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怎么让室友马上去世家长突然去世,该什么时候去悼念,随丧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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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贴!大学室友的父亲过世了,丧礼礼金送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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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同学的父亲过世了,丧礼礼金送多少啊?一般礼金是不是用白色信封包装? 上面应该怎么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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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楼主...
来自:保密
发帖:0+22
送多少看你们的关系~只知道这个要送单数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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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来自:保密
发帖:1+3
送多少看你们的关系~只知道这个要送单数滴
关系比较好的 现在工作了还一直联系,就昨天过世的,今天刚知道的 比较突然。 我想本周去同学家里安慰安慰他。一般丧礼礼金去他家时候送合适还是是追悼会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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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来自:保密
发帖:179+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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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中国的,我是上海的!
来自:保密
发帖:1+4
那丧礼礼金包装上怎么写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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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来自:保密
发帖:15+193
沉痛悼念某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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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首先,请你以一种,团成一个团的姿势,然后,慢慢地比较圆润的方式,离开这座让你讨厌的城市,或者讨厌的人的周围首先,请你以一种,团成一个团的姿势,然后,慢慢地比较圆润的方式,离开这座让你讨厌的城市,或者讨厌的人的周围
正经贴!大学室友的父亲过世了,丧礼礼金送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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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室友家长突然去世,该什么时候去悼念,随丧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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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这个你和他爸又无感情,你去悼念意义何在。如果你兄弟临时要回去,你提出陪他一起回去(正常应该都会拒绝,如果没有你就跟着去,多听少说话听安排就好)如果你们是很好的兄弟,你想分担他心里的苦,那就摆好你的酒桌,他想说你就听,他想喝你就喊老板来一箱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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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出殡的曰子去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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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为大学疯狂 第二十六章 农村包围城市
段天记着刘长江校长的邀请,星期三下午正好没课,于是他按着刘校长所说寻着了那所
打工子弟学校。
学校离楚天大学并不远,地段算是在城市的中心区。
段天下了公交车,在摩天大楼之间穿行,几个转之后,发现眼前像是换了一座城市:一
片破旧而老式的建筑,大概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吧。
段天走进小巷子,一股刺激的异味扑鼻而来。段天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略感吃
惊:在城市的中心,居然有这么一片区域?
难道中国城市的现代化建设也和欧美国家一样,贫民区往往在中心,有钱的人往往在郊
区拥有豪宅,享受着相对新鲜的空气吗?段天对这种似乎是人类前进所必然带来的问题嗤之
以鼻,但他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办法。
传统文化的缺失,现代建筑越来越呈现所谓的时代气息,却不经意间使得中国的城市一
个个雷同。
段天摇头笑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愤青。其实,楚天市还算不错的了,楚天书院的存
在不就依然证明着这座城市过去文化的繁荣吗?他想到现代的知识分子与古代相比,不应只
是清谈了,而更应该奋力有所为,出世为国为民。
段天一路打听着,小心避开路旁玩耍追赶的小孩,东拐西拐终于来到一个大铁门门口,
放眼看去,里面有一幢三层楼的砖房,砖房前是一片空地,正有许多学生在简易的操场上玩
段天记起刘校长说过现在租的地方原来是一家塑料厂的厂房和仓库,后来由于塑料厂有
污染被迁走了,就留下这一片空厂房和仓库,刘校长托关系找的,没费什么钱就租下来。
看样子,段天来的时候正值上课时分,一个老师傅从铁门口的一小屋走出来,走到一好
象是弹壳做的钟前敲打起来。
“嗡、嗡、”的声音一响,在空地上玩耍的小孩们立时都冲进教室了。
段天走了进去,老师傅敲完钟,转身过来,看段天模样,戴副眼镜,于是很客气地问
道:“你找哪个?”
段天说道:“我找刘校长。”段天边走了过去边问道:“师傅,这是弹壳吧?”
“是啊,当年日本鬼子轰炸楚天留下来的。小伙子,你等一会,我去喊刘校长去!”
老师傅转身急走着叫校长去了,段天则手抚着这挂在树脖子子圆筒形的弹壳。
弹壳表面已经锈迹斑斑了,段天不禁想起了中华民族饱受屈辱的那一段历史,他的家乡
就曾经在抗日中期发生一场大战,歼灭日本鬼子一万多,算是抗日史上我军打的漂亮战之
一。在段天家乡,过去学校上下课也是用这种弹壳,因而一见之下,感觉非常亲切。
段天的手离开了弹壳,家乡重修抗日烈士纪念碑的时候那时候他还跟着父亲雕刻了那些
烈士的名字,每一刀下去就好象雕刻出一个战士的血肉,中国的历史,就是由这些无名英雄
们支撑起来的!
段天正想着,刘长江出来一看是段天,非常高兴,忙过来就握手,说道:“是你啊,太
高兴了!”接着他又责备段天道:“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段天感觉到刘校长手掌的力量,说道:“只是顺路来看一看,何必劳校长大架了?你是
大忙人啊。”
“呵呵,哪里啊,”刘长江转身手一指,说道:“怎么样,我们学校?”
段天说道:“比我想象中要难找啊。”
“哈哈,你是避重就轻,直说无妨!”
段天说道:“很简陋,但我看得出,学生和老师精神都很饱满,这是非常难能可贵
刘长江忍不住拍了一下段天的肩膀,说道:“段天,不愧是教育专业的,一眼就看出来
了。你知道吗?过去我是二中的校长,全国重点中学啊,校园硬件,师资都是一流的,环境
比这里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但是啊,段天,二中的学生一个个背负着沉重包袱,看
那些学生下课玩的时候都是一脸凝重啊,少有几个笑容的。现在你看到这,一下课就是到处
是笑声,上课的气氛也很热烈,我带你去看一看!”
说着,刘长江迫不及待地拉着段天就在那“教学楼”的一楼,一个一个窗户看过去。
“教学楼”由于后面就有一幢楼而挡住了光线,因而虽然是大白天,里面也开着灯。
段天一个个看过去,他发现上课时没一个人开小差,每一个人都是聚精会神,老师讲得
声情并茂,有好几个居然是学生在讲台上讲课,气氛是非常好。段天是专业人士,只需扫一
眼就知道,至少上课气氛是极好!
刘校长带段天看了一遍,有些骄傲地说道:“段天,怎么样?这种教学气氛,教学方式
在哪一所公办的学校看到过?这里的学生,特别好学,因为他们知道不好好学习,就没有出
路,就会和他们的父母一样被城里人看不起,这里的老师都是非常棒的小伙子,他们大多是
我的朋友和学生,他们也都支持我,没他们,我是不可能走到现在的。”
段天看到刘校长有些动情了,说道:“我确实很感动,这样的艰苦的环境下,闹市之
中,有这样学习风气,真是不容易,我想刘校长也是心头一直有中国改革教育之模式的理想
才离开原来的职务的。”
事实上,当段天听说刘长江曾是二中的校长的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震惊的。二中是全
国知名的重点中学,那的老师几乎是同科老师中的权威,他们出的试卷,辅导材料被书商们
迅速地印刷发往全国各地。身为该校的校长,该是怎样的一种荣耀?社会上多少达观贵人为
了他们的小孩要拜服着这位校长面前,可是他竟然抛弃,不是为了心头理想是为了什么?没
有更好的解释了!
啊,理想,在这个越来越很少人谈起的时代,仍然有人坚守着。
刘长江点点头,说道:“现在所谓的素质教育,大多是简单的加法,和过去的应试教育
并没有太大的改变,高考根本制度不改变,中学教育就永远应试教育。”
“所以你来到这里办打工子弟学校。”
“是的,走,段天,到我办公室里谈。”刘长江显然是谈起了兴致。
校长办公室里很简单,有两张并排的桌子,几张椅子,靠墙放了一茶几,有饮水机,还
刘长江忘记招呼段天了,继续说道:“我来这里,一是要实现自己教育的想法,二是确
实看到来城市打工的人他们已经有了下一代,虽然他们遭受种种不公,但他们希望他们的下
一代成为城里人,这种冲动就像很久以前农民渴望成为工人,集体制工人渴望成为全民制工
人一样,可是,没有好的学校,没有好的教育思想,他们的下一代就会荒掉,等到这样的一
个群体长大,而我们骄傲的城市仍没有学会什么是宽容,什么是公平待人的话,整个城市就
会充满矛盾。”
段天点头,很是赞同刘校长的说法,他说道:“其实,在大学存在更多的问题,缺乏创
造力的学科,莫名其妙的课程,要么是古董级别的教材要么就是全英文的教材,中国大学教
学在最传统守旧和最激进两端跳来跳去。现在大学一派改革声,一个个定出的口号都是极感
染人,说什么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依我看,在国内,越是老牌子大学越是难实现这一目标,
他们有太沉重的官僚背负了,改革往往是拿教师开刀,行政往往轻易不敢动。我有时候想,
要是给我重新来建一个大学,或许有希望。”
刘长江刘校长高兴地说道:“段天,你知道吗?这是一条什么发展之道?就是老毛的法
宝:农村包围城市。在已有的力量太过强大的区域,你的所谓改革就是推倒他们重新来过,
你想想看这阻力要有多大?倒不如到这种力量中空的区域,全新做一个。我就是如此的,公
办的高中要严格服从国家的教育方针,政策,我不是说这些大方向错了,而是这些一落在公
办中学头上使得一切都僵化了,固化了。”
听刘校长一席话,段天豁然开悟,他马上想到自己在秀雅学院的遭遇,不就是自己太过
急想推倒一切重来而遭到保守力量的反扑吗?事实上,他离开后,一些改革的措施仍然贯彻
下去了,好的就是好的,就会被普遍接受,一个地方的小学校和名牌相比,各方面都差得太
远,但在段天看来,制度改革去已经先行了,这就是因为那里的保守力量还不够强大的缘
故,如此说来,只有重新建设一所高校才有希望?!
一想到这,段天就激动不已,事实上,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啊,这是梦啊!如
今这个教育环境,有这学校诞生的土壤吗?段天很早就想到现实残酷性,他有一种难以一抒
壮志的郁闷。
回到学校的段天已是晚上十点,林晓已从超市下班回来了,段天迫不及待地向他讲述他
今天的遭遇。
林晓静静地听着,等听到“农村包围城市”的说法时,眉毛一挑,他立刻联想到横山目
前正酝酿的一场来自房地产的风暴,现在,他有足够的信心阻击这场来自外来势力对家乡人
民的变相盘剥。
是的,在林晓看来,那就是一场盘剥,是圈钱!虽然他也处在这个行业,但他最不屑的
就是这种行为,那种把当地老百姓一辈子的积蓄都圈过来的行为实在是一种罪过。
林晓有他自己的经济哲学,一个社会的暴利行业主要集中像房地产这样的行业的话,那
么整个社会是缺乏创造力的!
在林晓还在社会挣扎,还没走势的时候,他就做过梦,并把自己的梦说给自己的那些难
兄难弟听,他说是自己建一个大学,然后给自己印一张大学毕业证书,那样自己也是大学
生,这种阿Q式的YY现在想来有些可笑,但是对于林晓因为自己学历低,在都市闯荡处处碰
壁那段日子来说,这样想又有什么过错了?
林晓的心情随着段天舞手舞脚的讲说兴奋起来,这位室友和自己可谓是一路人,都是充
满理想和激情的人,林晓很自然的想到,若是以后能与段天一起搭伙做事,那一定会做出一
番事来的!
段天激动地说道:“我有钱,就要建一所大学,属于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大学!我不会建
在这些大城市里,相反,我会建在一些远离都市的地方,那里环境优美,清净,人们安心做
自己的学问,独立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林晓被段天的一番描绘所吸引了,他问道:“这就是你的农村包围城市。”
“是的,在都市里,人们太容易受到物质的诱惑而失去自己的操守,失去做学问的钻研
精神,我们的敬爱的陆闻教授不就暴露出现代高校教师师德方面的问题吗?在远离都市的地
方,并不是交通不便与世隔绝的地方,在那里一切成本都要比都市低,加上互联网,并不存
在与外交流的困难。”
林晓觉得段天说的可行,但有几个问题,问道:“段天,你这所学校要经过哪些手续批
准才能建成?定位是一什么学校?不说资金是最大的问题,说了资金你打算怎么经营它?”
林晓的一个问题引出段天滔滔不绝的长篇巨论,虽然很具理想主义色彩,但其中在林晓
看来确实不乏实际可行的方法,有些可谓切中时弊。
两位“夸夸其谈”的年轻人激动地述说他们的未来,没有人会因为他们的不切实际而指
责他们,因为人人都有过年轻,都有过理想。
而我们两位主人公言语中偶尔提到的陆闻教授,他现在又过得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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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为大学疯狂 第二十七章 韩冰老师
陆闻教授出事近一个月了,我们的舒夜老师还是没有看到过她的这位导师,有时候在办
公室里听人说起陆闻教授的事,她就会竖起耳朵听上一听。
舒夜并不是好打听的人,只是陆闻教授是她的老师,在他没向自己轻率地表白之前,在
舒夜的心目中,陆闻是几近于完美的老师。他的犯错,让舒夜感到失望,同时她在心里并没
有过分地去指责她,毕竟这样的事并没少听过,只是陆闻教授的出事,太出人们意外,媒体
太过关注他罢了。
据说,陆闻老师出事之后就病了,住院了,没告诉院里人他住哪家医院,显然他不想别
人去看他。陆闻的事处理出来之后,没人有异议,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名声,那么社会就剥
去他相应的,所应享有的社会尊敬。
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开始对陆闻的家庭感兴趣,尤其是他的妻子,她会如何面对这场巨
这一点,院里的女人们更是兴趣浓厚,似乎每一个单位都存在这么一群没什么事,整天
聚集在一起说说他人是非的人,她们一个个都在心中预演:若是自己的丈夫出现这种情况的
话,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陆闻的妻子,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大吵大闹,陆闻病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在照
料他。人们有几次看到这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女人回来,好象是拿一些衣服,她脸上的那种
镇静让每一个人深感惊讶。
陆闻的妻子其实并没多想,男人,一辈子哪有不犯错的?犯了错能回来就好了。她也
气,但不像别人的妻子那么难过,她很清楚丈夫的为人,这个时候他一定羞愧无比,自己又
何必再踩上一只脚了。
陆闻没听到妻子的一声抱怨,他每天看到妻子在自己病床上忙前忙后,那一阵子,妻子
从前的好,一齐突显出来,妻子有一次打完开水回来,陆闻牵着妻子的手,痛哭得像孩子一
他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不离不弃?
他的那两位红颜知己一直没来看他,在高校教授,年轻博导光环下,陆闻享受太多的荣
誉与尊敬,可这些一旦瞬间失去,他又有多少值得异性吸引的地方呢?
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妻子而庆幸,同时,为自己是如此的不珍惜而羞愧欲死!
舒夜是后来得知的,她在一刹那间,对自己那位长相平平的师母产生了深深的敬意,这
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啊。
舒夜没想到的自己也被媒体关注了,而且这种关注又是那么的暧昧,舒夜虽然非常克
制,言行非常得体地应付着,但她心里却是一种愤怒:我们的有些媒体,不去关注国计民
生,却关心一个漂亮的女研究生和他的导师有没有故事来了!
林晓对那不良记者的痛打,舒夜的第一个反应是站在辅导员立场的:林晓是不应该动手
但是,很快,舒夜压抑不住来自心底的痛快:若自己是男生,一定也要跳过去给那人狠
狠的一顿。这样一想,舒夜心里不禁对林晓大为感激。
秀云峰春游之行,敏感的舒夜老师已看出文艺委员姚雪压制不住的林晓的喜欢。舒夜老
师暗暗想:这个小丫头,倒是有眼光,如果是她,她也不会选高辉,会选林晓的。舒夜这样
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岔了,脸不禁有些微红了。
舒夜也常常想起自己未来的那一位,是的,在女性心目中,在她的白马王子还没出现的
时候,心里在静下来的时候,又怎么不去想象“他”的光辉形象呢?
回来后,她忽然发现姚雪有些不对了,虽然平时她仍然爽朗地和同学们交往,但没人注
意她沉思的时候,总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惆怅之中。舒夜担心了,爽朗的女孩一旦忧郁起来,
更加值得重视,舒夜决定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很快,舒夜找了姚雪谈了一次心,很快,姚雪没有隐瞒,告诉了舒夜:她已经无可救药
地爱上林晓的。
她没有指责姚雪,现在大学生,结婚都是可以的,自己有何必那么不识相去干涉这些
呢?她的职责就是防患于未然,她的个人感情是不希望姚雪受到伤害,她很喜欢姚雪,她觉
得姚雪就像是自己的妹妹。
舒夜有些气愤,虽然这事说来说去也怪不上林晓,本来男女相爱,一个巴掌是拍不响
的,她只是觉得林晓过于神气了,他有什么啊?一个穷小子的,是的,这个社会,穷对于一
个男人太过难堪了,虽然舒夜她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但在她心里,男人是应该为他的女人
能够遮风挡雨的,应该能撑起物质的天空的,姚雪这样优秀的女孩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
啊,可是他偏偏不长脸,他的过去到底是场什么样的爱恋啊,值得那么纠纠缠缠吗?
舒夜忍不住问道:“林晓跟你说过他那个初恋女友是谁吗?”
姚雪不知道辅导员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知无不言,她说道:“我听他说过一句,从前
也是我们系的,好象叫韩,韩冰什么来着。”
“韩冰!”
舒夜立时觉得头炸了,韩冰老师,那不正是自己读大学本科时候的辅导员老师,自己心
目中的偶像。她!居然会是林晓的初恋?!
舒夜顿觉命运捉弄人,当年她和韩冰的关系不就如同现在的自己和姚雪一样的关系吗?
在她心目中,韩冰是几近于完美的女性,自己有许多地方不是处处以她为榜样吗?现在想
来,那种小女孩的模仿有些可笑,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女性,但不可否认,在舒夜的
成长过程中,特别是作为一个女性成长过程中,韩冰有着不小的榜样影响。
姚雪看到舒夜老师陷入一种震惊式的遐想,问道:“怎么呢?你认识她?”
舒夜苦笑道:“她是我的辅导员老师,是我们的大师姐,难怪林晓十年后还忘不了她。
记得那时候,她留校当助教,本来有很多更好的发展机会,她都放弃了,我记得我问了一
次,她说是等一个人,没想到,就是林晓。”
姚雪一下激动起来了,问道:“那这个韩冰师姐哪去了?”
舒夜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好象一夜之间,她就消失了,后来系才通知我们
说韩冰出国了,去年,我好象听说她结婚了。”
“啊?!那真是,怎么会呢?她再等上几年,就可以等上林晓了。”我们善良的姚雪,
在听说这故事之后,很自然地为林晓和韩冰想完美的结果,却没想到自己还在这里苦苦单恋
着那个人了。
舒夜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和姚雪谈完话出来,舒夜处在一种类似酒醉的状态,她想起林晓那双澄净无比的眼睛,
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值得可敬的韩冰老师等待。
舒夜长呼了一口气,头脑清醒了一些,她决定尽自己努力寻找韩冰老师的下落,想到这
里,舒夜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了,她觉得自己正在见证一场伟大的爱情。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呆在宿舍哪也没去的林晓忽然打一个震天响的喷嚏,林晓叫道:
“不知是谁在想我?”是的,林晓是被人惦记着了。
忙着和雪丫聊天的段天并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准是你们班上那帮女生现在在宿舍议
论你吧。”
雪丫在美国,时差不一样,所以他们聊的次数比从前在国内少了许多,所以段天一旦很
雪丫在QQ里遇上了,就有一种舍不得下线的感觉。
多少年的聊天好友,段天最近才有新的突破,那就是可以和雪丫进行语音聊天了。刚刚
开始时,段天还很是不适应了,大多是雪丫在说,到后来才话多了。语音聊天和键盘确实不
一样,一旦进入语音聊天,相互的男女之间“调笑”就多了。
啊,雪丫的声音真好听,段天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疑是天籁,然而佳人始终就是不肯把
她的玉照发过来的。段天很是气恼,这个时候,他和一个普通的网民没什么区别,他很有些
嫉妒林晓,因为,他看过雪丫,并且描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这更让段天懊恼。
雪丫在麦克风里听到了林晓惊天的喷嚏,不禁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林晓打喷嚏了,说刚才有人念叨着他了。”
“嘻嘻,我也天天想你,你怎么不打喷嚏?”
“你怎么知道我没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一向知识女性的雪丫一旦让自己的声音给对方听到了,人仿佛变得更加温柔而又有些撒
娇了。与美闲侃,亦算是一件快事!
过了半个小时,段天和雪丫告别,下了线,看在林晓楞楞地坐在床上,知道他又刚刚看
完了信,同室这么久,林晓的故事他基本都知道了。
段天洗漱完毕后,搬了张凳子坐在林晓床旁,说道:“哥们,我说你这究竟什么时候是
个头啊?”
林晓抬起头啊了一句,他的这种迷茫状态并不背着段天,认识一个人的真实面貌,同居
是最好的办法。
他说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段天说道:“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不要因为过去而拒绝现在。我看的出,你们
班的姚雪对你很有意思哩,我看是个不错的女孩。”
林晓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无法给她我全部的爱,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所以我只能
段天“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你小子也是运气,不像我,有人上门找我都不在。”
“呵呵,你还是耿耿于怀啊。”
每天晚上的十点,这两个大学里的大龄青年和所有卧谈会一样天南地北的话,只不过内
涵往往深刻一些。
临近五一的时候,外出找工作的张勇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三个好朋友相见,彼此非常高
兴,在晚上十点的时候,三人在校外找了一家酒店喝酒。
张勇更瘦了,更黑了。
三人坐定,段天问张勇:“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没了,现在才知道,学生走出校门,就像离开娘的孩子,两个字:迷茫!”
段天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应算不错,名牌大学毕业,不像我,只是一个省
级师范院校毕业生,那时候可真是当头一棒,跑断了腿。”
张勇说道:“我觉得差不多,段天你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候大学生哪像
现在这么多,相对还是容易找的,何况我这个专业相对冷门。”
林晓一旁说道:“不能这样说,你的专业是专了一点,但需要你的部门那才是真的需
要,不像我们经济类万金油式的专业,哪里都可以说需要,找工作的时候就花了眼。”
“说的也是!”张勇拿起啤酒瓶就干了一下,“格老子的!真他没妈没意思!不如回家
教书去。”
段天说道:“教书好啊,有寒暑假,相对自由,属于自己时间比较多,在到你们那开一
家户外运动用品店,应该不错。”
张勇家在成都。
张勇说道:“格老子的,说的也对,我们这样的人,还会没有路走,哥几个,先喝酒再
这顿酒喝得很豪气,段天和张勇都喝得差不多了,三人一同摇摇晃晃地回去,铁门关
了,三人爬了上去,也不知道他们当时怎么爬上去的,一到宿舍,张勇就倒在床上,段天还
挣扎着想去开电脑,上网,林晓一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你这人,真贱,什么时候都忘不
了你的雪丫妹妹。”
段天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也倒在床上,不一会,三种节奏不同,音响不同,高潮表达
方式不一的呼噜声响起,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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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为大学疯狂 第二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年校庆
秦大江最近心情不错,没了女朋友,他辞去了感到几份让他跑段腿,受委屈的家教,在
林晓的帮助下,也进了超市做了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每天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的工作,让他感觉分外充实,而更让他温馨的是,这里气氛很
好,大家相处很融洽,没有歧视,没有不公。
秦大江除了在路上偶尔看到过去的女朋友心还会不经意刺痛一下之外,别的一切都在悄
刺若是在肉里,经过一段时间,慢慢就会被自己的肌体包容,然后巨噬细胞过来吞噬、
消化,差不多就可以消失,即使不消失,也会把刺与其它部位隔离开。人的肉体是这样医治
伤害的,人心灵上的伤害医治也是如此,贸然把刺拔出来,也许会流很多,很多血的。
一和林晓接触,他立时就完全信任这个人了,就像信任哥哥一样。当秦大江离开这个城
市的时与大海谈过一次,说起了林晓,说有什么事可找这个人,这个人会帮他的。
哥哥这么信任他,那么自己也应该信任他。
秦大江没想到林晓就是那次在食堂呵斥了自己,差点动手打起来的那个人。之前,秦大
江是多多少少知道林晓的事的。因为在同一个系的,林晓的名声不仅仅是他们班,在整个系
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一个和他出身差不多的学生,却从来没看过他愁眉苦脸过,他的姿态
很是放松,他有些不服,这个林晓凭什么?
秦大江很快发现林晓身上有着一种奇妙的感染力,他非常容易让人信任他,愿意接近
他,而当他知道林晓是在外打工十年后才考到学校的,他就彻底的服了,这一点,他不可能
做到,支撑起他们家的哥哥也不可能做到。林晓已经上升到副总经理了,这在学生超市的历
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的,特别对于一个还只是大一学生来说,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因
为,学生超市人员的升迁和外面的公司几乎也没什么两样,大抵是按部就班的,没有特别的
贡献和特别的才能是无法做到的。
秦大江心情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和他一起负责文具组的刘文妹。
这个女孩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的上难看,几乎没有什么曲线,可以用“壮实”二
字来形容她。
但不知道怎的,秦大江看到她就觉得心里熨帖,和她在一起工作的感觉就是舒服,很快
他们就相熟了,工作间隙聊聊天,开开玩笑。
他知道刘文妹是外语系的,这个从她整天抱着外语书也可以看出来,她也是来自农村
的,这让他们之间有许多共同的话题。
他们俩常在空暇时间聊起些上树偷果,下河摸虾之类的话题,常常聊得忘乎所以,聊得
了忘了自己身在城市的超市中,聊得往往要他们的学生上司出面“喝止”为止。
秦大江重新看到生命的颜色,他开始对每天到超市上班的傍晚时分充满了期待。
林晓看着秦大江精神面貌好转,他很是高兴,人能从失恋中走出来,很不容易。对这个
年轻,他有责任,不仅是因为秦大海临走时候的嘱托,更因为他像过去的自己。
二○○六的五一长假,对于林晓他们来说,过得平淡无奇,他们都不愿意出去,这个时
候哪都是人山人海,没必要凑这个热闹。段天依然去看他的书,上网聊他的天,林晓则忙超
市的工作,节假日更忙了,张勇真则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常跑来和他们两个聊天。
张勇说这两个人是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的人,一天到晚只知道刻板的生活,大好春光就
这样白白浪费。
五一过后,学校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二○○六年的五月十五号,是楚天大学110年校庆
大好日子,早在去年十一月分,学校就成立了一个校庆办,现在一切准备就绪,该宣传的宣
传了,该组织的活动的已经开展了。十年前的百年庆是大庆,这是新一百年里第一个十年,
按照校领导的话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十年,因此也格外的重视,可不是,这段时间,学校里
面几乎涌现出各式各样的高级小车,据说是校友,他们都是回来参加校庆。
学校三令五申要学校上下都要围绕校庆这个大局,要所有师生一起努力,使学校呈现和
谐向上之气氛,身为辅导员的舒夜,于是,忙得一塌糊涂。
本来没这么多事的,只是学校想到了许多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一个个会议向辅导员传
达精神,布置工作,这些也不是很多事,关键是舒夜还补进了系里校庆办公室,负责系里联
系招待校友。这工作本来有人,但实在是忙不过来了,系主任就抓舒夜进来了。
舒夜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历年毕业生的学生档案,这些都没什么,更主要的是系里专
门建立了一份外联名单,是历届毕业生目前状况,有的很详细,有的则很简单,当然,详细
的是出校后发达了,简单的则是没怎么发达的。
舒夜突然来了兴趣,她想到了韩冰,说不定能找出她这个失踪了的辅导员的下落。
不出意外,韩冰的记录在档案里是不详细的,于是舒夜开始问系主任,以及系里一切认
识韩冰的人。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不过,他们在提起韩冰的时候都是眼睛一亮,可见在他
们心目中,韩冰曾经给他们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舒夜开始找当年与韩冰同班的人,先从同宿舍的女生开始,可是,舒夜一一打去电话,
她们都说不清楚她的具体联系方式,回答说好象是在美国,而结婚了没有,说法则不一。
舒夜再找其他的同学,一一打电话落实,可是她失望了,她也上了她们班网上的校友
录,翻遍以往的留言,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倒是在这些日子的了解过程中,通过韩冰同
学们口头讲诉,韩冰的形象在舒夜心里渐渐清晰起来,在某一个程度,她在心理上感到与韩
冰接近了。
于是,舒夜的校庆准备工作,几乎变成一个“奇女子”韩冰的专访工作。
她了解韩冰的大学时代。
韩冰等待一个男子,这是他们全班同学都知道的事实,要不如此,韩冰不知要面对多少
男生的追求。
舒夜想起韩冰老师那双眼睛,无比清澈,清澈下面跳跃着火焰。是的,火焰,舒夜总是
能从发现韩冰老师眼里的火焰,她比一般人看到得更多。虽然她与韩冰老师外表有显著的不
同,但精神上她总是觉得相通的,也正是这个原因,韩冰也是特别喜欢她。
在对韩冰老师所能了解都了解之后,舒夜就压制不住自己对林晓的好奇,这个男子,真
的值得那样去等待吗?有一瞬间,她想找林晓当面问上一问,可具体问什么,舒夜却想不
出。在她心里,开始想象着这个爱情故事,她想象他们的重逢,想象他们的会面,想象他们
爱情的结果。
一连这样三天后,舒夜的心,终于沸腾起来了。不管如何,她决定还是找林晓谈谈心。
林晓不知道年轻的辅导员舒夜为什么突然找他谈心,而且谈心的地点,竟然是她的宿
舒夜的宿舍就在他们宿舍对面,在三楼,显然,林晓是一次都没去过。
林晓在舒夜的宿舍外敲了敲门,心微感有些紧张,毕竟他现在是学生,她是辅导员,学
生见老师,多少是有些紧张了,林晓现在已经很适应现在的身份了。
舒夜在里面轻轻唤了一句“进来!”
林晓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很好闻却又清淡的味道扑鼻而来。这真是一间淑女的闺房
啊!素雅的窗帘安静的垂着,挡住大部分的阳光,靠窗的桌子摆着一盆花,书柜里的书摆得
井然有序,读那些书名,给人一种非常沉实的感觉。
林晓走进去的时候,舒夜正抬手抚自己垂下的乱发。那一瞬间,林晓错以为是韩冰坐在
自己面前,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你坐吧。”舒夜呼了一口气,即将要讨论的话题让她感觉到并不轻松,不同以往的找
学生谈话。
林晓坐下,望着这美丽的辅导员老师。
沉静了三秒钟之后,舒夜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
“啊?!”林晓不明白舒夜话里的意思。
舒夜没有解释,兀自说道:“你知道吗?韩冰曾是我的辅导员老师,还带过我们课。”
立时,林晓觉得胸膛中一股热流流出,他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眼前的舒夜老师曾是自己
爱人的学生,这是怎样一种奇妙的联系?林晓目光炙热,他似乎看到了韩冰。
舒夜有些受不了林晓的目光,轻轻说道:“听说你考我们学校,我们系就是为了找韩冰
学姐的。”
林晓有一种内心被暴露的感觉,人内心被暴露的时候总会显出脆弱的一面,他感到无
奈,他很快想到这应是姚雪告的秘,可是他又怎能指责姚雪呢?
舒夜有些受不了,这个坚毅的男生此时此刻现出的凄凉,让她的心发酸。
林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对于过去,我不奢求,只是想在这个她曾经
呆过的学校呆上四年。”
“韩冰学姐的事,她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她在等一个人,于是这四年,没人敢追求
舒夜细心地观察着林晓的表情,发现的他的脸部有些扭曲了,有些不忍,虽然在情场的
悲剧中,舒夜总是倾向认为是男人的不是,所以她说了如上话刺激了林晓一下,但毕竟这是
两个人的私事,各中情况她并不知,舒夜说道:“韩冰学姐现在在美国,你怎么不追过
“唉,”林晓唉了一声,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去过,可看到的是她在教堂举行婚
礼。我看着了,没办法,她现在过的幸福,我的出现只得一切变得糟糕。”
舒夜没想到林晓竟然去过美国,一时间感叹林晓的不幸,却忘了分析这个看来是贫困生
的林晓是怎么去美国,怎么万里追寻过去的爱人的?
林晓看到舒夜脸上露出悲天悯人之色,心想这个女生真是一副菩萨心肠,说道:“没什
么了,这是我应得的,所以我没什么好奢求的,能在这里好好读书就满足了,还请舒老师替
我保守秘密。”
“好的,我会的。”
接下来的谈话就正式多了,纯是一个辅导员对学生的谈心,诸如劝林晓对人生不要丧失
信心之类的话,林晓听的好笑但也感激,舒夜也渐渐觉得谈话变了味,也就刹住车没说叫林
晓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林晓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舒夜老师的话勾起了他的辛酸回忆。他并非没有打探出韩冰的下落,当他赶往美国韩冰
所读研究生的学校时,人们却说今天是她的婚礼,没来学校。林晓只看到韩冰和一金色头发
英俊的外国小伙子幸福地相互扶着走进了教堂,林晓心碎了,这些都是他自找,他转身离
去,不想去干扰他心上人的生活。这些都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连苏晴姐都没有说,一
时间,各种酸楚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
林晓失神之下,不自觉自己走出了人行道。突然身后一声紧急刹车的声音把林晓从混沌
状态惊醒过来。林晓转身一看,一辆漂亮的宝马就停在离自己腿不到二寸的地方,险些撞上
了,车上的人没有下来,摇开窗探出头骂了一句:“找死啊!”然后就缩回头去。
林晓一看就认出来,心想:他怎么来呢?
林晓忙低着头连连说对不起,侧身让过。林晓想对方大概不认识自己,毕竟自己从前的
暴光率太低太低,即使对方能弄到自己的照片之类的资料,但在学校,乍一看他,是不会那
么容易认出他来的,毕竟,中国这么大,长的相似的人多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在骄海腾龙公司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海发集团公司总裁李明远,
林晓马上想到李明远是二十年前毕业于楚天的,那么,他应该来是参加校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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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为大学疯狂 第二十九章 大学之道
李明远颇有春风得意的感觉,虽然去年在骄海市与腾龙的竞争失利,却在全国的其他地
方纷纷告捷,此次回校参加校庆不同十年前的百年校庆,身上已多了许多头衔,更是在二○
○六年的财富榜上前进了十名,进入前二十了。
李明远是不忌财富外露的,他觉得做生意很需要这个牌子,有这个牌子,人家就相信你
有实力,愿意很你做生意,银行也愿意贷款,以大钱赚小钱不是李明远这样的人能够满足
的,他脑袋里盘算的都是怎么迅速以大钱赚大钱。人,就是这样一个动物,欲望无穷。从某
种程度上说,欲望是人前进的动力,可欲望的无度则会使人很快地陷入一种疯狂丧失理智的
状态,眼下的李明远,客观的说,疯狂却还没丧失理智。
他辞掉许多重要的会议来参加校庆,在他的日常安排里,“重要”,已经不是一个能够
刺激他的词眼了。商人重利,但也重名,聪明的商人从来都是名利双收的,名和利怎么分得
此次回来,李明远带来的捐款是一千万,他要在楚天成立一个创业基金,鼓励楚天那些
优秀的,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没适合工作的,有自己一整套较成熟的创业想法的毕业生去创
业,只要他们去按照要求去申请,详细描述自己的创业计划,基金会审议通过就批钱,以投
资的形式帮助学生创业。
李明远这一做法,无疑是非常聪明的。这样一个基金会,无论是在他身前身后都会带来
名誉的,美国的哈佛大学不就是在当年建校初期收到来自一个叫哈佛的人一笔巨额捐赠而把
学校改他的名字吗?现在,这个叫哈佛生前做过什么事,是好是坏无人关心,人们只知道以
他名字命名的学校已屹立在世界名校之林了。李明远渴望这种声誉,同时,他心里有一种隐
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翻了船,有这个牌子,图个心安。
李明远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在房地产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业内人士都清楚,不
违规操作,不请客送礼,说的严重一点行贿,怎么批来好地皮?李明远所依仗的就是这个行
业谁都一屁股的屎,谁怕谁,只要自己做的不过火,摆平各方面的关系就不会遭报应。
在他印象中,腾龙公司好象是一个例外,他想不通,腾龙是怎么走到现在的?腾龙公司
的员工是太优秀而又极富团队精神,他们的每一个楼盘无一不经典之作,他们做的是品牌,
不如此,他们正常操作所获得项目成本高过他们许多,怎么捱过去?对,只有做品牌。腾龙
公司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口碑,所以他们的楼盘一经上市,立即销售一空,这样的业绩是同行
红眼得不行的。
腾龙总裁林晓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过去有些房地产公司想搞一下腾龙,可被搞
的往往是那些公司。说真的,李明远对这位比自己出道晚的新锐着实有些畏惧,有钱赚的地
方多的是,何必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了。
然而,去年的竞标失败李明远确实恼了,可也一时没了办法,不久却传来林晓突然隐去
的消息,令业内人士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当家人是苏晴,不可否认,这是一个非常精于商道
的女人,可谓八面玲珑,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啊,而且是个漂亮女人。李明远经常意淫
着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上,听到她呻吟的声音,那可真是人间乐事。可是想归想,李明远不会
蠢自己这样去做的。
李明远在这次校庆可谓出尽了风头,学校把明远创业基金会的成立形式安排在校庆典礼
令人瞩目的一个环节上,有一个李明远和校长的象征性的交接仪式。
在学校大礼堂里,林晓坐在台下看着这个肥胖的中年人,心里不由得承认李明远挺会花
钱的,这个钱确实值得。创业基金会的管理委员正是由经管学院的几位资深教授兼任。按照
李明远现场讲说的话来说:资本与知识的结合,将产生无穷的力量!
说的不错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李明远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些怪怪的。林晓对这位昔
日的对手没少下过工夫,这个业界同样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暂且不说这表面如何风光的校庆,也不说校长在庆典放出的豪言,说什么挤进世界名校
行列!实际上,在我们的长篇故事叙述中,一直以来,我们都忽视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
段天的导师何有为老先生。
何有为老先生今年七十八,是我国教育界的泰斗人物,如此高龄依然坚持在教育第一线
上,用他的话来说:作为一名人民教师,讲台就是他的战场,战士当马革裹尸,教师也要战
斗在讲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说起二○○六年的双代会,教育界的代表聚集的时候,老教授是对着教育部的领导拍桌
子说你们答应的教育投资要占国民收入要多少多少,而实际上只有一半,你们所说的教育兴
国,根本是句空话,看看现在高校有多少招生腐败,学术腐败,当官的不思学校建设,当教
师的不思教学,这个高校改革还有个屁希望。老头子一着急,粗话也都出来了。
回来后,老头子忙着和教育界的另一个权威杜斯文打笔战,他们俩是几十年的冤家。杜
斯文提倡的教育产业化,特别是高等教育,强调其为社会服务之职能,而何有为老教授则强
调高校必然有其独立之精神,虽有服务社会之职能,但更主要的是学术之自由,高校必要有
远见卓识,要有独立的人格,不能随波逐流,成为社会的纯良之地,良知与公平的代表。何
有为老教授对高校盲目的扩招深恶痛绝,每说起这方面的事,往往情绪激动,到后来号啕大
唉,老头子实乃至情至性之人啊。
段天,可以说是何老的关门弟子,他对自己老年仍能寻得这样的弟子老来欣慰,这也是
他在段天面视英语没有通过时向校方力争的原因,那时候,他可真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他不
愿意再让这样的僵硬的考试规则而把他的天才学生拒之门外的,决不!
是的,第一眼看到段天,何老就意识到这是上苍给他最后的礼物,这个年轻人有着自己
年轻时候一样个性高傲,为人正直,勇敢面对,执着理想,这是个成大事的人,有什么比找
到自己一生学说传人还要更高兴的呢?
果然,段天进校后确实没让何老失望,他博览群书,不拘一格,发奋学习,理论与实践
结合,对于这个弟子,他喜爱极了。
而在段天心目中,何老更是他的精神导师,早在他读本科的时候就读过何老的著作,在
他心目中,这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有着铮铮铁骨坚持自己的信仰的知识分子。老头在文
化大革命期间遭了不少罪,罚跪、毒打,据说一连打坏了七根木棒,老头的硬骨头可见一
斑。何老的老伴也跟着遭了不少罪,这些不算什么,最让何老痛心的是他的儿子在文革期间
由于受不了迫害的苦而自杀了,啊,那是个怎样的年代啊!当人格被践踏,知识被抛弃的年
代,还有什么希望?
现在,知识经济了,段天想,中国整整一百年,虽经过无数先烈的鲜血与生命,终于成
立了新中国,经济发达了,人民水平提高了,可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自豪感与信心始终没有找
到,我们,经历一个从一味排斥外来文化封闭自我年代到盲目接受追捧外来文化的年代,迷
茫的现代中国人啊,总是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
段天和恩师学习最重要的方式就是热烈的讨论。何老往往是在一个星期前抛出一个论题
来,要他们去找资料,然后说出自己立场,就在何老的家,摆开桌子,展开辩论,这对段天
来说,真是让人全身血液沸腾啊。
何老北京开完双代回来就一直身体不好,他的老毛病哮喘又犯了,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
指导自己手下学生的学业。
二○○六年的六月一号,儿童节,这是个充满欢乐和希望的节日,晚上,何老把段天一
个人叫到他家。
何老这天精神很好,段天略微有些放心了,这些天来他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担心着老师
何老一招手让段天坐下,喝了几口茶,指着茶几上一摞厚厚的书稿说道:“段天啊,这
是我这几年来一直在写的书稿《大学之道》,你给看看。”
段天很早就听说老师在写一本巨著,一直想看,却没想现在老师拿出来,欣喜之下不疑
有它赶紧拿过来开始翻阅。何老没做声,看着段天看。
段天看着,翻阅着,看到过瘾的地方还忍不住念出声来,不禁击节叫好,段天说道:
“老师,写的太好了,真可谓痛贬时弊,痛斥要害啊。”
何老说道:“如果是仅仅是大骂一顿那就浅薄了。”
“那是,那是。”段天连忙说道:“我是看着骂人的就过瘾,老师后面的还有许多具体
的改良措施,从整体到细节,洋洋洒洒啊。”
何老一摆手,说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这人,一辈子不适应时局,所以个人主张
一直得不到运用,你可学我学术之坚持,但不可学我现实之迂腐,要善于利用各种力量为我
所用,知道吗?”
段天点着头,不明白何老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语重心长的话。
何老看着段天的呆样,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段天,我大限将至了!”
段天“啊”了一句,说道:“老师,怎么可能?别瞎想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们都
需要你了。”段天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语气开始有些急切了。
何老笑道:“呵呵,人谁有不死?只是死了,我倒是有些不甘,还好上天怜我,有你们
在,我也算是放心啊,唉,真是不服啊,真希望像你们这般年轻啊,若能此,定要干一番轰
轰烈烈的大事了,实不枉了此生啊。段天,你给我记住,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了,
这样不是对我,而是要对你自己,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
“老师,你别说这话,我想您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一个详细检
何老又是一摆手,说道:“不用了,自己身体还是自己知道,你知道我祖上是中医,多
少是知道的,人老,对这个还是很灵敏的。我的这本书,已写完了,但是还没经过修改,我
若是没时间做了,就交给你了,你看看,怎么处理是出版还是一把火烧了你自己看着办
吧。”何老大有临终托孤的感觉。
整整一个通宵,一老一少像是有说不尽的话。清晨,段天走出何教授的家,人有迷迷糊
糊的,开始的迷糊还可能是没有睡觉引起的,可是段天休息后人依然人是迷糊,人平时的聪
慧机敏发挥不到十分之一,总是忘这忘那的。
段天的爷爷去世的当天,段天的父亲,远在家乡二百公里,做凡事都不顺心,人也是极
迷糊的,这是父子连心啊。
段天迷糊了三天,六月四号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昨晚他和同学们去看了何老,聊到
十二点才回。段天打开门,是他的一个师兄。师兄哭着对段天说:“老师,老师,昨晚过
“什么?!”真是晴天霹雳啊,一直在心头的不详之兆终于应验了,老师,老师就这样
撒手而去了吗?段天拨开师兄,连忙跑向何老师的家。
何老师很安详地躺在那,段天楞楞地站在那。
生命啊,是这么的无常,都让人来不及去惋惜,去感叹,老师的音容笑貌昨晚还在这个
房间里生动着,而现在,一切都寂静了,段天突然有一种想砸碎一切的冲动,沉寂了三分
钟,一个男人通彻心肺的哭声从教授的房间里传出,传出好远,好远。
校领导来了,礼节性表示他们的慰问。
慰问?慰问谁?何老的老伴早在五年前去世了,这个孤零零的老头啊,段天的泪如开了
闸一般倾泄出来。
治丧委员会成立,令世人奇怪的是,治丧委员会的成员清一色是何老的弟子,而并没有
按照惯例有校领导参与,这是何老遗嘱里刻意提到的,说的礼貌一些是不好麻烦领导。
何老散布全国各地的弟子都赶来了,有的已经是某高校校长级的人物,可他们再高的官
位也是老师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段天,这个关门弟子成了治丧委员会的领导,由他主持。这,也是何老遗嘱里刻意安排
的。段天明白何老的意思,何老是视他为儿子,老头没有儿子了,送终的自然是他最得意的
弟子。中国人最是讲究这些,这要是一个武林门派掌门人殁了,主持他葬礼的自然就是他的
下一任。何老多少就有这些意思,但一生简约之人,却没在遗嘱里反对对自己葬礼大办特
办,亦是想着在由他死所引起的空前聚集的宴会上,把段天一下子推到众多弟子的中心位置
上,这样一来,他日段天若是要做出些什么事来,师兄弟们之间还好有个帮衬,显然这是何
老老早就已经想好的,用心是何其之良苦啊。段天一想及此,就感觉师恩重如山。老头的慧
眼已看出段天非池中物,然而,段天自己却有一种身在局中的迷惑,他惶恐至极,怕辜负了
老师的这片深情厚意,他的心,没一刻不是激荡起伏,不能自己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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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为大学疯狂 第三十章 追悼会上的风波
段天心中虽然悲痛,理智还在,当知道自己是治丧委员会组织者的时候,就开始有条不
紊地安排各项事宜。布置灵堂,安排守夜,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按照旧制来祭奠老先生。
公元二○○六年的六月六日,追悼大会在老图书馆一楼的展览厅里进行,何老的骨灰盒
摆在最中央的案头上,等着追悼会结束,就赶到长江大桥上,抛入那长江水中。
悼词是段天一夜没合眼写出来,写出来给一些年高德厚的大师兄看了,他们都老泪纵
横,皆叹是千古奇文。
“吾师高义,一生傲骨,独立浊世,为真理故,不计个人得失,勇猛前进,可当鲁迅先
生真的勇士,敢以直面惨淡的人生,淋漓的鲜血。
想吾师年幼,正值世界列强践踏中华之地,泱泱大国,遭受奇耻大辱。奋起读书,继而
投笔从戎,跃马横刀。
想吾师壮年,正值新中国初期,万物待苏……”
在现场上,由段天念出,一句三叹,众人倍感伤心难过,顿时哭声四起。
念悼词结束,接下来就是接受各界人士的拜祭,首先是中央一级领导派代表送来花圈拜
祭的,这些人面无表情,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很职业化。段天对他们致礼,并没什么情感
波动,只是心里有些惊异,原来老师的面子这么大。
然后是地方领导和校领导络绎不绝地进来……
地方领导和校领导发了很长的言,给了何老非常高的评价。
段天心里恨恨地想:对于这些人,也许心中在为去了一个硬骨头而窃喜吧,当一个人已
不存在麻烦的时候,立时把对方追捧到天上,以显示自己胸怀坦荡。站立在那的段天,此刻
的心理,已经有些扭曲得愤恨了。
接下来就是教授生前好友拜祭,这些人大多是教授,学术界的一方的人物,他们的感情
是真挚热烈的,段天陪着掉了不少眼泪,灵堂里正开始有些气氛了。
段天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笑,差点就反映在他的脸上。他在一个奇妙的瞬间,仿
佛遇到了老师的灵魂,段天觉得老师也在笑,在笑世上的人。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阵骚动,好象是一个人要进来,段天听不清那人的话,保安不让
他进,于是有了争吵。段天走出去,看到是一个老农模样的老者在那里摸眼泪。老农看到段
天,以为是干部出来,忙拉着段天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段天听了好久才听明白,原来老人是
何老当年下放山区的村支书,有事来楚天的时候就会上老师家送一点当地的特产。
段天对老师下放的那一段历史并不熟悉,看到老人就好象看到老师一般,泪又涌了出
来,扶着老人进了灵堂。
黑色的纱巾飘满了灵堂,花圈已摆无可摆了,中间是老师笑傲不拘的头像。老头一看到
照片,就咧开嘴就哭开了。老人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何老师的弟子们,刚才都是零星
地掉着眼泪,现在,却被老人勾着哗哗地流下。何老,一辈子热爱着生他养他的土地,热爱
着朴实普通的老百姓,他自己也就是这些老百姓中的一员,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高位上。
老人见多了人世间生死离别,却受不了老哥哥的离去。几天前,老人一家子还高兴地忙
着为他准备东西来楚天找何老,没想到找到老哥哥家老人却发现锁了门,问邻居说人没了,
人没了?!
人怎么就没了,老人一路跌跌撞撞,看见这里黑纱飘,也没顾得问就钻进来了。
段天好不容易劝下老人,叫人安排老人在学校招待所住。又是一批人拜祭,过了两个小
时,已是十一点半,临近中午时分,突然一师兄跑来小声在他耳边说:“杜斯文来了!”
段天眼睛一亮,瞬间里面崩出火花了,他快步走到了门口,看到校领导陪着杜斯文过
来,保安正点着头要让他们进来了,段天身子一站,挡住了他们。
杜斯文有些诧异地望着挡在他面前的这个青年,问了旁边跟随楚天的副校长这个人是
谁,副校长说是段天,是何老生前最喜爱的弟子。副校长说道:“段天,这是何老生前最好
的好友,同窗,他们之间的交往六十年了。”
杜斯文眼露长者慈祥之色,望着这个悲哀而不能自己的青年。
段天在瞬间感觉自己要爆炸了,熟知他的师兄暗地里扯了一下他,段天却执拗地不让,
他的眼中渐渐暴射出愤怒之色。眼前站着的这个教育界的老人是谁啊?是啊,他的学问之深
可与老师相媲美,但是,他却把自己聪明才智用在钻营与迎合,他做的是什么学问,做的是
什么人,要不是看他这么大把年纪,段天早就出言不逊了。
段天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卑不亢地说道:“杜老师,吾师生前曾说对您说过一句话:道
不同不相为谋,我想,这个时候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您,所以,请您不要进去。”
“段天,你这是什么态度?!”副校长生气地质问他,要知道杜斯文与何有为享有“北
杜南何”之美誉的人物,他仅仅是弟子辈的人,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杜斯文一摆手制止了副校长,双眼凝视眼前的青年,活脱脱五十年前的那个青年,那个
和他一起辗转着大半中国来到中国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地为中华之崛起求学的倔强青年;那个
和他一起在草地上奔跑逃避头上飞机轰炸的青年;那个一手把他从泥坑里拽出救他一命强有
力的青年,杜斯文一时感怀,热泪狂涌,颤抖着声音说道:“吾兄之道,幸有传人也!”说
完,掩面而去,把楚天校方领导尴尬地晾在了那里。
段天挺直了腰杆,目送着这位老人踉跄着离去,他知道在一刹那间,六十年的恩怨齐齐
在老人心头涌上,学者强人的面具被彻底撕碎,段天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然师之喜好,全是
出自公心,作为弟子,当誓死捍卫。
过来帮忙的林晓在一旁看到,心头震撼,他不由地对何老肃然起敬,发出做人当如此的
中午时分,段天他们出现在楚天长江大桥上,黑色的骨灰盒轻开,慢慢倾斜,江风一
吹,灰落。
滚滚长江之水啊,你的优秀儿女终于回到你的怀抱里了。老师,你慢走;老师,你慢
走!段天和师兄们歇斯底里地叫喊。喊声路人远远就能听到,听到心里,觉得怪难受的。
撒骨灰仪式结束,段天他们回到学校,灵堂很快撤去了,老支书很是不满意,因为在他
们农村,教书先生过了,全村人都是要轮流守夜,把丧事该做的都要做足了,在乡村了,至
今还保持着朴素的尊师重教传统的。
灵堂被迅速撤去了,师兄们依依告别,奔赴各自岗位,从此散于人海,相见无期。
一时间,就剩下段天和没有毕业的师兄们,他们像是没了娘管的孩子有些茫然地站在灵
堂内。白花,一朵白花被风吹到了段天脚下,段天俯下身,拣起来,放到眼前,眼泪再忍不
住夺目而出。
第二天《楚天日报》首刊文章《最后一个大师的陨落》,文章宣称中国已彻底进入无大
师的时代,执笔者亦是何老昔日学生。
何老去了,段天依旧是按照平时的作息进行着他人生轨迹,看书,回来聊天,睡觉前和
林晓聊聊天,段天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精气神已耗尽。
原谅我们的主人公吧,他学识虽然到达一定水平,但他的心志却还远不够坚强,他没有
经过三座大山压在国人的无比黑暗的时光,他没有经历过烽火炮烟的战争年代,他没有经历
过群魔乱舞,人性扭曲的时期,他还不具备大智慧和大勇气啊。他对社会,对人生还有太多
参不透的东西。
老师走了,就剩下他自己了,他真的很孤独,同时,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重担压在
了他的肩上,大学之道啊,可是他能扛起来的啊。段天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拼命地读
书,拼命地在书中与各国的先哲们进行思想的交锋,可是,他思绪已乱,交锋不了几下,就
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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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为大学疯狂 第三十一章 毕业,在暴风雨
这些日子来,林晓看着室友日渐消瘦却无能为力。
要想消除段天的痛楚,须站在思想的一定高度,而林晓的经验和感受,主要是来自人生
的直接体验,他还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提炼。林晓和段天的人生有很大的不同,他能帮助秦
大江心灵复苏,因为他们有着类似的境遇,可是段天,他不同。
林晓很担心,却不知道怎么做,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感觉到有些没了对策。
他想到了积云老和尚,如果他在这,说不定能用佛法消除段天心头的苦。
佛法无边啊,想到这,林晓的心,渐渐安宁了,他相信段天能挺过来的,他会更勇敢和
更果敢的,然而,他有些高估了知识分子身上的懦弱,这种懦弱,一旦让他自身意识到了,
往往会更加沉溺其中。
不幸的事好象接踵而来,刘长江的打工子弟学校,接到了勒令停校的通知,原因是他们
缺乏办校的条件。
天啊,那只是硬件,这个学校几乎聚集了楚天最优秀的青年教师,而有关部门漠视这一
点,派人来到学校指指点点,说这有安全隐患,那卫生不行,没有固定教学人员诸如此类等
经过刘长江努力,学校这个学期还可以继续办下去,下个学期就不能办了,好象是说死
了,据说是一个什么领导发的话,说以前城市不重视进城民工子弟就学问题,现在要抓起
来,而且早几年就颁布了相关法律,他们一直没有抓,现在抓晚了,是他们的失职之类的
刘长江知道他们的做法,无非是把打工子弟学校的学生赶到附近公办学校去读书。且不
说费用更高的事实,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公办高中缺乏应对这类学生的教学与管理经验。
段天跟着刘长江校长痛骂:
在民工子弟没有书读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在哪呢?现在看这是个市场,就眼红了,就一道
指令要如何如何呢,真是没天理,天地良心,赚钱有千万条路,谁愿意为了赚钱去办打工子
弟学校,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段天愤懑之极,加上这件事,他心头一直燃烧着火,他总觉得这个社会不对,人们都疯
了。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会疯的。
何必如此执着?人生不过百年,转眼即过,何必如此劳累呢?不!段天咬牙切齿地在心
里说:正是因为人生之短暂,方要有一番作为。可是,做什么呢?段天空怀着满腔壮志豪
情,得不到发泄的地方。
段天继续愤懑的时候,一转眼,晃到了六月底。
六月底,毕业,无可争议地成为主题。
毕业啊,又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还未毕业的人,对毕业怀着一种如同面对大限之日般悠久的恐惧,这种恐惧随着那个日
子的迫近,而由淡转浓;已经毕业的,在社会经过了些风雨疲惫的人们想起毕业啊,总是感
慨万分,他们觉得即使在学校里学生干部之间的勾心斗角,都透着那么纯真的味道,哈哈。
那么,正在毕业的人呢?他们此刻的心,时时有一种被撕痛的感觉,时时挣扎着“毕业
了吗?不可能吧就毕业了,确实毕业了,不啊”的种种自我询问中。不过,由于快毕业了,
他们享有了相对自由的权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在校园主干道上,拎着酒瓶,可以对校
领导大放厥词;郁闷了四年没有爱情故事的可以抓紧时间表达,来一场毕业就分手的轰轰烈
烈的感情,这不叫露水姻缘,而是露水情缘,七月的太阳一出来,一切都没了,啊,这是个
什么日子啊,让人终生回忆啊,让人们对学校的那个小而臭的水塘发出亘久的感叹,送上无
数华丽的词眼去讴歌去赞颂它。其实,这些种种,归纳起来,就只一个原因。因为他们人生
中最美好最单纯的日子,是在大学校园里度过的,即使他们中可能有些是很郁闷的,但日子
整体是甜丝丝的,青春啊,青春,走入社会的人儿,青春将加倍离去,时间将变得真正不可
逆转;老去,人迅速地老去,这又叫人怎么不怀念那大学的时光呢?
林晓、段天他们的老朋友张勇,不可例外,他,也要走了。
张勇倒是无牵无挂地走了。
他似乎不知愁滋味,他生下来就随着做地质工作的父母迁来移走的,他是个天生流浪
者,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走后,楚天大学的自行车协会能继续发展下去,而现在的自行车协
会有因他的离去而解体的危险。
他从前是个孤行者,而现在,他感到了一份责任。之前,张勇想把这个接力棒让林晓和
段天他们接下去,但很快放弃了这种念头。他看得出,这两个人是有大志向的,并不喜个人
英雄主义式的独走天涯,他也就没提这事了,可临近毕业,他心急啊,又想提,让他们好歹
也得帮这个忙,先撑起这个门面来,可撞上段天的老师过世了,段天变了个样子:颓废、迷
茫。他觉得段天有些不够男子气,有什么啊,生老病死,人之常事,但见段天样子,又觉得
不是替难过,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二○○六年的六月二十六晚上,老天这一整天都一副很郁闷的样子,乌云始终黑压压
的。张勇找到林晓和段天,说要领他们去看个好东西。林晓和段天不知道张勇葫芦里卖什么
药,就随他去了。
张勇领林晓和段天去的是他的宿舍,张勇的宿舍他们还真没去过。
一进宿舍,林晓和段天顿时被宿舍里摆放的两辆自行车迷住了。
张勇的宿舍,已有几个哥们离去,所以有些凌乱,空出三张床,铺在床上的报纸飘落在
地上,很有几分破败,这些都没有进入林晓和段天的眼睛,他们只看到两辆车,漂亮像两个
孤独而高傲的王子。
太漂亮的车了!
段天围着车转来转去。
张勇心里很满意,这是两辆山地车,是自行车协会的前辈毕业后留下亲手交给他的,他
叫这二人是希望他们托管一下这两辆车。在张勇眼里,它们仿佛都是有生命的,车身上的每
一个印迹都能说出一个故事。
张勇咳嗽了一声,说道:“怎么样,这两辆车?”
段天抬起头,说道:“真不错!”
“这是两个前辈留下来的,他们骑着车一起走过西藏,那是我们自行车协会的高潮
“西藏,啊,原来是西藏啊。”段天喃喃道。
林晓心头突然烧起一把火,说道:“段天,我们骑着这车去西藏吧?”
段天有些迟钝,没有回应。
张勇没想到林晓会说出这话。
林晓说出来后,心里马上想到:来一次西藏之旅,或许能洗涤段天心头之苦,何况,西
藏也一直是他心目中向往之地啊。
“真的吗?”
林晓双手用力地扶着段天的肩,说道:“为什么不呢?段天,趁我们还年轻,为什么不
去那一趟呢?想做就去做吗?”
“是吗?我们可以吗?”段天有些呓语。
“为什么不可以?这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吗?”
“是啊,没什么好留恋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段天有些口不择言了,他心头被林
晓突如其来的建议强烈地灼烧着。人生的道路啊,有时是很偶然的一个建议就由此而改变。
西藏之旅,那是心之旅!
多好的一个提议啊!
段天突然笑了,随后,林晓也跟着笑,笑声癫狂!
张勇愕然地看着这两个疯子,只是给他们看看自行车,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这样的结果
也算是意外之喜,有这两个疯家伙的疯狂之举,楚天的自行车协会或许又可以挣扎着发展下
张勇头脑飞快地转动着,为他们盘算着,大声说道:“好!我赞成,路线我来帮你们
定,全程策划我来帮你们做,需要什么我来帮你们弄!”
忽然一个雷打了下来,毫无征兆,黑黑的天幕仿佛一下撕下一个口子,水哗啦啦地倾泄
下来。于是,在这个二○○六年六月极为平常的一个日子,楚天大学校园里的师生,看到在
电闪雷鸣中,三个大男生在雨中边跳边狂叫着,人们不禁深表同情:又是三个被毕业刺激的
毕业生。有谁知道,一场激动人心的奇遇之旅,梦幻之旅就要展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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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梦幻之旅 第一章 出发
在段天他们疯狂在雨中孟浪的同时,川西一个小小的叫彩虹坪的村子,年轻美丽的乡村
女教师方芸,刚刚喂完了猪。
她刚刚踏出了猪舍,突然打了一个很大很响的喷嚏,震得把手中的潲桶都扔到了地上。
这太不雅了,她四处看了看,赶紧擦了擦鼻子和嘴,紧张得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女生,马
上,她发觉到自己的好笑,这里除了八个家远,暑假寄宿在这的学生之外,还有谁会看到自
方芸拾起掉下来的桶子,摇了摇头回宿舍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人,正在遥远的地方,狠狠地发誓要来一次梦幻之旅。
是的,她和他都不知道,他们生命彼此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已经开始一步步接近了,虽
然他们还可能会因为一次次的偶然因素而错过,也许只是在路上多抽了一根烟的工夫,也许
是修了一下车,又也许在一家不同的饭店吃不同饭,是的,当一件缘分发生的事之后,我们
再回过头去回忆,才发现这过程中每一个细节,若出现哪怕那一点点差异,我们男女主人公
就可能失之交臂,但是,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这次缘分,显得是如此的坚定!
彩虹坪刚刚经过一场大雨,空气清新极了。太阳刚下山,这时分,是看不到横跨大瀑布
两边经典、招牌式的彩虹的,唯留下西方一线天的晚霞,红得像火。
方芸照例看得呆了呆。小学后山半山腰的瀑布,由于四处的汇水,怒号一般的声响远远
传来,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方芸老师沉思。
方芸站了片刻,回宿舍之前是到孩子们那检查他们的作业。
检查完毕,方芸回到自己宿舍,打开电视,看的正是中央电视台播的采访人物,一个在
边远地区支教的小伙子坐在镜头前感情真挚地谈着。
方芸看了觉得没什么,这时窗外的夜幕才庄严地拉开,她来到自己的书桌旁,开始了晚
上的读书。
方芸的父母是当年下放的知青,他们没有回去,而是在当地结合了,落地生根了,成为
乡村小学的老师。他们不知疲倦地培养着乡村贫穷的农家子弟,也培养出方芸,他们给了她
血肉,更给她一脉相传的精神。
绝大多数的知青最终选择回到了城市,我们可爱的毛老人家,以他独有的个人魅力进行
着一场浪漫而血色的“城市回归农村”轰轰烈烈的运动,试图以此来抹去城市与农村的差
别,他失败了,城市毕竟是城市,农村毕竟是农村。
啊,过去的岁月啊,有多少还留在现代年轻人的心里?看看现在,农村盲目地羡慕城
市,城市盲目的自傲,都不知道自己。
方芸看不进书,心里微微有些烦乱,她想起了大学时光,是啊,每年的这个时分,是大
学的毕业时光,到处可见泪人分别的情景啊。
在大学时,方芸可是知名人物,有谁曾想到一所农业类大学会出现个这么漂亮和优秀的
方芸大学毕业时,以她的素质,完全可以轻松地找上一个好工作,但就在这一年,命运
对她露出最为狰狞和丑恶的一面,她最爱的父母双双因交通意外离去。
坚强的方芸赶回家办完丧事,回来之后就做了一个令所有认识她的人都震惊的决定,那
就是回到父母生前任教的小学教书。
有人说她疯了,同宿舍的姐妹们更是轮流上阵劝她,可都没劝回,四年的共同生活,她
们知道方芸的坚持,她们惟有在心头祝福她。
火车站内,奏响了“离别”之曲,同宿舍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拥抱痛哭,愿时间在那一
刻停驻吧,可时间终于随着火车无情地一声嘶叫而迅速溜走,方芸一咬牙,挥手离去,义无
返顾地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
方芸为之所以选择回父母所在学校任教,全是因为那场那丧礼。
那是怎样的一场丧礼啊!全村的人为方芸的父母披麻戴孝,在方芸父母的灵堂面前,上
至七十多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小孩齐唰刷地跪下,哭得呼天抢地。
在我们今后的故事中还会出现这位无比坚强、无比美丽、无比善良的女性,让我们还是
回到那两个虽然有一把年纪,但还有些傻傻的男主人公这边吧!让我们的心情跟随着他们在
梦幻之旅一起激越吧!
说干就干,是两位主人公共同的性格特点。
段天别无牵挂,全部的心神都被即将来到的骑行而牵动着;始作俑者林晓,开始是纯为
激发好友斗志而为,而当张勇以一种独特的语气描述着他们将要经历的景象时,他也迅速激
动起来了。
不是吗?他们在认识张勇的第一天就说到西藏,说到他们心头的向往,说过人这辈子要
去一回西藏的,虽然那时候他们只是随口说的,是玩笑话,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仿佛是
林晓心里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理由,那就是不想面对姚雪,这个女孩对自己的感情是越
来越炙热,她已经在问林晓暑假有什么打算了,对于这个对感情执着的姑娘,林晓没有什么
更好的办法,只有这个机会逃避一下。
他们悄悄走的,对老师和同学的交代是回家。
舒夜原本来想让林晓参加学校的暑期社会实践的,听他说不去,以为他要暑期打工,也
就爽快地答应他了。在林晓他们走了之后,姚雪才知道,在那一瞬间,她心中的苦让她长
这样的骑行,按张勇的本义是要大张旗鼓地拉一些赞助的,最好是惊动媒体,来一个全
程报道,但张勇刚一说出口,就被林晓和段天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张勇的美好愿望落空了,
可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何必在意别人呢?最终,张勇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在接下来的准备工作中,身为老驴的张勇和段天发生了许多冲突,张勇总是把一切可能
存在的风险考虑清楚,按照这个指导思想,结果他们要带的东西非常多,林晓则老是在一旁
笑,来一个坐山观虎斗。最后张勇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因为段天说的也对,什么备用的自行
车胎,修车工具,睡袋,帐篷之类的都不带。段天认为如此远行,不是为了防范,而是与山
水相亲,与人相亲,岂能装上这么一大堆多余的东西?
多余?张勇真是觉得晕,把那些户外爱好者的宝贝说成多余,也就段天这个书呆子说得
出来,但是他拗不过段天。张勇觉得英雄完全无用武之处,他那关于户外的专业知识说了等
于白说,这两个人真是疯子!
最后,张勇同志的工作变成策应,每天晚上段天他们给张勇发短信,简诉一天情况,张
勇则负责发布在网上。张勇在成都,也就是他工作的地方等他们,在那里再为他们准备好适
合高山的帐篷和睡袋,计划中林晓和段天在成都休整几天后再走川藏。
公元二○○六年六月二十六号,林晓和段天骑着车子,终于,出发了。
骑行中最深刻的就是“路”,没有止尽的路,前方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期,这使得一切
都生动有趣起来。
楚天市真大,林晓和段天在城里绕了半天,到了中午时分才渐渐走出这座庞大的城市。
天气不错,阴天,不冷也不热,路是上个世纪修建的省道,由于车辆大多走高速,略显得有
些荒废,这可以从柏油路上打着许多补丁证明,但这样更好,林晓和段天骑得很轻松。
林晓和段天并骑着,段天情不自禁说起他第一次骑行的时候上高速的经历。
那是由J省通往H省的省际高速公路,段天和他同事楞头楞脑地冲上了高速。那时,一毕
业就窝在学校的他们不知世事,虽然觉得自行车上高速有些不妥,但段天耐不住同事的叫
嚷,心里也想感受一下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的感觉,就莽撞地冲了上去,关口的人似乎没
看到他们,竟然让他们上高速公路。
自行车在高速公路跑,那种感觉,飞一样,可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公路巡警给拦了
下来,被恶声恶气的批评。
林晓笑着问道:“那怎么处理你们的?”
段天尴尬地笑道:“那时候就装可怜呗,说自己是xx学校的学生。”
林晓骂道:“还装学生,真是无耻!”
段天说道:“刚毕业嘛,学生老师哪分得出来,说自己是老师,不好意思,呵呵,正好
其中一个巡警负责的认识我们校长,批评了我们几句,也就放行了。”
两人边聊边骑,休闲得很,浑没把旅途的艰难看在眼里。目前的骑行,对他们两个来
说,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段天说笑如常,精神看起来不错。看来出来是对的,林晓心里想。
以楚天为中心辐射开的区域是方圆四百里的大平原是一片沃土,长江从中穿过,在平原
上留下星罗棋布的大小无数湖泊,若在天上看,湖泊就像散落在地上一颗颗珍珠。可这些景
致,落在林晓和段天二人眼里,未免单调了一些。他们保持二十公里的时速前进,道路两旁
的树忽忽地晃过去。
夜黑了,二人在道路上奔驰的时候,夜风忽忽地吹,过来一个大卡车,像睁着两只大眼
的怪兽,发出怪鸣由远及近冲来,冲到他们身边,强光使他们瞬间失明,然后又冲了过去,
二人睁开眼,又是模糊的黑。
段天他们看时间不早了,就下了省道,拐进一条机械道,直奔那远远那点点的灯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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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梦幻之旅 第二章 隆中之行
二十七号晚上八点,林晓和段天落脚在一个叫水田村的村子。这天他们赶了大约一百六
十公里远。下了车来,段天感觉腿有些酸胀,林晓却没什么异常,看来是林晓的体力胜出段
二十八号就应可出这块平原开阔地带了,再西行就是山地了,面对的将是蜿蜒不尽的山
路,挑战正式开始!
对于段天来说,他并不怕,相反,他很急切地想钻进山林里去,想摆脱人世间的喧闹,
他的心思,还有一半沉浸在恩师逝去的悲痛当中,他想在大自然中获得那勃勃的生的力量。
水田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林晓和段天商量了一下,决定尽量不要在
大城镇住宿,而挑小的村落,一来村子里住宿各方面便宜,二来村里人朴实,没什么歪歪肠
二人的住宿没遇到问题,他们随意敲开一家老乡的门,拿出自己学生证,问是否能住宿
开门的老宋头,虽觉得有些奇怪,但看他们是学生,仔细端详,不似坏人,也就把他们
让进屋内来。
老宋头叫着里屋的媳妇,要她去张罗着弄饭菜,二人连忙拦着老宋不要去忙活,说自己
带了干粮,却拦不住,不一会,两碗热腾腾的用酒糟煮的三个鸡蛋端上来,散发着一阵馋人
老宋不到七岁的儿子跑了过来,围着桌子转来转去,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瞪着碗里的鸡
蛋,被老宋头一巴掌拍在屁股赶走,段天连忙拉过他来,塞了一把巧克力糖在男孩手里心
上,男孩笑嘻嘻地跑开了。
林晓和段天看老宋这么热情,再推辞下去就矫情了,也就不客气了,端起来稀溜溜地三
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真是好吃!再没有什么比这劳累了一天之后喝上一碗这个酒糟煮蛋来劲的了?
吃完了,三人闲聊起来。
老宋头四十结婚,四十五才有了一个儿子,很不容易。
林晓环顾老宋家里,心下了然,像农村的情况,大多早婚,晚婚的不是因为身体有残障
就是因为太穷,老宋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果然,老宋头聊起来就直说苦命,很早的时候就死了爹和娘,是个孤儿,长大了一直讨
不起媳妇,眼下这媳妇还是收留外乡来的,和他一样苦命的女娃娃,说着,说着,老宋头浑
浊的眼泪就从眼眶留了下来。
二人听着,感觉心里堵着慌,想着,繁华的楚天市,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在过着纸醉
金迷的生活,人与人命运,咋就这么不一样!
段天安慰道:“你看现在好歹不是有了一个三口之家了不是,日子是会过得越来越好
接下来聊的农田了的活计,老乡们靠什么为生。
老宋头就把眼前两个年轻几乎当作了微服私访的官儿,一股脑地说开了。
也难怪,这生活的艰辛,住在偏僻的乡村,平日都是和自己光景差不多的庄稼汉,向谁
去倒苦水去?眼下来了这两个大学生,就倒开了,老宋头就是觉得眼前这两个年轻透着可
亲,就是愿意和他们说话,全不管媳妇几次过来添水的时,投来的嗔怪的眼神。
老宋头说道前几年投了多年积蓄,自己承包的几亩山林,准备大干一把,那时候全村的
人热情都高涨起来,把附近的荒山都包下来了,好日子指日可待了,可惜,一场大洪水来
了,那个地段要泻洪,冲了个一干二净。
老宋头说着说着又抹眼泪,他媳妇插话了:“同志,别听他说,那不是舍小家为大家,
国家没了,还有我们这老百姓什么活头?”
老宋头说道:“理是这个理,只是觉得为什么就摊上我们,老天不公。那次全村人迁
走,听到背后炸堤的声音,大伙都哭了。”
段天问道:“那国家没有补偿你们啊?”
老宋头一把擦掉鼻涕眼泪,不好意思说道:“我没用,哭成这样,国家赔了,现在这个
村子都是新修的,比以前的好多了。”
夜深了,林晓和段天被安排在里屋睡下了,老宋一家三口在厅堂里摆了一大铺,一家三
口躺在那,老宋媳妇和老宋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大意是埋怨他不应该说那么多没用的话。
清晨起来,林晓和段天跨出木门,看着远处笼罩在一层薄雾的丘陵农田,狗吠鸡叫,人
的哟喝声,人顿觉清爽起来。
林晓和段天告辞了宋家三口,临走时,硬塞了四十块钱,老宋他们迎着朝霞,挥着手,
憨厚的笑浮在刻满皱纹的脸上。
林晓和段天骑着爱车,上了省道,一前一后,上了二十五的时速前进。阳光这时分还显
温和,路两边又有高大的梧桐树遮阴,二人抓紧这个好时光赶路。
到正午时分,已奔出了一百公里,太阳烤得人身上受不了。二人跳下车,钻到一家小酒
店,点上一盘空心菜和一盘红烧肉狼吞虎咽地吃开。
吃完,二人用空矿泉水瓶子问店家倒上水,讨上一些盐撒在里面,然后就在店门口寻了
两张长凳,在大树荫下,躺着眯起眼睛睡觉。
这个时分,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中午赶路无异是把自己当作烤肉,所以每日要早起赶
路,中午则找阴凉处午睡,下午三点再赶路。
午睡完毕,太阳不那么毒了,二人换上长袖的运动衫,裤子也换成长裤,戴上帽子和太
阳镜,脖子上再搭上一条随时准备擦汗的湿毛巾,继续上路!
老天仍是热得要命,地表温度怕是有五十多摄氏度了。自行车尽量走树阴下,车速不能
太快,不然出汗太多,容易透支。他们稳速前进,不再聊天,闷头赶路,长途旅行的单调乏
味,终于冒上来了。
二○○六年的七月一号,他们终于出了楚汉平原,彻底地钻入大山里,这就意味着他们
前进的道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山林地带要比平原要阴凉多。
上了弯曲盘旋的盘山公路,二人埋头赶路,两个小时左右下来休息一会,补充水分和些
许能量,然后继续赶路,路上的风景一扫而过,路上的一些美景,往往要错过。
走到这个时分,林晓和段天不约而同觉得这样走下去太单调,于是他们决定北折去隆
中,寻访三国遗迹。
《三国演义》的故事,在中华大地,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二人说起来,原来彼此家乡都
有夜晚在大樟树底下讲故事的传统,什么《七侠五义》、《说岳传》、《粉妆楼》,人们最
爱听的还是《三国演义》,刘、关、张三人的故事最为人击节扼腕,那用纯粹的乡音,夹杂
数不清俚语的讲述,远比电视台里演播的评书要有意思得多。
林晓回忆说小时候一等入夜了,就同小伙伴们拿着小板凳到村口的大樟树底下集合,村
的前辈们各有擅长,你愿意听哪一出就挤到哪一堆人群去,相当有滋有味。段天并没有听
过,但听他父亲说过不少,这会听林晓悠然说来,羡慕不已。
段天建议拐道北走隆中,去瞧瞧当年诸葛亮三分天下,指点江山的地方。
就在他们拐道第二天中午,天气突变,一阵暴雨劈头盖闹地下下来。
那时林晓和段天上了一个老长的坡,一个老大的雷下来,二人觉得头发都跟着震动了一
下,漂泊大雨接着下了下来,没到十秒,两个人浇了个透凉,来不及做任何防雨措施,还好
车后的包里的物件都用塑料袋扎好,不会湿到哪去。
林晓和段天不惊反兴奋起来,酷热之后能遇到暴雨,实在是件畅快的事,虽明知下雨天
骑车有些危险,但还是像小孩一般在雨中飞奔,亏得他们的车是山地车,车胎宽抓地好,路
上车又少,让他们在雨中着实任意忘形一回。
车过,飞溅出两道水花,那感觉真是爽!
暴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一天一直持续到他们找到住宿的地方。天啊,这样水量整
整三个小时,有些地方路被水淹了,两个人就扛着车过去。庆幸的是,没遇到山洪之类的。
等到襄樊地界的时候雨变成绵绵细雨,太阳时不时会成云团里露个面,一旦露面,又是
骄阳似火,因而他们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林晓和段天来到牌坊式的山门,眼见风景区内三面环山,背风面阳,山上居住,山下耕
种,颇为不错,只是现代交通发达,这个隐居的妙地显然无过去之清净了。
二人把车停到一边,背起行囊,上山一游,对于他们这种驴行者来说,从山门而入,实
在是一种侮辱。自然本为一体,人为分割,着实不喜,更为不喜的就是要收门票费。
这里山并不高,连绵起伏,想想中国故事中最具智慧的人物,引导三国风云的诸葛亮,
就在这隐居十年,每日每夜与那些高士纵谈天下事,那时风景,令人神往。
二人在山林钻了半日,顺着山势,让他们摸到景区里,爬上那座据说山下就当年诸葛亮
结庐的山。
站在山顶,山风正轻,远处云雾缭绕,却都还没成雨的气候,二人环视四周,指指点
点,学学当年山野村夫的风范。二人在山顶呆了一会就下山,在那下面的纪念建筑装模装样
地看上一看,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来。
二人跨上车,继续出发。
这样走,似乎不过瘾,二人一商量,决定地图上看准方向,放弃了走那些修建好的水
泥、柏油马路,取道纯山路。所谓,纯山路,即指未经过机械手段修建的山路。
古人放马由缰,林晓和段天效仿古人,任车行走,走不动的时候大不了车骑人嘛。
这一取道,使得他们意外地来到一个极古朴,极幽静的村落——冯村,在那里,他们几
乎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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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梦幻之旅 第三章 千年冯村
冯村曾处在东西要道,繁华过一段时期,后由于改道,早在南北朝之后就渐渐淹没在中
国的历史长河之中了,也正因为此,藏在深山中冯村的古老建筑才得已保存,而更为重要
的,还是其它。
翻过一道山梁,从一一条山道曲折曲折地下来,一个转身,林晓、段天两人眼睛一亮,
从没看到过如此古朴悠然的村子。
静,非常静,已是下午四点时分,村里人很少,想是到山上劳作去了,惟有长毛的狗懒
洋洋地躺在大道上,林晓和段天的自行车进村飞驰而过的时候,狗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而当林晓和段天看到一个头上挽着髻的男子,挑着水朝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呆
了,几乎怀疑自己来到了古代。
算起来,姚卫来到冯村已一个多月了。
这里的建筑太令他着迷了,他白日忙着画一幢老宅子的素描,全部画完后又开始从不同
的角度画村子的全景图,晚上他则坐在西村头的茶楼,喝着茶,吹着夜风,日子过得轻松惬
在这里,他的内心,可以坦然面对任何东西。
姚卫同往常一样,趁着夕阳将落时分,来到茶楼,坐下没多久,刚刚烫了一下茶具,就
看到推着车走过来的林晓和段天。
林晓和段天先看到的是跨溪而建的茶楼。
茶楼的檐角高高的翘起,雕刻着四方神兽,极为精细。段天去过不少古村落,也看过不
少这方面的书,印象中这个地方没有这么村落记载。一想到这,段天习惯性地激动起来,一
种类似发现者的激动。
茶楼,首先是桥,供人来往,然后才是茶楼,供人休憩。
林晓和段天没看到人来来往,只看到一个男子。
茶楼里的这个男子,端茶轻品的姿态,有说不出幽雅闲适,二人看清楚男子那张脸,心
头惊呼:这个男人,太漂亮了!
林晓和段天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他们在见到姚卫的刹那,亦无法压抑心头惊艳的
二人稳住了情绪,把自行车停在了茶楼外,走了进去,姚卫看到他们,亦有些奇怪,他
在冯村呆上的一个多月,没见过一个外乡人,没想到一来就是俩,他的眉头皱起来,有些不
耐,在他心里,冯村要成为他的私藏,而眼前的这两个人,显然是自行车运动爱好者,这种
人到处游走,然后在网络和书本上夸大他们的游记,想到这,姚卫心中微起一丝敌意。
他在心里希望来人是粗人,不懂这儿的美,不向外讲述这个地方,让这的宁静保持,姚
卫讨厌那些所谓的旅游开发。
林晓和段天径直走到他面前,二人居然没说话,这让姚卫多少有些惊讶,大凡与他接触
的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姚卫看着这两个人也没问他,就落落大方地坐下,端起已泡好
的茶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一饮而尽。
姚卫眉头蹙了蹙,他并不是吝啬这点茶水,也不怪对方的无理,只是觉得对方这样的牛
饮,实在是有些糟蹋了自己精心泡好的茶,同时,他又觉得有趣起来,因为来者,看来是有
林晓故意又牛饮了一杯,仿佛挑战对方的耐心,他看出这个漂亮的男子是个艺术家。
林晓摸了摸嘴边残留的茶水,说道:“不好意思,这样牛饮,恐是不解这茶的真意
段天默不作声,微笑在旁,与林晓相处已久,二人说话谁进谁退,已是十分默契。
姚卫亦是微笑,露出扇贝一样的好看牙齿,段天林晓二人就觉心头春风拂过,与这样的
“佳人”面对,真是赏心悦目啊。
林晓道:“对赶路人而言,太渴了,所以,即使此刻我们细品,也是难解茶中意。”
姚卫眼睛一亮,手一指,说道:“若要过瘾,这旁边还有大碗茶。”果然靠角落有一大
林晓和段天二人立即起身,在大缸旁牛饮起来,其状,痛快至极。
刚才他们饮茶,虽快,但亦觉唇齿芬芳,留香不已,心中自知是极品,细品当更是回味
无穷,然心头渴魔,如难以按住的小鬼,疯狂欲出。人在此时,何种茶水已失去意义,姚卫
亦是长途跋涉之人,是以林晓解释,他能理解。
灌了一个肚圆,二人重回来到姚卫旁,坐下。这时段天开口说话:“我们是楚天大学的
学生,暑假准备骑车上西藏,路过这里,你呢?”
楚天大学?
不就是姚雪所在的那所大学吗?
姚卫立对二人产生好感,当然,他不会像普通人一样,高兴而有些炫耀地告诉对方,自
己的妹妹也正是在楚天大学,他只是报以微笑,他没想到,他对面的林晓,竟和他妹妹一个
姚卫的脚步是为了追求美的,这是他一生的梦想,他不希望自己被世俗的名利,包括情
感的牵扯,因此,虽有导师的劝介,他亦不想去那什么劳子的房地产公司当什么总工程师,
他没想到,对面的林晓,也正是那个什么劳子的房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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