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庞飞老师很优秀郑安堂郑老师是真的吗吗?

嘉积镇召开庆祝第33个教师节暨表彰大会
9月10日上午,琼海市嘉积镇在镇府礼堂召开庆祝第33个教师节暨表彰大会。
会议在雄壮的国歌声中开幕。市委常委、镇委书记庞飞,市教育局长符策冠,镇委副书记、镇长黎纯才和镇班子成员,各中小学校长,优秀教师代表,镇全体干部以及各社区(村)书记、主任和第一书记参加了会议。
大会宣读了中共嘉积镇委、嘉积镇人民政府《关于表彰嘉积镇2017年“十佳班主任”、“十佳师德标兵”和“优秀教师”的通报》,与会领导向受表彰的教师颁发了荣誉证书。
会上,市委常委、镇委书记庞飞代表镇委、镇政府向全镇默默耕耘、辛勤工作在教学第一线的嘉积全体教师、广大教育工作者以及离退休老教师致以节日的问候和崇高的敬意;向受表彰的老师们表示热烈的祝贺;向所有关心支持教育事业发展的社会各界表示衷心的感谢。
庞飞指出,此次受到表彰的老师,是我镇教育战线的杰出代表,他们用自己的青春与热血,为教育事业谱写了美丽篇章。过去一年,嘉积镇委、镇政府高度重视,把教育作为建设海南东部中心城市的重要抓手,以文化为入口,通过创建“阅读小镇,书香嘉积”共享书房平台,打造登仙岭书画街等特色街道,重塑耕读文化名村大园古村,全面提升当地百姓的文化素养和文明素质,全力推进嘉积教育事业健康稳步发展。
庞飞强调,要认真学习、贯彻市委书记何琼妹在庆祝第33个教师节暨表彰大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全力推进全镇教育事业的发展。一是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把教育工作列入全年工作重要日程,抓好抓实;充分发挥党委的领导核心作用,加强对各学校党支部的建设与管理,通过党建促进教育发展;加大对教育工作的投入力度,安排专门的教育经费预算,为教育发展提供财力支持与保障。二是要营造尊师重教的良好氛围,要从治安环境、校园环境、教学设备、基础设施等各方面扶持学校建设。要关心广大教师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千方百计帮助教师排忧解难,营造尊师重教的良好氛围,让教师安教乐教。三是进一步提高教学管理水平,以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为目标,以全面实施素质教育为主题,积极创新管理方法,探索并形成自我发展、自我约束、自我完善的机制,进一步提高教学管理水平,促进教学质量稳步提升,并积极打造一所嘉积名校。四是加大优秀表彰力度,对在教育中有突出贡献或者为琼海市、为嘉积镇争得荣誉的学校、老师和学生,我们会专门研究进行奖赏,激发和提高教师、学生的工作、学习热情和积极性。老师们要充分发挥教育在培养人才、传承文明、引领风尚中的作用,扎实做好教书育人工作,以教育助力创文工作取得优异成绩。
嘉积镇2017年“十佳班主任”
“十佳师德标兵”和"优秀教师"名单
十佳班主任(10人)
温泉中学: 黎良果、何子玉
嘉积镇中心校:陈妹、黎慧莉、吴彩凤、李颖、费海燕、叶少敏
嘉积镇一小: 李渺妙、卢秋香
十佳师德标兵(10人)
温泉中学: 姚传娟、吴玉春
嘉积镇中心校:卢银芬、周达宇、周彦妤、彭玉娇、王朝妹、欧小瑜
嘉积镇一小: 陈荣明、林燕妮
优秀教师(40人)
温泉中学: 何小华、卢 花、陈 进、张福坚
嘉积镇中心校:王 敬、莫 玲、黎 平、姚 春、黎茹霜
黄 豪、颜光汉、王科叶、郑才荣、王 琦
林岚岚、周 捷、史君运、何春琴、吴 婵
钟 喜、彭 妮、许瑞电、王小丰、黄良创
嘉积镇一小: 何君强、张 平、林晓婵、吴仙颖、卢玉芳
张喜苗、王锦强、覃 宇、张达民、际丹丹
符伟丽、吴明刚、郭泽壮、王菁菁、李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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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 幽幽云,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txt下载
一个男人给了他一个梦:只有男人和自己两个人,一间不大的公寓,两份稳定的工作,每夜相拥而眠,每日清晨相吻而醒……梦醒才知甜言蜜语都是谎言,只为骗他接受另一个男人的包养,换得一笔巨额包养费。
直到死前,他才知道真正有这个梦想的,是那个朝夕相伴、细致关怀却从不说甜言蜜语的有钱男人,那个包养自己快两年的男人心底有一个梦:一所房子两个人一个家。
没有背叛,用心感受,鼓起勇气,追上那个有梦的男人。
不是金手指,重生也不会变得无所不能,性格也不会大彻大悟的仇恨冷漠
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家的执念:一生一世一双人。
简单一句话总结就是重生男甩掉渣攻倒追包养人滴温馨治愈文,是一部主角成长文哦。
此文是慢热、治愈、温馨的sweet文,主角要慢慢成长文,文里见真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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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1.末世重生
  末世是否真的存在?既然难逃一死何必这么小气让自己多等一天又何妨。明明只要再过几分钟就能听到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2年的第一次钟声,却连走在人行道上都惨遭横祸,也怪自己为那个负心王八蛋过于伤心到满目泪痕,才在听到四周尖叫声时没能反应过来……
  如果人生再来一次,一定不会轻易就被甜言蜜语蒙骗,还有那个人,只是想到就一阵心悸,终究是辜负了他……
  原来人死了之后真的有灵魂存在,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甚至都感觉不到车祸撕裂的剧痛,只听到一声刺耳的急刹摩擦音再“嘭”撞上自己,清晰的感觉生命飞速流逝,几乎瞬间就消亡了。
  却不知再次恢复意识还能思考,只是软绵绵虚弱无力之感让人不好受,四周也一片黑暗寂静,邹盼舒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想伸手摸摸脸上泪痕是否还在,只记得漫无目的游荡街头时泪珠子不停掉落,怎么擦也擦不掉,心底怎么命令不要哭也停不下来,鬼魂不是都可以晃荡的吗?痛哭过一场,人死如灯灭,恨也恨不起来,爱又无法出口,茫茫然做了鬼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兄弟,还好吧?醒醒,喂,醒醒……”这个声音怎么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死了都不放过自己吗?
  “掐他人中看看,不会得了什么病吧?”小保还是这样,心肠算好的,可面对金钱也会做些昧良心的事情。
  一阵剧烈的摇晃和两个略微焦急的声音传来,浑身无力饿到发软昏倒的邹盼舒感觉人中刺疼难忍,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他心底一阵恐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2末世到了,颠覆了地球,难道他们两个人也一起死了吗?死了还要纠缠着,难道邹盼舒在他们眼底就真的是个只会吃亏不长记性的笨蛋?!况且,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却不是遇到那个人呢?
  邹盼舒人中越来越痛,这痛太过霸道,毫不温柔,甚至都能感觉到指甲掐入皮肤渗出血丝来,也成功驱赶了因为饥饿疲倦带来的虚软昏眩,这感受太过真实,摇晃着自己的两个胳膊也传来体温,还有莫名其妙令人心底恐慌的熟悉感,他勉力睁开眼,一张特大号挂着淡淡忧虑的脸正对着自己,他一吓忘了思考挣扎着往后退,眼底泄露的复杂心思一言难尽。
  “好了,醒了就好。别动别动,我们不是坏人,你昏倒了。”死了都忘不掉的温柔声音,眨眨眼,也没有力气挣扎的邹盼舒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个人,这张无数次梦到的脸,这个无数次给了自己美梦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的声音,不会错,就是庞飞。
  小保怕拍手站起身,看看还半躺在地上,半靠着店门的人,他呆傻的样子,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力气,简直是骨瘦如柴的身体,要不是一张脸非常合心意,小保才懒得在这多磨蹭,虽有一点怜悯,可在这个大都市,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风餐露宿,要一个个都去可怜那不成上帝了。
  “阿飞,问问他什么情况。我看这个样子可能是饿的,我去弄杯糖水来。”小保说完径自进了店门。
  看到他眼里的惊恐,以为他这是对陌生人的防备,庞飞没在意。庞飞知道自己的脸容易给人亲和感,不管什么人都能够打上交道,这也是为什么小保把问话留给自己的原因,帮他挪动一下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在对方那双大眼甚至带着仇视的眼神下,庞飞才带点怪异地不自然的后退半步,问道:“你有没有别的不舒服?你昏倒在这家店门口,刚才说话的是店里的经理小保,我是他朋友庞飞,我们没有恶意,你是不是需要帮助?找工作还是在上学?”
  “今天几号?哪一年?”邹盼舒很想隐藏住迫切,但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来一次,哪怕只是给自己一个继续活着的机会,他也要紧紧把握,他的声音竭力想维持平静,可惜这副弱不经风的身体还是不能自制的微微颤抖。
  怪异,不仅是对自己莫名敌意抗拒的怪异,这个人睁开眼就不像对着陌生人的戒备,总觉得有点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因素在内,再就是哪有人醒来第一句就问几月几号,还哪一年?不会是脑子有问题的吧,如果真是个脑子坏的人,这张脸这个身材再合适也没必要费心思了,疑虑着庞飞站起身后退两步,略带谨慎的答:“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年2月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4日。”
  看他呆滞的样子,庞飞不确定他是否能听懂,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情人节。”
  邹盼舒瞳孔猛地一缩,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在消化这些信息,他从里面捡出至关紧要的一条:这是他与庞飞的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他们还是陌生人。如果人真的有来生,或者重生,那么他就是其中一个。
  “怎么?是个傻的?”小保端了一杯冒着热气加了白糖的温开水开了门出来,左右看看,他也听到了庞飞的回答。
  庞飞与他视线交流,摇摇头不知道是说没弄清呢还是让小保不要这么说话,看着反应与想象不同的人,也开始犹豫是不是就此算了。
  小保的声音成功拉回了邹盼舒的走神,他虽然恨不得再也不要和这两个人有任何牵连,但是他没有忘记就是这间酒吧,离开这里他根本没机会接近那个人,难得自己真有机会重生,他这次再也不会mi茫,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以配得上那个人,千头万绪头一条首先是要再次回到那个人身边。
  思定对策,邹盼舒才稳了心神竭力按照快两年前的自己做出应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装出一副乡下人进城的紧促模样说:“谢谢两位大哥,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来这片地方找工作的。我没病,只是两天没吃饭了。”说着还很难过似地垂下了头。
  当时他是很难过的,唯一牵挂的人年前走了,人海茫茫找不到一点温暖,大年除夕夜是在空荡荡的火车上度过的,身无分文确实是来这片想找个包吃住的工作,可惜大过年的开业的不多,而且正好是情人节,要么关门要么忙碌得很,没人有空闲招呼这个瘦弱的人,他的身体又不争气,走到这里一个趔趄竟昏了过去,撞到别人的店门。
  两个人都吁了一口气,能沟通就好,而且还是预想中的情况,怪异感也消失了,怎么看都是一个淳朴的不经世事的乡下小子,不同的是这个人长得还不错,身体瘦了点可以补回来,五官算的上清秀就是太苍白,睫毛很长眼型很好,一睁眼果然没看错很能吸引某些人的注意,而且睁眼后这张脸就生动起来,温和纯挚,正是他们两人要找的绝品。
  当下两人也不耽误时间,大冬天的外面站着还是很冷的,他们两人也没多穿衣服听了响声就出来看看,一阵冷风刮过,三个人都抖了抖,于是合力喂邹盼舒喝了一杯白糖水,等他缓过了气一人一边夹着把他扶到店里去了。
  邹盼舒随着两个人进店,吃了小保热的一份排骨饭。
  他记得这是工作餐,酒吧并不包吃住,但是守夜或者加班太晚的话也会给这份福利,饭都是一份份从超市买回的冷冻食品,只需要微波炉转转就能吃,方便快捷。
  那两个人估计以为邹盼舒怕生会不好意思,特意避开到一边去坐着,两个人在商量着什么声音很低听不清楚,虽然是大白天,酒吧里也不甚明亮,当然也就看不出他们的神色。
  终于有机会静下来思考,邹盼舒没有像前生那样狼吞虎咽一连吃了两份饭,也不会像前生那样以为遇到好心人含着热泪半口饭半口泪的吞咽,重新再经历一次才知道以前多么单纯,还以为那两个人是不让自己为难才避开,实际是在商量怎么让自己感恩戴德吧。
  等一下他们肯定会一唱一和,小保给自己提供一个服务生的工作,而住宿却是庞飞提供,庞飞做得一手好饭菜,比现在自己吃的这样快餐食品不知道好多少倍,自己就是掉入了那样温馨温暖的家的味道里面出不来,有人全心全意关心你的吃住,还不厌其烦的洗手作羹汤养胖自己,最后还……等自己完全对他们死心塌地的信任后,又是一唱一和把自己卖给那个男人,自己傻乎乎的把那笔包养费都给了庞飞以为他拿去救急,还每个月都把所谓的工资存入庞飞的户头……
  明明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魂飞魄散的霎那也想过不再恨他也不爱他,可再回到原点,心里还是会刺疼,眼眶还是会酸涩,好在也许泪水前生都流尽了,现下再也流不出来,饭菜气势也还算可口,没了泪水伴着也不会像前生那样苦涩。
  许是邹盼舒的神情不太对劲,时间也过去不短还没吃完一份饭,真不像个两天没吃饭的人,两人走近前,一边一个坐到一张台面,还是由亲和力极佳的庞飞开口:“不合口味吗?要不要换一份?”
  “很好吃,真是太谢谢两个大哥了。”邹盼舒手中的勺子印证似地舀了一大勺白米饭往口里塞,他肚子垫了一点底后也才胜过愁绪真的感觉饿极了。
  庞飞眯着眼很满意,递过桌上的汤说:“汤也凉了,喝一点,别噎到了。”
  汤是套餐里配套的,只需要把调料包放入碗里注入开水,过一会泡开就能喝,邹盼舒记得不同的套餐配的汤料也不同,有蛋花的有海带的还有蔬菜的,这份是蛋花的,随着移动那点点如花蕊的蛋花也飘来飘去,他点点头给人一个感谢的微笑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喉咙真的舒服多了,全身也逐渐恢复力气,从内到外开始暖和起来。
  等他快吃完一份,小保适时问了是否不饱再来一份的时候,他摇头拒绝了,不能像前生一样别人说什么都当真,更不能都按照别人的想法去做去盲从,人生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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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2.意外生病
  “你的意思是想要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不论工种和工作时间?”小保确认般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没有文凭,身上只有身份证。苦的累的工资少的工作都没关系,包吃住就行。”邹盼舒没有如前生那样把自己的情况老实说出来。
  小保低眉思索了一下,邹盼舒明知道他上次也是这样,然后就会同意的,但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那好。我这里过年正好走了两个服务员,这工作培训一两天就能上岗,工资每月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8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下午4点到半夜2点,包一顿饭。住的话……”小保说到这停了一下,转头看向庞飞。
  等两个人都望着自己,特别是邹盼舒那双小鹿般的大眼带着点可怜兮兮的企盼,庞飞才摆出一副大方豪爽的模样说:“我自己一个人住,邹盼舒要是不介意先去暂住一段时间。以后再自己找房或者找人合租,当然一直住我那里也行,本来我也是与人合租的,朋友正好年前出国去了。”
  “我没有那么多钱。听说这边的房子都很贵。”邹盼舒的声音低低的,很无助。
  “担心什么,你要是在小保这里上班的话,每个月只需要付房租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块就好,发工资再给我也行。正好免去我再找人的麻烦,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
  前生就是这样入住了庞飞的房子,哪怕像邹盼舒这样从小城市来的人也知道在这个大都市别说一个房间,估计连个卫生间大小的鸽子笼租金都要8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块以上,那时候他简直就是热泪盈眶,没想到自己那么好运只是昏倒了一下不仅结交了两个好人,还一同解决了吃住,之后三个多月里每一天都过得舒适贴心,连体重都一下子增长了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斤,一身穿着打扮也在庞飞的指点下从头到尾更新换代,按照他们两个人的话说这样看着与初遇时判若两人,简直就是大都市里标准的小正太一枚。
  “我能不能守店呢?我听说这样的酒店饭店晚上都要人守夜的,你们可以从外面锁门,我不会出去的。”邹盼舒不会再重蹈覆辙,现在的他连多看一眼庞飞的勇气都不多,更不要说两个人再来一次那样的经历。他微微缩着肩膀,本来就瘦这样一来存在感都要找不到了,苍白的脸上耷拉着估计几天没洗的结块的头发,要不是脸蛋秀气和一双大眼的话,远看着的话也许这两人就把他错过了。
  邹盼舒忐忑不安地坳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脑中飞快的转着,他并不在意到时候再把钱给这两人,他只是需要这个机会再回到那个身份高贵的男人身边去,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便捷也最直接的办法,虽然这样一来自己的立场就有点尴尬,但只要殊途同归,外人看法算得了什么呢。
  庞飞好像有点生气,他这个人向来不由人拒绝,何况还是个一看就呆头呆脑的乡下人的拒绝,更是觉得拂了面子不再吭声。
  “庞飞哥的好意我心领了,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块租不到一间房我知道的,而且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只会给你多添麻烦。住在店里的话我还能多学点东西,起来后做做打扫什么都可以。我也不白住,一样交房租给店里,只要有个地方睡沙发也可以。小保哥看行吗?”这个工作一定要得到,和他们的关系就不能弄僵,强忍着翻腾的心绪,邹盼舒细声细气的问着。
  “好吧。今天你先去休息。今天情人节,晚上来的熟客多会很闹,你不熟容易出乱。跟我来。”
  小保把他带到酒吧后面,在藏酒室弯角处连着楼梯底有个长条形逼仄的储藏间,这里摆着两个单人床,就是给守夜或者休息时使用的。
  比预想中顺利,邹盼舒装作对酒吧很陌生的样子,拘谨的紧随小保,听他介绍完环境,还拿到两套服务生的工作装,估计小保很有眼力看出他随身携带的那个小拎包里没有太多换洗衣服,等他快手快脚打着寒颤洗完澡换了衣服躲回储藏间休息,都已经快三点半了,都能听到一两次其他服务生进门的风铃声响起。
  犹记得前生谈妥工作后自己是跟着庞飞走的,回到他租住的两房一厅,在他的关照下也是洗了热水澡,只是那热水澡使得自己全身都热乎乎的,换上的是他的衣服,带着一股清香温暖了自己干枯的心,睡在他家宽阔舒适的大床上一觉睡醒天都暗了,窗外还在噼里啪啦放着鞭炮,房里飘香着炖汤的味道,是庞飞精心炖制的香菇鸡汤的味道。那顿饭至今回味都唇齿留香,那是邹盼舒长这么大以来记忆里第一次有人专门为他精心炖汤做饭,只为他一个人。
  此刻徒留一室清冷,杂物的味道,浓郁冲鼻的酒味交杂着扑鼻而来,这才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应该呆的地方。不管前生在这之后三个月庞飞给过自己多少温暖都掩盖不了他们两人一开始的欺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颠扑不破的真理可笑自己到现在才真实体会出其味,邹盼舒在薄薄的被子下手压住心脏的跳动,阵阵钝痛传来,要想真正放下还是有点难度。
  酒吧的客人来得都比较晚,大年初一要不正好是情人节估计会更冷清,好在这多少年都遇不到的巧日子,单身的想来一次艳遇,成双成对的要一回浪漫,街头巷尾入夜后更激烈的鞭炮声伴随着酒吧的音乐,邹盼舒在入夜不久醒来也不起床,他不想给人添加麻烦,也需要时间把以后会发生重要事件的日期理顺,特别是现在即使得了这个工作也不能说万无一失,想见不敢去见,见面不相识,不知道如何能见等各种心情纷扰,本就体虚的身体mi糊间好像发起烧来,可他已经没有力气起身。果然不一样的选择会得到不同的后果,他可不记得前生这时候生病了,庞飞一开始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身体没几天就见起色,当时自己还真以为他把自己当作弟弟一样关照,毕竟庞飞是这么说的,说是看到自己就想起了早逝的弟弟,所以才悉心关爱着。
  “嗨,怎么有个人睡在这里。脸怎么这么红?喂,你是谁,醒一醒。”一只冰凉的手按在邹盼舒额头上,“嚯,头好烫,该不是发烧了吧。喂,醒醒……”
  这个声音也有点熟悉,睁开mi蒙的双眼,邹盼舒看到一个清秀中带点妖艳的同样单薄的穿着服务生工作服的男人,他记得这个人叫秦明宇,是在这家“mi失”酒吧里记忆最深的服务生,原因就是他比自己早来一个月,据说与庞飞有点小暧昧,自己开始不知道,没有与他交流是因为那时候太内向,等自己和庞飞确定了关系逐渐开朗起来后,与他的相处模式已经形成,之后也就是碰面点头之交,细想好像也有庞飞引导的关系,看似让自己变得开朗了,实际身边除了庞飞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小保除外。
  “水。”想开口应他,喉咙冒火一样沙哑干涩,邹盼舒只希望灌一大杯水下去灭火。
  “等等,我给你拿来。顺便问问小保哥怎么有个人在这里生病也不管。”秦明宇嘟囔着出去了。
  mi糊了一下,邹盼舒就听到秦明宇的声音:“外面太忙,小保哥没空。我也走不开,先给你吃点感冒药,再过两个小时等客人走掉些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喝吧。”
  先被灌了半杯温开水,然后嘴里塞进来两个胶囊药丸,邹盼舒也不在意直接就着他的手和着剩下的水吞了下去,喝完还是哑着嗓音有气无力地说:“谢谢。”
  “得了,大过年的得病太晦气。你好好睡着吧,我出去了。”秦明宇说着,把杯子放一边,走到另一张床抱起空着的被子压上,掖了掖被角,拿起杯子才走了出去,出门前把灯一拉关掉了。
  黑暗里,连耳朵都被捂着,听不到清脆的声音,那些声音变得沉闷,仿佛外太空传来一样带着回响,邹盼舒开始担心会不会因为一场病改变什么,只能祈祷病赶快好,身体争气点,明天最好能起来上班,还想到秦明宇和记忆里不一样嘛,以前怎么从来没发觉他能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呢。
  老天没听到他的祈祷,也许玉帝和上帝一起下棋去了,邹盼舒只知道有人把他连着被子一起卷着带离,换了个更加冷清的地方,一股子让人不舒适的气味,比原先那储藏间还不如。
  然后就是忽冷忽热,冰凉的时候全身颤抖不止,牙关都咯咯作响,热起来又浑身是火,汗水呼啦啦奔流而出几分钟就把穿在里面的秋衣秋裤弄湿了,有人在边上照顾自己,带着熟悉的感觉,那份熟悉既让人心安又让人从心底感到更加忧伤,邹盼舒直到沉睡也没有想起来是谁。
  再次醒来,单手被人握着,温暖的体温干燥的触感,熟悉的感觉,侧过头只看一眼,邹盼舒即刻控制不住泪水朦胧,他赶紧仰着头收回目光,这是他曾经以为可以维持一辈子的幸福。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经历考验,这时候庞飞还自以为只是为了欺骗才对自己好,只是后来相处下去随着自己对他全身心的依赖,他也舍不得的吧,他的心里多少也有自己的位置,只是这位置比起大笔的钱,比起世人的舆论,比起他父母的期盼就什么都不是了。
  多久没有这样两手相握,自从自己跟那个人走了以后,头三个月最难熬,等熬过那段时间每月回来找他一次,也因为自己不愿意对不起付了钱的那个人,而不和他上床生分起来,三次之后两个人都相看无言,邹盼舒还以为是他对自己的选择膈应着,心底也只能盼着满一年就回到他身边,只是没想到一年期满他却说他爸爸大病急需救命钱,于是自己又和那个人多呆一年再得了一笔包养费给他……
  这个手不握也罢,到了最后总是要散的,泪水也逼了回去,没有必要为这个人再哭,出事前就是明确知道他第二日大婚才终于梦想破裂,同时也是解脱才嚎啕大哭在街头。今生,不再为他流一滴泪水,不值。
  庞飞照顾这个陌生人一晚,也是巧合,他和一帮子老朋友打着麻将到了零点,放了鞭炮后大家都说要喝一杯才又去了mi失,没想到听说这个人发起了高烧,庞飞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记挂着,脑子一热就叫了个哥们搭手把人送医院急诊来了,后来他想估计多半还是想着只靠秦明宇一个人不保险,多个人多个选择,这张脸怎么看那个人都会喜欢,所以用点心机也是合算的。看着他忽冷忽热还亲手上阵给他擦汗换衣加被子,看着他瘦得肋骨都一根根突起心底还划过多余的怜悯,白天还看着溜溜圆的双眼紧闭,眉间蹙起整夜都没安稳,快天亮了烧才褪去终于安睡起来。
  此刻他的手一挣脱,庞飞就醒了,看看自己空着的手,他心底带着点怅然若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失落了什么似地,不过这个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吧,醒来不吭声不道谢,甩包袱似地动作什么意思,他习惯性眯起眼,眼底寒光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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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3.距离
  “庞飞哥,我想上卫生间。”邹盼舒马上意识到动作太猛,赶紧补救的想了个借口,脸也皱了起来,好像憋得很难过似地。
  “唔。起来赶紧去吧,大过年的没什么人住院,正好不用排队。”庞飞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点点头帮手着让他起身。
  邹盼舒全身还是没什么力气,身体虚得很,胃也苦哈哈的好像装着的都是黄连,呵出口气都带着涩味。昨天说来晚饭都没吃,从凌晨一直走到昏mi在mi失门口,着实冻伤了,淋浴处条件也不太好,浴霸都没装,估计就是这多个原因才一下子发起了高烧。
  都不是有钱人,急诊挂水处一个房间8张床,连着好几间房稀稀拉拉躺着确实没几个病人,卫生间在走道两头各有一个。邹盼舒想矫情都没用,只好由着庞飞扶着一路走到卫生间去,还好他只送到门口,感觉到他的别扭和坚持没有跟进来,否则邹盼舒真不知道要如何当着这个曾经肌肤相亲的人放水。
  呼啦啦一阵响,还真是憋得慌,邹盼舒打了个寒颤,想着光出汗也并不能都消耗掉那么多灌入身体的生理盐水,看看身上的穿着,内衣竟然是换过的,拨开外面套着的医院的病服一看,认出来是庞飞的内衣裤,他比自己要高有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公分,一米86的个子高高壮壮很是帅气,为人一看是那种很容易给人好感的亲和,开口就带着魔力让人不由自主跟随,精通穿着打扮,无论哪个角度看去都是精英模样,可谁都不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和小保两个人合伙骗了包含自己在内共三个人的钱了。
  内衣很不合身,太大了一团团裹着又瘦又矮的自己,裤子不管是脱还是穿都别扭得很,一股庞飞的体味引发记忆里的味道,不知怎的,邹盼舒突然就觉得这个曾经觉得香甜安心的味道如此让人恶心,恶心到比这个卫生间的味道还作呕,心头才涌上的感觉,身体就执行得飞快,喉咙控制不住的收缩就干呕起来,简直比孕fu还激烈的干呕,胆汁胃液青青黄黄的再没有别的东西,更是刺激得味蕾反复的吐,间歇了一会又开始咳,昏天黑地一般,连邹盼舒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把这两年的压抑背叛愧疚等全部倾倒完才会结束,会不会弄不好这次重生就到此为止,都还来不及见那个人一面。
  邹盼舒再次软倒到地面,还是在卫生间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像一个落入凡间的断翅天使孤寂无助。
  抽空去抽了一支烟后闻声而来的庞飞心底一紧,这个人这个身子也太差劲了,急诊时医生竟然说他营养不良,这是哪个山疙瘩里出来的人,都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因为营养不良饿昏在店门口,这一病还没恢复又昏倒了。庞飞想着这人拒绝去自己家住时的神态,有点诡异,长这么大还没多少陌生人会对自己提防的。
  把人扶回病床,庞飞看了看表,这时间不早不晚的再回去弄吃的也不方便,小保应该也起来了,干脆打了个电话让他路上买点稀饭过来。
  好在交了过夜费的病床都得了一个热水瓶,庞飞都倒在盆里拧毛巾给他擦脸,脏死了。
  这盆和毛巾还有换的内衣裤什么的还是昨晚托朋友带来的,床上的人也真够折腾的,这次再做完庞飞也不愿意继续了,都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他和小保要交易的第三个人了,讹这种钱虽然来得轻松可多少不太好受,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要白不要,真让人矛盾。
  热乎的毛巾擦着人也好受些,过了一会儿邹盼舒悠悠醒来,人还是没有力气,不过胸口积存的闷气都吐了个底朝天似地,浑身轻松,再看着忙前忙后的庞飞也不那么抗拒,这时候的庞飞无罪,哪怕是为了钱才对自己好,这也是他的付出,到时候自己还是把钱都给他们就行了。想通之后负担也没那么沉重,那些不宣于口的秘密暂时可以安安分分匍匐在心底某个角落,邹盼舒还能坦诚的对他笑了笑,说:“庞飞哥,谢谢你。这两天太麻烦你了,又是给我工作住宿,又是照顾我的病。以后有什么我能做的我有的请一定不要客气,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一口气说得太多,嗓子沙沙的声音也很难听,说完还咳了起来,苍白无色的脸颊也氤氲了丝微红,病态的艳丽,不过语气里的真诚是实打实的。
  “行了,先养病吧。你这个破身体还想要报答我的话就好好养养,这样不行。”得了预想中的承诺,庞飞却没有如自己想象中那样雀跃,皱着眉拿了边上床铺的枕头叠加在一起让他靠在背后坐起身,等一下小保来了好吃点东西。
  水杯牙膏都配好,也不让他再出去折腾,床上放着个脸盆,让他就坐在床上刷牙。才放下负担,又被这样细致的照顾隐隐勾起涟漪,邹盼舒默默接过牙刷和水杯,心底默念这些都是毒药,上瘾之后无毒可解,这些都是假象,都是有目的的好,可没有力量能阻挡从不被人关爱过的人接受了帮助后的心暖。
  医院离酒吧不远,庞飞和小保都是当地人,酒吧后门出去,背后一条街就是老街,都是些民国时期留下的小楼房,这条街上左邻右舍都知根知底,像庞飞这样整日里不工作靠着人脉过着混混生活的人不胜枚举,小保这个酒吧经理也只是占着本地人的优势管管人事和解决打发闹事人,真正的经营思路促销活动什么的一概不管,自有真正的能人在策划把持。
  大冷的天,小保上身只穿着件酷酷的短款黑皮衣就出门了,连风衣都没加一件,一身黑色的打扮,拎着个保温壶真有点不伦不类,他一进门就刮起了小寒风似地,连带着声音都冷了几分:“我都还没睡上三四个小时,天杀的这么冷,难怪要生病。”
  “自己不多穿件外套出门,嚎破天也不会马上变chun天。”庞飞呲笑他一句,接过保温壶拧开盖子看了看,满意的卸下配套的小碗,把粥倒一碗来,粥还有点烫,热气腾腾的给这冰冷的病房添了一丝暖意。
  接过粥,邹盼舒看着他们打哈哈,这两个人住一个院子长大,一个院子一栋楼共三层,一般分隔成六户,这两人的家就是一楼的两户人家,做混混也好,做事业也好,打架也好骂人也好,有理无理他们都帮着自己人,这是从小父母双亡只跟着奶奶寄宿到堂姑姑家感受不到的友情,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人救了自己,如果避免以后那样的伤害,从现在来说,这两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情太重,一度把邹盼舒压迫得不能喘息,再次遇见心底只余下暖意和一丝遗憾,再也成不了他们的自己人的遗憾。
  “谢谢小保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再躺一躺恢复点力气就可以出院了。出去外面吃也一样的,还让你大冷天起来这么早,真是对不起。”小保虽也是混日子,但他对纳入自己朋友范围的人很仗义,小保前生只除了把自己介绍给那个人,分去一部分钱以外,对自己的照顾也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
  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人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毕竟那个人钱多权重,又是要送到那人身边去的人,生怕去了之后说他们不好反过来遭罪,因此对每一个入了眼的后备军都很关照,秦明宇也是其中之一。简直就是经典的拿钱办事的模范,面面俱到。
  小保摆了个超人的poss,手一挥咧着牙说:“不碍事,小保哥我是超人,什么事都难不倒。对了,你多吃点,都吃完,邹盼舒你太瘦了。”他边说边摇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病人的脸和上半身,内衣明显不合算,一鼓鼓包的隆起着,对他的审美观真是个考验。
  “回去后我翻几套旧衣服给你,你别客气也别嫌弃,这年头衣服也没几个是穿烂了才扔的。等你自己有了钱再买新的吧。”小保和邹盼舒身高差不多一样都是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米76,小保也比较瘦,但那是带着肌肉的精瘦,偶尔还会在酒吧舞台上玩劲舞的人,爆发力柔韧性极好。
  果然是改变了,记得前生自己没生病,随身带着的破旧衣服都被庞飞扔了,他直接买了好几套新衣裤,还说等发了工资再还就行,后来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很快就越了界不分彼此,钱的事情全交给庞飞打理,也就不了了之了。
  咽了口里的粥,邹盼舒才含糊着舌头点点头,旧衣服最好,正合适他现在的情况,他也知道确实这些人家里一堆只穿几次就扔一边的衣服,再推辞就是娇纵了,同意的说道:“好。谢谢小保哥,那我就能节约好多钱了。这些钱我也不用买新的,到时候给你们买礼物吧。”
  “埋汰人啊,工作还一天都没上,就想着领钱了。赶紧吃吧。”估计是没遇到这样上路的人,小保是收了两次介绍人的交易费,可那是有钱人手指缝里流出来的,真要是手下这些个服务生每个月那点工资要孝敬他,他还真没收过什么,做人要有原则。
  邹盼舒是真的饿狠了,连着好几天就没吃一顿好的,这次吃的是香喷喷的骨头粥,口欲得了满足,胃也收拾得妥妥帖帖,只是把整个保温壶里的粥都吃完,才尴尬的发现没给庞飞留一点,他羞愧得脸一下涨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生留下来的习惯,那时候没少受他们两人的宠,很容易就忘形了。
  “没事,我不饿,等会和小保出去就吃午饭了。你这还要挂水,我去找护士来。”
  等邹盼舒再次吊了盐水,他们两个才相携而出,8个床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除了远处传来鞭炮的一声声响外,病房里寂静无声,犹如末世仅剩一人的孤单无助。心之所在为家,热闹过后更寂寞,说的就是这样的心情。邹盼舒盯着管子里的水滴,不快不慢的速度,他知道上医院一次要花好几百块钱,心底默默记着数,这些都是要还的。
  说起来前生他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岁之前在老家压抑着压抑着也不怎么生病,除了总是照顾生病的奶奶耽误学习以外也不觉得多凄惨,然后才到这个城市就遇上了这两人被照顾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好到自己以为找到了一个家,一辈子的家。三个月后跟了那个人更是条件好了不止一个等级,衣食住行具是精致,自己又是个喜静的性子,除了爱人谁也不在意,无欲则刚连病魔都没怎么光顾,偶尔有点小风寒喝点三九冲剂都不用上医院就好了。
  这才两天身体就出了大问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会改变未来,只祈祷那个人按部就班不要出意外才好,否则要这样落魄的自己如何去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呢。
  饭后只有庞飞一人回来,说小保回去补觉了,昨晚有客人醉酒闹到快天亮才走的,他把连续三天的药都拿了过来放给护士,领了个牌子交给邹盼舒,告诉他后面两天只需要本人过来,出示牌子就能直接吊针了。
  再回到mi失,已是下午两点,途中庞飞还顺手买了些糕点让他晚上饿了当夜宵吃,接下来mi失会放假两天,初四才开门。庞飞自然是有mi失的钥匙的,开了门把人送到储藏间,不流畅的空气比前厅还差劲,他皱着眉颇为不满意的再次提议:“你这身体还病着,这两天又没个人来上班,天天吃冷冻食品也不好,还是到我那里住两天吧,等打完针身体好了你再回来也行。”
  “已经很麻烦庞飞哥了,我就在这里住吧,搬来搬去也不好。谢谢庞飞哥。”邹盼舒也知道自己有点拗,说实在话一个陌生人非要留在别人店里,光那么多酒水就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他是知道这两人的目的才敢有所依仗,要是换个人估计也就顺水推舟去他那里住了。他是绝对不会再走错这步,坚信人生能重来一次就是给自己选择的机会,这一路过去还会有一次次选择,如果才开始遇到点小困难就妥协了,那还不如就真的被车撞死算了。
  庞飞也说不清,他今晚是要回父母家吃开年餐的,看着这个瘦瘦弱弱的人,每多看一次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竟生出莫名的熟悉感,差点就脱口而出邀请他一起去自己家吃饭了,好在理智还在,知道带个陌生人回家过年不妥,再说这个人可怜也就可怜了,最多为了目的对他好点,把身体养多点肉,到时候打扮漂亮点交易出去就行,管他是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过年呢。
  觉着自己有点不对劲,庞飞也不坚持,约好了明天下午一点钟过来给他开门,才施施然迈着自诩优雅的步子出去,锁门转身走人,背影也同样潇洒不羁。
  酒吧设计就是暗色调的,足够的纵深使得储藏室更像幽灵通道的一隅,不见丝毫自然光,进出都需要电灯照亮,虽然锁了外面的门,里面倒也五脏俱全,吃穿用度一应具有,邹盼舒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身体又被灌了冰冷的生理盐水,怎么也热不起来,酒吧是中央空调,整个酒吧都休整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就打开,那样也太浪费了,于是湿冷的角落更加潮湿阴暗。邹盼舒跺跺脚,跳动了几下就气喘吁吁,运动取暖也不可行,他趁着身上还带着热气,倒了杯白开水来吃了些点心垫肚子,早上的粥香仿佛还弥留舌尖,可惜就是不顶饿。
  吃了点心就在短短的横向走道走来走去消食,绕得自己头昏也没感觉起到消食的作用,邹盼舒自嘲的笑笑,想着其实心底是着急了才静不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个人不知道此时在何处。
  到今年,那个人有五年没回家过年,每年要么单独一人,要么就是包养了男孩陪着,也不知道避开这个热闹的城市到国外去度假,眼不见心不烦。可他偏不,偏要赌气地自找没趣就留在同一个城市哪也不走,家人间彼此也不联系,一年到头拜年电话也不通一次,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留着不走不就是心底还有期盼,可两边竟然谁也没拉下脸先妥协,一拖五年,直到后面邹盼舒跟着的两年,当然,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2年之后他被甩了也不知道他们家人到底联络了没有,但起码差不多七年间是真的咫尺天涯。
  虚叹一声,心底有着些微的疼,为了那个人的疼惜才坐立不安,他也知道这样焦虑毫无益处,也就死了心干脆什么都不想,先把眼前规划好了,一步一个脚印去追逐。
  把拎包翻了个底朝天,竟然纸笔一样都没找到,坐在床边他想了想两年前自己的处境,好像已经是非常遥远的往事了,不仅仅是重生,而是遇到了生命里除血亲外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教会他生命的疼痛,一个教会他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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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4.规划
  邹盼舒独坐在储藏室不明亮的光晕里,再次仔细梳理了一遍。截止今日为止,老家已是旧梦难寻,很简单的经历: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外出打工重伤不治,黑心老板草草付了点棺材板都不够的抚恤金了事,才七岁的他就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一老一小无依无靠,靠着变卖房子家具等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和早年父母的积累,奶奶也撑着接点手工活,硬是逼着他读到大专,可惜他因家变很内向,初中后又得知自己是个变态只喜欢男的,整理日惴惴不安,精神压力极大,什么都没学进去。奶奶就是年前过世的,算高寿福寿,老家那片的人说这是红事,把仅剩的一间房子卖给了一直照顾两人的堂姑姑家换取伤葬费。葬完奶奶,在老家了无牵挂的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没理睬堂姑姑假惺惺作态的挽留,学也不用去了,上学期就因为奶奶病倒拉了一大截,再说一个小地方的三流大专真的什么都没有教到,那样的文凭拿了和没有一个样,他也就不去受那个罪,何况他连生活费都没有。
  掏遍了口袋,他摸到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65块钱,懵懂里竟然还知道走到火车站,脑中不知道怎么一闪想起来爸爸在S城打工,有次回家来说起过那座高高的明珠塔,塔底下有一条江,两岸既是令国人骄傲也令国人耻辱的万国建筑,爸爸说那里如天堂一样辉煌灿烂,等自己考上好的大学一定带自己去看看。
  他去买票,最便宜的站票要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55块,看他游移不定的样子,售票员是个和蔼的阿姨,好心的告诉他只要买站票就行,车厢里没人,随意怎么躺都没人管,看看他又提醒了一句有学生证半价,邹盼舒一边懊恼自己学生证扔得太快,一边把仅剩的钱里拽出一张稍微新一点的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块,其他都放到售票窗口处的凹槽里,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转眼,麻利的售票员就换了个红色火车票也放入凹槽,这下是肯定不能后悔了,退票还要倒扣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邹盼舒舍不得。
  摸摸自己细弱的小腿,和差不多两年后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脆弱,就是这双腿凌晨下了火车站,没吃一口饭没喝一滴水,从火车站一直走到明珠塔下的江滩边。他没过江,找不到路,问了好几个路人别人要么让他打的,要么让他等天亮做轮渡,还有个是游客竟然介绍他天亮后去坐观光隧道,一听贵得吓人的票价他就赶紧走开了。
  他干脆不问了,听说上塔也是要门票的,更死了这个心,沿着江把江滩从这头到那头,有景色的都逛了个遍,好在是**,没看到据说满目繁华璀璨的烟花,可光是这灯火辉煌的路灯也足够当得起爸爸当年神色骄傲的许愿,他逛到心满意足,哪怕双脚比灌了铅还沉重。
  心事已了,人生才刚刚开始,背着个小拎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内衣裤和几样杂物,十块钱他贴身收着一直没舍得用,天大亮之后想找个工作才发现大年初一没人雇工,想买份报纸看看招聘发现报纸都没有得卖,沮丧失望之余,他也不知道方向,鼓足勇气又问了几个看上去不像游客样子的本地人这会儿哪里营业会招人,才稀里糊涂走到这条酒吧街,饿昏在mi失的门口。
  他摸完自己的小腿,又摸摸没有肉的大腿,然后戳了戳突起的肋骨,无比失望的发现如果前生没有庞飞那三个多月的滋补食疗,就这样一副棺材板样的身材,苍白如吸血鬼的脸,那个人还会挑中自己吗?
  看来不仅是增强体质,增肥也成了当务之急,以后在mi失上班,晚餐吃店里的冷冻食品,早餐估计就免了不会起那么早,中餐又不能外出,起码一个月内别人不会信任到把钥匙交给自己吧,那这样还真是成了问题。质不过关就靠量补,只能把胃口养大点,然后多运动消化成肌肉而不是脂肪,暂时先这样。
  接近只是第一步,配得上才是他的执念,他要堂堂正正陪着那个人,要做那个人的家人。那就不能再是这样一无是处的小白脸样,起码要有一技之长。好在前生跟随他的时候,随着两人交流加深,邹盼舒感觉到那个人有意让自己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常常带回一本好书或者剪辑一些新闻集锦给自己看,还有电脑运用,甚至到了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年下半年出差也会带上自己,趁着机会学了不少的外语,都是些生活用语居多,口语较占优势,这也是个突破口,那个人的公司很多业务都是国际性的,高级员工都必须精通英语德语这双语,而那个人自己除了这两门外还精通日语法语以及西班牙语。
  然后是一些重要日期,头一年的有些都以为逐渐遗忘了,此刻思索着仿佛历历在目从不曾消失过,前生邹盼舒是个别人对他好一分,他恨不得还给别人十分的人,现在虽然不会再这样圣母,已经学会辨别别人是否真心,但第一年记忆里那个人对自己的好也真的就刻印在心底,与庞飞不一样的好,可惜那时候自己一心里只念着庞飞,错过了深入了解和沟通的好机会。
  邹盼舒不想漏掉什么关键的信息,想了想跑到前面吧台一翻,纸笔随处可得,只不过这纸张其实是酒水清单,巴掌大小,不过对他来说足够了,这样隐秘的信息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大写特写,只是用自己知道的特定词标了重点。最令他高兴的是竟然还翻到名片大小的日历卡,正反两面一面是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年日历,一面是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年日历,农历日期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前生这样一张小卡片还是从庞飞的钱包淘到的,分离那日开始他就每过一天划掉一天,期盼着日子能一眨眼就过到他标了终止符的那一天……
  端详着一样的卡片,迫切焦虑愁思都差不多,可对象却完全不同,他晃掉脑中的惆怅,坚定自己的意志。要很细心才能在卡片上留下印记,因为卡片表面是加膜的油光光根本吸收不了墨水,没干的话随意一碰就会弄花一块。他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点上一点,放一边晾干很久,有时候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再去加一个点。
  此刻,他把这张没有过任何记录的卡片,翻到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年这面,用笔尖轻轻在几个日期上点过,仿佛这样就能透过时光的隔膜看到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经历,今生将是他自己独有的记忆。他还不确定未来这些经历是否会原模原样再重复一遍。
  做完这步,他才定了定神,条理分明的开始列重点和注意事项,薄薄的酒水清单不一会就写了满满一页,他看了看发现有些地方写得太浅显,万一有人发现看到的话猜到什么就惨了,又赶紧拿过一张新的,蹲在床边,就着朦胧的光晕修改了一下,再次修改过的字体更整洁,他确认除了自己外谁看了也只能看到当下自己要做的那几条,其他打乱了顺序的文字能猜到才见鬼了。
  把这些弄完,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响,站起身时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去,原来是蹲久了脚麻到刺疼。半蹲着揉了好久才缓过劲,他走到走道上看钟才发现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已经是晚上八点,自己竟然专注得连鞭炮声都忽略了。再次密集起来的鞭炮还在噼里啪啦地响,邹盼舒一边热饭,一边倾听着,祈祷能合着鞭炮声吸收点热热闹闹的人气喜庆气息,保佑自己顺顺利利的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吃饱饭依旧天寒地冻,邹盼舒没有朋友手机都没有一个,倒是酒吧的电话铃响过几次,但他很老实一个都没接。打了一盆热水泡脚,发烧虽然压下去了他也知道不能再受寒,不然一旦反复可真的会毁了这条小命。上床前他快速把庞飞借穿的内衣换了下去,惦记着明天记得洗好再送还给庞飞。拎包里只剩下一套内衣,在医院被换下的那套没看见拎回,想来是被庞飞给扔了,他暗叹一下也只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人可能真的困到了极致,又或者做好了规划心也定了,一觉睡醒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久,浑身都松散了,惫懒得很,截然不同于昨日的病弱心急,给自己打了气加油,他才起身收拾好小小的储藏间。
  庞飞开门进来时还带来一包衣服,是小保让他转交的,还一起给他捎来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块,说是当作预支的工资。
  邹盼舒谢过后默默收起,再次告诫自己不要把前生的怨恨疼痛带到今生来,没有谁应该为那些对他们来说不存在的事情负责,只要不给自己沦陷到甜言蜜语中去的机会,哪怕今生依然做不了他们的自己人,也不要做仇人或者陌生人。
  一次吊针要差不多三个小时,过年里人人应酬都不少,庞飞也没有留着再陪他。
  邹盼舒更是不会留人,要不是酒吧钥匙在他手里,邹盼舒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完成。
  连续三天的吊针打完,没有复发,邹盼舒也觉得精神多了,奶奶去世对他的打击不如前生此时的冲击大,想来那时候会这么容易就爱上庞飞也和当时的心境有关,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握在手里,献祭般的投入到那场恋爱中,完全分不清现实虚幻,分不清真假。
  庞飞还是那样说话很圆滑,带着S市小市民的一点优越感却不令人讨厌,起码他和小保都不会用有色眼光看外地人,更不会出言侮辱,只是他们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方式,形成了自己的圈子,也同样是外地人介入不了的领域。
  “庞飞哥,我想买几本书,不知道哪里有新华书店?”明天就开始上班了,趁着这时候有空,手上又有小保借支的钱,邹盼舒希望尽快把外语书买回来学习。
  “新华书店?你还要买书啊,什么类型的书,小说杂志的话我家里有点旧的,别浪费那个钱。”庞飞建议到,这个小子瘦瘦的,一身衣服也土里土气,按理这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行为举止应该总带着那么点乡里的小家子气和拘谨才对,当然那个人喜欢的就是这样所谓的质朴品质,所以才说这个人是个绝品,既有对那个人胃口的好样貌,又有自然淳朴的气质,对此庞飞呲之以鼻,不就是个包养还要求这么高,摆的什么大款架子。
  不过庞飞连着几天和他接触,总觉得这人不如表面那样简单,看着像个很内向的性子吧,说话却落落大方更是礼多得很,总有股疏离感。
  庞飞觉得自己看人眼光一向很准,当时一眼看中他,和小保两个人还有意向把秦明宇留着备用,把他当做第一人选推荐给那个人。他哪里知道人还是这个人,魂却不是同一阶段的魂了。前生庞飞自己调.教了三个月打开了他的心房,让他有了与外界接触的初步能力和笑容,更是在爱情的滋润下衍生了对家的渴望和责任感。责任感是一个人成长的必要因素,会由里而外的改变一个人整体的精神面貌,再加上跟了那个人一年又七个月,更是大大开阔了眼界,推开更广阔的世界之窗,接触了更高层次的人**。
  自信内敛谨慎才是现在真正的邹盼舒,同样是沉静,却不是毫无处世经验的拘谨腼腆了。
  所以庞飞看人眼光再准,此时此刻面对这个人,也不得不折戟而归。
  “不是。想买点外语书看看。我想学点英语德语,听说酒吧也会有老外来?”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买回去以后总不能都躲着人看书学习,而且酒吧有老外来也是事实,懂外语的服务生工资会高一些,还会有不菲的小费。
  庞飞不可置信的把人看了又看,一张俊脸略带夸张的错开眉,摇摇头嘟囔了句看不懂,脚下一转还是把人带到另一条路上走去。
  附近茂名南路上没找到新华书店,只有一家私人开的也不小的山人书店,邹盼舒在书架前徘徊了半个多小时,看着一本本价格昂贵的书在心底算了又算,钱不够,要想系统的学就要买大量的练习册,光一套教科书最便宜的就要五六十块,而随意一本练习册都是二三十,翻了翻里面的练习题,能看懂的看不懂的,都还算入门,这样计算下来,还要加上买MP3练听力的钱,远远不够。
  庞飞在杂志书架前随手翻阅着,他平时可没空看书,杂志多是些美女美男图,还有时尚新资讯值得看看,不过都半个多小时他都翻完好几本杂志了,邹盼舒还在那犹豫不决,庞飞就有点不耐烦了,多心眼的人他们可不喜欢,不好掌握,太清高的也不行,不要到时候不愿意跟那个人走可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那个人由着小保推荐也就是图个安宁省事,只是要包养个男宠罢了,不想给他家族添加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虽不喜欢勉强人,但推荐的人一定不能是个惹事的性子,要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彼此都能称心如意。庞飞倒是不时在心底腹诽让那个人找个充气娃娃一了百了,不过有钱赚不是,还是就这样更好。
  “怎么,没挑中?”庞飞把杂志一甩,也不理睬从柜台射过来敢怒不敢言的视线,走到外语书架旁。
  “选好了。真不好意思,耽误庞飞哥时间了。我马上去付款。”邹盼舒善于察言观色,这倒是从小就历练出来的,在老家他就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的神色举动,堂姑姑家的、同学的、街坊邻居的,甚至自己亲奶奶的,也对别人的情绪能更快反应过来。
  一咬牙,邹盼舒选了一本《新概念英语第一册》和配套的《小题大做》练习册,整套是4册,好在还可以分开买,在柜台边取了三支标价一块五的最便宜的圆珠笔和两本本子,一下子就花去差不多8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块,德语教材没找到。
  这两天都不算上班,邹盼舒也不好意思再吃酒吧冰柜里的餐,每次回去路上都会买两份盒饭,庞飞劝了一次他没答应也就随他去了,只是邹盼舒能明显感觉到庞飞的不高兴,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心底也只能暗叹,这时候划分清楚些才是应该的,非亲非故,前生自己怎么就会心安理得接受庞飞的说辞而享受了他和小保的好呢。
  往回走的路上,庞飞接过书翻了几页,挑挑眉问:“你这是自学?以前学校没教?”
  “读的大专,学的都是哑巴英语,高中学的也都还给老师忘光了,想重头学起。”这是实话,唯一不同就是邹盼舒有点口语底子,是跟着那个人出差练出来的,就是没有系统的好好学过,特别是商业上的专业用语更是一窍不通。
  庞飞啧了一下,不知他是同意呢还是不屑这种学习方法,把书还给他之后也没多说话,显得更沉默了。
  邹盼舒不知道这个做法会不会改变什么,心里多少有点不安,也亦步亦趋沉默着跟随他走回酒吧,这种冷场前生前三个月不曾有过,倒是后来每回再相见也如现在这样气氛越来越压抑,到最后彼此都言辞激烈,伤口流血。
  前生他与庞飞谈及过未来,当时庞飞告诉他自己与人合伙开了个小公司,收入不错,不需要邹盼舒再努力多学什么,想上班呢就在小保店里帮帮忙,减少点工作时间不要累着就好,要是不想上班了就他养着,一张嘴的事情小意思,两个人在一起成家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那短短三个月邹盼舒简直就是泡在蜜里度过的,从没有人说以后养着他过一辈子,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不必分你我,也从没有人给他描绘这样一个美妙的梦想:两个相爱的人一个家。
  他感动了,也爱上这个男人,更是心底满满的想着以后要努力对庞飞好,要对得起庞飞的爱,他计划着两个人两份稳定的工作,过几年买个小一点的公寓,管外面潮起潮落,自己两个人只要如庞飞说的晚上相拥而眠,早上相吻而醒,过着自己悠哉的小日子就好。
  这个梦没有破灭得太快,在见那个人之前,庞飞就有意无意失落惆怅焦虑,小保隐隐透露说是庞飞的公司遇到了麻烦,合作人诈骗卷款跑了,留下庞飞欠了巨债,闹心得很,还告诫邹盼舒不要去和庞飞商量,说他是个大男子主义,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要自己一肩抗着不会希望邹盼舒也一起烦恼,不过小保的话里透着那么多艰辛苦涩,让邹盼舒急得只怨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手眼通天,更没有钱没有能力帮助爱人度过难关,何况爱人还这么体贴都不让自己知道他的艰难。
  一周后,小保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在邹盼舒的催促下说了有个办法可以筹措到一大笔钱,能让庞飞还了债后还余一些把公司经营下去,邹盼舒当即就跳了下去,遇到了那个人——任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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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5.往事
  都说日子如流水,邹盼舒却觉得每一天都那么难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日历卡片上划小点,再默默算一算日期。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也逐渐适应自己特意安排的紧张生活。上班时间段多站位,多服务,空闲就勤加打扫,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小保他们增添好感用的,而是在锻炼身体,多伸展开自己的四肢;空余时间就猛背书、做习题,MP3没买到不能听就凭着记忆一个个读音标,早上尽量早起在酒吧的各个过道台子间疾走,靠运动量带动食欲增大饭量。
  维持着内敛的低调,邹盼舒悄然改变着。
  “邹盼舒,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秦明宇对着正在擦杯子的人说,今天轮到他们两个值班,提前半个小时到酒吧做准备工作。
  小保开了门就出去找吃的了,酒吧就他们两个人在。
  邹盼舒猛不丁被如此贴了标签,还是来自这个本市郊区的半个本地人之口,他一惊,不知道是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手上的白口布被他转得飞快,故作镇静的问:“听不懂呢。你给我解说解说?”
  秦明宇哂然一笑,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他在检查吧台周围的酒瓶是否需要更换,还有些老客户的寄存忙乱中也会放错位置,这些都需要调整,过一会才说:“刚开始以为来了个土包子,后来看小保哥和庞飞哥对你的态度也觉得应该是个老实人。”
  邹盼舒皱皱眉,这个话里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有转折,重点是后面的,他手上动作缓了下来,已经开始自省哪里出了错。
  “别紧张啊,我没说你不好。你是不是也知道这里的服务生有条出路来钱快?”秦明宇干脆停手,他的目光审视中带着了然,手上还正好握着一瓶喝了一半的人头马。他的手保养得非常细致,指尖圆润骨节分明,用劲的握着瓶身,一半覆盖在深橘色的酒色上,一半覆盖在透明的玻璃瓶上,映照得熠熠生辉充满质感和诱惑。
  邹盼舒不得不承认这个清秀中带着点妖艳的秦明宇是他见过的特质最突出的人,清纯又妩媚,爽朗又细腻,有着明确目的性的小精明又好像是大智若愚,矛盾的气质要看他愿意展现哪一面给你看到,简直媲美变色龙。邹盼舒的眉尖都要贴一起去了,前生所有事物都是庞飞打理,他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秦明宇。
  一声不吭的沉默让秦明宇生气了,他伸出手要戳人,伸到一半又收回去,转身把酒瓶放好继续点数,也不再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所有服务生都知道吗?”邹盼舒找回理智,只是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似地吐字不清。
  “就是说你是知道的。我就说嘛,小保哥那做派一看就猜出来了。他对我们这么好还不是看中我们这张脸这个身体。不过你没戏,你看看你的样子,要身材没身材,皮肤还这么差,最多就是这双眼睛长得好些。”秦明宇一开口就打击人。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你问为什么啊,我看你在偷偷学外语吧,还在锻炼身体?是练体形柔韧性?小保哥教你的?”
  一句没回答别人的话,倒是丢了一堆疑问出来,邹盼舒也淡定不了了,他是肯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的,只好再重复问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
  “好啦,我就是觉得你很有意思,也不知道小保哥看上你什么,不过我看他也不像要大力推荐你的样子,刚开始你来的时候他和庞飞哥对我态度有点冷淡了,最近又热乎起来,哦,这个月还给我涨工资了,开酒的提成比例也加了3%。别瞪眼啊,这样一看你才像个同龄人嘛,整日里傻笑着讨好这个讨好那个的,累不累呢。我们用不着这样。”
  秦明宇的性子怎么是这样的,邹盼舒从来没这么苦恼过,听了一堆话也知道他是劝自己放弃了。
  “我不行的话,你就一定可以?其他人呢?”邹盼舒要充分了解更多的信息。
  “其他人?没有其他人了。哦,还有个小齐吧,不过我看自从你来了以后小齐就被刷下去了。你知道的内幕多吗?我们交流交流。我先说吧。”他看看腕表,昨晚生意一般,收拾得也比较干净,今天两个人一刻钟就都准备好了,时间还比较充裕,看样子他早就想找人说说了。
  “我有个亲戚和小保哥认识,知道他这里有个男人每一两年就会来挑人。这事说来也长了,那时候闹得还很厉害。好多年前吧,这家店的老板和那个男人是同学,所以别人才选择了这里。总之就是那个有钱人喜欢男的,狂妄得很,是个高干子弟,你不知道吧,这一片的好多店都是他家罩着的,也不是涉黑,就是都能和他家拉上点关系,这片区的混混就不敢动了。他老爸可不得了,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传都不能传的。”
  邹盼舒心急,他最想知道的也恰恰是这个闹得很厉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知道这是那个人在校时出的事情,因为这事和家里闹翻了。可惜前生他一直就跟随在那个人身边,也没有机会听听外面人八卦这份过往。
  秦明宇今年夏毕业,此时早就没有课业要上了。他早早就规划了自己的人生路,家境关系学艺术的他没办法到国外接受更好的培养,精明的他就把目标放到了这里,内幕他知道不详细,但足够把自己推销出去就成,他是实打实知道要想成功,最好提前取得小保的首肯,撇开邹盼舒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已经预备找时间和小保坦白,直接谈妥条件,他的目的是跟了那个人一年,哪怕两年也成,让那个人出面找路子把他送到国外去,对有钱有势的人来说这是小菜一碟,对他这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人来说,却是颠覆人生的转折。至于舆论,去他妈的,自己的人生自己过,酸甜苦辣自己知道,与其放弃自己的天赋做个庸庸无为过一生的人,他宁可背负骂名闯天下。
  当然,目前首要是把这个拦路虎给打发了。秦明宇没有忽略他焦虑的眼神,他不清楚这个人谁看都是乡下来的人怎么会知道内幕,但不妨碍他打击邹盼舒的信心,少一个对手多一份保障,管他这个对手实力如何,越早拍死越好。
  “你知道他的名字吧?”秦明宇试探性又问了一句,他刚刚东讲西讲其实心底还是有点怀疑。
  “任疏狂。”
  三个字,一个人,邹盼舒前生也没有这样清晰有力的念起过这个名字,可这一刻这个名字倾泻而出,那快两年的点滴生活片段蜂拥而来,这个名字仿佛带着魔力萦绕耳畔从不曾远离,心头的悸动也从没有这么明晰过,不宣于口的爱意是真实存在的。
  那份来自被庞飞背叛的心痛如退潮般消逝,庞飞的面孔渐渐淡化,直至消失,取而代之是前生不敢贪恋不敢相信的任疏狂的脸,没有庞飞帅气,但气质沉稳,看那个人最醒目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气质:骨子里带来的高贵优雅,也一样有高干子弟的淡漠疏离,不同的是经历过巨变的人沉稳了下来,傲气收敛在内里,不再锋芒毕露灼灼逼人,可谁都靠近不了他的心;没有庞飞那样一看就健美壮硕的身材,任疏狂只有一米八的个子,偏瘦,常年压抑着自己,肠胃不好,运动量明明很大,可都用去疏解精神压力了,练就了一身精瘦的肌肉,包裹在得体妥帖的西服正装里外人看不到。
  “他当年在校那是风云人物啊,不像我这样毫无背景的人寸步难行。据说他为了个男同学气死了家里的长辈,这个男同学也自杀了!”秦明宇一脸憧憬。仿佛两个人的死亡只是体现了那个人的狂妄自大的优越性,而不是两个生命的消失。
  任疏狂,任疏狂……这就是你不能开口的过往?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两条命夹在中间,这是多么沉重的枷锁。邹盼舒霎时手脚冰凉,他忆起那个人生活中的冷漠,床上的狂暴,还有一点点被融化冰层试探着走出来的心。
  如果自己能早点和庞飞说清楚,如果自己满了一年不要再自欺欺人骗自己相信庞飞的话,而是直面两人之间从不曾真正契合的爱情,也不会到了2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年最后一天被任疏狂发现,误解自己从头到尾都在骗他,误解自己同时和两个人上床,最后的记忆是听到任疏狂暴怒的呵斥让自己滚蛋找庞飞去。即使那样狂怒的情况下也只是压抑着把自己赶出门,又偏偏自己去找庞飞想要个正式了断再回头找任疏狂解释,却听到庞飞第二天大婚的消息,双重打击还是解脱一言难尽,只知道满脸泪痕游走街头……
  沉重的生命,自己对他确实也是背叛,背着他把钱物都交给庞飞,一分没留给自己,不管是出于报恩还是别的原因,长达快两年的每月收入是实实在在汇入了庞飞的存折,两笔按年给的包养费也分文不少的给了庞飞,外人谁会相信自己自从跟了任疏狂就没有再和庞飞上过一次床,外人怎能理解这里面的情深义重的纠葛……自己背叛了任疏狂,庞飞背叛了自己,谁更无辜?谁更罪孽深重?
  “邹盼舒,邹盼舒?”秦明宇终于从他的憧憬中回过神,也发现邹盼舒的走神,心底暗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里人,一听出了人命脸色煞白,这个对头不会是劲敌,他确信。
  被推了几下肩膀,邹盼舒眨眨眼,掩去眼底的心酸,故作讶异的说:“那之后任疏狂就一直在这里挑人了?”
  “是。据我亲戚透露的消息,他那时候也在这里干过,和小保哥很熟啦。那时候酒吧的大老板还没出国呢,看那人变了个性子听说精神很不对劲,人没两个月瘦得不成人形。嗬,保不准和你现在有得一拼啊,叫你瘦猴都不差。”
  秦明宇说着还探头过来,捏捏邹盼舒的脸颊不满意,又抓上他的胳膊比比,他手上健康的嫩白更衬得邹盼舒的苍白像是带着病态,他满意的收回手,怎么看都是自己更胜一筹,才继续说:“大老板就做主挑了个干净清秀型的男孩送到他家,听说死去的那个男的特别精致漂亮,好像家里也很有钱,在学校里没闹出这事之前简直是万人mi,啧啧,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我才不会这么傻到去自杀,这世界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啊。还奇了怪了,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从此后都到这里挑清秀型的人,你傻乎乎的别想了。那人之后一般都是一年换一个,出手超级大方,先给一笔一年买断费,还每个月给2万零用钱,吃穿用全包,一年到期自己走人。也有被提前赶走的,不过没听说短少过钱,也没人敢闹事。有这笔钱我出……”
  “叮当”一声铃响,小保吃过饭回酒吧了。两人一致起身,视线一交错马上分开,很有默契的按下这个话题不谈。
  这些如烟往事竟然意外的在这里了解了一番,邹盼舒心底真是五味杂陈,前路更见茫然。前生秦明宇这个人后来落了个什么结果,他并不知道,看他这样一副胸有成竹样,自信飞扬目的明确,而自己失去了庞飞的帮助,就这样干扁的身材,苍白枯瘦的脸,真的有机会再次走到那个人身边吗?
  连着几天邹盼舒患得患失,胃口怎么也养不大,才刚有起色的神气又以可见的速度消磨下去。英语还在背,可单词当时背了回头又忘了,效率不是一点点差。
  “邹盼舒怎么了?”庞飞到酒吧来玩,一般也就是两三天来一次,频率不算高。再次看到人竟然精神萎靡,他就觉得奇怪了,喝着酒坐在吧台边,与对面的小保闲聊。
  “不清楚。好像胃口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小保没怎么在意。
  “确定放弃他了?那还留着?”自从邹盼舒病好后,庞飞屡次向他伸出橄榄枝提供帮助,可那个人倔得很怎么也不肯接受,庞飞也是有脾气的,难得觉着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才想对他更好些,偏偏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他每次来酒吧就对邹盼舒视而不见,小保看了也同意就这样放着先看看,主要是邹盼舒太勤快太利索,除开那个人的因素,作为一个服务生这个人合格到可以评优秀员工。
  “工作很上进,你没看他来了以后别的人偷懒的也少了。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小保不知该怎么评判似地摇摇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怪事一桩,同时也对偶尔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挤兑装作不知情,既然放弃了他,就不需要再多费心思关照。
  庞飞沉默,喝了一口酒,透过酒杯仰着头正好扫过斜对面的邹盼舒,好不容易养的一点肉好像又没了,和刚来时都差不多,他心底一阵不舒服,有点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念头。
  想到就做,庞飞历来不为难自己,把酒喝完放下酒杯,拍拍小保的肩膀说:“秦明宇那里你多看着点,小齐也还是关照关照。那个,算了不说他。那行,我先走了。今天就是来通知你别忘了一定要去我家,帮我挡挡。”
  他皱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倒把小保弄得笑了起来:“知道了。每年都有这么一回,哥们肯定会做好你的挡箭牌的。哎,还好我妈早对我死了心,不然年年这么唠叨我更受不了。”
  庞飞谁也没看,连一些熟客的招呼都没怎么理睬,心事重重的出去了。
  对于庞飞的视线,邹盼舒一直比较敏感,刚刚就被扫过两次,犀利的要把人解剖的感觉。看着他的背影,邹盼舒先是纳闷了一会,马上脑中一闪想起来了,本周五也就是植树节3月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12日,是庞飞的生日。前生同一天,自己和小保一起陪着他去了他家庆祝。那时候见证了他妈妈的厉害,把庞飞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训得如何做小伏低都没用,说来说去无非当年如何顽劣不听老人言考好的大学,之后又混着日子不务正业,到如今都三十而立还不成家更无立业,把这个人说得一无是处,完全不顾是否有外人在场。小保是习惯了皮实得很,反倒还常常与他妈妈插科打诨,往往关键处掐断话头,使得一桌生日宴多少还维持了一丁点的喜庆。
  当晚,庞飞酩酊大醉,回了他们两个人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家后,庞飞对邹盼舒告白了。那晚邹盼舒也喝了酒,他的体质本来就虚弱,补了一个月难见大起色,一喝酒人就晕乎,庞飞甜言蜜语中带着乞求,寻求着有一个人认可他,爱他,一心一意陪他,不论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永不分开……两个人都mi失在那个梦里,好像真的只要这样一说,此刻摸得着的对方就真的是自己心底爱慕的对象,是可以一起过一生一世的一双人。两人在梦幻里发生了肉体关系,也就此确定了恋爱关系,而时间距离他们相遇还差两天才满一个月份。
 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6.受伤
  周五这天小保果然不在店里,连开门都不是他。邹盼舒想着前生仅有几次去过庞飞家,都不算特别好的印象。两次印象特别深刻:第一回就是今天;最后一次就是出事那天。
  犹记得凭着记忆找到他家院门,S市已是难得一见的双开铁门掩映,推开进去后,走入不甚熟悉的院子,一条碎石子堆砌的小路两旁种满花草,即使寒冬腊月里也不见凋零枯萎。他家里热闹异常,一踏入院子就能听到,其中他妈妈兴奋激动的声调充满了得意之色。循着人声走去,一条横向的长廊,两旁两家的入口,越过廊下先跨入其中一边入口,进去就是走道,老式的楼房内屋的门在走道偏后处的左边,走道尽头那边还有个小内院。而走道入口处是厨房和卫生间在右侧,估计为了方便都敞开着门没有人在,邹盼舒一眼就看到了改造过的厨房和卫生间。
  他在这个家住过一夜,庞飞说要再等等才能介绍给父母,不过可以先去住一晚体会体会。他知道这个家并不富裕,看着是院子房,其实每家分到的面积并不大,总共也就是一间房三十多平方外加厨房卫生间和花园。庞飞这么大了如果回家也还是与父母睡在这间房里,一头一张床,庞飞的是个军用单人床,睡前庞飞偷偷说他妈妈说了以后成家要是没钱买新房要回来住的话,到时候在房间中间隔一道墙或者拉个帘子都行。老式的厨房和卫生间更是没有新的电器,设施陈旧生活非常不方便。
  庞飞与家里关系不好这是很明显的,他在外面哪怕少买几件衣服这个家就能变个样子。邹盼舒什么也不能说,不过后来把钱每月都存入庞飞户头的时候,他给过一些建议要如何使用。第一年的钱按照庞飞的意思大部分投入公司没了,少部分存着,还都是放在他妈妈那里没乱花;第二年用了一些给他爸爸养病,邹盼舒想着生病的老人就想起自己的奶奶,催促着庞飞把家里改造了一番,用的都是邹盼舒的钱,好让老人住得舒适一些,他从心底想要孝敬老人。
  最后一次踏入庞飞家,他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厨房和卫生间,洁净的瓷砖、铮亮的灶具、热水器、双开的大冰箱、舒适的地板……
  再往里走到房间门口,空调外机、门口对着的超大屏电视机、还有崭新的家具……这个房间还处处挂着红色喜庆的喜字,刺痛了邹盼舒的双眼,早就听得清清楚楚的婚讯,无不在说着那个人彻底的背叛。他还一语未言,庞飞妈妈已经色变,顾及旁人没有破口开骂算好的,沉着脸把他赶了出去,凶悍的跟在他身后,抛开众人到了院门才低声恶狠狠的让邹盼舒不要再去纠缠庞飞,庞飞已经是扯了结婚证明天就摆酒席的人了……
  “喂,哪里来的小瘪三这么不懂得看眼色啊!”
  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邹盼舒仿佛还能听到那日血液汩汩外流的声音,不曾想猛地被人掼到了地上,才发现自己负责的台面来了几个明显有点喝过头的客人,估计因为自己没及时招呼而直接动手了。
  邹盼舒体弱,在家乡长期营养不良带来的后果就是骨质酥松不经打,这一摔生疼,手肘先着地扭了一下还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什么问题。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小保不在,往日这种痞子找茬都是小保出面摆平。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混子不会来这里闹事,但抗不住不懂事的小混混三不时出现,这种时候小保这样的本地人优势就很明显。
  挣扎了一下微微颤颤着起身,强忍着疼,邹盼舒咧嘴笑了笑,赶紧问:“欢迎光临。请问几位需要什么酒水。”
  mi失是个静吧,音乐不特别闹人,舞台也不是总开放,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弹弹钢琴曲。能进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像邹盼舒眼前这样粗鲁装扮的几位,与mi失的氛围是格格不入的。也许他们几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边上几桌瞟来几道鄙视的视线和隐约不清的嘲讽语气词,这几个人不仅不觉得应该放低音量,反而恼怒成羞,刚刚推搡人的那个声音更大声地吼起来:“老子有的是钱,把最贵的酒拿两瓶过来!”
  “就是。坤哥的钱用都用不完。来来来,再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
  “对,一个都不能漏了。庆贺庆贺坤哥又做成一票大买卖。”
  几个人勾肩搭背的你我吹嘘着,最得意忘形的还是那位坤哥,已经被捧得飘飘然找不着方向了。
  “好的,马上送来。您们请先坐下来稍等片刻。”
  邹盼舒深吸一口气,单手锢着另一支胳膊,快速走回吧台。
  客人已经分散各个角落开始有点多,秦明宇正好在吧台,看到他额头冒虚汗,手还别扭的握着,就知道肯定是刚才高声开口的客人可能动手了。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按住邹盼舒的手让他别急着上酒,说:“让我看看你的胳膊。这样拉长疼不疼?这样按呢?唔,骨头还好,应该没裂开。筋扯到了,换个人估计休息几天就好,你这个身体不行,今晚别端托盘了,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两瓶最贵的酒?我给你送去,你倒酒就行,走吧。”
  秦明宇有条不紊的检查了伤势,才抽出一个托盘,再从酒架上取下两瓶酒,最贵的,酒单上就有介绍:三万八一瓶的威士忌,喝死他们算数,服务生还能多拿点提成。更好的珍藏酒都不在酒单上,大老板早就放话说了不白给不识货的人糟蹋了去,大老粗们来摆阔,就拿拿那种名头响当当去应付就好,利润还更高些。
  “哟,好俊的小妞啊。”一个眼都眯得快看不到眼珠的客人开了口,坐在坤哥的左手边。
  秦明宇没理睬,偶尔也有这种不入流的挑衅,口舌之争他根本就没入耳,放下酒到边上的台面,瓶口展示给坤哥看了一眼,征得他的同意把两瓶酒都开了瓶口,走前才向着邹盼舒点点头,眼里流露的意思是让他稍微当心点。
  邹盼舒心底一阵暖,没想到秦明宇这个前几天才打击过自己的人会主动帮忙。
  因为他住店里,还很勤快,并不太招其他服务生待见,平时就偶尔受到排挤,这时候就很明显明明两边不远处都有服务生听到动静,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忙。邹盼舒一边苦笑自己人缘太差,一边只能自食恶果。他没有更多精力去和其他人搞好关系,他要在有限的资源内调理这破败的身体,尽可能更快的学习,努力不给小保哥开除自己的机会,竭力避开庞飞,就这些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何况现在还知道因为没选择住到庞飞那里去,很可能会引发不同的结果,一想到所有的努力会付之东流,他的精神压力就很大。
  “这什么破酒这么难喝,比弄堂小店里的黄酒还不如?”有人开口了,才喝了一口。
  “多少钱一瓶?坤哥点的可是最贵的,知道吗?最贵的那种。”
  边上有人附和,几个人眼里都闪着莫名的光,盯着因为胳膊疼而微微颤抖的人。
  “确实是店里最贵的酒,三万八一瓶的威士忌。”邹盼舒很感谢秦明宇的先见之明,托盘上就摆着酒单,上面单价品名图片一目了然,平时到这里的客人没人看这个东西。
  那人还要再说什么,坤哥左边那位半眯着眼的人先开口了:“素质,素质,要注意形象。”摇头晃脑的说着,其他人哄笑起来附和了一下,他又得意的接了一句,明明没有睁开眼却有寒光划过:“钱咱坤哥不在乎,花得起。不过只有酒不够,叫几个小妞来陪陪爷们几个爽快爽快。”
  “抱歉。我们这里只经营酒水,没有其他业务。”邹盼舒知道这是找茬,非常确定,闹到最后他们赢就是不付钱,店里赢的话还要看他们是否真有钱付款。但不管哪一种,服务生都是最倒霉的。
  “怎么可能没有,骗谁呢。哪有酒吧不提供服务的。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
  嚯一下站起来两个人,速度奇快都看不出是喝过头的人,一边一个直接把邹盼舒按到了台面上,嚷嚷着看不起我们就要受点教训之类的话。
  秦明宇很有心一直牵挂着这里,一看客人动手脸色一变,让吧台里的调酒师赶紧到后面办公室去请营销经理,一边顾不上自己的客人忙不迭奔过去帮忙,途中甚至来不及再招呼人,因为最近的两个服务生竟然偷偷掉头走开了,他心底暗暗诅咒这些小心眼的人,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先过去救场。
  “快放手,你们最好别闹事,我们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秦明宇有点小身手,穷人家的孩子平时也会受欺负,打架滋事没少干,趁人不注意推开了一个客人,正要把邹盼舒拉出来时,另一位上了火一脚踹向邹盼舒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响,随即邹盼舒猛烈的哼声也跟着响起,那一脚力道大得把人带着倒向地面,原先受伤的胳膊也被那个人一拽再甩开,那一声响估计也最少是脱臼。
  秦明宇急红了眼,热血冲头,越过倒在自己眼前好像已昏mi的人,“啊”的大吼一声,飞起一脚也踢向那个混蛋,没有谁生来就应该被人欺负,何况还是欺负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对手也不行。
  这个台面是完全混乱了,台面撞翻的声音,酒瓶酒杯摔碎的声音,吼叫声,甚至还有加油声,四周的客人服务员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角落已经一锅粥一样乱炖了。等到营销经理匆忙赶到,才有服务生上前一起帮忙分开,有人给小保打着电话,总之七手八脚的收拾着乱子。
  邹盼舒是疼醒的,从小他的耐力就好,没有吃的就饿着,没有车子坐就走路,没有人搭理就沉默,摔倒了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走,因为没有人会关心你疼不疼,关心你饿不饿,没有人听你哭泣的声音。唯一的亲人奶奶已经老迈,邹盼舒没有向奶奶诉苦的习惯,可这回是真的生生被疼醒了。
  左腿膝盖骨被踹裂,打了石膏一动不能动,左胳膊确实是二次伤害时脱臼,现已接好,不过筋脉也伤到了,其他混乱中踢到压到的些微轻伤容易恢复,只这一个左腿一个左手,伤筋动骨一百天,医药费酒吧全额负责,还会支付一定金额的后续生活费,但最多也只能这样,至于工作还是看他伤好后的情况再考虑。
  小保和庞飞遗憾的告知邹盼舒他的情况,不管是工作一个月未满,还是伤势和以后的困难,哪一条都算得上形势严峻,而他的工资扣除借支还款之后省得也不多,根本无法独立生活,手脚不便的这个样子连店里也不能再住了,毕竟酒吧不是慈善总会。
  边上床位也躺着一个人,邹盼舒没想到秦明宇伤势也严重到要住院。原来他虽然没有断手断脚,但对一般人来说也够受的皮外伤不少,这还是他会自我保护的原因,不然说不定也几下就被打趴下了。幸运的是人来得很快,秦明宇也只能坚持到那时候,再长一点时间也超过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一下子两个对手变成了难兄难弟,邹盼舒长时间侧脸看着对面床上还在睡的人,他无论怎么努力回想都没想清楚前生秦明宇的样子,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秦明宇这一天没受伤,因为第二天他去上班时小保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很高兴的样子,调笑中后退时好像撞到了秦明宇,那时候秦明宇一声不吭退开了,小保也没有责骂,只是皱了眉笑意也减去几分。
  如此想来,结合小保对自己的态度,这次是不是秦明宇已经和小保达成了协议,只等着那个人来挑他,确切是哪一天来看人的邹盼舒并不知道,别人也不会敲锣打鼓通告天下,等小保吱吱唔唔通知到自己的时候,也不知道距离那个人来看人过去了几天。
  想到因为没选择去庞飞处而失去被挑选的资格,邹盼舒不知道该庆幸没有重蹈覆辙再与庞飞纠缠,还是该焦急即将失去的机会,随着自己受伤,更没有机会遇到那个人了,一时间只觉得坚持努力到现在的勇气一泻千里,再次感受了有疼无处诉说的苦楚。
  如果他们两人之间没有背叛的重来一次,那些两个人一年又七个月的同居生活是否还能继续。如果自己这次受伤是在没有背叛的那时候,任疏狂会不会再从他那双冷寂的眸子流露出疼惜,是不是自己也能再次拥有那个怀抱。
  前生,邹盼舒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撬开任疏狂心房之门的一点点缝隙,两个人之间没有甜言蜜语,每一天从早到晚,刚开始话都不多一句,自己到了那边才知道男人的欲望如此凶猛,才知道撕裂如此疼痛,才知道没有怜惜的交合如此令人作呕。但是,那个人心口常年淌着血,封闭了自己的伤痕,肉欲只不过是一个发泄口。
  随着同居日期的推移,两个人都意识到另一个人不仅仅是单纯的肉.欲对象。邹盼舒看到了他偶尔流露的另一面温柔,邹盼舒很敏感,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就恨不得十分回报之。任疏狂看到了他真心实意的关怀,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让任家帮忙,只是单纯的想让任疏狂这个人过得舒心一点,一点点改造冰冷的住宅公寓,让公寓每处看上去都充满了温暖柔和家的气息;会在自己疲惫不堪时轻轻按摩让自己放松;会在自己彻夜不眠以工作打发失眠时要么送一杯咖啡,要么静静的陪着强撑着也不睡,只为了不让冷清的房间更冷清……无数个细细的无声关怀,冲开任疏狂心房的坚冰,又再次感受了真实的心跳,他注目的视线一天比一天更多射向那个人的背影,到后来想让邹盼舒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想提供给这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更好的空间,不再把他当作泄欲的对象,而是平等的人,带着一点不清不楚的占有欲,把他带在身边,开始逐步教他新的知识。
  邹盼舒的眼里没有泪,他的泪水前生真的都流尽了似地,此时上天入地无门还是哭不出来,眼眶涩涩的发红,依然一眨不眨固执的看着对面的床,那个人会取代自己去到任疏狂的身边,他会怎么做呢?他们两个人也会互相关心发展出一份意外的情,打通彼此间的隔膜走到一起吗?如果是这个结果,上天为什么给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邹盼舒想不通,身上的疼也渐渐麻木,再疼也疼不过心上豁开一个口子的伤痕疼痛。
  那天为什么就跑出来了呢,为什么这么笨总想着要先和庞飞当面正式解除关系,再回去解释给任疏狂听?为什么不会当时就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哪怕他会暴怒到动手打人,哪怕被他打死也好过现在这样无处可去,他不知道自己冲动跑出来会是如此难以承受的后果,他相信任疏狂那时候暴怒的原因是因为感觉背叛,也不会真的动手。
  他还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吗?在享受过那个人冷面下的关怀后,在理解了那个人每个举动后的深意后,在明明跨前一步就是通坦大道的时候,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
  邹盼舒自己也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的,他跌进梦魇里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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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07.绝处逢生
  庞飞又一次带着一堆东西到病房陪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而复返。邹盼舒,他默念了一次这个名字,就是一个瘦巴巴的乡巴佬,又不讨喜,虽然整日里温言细语,礼貌颇多,可庞飞就是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一股莫名的戒备,可能还不止戒备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敌意。他总是想起这个人昏mi在店门口睁开眼的那一霎那,明明白白的惊恐仇恨,虽然仅仅是一刹那,可后来好多次被自己抓到他刻意的逃避,庞飞知道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清楚的原因才导致这个结果。
  因为被敌视所以特别关注,又因为特别关注所以更上心,等庞飞自己也觉得自己有毛病时,这个人的身影却已经霸道的印在心底挥之不去。此刻,他傻傻的拎了一堆东西过来陪房就是最佳证明,虽然他给小保的理由是主要看护秦明宇。他说正好自己这段时间闲着无事来陪一陪,也算尽点力让秦明宇恢复快一点,免得耽误了那个人的事情。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主要陪护的人是这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邹盼舒。
  邹盼舒再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被一股浓郁的骨头粥的香味诱醒的。
  “醒了?洗一洗吃早饭吧。”庞飞听到动静,把秦明宇的小桌面摆好,才从地上拿起脸盆,铺上两张旧报纸隔着放到被子上,还是让邹盼舒坐在床上洗漱。
  “你真能睡,腿很疼吗?睡着了也都不安稳要动来动去。”秦明宇已经吃了半饱,有力气调侃人了。他从庞飞那里也知道了邹盼舒的伤势,更是清楚随着他受伤,自己和小保的协议不会再有大变化,心情好得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势。不过看着邹盼舒伤势这么严峻,他又有着微妙的同情心。
  单手单腿一动不能动,只好傻傻的躺着,等着庞飞调整半边床的高度,一夜之后打了石膏的膝盖骨已能感受到蚀骨的肿痛,这痛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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