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意思不见是何意思

双十一就快到了,很明显看得出,各家品牌都开始磨拳擦掌,虽然我是写情感文、小黄文、段子的,但我还是要说一下,我家是卖情趣用品的。嗯,说这句话,就是为了让领导知道我是有干实事的。(1)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会有多少人嘴里一直喊着剁手,手机上却一直在买买买,但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盯着购物车在金额而默默关掉网页,然后看着别人抢的热火朝天,更悲伤的是,看到别人买买买之后,还要看着别人在本来属于自己的光棍节里各种秀恩爱,啪啪啪....但为何,你却没有男朋友呢?现代都市爱情故事的开头,基本就像你在司沃康橱窗看到的任何商品一样,充满诱惑,还没下手,内啡肽已经溢满全身。你看到你的朋友从广东跑到哈尔滨,跨越3000多公里去见情人,或许你会说这很浪漫,但其实应该说:“It&s so fancy。”那些看上去对每个人都好的人,其实是最孤独的,她们无法温暖自己。男人站在寒冷的地面上等着她,看起来好浪漫,好有男子气概,但谁知,他半路又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三个人找到一家火锅店,一瓶啤酒下肚,女孩抱着她的男人啃个没完,朋友只能像落汤鸡一样,灰溜溜搭了个滴滴,回到自己的入住的酒店。
这个世上最疼的词叫“原本可以” (2)知乎上有一个网友说:“如果一个女人能这么轻易跟他上床,那么她也一定能跟其他男人上床,我为何要给自己戴绿帽子?”你对炮友不能提出爱情的要求,对你来说都市爱情早就已经完蛋了。一见钟情是一回事,二见忽然就像隔了十年,你每天在互联网浏览无数条信息,像把整个地球耕耘了一遍,网上的每一个陌生人,都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你,哪怕一张最一般的照片,也有人说:“啊,看起来好美。”你身边那个真实的男人,看起来反而像个虚假的提线木偶,动作僵硬笑容尴尬,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你穿粉色很好看。”心里默默吐槽一句:“什么意思,说我穿别的颜色不好看?“
一个人走时才发现,春风、夏月、秋霜、冬雪都不如你 (3)所有的经典浪漫爱情故事,几乎都出现在手机和网络尚未发达的20年前。人们在一块聊天,喝酒,愉快地唱歌跳舞,打发时光,一点点喜欢可以发酵成很多很多爱。现在你去参加最high的局,也免不了某个时刻,音乐舒缓,本来是一个慢歌起舞的亲密互动时间,每个人忽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一起划动起了手机。你拿着手机去约会,相当于带着一个心不在焉的自己,去跟一个心不在焉的男人,进行一场心不在焉的相见,两个人只要视线一不相交,你会跟疯了一样想念你的手机,他的笑话你两天前就听过了,你看的电影他还没来得及评价,你在网上可以找到一百个打发时光的人,可是为什么跟一个真实的人在一起,显得那么艰难。你甚至迫不及待想去开房睡觉了,别浪费时间了,反正终点都是睡。你饥渴的样子,就像一个人路过菜市场犹豫要不要进去买一条鱼、买几样蔬菜,后来想想何必这么麻烦,进便利店选了一个鱼香肉丝速食盒饭,只需要微波炉转上两分钟,立刻解决温饱问题。
能让你活得最像自己的人,必然会是那个最爱你且你最爱的人 (4)某某明星出轨事件爆发后,正妻忍泪选择原谅。很多女人都在说,城里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干嘛为一个男人折腾人生?不是不该找一个男人折腾人生,而是不应该随便找一个男人折腾人生。我认识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学4年级开始就学会了保养自己,即使是大夏天也依旧穿着长衫,读书非常认真,成绩每每都是班里前列,读书期间从不接受任何一个男生的爱意,到了大学,报了很多兴趣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夸赞她:“你真的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生。”她说:“我只是为了要嫁一个优秀的男人。”在我们都还在讨论国庆放假要不要去马来西亚的时候,她已经跟她的老公环游了半个地球,是的,她结婚了,她跟我说:“虽然有很多东西我可能没有办法去体验,但那又如何,因为我也能拥有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拥有的东西。”
一生冷清,偏为你动情 (5)都市残食了大自然,爱情恰恰是属于大自然的,就像秋天你闻到的一缕桂花香,掉在头上的一片叶子,这些东西顺应自然的规律,让你觉得神奇又有趣。而不顺应自然,缺乏发酵时间的爱情,终究变成了都市中随处可见的合成食品,你知道,你不能靠吃便利店盒饭过一辈子,尽管它们看起来什么危害都没有。有人说:“想要获得真正的爱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都市,远离网络,因为在都市中残喘再久的男人,一走进自然,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一个站在山顶徒步道上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阅读理解出了问题,我没有办法认同这句话。对我来说,所谓爱情,就是像豆浆油条那样简单美好,合适长久,这两种食物的绝配就像人与人之间一样,更好的我才会遇到更好的你。相信我,你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过来娶你,他会伸出那只手,像一个真正的英雄,给你哪怕一个瞬间,铭记终身的爱情体验。看过再多的日出,都不如两个人一起,抓住打破世界的光。特别声明:本文为网易自媒体平台“网易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网易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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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不能靠边站
作者:君知安
圣贤说:与人斗其乐无穷。
俗话说,不宅斗的大家族不是好家族。
沈五娘家的窝里斗每天都新鲜出炉活色生香。
李睿琰:“她们咬你你就咬回去,我娶你之前不准被人欺负了自己。”
五娘:“......动不动就咬,你当我是那啥?”
李睿琰默默扭头:“小爷只是觉得我是被那啥不理的那啥。”
自从小时候分了半个包子给他之后,某人就得了狗不理包子妄想症不解释。
嗯,一饭之恩,千金来偿。一包子之恩,换一辈子包养。
总而言之,有个蛇精病的作者,女主的人生注定是坎坷的,路途的曲折的,但是结局一定是圆满的!
上联:包子豆浆馒头
下联:鸡肉鸭肉鱼肉
横批:吃吃吃吃。
【高亮】:作者蛇精病又吃货,内容提要永远是蛇精病产物切记切记!PS这真的是种田宅斗真的是种田宅斗真的是!
本文1V1剧情走向
内容标签: 宅斗 婆媳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五娘 ┃ 配角:季氏,三娘,十娘 ┃ 其它:宅斗,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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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那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推窗一股子雨后清新的鲜草味儿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深深呼吸一口只觉得每个毛孔都熨帖开来。小丫鬟忙着事情,有条不紊,忙而不乱,竹汐指挥着屋里的几个,子苓、盛岚在旁边打着下手,云苓见五娘醒了服侍着穿好衣衫,五娘睡眼朦胧的问了句‘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听到日子五娘点了点头,眼中迅速扫去迷茫迅速清明起来,“可都准备好了?”
  云苓把一支点翠青莲钗比了比,五娘摇摇头,于是又选了一根玉蝉样式的白玉簪子帮她挽了发,“都备好了,不过一大早玢雪侯在外边,五**抽空见见?”
  五娘仔细端详了下周身没什么不妥当的,湖蓝交领褙子,白色马面裙,中规中矩,不出挑也寻不出什么差错,“让她进来罢,吃食也摆好,左右是二姐身边的人,也不用见外。”
  云苓应一声,玢雪进门看了五娘一眼,五娘笑了下点点头。玢雪眉头松开手脚利索的帮着布菜,行动间和竹汐配合默契。桌上布着金汤如意卷、红豆粥、合意饼、八宝酱菜,以及厨娘拿手的一道龙井竹荪。
  酱菜是厨娘自家做的,滋味爽口,尤其腌制的小黄瓜,切到寸长。腌的日子不多不少,多一日口感发重食之难咽,少一日火候不够少些地道,这其中自然得掌勺多年才能拿捏够个好火候。至于那道龙井竹荪更是考验水平,竹荪是只取上半部分,再用高汤掉着,撇去浮沫,最费功夫。看来沈覃整治的力度不小,厨房倒是对她的吃食上心了不少。
  难得多吃了些,吃完饭收拾妥当后,五娘又吃了小半碗茶润了润嗓子。玢雪也不急,来这儿那还差这一时半会。
  “我和你也就不见外了,有什么话便说罢。”五娘放下茶杯双手叠放膝间,并未因为玢雪是个丫鬟而有任何趾高气昂,嘴角弯弯带一抹浅笑,平易近人。加上五娘屋里平日焚的香也多是清心凝神的,故而更能让人感觉舒缓。
  玢雪含糊道,“其实,这事儿我本不该说只是,只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好法子。”
  五娘闻言屏退身边几个,只留下几个信得过的,“你呀,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哪里会来找我?仔细说着,我也不会笑你。”
  以前二娘还没出门子的时候子苓常和玢雪走动着,因此也劝慰了几句,玢雪心里好受些支支吾吾说起来,“其实也不是旁的,陈家虽然表面还光鲜亮丽着,几个爷也是争气的,可是毕竟这家里确是是个漏底的。”
  陈家家大业大,只是许多营生却经营不善,只赔不赚,而陈家几位虽然读书厚黑是一把好苗子,对于经商却是一窍不通。
  五娘忍住吃惊,她本不想往最恶处揣测,只能隐晦提了句,“母亲当年疼姐姐的很。”
  玢雪懂得其中意思回道,“说的便是这个,当年二姑奶奶出嫁的嫁妆可是厚的很,徐氏也是官家嫡出的**,怎晓得把手伸到了这上面!当真是黑了心肠!”
  五娘低垂眼角掩盖了眼中神色,玢雪因为自己胞妹死在陈家,说的话不能偏听偏信,不免有夸大。只是这徐氏对二娘的嫁妆伸手,倒确实是有可能的。思来想去五娘起身微微一侧头,“有些事我总归不便插手。”
  玢雪一愣,继而听到下半句,“不过有些事哪能不管,打断骨头我和二姐也是一脉血。只是还请以后多劝着些二姐,她本性子就直率,府里前些日子闹出些笑话来,我本来怕二姐多想这才不敢多走动,只是有几句话总归想让二姐念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姐夫几个兄弟皆是有大出息的,姐夫哪里会差?何况父亲经的事稠,看人眼光毒,总归是错不了的。这日子,总归是人过出来的。”
  季氏本来只是凑巧过来趟,小丫鬟忙着要禀报却被曹妈妈拦下了,季氏听着五娘一番话心里不觉有些动容,看来这个五娘是真拿着二娘当亲姐姐待。句句皆是肺腑,不过这徐氏也真是欺人太甚,手指头都打量上二娘的嫁妆了,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季氏进门先是免了五娘行礼,拉着她说了小会话,这才转到二娘嫁妆的问题上。五娘晓得季氏多半再外听到了,当下也不多遮掩什么。
  “这二姐的家事,我刚刚也就是多嘴随口那么胡说几句。”话还没说完,季氏放轻力道戳了她一下子,五娘佯装委屈的捂了捂头,小声回一句,“母亲都这样,就不能怪我多嘴了。都是母亲许我说的!”
  季氏拿帕子掩笑,“小机灵鬼长了张不饶人的嘴皮子,说罢,四下里又没外人。”
  五娘拉着季氏的手晃了晃,讨好着,“那我说了,母亲可不许生气。”仔细见季氏心情还好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的,“要我说,不如二姐姐主动把嫁妆匀一些。”
  季氏脸色未变,有五娘前面几句为着二娘好的话垫着,她自然不会疑心五娘什么,只是担心道,“若是那徐氏心狠手黑,这......二丫头岂不是吃了大亏?”
  五娘这时候不便多说,曹妈妈小声帮着揉开话,“又何必非要交到徐氏手上呢,走个过场便是。几位爷承着二姑奶奶的情,记着二姑奶奶的好,以后若是有事帮扶一二,这才是二姑奶奶最大的福气啊。”
  季氏恍然,五娘也是笑着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是其一,这其二嘛,陈家不善经商。但是这世代下来的铺子可是难得,起码有着人脉和念旧的老客户,二姐的嫁妆自然得用在刀刃上。”
  季氏心中也是一动,自然是了。换几家亏损的铺子过来面上可说是给婆婆分忧,只不过这白纸黑字得签好了还得请德高望重的,免得让徐氏咬一口。再来,这经商嘛。沈老太太什么出身?商家之女,最是精明能干!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还得请老太太出山派几个人才是!季氏也不多说什么,叫了几句鬼灵精后风风火火往寿康院去了。
  子苓送了玢雪出去,路上玢雪为自己胞妹哭了会儿这才大好了。季氏那边传出声儿来说是二姑奶奶身子不大爽利,为娘的自然要陪着回陈家,看来是要上门帮着把事定下来。陈修齐刚和五娘定下同盟自然不多说什么,十娘倒是也要陪着去不过被季氏拦了下来。
  五娘坐了会儿,直把那杯茶坐的凉透了抱在手里,方才站起身换了件衣服,只见梅花从肩一直延伸出去。&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发现可以改内容提要会不会太傻。。。我想静静
  (づ ̄3 ̄)づ╭?~我最近取标题的风格走火入魔了。。。。。。
  ☆、第四十二章
  旁边的厢房里早已备好灵位茶果,缓步进去,燃三支香恭敬拜下,五娘摸了摸腕间的菩提珠子,一时心里恍然,理不出什么思绪来,只默默盯着那个灵位上一个凝字出神。
  今天是‘那位’的忌日,沈覃自然会来,院里的小丫鬟嘴风也都紧着,只需等下去就好。只不过没料到这一等,便是大半夜。
  沈覃见到五娘时,她正抱着灵位头一点一点的浅寐着,脸上泪痕蜿蜒,眼睛肿着。沈覃心里一疼,尤记起当年在李家生产,血崩大出血的凝氏。那时他抱着刚出生的小小软软的五娘,而在沈家早就出生的元娘在凝氏身边睡得酣甜。
  凝氏咽气的时候五娘啼哭起来,而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子里抽离而去,后来他又有儿女,只是心里觉得空落落的。轻轻摸了摸五娘的额角,那件衣服是他所熟悉的,梅花延伸。连纽扣都是他派人选了整块玉雕刻成睡莲的样子,梅莲皆是高洁之花。
  而衣服最上的一颗——小小的刻了一个凝字。他为她耗费了多少心思,只是最终她还是走的决绝彻底。
  “入你沈家为妾,我今生都不会委身至此。”她笑着指着他一句一句缓缓而说,“天为誓,地为盟,你在我的父亲、你的老师面前所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此生都不会辜负了我。沈覃,你食言!”
  她生产元娘之后又怀了五娘,两人生了嫌隙后她不顾身子联系上李家,舟车劳顿着去了。她悄悄瞒着他把元娘送走,他急的发狂,而她冷眼讽刺。沈覃以为哪怕今生这样讽刺下去,只要她还是鲜活的。只要还会哭笑生气就好,却从没想过再见她,已是天人永隔。
  她面色苍白如纸,唯唇上一抹红的刺眼,“你对我或许有过半分真心,只是连自己枕边人都算计着的,我如何信你。”
  沈覃知道这是怨他算计了季氏,让季氏小产。他何尝不曾见过季氏看他归来飞扬的明媚眉眼,又何尝不见季氏看到他身边的凝氏,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甚至到最后季氏都讷讷小声问一句,“是来做客的吗?”话里是小小的乞求,哪怕自己稍微骗骗也好。可是自己还是在两相权衡中选了凝氏。在他心里季氏已有一子,可是凝氏生产的头胎只是个女婴,她下半辈子无所依靠,如今她刚怀上的这胎定是要保住的,要偷龙转凤的。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忘了凝氏她不愿以任何名义去和他共同担上人命,她会怕也会厌恶。
  那时她轻轻抬眼看了一眼襁褓之中的五娘,几分相似,不过眉眼间随了沈覃,只是更为柔和温润些,长得白白润润,显然沈覃对五娘是用心的。
  “你若是能多待她好些,也是她的福分,不然,也只能怨她福薄了。”
  那话袅袅余余的好像还绕在耳边,沈覃看着五娘抱着的牌位越发难过——原来,她是什么都知道的。
  所以她这样听话乖巧,所以她忍下十娘二娘,所以她从不多求。因为那些从不属于她,在她心里,那些都是自己偷来的。
  她的母亲是个连姨娘的名分都没有的女人。
  五娘幽幽醒过来像是突然受到莫大的惊吓一样,紧紧咬住嘴唇防止出声,只是眼睛睁着还是大滴大滴的滚出热泪来,有几滴落在沈覃手上,灼的烫人。沈覃一揽五娘和她怀里的牌位,只觉一抽一抽的不像是疼,可是分明又在心间。
  “这衣服,你从哪找的?”沈覃哽咽几下,声音有些发哑。
  五娘擦擦眼睛,伸手描绘着牌位上的字,“我也不知,在柜里见这件时,莫名心里有些亲近。再后来知道了,或许冥冥中是有天意罢。”
  沈覃心里记下,哪儿会莫名出现什么?只怕是有人手脚不干净想给五娘下马威!
  五娘看沈覃脸色不定,明白沈覃定是想到了那层,只是如今牵扯出二娘并非她本意,只要沈覃能多重视她一些,这日子才会好过。她要的是沈覃多多记得,而不是一时内疚。
  “已是旧事了,也是那天我去找哥哥无意间看到父亲的那卷策马春游图,那人,那人眉眼似乎和我有些像,我这才.......”
  原是如此。沈覃扶五娘起身,五娘膝盖隐约应是青了,似是僵硬的起不来,只能强撑着。沈覃看了眼凝氏的牌位,眼里一闪忙转过身去。
  “夜深了,早些睡罢。”一句换停了又停,说不完整,五娘恩了声,依旧是规规矩矩的。见沈覃踉跄着出了院子后,回身看一眼那牌位。
  她按照三跪九叩恭恭敬敬的行礼,眼角忍住流泪的冲动,“我想你若是在世,定不会喜欢我这样哭哭啼啼。你若是在世,定也是泼辣直爽的性子。你若是在世,肯定和父亲吵闹不休,不是平常人家的闺秀。你若是在世,定也是一天天的给自己寻乐子,不肯过得半分苦闷,院子里的小丫鬟一定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怨言。我长得应该和你有几分像,你还会把最好的都恨不得给我,就算不给,也一定会担心天凉了我是否多加了衣裳。今儿吃的香不香,饿不饿。有没有长高些,是不是又胡闹给你添麻烦了。以后的婆家会不会给我苦头吃,是不是会傻得被人牵着走。”
  她眼角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你若是在世,大约也会,护着我周全,不肯让人欺了我半分罢。”
  你若是在世。
  你若是活着。
  五娘终究是抱住那个牌位跪着,眼泪一颗颗流过坠在地上,夜很深很凉泛出森森冷意。她哭得没声音,只肩膀抖动的厉害,越发收紧怀里的牌位好像抱住一点温度一样,执着的不肯松手。&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裸更哭哭哭,所以对于沈覃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啊。【心塞
  现在我改名了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吗,
  我现在突然想起了豆腐脑甜咸之争。。看那年那兔看的好泪目【所以取名豆腐脑?。。。
  ☆、第四十三章
  寿康院,沈老太太房里。
  季氏拧着帕子,小心组织着措辞,“二娘虽然过去性子娇了些,毕竟也是无心,如今她也是吃了苦头的......”
  沈老太太冷笑一下,她傲气了大半辈子,头次被指着鼻子竟还是被自家小辈,怎么想这口气都是咽不下去。季氏看老太太不言语也是心里有些难受,只是也存着几分执拗,为了二娘她自然舍了这身拗也无所谓,她前半辈子被宠惯了低不下头,心却是不坏的。只是她嘴唇嗫嚅几下,始终说不出什么,不由的也对自己恨恨。
  沈老太太想了片刻,抬头看了眼季氏,“若是要我帮你,倒是也可以。”
  季氏眼睛有光轻闪而过,按捺住应下的冲动,“媳妇儿能做到的自然会尽力去做,只是不知道?”
  沈老太太轻轻一侧头,给徐妈妈一个眼色,徐妈妈上前不卑不亢递上,季氏神色难辨只见那上面写的不是别的,竟是五娘的生辰八字!
  “五丫头的婚事由我来相谋,至于珏哥儿的婚事,我看你心里是个有数的,老婆子也就不馋和了。”
  季氏心中飞快的挣扎着,沈老太太这是要插手五娘的婚事。只是一个五娘,她怎么就看重了呢?难不成,难不成赔上二娘换了沈覃的仕途,如今又要折上五娘吗?季氏额角有些发疼,一会儿是二娘身上青紫的淤青和垂着的眉眼,一会儿又是五娘对二娘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季氏咬了咬牙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老太太定是知道当年的事儿的,只是这两人在外人看来皆是沈家嫡女,路子可万万不能偏了。不知老太太心里可是有所人选?”
  沈老太太看季氏略有护着五娘的意思,小声啧了下,“自然是有的,霂城林家,苏北安家,青州李家,皆是相中了五娘的。也是那日带着她出去,她端庄又识规矩。你也是承了她情的,不然你以为你相中的那家,看了十娘可还有和你结亲的意思?不过是觉得嫡女更能看着婆婆水平手段罢了。”
  季氏的脸微微一红,不过听到后面却是吓了一跳,前两家虽说富庶之家和沈家也算门当户对,只是这青州李家,乃是当今天子的肱骨之臣,竟也瞧上了五娘?可是当年那凝氏在李家血崩暴毙,若说没王氏,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罢?
  沈老太太显然也是犹豫这点,当年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只是王氏当年定是没给凝氏舒坦是肯定的,这倒是小事,可若是当年下了狠手。害了命,这可就。沈老太太隐晦道,“这青州李家,当家主母王氏,你那时去青州可见她和李老爷感情如何?”
  季氏去时李老爷压根没出现,可是也不见他俩感情不好,若是感情不好,哪里会有这么多子嗣?只是,这也是说不准的。季氏越想越觉得头疼,只能摇了摇头,“去时并未见到,只是也不似感情不好。”
  沈老太太端起茶,身边徐妈妈提了句,“不是说似乎有个赵元娘嫁了,老太太您看,是不是有些路子能撬开她的嘴?”
  季氏一拍手,“这法子好!那周氏本就是刻薄的,王氏又对她厌的紧,肯定断了那七姨娘和周氏的联系,她啊,如今怕是两难咯!只怕是招架王氏也吃力的很,我看啊,这路子能走通!”
  沈老太太沉吟下点了点头,吩咐曹妈妈道,“你在青州可是有熟人?”
  “老太太忘了当年一块的几个了,可大多都是青州本家的,料想也是不难的。”话里虽不自满可是听着就让人安心。
  沈老太太想起当年几个手帕交,嘴角也是弯了弯,沉浸在往事好一会儿又道,“那你可需查仔细了,有些事马虎不得。”
  徐妈妈应声退了下去,准备脚程紧些这几日就出发。
  季氏和沈老太太担忧,若是当年凝氏的事儿真有王氏下了最狠的那手,这门亲事可如何使得?两人想到最坏那种局面,不由得皆是一叹。季氏想着这去青州一来一往也需好些时日,先和老太太定下帮二娘过了难关,老太太痛快应下。季氏心里松口气,决定过两日先带五娘去趟陈家,会会那位手黑的!于是伸手招了两个小丫鬟这边告诉二娘,那边通知五娘。
  去陈家是过两日的事暂时按下不表。此时此刻云苓不断的念叨着五娘,盛岚依旧乖的站在一边,子苓忍不住偷笑,五娘垂头丧气的听着,云苓一边拧了帕子沾上热水,过会儿又换上凉帕子,两下交替着好不容易把五娘核桃一样的双眼略消了下。
  “我的好**,你说这知道的还晓得是哭的伤心,不知道的岂不是以为被欺负了,被谁欺负了?这不是又要好一顿排揎吗?!”
  五娘捂住耳朵,哀声道,“云苓越发烦了,本是你们里面最小的如今啰嗦的偏像个老妈子,早早嫁了她才好!”
  云苓被五娘锻炼着听到这种话也游刃有余的很,反手扭了帕子冷哼几声,“五**可别想早早甩了我,我可听竹汐姐姐说了,这陪嫁丫鬟啊,少不了得陪着去婆家呢!五**若是想早早嫁了我,还不如先早早的把自己嫁出去!”
  五娘只想呕血,当初自己挑的尽是些少话墓内的,如今只看着盛岚还是个老实又不怎么会说话的,这一个个怎么都伶牙俐齿的把自己堵的说不出什么呢!难不成是自己太纵着了,也不是罢......就像那日见着陈修齐她们一个个也都防的很紧啊........越想越走进死胡同,五娘只能安慰自己,丫鬟伶俐也是受她熏陶,好事,好事。
  这边眼睛按着凉飕飕的好些,门派小丫鬟几句交代个清楚。说是季氏想过些日子去趟陈家,五娘暗中挑眉,好嘛,正好去看看这正宗的两个婆婆一台戏!若是不好好出口恶气,岂不是当沈家没人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好卡文啊好卡文。。你们说一个单身狗该怎么描写感情戏?DUANG的一声,就在一起了好不好
  /(ㄒoㄒ)/~
  季氏以后也是当婆婆的,这真的是两个婆婆一台戏哦也【日更日更日更TUT
  ☆、第四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晋江抽了TUT特点是——爱吃评论。
  难道最近晋江也饿。。?问题你不是爱吃肉吗。。评论你也吃TUT我勒个去。。
  你把我的评论吐出来!!!!!!我要我的小天使!!!!!
  你!吐!出!来!
  撸袖子收拾好就等杀去陈家,竹汐小声回了沈老太太房里的事儿,一想便知多半是晴陇提过什么。
  这事子苓、盛岚,那天陪着去的云苓倒是知道,只是云苓向来忠心不会松口。竹汐指不定也能从曹妈妈那知道。想了些有的没的,五娘心里一转。只怕沈老太太也是走不了别的路,也或许还觉得元娘是自己的一母同胞,哪里心肠会那么狠。不过且不说赵元娘管不管,就说她知不知道五娘和她是血亲。就说如今她是李家七姨娘,她凭什么无缘无故帮一把?
  这都是最最细枝末节的,重点是,为什么沈老太太要派徐妈妈去青州李家?是自己的婚事,亦或是旁的?晴陇没漏出别的风,只说徐妈妈近几日收拾着,管事妈妈调了她去跟前。季氏心里想的多半是用以利诱同盟。
  只是赵元娘,五娘面不改色,伸手招了招,“你去和晴陇说两句,就说天热有空来找你们耍,多走动走动,我往日里在青州住着大病一场时,得了十三娘好些照拂。那时也没做什么大事,便是投缘,我看她和我也投眼缘的很,抽空多来耍耍也是好的。”
  盛岚应下了,她本就是沈老太太房里出来的,自然和晴陇相交过,何况盛岚虽然看上去不爱说话,但是正因为话不多嘴不碎才被送了五娘身前来。盛岚去见晴陇时,她正帮徐妈妈收拾些东西,盛岚见状左右不过都是一个说,索性装出一副讶异的样子,“徐妈妈这是要出门吗,怎么收拾这样多的行李?”
  徐妈妈不抬头,她在沈老太太跟前服侍久了,不卑不亢,不高看人一分也不踩人半分,只是据实答了句,“有事出趟远门。”
  盛岚和晴陇对了个眼色,晴陇小幅度点了个头,盛岚心里一定笑着状似无意的说起来,“徐妈妈好福气,想我们被困在院子里,四四方方的天儿,就连树枝长着也是被修的规规矩矩的,生怕多长了半分。不比妈妈见得多识的广,不过当初十**和五**倒是也出去过。”口气中满是艳羡,一片向往之色。
  徐妈妈收拾行李的手一顿,回身看着盛岚,盯了会儿又转头去看晴陇。徐妈妈和晴陇本住在一处,屋里摆设简单,放着几样点心,想来是老太太的恩典,再者沈老太太跟前的,哪个不好好帮衬着敢乱动作?自从沈老太太住进沈家,季氏就是再手忙脚乱忙着珏哥儿的婚事,府里也没有哪个敢做什么大动作的。
  小打小闹季氏最近忙的懒得管,便一气儿全落了沈老太太手上。沈老太太兴致好了便收拾收拾,兴致不好嘛,便一锅端了。
  “你最近手伸着倒是往外了。”徐妈妈又低下头收拾起来,这话对谁说的倒是未可知,莫说晴陇,便是盛岚当初也是沈老太太房里出去的。
  盛岚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会儿自己的脚尖,晴陇毕竟是帮着五**的自然不能让她强出头,“徐妈妈你不要生气,当初我进老太太房里,你说过老太太此生最恨的便是胳膊肘往外拐。可是,可是.......”盛岚顿了顿,小声开始说起来,“妈妈不知道五**对我们多好,我真的从没见过这样好的主子。当初她帮竹汐那事儿您也是知道的。”
  徐妈妈动作顿了小会儿,只不过身子一挡晴陇和盛岚自然看不到,盛岚继续说下去,“我刚进去的时候,也记着老太太和我说的,可是我越和五**相处着,就越觉得五**她........和旁的主子不一样。她心善,脾气好,也不会主动去害什么,只想好好过个小日子自保,又拿着真心待我们。”
  盛岚沉浸在回忆里,她还记得五娘穿着一身天青色蝉栖藤图案的褙子,偷偷挑着葡萄藤的叶子看叶缝里有无葡萄,她叫了声五**,五娘吓了一跳,那时她正挑着叶缝漏出一小叶子光,抚着胸口喘了一下盈盈笑起来,伸了一根手指挡在唇间小声嘘了下,性子温软到不可思议。
  徐妈妈叹了口气,盛岚性子直,认死理,不急不躁的,但是认准了就不回头,“你啊,我真是怕了你。”
  当年那**小丫头哪个见她不是又怕又躲,生怕责罚,独这个盛岚一口气撑下来也不怕她。
  “就当卖你个人情了。”徐妈妈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又剜了一眼晴陇。
  晴陇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下头去,只是还是不依的叫了声,“娘,你最好了,你千万别和我生气嘛。”
  徐妈妈老脸一晒,把晴陇从身上撕下来,“没大没小,惯得你!回头让你爹仔细收拾你。”
  晴陇返身跑到盛岚身后,细声细气的假装哭诉,“盛岚姐姐,你也不帮我说两句。”
  盛岚捂嘴偷笑,徐妈妈无奈看着双手一摊,把去青州找十三娘探听这事也就定下。
  再说季氏这边定下去帮二娘,季氏何许人?一句话堵死五姨娘的好手段,莫说只是心善,嘴皮子可利的不少于几把刀子同时在人身上割着,还不许你喊疼。
  陈修齐看着五娘笑盈盈挽着季氏的样子,再看季氏一脸和五娘如出一辙的笑。回身又看自家夫人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装傻样。他只觉得浑身一激灵从头冒到脚。
  当时他搜尽了自己读的史书典籍只觉得词穷的只剩一句——磨刀霍霍向猪羊。他觉得头疼,额角青筋抽搐着往外冒,他费尽的按下去,却觉得眼前哪里是自家陈府,分明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戏台子。三个女人浑身冒着杀气看了眼陈府,季氏带着抬步进去,末了还不忘好心的慈爱看一眼陈修齐。
  “好女婿,快跟上啊。”
  陈修齐简直想掩面大骂,跟上干嘛,坐等被打吗!
  ☆、第四十五章
  朱门大户,古树掩映各处院落,闹中取静。天蓝风暖,氤氤出一小圈光晕,季氏坐在雕花红木圈椅上,五娘在季氏下手位坐着。正位自然坐的是陈家的当家主母徐氏,下手坐着陈修齐,二娘站在徐氏身边陪着。
  季氏今儿穿的是一件浅金缎褙子,月华裙,发间盘花镶珠金簪,凤尾金步摇,一举一动进退得宜,堪称五娘她们这**小辈的楷模。再时不时的给徐氏下个套使个绊子,又在徐氏快恼时捧两句。五娘偷偷看了眼徐氏,脸色可是好看的紧。
  若说季氏本有三分颜色,又加上最近心宽了许多,自然气色也好。那徐氏可就万万比不得了,她少年嫁给陈老爷本是春风得意夫妻和睦,生下的哥儿几个又争气,同时出嫁几个哪个见她不是得高看一眼再尊称一句?只是后来家族没落,当初的荣耀一朝全压在身上。陈老爷讲究排场,自然是如水的银子流出去,为此徐氏没少和陈老爷闹。再说几个哥儿,哪个做学问不是要走人情讲关系。这才几年,季氏徐氏本相差不大,如今一比,徐氏硬是被季氏压一头,不过徐氏显然没这样觉得,举手投足间皆是浓浓的优越感。
  一副我陈家依旧世代簪缨,肱骨之臣,良将之后,只恨不得把族谱搬出来给细细数上一遍,末了再抬出来那句最重要的——你家二娘自是高攀了啊。
  季氏被徐氏恶心到不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一个世家大族的主母,穿的虽然也是讲究,只不过仔细一看,皆是往年时兴的半旧衣衫,发间也独孤零零一支赤金珠簪。
  季氏心中嘀咕:莫不是陈家已没落至此?你没落至此还敢纵容你儿子打我家二娘,反了你了!
  徐氏见季氏神色变幻矜持的轻咳了声,眼里有不掩饰的打量探究把季氏从脚扫到头发丝儿,“不知今儿来?”
  季氏忍住恶心,笑着指了指二娘,“还不是这个泼猴儿,我怕她给亲家母添麻烦这才腆着老脸过来,也真是唐突了。”
  院里暖风直穿堂而过,吹得人身上通体舒展,稀稀落落染人身上几许香气。徐氏脸上漏出点心烦却又强装掩饰着,“亲家这是说哪儿的话,两家多走动走动是自然的。”又拉着二娘的手拍了拍,“儿媳妇贴心的很,我喜欢的紧呐,当然也是亲家教得好,只得多替陈家生几个大胖小子才好。不过这房里人少啊可不大热闹,我看儿媳心宽又是良善的。”
  话里竟是隐约提起给陈修齐添人!
  二娘想到小产的孩子,低头不多说话只是眼角红起来。季氏拿起帕子掩住嘴角的冷笑,好你个会做样子的徐氏,谋着我家二娘的嫁妆不说,我家二娘小产了也不见你心疼半分!你儿子不懂小产得养足多久你还能不懂?你的心是得黑到了什么程度才能遣着你儿子带人回来的?!季氏越想心里越气,只是死死忍着,时不时的拿眼刀子剜一下陈修齐才觉得好过。
  五娘偶尔看一眼季氏,顺着季氏看一眼,心里明白季氏不舒服些什么。陈修齐一个大老爷们不懂这些是有可能的,不过陈家难不成没个大夫?陈修齐故意对二娘动手不过是想威胁沈家,让季氏有所顾忌,多给沈覃吹吹风,以后自然有用。她也看过二娘身上的伤,多半是皮肉伤,没下狠手,只是陈修齐这种没皮没脸的行为还是惹人心寒。只希望他说到做到,以后对二娘好才是稳妥的。
  这背后最狠心的,五娘看一眼正位坐着的徐氏。这边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来的人精神矍铄,须发皆白,徐氏猛地站起身来,似是有些慌乱,还没等徐氏出声,那人已伸出手来。五娘几人不明状况,那人声儿倒是大的很,“再给我些银两,今儿世交请我去,我可不能空着手去!”
  徐氏燥的脸通红,只是仍旧端着架子。陈修齐本来被季氏盯得浑身发毛,偏偏当着岳母的面他就是百般难受也不能出口顶撞徐氏,只能暗中又狠狠的捏了捏额上青筋,不过季氏心里不痛快自然不能让别人痛快,便火上添油一把,“你是哪儿来的,红口白牙的要人银钱倒是好意思的很!真当我亲家母家没人了不成!”
  陈老太爷年轻时也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如今年纪大了也是改不了,陈家大半的金银也是被他败出去的。这种人极重面子,何况自己儿媳等人皆是在场,此刻被季氏堵了一句脸色就铁青起来,疾着走了两步到季氏身前,抬手竟是想打人!
  五娘忙护在季氏身前,同时狠狠看了陈修齐一眼,好嘛,你家打人也是遗传的是不是?!陈氏恨的咬牙却又不能说什么,这个季氏分明是怀恨在心!女儿嫁进来,婆家有难便是帮一帮又如何!莫说要上一二分,就是全给了也是她应该的!再说沈二娘小产无子,显然是个福薄的,便是娶个平妻如何,你沈家哪能和我陈家世代簪缨相比!越想越看季氏这一行人不顺眼,只不过自己这公爹也实在是太不会挑时候了!罢了罢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好了!
  想着便拿起帕子按了按,“公爹莫要问我了,家里许是没有闲钱了,也别让亲家母看了笑话才是。”说着低低哭起来,竟是不见刚才的矜持样,眼泪说下就下,五娘盯傻了眼,抬头去看二娘,二娘默默盯着一段房梁出神,显然是见惯了。
  好嘛,这还是日常保留戏目不成?!
  五娘不知道,二娘嫁进来这段日子旁的不知道,这种把戏可是见得多了去了。陈老太爷每次没银子便是去借,开始是去了当铺,当干净自己的便去偷拿徐氏的再当掉。后来二娘发现自己的嫁妆也少了几件,心惊之下也见识了此人的厚颜无耻。青天白日里竟能跑进她房里,两手空空伸着直问她要银钱。
  本来二娘以为也就是有个无赖泼皮的陈老太爷罢了,哪晓得还有一个恶婆婆,外加一个难收拾的怀了孩子的姨娘!
  陈修齐一手拦着陈老太爷一手招呼季氏等人去耳房避上一避,陈老太爷哼哧哼哧穿着粗气双目泛红,显然下一秒能拼上老命一般。五娘忙拉着季氏,顺带捎上徐氏二娘一块儿进了耳房。剩下的哪怕是得力的丫鬟也都留在了外面。陈修齐在场有些事实在是不方便说,季氏面不改色的坐下,徐氏一愣,忽然觉得赴了一场不见血色的鸿门宴。陈老太爷刚刚显然是为他人做了一场上好的开场白,和嫁衣裳。&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陈修齐很渣很渣很渣,和我一起默念三遍!
  但是人渣也是有手段的。。。真的。。。真的。。OuQ。。。
  其实那个姨娘的孩子还是(消音)我们下期揭秘么么扎!我又忘记解锁了昨天。。。。
  ☆、第四十六章
  要说季氏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不说五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比徐氏敬业的多,也不说当初沈老爷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回来,单说当初被沈老太太教导过几分,便是从手指缝了捏出几分也够用了。何况不过一个陈老爷子,哪能让她怕了?只见端坐着略平了平衣上褶皱,愣是在耳房里坐出了端坐沈家的主母气度。
  徐氏牙痒痒着,只是不能明面上摆出来,一站稳便是又默默擦泪,一句话抽噎了好几遍才说完整,“让......让亲家母看笑话了。我真是......”说着便是又哭起来,心里早已把陈老太爷从里骂到外,更是把季氏在心里滚刀肉似地骂了个透。
  季氏也懒得去考虑徐氏心里的小九九,身边五娘站着,左右没有外男,也小心的理了理略有凌乱的衣衫。再仔细打量着,徐氏哭的可怜,但是季氏也就由她站着哭去,不管不听,面上也静着看不好半分厌恶来。
  你若是想要诉苦,便是说上个一晚我也听的住。你若是想哭,也成,当家主母若是不怕跌了分,便可劲的哭,这点声儿哪够听的?
  徐氏边哭边偷偷打量着季氏,眼见人家一副面不改色也没同情的样儿,分分钟把一口好牙咬碎了——你沈季氏是怎么回事儿?!我家世代簪缨,肱骨之臣,良将之后,你二娘这样高攀着嫁过来,你如今给我摆的哪门子!
  季氏见徐氏哭声小了些,反客为主一般的端起一杯茶递了过去,“亲家可是累了,不若润润嗓子罢?”言辞多有揶揄,已是不加掩饰。
  好嘛,你儿子打了我女儿,我女儿小产还没养好身子你不留不说,你还让她回去?你什么心肠!
  徐氏止住哭,一张脸狰狞起来,显然是不准备装下去了,当下撒起泼来,接过茶便往季氏身上泼去,好再季氏和五姨娘斗智斗勇这么多年也练就了一副好身手,急急一侧只湿了肩膀一角,远比泼脸上好得多。
  二娘五娘险险咽下一口气,二娘急着看五娘,这种场合上她实在是说不上什么,也只能指望着五娘多转圜一二。五娘给二娘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转头继续留心季氏和徐氏说什么。侧颜淡然温柔,下颌弧度柔美,自带一派安然不惧之色,二娘小心往五娘身边站了小步,稳住心神。
  “我呸!你沈季氏今儿来的是什么心我虽然不知道,指定没好事,我和你说你家姑娘还没出嫁时候,那名声,啧啧。”故意看了二娘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五娘悄悄侧了步挡住二娘,季氏心有安慰,自然又恢复了当初那个战斗力爆表,对着五姨娘能一句话就噎死的顶峰状态,“亲家这句话说得我爱听,不过有句话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家二娘当初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比您家的好。”说着故意扶了扶发间的簪钗,俱是当下时兴样子,闪坏了徐氏的眼。
  想起陈修齐做的那些荒唐事,徐氏嘴里一哽。其实要说陈修齐和陈修远俩兄弟本来也是和睦的很,硬是被徐氏两下差别对待给逼的反目不说,还相看两厌。在徐氏心里,陈修远是长子,是以后要养着他们的,得大力培育才是。何况虽然陈修齐幼时刻苦,却比不过陈修远少年聪慧,多得夫子夸奖。
  更别说陈修远长得肖似陈老爷,陈老爷也是多加看重他的,又是家里第一个孩子,自然得了众人心尖尖上的疼爱。与之相比——陈修齐,虽然也是嫡出,只是和陈修远比起来,便不那么惹人疼了。以前陈修齐还勉强掩饰一二,做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只是后来偶听徐氏和陈修远所言所说,心里寒了,所作所为也就越□□荡子行径,更是不加掩饰。
  “我家儿子怎么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肚子里保不住孩子的才是废物!还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二娘浑身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季氏和五娘的脸色同时一青。好啊,好啊!真是好样的啊,合着想把你儿子在服丧期让通房丫头怀了,怎么说的倒想是二娘善妒不让人纳妾,好一招移花接木啊!
  季氏当下决定撕破脸便撕破脸好了,你不仁我不义,一味让下去不过让徐氏更小瞧了二娘罢了,“瞧亲家这句说的,有些事可别遮掩着净当旁人是傻子还是当我沈家没人了?!”说着拍案而起,手指指着徐氏便去,“我且问你,我女儿小产这些事是否查清了,那小浪蹄子私自爬上主子的床,还是服丧期间,你陈徐氏好一个治家啊。再说这大户人家的去母留子我也就算了,不过是年轻不懂事,咱老一辈难不成也没了脑子任由着胡闹罢!”
  句句掐着徐氏要害去,徐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场坐在地上哭闹起来,“儿啊儿,为娘的养你这么大,竟是被你媳妇要活生生逼死我啊!”
  五娘当场傻了眼,好嘛,这,这又是哪一出哇?!徐氏不是官家**出身,这怎么说撒泼就撒泼起来。
  要说五娘还是经验太浅,要知徐氏被沈老爷和沈老太爷逼得,莫说说学逗唱,便是这打滚撒泼,也是熟练的很啊。
  陈修齐刚把陈老太爷送出去,一进屋就听徐氏哭喊,只觉得差点一跌,身上被人一拍,回头一看,不是陈修远又是谁。只不过陈修远带着那个怀了的通房丫头,显然是不怕事儿大。
  季氏本还想给徐氏留些面子,悄悄看一眼二娘,二娘满面泪痕点了点头。
  行,陈徐氏你不是闹吗。索性咱就闹个大的,看谁闹的过谁,看谁先不要了这脸面!
  “好女婿,你看这地上凉。你哥哥来的脚程也是个凑巧的,还不快点扶了你母亲,再派人上了茶来。”
  不等季氏说完五娘先扶着哭得快背过气去的二娘坐下,二娘本小产好不容易养的大好了,这一气只怕是要落下病根的。五娘又气又急,当下挑了话开头,“姐夫,你便这样不心疼姐姐吗!”
  二娘只是垂泪并不看着陈修齐,唯肩膀轻轻抖动着小声压抑着抽噎,陈修齐走过去摸了摸二娘的发边,尔后在二娘身前为她挡着,并不多说什么,唯有面上冷冷。&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面的BUG改了TUT当时打字打错了。。。。去世的是陈老太太不是陈老太爷。。。。我又二了。。。
  明天终于可以揭秘一下下了!
  ☆、第四十七章
  陈修远把徐氏扶起,小声宽慰着,五娘倒是不看他们上演什么母子情深,只抬眼瞧着那个生下孩子,听二娘说原来是名叫细娘的。
  柳叶细弯眉,桃腮樱桃口,更加一把扶风细腰。你陈修齐可真是会享福啊,想着便是一把眼刀子丢过去,季氏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心里不悦的很。
  陈修远好不容易让徐氏略止住哭,季氏便发难起来,“亲家这是个什么意思,我来此一没动手,二没动脚,您倒是先‘赏’了我一碗茶,亲家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我女儿从进门到现在说过半句逾越的话,可万万不敢担上一个要逼死婆母的罪名!”
  五娘脑子里转了几转,也加入了给徐氏下绊子的大业之中,“五娘自知自己只是小辈再此没什么说话的份儿,只是也想问一句,先前所说的几个,不知道太太可曾仔细查明过?”
  前面几个问题,自然其一便是二娘为何小产。这其二,便是为何不去母留子。
  徐氏脸色变了几变,开口呛道,“陈家是事由得着你插手不成!和你姐姐一般的手伸的赛海边儿似的大!”
  陈修远暗暗给细娘使了个眼色,细娘会意,忙上前拉了一把陈修齐,放软了声,“爷,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一回来太太就平白被人欺负了去?”
  陈修齐冷冷看她一眼,嘴角一弯,“你莫要问我。要问,还是问母亲才好。说起来我也想问问,二娘当初的孩子是怎么掉的?怎么我出去前大夫还和我说,胎像甚稳,不必担心。怎么回来了,孩子说没就没了?”
  徐氏一愣,显然没想到今天陈修齐也要和她算账。先前她自然也是懂得,你陈修远是长子得看重,他陈修齐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怀上了头胎,以后也是嫡子,也是要承欢膝下的。紧赶慢赶的把人打发着回娘家,徐氏搬出了陈老爷压着,他无奈之下,只能利益最大化。
  但是这毕竟是丧子之痛,凭什么平白无故自己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更何况徐氏敷衍过去的态度。何止心寒。
  细娘面上一白,硬着头皮说一句,“爷,别难受,你看过明哥儿吗,他如今正学着说话呢!”
  说到孩子,几人心里皆是更加难受。你细娘也是徐氏身边得力的丫鬟,没羞没躁的爬上主子的床,如今在这装什么贤惠!五娘不等多说,端起一杯茶泼过去,细娘自然没有当初季氏和五姨娘长期斗智斗勇练出来的好身手,被泼了一脸,妆容掉成个大花脸,看着倒是好看。
  “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些,什么身份,姨娘也莫要太抬举自己了。我姐姐是正儿八经的抬进家门的,可不是半夜学什么狐媚子爬到人家床上去的!”这句话几近露骨,五娘一张温润面容不变,今天看了陈家这一家子,一个个净是白眼狼。
  细娘踉跄一步,当下跪在徐氏面上磕起头来,“太太,细娘自知不对,如今也请太太给给我条路子,让我去了罢!只是明哥儿还小......”
  二娘本坐着,额角一突一突跳的发疼,听到一向性子温和的五娘也出口淬箭,心里一暖,再听细娘的话,当下站起身来,拨开陈修齐和五娘,蹲下身和细娘视线齐着。
  便是这个女人,便是这个女人,害自己没了孩子!她告诉徐氏时,细娘也是这般楚楚可怜的哭着说不是,不曾做过,事后耀武扬威的来,抱着明哥儿来她房里。
  好姐姐,你我同侍一夫,终究啊,有子才是完事足。
  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如果她的孩子没出事。
  “明哥儿还小,若是你去了,我就帮你养着,让明哥儿记在我名下,好歹也是嫡出呢。”二娘笑着擦了擦细娘掉出的泪,似是百般怜惜,“至于我孩子是怎么掉的,我不曾对夫君说起过,怕挑拨些什么,可是婆婆不是知道的吗,知道是很清楚不是吗?”
  如今才算是明了,便是季氏和五娘再怎么为她出头护着她,她千般躲万般避。到最后徐氏还是得把所有的账都记在她头上。
  陈修远阻了一把道,“总归是些家事,弟妹心里有气也是知晓的,气坏了身子哪里值当,细娘哪里做的不对便让她给你赔礼便是,你要打要骂随着。”
  总归是些家事。五娘心里冷笑,好一个家事,转身我们走了,你们怎么拿捏还不知道呢!
  “大哥说的也是。只是不知道,婆婆到底知不知道我腹中孩子,您的孙子,乃是细娘做的下作事?”二娘紧紧盯着徐氏,不肯漏掉她脸上分毫表情。
  徐氏先是一乱,又想撒泼蒙混过去,季氏和五娘一句一逼,哪里肯放过她,末了徐氏咬牙啐出来一句,“我哪里会知晓,那难不成不是我孙子吗!”
  二娘等的便是这句,起身拍手,声儿也冷冷的,“私下里谋害主母嫡子,又污蔑婆婆。这里外算下来,我可得好好和你算算呢,细娘,你说呢?”
  细娘早就软了腿,傻傻瘫在那,陈修远不忍心,细娘忽然嚎啕起来,“爷,你便真的不念着明哥儿还小吗!”说着抱着陈修齐的衣摆,一声高过一声的哭起来。
  陈修齐本生的眉眼极好,只是平时多笑着衣服浪荡子样子掩去三分气度,如今不笑只冷眼看着,哪怕穿的只是一件简单不过绣竹叶样式的锦袍,也是气势逼人,“我不说透,并不是我不知道。二娘腹中胎儿怎么掉的,我且先不说。明哥儿,你还有脸和我提明哥儿?!”
  说完不等细娘等人反应,玢雪已经进门高声回禀道,“爷,已经请了本家德高望重的几位来了。”说着目光极恨的看着细娘和徐氏。
  陈修远暗中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点笑来,“都说了本是家事,这......闹到本家宗长面前去,总归是不大好罢?”
  “这等刁妇,毁母亲名声,害我儿性命。我定不会轻饶,便是家事,本家宗长也是本家,父亲如今出着远门,你我哪里好做主?”他忽然笑起来,对着陈修远不动声色的钉死后路。
  季氏暗暗点头,陈修齐想的也是周到的,这样才不徐氏反口咬上!
  五娘抿了抿唇,身子绷着,心里想的却是更多,这细娘如此惊恐,再加上陈修远不遗余力的阻拦,只怕其中却是有猫腻的罢?!&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以为这一章能写完的!!!!!次奥!!!!!
  ☆、第四十八章
  玢雪请来的,是一个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矍铄的长者。
  听说是陈老太爷的同辈,早些年做过官,手下断案无数,得一个为官清廉铁面无私的好名声。便是自己儿子在外巧取豪夺,也被按法流了几年才算完。
  陈修远兄弟俩,并二娘五娘皆是规矩行礼。只见这长者手捋长髯坐在正位,整个屋子顿时无人敢多说什么,一时静的很。便是徐氏和细娘也不敢再哭哭啼啼的,只眼角还红着。
  陈蕤见这一屋子跪的跪,哭的哭,也不急着断事,只是端起手边的茶先喝了好大一口,五娘初来还不懂,徐氏等人却已经黑了脸。这分明是要长谈啊!
  “修远修齐,你俩本是小辈里我还放心的,怎么也闹到这样?”陈蕤虽是口里叫着他们兄弟俩,目光却是看的陈修齐,显然是知道陈修齐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也足见陈修齐和陈蕤交好。
  其实陈修齐自小不得宠,陈蕤又长得一脸凶像,因着铁面无私让家里孩子也不愿赡养,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膝下却冷清的很。陈修齐却对这个长辈尊敬着,从小也立志要当一个清官好官,只是被自家大哥压着,最终把所有念头都只能压在心里。
  陈修齐见来的是陈蕤,当下也不多拘着什么了,朗声道,“我本也不想闹到这样,只是这等心肠歹毒的。”说着面有愧色,“今儿我也不怕笑话,索性全说了罢。我虽性子顽劣了些,亲疏好歹还是知道的,祖母待我这般好,我怎么可能在她服丧期间搞些龌蹉事?!”
  季氏等人皆是大惊,二娘神色不变,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夫君所说的,也是早就告诉我的。夫君心善,先是去查明白了这孩子生父是谁,也就哑巴吃黄连了。夫君说,反正他已是众人眼中的浪荡子,再多一桩也无所谓了。”
  陈蕤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没想到陈修齐会自我放逐到这种地步,当下又气他不成器,又恨徐氏把好好的一个苗子就这么毁了,只是陈蕤却不知,这陈修齐哪是自我放逐,分明是扮猪吃虎罢了!
  “你说什么,这孩子的生父?”陈蕤哪怕心里再急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一句话把问题关键挑出来。
  “且莫说这个了。这不是还有人在吗。”陈修远拨过话去,五娘当下心里更疑。
  季氏已是看透了大半。五娘还是不肯把人往龌蹉里想,季氏经的事儿却不由得她不往坏里想,于是笑着说,“看我们,倒是没脸没皮了,本想着陈沈两家已是同气连枝,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也不过是自作多情了。”当下竟是准备出门而去。
  陈蕤暗骂陈修远,沈家如今正是盛极,不比陈家还在等着他们这些小辈熬出头呢!你以后哪怕就是要做官,还不得沈覃帮衬着。如今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修远!净胡说了,亲家夫人别气,修远这也是有口无心,以后我且让他给你请罪!”
  季氏本也没想真走,于是止了步子带着五娘回去坐着,伸手摆了摆笑道,“我又哪能真生气呢,还能和个小辈计较不成。”
  陈蕤瞪了陈修远一眼,紧接着说道,“修齐,莫怪我要说你,你这般岂不是让你母亲心寒,十月怀胎生下你也是不易。”说完又问道,“孙媳也是,修齐糊涂了难不成你也糊涂不成。”
  二娘脸红了一下,陈修齐轻轻弹了她脑袋一下,二娘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不敢吭声。
  陈蕤见陈修齐这样,当下只恨不得把他拎出去揍一顿,再和徐氏好好谈谈怎么把当年一个说几句话都腼腆的孩子弄成这样的?!只是好再还没忘了问题所在,“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修齐挑了挑眉,抢在自家大哥话头前说了,“要说这孩子,那日我可是喝醉了被庆瑞扶回房里的。庆瑞分明把我扶进了书房,怎么我喝成那般样子还能起来不成?再者我书房离着丫鬟房可是隔着远的很,我难不成肋下生翼飞过去的?这些且不说,便算都能说通,我那天肋下生翼飞了过去,细娘也不是自己宽衣解带上了我床。”
  “便说这孩子,说是早产,我看着倒是比足月的还壮实。”
  五娘几人听着陈修齐说的早已恨不得掩面,只能默默装作瞧着别处掩饰脸上绯红。陈蕤倒是若有所思派人抱来了明哥儿,只见确实是壮实机灵。不过这脸,季氏抬眼瞧着便忍不住想笑,好嘛,与其说像陈修齐,倒不是说活脱脱一个小版的陈修远!
  陈蕤也是大怒,徐氏忙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修远不过是一时想岔了,万不能闹出去啊!这要是闹出去,这.........这服丧期间生出个孩子,修远这一辈子就毁了!他以后还如何为官,他以后的仕途还怎么办?他本是陈家的长子,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可怎么活啊!”
  陈修远也是跪着,细娘抱着孩子哭起来,一时屋里哭声不断。
  陈修齐突然闭上眼睛像是累极,二娘轻轻握住他的手,忽然懂了他也是活的不易。嫡生和嫡生之间,原来也是有不同的。
  陈蕤看了一眼陈修齐,再看陈修远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一脚踹过去,这陈蕤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跟着去过边关讨生活,到如今依旧是身康体健,这一脚用足了劲可想得陈修远得多疼,当下就背了口气。
  “我不骂你。”陈蕤对着徐氏笑了笑,只是眼中森冷难掩,“我只说你这些年的圣人书难不成都读了狗肚子里去了!服丧苟且,是不仁。陷害胞弟,是不义。这样不仁不义的,我陈家要你也是个祸害!”
  徐氏吓得忙拦着,边哭边叫陈修远快走,陈修齐也是帮着拦着,劝了好大会儿陈蕤才消了火,其中大半是陈修齐的功劳,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陈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陈修远的名声,自然是没的救了。
  季氏又笑呵呵来了句,“还不快把大爷的明哥儿抱下去?吓坏了孩子怎么好,亲家吓坏了你们也吓坏了吗。”
  徐氏听了季氏几句话咬牙切齿,“如今事儿也完了,你还赖在这难不成是想继续看笑话吗!”
  “亲家这句话可就说错了,我哪儿能呢。只不过有些账想算算,如今宗长在这再好不过,公断分明,你我也能心安。”说完把字据往桌上一拍,那是二娘的嫁妆,一件件数下来。如今又剩多少只需去数一数便知。
  徐氏心中大叫不好,这才是她们今儿来的目的!
  季氏哪给她机会,当下对着陈蕤一拜,陈蕤年事已高,便是算辈分也受得起这个礼,“我女儿清白的嫁过来。如今我便想论论,这陈老太爷红口白牙的夺了孙媳的嫁妆,难道还没个王法了罢!”
  季氏这样说也是事先做好了准备的。这陈蕤当年最看不起陈老太爷游手好闲又铺陈浪费,陈蕤年幼丧父,陈母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陈蕤见多了人情冷暖养就了一副铁面无私,什么糙话好话都听得,只听其中理对不对,不多顾人情。季氏便是知道他这性子才敢开口直指陈老太爷!
  季氏又接着说道,“我本以为如此也就罢了。谁家还没个急事难事呢?可是你看看我女儿如今憔悴的样子,好好的一个人,如今都快瘦的没了形!”
  陈蕤略一沉吟,刚准备说话,徐氏已是一把拿过那礼单伸手便撕,“你也是说了谁家没个急事难事,如今何必来说!你女儿可是出嫁之前就没落个好名声!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私自吞了救济她哪方亲戚去了!”
  季氏看着碎成片的礼单瞬间火冒三丈,五娘不急不躁的拿出又一份誊抄的整整齐齐的,对着陈蕤交过去,徐氏看着五娘恨不得当场把她咬碎了才好。
  陈修齐忽然笑出声,看了眼徐氏,“母亲,分家罢,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二娘紧紧挽着陈修齐,生怕他支撑不住,声音低却坚定,“母亲若是觉得不行,我愿意把嫁妆匀一半贴补,眼见哥几个也正是考功名的时候,少不了银钱。只求母亲放过我和夫君罢,我们已经过得太苦,若是母亲怕外人说三道四,便把名下几处亏钱的铺子给我,也算是儿媳最后一点报答了。”
  徐氏本来听着气恼,听到最后心里有了盘算,二娘说的句句在理。甚至要主动匀出嫁妆,只是徐氏口还硬着要端一端,“我那几家铺子别看眼下亏损,日后也是有大造化的!”
  季氏一晒,陈蕤听着徐氏这番无耻之言老脸一红,“瞎说什么!”
  五娘看了季氏一眼,季氏略点点头,反正如今撕破脸了,便是看你陈徐氏还能怎么蹦跶!
  “今儿事关姐姐,我腆着脸说几句。阿爷也听听我说的对不对,只是千万别笑我就好。”五娘说话有分寸,有不低看人,不卑不亢的让陈蕤很是喜欢,于是大手一摆让她说着。
  “我今天和母亲来,本来是想看望姐姐的,姐姐往日在家活泼性子,为人又直率,生怕给添了麻烦,哪儿料到会出这种事。后来母亲被一碗茶泼过来,自然也是气极了。我母亲和姐姐真的是万万没有恶意的。”
  陈蕤顺着五娘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季氏肩上还湿着一片,当下心里已有定夺。
  “要我说,修远修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啊,便放手罢。老这样拘着,看看好好的孩子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徐氏依旧咬牙不想松口,季氏开口,“如此,我再额外贴补几成银子,算是换我女儿下半辈子平安喜乐。”
  这话虽是对着徐氏说,却直直看着陈修齐,二娘挽着陈修齐也是抖了抖,生怕以后他不悦再对她动手。陈修齐撩起衣摆对着季氏一跪,“只要此后我再做混账事,听凭岳母发落。”
  竟是应下了,徐氏见大势已去,只不过这银子到手,房里的哥儿姐儿得了,免不了又要说自己心慈。当下美美的白纸黑字按下手印。
  只不过当晚玢雪分着银钱嫁妆,话里佯装尴尬的漏出几分意思。哪个念你徐氏的情?个个都是生怕被陈修远害一把才是真的!&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解除三千封印了你们爱不爱我!!!大声告诉我!
  ☆、第四十九章
  十娘听说五娘在陈家又出了好大的风头,不光在季氏面前更得欢心,便是那个在长平盛传是个老顽固的陈蕤也对她赞不绝口,说是进退有度,又有温和有礼。若说别人说出来,哪怕说的再好也得被诟病一句私见外男,可是陈蕤是谁,一个半条腿快进了黄土的老人家。一个铁面无私的活阎王。
  简直就像给打了个活招牌!这两天上沈家打听的媒婆简直要踏破门槛!
  比十娘更心急的是李三爷。李三爷看了信上说的急的团团转,陈蕤老爷子你安心的颐养天年的不行吗!退一万步你去断断家务事无可厚非,你打哪门子的广告!我媳妇儿嫁出去了你管吗!
  对此陈蕤老爷子没意见,只表示自己的媳妇自己追,追不上皆是没本事的错。怨不得广告。
  徐妈妈到了李家本以为得受些刁难,哪晓得无心插柳柳成荫,在陈蕤老爷子给了李三爷闷头一大棍的前提下,李三爷对徐妈妈的脚程比她自己都清楚,徐妈妈刚在青州一落脚便被李三爷好声好气的接过去。
  徐妈妈对此表示很怀疑,见着李三爷比防贼更盛,李三爷很无奈的只想扶额。这年头娶媳妇难,做好人难,做个想娶媳妇的好人更是难上加难。
  徐妈妈并不接受李三爷的好意,委婉表示想找十三娘,三爷点点头表示派人去请。十三娘虽然和这个三哥联系不多,不过倒也是来了,只不过来的时候表情多有不解。徐妈妈在这虽然不知道这位李三爷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也是晓得他对自家五**没有恶意,且她和十三娘谈话时更是主动带着闲杂人出去,不由得心生三分好感。
  十三娘打量这位妈妈,周身气度极好,谈吐不俗,说话时也是极有教养的,多说或者抢话这种更是不曾有的,只见十三试了两句说道,“不知这位妈妈找我可是有事?”
  十三娘穿一件桃红绣金襦裙,外罩一件绣花褙子,脸上比五娘来时多了几分成熟,身子也开始抽条似地长开,只是眉眼间隐约还能见几分厉色,不过想必过几年也是能隐藏的很好。徐妈妈听十三娘问了,于是回道,“我是长平沈家的,本来这儿是想找七姨娘打听些事情,不过我家**却说,‘与其和七姨娘斗智斗勇还套不出些有用的,不如来找十三**。’我这才厚着老脸。”说着先低下头去,起身对十三娘行了礼。
  十三娘眨眨眼,长平沈家,恩,看来便是那个坑了自己还跑的飞快的了。不过五娘估计的倒是对的,季氏和沈老太太对形式估计的太过乐观,如今那七姨娘啊,别说被打压了。倒是风头无二,连王氏也轻易动她不得。 当日王氏一身正红压的七姨娘怀恨在心,后来七姨娘吹着枕头风也套上一身正红,娇滴滴的模样惹到人心尖上。
  王氏便是想惩治,七姨娘一句老爷喜欢的。当下差点把王氏气的一跌。她俩斗着倒是十三娘乐的看戏。不过风头这么盛的七姨娘,想从她口里套些什么,莫说得被咬掉好大一块肉。便是这可信度就得大打折扣。
  徐妈妈来了李家这些天自然也暗中听得不少,心里也是明白,十三娘脸上漏出几分笑意,“可是五娘?不知她最近可还好罢,我倒是很想她呢。”
  “五**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太太最近为五**的婚事忧心呢,五**说十三**定是知道其中利害的,也请顺水推一把。”
  十三娘佯装犹豫,实际心里笑开了花,好啊,你心思玲珑的五娘也有了难处罢,瞧你还能跑!“我能有什么推不推的,我家里姐妹兄弟众多,我又是个最不得宠的。”
  徐妈妈晓得这是问一句筹码呢,怪不得五**来找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末了嘱咐自己好几遍,千万别被十三娘骗了,她俩是不打不相识,这可就是个小滑头,光长了张天真娇憨的脸,肚子里坏水一层一层,不把你的话套个干净不罢休,便是套干净了也不定愿意去做,事儿必须得戳到她心窝子上才好!
  徐妈妈现在方明白五娘说的是怎么个意思,不急不慢的抛出一句,“五**说,自有法子让十三**的哥哥入祠堂,享百年香火。”
  十三娘的眼睛慢慢顺着徐妈妈的话亮起来,这下莫说让她去打探些话了,便是让她马上去一锅端了七姨娘只怕她也是肯的。马上应下,更一路小步跑着出去。十三娘和三爷动用了手下所有关系,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把当年的事儿挖了个透彻。
  要说凝氏也是倒霉,李老爷把她接来好生养着也就是,偏偏被王氏知道了。王氏暗地里下着绊子,虽然是小心眼,毕竟不敢真做出什么人命官司来。只不过凝氏当时气血两虚,又加忧思成疾一心求死。这才年纪轻轻的便撒手去了。
  徐妈妈心中松了一口气,李三爷更是差点背过气去。好啊,合着是来查这个,好险一个到手的媳妇就要跑了!徐妈妈收拾收拾行囊的时候,李三爷也火速搞定了王氏,拿下了李老爷,把自己收拾齐整也踏上了去沈家的路。
  五娘和季氏闲来唠唠家常,猛地打了几个喷嚏,总觉得心神不定的。季氏摸了摸她额头,倒是不发热。季氏最近容光焕发,珏哥儿的婚事定下了林家嫡出的长女,她仔细相端过了,是个有模有样秀外慧中的。
  再说徐妈妈那边也来信说青州的事儿解决了。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便是徐妈妈回来时身后带了个小尾巴——爱妻狂魔闷骚成疾李三爷。
  五娘如今打喷嚏是小的,在李三爷站在沈家大门前,五娘大早上起来便觉得头昏脑涨,再两眼一翻,好嘛,竟是病倒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把锁填完了,筒子们,你们开心吗!!!!!!!
  一日三更。。累哭我。。。。
  ☆、第五十章
  李三爷来沈家找了个好借口,美其名曰——切磋学习。
  要知道沈覃为了沈珏可是下了大手笔,大手一挥请的可是赋闲在家的林太傅,太子东宫三师之一。这林太傅生性耿直,但难得的是没有文人那些酸腐气,莫说这学问是顶顶好的没话说,便是这官场的厚黑学也是信手拈来。
  别说长平无人能比,就是放眼整个华朝也没几个可以与之比肩,偏偏被沈覃请来当个小小的夫子还甘之如饴。
  要说林太傅活了一把年纪,在华朝见的后生也是多了去。能略看上眼的也不过沈覃一个,更加之沈珏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为人踏实勤恳,又听劝用功,脑袋聪敏举一反三。如今已是举人在身,按说举人在身在吏部挂名已是可以。只不过沈家这种大家族,挂个名是万万不行的。
  林太傅看沈珏是越看越顺眼,季氏是越相谋林**越中意。季氏两手一摊,索性对沈覃吹吹风,沈覃敬重林太傅家风学识,自然也是乐的去漏这个口风。林太傅仔细盯了沈珏两个月,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才做主把心尖尖上的好孙女嫁给沈珏。一是听自家夫人偶见一次沈家五娘,端庄有礼,谈吐不俗,可见季氏是个好的,以后肯定不会给心头肉点苦吃。二是这沈珏年纪轻轻,更加上有个沈覃指点着,自然是前途无量。
  林**不日过门,林太傅自然天天瞪着一双虎目生怕自己看走了眼,这小子其实是个不学好的。沈珏叫苦不迭,要知道林太傅当初教的可是太子,对着太子尚且一身凌厉气势,何况对着他沈珏。没拿出戒尺已是留足了情面,沈珏只能继续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继续玩命的死磕。
  有了林太傅坐镇,隔三差五来个取经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起码,李三爷就是一个。
  李三爷是嫡子出身,他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十爷虽然年龄尚可但是自家三哥还没成家,他哪里好张口。
  于是乎,三爷顿时就成了烫手的香饽饽。十娘本有心想去搭个线,奈何帝I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陈修齐自从被五娘帮了一把,又被季氏敲打几下,当然更重要的是二娘的共患难,又柔情脉脉。夫妻恩爱自然也没忘了当初对五娘的承诺。
  闲来无事给十娘下下绊子,这倒是极好的。
  二娘对于夫君信守承诺表现出了莫大的支持,最大的表现便是用有限的精力和夫君投入无限的下一代制造中去。至于她的‘好婆婆’徐氏最近已经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沈老太太派出去的可都是当年跟着的精英。
  一把长鞭下去,刁奴个个都先敛了性子。一查账目,老鼠挑大的,只怕满长平都不敢用你个手脚不干净的。雷厉风行的不出半个月,二娘手下几户商家井井有条,伙计一个赛一个的手脚勤快,生怕被拿出以前的错处抓小辫子。
  徐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着陈蕤,言辞恳切的表示让儿子回来,这陈家毕竟当家的还没走。两下里分家岂不是让人笑话不和?
  陈蕤摸摸长须,二话不说,恭敬的派人把徐氏请了出去。白纸黑字又在徐氏面前朗声读了一遍,小丫鬟长着一对米粒笑涡,“夫人,老太爷说了,若是你以后还来,我便不是在你面前读这个了,我就去咱门口的大街上啦!”
  徐氏气的好险一口气没上来,悻悻回了陈家,陈家还有个老太爷天天伸手要着银钱。还有**念着二姑奶奶好的姑子小叔,倒是天天对陈修远避之不及。徐氏恨得浑身不自在,可是有陈蕤时时刻刻盯着,瞧陈蕤那老当益壮的样子,保不住自己两眼一闭,陈蕤还能老神在在的继续喝茶!
  更何况过两年,这陈修齐可定是翅膀得硬了,他当年本就有功名在身,如今听二娘和妯娌间说起来,如今的陈修齐更是用功到令人发指。
  这可真是‘制造’,读书,两不误。再看看陈修远,自从细娘抱着明哥儿回了他房里。这哥俩儿好像倒了个个。陈修远整日听戏,更和倚红楼的几个姐儿厮混着,比以前的陈修齐还要顽劣。
  徐氏想到这儿,只觉得肠子不是青了,整张脸都要青了。
  十娘徐氏各有各的咬牙切齿,只不过李三爷如今一想到能见到五娘,顿时只觉得脚下的步子都比往常快些,心里高兴的嘴角比平时更上扬几分。
  季氏经的事儿比李三爷多的多,李三爷那点弯弯绕在她面前连个起步价都不算。更兼之早有徐妈妈的消息,索性也放下心来,这两家八字已合过,五娘的婚事便也是板上钉钉。难得的是沈老太太也过问了几句,说是五娘出嫁她再给添几分。季氏心里有点泛酸,可是一想到自家儿子得个美娇娘,终究是心里欢喜,便懒得去计较什么。
  李三爷先去拜过林太傅,见到沈珏更是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天知道这可是自己以后的大舅子。沈珏看着他神色难辨,他不关心家宅后府的事儿,却不代表不知道。本以为这千里迢迢追过来的李三爷是个孟浪的,只是如今一见,性子倒也很沉稳,学识也是好的。
  自家五娘虽然打小不是和他一块儿长大的,但是他瞧着投眼缘,更何况五娘隔三差五的偷偷给他递些自己做的吃食、绦子。她对自己最是亲近,怎么也不能把妹妹交给一个登徒子。如今见过这个李睿琰,心里也能放下点。
  只是大舅子看姑爷,越看越不顺眼,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白便宜你了。因此就是李三爷再怎么沉稳,沈珏说了两句,待他走了还是哼了声。
  林太傅看着沈珏,也是哼了声。
  大舅子看姑爷,越看越不顺眼。爷丈人看孙女婿,自然也是......越看越不顺眼,哪怕当初看你顺眼,如今你小子还得好好表现!
  大舅子沈珏显然忘了这一茬,只能默默的低头,做好女婿状。
  季氏刚把五娘收拾起来,五娘昏昏沉沉的还想睡,这天本就闷热着,风里有香气暖暖。云苓帮着淬了冰袋给她敷着,子苓和晴岚大眼小眼的盯着药生怕过了火候。明思嘉言两个在外看着,剩下盛岚竹汐皆是帮着季氏收拾五娘起身。
  五娘觉得哪儿不对头,她本来肤色就白,被烧的脸上泛点红,顿时让人觉得明艳了几分。等到季氏支吾几句来人,五娘恨不得起身去打,挑来挑去挑了青州李家我心里是想过的。
  可是这么早把我嫁出去真的好吗!&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早把我嫁出去真的好吗!毕竟世界那么大,我还没吃够!
  哦漏。。毫无违和感。。。
  ☆、第五十一章
  五娘内心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吐槽模式,你们这么早把我嫁掉真的好吗,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她自己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这一副我已经是五姑奶奶的样子是闹什么!
  这个念头在五娘脑循环到白热化,终于在见到李三爷的时候,轰然炸开。
  ——就是你丫的害我早早出嫁。
  这个念头还没炸完,五娘心里又是一乱,可是......可是早早出嫁又怎么了......
  自己的嫂嫂,还没过门的林**,如今不过十四岁。自己如今这平时的一派淡定都是被吞了吗。
  季氏见五娘脸上一会拧眉一会发白一会儿又无限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也打突,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也不该啊,上次带她去青州,应该没见过李睿琰才是啊。这是怎么了?
  殊不知,季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季氏眼中李三爷:潜力黑马好股票!
  五娘眼中李三爷:呵呵,骗人诱拐,绊一脚。
  大约大舅子看姑爷不顺眼,但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称心。五娘对这个自己儿时的小小壮举早就记不清晰,对三爷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晚上骗她出去的形象上。可是李三爷对五娘的印象,啧,说出来实在太过少儿不宜。用李三爷冠冕堂皇的闷骚说法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包子比水可大多了。
  啧。真真是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你当初对着人家一个小萝莉‘啾’了一口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爷佯装迷路,一脸正直迷茫的在看到季氏后,老大不好意思的先行了个礼。季氏也是端出一派主母气度装作不识。
  五娘强撑着坐起来,心里翻江倒海,嘴上却是平静问道,“母亲,这位是?”虽说现在抢白不合规矩,为了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堵住李三爷那张嘴她也只能这样了。
  李三爷和季氏各有心思。三爷眼睛一亮,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媳妇儿真机智真聪明!只差没冒出粉红泡泡。
  季氏则是觉得五娘莫不是察觉出什么,有些恼了?打量几下却又不像,难不成这两人是认识的,可也不像啊。
  “这个,今儿来的约莫是青州李家的,可是?”说着云苓已是上前问过,李三爷回了,云苓对着季氏和五娘点点头。
  五娘只觉得视线灼人,小声咳了几声,三爷就是心里再不舍只能被竹汐引着走了。五娘忙又躺下,只觉得浑身冷汗连连,倒不是李睿琰不好。再说也不过见了这么几面,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季氏看五娘睡下略收拾了会儿便也出门,五娘听着季氏的脚步远了些,撑着起来。云苓帮着倒了杯温水,“他来到底是什么事?”
  竹汐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要知道她们这些大家族里的大丫头,行事皆要给下面的做出样子,自然不得近前。还是回来的路上,又从别的小丫鬟那套了两句才得了李三爷的来的原因,再冠冕堂皇不过。
  五娘慢慢啜饮,她眼里因为李三爷的到来泛起的那点浪已经平下去,眼睛黑亮像是一滩古墨,李睿琰不像是这么没规矩的人啊,便是那天他叫自己过去也是打好了掩护。再说,从外室迷路转过垂花门再过内室再这么巧迷路到我房里!
  ——难度还真有点大呢。
  一口细瓷小白牙磨了磨,李三爷这是给她报信呢!表达的讯息只有一个:你家里不安稳,有人还想折腾你。
  折腾我?怎么折腾,这最近的事儿,不也就是那么一件?眼下这时候拦人是拦不住了,能不动声色把三爷往自己屋子里引的还能有谁?被二姑奶奶和姐夫联合起来坑,却仍然坚强的奋斗在宅斗第一线的——沈十娘。
  好好好,五娘顿时觉得自己精力旺盛,恨不得去敲着十娘的房门破口大骂。我都病成这样你还不放过我!还是不是人!我和你什么愁什么怨!
  而此刻十娘屋里多了一个新面孔,她怯怯站在十娘面前,年纪尚小不过十一二岁,身量未足。穿一件嫩绿折花褙子,不是杏儿又是谁。按说这样鲜嫩活泼的颜色她这年纪穿来正好,只是因为她神色惊惶,身子不时轻抖着,穿着倒是平白少了几分少女娇憨天真,看上去束手束脚。
  十娘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钱七娘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往这边派,不怕误了事!
  杏儿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因其他,实在是钱七娘让她带的话......
  “十**,你瞧这事儿,可还能办?”
  十娘不说话,只笑笑,身边已被提了一等大丫鬟的澜华上前,“七**也真是的,这不是为难我家**?私下里这些话可莫说了,李三爷是李家嫡生的,便只是排行第三,可是李家却是成家就分家,上面可没有婆婆的难为。更何况李三爷今儿来了”说着一顿,“我们十**本也是看着七**为人行事皆是个好的,这才冒着风险帮一把,如今让我们去帮着做这种事。把我家**放在什么位置了?”
  杏儿脸上早是被臊的通红,只是一想她出门时,钱七娘扣下她的爹娘,阿娘声音颤着,“妮儿啊,好好听着**的,你,你弟弟毕竟还小着......”
  她咬着牙,嘴上渗出点血色,一低身噗通跪了下去,也顾不得脸上臊的发热,“还请十**帮帮我们,我家七**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实在是听闻大爷已经要娶妻,这才厚着脸来。实在不是要刻意为难。”说完砰砰磕起头,不一会儿地上竟是见了血色。
  十娘嘴角挑起一点笑,她真是爱极了这种掌控她人命运的快感,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众人唯我。想想以后那等高位,莫说沈家,就是李家也得求着她!只这么略一想想,便浑身兴奋到颤栗,更何况如今她就是看不得沈五娘过得舒坦!
  这可真是个烂摊子,澜华本想帮着回绝,谁想十娘抬手扶起杏儿那张哭得可怜的小脸,“好罢,看你这般为主,我就可怜可怜你。”说着招了招手,“今儿三爷来了定是不认识路的,你去接一接,可得仔细待客。”
  小丫鬟眼睛骨碌碌一转,行礼应下。澜华一掐手心,暗自叹气,而门外有人神色阴霾,转身便走。&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我又回来了哇哈哈哈哈!
  三爷总算是一脸痴汉并且用了高逼格(媳妇儿有人想害你!)出现在了五娘面前(你滚犊子好么麻利儿的)
  并且还是准·男主·媳妇儿快嫁我·大肥肉·李三爷!
  我今天开始试试每天两更。。。我试试。。。
  今晚还有一更~不过估计会有点晚,爱我就大声说出来我也爱你们!(づ ̄3 ̄)づ╭?~
  ☆、第五十二章
  夙青身上的伤养的七七八八,只有额角留了疤,突兀狰狞的外翻着。十娘曾来看过一次,见到她额角的伤痕,似笑非笑的来了句,“指望着不好好上药就成了?你倒是想得美!给我拿着最贵的药上!再不好我就一个个把你们送了窑子去!”
  底下小丫鬟吓得齐刷刷跪了一片,如今夙青的待遇比得上半个主子。她是真不知哪里惹了这个性子张狂的十**。
  屋外桂花香气愈浓,手里握着一瓷瓶,入手温润生凉。绘的雨过天晴,一抹湛湛的青。还是自己伤的重时,五**偷偷派人送来的。她心里略暖,那几天底下几个小丫鬟避她都避不及。后来不知道十娘心里又有什么安排,就派人来伺候她。太反常了,她去十娘那想探探风,却又因为十娘心狠心里打突,特地选了个平时不怎么走的路,便是出什么事,跑也来得急。
  却不曾想听到这么个事。从窗缝里偷摸瞧一眼,那小丫鬟穿个嫩绿褙子,一声一声求着,好不凄惨。
  夙青回了房,额头的伤吹风又有些疼。身边几个看着夙青脸又白了,定是又想到十娘说的那些。又是忙活着上药关窗,把她捂的严严实实。夙青低垂着眼,眼下一片青黑。不自觉又握紧了那个小小的药瓶子,与其这样被送进火坑,还不如就放手一搏!想到这夙青神色越发坚定。
  五娘还病着,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好在李三爷也是稳重不忍心打扰她休息。‘迷路’这等事倒是没再发生过。这日午睡刚起来,她觉得身子轻快些,心情难得的好。却是收到一方帕子,上绣一大片青浓细草,草尖儿似乎沾着晨露。能绣出这等的定是个心灵手巧、绣工不俗的。
  只是云苓皱着眉头打量,五娘身边一众丫鬟皆是一样的衣饰,用的帕子略有些不同,可是这帕子,不是她们的,更不是五**的。
  想来想去还是让五娘去做决定,五娘只看了一眼便笑了。云苓被她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五娘披衣,药吃的她满口发苦,只捻了一个梅子吃了,笑看着云苓。如今身边这几个服侍的越发细致周道,“这帕子是在哪儿寻到的?”
  “是在今儿洗完送来的衣裙里夹过来的,许是弄混了?”
  五娘摇摇头,她因为烧的难受穿一件雪青纱衣,乌发长长披在身后,额前齐帘儿,越发显得面目温静如水,双眼依旧清亮熠熠如点漆,“要是浣衣的婆子手脚这么不小心,只怕母亲得头疼的很。”
  帕子上还沾着些馥郁香甜,是桂花的气味。这满院子有桂花的地方,不过是十娘那处。再盯着细看,帕子上露水挑了线描出来,那大片大片的如茵细草,更是足见心思。
  晨露为早,亦为夙。细草茵茵,青也。再一想夙青本是家生子,若是没记错竹汐当初送完药也和她说起过,夙青过得也是苦,她娘不过是个浣衣的婆子。
  恩,浣衣的婆子。这样一来倒是能把这帕子解释通了。
  “这两天注意些。”
  云苓虽然不懂五娘为什么这样说,不过依五娘的玲珑心思,她听着便是,当下和院里几个靠得住的说了。
  五娘又懒懒进了薄薄的锦被里,捂了好大一身热汗方觉好了,也加上李三爷补品流水一样的往这送。季氏笑的合不拢嘴,五娘还未嫁过去便已经得了这样重视,自然是极好的。五娘却还绕不过弯弯绕来,私下里云苓盛岚几个凑在一块儿的时候也不免说起。
  子苓云苓陪着五娘时间最久,自然五娘心里打问号的,她们也跟着打问号。盛岚话少,只是听着。晴岚还小,每次听着这些便羞红着脸出去避着,倒是嘉言明书和子苓云苓讨论的最欢。
  竹汐路过时,她们讨论正热烈,也好在五娘屋子如今被守得铁桶似得,不怕她们偶尔闲聊。毕竟就是李三爷被十娘派出的小丫鬟诓着来了五娘住处,也不过是在门口露了个边儿。
  竹汐听着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心里明白她们这是担心自己以后的去处,不过,当局者迷。五**遇事不惊,看什么都一派通透,也最是知道怎么让自己活得自在。这李三爷不过见过一面,她可不止一次见到五**发呆出神了。
  这戏中小儿女的事啊,还是得她们自己慢慢琢磨去,不似自己已过了这般年纪。嘴角弯了弯,子苓几个见到竹汐也拉着她加入,竹汐连连摆手,“可别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了,比不过你们快要出嫁的年纪了!”说着伸手挨个点了点,“思春的小丫头们!”
  说着笑成一团,几个人伸手去挠竹汐的痒痒肉,顿时又是一通乱,而屋外路过的心里也是满怀羡慕,怎得五**屋里就这般和乐融融?只恨没跟个好主子,谁能想到一个从小养在外边的如今能这样得宠呢?
  夙青还在战战兢兢的养病,只不过偶尔五娘也派人给她送些东西,她心里也是踏实了几分。
  沈家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变,但是又似乎有什么变了,一派汹涌暗流伺机而动。
  辛巳月,甲申日。林家长女风风光光的嫁入了沈家,一时传为佳话。不过这中间有些事却是被季氏压下了。不因别的,只因为有个小丫鬟偷摸说夜里见有人去了五娘房里。五娘听了风言按兵不动,如今嫂嫂才是大事,有人趁机来找不痛快便是触霉头。
  季氏心里打了好大一个激灵,沈林两家结亲在即,可别因为这种风言风语闹了乱子。
  沈老太太自然也是这个意思,本来她安安稳稳颐养天年,只不过这身老骨头不动,便总有人眼巴巴看着这块肥肉。当下雷厉风行把家里又收拾了个遍,惊得一众妇仆每天都双股战战,生怕老太太一个不如意就把她们打发了。
  十娘闷声吃亏,心里不爽,日子过得飞快。如今宅内战势堪忧,只不过有沈老太太和季氏在一天,便不会出大乱子。更何况如今进门的林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每天都哄得季氏眉开眼笑,挑不出半分错来。能得婆母喜欢的,皆是高手。五娘在心里给自己的新嫂嫂夸赞。
  只是心焦的,是因为更大的一个日子到了。季氏忙着赶紧把五娘嫁出去,顺便也开始操心起十娘的婚事,但是十娘不以为然,她等这天实在等的太久。
  钱七娘想让她牵线搭桥还肖想走歪路子拐带李三爷,不过是因为她名声已坏。给五娘添添堵,她也乐意顺水推舟。可是这都不是最顶尖的大事。
  随着这个日子的到来,五娘明白了十娘为何拉拢这般多的人脉。十娘也开始小心谨慎,有条不紊的下绊子谋划拉拢,不因为别的。
  只因为这个日子盛大到无法忽视——选秀。&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
  终于把十娘揭开了。。我这个累啊。。。摔
  五娘终于快嫁了。。我这个累啊。。。摔
  终于等到铁板鱿鱼了,我这个,口水啊!吃吃吃!
  ☆、第五十三章
  当今膝下子嗣尚薄,因此一年一度的选秀格外盛大,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三爷心里自然是不急的,他和五娘的庚帖已经合过,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再合适不过。不过眼瞧五娘似乎不大待见她。这可真是难办,好在日子还长着,想到这儿三爷嘴角微微扯了下。一身白衫翠竹暗绣,真真丰神俊朗。
  钱七娘好不容易托了十娘的路子,上次来沈家她莫名其妙的进来,又无知无觉的出去,第二天醒来还是在乱葬岗那种地方!想起来浑身都冷的发抖,这沈家莫不是什么精怪之地?她压下自己的想法,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几句。便是沈家是个乱摊子怎样,李家可不是!朝中那**书呆子看不上李家是武家子出身,可是对她们这些小儿女来说。
  李三爷听说人品不是个差的,房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更别说李家身家丰厚,子嗣成家便早早的搬出去。上没了婆母管束,下自成一家主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本以为丢了一个陈修齐,这马上不就来了个李睿琰,可真是上赶着的好事儿!
  五娘在房里慢慢踱步,她总觉得今天心里不踏实,恰逢身边嘉言过来回了声儿,说是今天十**身边的澜华当值的时候出了趟门。无缘无故澜华出门作甚?嫂嫂已经过门,大选在即。沈十娘等这一天等的太久,如今除了打下更多人脉,她还要做些什么?
  说起人脉,十娘当初去青州。青州本是五姨娘的娘家所在,难不成是李家的路子没打通?五娘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如今在沈家,嫂嫂刚进门,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如今若是闹出什么事情。真是再好不过。这个时机,再撞上李三爷这么一块打通路子的大肥肉。要说十娘不下手,三岁小儿都不信。也说沈覃再偏疼十娘,也不会冒着被人诟病拉帮结派的风险,赔上他的仕途去帮十娘拉拢人脉。何况沈覃虽然手段颇高,但其实为人自有一身硬骨头,不过被圆滑的处事掩盖起来罢了。
  更加上沈覃得宠便是因为两派不倚,当今还活着呢,急什么。
  竹汐见五娘眉头紧皱,她好不容易病才好些,万万不能在心忧郁结,当下摆摆手说道,“五**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五娘猛地起身,脑子把事儿都挂上了钩,“自然是想值得出神的事儿,走罢,今晚去晚了八成又得出事!”
  竹汐虽不知是什么,这沈家的风吹草动——这儿虽比不过季氏和沈老太太那里那么灵通,但是也是不能小看了去的。若是连五**都刚推出来的事儿,怕是沈家上下也还没几个料到的,当下提起步子跟着五娘出去。
  左转右转到了李三爷宿着的屋里,竹汐略慢了步子,五娘手指在唇间一掩,她还是乌发垂在身后,夜间起风,外披着一件暗色披帛,直叫人看不清楚。加上她步子又轻,浑身上下素面朝天没有饰物,行动间没有半分声响,轻易让人查觉不到。
  倒是有几分那天遇到十娘的样子呢。也是这么个天,五**拉着自己出门,冷冷看着十**和地上躺着的钱七娘,那时五**浑身散发的气势冷意让人冷然生惧。
  五娘到三爷屋外时,钱七娘正准备扯开嗓子哭喊。
  竹汐眼都直了,活了这些年,世家里的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可真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一次不成又来一次,这,这是准备赖上李家三爷罢?
  果然钱七娘见到五娘有一瞬间的怔愣,竹汐见到这个又一次出现在沈家的钱家**也是愣了,五娘只得亲自上前捂住了她的口。
  钱七娘一声咽在喉咙里打不出转,真是气急。平时见沈五娘温温润润,不想兔子急了还是咬人的!钱七娘一想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也是发了狠的挣扎起来。论起来五娘还比钱七娘小两年,哪里能真比过发狠的钱七娘,手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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