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梦见初中老师和同学的时候经常问同学老师银河系是怎样形成的,云为什么是白色的,

首先,肉眼所看到的银河只是银河系的一部分,是一个由2,000多亿颗恒星、数千个星团和星云组成的盘状恒星系统。你看到的白色光带则是银河在天空上的投影。地球处于银河系的旋臂上,当银河系这个盘子的截面正对着地球的时候,天幕上就会形成一个恒星星团星云组成的相对较密集的带状区域,这个区域看上去就成为了一条白色的光带。

你把银河想象成一盘蚊香,你从侧面看蚊香,也是一条带状物体。

我知道这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我知道每个人都在努力,哪怕有些事情注定失败;我知道九年来我一直在编织一个神圣而惟一的梦想。是三年前的一个盛夏,高中部的哥哥姐姐带着各班的牌子站在教学楼的大门前。那里有个属于我自己的位置,我可以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我走向它,因为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我站在宣传栏前寻找自我。很快找到,它存在于“2班”。“2”这个数字从小到大都一直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以为它会把我丢弃,没有想到,这种亲切感又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来凝视我的校园。我记得在考初中前的一个黄昏,父亲带着我第一次来到向往已久的学校──“彭中”,它的神圣与古老在那时凝在心头。我与父亲站在百年大树前。11岁的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树叶中写尽了永不能被岁月抹去的古老寓言。或许我真的不能领悟到所有的幽远寓言,但我知道,这里有一片树叶一定是属于我的,一定。后来,在开学的第一天,我踏入校门时,老树长出了一片新叶。她是那样的张扬与格格不入。而彭中,是驯服并驾驭它的惟一魔棍。        随着阅历与年龄的增长,许多事情都已忘却或漠然,但我仍宠爱深中。像母亲一样不肯分割更多的爱给其他。固执而盲目。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与梦想。固然彭中是梦开始的地方,并且她赐予了我勇气、自信与智慧。         B── 长发、宽额、刘海、弓眉、眉间有一颗痣。长裙、细带凉鞋,往门上一靠,薄唇未启,已觉气势逼人。她姓何名京平,初一(2)班班主任。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将影响我的一生。         三年前的第一次排位置,是我与她的第一次“交谈”。她嫌我高
9月2日的第一节课是何老师的语文课。课文是《这不是一颗流星》。尽管三年下来读了不少的语文书,但这篇永远是我的挚爱。因为它是开始、是希望、是起点、是源头。她并没有急于给我们讲解课文,而是变魔术般地抽出一本书,面对我们54双无知但急于求知的眼睛,平缓而真诚地读了篇小品文,名叫“求佛不如求自己”。过后她告诉我们这是《青年文摘》中的一篇文章。三年前是何老师带我走进真正的艺术殿堂,是《读者》、《青年文摘》伴我度过了三个春秋。学校的石板桌上都有我们看书的身影。星星点点的孩子伴着点点滴滴的时光,历史长河中这影响不了什么,人生历程中这改变了一切。如魔术一般,没有任何的预兆与前奏,三年中无孔不入地进入每个人最柔软的心灵底部。又有谁可以大胆猜测今日看《读者》的孩子,明天可以主宰世界?         数学对于我来讲,是情人关系,这位情人已认识了九年,但我却仍对他欲罢不能。我爱他,发疯、发狂。我天天见他,跟他说话。从白天的日出时分,到夜晚流星刹那划过天际。他却恨我,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日子般的不快与无奈。我爱得愈深它愈讨厌我,我精疲力尽的时候遇上了连普通话考试都不过关的柯老师。        我记得上他课时的罚站,我站在课室后眼泪直在框中打转;我记得他连“习题集”都读不准;我记得他骂我们笨得连猪都不如,只因我们总是忘记“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我记得柯总是紫雾缭绕如神仙般地踱进教室;我记得他总爱在我们不及格的试卷上写下精彩评语,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我记得在我没听好课时,柯老师在黄昏中给我补课的身影,让我懂得什么叫落寞。        初一的生活真的如花般的美丽并快乐着,我的梦想总是在现实中得以实现,我丝毫没有挫折感,因为太多的荣誉与忙碌而充实的日子向我冲来。来不及缓缓的思考,早已匆匆地走过。初一是努力与成功永远等价的交易,幼稚的我远没有想到两年后的灾难。         初二的生活更加紧张,每天清晨我愿意在桌边摆一瓶水,这样会使烦躁的心逐渐如水般澄清而宁静。星期四7:30。殷杰,一个优秀而感性的老师。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西裤,深陷的永不可猜透的眼睛。我从未发现我的身边竟有这样一个干净而简洁的人。从未。他从不抽烟,惟有做实验时为我们可以更好地看清“光的反射现象”而牺牲自我式地抽两口。其实他抽烟时的姿态很漂亮,不媚俗,剩下的是凝重与冷冽。         他喜欢从身边的小事中阐述道理。他给我们讲童话《黄鱼的故事》,告诫我们要专心致志地做好一件事情,不要展望或想拥有其他。因为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你因该清楚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最后他给我们写了8个字“六根清静,一心向学”。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更真切地体会到全心投入与学习的联系是这样紧密。有时听了他的讲话,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总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用他的话说是,“不是你一天跑多远,是你跟别人在比赛时,回过头来,你是在追别人。”他总是那样富有激情与活力,不论是赛场上,跑道上,乃至课室里。他的话总使人为之振奋。于是我觉得他比一般人活得要累。他宁愿买一些高雅杂志细细品味,却不急于为功名利禄而奔波,与他同时来深的老师都已分到了房子,而他却没有。但,这仅限于物质,不是精神。          爱在深中的天桥上站着,从高出俯视。我总想,若桥下是黄河,则宏伟壮观,气势恢宏。他是这样有抱负的人,却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哀。他又是满足的,因为他的确真正拥有。         是初二的一个夏天遇上的她。黄老师,娇小而实在,她没有别人的浮躁与激情。她并不会像殷老师那样讲述道理,也不会像何老师那样主宰他人。她有明显的香港人特征,品味高雅,喜欢浪漫,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平时跟她走路,我都要小跑前进。         她喜欢鲜花,按时浇水,按时换花。我在猜想,她心里想的应该是:Tomorrow day.虽然有时当教师是很苦燥,但我总觉得她是在享受生活。她总给人一种轻松实在的感觉,她从不为难别人。我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可她从来不用我做搬录音机,发试卷之类的事。偶尔她实在没有时间,才非常歉意地让我“帮”她发。她总是这样急于让我减轻负担。我记得她曾经无数次地对我说,你的压力太大了。她是理解我的,就像一条小蛇潜入人的心灵,悠悠地钻进脑袋中,旋着旋着。         吴是我进入彭中的第三个同桌,她改变了我整个初中生涯。没有人提前在我耳边提醒,也很莫名其妙,性格如同地球南北两极般遥远的人相遇了。一坐就是一年。所有悲乐、喜怒、欢颜、沮丧,都由对方引起,她真的使我开朗、大方、爽快起来,可到了后来我都未曾知道我是否影响了她,或者我对她有多重要。她总可以这样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地把握我们的友谊。从来不对我们之间有任何的质疑。她知道,什么都知道。巨蟹座的人总是这样活力与神秘。    &
是初二的下学期换的同桌,我已经在惨不忍睹的失败中变得越来越有勇气和毅力。同桌丁是个有抱负的人,我现在就敢断言,他准是我们班以后最成功的人,固然他也拥有幸运。双子座,有着不同寻常的冷漠。那段日子是最痛苦的,也是最耻辱的。我非常努力地学习却看着我的成绩一点点地,如瀑布般一泻千里,我在一种悲愤中,开始习惯平凡的生活。或许真的要在梦中醒来,抑或不醒来,做噩梦。没有人会选择后者,走投无路。         我开始请教以前比我学习成绩差的同学。我慢慢练成了厚脸皮。一根细针刺向心头是什么感觉?心头的一点红,总是那样光彩耀人地呈现在大家面前。你要害羞,那么接下来是“心死”。我清楚地意识到那段日子的浴血奋战。哪怕我输得很惨,哪怕注定失败,哪怕上帝已经否决。拿破仑的话被写成最大的字在后面的黑板上:“胜利在最后的五分钟。”那大红字挤满了整个黑板。我在黑板前哭泣,直到眼睛只能分辨红黑的混沌。          当好友夏问我考不考深中时,我扭过脸去说:“我不敢去想。”没有错,其实一直到考试结束时我都不敢去想未来怎样。每天都是世界末日,每天都有辉煌的胜利,每天都有凄美的失败,每天都有属于别人的欢笑之声,每天都有属于我的靡靡之音。其实我不敢面对现实,尽管我一直紧握着利剑,但我不敢预测未知。一个军事家,没有预测能力,没有远见,不去想象结果,这不叫成功。这叫缺陷。         我带着这种缺陷上了战场,指挥着属于我的一切,我开始寻找光明与快乐,后来才发现这种寻找与幼稚相连。没有成功,哪来快乐。很多人都这样想,没有笑,便制造。这种快乐的背后是心在滴血,是对心灵的不忠,是对自己的迷惑。         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的利
剑在飞行中旋舞,它已停歇不了,状如戈壁滩之上的飞鸟,除了飞,还是飞。它生下来就为了飞翔而活,尽管单调乏味,但它忠于这片湛蓝的天空。它的心灵因此而受到上帝的垂青。它不同于其他的鸟儿,生死无声。它的死是因“坚持”与“毅力”两物共取得胜利的结果。我选择了“坚持”。被逼无奈。因为武器中没有天赋、没有智慧,没有快乐,没有成功,没有沉淀,还好,我还没有背叛。我从没有想去背叛自己的心灵,在最后初三的生活中,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同学在这种残杀中选择了背叛。上帝厌弃于背叛心灵的人。就如宇宙中的一颗星,坠落了,无人知晓。        E── 初三的生活有彩色层次而苦燥。义无反顾的同时也伴着彩色的调料。幽默总是在沉闷的空气中再次得到“夸张”的洗礼。在这种单纯的环境中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让我感动,或许不光是我,大家都在奋力。祈祷。珍惜。纪念。宽恕。那个秋天简直是奇怪,因为没有雨。 就是在这个奇怪的秋悄悄离去的时候。何老师病了。在星期四的第一节物理课上,殷老师的泪水送走了无雨的秋。教室出奇的静。令人窒息的气味,一切梦想都成空。         何老师被查出癌症。做大年术时去掉了两块肋骨。我知道在许多时间里要制止任何感情。看书,做题,考试,像机械人一样地重复着既定的动作,要把情感放在脚下踩得稀烂。这桌筵席未散时就一个人从热闹走向孤寂,这对于何和我都是一种很大的遗憾。于是,我开始尽管不去想这可怕的噩梦,尽量不去怀念以前拥有精神支柱时的美丽日子。我开始学会慢慢遗忘,开始变得坚强与沉稳。        可以说何的病对我打击很大,我从未想这会失去什么,我甚至没有思考过生命的流逝。我浪费生命了吗?我每天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每天6次。用双腿
迈出最大的步伐。我喜欢用奔跑的方式来经历我的旅程。因为它最富有激情,意味着解脱,残留下大汗淋漓的快感。整个大街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怪物。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像黑夜过后喷薄而出的黎明,太美好了。这是一种强力的欲望,但“胜利”的垂青总是难以轮到我头上。于是我在生活中弥补。        干涸的心中开始流泪。何老
师说过,人生本来就是单行线,有去无回。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我坐在窗边,轻轻地把窗关上。我只想等下学期再打开窗时,已不是这个我,而是另一个全新的并拥有果实的人。         F── 不知是哪位精通人士从老远的外地弄到一套《2001年全国中考试题荟萃》,这书一发下来就有种沧桑感,不远万里,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我们的面前。一套语文(或数学)荟萃,集了30套各省的中考试题一起炒。而炒出的菜是否美味,则看各路神仙厨师是否拥有顶级技术。没有读过初三的人是不会知晓“30套”意味着什么。每份考卷都凝结着出卷的那个地区最优秀的老师的智慧与心血,凝结着他们对今年中考的猜测与“模拟”,了不得。你想拼命就做吧,不想做你就准备等待开学考试的“死亡判决书”!        在彭中路上逮着个年青人问:“你有30套吗?”如果那人问:“什么是30套?”这人要么没有参加过中考,要么只及小学以下文化水平。        我可以为做对了一道题而手舞足蹈。可当我渐渐安静下来回想时,不觉得可笑有可悲吗?该肤浅的肤浅,该无知的无知,该错误的错误。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把30套烧成灰,我都认得。         刘若英曾唱过一首《收获》,我去地摊上淘到了这张老唱片。听了一个寒假,直到耳朵长茧,直到留声机沙哑,直到地上的蚂蚁用触角捂住耳朵,天荒地老,放假最后一天我把《收获》放进了柜子里。因为现在还没到时候。初三像魔术师手里的那顶长筒帽子,命运之神伸手往里掏,有时掏出鸽子,有时掏出老鼠,这都是收获
一个冬天,并不冷,拿出的原毛衣都没穿过,就开始春暖花开。我不喜欢。因为我想用厚重的衣服把自已包裹起来。就这样和心里感觉一同,拧成一团。        深中的梧桐,是最早发芽的。不惊不挠,却又可惹得满城风雨。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新生,在众目睽睽下夺去了与春同在的万物的光彩。二月。最后一个学期。把“明年中考”这挂在嘴边的话换成了“今年中考”。就是在这个奇怪的秋悄悄离去的时候。        G── 初三第二学期的开学考试犹如炸弹,威力巨大,涉及面广。我很清楚地记得我的名次是250。没有人知道这种成绩可以令人绝望。学校把每个人的成绩精心地统计好,整理好。各科分数,各班排,年级排,班级平均分,年级平均分。一班一种分析,一人一个答案。其实谁都知道“不以成败论英雄”,但谁都也不能不以成败论英雄。        火药味已经到刺鼻的程度了。日程表的安排密密麻麻。我总喜欢把中考当作打仗,这样我才有快感与激情。每天一张小纸片,写上今天的计划安排,然后,干完一件用红笔打一个大叉,以示消灭了一个敌人。我的“快乐”的日子在这最精彩的战斗中一天天兴奋起来。我开始变得快乐起来。我强制自己,不要让灰涩的感觉占据太多的心灵空间,它是发自真心的。我要为我的战斗准备一份厚礼──快乐!我开始每天早上对镜子微笑,开始每天中午在学校优美的天使音乐中做英语试卷,开始每天下午在有空调的阅览室里狂做“30套”,开始每天吃过饭看几米的画与话,开始每天睡觉前对自己说“晚安”。这种浪漫的情调弥漫在最后要上战场的日子里。        后来有一天,不知是谁在教室的粉笔盒里插了一朵玫瑰。但,是塑料的。尽管如此,我却很感激那个插玫瑰的人。虽是假的,但它代表着最初的
梦想,不是吗?虽然是假的,但它仍在初三(2)班所有孩子们般心灵最柔软之处存在过,不是吗?虽然是假的,但它使漆黑夜幕中杀出五彩斑斓残酷至极的美……不是吗?        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声称今年中考考体育。并把体育成绩算入中考成绩。也就是说这影响着我是否可以考上彭中。其实我是个特别不喜欢体育的人。从小到达,体育课能逃就逃,碰到体育老师马上转身跑。老妈认为我天生缺乏运动细胞,使蛮力,看起来笨笨的。          学校的运动场死灰复燃。没见过真实情况的你完全不会想像不到那是怎样的一个“万人运动盛会”。早上,中午,放学,无数人为了分数而拼命跑。真的很实际,我比你跑得快,我就会赢,而且我赢得的是分数。比长跑冠军刘易思赢得荣誉与金钱感觉要棒一百倍。        走过操场,可以看到地上用红油漆画的一条条横线。一望就知道,初三年级立定跳远用的。每天下课,一大堆孩子为了分数而卖力地跳,滑稽而机械。被逼无奈。         但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喜欢每天课间的“放风”时间了。面对着蓝天白云还有阳光,真的有种腾云驾雾、呼之欲出的感觉。于是我每天第六节课时就盼望着这刻快点来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模考试。我发现被针刺得有点麻木。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当时我都明白了。现在想当时的自己真是特别行,特别勇敢。有时发觉自己像块石头一样坚硬,别人因成绩差而沮丧万分。我却从来面无表情。一同学说,从我的脸上从不能找到关于考得好坏的半点蛛丝马迹。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可惜我已来不及到哪个尼姑庵里去打坐修炼一番。        当然,我心是疲惫的,甚至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哀。有时哭得喘不过气,有时想哭却哭不出。有时真的想撕心裂肺地大哭一通,想想,这是在城市里,傻瓜!只能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一面恨自己,当然一面又浪费了一大堆鼻涕纸。冲出厕所有继续面对。         母亲为了节省我找书的时间,把重要的书籍在书桌上排了长长的一排。大有神龙不见尾之势。我从未数过这排书有多少本,我怕自己知道后会昏过去。桌上的书多得像围墙一样牢固地守卫着它的主人,我的笔在这排围墙上不停地舞蹈。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一向盲目的我为何会这样的有目的地干一件事。并且坚持了下来。感动天地。        二模排名190。用殷杰当时的话说我
正是处在死亡线上的人。上则超出几分,下则差几分。自己的成绩软弱的没有任何能力呐喊。于是开始犹豫,就像在天空中盘旋的鸟儿,久久不落。         I── 二模排名190。用殷老师当时的话说我正是处在死亡线上的人。上则超出几分,下则差几分。自己的成绩软弱得没有任何能力呐喊。于是开始犹豫,就像在天空中盘旋的鸟儿,久久不落。         班里的秩序开始越来越坏。好像一群暂时聚集在一起的流寇,现在快要散伙了。军心涣散,阵脚大乱。除了扑面而来的试卷,排名第二的就是同学录。还要每个人写的不重复,真是绞尽脑汁。但比做试卷还是要开心得多。真的哎,我们54个人就要说再见了。三年了,听着都挺吓人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干了不少的好事和坏事:初一时拔河用了3秒钟赢得年级冠军;初二的军训全体女生向年级组长抗议教官管制有问题并个个哭得稀哩哗啦;初三时全班给新来的化学老师起外号,名曰“木嘴”;初一时柯友生老师因读不准“习题集”而激起哄笑一片;初二时因足球比赛全班跷课;初三时因世界杯的诱惑,“电教猪”门口把风,全班狂疯偷看;初一与戴镇成为同桌,初三时戴镇已成为“二班首席评论家”;初三时何老师生病,我在物理课上哭得眼睛红肿;初二时2班在“校际合唱节”上拿了倒数第一;初三时2班在校运动会上勇夺第3名;初一时因形体老师50多岁却仍“青春焕发”,送一美称“老妖”。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就像珠子一样地串起来。看了之后真是有种晶莹的感觉。似水流年,花开花落。以前的我们总是喜欢去幻想未来,可真正幻想得到的东西,却少有在现实中出现。于是我们开始制止自己幻想未来。如果未来可以预知也就不叫未来了。三年,任何事情都有存在的合理性,奇迹或恶果,就将要粉墨登场。一切就要结束了,再挺一下。         J── 6月上旬的头等大事就是填志愿。深中离我家特别近,我从小就远眺着深种,然后再走
进它。它是刻下我成长的张张白纸。我用尽微笑、勤奋、汗水、泪水倾心写下每一个字。如果让我现在就画下句号,我想我会后悔我会恨自己。我不甘心一个做了无数次的梦就被这张志愿表而彻底粉碎,不甘心三年来的一切仅仅被“保险”一词而葬送掉。但我真的不敢用190名的鸡蛋去碰一块美丽而坚硬的石头。        填志愿那天,我一个人坐在深中的石板凳上。彭中真漂亮啊,一年四季的树总有种层次感,春天是嫩绿,夏天是墨绿,秋天是青黄,冬天是暗黄。落了,又一年。铺天盖地的花儿安静地在校园里醉人地开。宁静,美丽,肃穆,神圣,一如我心目中校园。当有了感情,就不忍分离。现在看来那个下午,彭中的美丽校园帮我做了多么重要的一个决定。        在写下“彭水中学”四个字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笔都掏了出来,在草稿纸上练这亲切而又陌生的四个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写满了整张,再也没有余地。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手在苍白的纸上写下来九年来最漂亮的四个字。哪怕是一种赌注,一盘待定结果的棋局。最后填的是录取通知书的信封。自己家的地址,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电话,给自己的一封信。最后的寄信人处是一片空白,我希望是心底最响亮的心声给予我的回音。希望而已。         最后冲刺的日子我已不记得太多,只记得“世界杯”成为了我惟一的兴奋剂。我又是那么的幸运,估计哪个国家赢,哪个国家就会赢。在这种游戏中看着各路英雄的成功与失败,笑脸与泪水。这何尝不是这个酷暑的另一种角逐。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毫无选择地被置身于生活的绿茵场上,除了奋力拚杀外,没有松懈的可能,否则就会罚下场。物竞天泽,优胜劣汰,这是人类得以延续下来的理由,也是足球运动能够牵动世界神往的理由。当时的世界杯承担着我们每个人不同的梦想,促使我有足够的心力与体力来保证自己的命运。      &n
那是最后一天,整个初中正式上课的最后一天,我用一张草稿纸记下了老师们说的话。政治老师特意赶了一个大早,利用早读时间祝愿我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第二节是何老师的语文课,“原文学可以陪伴我们一生”,并走下台来与每位同学交谈,传授考试经验。数学老师柯友生的话最好笑,说“教二班比1班轻松,”并告诫我们要敢于放弃。物理老师殷杰说的最多的也最感人:“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了,最后一次跟大家交流,真的可以叫做生死离别。我对这份拥有倍感珍惜。每天的清晨我在走廊上听着你们念课文,书声琅琅,这对于我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与享受。我希望大家在今后漫漫的求学路上获得更大的成功。并拥有积极乐观面对困难,不屈不挠的生活态度。最后祝你们好运。”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还感叹人类的渺小,面对自然又怎能去完全征服?他仍试着用故事阐述道理:一只蚂蚁蹲在一幅大型壁画的马赛克上,这就等于一个人蹲在大自然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中一样。你永远不能把这个世界看全,你只能从你自己的角落去推测别人的角落,这就注定人类不可征服自然。在草稿纸最后还有一点空位,我即兴写了两句话:“我得初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真实又明白地呈现。悲哀。幸福。人生。过去,就像流水一样滑过,留下的是我们清晰的倒影。没有约定没有承诺。连茂盛的阳光下,依旧是我不变的追求。也祝自己好运。”         两天的考试。漫长而短暂,老远就看到殷老师扎着领带穿着西服的光辉形象。在考试前他跟我击掌并说加油。就是带着这种祝愿我轻松上了战场。最后一科综合考完后感觉特别差,路上就有人大哭起来。我坐在椅子上发呆,心想:“就这样结束了?真像一场梦。”回家的路上大雨倾盆,天空似乎要把所有的泪水都挤出来。是啊,这是几万个孩子的泪水,今天终的释放。         考试完的第二天就是照毕业照。起个大早,拖着疲惫的身心,并且要装着开心的样子。一共拍了五六次,笑得连脸都僵掉了。在拍照
的时候我觉得大家都很团结,大家都在笑,大家都很珍惜,虽然我没看到,但我感觉得到。空气中可以传播久违了的快乐。后来晒出来的照片效果也很好,阳光灿烂,从葱绿的树叶间缝中倾泻下来。大家的笑容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又拿出以前初一时军训照片来看,大家变了太多,成熟、从容、沉稳、坚强,没变的还是傻傻的笑容。嘻嘻。         一个闷热的正午,班主任突然打电话给我叫我回学校一趟,把毕业照的师生名字按照片排列好顺序。我用笔认真地把每一位老师,每一位同学的名字写下来,那感觉充满了留恋。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写下大家的名字。我清晰地记得作为英语课代表得我是那么不希望大家的名字让我记在欠交作业的“黑名单”上。就像昨天刚开的花,今天就落下了果。一恍而过。         7月5日,23点,我想谁也不会忘记那天。22点55分,父亲说先查查看,说不定已经开通了。第一次打占线,第二次一打就进了。父亲输入准号证号,然后用笔在纸上记下我的各科成绩。我看着一科科成绩在眼前跳跃,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当父亲写下最后总分686时,感觉就像一块石头如释重负地落下,稳稳的,已好久没有这样踏实的感觉。父亲又打了一遍,以便核对分数,第二遍是自己听的。很镇定去听自己三年来得到的收获,比我估算的成绩要好得多(后来才知道在彭中排名50)。父亲高兴地捧着我的脸说“祝贺”,但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半点兴奋,甚至由种悲鸣。        就这样结束。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苍白的日光灯,还有桌上大堆大堆的书,泪水就这样地滑过脸庞,悄然无声。我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真想这样问自己,并得到答案。人生能有几回博?失去的好像很多,然而路是自己选的。想起来那么多的环节一个都不能少,少了一个就没有
今天。这份勇敢的选择也将影响以后的路。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要好好地走下去,成长的路真的很长,但每次回想起这段日子的时候心里都会平静下来。没有什么不可以发生的奇迹,只看你是否真诚地面对。         O──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书写这段日子,这决不是“痛苦”与“快乐”两词可以概括得了的。把生活的珠子串在一起,让我得到了那么多的词汇来形容它。这些词绚丽或者阴暗,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为执着的理想去拚搏去奋斗的结果。它就那样美丽地挂在天边,永远这样望着我,永不回头。         我终于忍不住去看那间浸满汗水与泪水的教室。3年,一千多个日子就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流走。上面映着我们的倒影,还有梦想。那朵玫瑰花还插在那里,因为梦想仍在。        一年又一年,凤凰花开了又落,我们用昨天的梦想来祈祷,今天又用祝福来还愿。满天全是凤凰花橙红的花瓣,我知道这是每个深中莘莘学子的梦。清风送走了最后一瓣,带着我对深中凤凰花温馨的祝福,飘到以后漫长的路上。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我感谢三年前的那个盛夏,她给我一个宁静而美丽的故事。又帮助我做出了属于我自己的重要决定。今天,三年后的一个盛夏,深中的花儿仍灿烂地开着,永不言败。只是花儿多了一份从容,一份坚强。         我想暂时离开这里。七月,我轻悄地推开了北大的门。依依杨柳,草绿得刺眼,一切都似曾相识,又那样使我无措。又像三年前父亲第一次领我到深中时的情节那样,三年后母亲也第一次领我到北大,会不会是种注定?会不会又是一个开始吗?还有三年,历史会有惊人的相似,但绝不会有简单的重复。这个梦想有些遥远,有些空洞。站在未名湖边,我记下一一要感谢的人,我的父亲母亲,我无数位老师,我的53位同学,在成长的道路上是他们给予我最实际的声音。谢谢
尝到丰硕        曾经,那么多的“曾经”在这个夏天的空气中轻盈地滑过我的手指。于是,开始用笔写下回忆,所有的细节,留在岁月的眼泪里,看了会让原本疲惫和磨砺的心一天天软下来。这就是三年来全部的成长纪录,献给与我同样经历过这一切的孩子们。因为所有喜欢微笑的孩子,都将在哭泣中长大。我们都是学会哭泣后,再勇敢坚强地站起来。于是,开始在哭泣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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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出身书香门弟,父亲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

沈灿若,听起来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家的家规最重这个。

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家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更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弱女子,能在里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至于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热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只可惜……我摸着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活的最后一天了。

我杀了李鉴,也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听说永康王爷对于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我不想骗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她保了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两个字决定了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着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Α

我留得了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妇。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名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贺新郎》辛稼轩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当看到李鉴时,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鸳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到手中。

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口。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句话:“母亲……会哭吧……”

这个新房里,无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目光落处,李鉴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语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他当然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只能怪他对亲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传的秘技。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待解了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热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觉地加重。

“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音入密与他交谈。

“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你大概不会乖的。”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种气势与胆量──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趋势。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动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这个人──是男的!

“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不至於那麽蠢的。”

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沈灿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一般。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许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不会吧……如果他没记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道他真的想……

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谁也不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

的家夥杀了的。他流的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更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作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为什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分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神询问著。

“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条件?”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声惊醒。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不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没把握胜算是多少。

“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沈灿若停住,静静地说:“我要活著。”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

他说话的神态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点开他的穴道。

“你……要不要我帮忙?”

见他半天没反应,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李鉴,不管你愿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你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鉴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

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的确很不爽。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也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有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

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会给他下一次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人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

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弟,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人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他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的,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看著小两口“亲亲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欢上眉梢,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白千鹤的进退有度,流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

事情如愿时,他却没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他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吗?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鉴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

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

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

他站定,望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

“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鉴的语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样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这厢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阵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流水落花轻缠,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离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你不该负她。”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我虽孤陋寡闻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幸了好一阵子……可惜。”

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道

李鉴不知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了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道,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李鉴凝神注视他:“你很聪明。”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事败,以他的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如何自处呢。

沈灿若垂下眼睑,“我救出她之後,你就会带著她远走高飞吗?”

李鉴一怔,“是,我会走。”他略停顿又道,“到时你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平安度过,没有人会拆穿你。”

沈灿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将身体一倾,软软倚靠过去。

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低声问道:“谁?”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闲人,他们的眼睛好像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

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

侯门里,多此类事,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只是觉得人生如戏,到哪都要走个过场,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

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方才放开。

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心里自问,情字一事,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

他仰望蓝天,这是在深宅中生活十数载养成的习惯。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很随意,很恣情,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

回门的日子,沈灿若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时辰。寒烟将他的长发盘成发髻,再簪上凤钗及一些素雅而不失身份的饰物。从八岁进沈府起,她就侍候小姐,主子的所有喜好她都知道,她决不会让小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是身为丫环的骄傲。

沈灿若含了唇红,轻轻抿起再松开,“去请世子吧。”

寒烟欠身退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喘。在这个人身边数年,可说是心腹,偏偏就是无法在那种贵气天成的光芒下抑制自己的自惭形秽。

鉴没有在书房,也没有在练武场。

寒烟回命时,小心翼翼地等待主子的反应。

洞房之夜後,李鉴就没有回这个屋子。他只在王爷王妃来的前一刻及时出现,与沈灿若唱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沈灿若站起,脸上没有什麽变化。

寒烟垂首跟在他身後,她想问主子要去哪,但她更知道下人的本份。

她不识字,主子曾要教她,夫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下人,学那许多做什麽,学多了心就野了,嘴巴也不严实。

所以,站在园门前,她并不知道匾额上出自前朝名书法家的字有多麽精贵,在她看来,主子写得远比那有好看得多。

她悄悄打量主子,看到的是洁白无瑕的侧脸。

寒烟今年快满十八了,比服侍了十年的主人大二岁,但却没有那般如玉树一般修长的体态,不过沈家是从北地移居过来的,北方人的身高本就高一点吧。

园子种植了许多柳树,摇摇曳曳,好像是人在舞动一般。

沈灿若穿著浅红色的回门装,在这景致间现出了水乡的楚楚动人。

人声,似有似无地传来,是李鉴和一女子的说话声。

沈灿若站定,“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就说时候不早了,母妃交待过要早去早回的。”

寒烟领了话,撩起柳条径自去了。

她是个进退有度的下人,侯门待久了,对许多事都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即使是见到李鉴搂著一个女子依偎在水榭边笑闹著,她依旧将主子的话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

那个女子她自是早知道的,柳心怡,京城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想一亲芳泽,可她偏偏只让李鉴做了入幕之宾。这本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W史,可是,却偏偏发生在李沈两家订亲前後。後来闹得沸沸扬扬,两家都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打消两位老爷大人的联姻念头。最委屈的就是主子,可沈灿若依旧没事人一般,什麽话也不说。

李鉴的脸色在听完寒烟的话之後,变得有些难看。

寒烟没有回头,尽管她知道主子就站在不远的垂杨荫里。

李鉴扬起的眼神也定在那个方向,焦燥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柳心怡意外地感受到这一点,她微微偏首,望见这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一幅画。

那样恬静华美的人,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

“她”,是新进门的少夫人吗?

那种气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包含,就像暂憩的鹰,稍潜的龙。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都可以影响到李鉴。或者说,“她”已经影响了所有见到的人。

李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我先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柳心怡还未来得及说什麽,就看见李鉴离开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手,暗暗地在袖中攥成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到。

沈灿若静待李鉴走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她很美,我懂你了。”

在离开“惜柳园”时,他再次回头,那个长发的女子还坐在水台旁边,她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一种有欲望的哀伤,很像娘。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李鉴环著他的肩,经过後院各园,向前堂方向走。一路上无论是工作还是走过的仆人躬身请安,看著世子夫妻恩爱的样子都很高兴。比起出身青楼的柳心怡,大家闺秀的沈灿若更得他们的尊敬和爱戴。

李鉴道:“三天之後。”

沈灿若沈吟道:“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都安排妥当了,越早越好,拖久了父王就一点漏洞都不会留给我了。”

两人已走至门前,白千鹤与一众下人已候在马车前,仆人欲上前相扶被李鉴眼色一瞪退下。他横抱起沈灿若,身轻如雁地跃上坐骑。

沈灿若甫觉耳边一热,只听他沈声道:“把她偷出来。”

京城沈家是随帝南征而迁过来的元老,但使其名声在外的却是严谨的家风。两个儿子相继状元及第,为官清正,调任刑部与吏部,成为国之栋梁。

看到李鉴把沈灿若从马上抱下来时,沈重方的眉头皱了一下。但随著之後礼数的周全,他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在厅里坐的是扶正的二夫人,大夫人前年故去,没来得及享受母凭子贵的荣耀。沈灿若想起娘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谁都料不到……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怎麽争也没用。

行完礼,沈重方将李鉴留下,沈灿若请了安就退了出去。

他的脚步较之平常略快,寒烟跟得有些吃力。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停了一下,再推开门:“娘!”

窗前的位置上,没有人。

他微怔,又喊了一声,“娘……”

“咳咳……”微弱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寒烟只觉眼前一晃,沈灿若就坐在床边了。

他看到的是一张病容,无法形容的憔悴。他握起骨瘦嶙峋的手贴在脸颊上,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沈灿若侧头,“寒烟,你先出去。”

屋内只留两个人,他双膝跪地,“儿不孝。”

她笑了,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伸出手,被握住,“灿若,你要好好活下去。”

“是。”沈灿若咬紧下唇,重重地点头。

“不要想以前,生命是最重要的。至於你琴姨的事,我会到下面向她请罪的。”她突然提高了音调,回握的力量也增大,“灿若,娘会保护你,娘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她的眼望向空中,好像与不知名的存在表达。

沈灿若的唇边流出血来,他死死地握著娘的手,纵使已失去最後微弱的温度。

葬礼办得很简单,简单到连有事没事都会说几句风凉话的五夫人也懒得雪上加霜。

沈灿若作为唯一的女儿,破例在新婚头个月回到娘家守灵。

“唉,真是没福气,明明都有靠山可以享清福了。”

种种的议论传来,小小的灵堂根本遮盖不下漫漫传开的人言。

沈灿若跪在地上,往燃烧著的火盘中放下纸钱,缟素玄带,好似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

玄衣停在灵前,李鉴接过香烛,插在案上。

沈灿若俯下头去,李鉴扶住他,“娘子。”

他抬头,茫茫的眼神半天没有对准眼前的事物,李鉴又唤了一声。

“……夫君。”他行错礼了吧……

寒烟上前将他扶起来,身体单薄得好像风一吹就倒。

“世子,你劝一下少夫人吧,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李鉴的眉头拧起来,“我会的。这里交给我吧,你先把他扶下去。”

寒烟点头,侧头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半天,她没有得到回应,仔细去看发现沈灿若眼睛定定地看著停放灵柩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麽大的力气,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

李鉴没有预兆地走过来,“我来。”

他抬起手,伴随寒烟一声惊呼,一掌击在沈灿若的後颈。他随即横抱起那软倒的身体,“他的房间在哪里?”

寒烟还呆怔著,被他又喝了一声,连忙在前引路。

在光线不是很充足,散发著些许些阴湿气的房间里,李鉴犹豫了一下,这就是沈家大小姐住的地方吗?

寒烟将床铺好,“世子可以把少夫人放下了。”

李鉴俯下身时,察觉到床上有一股隐隐的香味,似花非花,很舒服。

,“世子请坐。我去给少夫人弄点吃的。”

李鉴挥手,寒烟欠身退下,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斑驳的树影洒在窗前,小巧的镂空雕花瓷瓶里,半枝残花枯萎凋零了,掉下的花瓣被风拂起散在桌上与窗边的躺椅上。

李鉴撩起床帐,看到闭著双眼苍白了脸的人。

他伸出手,停在空中,终往下落在那张愈显瘦削的脸颊。

这个少年,有著与他这个年龄不相适应的沈静。他的感情都是内敛的,爆发的时候就会伤到人,也许是他人,也许是自己。

十六岁,自己在那个年纪在做什麽呢?是随著父王在江北征讨前朝余孽,还是与一帐将士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兵?那个时候,他热血满怀,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他生逢其时怎可荒废了好光阴?

“……嗯……”沈灿若睁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没有一丝退却地迎上。

等李鉴再看,沈灿若已垂下眼。

寒烟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道:“少夫人先喝这碗小米粥吧,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做一次,各色点心也都为少夫人备下了。”

沈灿若伸手欲接,李鉴抢在前面,执起汤匙,舀起试一下温度递到他面前。沈灿若微怔,反射性地张开嘴。

寒烟轻轻笑了,她好高兴主子可以有一个好归宿。世人多势利,主子可以妻凭夫贵吧。

她默默地退出去,将一方天地留给主子。

沈灿若喝完了粥,在李鉴转身端别的时候,道:“对不起,耽搁了你的计划。”

李鉴递过一碟芙蓉馅的糕点,素净的颜色散著淡淡的香。

“没关系,等你好了再说。”

沈灿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碎了,一点一点地咽下去。

“我会帮你们逃出去。”

李鉴看他一眼,很平静。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沈灿若抬起头,“带我一起走。”

李鉴一动不动,他凝视著这个外表像个弱女子的少年,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渴望的情感。

“我不会打扰你们,出了京城我就会离开。”

一时间,李鉴有一种冲动,他希望以後还能再看见他,他说:“你可以不用离开。”

沈灿若摇头,他望向窗外,在与高墙的缝隙间有一片小小的蓝天。

“我想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想当个真正的男子。”

“可以告诉我要做的事情吗?”

李鉴说:“你先吃饱再说。”

沈灿若神情有些无奈地拿起糕点,李鉴看不

过去,“你既然要作男子,就应该大口吃些。你这般秀气任谁也不信。”

他略停,“我已经习惯了。”他面对著李鉴,问道:“男子都该一个样子?我是不是男子,为何要他人判断?”

他放下东西,“我吃完了,你说吧。”

“计划定在後天,到时你就对母妃说要到静慈庵祈福,母妃一定会答应你。我会让心怡混在仆人里。静慈庵有一条秘道通到城外。你们出了城,就直奔郊外的杏花林,我会备好马车接应你们。”

沈灿若点头,“柳姑娘不会被认出来吗?”

李鉴道:“问题就在这里,车马是由白千鹤负责,要瞒过他那双眼睛还真是有点困难。”

沈灿若想了想,“如果把柳姑娘的样子变成别人的模样,白千鹤应该看不出来。”

“你是说易容术?”李鉴眼睛一亮。

沈灿若道:“没错,当初琴姨倒是教过我一些,但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告诉你。”他沈吟道:“还有一个问题,每次车马及仆人都是安排好的,你换人的话安不安全?会不会露出马脚?”

沈灿若继续道:“就算杀人灭口的话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柳姑娘那种气质,就算混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这样吧,要是易容的话就把她易容成寒烟,跟在我身边白千鹤也不会仔细检查了──”他抬头,撞上李鉴看他的目光,“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李鉴偏过头,“谢谢你。”

沈灿若道:“我不也是帮自己吗?”他微侧著脸,“要谢的话,出城再谢我吧。”

李鉴发现自己差点无法移开目光,他有一种炫目的神采,当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冷静沈著,那种细致周密,会让人无法直视。

“那样的话,你不把寒烟一起带走吗?”

沈灿若叹息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寒烟不适合跟著我到外面去颠沛流离,她留在这里会有很好的生活的。”他将目光转向他,“倒是你,还是快想想以後怎麽养活柳姑娘吧。”

“这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李鉴心头有点闷闷的,他想挽留他一起走,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沈灿若露出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微笑,“我相信你。”

静慈庵,迎来一位娇客。她身份显贵,连不问世事许久的庵主都出来迎接。

“贫尼有礼了。”静尘师太双手合什,道了佛号,将

从轿中走出的客人迎进最好的香房,一步也不敢懈怠。

寒烟扶著主子跟进去。身後白千鹤吩咐仆人将各种物件搬下马车,运进庵内。

他看一眼进去的少夫人,总觉得有什麽事情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他叫过一个下人,“快赶回去看看‘惜柳园’的人还在不在。”

他刚要推门进去,里面传出声音:“佛门净地,都是些女流之辈,白总管就守在门外吧。”

“是。”他躬身喏喏而退,听得隐隐人声,心渐渐安下来。

眼看天色将晚,他不由著急起来,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想上前又退回来。

终於,他再也坐不住了,上前道:“少夫人,该起程回府了。”

他暗道“不好”,运力於门,就听轰然一声,门碎成数块。

他冲进屋内,哪里有一个人影,他惊得脸色煞白,忽见人影在窗外一闪,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侍卫们也冲进来,他一挥手,“追!”

看装扮是个女的,而且,她的轻功不在他之下。

他一气追了数里,却猛然失去人影。他脚下一滞,刚要四下搜寻,竟被人点中要穴无法动弹。

“你是何人,胆敢挟持永康王府的家眷?”

来人不语,幽幽之香顺风飘来,似有熟悉之感。

一封信仿佛被人手托著一般飘在地上,单凭这份内力就叫人汗颜。

等侍卫们赶到时,只看到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的白管家,还有一封会让王爷的怒火烧了半个京城的信。

杏花林中,停著一辆马车。李鉴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望著远处的方向,坐立不安。

“李郎,都过了这麽长时间了,沈姑娘不会出事吧?”柳心怡撩起布帘,颦眉问道。

“不会的。”李鉴斩钉截铁地说。

柳心怡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是她的错觉吗?李鉴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是否太在意了。

这时,李鉴喜呼一声,“他来了!”

但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施施然停在李鉴面前,赫然竟是“寒烟”。

不,他只有一张“寒烟”的脸罢了。

他的解释是,唯有装扮成自己,白千鹤才不至於仔细打量,而以寒烟的身份即使败露也可以尽量少地牵连他人。

李鉴激动地拉住他的手,“我正担心你呢。”

“我把白千鹤的人引到数里之外,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追过来。这下子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得更远。好了,不多说了,快走吧。”

李鉴看他坐上车门旁,“你也累了

“你这张脸让人看见还不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微微一笑,“再说我也不方便和柳姑娘待在一起。”

李鉴笑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只怕谁都不会多想吧。”

“快了,我就快要脱离这种身份了。”他的眼睛充满光辉,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等待许久的马儿终於找到用武之地,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一路上果然无惊无险,他们一气奔了不知多少里,只见繁华渐少,到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马车停在一间猎户休息的茅草屋前,李鉴扶柳心怡坐在屋前的草地上,看见沈灿若捧著一个包袱对著南面跪下来。

“娘,我出来了。”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看见李鉴不知何时在身後。“是时候不要让柳姑娘误会了。”

从茅屋里走出的人白色身影让柳心怡也不由自主地从瞪大眼。

长发放下,些许随意用玉簪束起。

一袭白衣如雪,手执长剑,更衬那脸如冠玉目如晨星,活脱脱一个少年侠客,端的是俊雅无双。

李鉴向前走一步,停住。

沈灿若向柳心怡一抱拳,“隐瞒至今实在情非得已,请柳姑娘见谅。”

柳心怡慌乱地欠了欠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仿佛天生的贵气破茧而出,是自己的错觉吗?

李鉴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子。情绪有一丝怅然,奇怪得让心也烦躁起来。

“李鉴,此去前路漫漫,我就不打扰你与柳姑娘了。就此告别,後会有期。”

剑横在他面前,沈灿若侧头,“你?”

李鉴脸色不佳,“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债没有算吧?”

沈灿若垂首,很快地他重新抬起头来,“那好,我自断一臂,算是对你的陪罪。”他举起剑,眼也不眨地向下划去。

李鉴惊吓之余急忙用剑格开,沈灿若望向他。

半晌,他扔下剑,“罢了,算我李鉴前世欠你的吧。”

沈灿若一笑,道:“以後若有所趋用,灿若绝不推辞。”

李鉴问:“你以後去哪里?”

沈灿若略一沈吟,念出一句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突然,他脸色一变,“你们快走!”眨眼之间,他已在数丈开外。数个人影由四周向中心掩过来,但见他祭起一方宝剑,弹跃如风,将一干人等拦住无法前进。

李鉴往地上一抓,搂起柳心怡奔向马车,一声“驾”,

“灿若!”他大喊一声,声震四野。

趁著众人怔忡之际,沈灿若跳上马车。李鉴手一扬,数颗石子飞出将追起的几个人打落。

就在那些人手忙脚乱地躲避之际,马车已跑得老远。

怎麽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那个武功高到离谱的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阴沈的声音让他们回头,慌忙跪下,“见过白总管。”

白千鹤紧锁眉头,凝神沈思著。

“爽,实在是太爽了!好久没这麽高兴了!”

李鉴哈哈大笑,豪放地挥著鞭子。

“你还真敢,居然就那样冲过来了。”

“我怎麽会丢下你一个人走掉?”

“难道我还能被那区区几个人困住?你也太小看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被刚才无意的默契而得意。

柳心怡退回车内,这一刻那两个人之间,没有她的位置。男人间的友情,是这样吧。她这样想著。

老板娘在这条官道上经营客栈已经快二十年,但近来她也被来来往往的数路官兵闹得有些发怵。据说是搜寻一个江洋大盗,可是就算偷了皇帝老爷的国宝也不用这个阵势吧。而且出动的不类官府,更像军队里面的人。众所周知,天下兵马半数属永康王爷,这个偷儿一定得罪了李门中人才得引起如此大的风浪。

不过,她也只是往窗外多看两眼,生意人家,平安为上。

一声唤,将她的唤醒。她回头不及防地撞到一双眸子,当下愣在那里。

“老板娘。”来人又唤了一声。

好俊的少年郎!她猛地惊醒,“啊,客官,要住店吗?”

来人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碇银子,“两间客房。”

老板娘这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子看打扮像个下人,女子纱巾蒙面,但看身段与风情已是上等的可人儿。

她离开客房前一再叮嘱凡事吩咐即可,少年衣著不凡,但并没有架子,谦和有礼,实在是不可多见的年轻人。唉,若她年轻二十岁……

门关上,少年轻吁了一口气。被女性这样子盯著还真是不太习惯。

“李兄,柳姑娘,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早点歇著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轻揖一礼,作势欲退。

“灿若,”李鉴出声喊住他。

他侧过头,一双水漾眸子不解地回视他。

李鉴心里泛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说。这一路上万幸有了沈灿若,他们才会三番两次躲过追兵,拿现在来说,沈灿若的易容术毫无破绽,让他们不会厮杀就能通过一道道关卡。毕竟都是父王的部下,也曾一同浴血疆场,真要打起来怎麽下得去手。

沈灿若闻言眉目弯成圆润的弧度,就像天上的月芽一般。“不是朋友吗?说这些作什麽。”

入夜。客栈响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间有兵器相撞。

“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娘没好气地开门,被冲进来的兵士冲到一边吓得一下子消音。

“老板娘,有没有看过这个人?”为首的头领拿出一幅画像。

老板娘看两眼,“没有。”这个江洋大盗长得好不气派……

“你这店子里都住了些什麽人?”

“都……都是些行走江湖的商贩。”

头领瞧她一眼,一挥手:“搜!”

看到士兵要冲进那个俊俏少年的房间,老板娘连忙上前道:“这里的客官绝对不会是那个江洋大盗,这我可以保证。”

“你?”头领轻蔑地冷笑,“你算什麽能为人作保?走开!”他将老板娘一下子推开,大喊道:“把门撞开。”

“吱呀”门由内打开,沈灿若身著单衣,一言不发地看著门外的人,却让冲上前的兵士不由退回来。

头领终究是见过世面,心忖道:不知此人是何来历?看气质非寻常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他一拱手,“请问公子贵姓?”

沈……头领心中一咯!,“请问公子与当朝一品沈丞相……”

头领暗吁一口气,“在下只是执行公务,请公子行个方便。”

沈灿若道:“我自不与你为难,只是屋内有家眷,不便惊扰,请长官一人进去可否?”

头领略一思考便同意。沈灿若侧过身子,让他得以进去。

屋内仅点著一盏小油灯,晃得人影绰绰。

床帘微动,头领挑起一角,一双受惊依旧漂亮的眼睛怯怯地望向他。虽然面庞让面纱罩住,但只闻其香已知是个如花美人。

他慌慌张张地放下,走出门外,“走。”

听到客栈重新恢复安静,沈灿若轻声道:“你可以下来了。”

屋梁上跃下一个人,不是李鉴又是哪个。

他丢件外衣给沈灿若,“突然跑过来也不多穿点。”

“哪来得及穿啊。”沈灿若笑笑,打开窗子。

他挥挥手,“我总不能让人看到我把这麽一个大美人让给仆人,自己独守空房吧。”他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李鉴笑著摇头,半晌才想起柳心怡还在床上,急忙上前撩起纱帐。

“李郎!”柳心怡扑到了他怀里。

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与体力都得到恢复。沈灿若从窗边出现时,正看到柳心怡侍候李鉴洗漱。他暗叹一声,不愧是世子,到哪都改不了被人服侍的习惯。

那厢李鉴正执起柳心怡的手,“辛苦你了。”

柳心怡偎入他怀里,“只要和李郎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辛苦。”

明明是一对璧人,却受著命运的捉弄。沈灿若将推窗的手收回去,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装作刚来的样子进去,帮李鉴补妆。他曾想过做人皮面具,但做工繁琐,这一路奔波没有机会只好作罢了。

“心怡,你去和老板娘说一声,把饭菜端上来就好。”

柳心怡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你真有福气。”沈灿若叹了一声,“不知我什麽时候才会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

李鉴闻言心中一滞,强笑道:“以灿若的人品,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沈灿若一边往他脸上涂著自制的药物,一边道:“我哪有李兄这种好运气。柳姑娘天姿国色,还能不计辛劳与李兄患难与共,这种深情可遇而不可求。”

李鉴道:“你会有的。”

沈灿若一抬眼,撞到他的目光,一怔,很快地回神。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好了。”

李鉴也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麽?

房中的两人一下子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沈滞。

就在这时,客栈里不知为何闹了起来,柳心怡的声音夹杂其中,似含惊怒。

李鉴率先摔门冲了出去,一下楼就看到几个无赖围著柳心怡调戏,人围了一堆,但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更有一些还在跟著起哄。

他作势欲动,一双手强行将他按了下去。

“你不能去。”沈灿若沈声道。

李鉴怒问:“你要我忍?”

“你不能泄了行踪,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在乎!”

沈灿若的脸色一变,他强压住情绪,下手如电点住李鉴的穴道。

沈灿若跳下楼,出现在几个混混中间。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将人撂倒带著柳心怡回来。

怀里,“看好你的人。”

“沈灿若,你给我把穴道解开!”

李鉴赶著马车,与前方独御一骑的沈灿若相隔不远,但两人却没有说话。

柳心怡在车内也感受到沈闷的气息,不由心下难安。

马蹄车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地从旁边经过。是错觉吗?过去的人马似乎太频繁了。

沈灿若勒马回头,李鉴跃下马车,侧耳帖向地面听了一会,沈声道:“人数不会少过八百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御林军。”

沈灿若皱起眉头,李鉴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布置一下,你带心怡去里面避避。”

“恩。”沈灿若点头,来到马车前,“柳姑娘,情况紧急,灿若也顾不得那麽多,请!”

柳心怡伸出手,被他揽在胸前,从林中横掠过去,很快消失在丛丛绿荫里。

李鉴从路边搬了些石头缚在马背上和车上,将马与马车赶到不远的岔路口,拔出匕首往马的臀部上用力一刺,马儿嘶鸣一声,前身跃起,带著车飞也似地往前方奔跑不见。

他又折回原路,将痕迹完全消除,提气往沈灿若消失的方向追去。

“柳姑娘,李兄一会就过来,你不用担心。”

沈灿若放下柳心怡,行了如此长的一段路,他没有流一滴汗。柳心怡退开到一定距离之外,微微欠身,“谢谢沈公子相助,心怡永感大恩。”

“柳姑娘言重了。常言道路见不平亦当拔刀,更何况我亦受李兄帮助方有今日。灿若自当护送两位出关,算是略尽绵力吧。”

柳心怡略抬首,望著眼前的少年。洗尽铅华,他展现的是略带清涩气息的男儿气势。但依旧是那样令人只可仰视的尊贵,令她不敢太过接近。他这种气质,恐怕只有同是永康世子的李鉴方能与之一较长短吧。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追上来的李鉴。

许多年之後,李鉴都忘不了那幅场景。

一个即使白衫素衣,依旧遮掩不住绝色风华;另一个千娇百媚,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城也甘心。那样和谐的一幅画,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个是自己私奔的情人而产生心情的阻碍。因为他的坦荡如风,沈静如水。

他走上前,道:“这里离关口不是太远,只要等到天黑守卫乏了,我们就可以拼力闯过去。关外我有一些朋友,都是以前打战时认识的,父王并不知晓。我想,待个三五年,等一切平息

了,我们就可以再回中原。”

沈灿若笑道:“是啊,等过个三五年,你与柳姑娘带著儿女一起回来,永康王爷就算不念父子之情也会顾忌李家血脉。你与柳姑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王府了。”

柳心怡看一眼李鉴,道:“沈公子,

27、第27章 叁叁也会出洋相

  温泉区内, 大大小小的池子无数, 各花入各眼, 你喜欢泡梨花我喜欢泡玫瑰, 大家各自在喜欢的汤池子里待着, 偶尔还能享受服务员端来的水果和饮料, 实在是惬意。


  最热闹的当属最大的那个温泉池了,男男女女泡在一起, 朦胧的水汽下, “不小心”发生点儿什么肢体接触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戴宪呢, 哪儿去了?”苏可换上泳装出来, 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影儿。
  徐政林在泡妹的百忙之中指点了她一下, 说:“游泳馆去找吧, 准在。”
  “不是泡温泉么,游什么泳啊......”苏可咕哝着, 往游泳池找去了。
  戴均带着姚姚从池子里爬出来, 说:“你前几天不是说不来吗?”
  徐政林挑眉:“看戏怎么能不来,必须来啊!”
  “什么戏?”姚姚问。
  “嘿嘿,剧透就没意思了,等着吧。”徐政林一口喝完香槟, 顺手搂上才认识的美女往更里面的池子去了。
  姚姚:“他在说什么?”
  苏可找到游泳馆的时候正碰见戴宪跟人在比赛呢,两百米来回, 他领先人家一个身头获胜。他单手撑在岸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去,融入池中。
  他伸手跟旁边慢一步到达的男人握了一下, 相互碰拳勾背,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湿哒哒的两位才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上了岸,他的身材就更一览无余,虽然他很快就扯了一块浴巾裹上了,但那让女人们心动不已的腹肌还闪闪发亮着。
  苏可环视了一圈游泳馆,除了看见对面角落有个披着浴巾睡觉的女人以外,基本上就是男人和孩子了。
  “你躲这里来干嘛?也没美女啊!”她笑着打趣来掩饰自己游走的目光。
  戴宪笑,说:“好久没游了,松松筋骨。”
  苏可走进,微微扬起下巴,眼睛里是星光闪烁,“我们来比一局如何?我输了晚饭我请,你输了不仅包了今晚的晚饭,晚上的酒也归你了。”
  戴宪擦了擦头发,说:“饿了吗?走去吃点儿东西吧。”
  “你看不起我。”苏可笑着瞪眼。
  “你有让我跟你一比的资本吗?”戴宪抬了抬下巴,指向刚才输给他的男人,说,“你觉得自己是比他力量大还是肌肉多?”
  “我干嘛要以卵击石啊,我比他灵活小巧,我有我的优势!”
  苏可振振有词的样子像一只骄傲的小凤凰,抖着毛要求一决胜负。
  “好,那就比吧。”戴宪甩开毛巾。
  苏可站到他身边,并肩而立,她说:“让我五米。”
  戴宪转头看她,一言难尽。
  “怎么?这才是公平。”苏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戴宪嗤笑一声,回过头直视前方,扫过对面躺椅上包裹得像木乃伊的女人后,他说:“来吧。”
  女人的自我矛盾也不是一两天了,他早已习惯。
  刚才输给戴宪的男人充当裁判,他一声令下,两道身影窜入了水中。
  劈波斩浪,两道优美的身影在各自的水道里跃起跌宕。
  苏可的优美在于身材的匀称,虽然没有一般女性追逐的白皙,但小麦色的肌肤一看就很健康,有种别样的魅力。
  男女之间的比赛向来很吸引围观者的目光,大家纷纷聚拢,为勇敢向男性发出挑战的苏可加油助威。
  “快!他追上你了!”
  “最后两米,冲刺啊!”
  结局不言而喻,戴宪最先到达终点,没有出现英雄“惜败”于美人的盛况。大家一哄而散,纷纷表示戴宪很不上道。
  苏可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泡在起伏的水池里,靠着栏杆,说:“周围人都让你让我,你怎么不让啊?”
  戴宪甩头,水珠四散,“我没有让对手的习惯,既然决定比那就好好比一局。”
  苏可扬眉,眼底是不可避免的失落,“是吗?”
  “这是竞技精神。”他轻轻一笑,撑起一跳上了岸。
  他搭着毛巾往洗浴的方向去,健硕的背影和有力的长腿在若有若无的注视中狠狠地划下一笔。
  有些男人俊、帅,有些男人够劲儿。戴宪属于后者。
  “美女,他不会怜香惜玉,我会啊,要不要跟我比一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挡在苏可的面前,笑眯眯的问。
  “我累了,不好意思。”她绕过他往前走。
  男人不死心,伸手抓她。这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厉害的一个错误,后来想起悔不当初。
  随着一声轻响,男人的手腕软软地耷拉下来。
  苏可冷漠的瞥了一眼,说:“一点点教训,让你记住以后不要随便向女人伸手。”
  说完,她离开了现场,留后面那位男士痛得差点跪地。
  “小妞儿,真他妈的辣!”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腕,埋头沁汗。
  “桐少,要不要叫苏医生?”一个男人跑过来问。
  “你说呢?”桐少冷眼看他,顺便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
  众人:天气不错,该出去转转呀。
  两场热闹一过,游泳馆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直躺在岸边的女人摘下了眼镜,她解开缠在身上的浴巾,露出穿着蓝白条纹泳衣的身材。她不爱运动,除了慢跑,也爱吃热量高的东西,但绝不多吃,久而久之,虽然没有美丽匀称的肌肉,但也是小腹平坦,腰肢纤细,加上一般人羡慕不已的大长腿,简直让游泳池内的荷尔蒙激增得快要溢了出来。
  她一个跃身,优雅的扎进了泳池内,溅起一片水花。
  说到消火气,必须得凉水才有效。
  午间,温泉城像是陷入了沉睡,热闹的娱乐场所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静。
  “躲在这里干嘛?”方致远站在穿蓝色裙子的女人身后。
  她坐在树下的草地上,戴着一顶草帽,看起来很悠闲。
  “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方致远环视了一圈无人幸临的花园,虽没到夏天最热的时候,但午间的阳光也足已让任何一个害怕晒黑皮肤的女人逃离了。在这里透气?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方致远随意坐下,跟她一样。
  “没有啊,为什么想一个人待着就是遇到困难了呢?我其实挺享受孤独的。”丁叁叁眯眼看他。
  “你这是在说我狗拿耗子?”
  “你听出来了?”丁叁叁笑。
  方致远说:“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你,无意插手你的生活。如果让你感到不便,那我很抱歉。”
  丁叁叁转头看他,说:“致远,你活得像个标本。”
  方致远难得的愣了一下,“什么?”
  “像照着书上拓下来的君子,分毫不差。”丁叁叁起身。
  方致远:“你什么意思?君子不好吗?”
  “好是好,但人无癖好不可交,以其无深情也。这句话你听过吗?太过周正完美的人,有时候会让身边的人怀疑你是否真的爱过。”
  丁叁叁低头,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说:“这是我的看法,随便说说,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也很抱歉。”
  说完,她戴上墨镜背着手,往小路的另一边去了。
  方致远站了起来,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然后原路返回。路过靠花园的酒店大楼,他仰头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玻璃窗,然后缓步离开。
  “你在看什么?”姚姚站在戴宪的身后问。
  “没什么。”戴宪拉上窗帘,一言不发的朝客厅里的牌局走去。
  姚姚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透过窗帘的细缝看出去,花园绿绿葱葱的一片,静谧祥和。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刚才那么专心的样子。
  “老婆,我打火机呢?”戴均在客厅吼道。
  “来啦。”姚姚快走几步,摸出兜里藏着的打火机。
  夜晚降临,温泉城更加美丽起来,选择在夜空中泡温泉的人更多,大家闲散的坐在一处,随意聊聊,感觉时光都温暖缓慢了下来。
  餐厅里,丁叁叁跟对面的厨师已经聊了半个小时有余了。从鹅肝到小羊排,从松露到鱼子酱,他耐心的解释,她认真的聆听。
  “还需要一份小牛排吗?”厨师问。
  “不需要了,给我一杯浓度低一点的鸡尾酒吧。”丁叁叁撑着笑着脑袋说。
  厨师一笑,找酒保调了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放在她面前,“这杯叫‘喝不醉’,请慢用。”
  丁叁叁嫣然一笑,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真好喝。”
  厨师低头处理铁板,嘴角挂着笑意。
  从丁叁叁的位置看过去,擦过厨师斜后方的圆柱,正对着一张两人餐桌,坐着一男一女,皆是十分耀眼的人物。
  “所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苏可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她穿上了最美的裙子,画上了最靓丽的妆容,连仪态举止都一改往日的豪爽,变得温和细腻起来。可他还是摇摇头,告诉她,不可以。
  “我哪里比不上她吗?你就这么忽视我,不能注意到我?”苏可尴尬一笑,想哭又不知道怎么哭,心里又酸又苦,像是吞了黄连水。
  “你和她各有千秋,只不过因为我看上了她,所以其他女人在她面前都没有了可比性。”戴宪握着酒杯的底座,前后移动了两下,酒杯里的红酒摇曳多姿,他说,“你以后也会知道,爱情这个玩意儿,还真没有对错之分。”
  感觉是最挑剔的“人”,她一旦降临,就会让你产生晕轮效应,让你说不出她不好,更说不出她的好。
  “我知道了。”苏可点了点头,她抬手撑着额头,想拭去夺眶而出的泪水。
  戴宪递给她一张手巾,她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里全是坦然与大方,只有对她的歉意却没有她想看到的怜惜。
  她颤抖着手接过,途中,他准备收回手,她却跟随着上来一把抓住。她低头,将手和手巾都抵在自己的额头,双肩抖动,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是妹妹,他可以允许她这样此时的依靠。戴宪这样想着。
  丁叁叁敲了敲桌面,说:“给我来杯酒精浓度最高的鸡尾酒,不,威士忌。”
  厨师抬头,见她好像不是在说醉话,给她端来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附带一张洁白的手绢。
  丁叁叁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她走下高脚凳,步履沉稳的朝门口迈去。
  厨师回头,桌上只剩下空酒杯和冰块儿,以及一张洁白如新的手绢。
  餐厅靠边的几桌人突然骚动了起来,纷纷起立朝外面的露天泳池看去。
  警卫最先反应过来,迅速跳下泳池救人。餐厅里用餐的人也纷纷走出室内,大家最先入眼的就是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那条鲜艳的红裙。
  丁叁叁也不知道怎么就栽下泳池了,她感觉自己还很清醒,走出餐厅,规规矩矩的朝房间走出,不知道怎么就撇了一下脚,扑腾一下入了水。
  那杯威士忌让她手脚无力,她像是轻盈的树叶飘在了水面上,飘啊荡啊,完全没有要自己用力的挣扎的**。
  四面八方的水朝她涌来,她的鼻子里耳朵里口腔里灌满了水,有种虐己的窒息感,她变态的享受。
  突然,腰间一股力道将她锁住,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她带出了水面。丁叁叁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的环境,兜头一件外套就将她盖得严严实实,接着她就步履蹒跚的被人带离了泳池边。
  “放开我,你是谁啊......”她有些大舌头,说得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她走得太费力,身边的人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然后扛在肩上,脚步匆匆地、像是作案似的将她带走。
  她挣扎了两下,然后放弃,她瘫软了全身,认真的当一只麻布口袋。
  这熟悉的力道和味道,这别无二致的“带人”方法,她很难猜不出他是谁。
  “我想吐。”她低声说。
  他又走了两步,然后将她放下来,撑着她的肩膀看她。
  她闭了闭眼,酝酿了一下,说:“还好......”
  稍微舒服了一些,她拍拍他的肩膀,说:“低一点。”背着回去比较好,她觉得。
  戴宪一动不动,就这样趁着月色凝视着她。
  “快点,真要吐了。”她抚了抚胸口,脸色难看。
  他转过身背对她,弯下了腰。
  她如愿以偿的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选择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她说:“我沉在水里的那一刻,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她顿了一下,眉头紧锁。
  后悔什么?他想听,于是等着她继续说。
  “后悔自己......居然为了确定是不是真的爱你而专门跑到这里来......出洋相......”她低声咕哝,像是睡意深重。
  他站在房门前停顿了三秒,然后打开房门将她摔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宪哥受够了,要杀不杀要宰不宰是闹哪样,只好他自己动手了!
  骗子叁叁,她后悔的又岂止这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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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重点:因为入v的时候作者君跑出去浪了,所以欠大家的红包现在补上。下章留言前50位送小小的红包表示感谢,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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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叁叁有一个“自私”的小提议


  他转身准备离开, 她突然这样出声。
  丁叁叁从床上爬了起来, 头发有些凌乱, 四肢也有些乏力, 但声音清晰有力, 并不是醉话。
  戴宪握拳, 像是在忍耐某种情绪,他背对着叁叁, 留给他一个沉默冷酷的背影。
  “我想说的话说完了, 你可以走了。”她垂头盯着床单, 目光深邃又难以琢磨。
  一秒, 两秒……等待的时间果然很漫长。
  戴宪抬腿, 拉开房门, 走了。
  丁叁叁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颓丧的倒在床上。
  “真的是狼来了的故事啊……”一声幽幽长叹, 她翻身将脸埋入了枕头里。
  第二天, 天刚亮的时候丁叁叁就退了房准备离开,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正拿出手机预约车子,旁边的行李就被人提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 像是鬼魅一样出现,看了一眼她戴着墨镜的眼睛, 说:“我送你回去。”
  丁叁叁站起来,不尴不尬的说了一句谢谢。
  他长腿一迈往前走去,丁叁叁愣了一下, 然后小跑着追上去。她伸手想挽他的胳膊,他甩手快走两步躲过,她又伸手拉他,他不为多动。
  如此两三次后,她甩手站在原地,瞪着他。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来,转头看她。丁叁叁嘴角一扬,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率先往停车场走去。他伸手准备拦住她,她手一挥,一巴掌拍落,干脆利落的往前走去。
  戴宪低头,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大步追了上去。
  在一边围观了全场的保安:……大清早的,能不能注意影响。
  把丁叁叁送回家后,她把包一扔直接上床睡觉去了,留戴宪一个人在客厅杵着。他环视了一周,动手收拾沙发上她扔下的包,把该拿出来的拿出来,该扔进洗衣机的扔洗衣机。
  就这样忙活到十点钟,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戴宪开门,看着前任丈母娘提着保鲜盒站在门外,像是来给叁叁送粮的。
  “妈,您来了。”戴宪见她来也不慌张,退了一步,给她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丁母有些又吓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说让两人断了吗?丁叁叁怎么办事的?
  “叁叁在里面睡觉,您有什么事儿的话可以跟我说。”戴宪说。
  丁母换了鞋进来,坐在沙发上,一眼扫过整个屋子,干净亮堂,一看就不是自己女儿的风格。
  “戴宪啊,你这是干什么?我听说你母亲也给你物色了其他的女孩子,都蛮好的呀。”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又来纠缠我们叁叁了?
  戴宪洗了手,给丁母沏了杯茶过来,他说:“妈,我和叁叁是不可能断的了。这一点,我想您们长辈都有些误会。”
  丁母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内情呢。
  “戴宪啊……我觉得你们还是不在一起的好,这样对彼此都有好处。”丁母字斟句酌的说。因为拿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所以她只好说得模棱两可。
  但她忽略了一点,戴宪敏锐的洞察力。从她的鼎力支持到现在的反水,她改变得毫无征兆,这就足以让他怀疑是丁叁叁给丁母说了什么。
  两年了,丁母一直都不肯松口,没道理突然一下子滴水石穿,她突然放弃了。
  戴宪的思绪飞快的运转,他在假设一些东西,然后来推论丁母的想法。
  “妈,您如果是担心孩子的问题,我可以不要孩子。”他说。
  丁母眉头一皱,说:“一个家庭必须要有孩子,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戴宪略一思索,说:“可我和叁叁的情况……不适合要孩子。”
  丁母浑身一颤,瞳孔骤然紧缩,“原来你都知道!”
  戴宪沉稳的点头,“是,叁叁都给我说了。”
  丁母从一开始的浑身紧张,到像是泄气一般,慢慢地冷静下来,“既然你知道你们的身体有可能生不出健康的孩子,那不如双方都放弃,各寻出路吧。”
  那一刻,他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停止了流动。
  丁叁叁藏了四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他从丁母的口中骗了出来。
  “妈……”一声颤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丁叁叁站在楼梯上,无所适从。
  丁母抬头,看到了女儿的神色,又转头看戴宪的脸色,她突然惊觉自己说漏了什么秘密。
  “叁叁啊。”丁母慌忙起身。
  丁叁叁握住扶手,整个人像是绷着的箭弦,僵硬无措。
  戴宪背对着她坐着,在她的视线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他看着她说:“原来,这才是实话。”
  他的目光像是深不可测的潭水,又像是锐利的鹰眼,注视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是,这就是实话。”她握紧扶手,一步步走了下来。
  丁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说清楚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以后不用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了。”
  戴宪走过来,说:“妈,您能暂时上楼歇一下吗,我和她有话要说。”
  “好……”丁母点头,拿起自己的包往楼上去。
  丁母一离开,丁叁叁就被戴宪捉进了一楼的书房里,门一摔,他将两人紧闭在这数十平米的空间里。一切谎言的破碎和坦白都将从这里开始。
  “说吧,我要听全部。”他堵在门口,气势凛然。
  丁叁叁后悔穿了一件睡袍,这样温柔的衣服根本做不了她的盔甲,在如此强势的他面前,她所有的伪装和强撑都会被打败。她没有退路,只有如实相告。
  “也就是说,我们不适合生孩子?”戴宪听完,问了她这句话。
  “是,我们彼此都没有问题,但合在一起就会生出四分之三概率的不健康的孩子。”丁叁叁点头。
  戴宪沉默了片刻,肩膀一松,突然颓靡了下来,“丁叁叁……”
  “我大概史上最失败的丈夫。”
  如此沉重的秘密,让瘦弱的妻子扛了整整四年。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失败和无能。
  “不是,是我选择瞒着你,不管你的事。”
  “如果我让你足够有安全感,你还会瞒我吗?”他靠在门上,整个人阴沉低迷得可怕。
  他在自责,毫无疑问。
  丁叁叁上前,伸手抱着他的腰,说:“你爱我吗?”
  “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他气息沉重,内心惨遭煎熬。
  “是,我现在问的这个问题比什么时候都重要。”丁叁叁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
  一切被撕开,她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了。
  “爱,我爱你,超过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他嘶哑着嗓音说。
  丁叁叁一笑:“我也是,我爱你,爱到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地步。”
  戴宪低头,看她美丽动人的侧颜,“可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孩子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过?”她抬头,嘴角略带嘲讽。
  戴宪鼻子一酸,紧紧地箍着她,“以前是你不要,如果你以后想要,我要怎么办才好。”
  这不是可以努力的事情,也不是他努努力就能够到的目标。他要怎么办,才能让自己爱的人不会有失望的那天?
  “这个问题,我正想问你。”丁叁叁仰起头,“你现在爱我爱得头昏脑胀,所以愿意听我的,以后呢?你还会作出同样的决定吗?”
  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望,“会。”
  情人之间为什么会有结界呢?那是一种旁人冲不进的壁垒,一种抛弃一切的忘我。比如此时此刻此地,眼前这两人。
  “我有一个建议,你想听吗?”丁叁叁笑着问。
  “想,你说的话我都想听。”他伸手将她提起来,双手缠着她的腰,将她勒在了胸前。
  丁叁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滚烫的泪水从她眼底蹦落了出来。
  “从今天起,我们做一对自私的couple,不为孩子不为父母,只为我们自己,好吗?”伴随着眼泪出来的,是她清晰有力的声音。
  既然他们都无法给对方一个交代,那索性就撇开这个“交代”好了。
  如果后悔,责任也是双方的。
  丁母坐在沙发上,戴宪和丁叁叁握着手坐在她对面,正式宣布他们不要孩子,成为丁克家庭。
  丁母瞪了一眼丁叁叁,然后看向戴宪,“这不是你们能做主的,你母亲那边……”
  “我母亲那边我会去说,您放心。”戴宪抢先一步拦截她的话头。
  丁母闭了闭眼,怒气值已经到喉咙了,她“微笑”着看向丁叁叁,“这就是你们讨论的结果?”
  “是啊。”丁叁叁偏头靠向戴宪,“我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修不成正果,也要享受这个过程。”
  丁母轻笑一声,“友好”的提问:“你之前不是说会去香港吗?不去了?”
  丁叁叁一颤,迅速看向戴宪:“这个我等会儿再给你解释。”
  戴宪拍了拍她的脑袋,说:“认真解释。”
  丁母见不能分裂他们内部,只好拿出杀手锏了,“你们俩这样做是不孝,有考虑过我们做父母的感受吗?”
  “我们会孝敬您们照顾您们,但也请您们不要再干涉我们的私生活了。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们自己能有清楚的判断。”戴宪说。
  一贯听话的女婿也跟自己唱起了反调,丁母有些心梗。如今二对一,她势单力薄,实在不适合硬碰硬。
  结果当然是丁母生气的拂袖而去,戴宪和丁叁叁暂时小胜一场。
  “这样的场景,以后少不了,你确定能接受吗?”丁叁叁忐忑的看他。
  戴宪伸手将她抱在了腿上放着,他说:“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相守在一起的时间,这些小事就不要放在眼里了。”
  丁叁叁靠在他的肩膀上,想笑又不能笑,“你真好。”
  戴宪靠在沙发靠背上,抱紧了怀里的她,说:“只要能这样抱着你,就是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又算得了什么。”
  丁叁叁仰头,一口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戴宪低头:“这么喜欢我?”
  “那就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去香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过半,终于让戴宪知道了真相,剧情成功推进!
  接下来,撒点儿糖?
  昨天说了会在本章留言下面给前50位小伙伴送红包,大家都知道吧?我还故意早点放风声出来的哦~

☆、第29章 这个男人

  周一, 例会结束后, 老大代表院里告诉丁叁叁, 她被选为去香港医院交流的医生, 大概下个月出发。


  “那个, 我这边情况有变……”丁叁叁低头, 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丁叁叁,不要给我掉链子!”老大严肃了语气, 说, “这个机会是多么难得你知道吗?要不是沉醉主动退出, 还不一定落在你头上呢, 你还敢给我挑三拣四?”
  “他会主动退出?”丁叁叁抬头, 带着疑惑的语气。
  “是, 他上周主动找我说的。哎,你这话说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只能说明我们的团队凝聚力强, 能吸引优秀人才聚拢。”老大说。
  “可我这里有点儿麻烦……”
  “什么麻烦,你说来听听。”
  “那就行了,私人问题该摆在组织问题的后面,服从安排, 这也是为你个人的履历增光添彩的时候。”老大强硬的说。
  丁叁叁无话可说,她没有稳健的立足点, 知道难以说服老大。
  而且,她居然有点儿不想拒绝。那种久违的刺激和激动,让她隐隐生出了期待。
  下班后开车回家, 她将车停到车库后,步行到小区的超市买了一支冰激凌,在楼底下边吃边转悠,考虑怎么才能说服戴宪,且是不显得自己自私的角度。
  一根冰激凌吃完,她脑袋一片空白。
  从个人发展来说,她去,无可厚非。但作为刚刚步入一个新阶段的情侣来说,她的做法简直是烂透。
  深吸了一口气,她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自家的窗户,想象里面他正在忙碌的场景,一定是温馨甜蜜的。她似乎一眼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在厨房忙碌,铁锅里炒着她爱吃的牛肉西芹,旁边的砂锅里炖着她最喜欢喝的汤……
  不去了,说什么也不去了。
  打定主意,她挺直脊背朝电梯走去。
  “丁医生,下班啦!”
  “嗯,您接孩子回来啦。”
  “是啊,苗苗,快叫阿姨。”
  电梯里遇到熟悉的人,熟悉的寒暄,然后各自进了家门。
  一开门,空气里流动着玉米排骨的味道,浓郁香甜。
  “正好,洗手吃饭。”戴宪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嗯。”丁叁叁一笑,放下包朝洗手间走去。
  温馨的灯光下,两人坐在一起,面前是三菜一汤,简单可口。
  “上次你说会去香港,名额确定了吗?”戴宪给她舀了一碗汤放在面前。
  “嗯,确定了,没有我。”丁叁叁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眯了眼睛,“真好喝。”
  戴宪笑了笑,说:“撒谎,明明就是你去。”
  丁叁叁喝汤的动作停顿,转头看他。
  “刚才在楼底下转来转去难道不是在酝酿怎么跟我说吗?”戴宪说。
  丁叁叁咽了咽口水,有些涩然。
  “我有那么吓人吗,让你都不敢追逐自己的梦想,不敢跟我说真话?”戴宪抬头,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不是,是我觉得自己太过分太不负责任了。”她摇头。
  正值他俩的感情关口,她怎么能缺席。
  “要不要听我的建议?”
  “我说,尽管去。”他松手,将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丁叁叁偏头看他,“真心的?”
  “我支持我爱的女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需要问为什么吗。”他笑着说。
  丁叁叁扔下勺子,勺柄和碗沿磕出了清脆的声响。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更坏了。”她轻声叹气,双肩耷拉。
  他伸手撑着她的肩,说:“丁叁叁,加油。”
  “加什么油,加油离你更远吗。”眼睛一眨,有泪水滑落。
  戴宪叹气,将她揽入怀中,“你真的是装出来的坚强,我算是看出来了。”
  丁叁叁鼻头通红,“我不想离开你,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他偏头,亲上她的耳垂,温柔的说,“可这次不一样,这是你的职业梦想,你该去的。你想啊,以后的人生就只有我们两人作伴,如果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作为支撑,我们还能走多久?就像你以前在家等我回来一样,不过是这次换做我等你。”
  “只有我们俩人作伴?”
  “是,其他人都会离开都会走,朋友或家人。只有我们彼此,会相互陪伴这一生。”戴宪说,“我希望你有一个足够激情的来源,这个源头会让你觉得世界怎么那么美好,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每一天都乐在其中。”
  “可,你就是那个来源啊……”丁叁叁低声说,“我已经找到了。”
  “一个不够,要两个才保险。”他笑着说。
  丁叁叁抬头:“你就是这样做的吗?对待你的职业。”
  “是,我全心投入,没有一刻曾松懈后悔过。所以我希望你也是这样,除了我们彼此,你还有持续不断的乐趣来源。”他认真的说。
  他不是那种单薄自私的男人,会将女人捆在自己的身边,要求她们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
  他是雄鹰,他懂自己女人的梦想,他也有羽翼和胸怀去包容她这个梦想。
  “我真的很喜欢上手术台,它让我觉得很有价值。”丁叁叁擦掉眼泪,红红的眼睛直视着他。
  戴宪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那就对了。”
  在包容伴侣的这门课业里,他是一名优秀的毕业生。而她,也会在他的带领下明白坦诚和互谅是多么值得关注的品质。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妈要是趁我走的这段时间给你相亲,怎么办?”她趴在床上,不安的问。
  戴宪双手垫在脑后,闭着眼说:“就算你在,你以为她就不会出招了?”
  “我在,是双方对抗,我走了,是单方面侵略。”丁叁叁爬起来,跪在床上。
  戴宪笑着睁开眼,说:“你把我当做什么?需要守护的领土吗?”
  “私人物品。”她扬眉。
  戴宪伸手把她按在床上,说:“你之前推开我的时候,怎么没这种觉悟?”
  “我这是思想进步了,想清楚了。”丁叁叁瞪着大眼睛说道。
  戴宪低头亲吻她的唇角,然后一路往下,带着暧昧的语气说:“是吗?那我检验一下其他方面有没有进步……”
  她得意一笑,眉色飞扬,“来啊。”
  他电脑里的片子她都全部看完并且认真研究过了,重点部分还故意巩固加强了几遍,绝对能让他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一个学霸的认真和倔强,千万不能低估了。
  一大早,丁叁叁查房,刚推开向阳的病房门,就看见她急急忙忙的在往下面藏什么东西。
  “拿出来。”丁叁叁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
  向阳脸一红,磨磨蹭蹭地把一个白色的被子掏了出来,“就喝了两口……”
  丁叁叁闻了一下,“咖啡?”
  “咖啡你藏什么。”
  “冯珒说不许我喝咖啡。”向阳颓丧的说。
  “少喝一点可以。”丁叁叁低头弯腰,查看她的伤口。
  “可以吗?冯珒说要等半个月后才可以喝,实在太过分了。”向阳委屈的说。
  丁叁叁一笑,说:“适当的喝一点可以减缓肌肉疲劳,但不能喝太多,不然休息不好就不利于恢复了。”
  “那我可以喝完这杯吗?”向阳期待的看着丁叁叁。
  “不可以。”一个突兀的男声插/入,他站在丁叁叁的身后,手里还提着早餐。
  向阳一抖,咖啡差点洒了一床,丁叁叁赶紧接过放在床头。
  “谢谢丁医生了。”冯珒说。
  丁叁叁挑眉:“一切正常,我先走了。”
  “哎……”向阳伸手欲留她。
  丁叁叁衣角一旋,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门一关,丁叁叁靠着门框微微一笑,大概是见到了有爱的场景,于是接下来一天的心情都美丽了起来。
  查完房回办公室,沉醉正在和葛稚川商讨一个病例,看她进来邀请她一起加入讨论。
  丁叁叁略一迟疑,走了过去。
  “我认为这一刀可以不开,病患已经六十了,身体不太能承受。”葛稚川说。
  “她虽然已经六十,但身体指标一切正常,符合手术的标准。如果现在不开,以后瘤子越来越大,肯定会引起失明,到时候再来急救吗?”沉醉明显不同意。
  丁叁叁看了看了片子,又翻了翻病例,心里有了想法。
  “你觉得呢?”沉醉看向她。
  丁叁叁:“这一刀,我认为可以不开。”
  沉醉皱眉:“难道你认为瘤子不会长大?不会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吗?”
  “瘤子会长大,但她又能活多久呢?与其让她承受手术的痛苦,不如这样安安稳稳的过完晚年。”
  “但是作为医生我们发现了瘤子却不做出治疗,这不合常理。”
  丁叁叁一笑,说:“开刀与否,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我们说了算,让她的家属判断吧。”
  沉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变了。”
  “人都会变,再正常不过了。”丁叁叁说。
  葛稚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好像是看出了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你出来,我有话问你。”丁叁叁对着沉醉说。
  不顾葛稚川探询的目光,两人往走廊的僻静处走去。
  “去香港的机会,是你自动放弃的?”丁叁叁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句。
  沉醉点头,“是。”
  “为什么?如果是补偿我不需要。”丁叁叁皱眉。
  “我才从国外回来,不想再挪地方了。这个理由怎么样?”沉醉轻笑。
  丁叁叁点头:“好。”
  “我这样说你就信了?”沉醉略带怀疑的问。
  “为什么不信?如果事实是你说的这样,我更能坦然接受。”丁叁叁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有些不敢回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洗白男配,他有什么好洗白的?比得上咱们宪哥吗?切。
  我向往的爱情就是这样,一起进步,互相鼓励,因为爱情而变得更好。
  希望大家也能遇上那个人,因为他,多等等也无妨。
  前天写了一篇关于爱情的一点点小想法在公众号上,有兴趣的可以关注:三尺剑三寸舌
  申明哦,全是我的废话,因此文而起的一点点想法,跟文章本身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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