话还不少呢。
看着食欲还不错的母亲,我心情也好了点儿,不由想到陪母亲在南京就诊时的一些好笑的事情。
那天下午医院物管安排的陪检人员进病房对母亲说:33床,准备跟我一起去做CT检查。母亲听说要去检查了,赶紧下床还特意到洗手间解了小便。到了做检查的地方,陪检人员说:你憋着小便吗?憋着就进去检查。啊?要憋小便?母亲傻了,她刚排掉了呀。我赶紧跟医生找了个纸杯,倒了杯水让母亲喝了,想早点有小便好做检查。平时母亲喝些水不多久就要上卫生间的,那会儿倒好,一杯水下去半天都没动静。我又弄了杯水让她喝下,还是不行,再倒半杯给她喝了。母亲说肚子里满得装不下一口水了,但就是没便意。我就让她在走廊里来回走动走动,好让那两杯半水赶紧往下坠坠。为了有尿意不得已来回走动的母亲边走边笑,我也在一旁忍不住地笑着。那一小会儿,我跟母亲似乎都忘记了母亲是个病人了。
医盲的无奈
周二感觉母亲虚弱得厉害,连电视也不看了,卧在床上一整天,我就决定以后上好课过来一直等到她睡觉了再回去,如果还不行,就睡在那儿。第二天情况还是一样,母亲说没胃口,想了半天让我去买个小小的烤红薯,说软绵绵的,应该能吃得下。看着她吃掉了烤红薯,又喝了些奶粉冲的奶,佐了两块小闲趣饼干,我还挺高兴的,觉得母亲应该暂时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决定第二天去医院,因为母亲总是提不起精神。我帮母亲收拾好住院要带的物品,晚上七点多钟我带着稍稍的不放心回家了。
一到家我就让我家那位联系安排病床,还好,周四中午能腾出一张床来。为了不打扰母亲睡觉,我发了条微信给她,随便她什么时候看到。周四一早,我又过去替她整理了一下,让她下午一点多穿好出门的衣服,在家候着。
一点四十分我家那位告诉我已经把他丈母娘安排好了,并说:她黄疸出来了,你不知道?还天天陪她,陪个什么名堂!啊?黄疸?惊得我浑身冒汗,心,旋即提到了嗓子眼里。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一直害怕的事情就要砸我头上了。我赶紧往医院赶,跟我家那位会合后,从他的口气我就知道黄疸的出现就是母亲病情在发展。我真恨自己,怎么不早点把母亲的脸色黄跟黄疸联系起来的。不过,我真不知道黄疸指标高的人脸就黄。唉,医盲害撒人!昨天我咋就没觉得母亲的脸是这么的黄呢!如果早两天发现,情况会不会好点呢?自责,自责,还是自责。但现在当着母亲的面,控制情绪最重要。“泪,一定要往内流!”听说母亲的情况后从盐城赶来的姨娘跟我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惊心第一仗
周六CT检查后,母亲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通过微创在胆管内放入支架,打开通道,排出胆汁,否则严重后果会立刻出现。医生果断制定方案,做了两手准备:先考虑通过胃镜植入支架,如果情况不许可,就通过穿刺植入。
把母亲送入腔镜室,我们忐忑地等待着。在得知第一个方案施行不了时,我们知道其实情况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如果第二方案再实施不了,那母亲的心态简直就会一溃到底。还好,穿刺植入的结果很好,手术成功。不过,我没勇气去看电脑中传出的手术影像,因为我知道,这只是目前的权宜之计,更可怕的过程在等着我们呢。不过我暗暗做出了决定:以后绝不轻易让母亲动手术了,不能让她太遭罪。写到这,我眼前又浮现出了上午当得知母亲第一套方案实施不了时姨娘失声痛哭的画面,再凝视一会儿浅浅睡眠中的母亲,那不争气的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此时此刻,我特别恨自己的无能,面对着被病魔折磨着的母亲,我只能选择陪伴,那份无奈,沁入骨髓。
医院里过腊八
一早浏览朋友圈才知道今天是腊八了,看我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昏昏沉沉,脑中什么都放不下,一离开医院心里就特别的慌,只有在母亲病床旁,才会觉得踏实些。母亲的精神略略好些,对我来说就是节日。
上周日,母亲开始进入了疼痛期。病的进程如此之快,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一直存有的侥幸被击的粉碎。看着母亲紧皱的眉头,听着她压抑住的呻吟声,我的情绪一下落到了最低谷。真如我家那位说的: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尽力降低母亲的痛苦。唉,看她这么遭罪,我的心疼到了极点,有时竟想:在南京时如果就冒个险手术了,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可是当时,怎敢去冒那份险呢?心脏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只能先解决那个问题。有时,人在某些现实问题面前,是很渺小的,渺小到完全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昨晚暗黑中我站在病床旁,久久凝视着被病痛折磨得虚弱不堪的母亲,泪水禁不住又涌了出来。我轻轻地摩挲母亲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舍得停息,在药物作用下熟睡的母亲没有一丝回应。我知道,我抚摸得太晚了,总以为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等待。自从有了自己的家庭,跟母亲相伴的时间就慢慢减少,我被生活、工作、学习里的琐事牢牢绊住了,总感觉分不出身来多陪陪母亲。
生活真的是永远都不可能圆满的,当我可以略微地能多花点时间陪伴母亲的时候,母亲却又病了,而且较三年前那场有惊无险的病来说,更为令人绝望。幸好,自打三年前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后,我就时常有意识地增多了些跟她一起的时间,现在想想略觉欣慰。为人儿女,身负孝亲陪老的重任,千万不能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时。现在我真就有了切身的感受。希望这段日子日日的相伴,能让愧疚的内心得到些许的慰藉。
雪后天晴心不晴
今天是12月26日,大雪后的一个晴天。这样的天气,在室内坐在暖暖的阳光里,发发呆,看看书,听听音乐……应该是寒冬极好的享受。可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我,面对的是高高撑起的输液架和病床上躺着的母亲,本该有的岁月静好,飘散得无影无踪。
母亲身体是日渐衰弱,去只几步路的洗手间都要人叉着,挪上略高些的病床,腿还需要人帮着抬一把。在开胃药的作用下,食量是增加了些,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仅仅会减掉几瓶输液而已,病灶的生长会依旧迅速,情况会愈来愈差。
每天我都细心地安排好母亲的口服药服用时间,既调开间隔时间又要充分保证药效正常发挥作用,并且留意母亲的状态,观察阵痛药的效果是否正常。最近在缓释镇痛贴和镇痛药的双重作用下,貌似疼痛感还不太明显,但从母亲咳嗽时轻轻护住右腹的动作,我知道母亲的疼痛感是有的,只是忍着不说罢了。其实母亲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了,只是为了让我们不要过分担心,不说而已。心照不宣,成了我们跟母亲间无形中建立起的默契。所以,当我昨天拿着手机跟她自拍的时候,她也不说什么,还若无其事地挥挥手配合着。但我就不行了,忍不住一次次红了眼眶。每当我问母亲要不要吃点猕猴桃、喝点水果汁时,她都在想想后说“吃”,其实我看得出来,母亲有时是不想吃的,为了不让我太担心,才强打起精神吃。
此刻,喝过我弟媳煮的鱼汤、吃了一口饭的母亲又浅浅入眠了,看看窗外渐渐消融的积雪,再望望皱着眉头入梦的母亲,我暗自祈祷:但愿接下来的日子没有风起云涌的变幻,就这么静静地滑过、淡淡地消逝吧,虽然我知道这是奢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不怕等待,反而希望那等待的脚步慢些、再慢些,慢到永远等不到。
留下爱的印记
昨天母亲输液时,我突发奇想:应该跟母亲合张影,留下爱的印记,因为平日里母亲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不爱旅行,休息日来我家吃饭,也想不到跟母亲合影,所以我跟母亲的合影很少很少,现在再不及时拍个合影,将来会抱憾一辈子的。自拍时我跟母亲的脸怎么也不能同时进入镜头,当时也没想到把床摇起来拍,再加上拍的时候我百感交集,眼眶阵阵发红,神情中流露出了说不出的悲哀来,导致拍出的照片都不令我满意,但又不能一再地拍,就只好作罢了。今天儿子下班后又来看望外婆,我就让儿子替我跟母亲拍了张合影,效果挺不错的。儿子临出门也让我给他跟外婆拍了张合影。我想,母亲心里一定是明镜似的,完全了解我们的意图,只不过装着不懂而已。一边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一边要假装若无其事,母亲内心的痛大过我们很多很多倍,难怪当她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一个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人,每天经受的是怎样的心理煎熬,想想都心疼母亲,何况还有病痛的折磨。可以说母亲每天过的是炼狱般的日子。
母亲又入睡了,睡梦中不时发出轻轻的声音,不是呻吟,但也绝不是甜梦里幸福的回音。我知道,身处此境的母亲,就连在梦中肯定也是充满痛苦的,因为那可恶的病灶扼住了她全部的身心。
心痛,唉,也唯有心痛!
心中仍有期盼
在白蛋白、补血药、抗生素、调节食欲药、保肝护胃药的作用下,母亲这几天的情况貌似好转,虽然仍很虚弱,但因为想吃东西也能吃东西了,她的心情也随之有了改变,对健康的恢复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晚饭时,母亲试探性地对我说:好不容易把身体调成这样,春节如果不能出院,就不出院吧。我赶忙说:那当然,春节在哪儿过都一样,放心,我会好好陪着你的。现在你有人照顾,有钱治病,还愁啥呢?慢慢治呗。我说得特别自然,比真的还像真的,可心底却满是悲凉。在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已经用上了人血白蛋白和吗啡,竟然还对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没有清楚的认识,我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同时,我更为自己目前对母亲体内病灶毫无办法而心怀愧疚。我也更为理解新闻中说的两个药师儿子冒险为母试制抗癌药品的那份无奈了。
母亲的大半辈子都是在与病痛的抗争中走过来的,每次疾病看似凶险最后还都能转危为安,所以久而久之,面对病痛,母亲的态度都是积极的,而且她自己还会自动屏蔽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这次也是如此:她只承认自己胰头位置生了个囊肿,自动屏蔽囊肿性质,她觉得没有手术、没有活检,就不好判定其性质。至于目前身体发生的一系列的状况,她知道跟那个囊肿有关,但她完全屏蔽肿瘤这一信息。这也许跟我们也有些关系,因为从她三年多前因胆囊癌切除胆囊,我们就开始屏蔽相关信息,给了她一份假的报告,就连出院记录都做了两份,把屏蔽了不好信息的一份给了她。这可能就是她在如此境况下还不能明辨自己真实情况的重要原因。母亲求生的欲望很强烈,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最后的时刻,吃饭时还说:今年本来不打算买新衣服的,家里衣服太多,但这段日子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折磨,一定得买件衣服慰劳自己,还说要买件宽松的羽绒服。因为照顾她的这段日子,我总说她的衣服紧,不方便穿、脱,她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唉,妈,如果你的身体能慢慢好起来,就是把所有衣服都换成新的,我也乐意陪你去慢慢逛、慢慢选呀。现在面对着乐观的你,我能说什么呢?只能尽力减少你的痛苦,在你能吃下东西的时候,让你吃好,吃舒服。每天听着你在睡梦中的呻吟,看着你连去趟洗手间都充满艰辛,我的心就揪了起来。我不敢往前想,每天在你面前故作轻松的背后,是深深的煎熬,油锅炸般的煎熬。
疼痛又剧烈了
昨晚儿子又来探望他一直挂念着的外婆,母亲因发烧又昏睡了,对于外孙的到来没什么感觉,虽然她不时地睁眼看看,但我知道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到。看到母亲嘴唇干燥我叫醒了她,让她喝些水,并让儿子回去休息。儿子看外婆喝好水,跟外婆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我以为母亲会跟平日里一样,继续睡觉,直到九点钟我叫醒她吃药。哪知母亲突然浑身颤抖,手臂更是抖个不停,随即满脸满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我知道母亲又开始疼了,可是离服镇痛药还差四十分钟呢。不好,镇痛药的剂量已经不够了,得加大剂量了,这也意味着母亲的病情又有了发展。得赶紧给母亲注射镇痛液。稍稍安顿好母亲,我赶紧往医生办公室跑去,让医生赶紧开针剂,然后我又跑回病房,让母亲先服下镇痛片剂缓缓。当注射过针剂的母亲呻吟声渐渐变成了沉睡的呼吸声时,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默默坐在陪护椅上在极其复杂的情绪里独享那片刻的宁静。不过我知道,第二天母亲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因镇痛贴剂和片剂的使用加上长时间的卧床,母亲的胃肠蠕动频率大大减少导致排便困难,肚子里鼓鼓的全是气。如果不把气排掉,就可能造成肠道堵塞,母亲就会因此而不能进食。这一问题非同小可。第二天在母亲服用果糖疏导无果的情况下,医生决定给母亲灌肠。哪知母亲在灌肠后因体力不支,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顺利排清宿便。看着坐在坐便器上的虚弱的母亲,我顾不上多想,立刻在手上套上塑料袋帮助母亲按压肛门让她能顺利解决问题。但这个办法还是不太管用。顾不了许多了,干脆我就替母亲抠出已经到了出口的宿便吧!弟媳妇蹲在母亲面前扶着她输液的手,我在母亲身后替她掏宿便,很快问题解决了。当母亲在我们的搀扶下躺上病床后,我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我赶紧跑到卫生间,用洗衣皂把手洗了又洗,当时觉得自己几天都不会想吃东西了,但心里还是很愉快的,因为在母亲无助的时候自己能出上一份力。
连续在医院守了母亲14个夜晚15个白天,还真有些累呢,看着今天情况尚好的母亲,我决定回家过一晚,让弟媳妇顶上一夜。唉,人躺在家里宽阔的床上,心里牵挂的还是病床上的母亲。
今天一整天母亲心情都不是很好而且睡觉时间也比较长,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算是醒了,我就在揣摩:是不是镇痛药的量多了些?或者是病况使得她嗜睡?问母亲,可她总是不想说话,要不就两个字:没事。弄得我心里惴惴不安的。因为宝宝的到来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着他顽皮可爱的小模样,我暂时放下了沉甸甸的心思陪他玩耍,抱着他舍不得放下。
昨天回家特意给母亲炖了甲鱼,我家那位说是买的野生的,究竟是不是,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懂,就为了让天天喝鱼汤的母亲换换口味。不知是不是没给母亲服调节胃口的药,母亲今天不是很有食欲,不到一斤的甲鱼,吃了一半还不到,看来明天要让她服药增进食欲了。
通过这段日子的陪护,我也成了小半个医生了,不光提醒管床医生及时开药有时还能综合母亲的状况调整服药时间和药量。因为那么多病人,医生不可能24小时无缝监测,病人的一些情况还需要自己或家人向医生陈述,医生才好对症决定治疗方案。对于一些重症患者,陪护的陈述就尤为重要,不然可能会导致病症出现了而医生却没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延误最佳处理时机加重病人的痛苦。
都说久病成医,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我比一般的人懂的医理会多些。
唉,又有进展了
今天告诉医生母亲的脚肿了几天了,11点多钟护士来推针说是抗病毒的,我也没太在意。哪知母亲吃过午饭后突然出现了意识模糊的现象,我跟她讲话,她完全听不懂了。赶紧叫来医生!我家那位也请ICU的主任过来会诊。从验血结果看,这次意识模糊是病情发展了,而且两周前做的穿刺植入支架打通的胆管又堵上了,黄疸指标又高上来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虽然这段日子心里已慢慢试着接受着最后那最不好的现实,但看着浑身颤抖的母亲,我和弟弟还是特别的不忍,我们不约而同地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上个月在南京就应该冒冒险,手术去除病灶,如果心脏承受不了,总比现在的遭罪要好。唉,当时都没预料到此病灶是新的原发病灶,专家们也在母亲病史的影响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此时我不由得又佩服起四院的“王一刀”了,他是第一时间判断出那是个原发病灶的。母亲在南京查出心脏问题不能承受手术时,我们征求他意见,他是让我们赌一把的,他说机会就这一次,只有拼。他的诊断能力超过了省院的专家团队,手术技能也是一流。
一切都成了定局,一切都让我们束手无策,连缩短病程减轻病人痛苦,在我们的国度也是不允许的。其实真有些残忍呢,非得让患者一一经历该有的折磨,直到生命的终结。
不由得我又生出感慨:有个健康的晚年,才是真福啊!
2月5日上午母亲说有两个人站在她病床旁边等。我开玩笑讲:是等你的床位吧。母亲笑笑说:是的。2月6日上午,母亲说在病房里听到哭声真烦人。我问是什么人在哭?她说是个中年妇女。过会儿,浅睡眠中醒来的母亲说:刚才到了另外一个境界里了。我问她那儿什么样子?母亲说他们三个人在一个亭子里吃了碗面就挥手道别了。我追问哪三个人?母亲说:她和周峰,就我们三个人。难道母亲分身出了两个人?她还说后来一下子她就又回到现实中来了。
一次睡醒后我追问:周峰是谁?她说是个古代的老者。她说在那个境界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是男还是女。
下午去为母亲置好墓地后回到病房,弟媳离开了,我坐在病床旁一边替母亲按摩肚皮一边跟她说话。母亲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偷渡过来了,我们不要管。
母亲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很多时候看似清醒其实意识模糊得很,幻听、幻视比较严重。估计时日不多了。
说也奇怪,这段日子看着母亲经受的病痛折磨,我反而有些希望母亲能早些脱离苦海,我也在慢慢的调适中变得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因为实在不想让母亲再遭罪了。
人,在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只有自我调适,不然又能怎样呢?
早上管床医生查房告诉我母亲的胆红素很高,这在前天紧急验血时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知道的是:胆红素高了会导致人昏迷。母亲今天一直在睡觉,叫她也会醒,但不一会儿又会睡去,原来这是要昏迷的前兆。虽然早就知道母亲最后会昏迷不醒,但当这一时刻即将到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生悲切,又一次地泪如雨下。
昨天去墓园为母亲购置了墓地,当时我的情绪很稳定,没有觉得悲伤,反而为办成了事情而顿觉轻松。可今天就不行了,前段日子那极度的悲切之情又往外喷涌,无力抑制。
夜里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构思母亲墓碑背面的文字,不知怎的,脑海里飘出这样两行文字:今生多磨难,来世享尊荣。可一琢磨,觉得不行,因为母亲算是出生在书香门第,这个家族的人骨子里多多少少带着些清高,无论今生还是来世,他们都没有把“享尊荣”看得特别的重要,平淡、务实、充满才华但绝不轻易显山露水是他们的性格特质。略经推敲,我把文字改为:今生多磨难,来世安且康。母亲一生坎坷,年少丧母,在继母的虐待下过早地失去了家庭的温暖。为着追求这份温暖,生活终不安定,还与病痛抗争了一辈子。凭着对她的了解,我觉得母亲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文字。虽然弟弟是作家,才华远高过我,但我还是会坚持把这两句话送给母亲。
先生昨天还特意咨询墓地工作人员,问可不可以把我们写好的文字拓上墓碑,因为舅舅是大书法家,母亲也常常以他为荣。咨询结果是不可行。有点遗憾。
看着昏睡中的母亲,我决定傍晚跟弟媳配合,再给母亲洗洗头、泡泡脚,让一贯爱干净的母亲,每天都清清爽爽的。
心疼到极点
昨晚8:30让母亲服下了镇痛药,心里想着凌晨12点的水又停了,终于可以睡个长一点的觉了。9:00多点我就让儿子回去了,因为我要睡觉了。睡梦中我被母亲的呻吟声惊醒,侧耳一听,这呻吟不同平日,我就知道不妙,母亲肯定又有痛感了,而且十分厉害。赶紧起身,只见母亲满脸通红,全身颤抖。安抚一下子母亲后我奔向了护士站,让护士迅速联系医生,跟医生简短交流后,我立即跑回病房安抚母亲。我握着母亲颤抖的手,等待着医生。医生离开后,我期盼着护士赶紧过来给母亲注射。在那样的时刻等待,一分一秒都显得特别漫长,母亲的每一声叫唤都像刀子似的剜在我的心尖上,焦急的我被阵阵的潮热微湿衣衫。注射过镇痛剂的母亲在刚才尖锐的疼痛中还没能缓过来,依旧发出声声呻吟,我只能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臂,助她入眠。待她渐渐稳定下来发出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后,我才蹑手蹑脚地躺到了陪护床上。为了不惊动母亲,我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虽然腰已经疼僵了,但还是不敢换个睡姿,生怕惊醒母亲让她重又跌入疼痛的深渊。
听着母亲的呼吸声,我无法入眠,刚才母亲在我从护士站回到她身边时双手合十对着我连连作揖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母亲该多痛才会做出这样乞求的举动。我宁愿母亲就这样在睡梦中悄悄离去,总强过一次次地被疼痛折磨。早晨五点护士来给母亲抽血送检。看着被疼痛折磨得无比虚弱的母亲,我第一次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母亲面前失声痛哭。我好想告诉母亲,不是女儿不尽力,是病情太凶险,已经无能为力。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步步虚弱、再虚弱,疼痛、再疼痛,心底又涌起了难以遏制的悲哀。
继小姨、小舅和表妹们来探望过母亲后,今天中午刚过80大寿的大舅、大表哥、小姨又出其不意地来到了病房里。母亲睁眼愣了一会儿,显然是认出了她的大哥,嘴角立即抽动起来,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小姨一看到母亲,照旧是忍不住地失声痛哭,就连一贯冷静的大舅,在盯了母亲片刻之后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冷静一会儿后,大舅坐在母亲的床旁边,握着母亲的手说:xx,你长得最像我们的娘。对于外婆,我是完全陌生的,恐怕连母亲和小姨也不一定能清晰地记得外婆的长相,因为外婆过世时她俩还是孩子。但大舅那时已经成年了,他说母亲最像外婆,一定没错。
在亲人到来的突然刺激下,母亲仿佛清醒了很多,不过语言表达还是不太跟得上,但从她的泪珠中,我感受到了她的激动和无助。
在母亲心里,盐城是她永远放不下的牵挂之地,那里有她的兄弟姐妹,有她娘家大部分的亲人,有她时时怀念着的先父娘亲。如果不是12月18日的突然住院,我们也是准备在大舅庆生之际带她去盐城,让她跟亲人们见上最后一面的。
今天,母亲又得以跟大舅见了一面,我想她心里应该遗憾不多了,她牵挂着的人都在挂念着她,关心着她,他们的到来,带给了母亲份份浓情、阵阵温暖,裹挟着亲情的暖,再寒的日子也不会害怕,再孤寂的心田也不会凄凉。
今天我也要双手合十真诚地对母亲的兄弟姐妹们——我的至亲长辈说一声谢谢,感谢你们给予母亲的临终关怀,让我的母亲在不久的一天走得更踏实、更无憾。
亲情无价!
我家那位这些天总说母亲是处于弥留状态,胰性脑病症状已有所显现。我听了就会不太开心,可他却劝我要面对现实。就在今夜凌晨,我终于知道母亲的大脑受到胆汁的侵袭了。临睡前我调好闹钟,准备11:30给母亲服镇痛药。哪知时间快到了,母亲还未醒,因担心药力不能持续维持,就叫醒了母亲。服药后看母亲状态没有异常,我就打算睡觉了。我刚躺下就看到母亲就开始打被子,起身哄着她盖好被子,因担心她热,我还把她的双手放在了外面。母亲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掀开被子,连睡裤都蹬掉了,然后就要扒床一侧的护栏,口里一直叫喊着,当时的状态可用狂躁二字来形容。不知道当时那股力气是从哪里来的,要知道母亲昨天白天下床完全是靠我跟弟媳两个人的力量,连自己迈步都没有力气了,那个瞬间爆发出的力气真的是太惊人了。可怜的母亲,被疾病给折磨成这样。早晨五点半我就起来了,生怕母亲又有什么异样情况发生。可能是折腾了大半夜的缘故,母亲在我起床后竟安安稳稳地睡着了,连呻吟声都没发出,呼吸声好像也比平时轻松了一些。不过她的意识模糊问题肯定是加重了。唉,这么痛苦的折磨,真的不希望母亲再经历了。说好平稳离开的呢??我禁不住再一次为自己对母亲的无能为力而深深自责。
因为心疼,所以放弃
母亲连续闹了两个晚上,医生让晚上得两个人职守,弟弟、弟媳决定轮流跟我一起陪护。昨晚母亲高烧,幸好弟弟也在,在母亲不能主动配合的时候搭上一把力。早晨弟弟说:夜里几乎睡不到觉。是的哦,连续二十多天24小时的陪护,其实我已经筋疲力尽,但我还是咬牙撑着,因为这是我跟母亲最后的相守时光了。刚才科室主任过来查看情况,并告诉我,可以用引流的方式暂时解决目前母亲又出现的黄疸指数高的问题。我明确跟他讲,这种方式我们不准备采用了,因为母亲的意识已经出现严重问题,在旁边说话她置若罔闻,除了吞咽和排泄功能还行外,其他一切都已不知道,但锥心刺骨的痛从她不断的呻吟声中传达得十分真切。母亲现在已经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再在腹部穿孔引流,意义已经不大,无非是再多拖个几天。在我明确表达了决定之后,科主任也说那样做对母亲来说确实意义不大,但有这种方法他必须告知家,。并讲在国外,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是不主张引流的。我跟弟弟沟通了一下,弟弟的想法跟我一样。因为我们看到母亲实在是太痛苦了,天天在病痛的折磨中煎熬。母亲,如果你意识尚存,我想你一定会理解我们现在的选择。我们会选择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你通苦的治疗方案,让你平稳离开。因为心疼,所以放弃,这是今天我含泪做出的决定。
上午六点让母亲服下了药来还喂了点粥,后来就发现母亲一直在睡觉。我以为母亲是因为夜里闹腾次数多了体力透支过大才白天一直睡的,也没太在意。直到中午弟媳来了,我让她跟我一起给母亲换一下床上的垫子才发现母亲居然小便没有了意识,我知道情况不好了,赶紧到医生办公室。还好科主任正好刚过来,我就请他来判断一下母亲的情况。果真不好,母亲进入了嗜睡的状态,说白了就是昏迷前期。我当时就被一个念头纠结着:母亲现在不好服药,万一醒了疼痛起来怎么办?因为我实在不想再看见母亲受疼痛折磨的样子了,那太痛苦了。医生说母亲不会感到疼痛的,可我一直纠结着,生怕母亲醒来又重新体验那极度痛苦的滋味。整个下午,坐在母亲床边,我都在祈祷母亲不要再醒来,因为醒来肯定就会感到疼。
伴着母亲走到这一步,看着她遭受的痛苦,真的不想让她再吃一遍苦了,虽然心里充满着不舍。这会儿静静地坐着,心里还真没有了往日的悲切,因为觉得母亲就要脱离苦海了,我那整日为她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不知道告别真正到来时,我能否还像现在这样平静。我想应该不会。
昨天晚上护士来病房给病人例行测体温,看着因使用镇痛麻药而昏睡的母亲,我觉得测量体温对母亲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了,刚要拒绝,一旁的弟媳说:“就测测吧。”还好测了,不然还不知道母亲已经由每日的低烧发展成了极度的高烧,身子烫的不行。赶紧降温。一阵的忙碌过后发现一切物理、针剂的降温作用在母亲身上丝毫没产生效果,摄氏41度7,是母亲临终前的持续体温。而且从15日凌晨起母亲的心率就出现了持续的亢奋状态,数值一直很高。护士说等心率慢慢降低,人就要“走”了。啊,今天可是年三十啊,再怎么说也得让母亲熬到新年的伊始吧。在给母亲注射了多巴胺后,母亲的血压又开始慢慢升高了,但是脉氧指数依旧上不来,心率指数在慢慢回跌。估计母亲熬不过今天了。
在整理好母亲最后穿的衣物后,我们全家人都围坐在母亲的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心率监护仪上数字的变化,静静地听着母亲发出的声息慢慢地变低、变低,直至最后的悄无声息。我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就快到来了。“一定要让母亲体体面面地走!”我在心里反复叨念着,也一直在催促我家那位赶紧跟事先安排好的殡葬人员进行最后的对接。
突然,我看到母亲的心率监护仪上出现了一道直线,这道直线我只在电视屏幕上见到过,没曾想,今天,日的今天,母亲的心率监护仪上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一道直线,我亲爱的母亲,就这样在悄无声息里走了,永远地走了。赶紧联系殡仪馆,好好地安置母亲。因为后续的事情还很多,此刻,我不能悲切,我要安排好一切!母亲的存在定格在了日的上午九点五十三分……
年三十的殡仪馆内十分空寂,临近的几个厅中都空空如也,只有母亲孤独地躺在菊花环绕着的玻璃棺内,她被一条锦缎从头到脚地盖了起来,我们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手,只能从玻璃棺的顶头看到母亲脚上露出的鞋底。母亲在头前方供桌上的一帧事先放大好的相片里对着我们微笑着,她在袅袅的香火里对着她的儿孙们微笑着。
一切安顿好了,我紧绷着的心落进了现实,掩不住的悲伤迅疾袭上心头,在二楼休息室里,我失声痛哭,从此,我就没有了母亲,没有了那个最牵挂、最疼爱我的人了,永远没有了------
明天,母亲就要被火化了,这是我准备在送别母亲时要跟她说的话。
妈:您这一生历劫无数,走得实在太艰辛了。您年幼丧母,过早就失去了家庭的温暖。为了这份爱与温暖,您花费了毕生精力一直锲而不舍地走在追寻的路上。在您少年时代,病魔就与您交上了朋友。您一生都在与病魔作斗争。每次您都能凭着顽强和坚韧勇敢地击退病魔。您抗击病魔的精神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妈,这次不是您不够强,而是病魔太恶!每次听到您说“我没事”、“我还好”,我就会心疼得泪湿眼眶。妈,不用害怕,天堂里不会有孤独和病魔,有的是您早逝的亲妈和您一生敬重的爹,还有您亲爱的大姐。他们一定会给予您万分的温暖、深深的关爱!妈,五十年的母女深情已经深深镌进了我的骨髓,近两个多月的朝夕相伴挥之不去。今生没能报答尽的养育之恩,容女儿来世再报。妈,轻轻上路吧。我们一定会在不同的时空里彼此挂念、深深祝福。
永远不会忘记的亲娘,让我再深情地叫您一生: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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