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我跟大姐二姐姐三弟吃饭不让妈妈吃捡个儿子出国回来看到的视频

标签:当代社会亲情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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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微电影
作者:我是e.t
题材:其他
剧本网评分:
电视机中主持人再说春晚,春晚节目的安排倒计时大姐家,女儿和父亲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中间脚靠在茶几上,座得十分慵懒。女儿则是坐在地上玩手机,母亲在厨房洗碗)女儿(大学生)听完这则消息后,突然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喊:妈!妈!(第二声声音拉得更长,更大)母亲:(第一声没听到,第二声才听到,不慌不忙的把水关了,把手擦了,把厨房收拾完后走出来)怎么?什么事?女儿:(一直伸着头,目光随着母亲的步伐):对了,妈?今年我们还是在老家过年吗?(说完又埋下头玩手机)父亲依旧在那里看电视没有任何理会母女的意思母亲(边坐下边听,背倚着沙发):嗯。不然呢?女儿没有应答,依旧在那里玩手机父亲移了移身子,腾了点空间给母亲,然后起身走向饮水机,边接水边问父亲:今年你妹妹他们也要去吗?(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接着说)去年他们不是去泰国旅游就没回来吗?(拿着水杯朝着沙发走去,一脸讽刺的笑容,对着母亲又说)他们今年怎么想着回来过节,没有去旅游吗?他们不是最爱旅游吗?母亲盯着电视听完父亲说的转过脸来,一脸嫌弃的表情说:过节,人家为什么不回来。父亲(冷笑一声):他们不是钱多的用不完吗?不是到处跑吗?母亲吃惊但又很习以为常的表情看了父亲一眼就在这时女儿的电话响了,是小姨打来的,连忙起了身,拿着手机就汪洋抬走,父亲问:是谁打来的?女儿做了做唇语“小姨”女儿:小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到了电话的另一头小姨二姐的镜头)小姨:嗯---我就是想问一下,你问下你爸妈你们是多久回老家呢?我们好决定我们多久走?镜头一直在二姐家二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方已应答,但不给声音小姨:嗯、嗯好的、好的,嗯我知道了,好的那就这样了吧,早点睡哦,好,拜拜---(小姨拿下手机挂断了电话)接着二姐又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老公拨通了电话。(镜头只有二姐一个人)二姐:喂!我问了我姐了,他们29号回去。 二姐:嗯,那我们是多久回去呢?你多久放假?二姐:那你说我们多久回去?二姐:我无所谓,关键看你。主要是你29号才放假,29号就回去,会不会太赶了。二姐:他们那么早回去,是他们的事啊,他们家人又不忙,闲得很,当然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啊!二姐:那好嘛!看你,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嗯嗯!那好吧就这样,你回来的时候多注意点安全。对着二姐客厅里的一张三姐弟的合照,镜头一拉近,就到了三弟的家。妻子在整理相册,看到里面这张合照。就捡了起来,拿着它走到了卧室,三弟躺在床上,玩手机。妻子:对了,三儿,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朝着床走近)三弟:(任然低头玩手机,敷衍的问了一句)什么?妻子:(走上前坐在床边,反手拍了一下三弟的肩)你看。三弟抬头看了看,然后与妻子对视了一下,又转回了头。妻子:你看,就你二姐这样(富含深意的冷笑了一下)。三弟:你知道她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要强的很。妻子:说白了就是假!(和三弟对视了一下,笑出了声,抿了一下嘴收了回来又说)他们的那个投资弄得怎样啊?三弟:呵!(放下手中的手机,坐直了些说)我看他们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妻子拿着照片问:对了大姐他们是多久回来呢?三弟:(放下了靠枕)好像是29号哇?妻子点了点头,起身出了卧室,妻子经过房间过道,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渐渐响起汽车的声音。镜头开始变亮。大年三十当天一辆小轿车出了隧道,车上坐着二姐一家人。老公在驾驶位,二姐在副驾驶,儿子在后排。收音机里放着春节的特辑节目。二姐调小了音量。很吃力的转过头去(因为拴着安全带),对儿子说二姐:等下我们就要到,对了,我先给你说好哈,你不能去你弟弟那里玩哈,要玩就在外公家玩,你们凑在一起就只知道玩游戏。开车的老公说:哎呀,小孩子们就春节聚一聚,就让他们自己玩吧。二姐:(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说得好听!三弟他们根本都不管他们,特别是他老婆,(说话声音刻意的放小了,不让孩子听到)我早就知道她看我不爽了。老公:哎-----(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右手拍了一下二姐)你在孩子面前还是。。。。。。突然二姐的电话响了,是大姐打来的,二姐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二姐:喂?大姐,我们现在已经快到了,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电话另一头大姐站在父母家的阳台上:那你们现在到哪了?你三弟也到了,就差你们了。二姐望窗外看了看说:已经到政府了。(镜头一转到了大姐那)大姐:(左手插在腰上)哦,嗯,好的。妈---,他们快到了。到了客厅,一大家子人聊着有的没的。这时,传来敲门声,所有人都起了身,大姐去开了门。二姐:大姐。(大家都笑着进了门)每个人都各自在找到了位子,做了下来,互相寒暄着,老人端来了最后一道菜说:吃吧吃吧,开吃吧!好不容易大家都聚齐了。大家都围坐着,互相致笑,谁都没有说话,一片和睦的样子。(镜头围着餐桌转一圈,再往上挑,一个远景就是一栋楼每家都这样围坐在一起)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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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当代社会,春节大年三十前夕到大年三十,一个大家庭,三组小家庭...& 亲情随笔:老妈在沈阳(不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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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般若山人 于
06:07 编辑
老妈在沈阳之01:一边是微笑&&一边是孤单
日& &星期四& &温情老妈  寂寞老妈
  决定为72岁的老母亲新开一个系列,记录老人家在沈阳生活的点点滴滴,以此提醒自己和妻儿一定要善待老人,尽力让她每一天都开心幸福。
  这个系列没有写作计划,没有截稿之日,也没打算天天去写,力争有感而发,既督促自己,也温暖他人。
  祝福我的母亲健康快乐,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健康快乐。
  (一)
  老妈是个可爱的女人,满脸慈祥,面带微笑,很容易让人亲近。
  2月6日,我带妈妈乘坐西部航空的PN6013次航班从重庆经太原飞往沈阳的三个多小时里,我亲眼目睹了老妈强大的亲和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那位年轻漂亮的空姐注意到了我那总是笑眯眯的老妈,时不时地从我们的座位前经过,耐心细致地为老妈提供着各种服务。
  我注意到,飞机上的老人不止老妈一个,她显然不只是尊老爱幼那么简单。
  经停太原再上飞机时,那位空姐妹妹(嘿嘿,不知道怎么称呼了,暂且如此吧)笑着对我说:这位阿姨真可爱。
  分发午餐时,老妈又享受到了与别人不一样的温情待遇。
  那位空姐妹妹越过一个座位,俯身为老妈打开包在饭盒上的锡纸,试了试了饭温,提醒老妈别烫着了。
  随后,她又提示我那盒米饭有些凉了,让我给老妈换一下。
  过了一会儿,那位空姐妹妹又过来问老妈饭够不够吃,有什么需要尽可找她。
  哈哈,都是乘客,我咋就没这待遇?看来还是老妈有吸引力嗬。
  (二)
  回到沈阳的第二天晚上,一位同事非要为我们全家接风洗尘。
  在沈阳奉天街福满楼蒸菜三楼那个最大的包房里,一帮年纪比我小的同事济济一堂,共同迎接我们一家人回到沈阳。
  吃饭过程中,老妈一直微笑着,静静地接受着来自晚辈们的祝福。
  期间,老妈举起盛满玉米饮料的杯子,祝愿我们这帮兄弟互帮互助,越来越团结。
  话不多,但句句都在点子上,并且普通话说得相当可以。
  事后,另一位同事感慨:真不愧是五十年代末的高中生,当过老师的人就是不一样。
  看来,被老妈的微笑深深打动的,不只是那位年轻漂亮的空姐妹妹。
  有这样的老妈,我倍感幸福。
  (三)
  老妈来沈阳和我们一起生活,最高兴的人竟然不是我,而是做了我老婆多年的邻家女孩。
  老妈抵达沈阳的当天,邻家女孩也坐火车回到沈阳,迅速将自己的QQ签名修改为“婆婆来了,好幸福”。
  嘿嘿,邻家女孩确实感到幸福。
  因为从此以后,原来的三口之家变成了四口之家,男女比例2:2,终于达到了平衡与和谐。
  老妈的到来,倍感高兴的还有我的老岳母。
  岳母和我老妈是整整30年的老邻居,还是亲家,感情自然很好。
  老妈没来之前,不怎么会讲普通话的岳母是孤单的,总吵吵着要回老家,但终因舍不下一对孙儿孙女和一个外孙而作罢。
  老妈来了,岳母有了伴,可以说说知心话,确实很好。
  岳母比我老妈小了11岁,对我老妈很是关照,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邻家女孩。
  或许,最让邻家女孩开心的,或许莫过于从此她有了个贴心的帮手,再也不怕我的儿子的“联合欺负”了。
  可不是,就是昨天早上,在谁带儿子去理发和处理头上的小疮问题上,邻家女孩就故意和我玩起了心眼,以借寻求老妈的支持。
  老妈不知是计,一如既往地站在邻家女孩一边,一个劲儿地说我不对。
  我哭笑不得,邻家女孩却在一边窃喜。
  哎呀呀,我的老妈,求求您别掺乎好么?您的小儿媳是在拿我开涮哩。
  嗬嗬,这其实符合老妈处理家事一贯的风格:凡事站在儿媳一边,毫不留情地批评或提提醒自己的儿子。
  善良的老妈,睿智的老妈。
  (四)
  刚回到沈阳,还没来得及搬进三室一厅的新家,晚上老妈暂时和她的宝贝孙子睡在一张床上。
  血缘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尽管老妈和我儿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并影响祖孙俩的亲近。
  连续两天晚上,我去给老妈和儿子盖被子时,都会看到温情的一幕:奶奶甜甜地睡着,孙子紧紧地搂着奶奶;要么奶奶搂着孙子,让人不由得心生温暖。
  白天,儿子玩电脑、玩电动机飞机或写日志时,老妈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充满慈爱,目不转睛,那副专注劲儿,委实很打动人。
  为了让老妈吃好睡好,邻家女孩新买了智能电饭煲,从岳母家拿来了电热风,还带老人去逛商场,生怕妈妈一个人孤单。
  (五)
  虽然一直都在微笑,虽然有儿孙儿媳陪在身边,但没了相濡以沫的老伴,老妈一个人确实很孤单很寂寞。
  昨晚9时20分许,远在重庆万州的醉鹰杨华耕大哥在Q聊时问我老人家在北方是否习惯。我说还好,就是显得有些孤单,总打瞌睡,白天看着电视就睡着了。杨大哥说慢慢适应吧,这是最难解决的。我说请大哥放心,我和老婆会努力让她开心幸福的。
  醉鹰大哥的持续关心让我感动。可怎么让老妈彻底走出悲伤,实在是件艰难的事情。
  关于那些悲伤,老妈从来不说,但我知道短时间内她难以忘记。
  除了关照好老妈日常起居,除了尽可能多陪陪她,也许别无它法。
  我在努力,我和妻儿都在努力,我的亲人们都在努力。
  天高云淡&&日6:23&&于沈阳蜗居
&字里行间,我感受到了山人对妈妈的爱,以及妈妈妈自身拥有的引力.先祝妈妈过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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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在沈阳之02:先泡热水脚&&再搂老妈睡觉觉
2012年2月10日& &星期五& &快乐一家人&&幸福一家子
  因为老妈的到来,原本的三口之家变成了四口之家,原来的一些生活习惯也悄然发生着改变。
  让我最感兴趣的改变,莫过于一家人在一起泡热水脚了。
  这是邻家女孩的创意,一个让人倍感温暖的创意。
  据说,天天晚上泡热水脚能防感冒,能治百病,益处多多,是个相当不错的保健措施。
  老妈抵达沈阳的第一天晚上,老婆就鲜明地提出:老妈来了,今后我们一家人每晚都要在一起洗热水脚。
  于是,那个以前只有洗衣服才能发挥作用的红色大塑料盆派上了用场。
  于是,以前我们三口之家各自为战的洗脚行为变成了如今的集体行动。
  老婆从热水器接上一盆可以没过脚踝的滚烫的热水端到大屋,泡脚水未到,老婆的招呼洗脚的声音飘满各屋。
  当然,我和老妈是不用邻家女孩三请四催的。倒是我家的小屁孩儿,只要不睡觉不做作业,永远都在忙着上网、看书、玩玩具、看动漫,如不再三“邀请”,一般不会痛快前来。
  一家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热水盆前泡脚,确实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实际上,睡觉前一家人一起泡热水脚并非邻家女孩的独创。在我的开县老家的广大农村,这样的生活习惯坚持了数百年。
  在我有关老家的记忆里,一家人一起泡热水脚的那部分,一直鲜活而牢固地存活着,从未淡忘,也不曾模糊,一直那么清晰如初。
  忙碌了一天,伴着屋外的夜色和室内的灯光,一家人一边泡着热水脚,一边说着白天发生的人和事,或者家长里短地唠着闲嗑,家的温馨那么自然而然地随着热气慢慢升腾和弥漫,让人倍觉温暖。
  一家人一起泡热水脚,水量要适当,水温要高,一定要是烫烫的,烫到不能直接下脚。
  一家人一起泡热水脚,千万急不得。先用两只脚试水温,沾点滚烫的热水,两只脚交叉来回揉搓,待到水温适中了再入盆泡洗。
  一家人一起泡热水脚,最好玩的事情,莫过于孩子们互相打闹。
  一般的程序是这样的:大一点或调皮一点的孩子,趁小一点或老实一点的孩子不注意,用自己的脚,猛然把别人的脚摁入滚烫的热水盆里。于是听到一声极度夸张的惨叫,之后是肇事者夸张的大笑,还有大人们的笑骂或是嗔怒。
  这些让我印象深刻的过往场景,如今因为老妈的到来,再次在我家上演。
  我家自然没有那么多孩子,除了小屁孩儿,只能由我或邻家女孩滥竽充数了。
  对于这种游戏,小屁孩儿自然是乐此不疲。但他以整人为主,自己的防备意识相当强烈,很少给我下脚的机会。
  邻家女孩偶尔也参与进来,而老妈只是在一旁呵呵地看热闹。
  对于每晚的集体泡脚,我每天都充满期待。
  昨晚在办公室加班,一时忘了回家泡脚的事。
  晚上9时许,邻家女孩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问啥事,她说等你一起泡脚啊。
  我知道老婆的良苦用心,她不过是希望我尽可能多多陪陪还在悲伤中的老妈,可以让老人家尽快从亡夫之痛中走出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加班并赶回家,耐心地陪老妈一起泡热水脚。
  泡完热水脚,前几天一直跟奶奶睡觉的小屁孩儿一股烟儿跑到我和老婆的卧室,非要和搂着他妈妈睡觉觉。
  因为尚未搬家,老妈最近只能和孙子挤在一起睡觉。
  邻家女孩强烈反对,说是夫妻俩不能分开睡,但反对无效。
  我也在一旁强烈抗议,但抗议同样无效。
  小屁孩儿不管不顾地钻进爹妈的被窝,赖着就是不出来。
  小屁孩儿还抛出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理由:今晚各回各家,各搂各妈,自己和自己的妈妈睡觉觉。
  见此情形,邻家女孩彻底服了,转而做我的思想工作:你不是一直想搂着妈妈睡觉吗?机会来了,机不可失哈。
  哈哈,还说什么?赶紧去吧。
  于是,我和老妈躺在一个被窝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她的那些青春往事。
  于是,事隔若干年之后,我再次非常难得的和老妈相拥而眠,想象中的不好意思竟然没有出现。
  半夜中数次醒来给老妈掖被子,像她小时候悉心照料我睡觉一样。
  昨晚,我是个乖孩子。
  昨晚,老妈睡得很香。
& && & 天高云淡&&日6:14 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03: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外公是个地下党员
& && && && && &&&日& &星期六& &家族历史& &宝贵财富
  说起来十分惭愧,尽管我的《那些从未对妈妈说过的心里话》已经写到第83回,但我对妈妈的了解仍是一知半解。
  我一直相信,作为上个世纪50年末的高中生,妈妈身上一定有许多故事。
  或者不如说,妈妈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这些故事,应该属于家族历史的范畴,与我的家族和家庭息息相关。
  至少,这些故事与我们兄妹五人密切相关,与妈妈的儿孙们密切相关。
  早就想深入挖掘和如实记录属于妈妈也属于她的孩子们的那些沧桑故事,当然也包括我的生父和继父,还包括与妈妈密切相关的人们。
  1月13日启程回家过年之前,我在带上摄录一体机的同时,还带了一支录音笔,准备以闲聊的方式,有针对性地从老爸老妈那里挖一些他们与众不同的人生故事。
  后来,只因忙着为老爸祝寿和为病帮的老爸料理后事,计划中的家庭采访计划未能实施。尤其是对老爸人生经历面对面的挖掘,最终成为泡影,留下了不大不小的终生遗憾。
  所以,当我把老妈接到沈阳一起生活后,我开始有意利用不多的共处时光,见缝插针地了解妈妈经历的那些人生往事,在母子俩看似无意的交流和妈妈的静静回忆中,寻找那些掩没在滚滚红尘中的家族历史。
  首先要记录的,是关于我亲外公的一些陈年旧事。
  是的,是我的亲外公。因为我有两个外公,一个是我妈妈的亲爸,另一个是她的继父。
  在我妈妈的眼里,我的亲外公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
  从我懂事起,妈妈就告诉我外公是名中共党员,并且是四川解放之前的地下党员。
  在我妈妈童年的记忆里,外公一直是个很神秘、很伟大的男人。
  外公是个手艺不错的裁缝,但当年却干着一件让家人十分担心的事情。
  那时,外公白天为人做衣裳,晚上经常不着家,行踪连家人都不告诉,只称自己是在干一件非常危险的正当事情。
  解放后,家人才知道外公其实是名中共地下党员,负责为川东游击纵队传递各种情报,随时都有被捕被枪杀的危险。
  外公这个中共地下党员十分开明,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坚持送我妈妈、大舅、幺舅三个孩子上学。
  三个孩子都十分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这次春节回家大舅告诉我,上小学一年级时,一考试他全是100分。后因自己患病和外公突然去世,他才彻底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外公死于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是被活活饿死的。
  而外公的死,竟然与我后来的外公、我妈妈的继父密切相关。
  因为这个原因,妈妈对我后来的外公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因此还长期记恨我的外婆。
  在那个经常饿死人的艰难岁月里,粮食就是救命草,就是全家人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外公就是为了获取那传说中的粮食而被活活饿死的。
  那时,我后来的外公在当年的开县城码头拉船,属于在外面混的人。
  我后来的外公叫谭世贵,与我妈妈同辈,应该属于八竿子打不到的同姓人。
  有一天,谭世贵外公托人给我亲外公捎信,说他那里有粮食,可以救济一下挨饿的家人。
  亲外公带着我还很年轻的近房的多耳舅舅从现在的重庆市开县岳溪镇插腊村出发,饿着肚子徒步走了将近两天,十分疲惫但满怀希望地赶到开县城,在码头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谭世贵外公的影子。
  人没找到,传说中的粮食自然没有踪影。
  无奈之下,外公和多耳舅舅只好饿着肚子往回走。
  快到家时,连续几天没吃东西的外公终于饿倒在地,几近虚脱。
  多耳舅舅毕竟年轻,哭着跑去喊大人把外公抬回家,但已回天无术。
  外公就这样被活活饿死,饿死在那个经常饿死人的恐怖年代。
  外公的死,对于外婆和她的三个孩子们来说,无疑是场巨大灾难。
  因为外公的死,妈妈和大舅被迫中断了学业,人生命运因此发生逆转。
  因为外公的死,妈妈和外婆以及后来的外公之间发生严重隔阂或冲突,几乎影响到了正常的母女关系。
  从妈妈的讲述里,我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家族、一个家庭、一个人的命运,其实是与所处的时代密切相关的。
  无论强大或者渺小,我们的命运都或多或少地维系于所处的时代。
  这不是宿命,这是历史规律,不容个人逃避或更改的历史规律。
  相对于妈妈她们年轻时所处的年代,我们这一代人、我们后面的人无疑是幸福的。
  至少,我们有饭吃。
  至少,我们有衣穿。
  至少,我们不会被活活饿死。
  试问,在和平年代里,还有什么比活下去更为重要的事情?
  & & 天高云淡&&日6:41于沈水之阳
老妈在沈阳之04: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妈妈是个好学生
& && && && && && &日& &星期日& &清晨灯光&&宁静寂廖
  2009年的夏天吧,重庆开县第一高级中学高59级的同学搞了一次规模很大的50周年聚会。作
  为这个年级的同学之一,妈妈自然积极参与其中。
  对于这次聚会,妈妈至今记忆犹新。
  那本制作精美的同学通讯录,妈妈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来沈阳定居前专门放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生怕遗失在老家的房子里。
  妈妈不止一次跟我讲,她的高中同学里有不少名人,有从政的,有科学家。名字我一个没记住,反正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很有建树。
  妈妈告诉我,她们开一中高59级当年6个班,同学众多。
  2009年那次聚会,筹划人张罗和准备了好几年,费了好多功夫,才把在世的同学全部找到。
  包括去世的,全都找到了名字和去世前的大致位置。
  正式聚会时,妈妈她们才得知,那些同学当中, 60多人去了另一个世界,已然没了参加同学聚会的可能。
  对于这次聚会,妈妈她们并不满意,尤其是对开一中,可以说是意见很大。
  根本原因,在于开县一中的领导对于这些当年的学生们不理不睬,很不热情。
  更为过分的是,当一大帮年过古稀的学生或是老人在新校园参观时,竟然没有一个在职的校领导或老师作陪,唯有妈妈她们当年的老师颤微微地走在前面做着向导,向自己同样已经年迈的学生们介绍着开一中半个世纪以来发生的巨大变化。
  是的,因为三峡工程,因为开县老城已经淹没于汉丰湖之下,妈妈她们印象中的开县一中已经没了踪影,她们能回的母校早已时过境迁,根本不是当年的地方,也全然找不到当年的模样。
  说起这次聚会,说起开县一中现任领导们的糟糕表现,一向与人为善的妈妈同样愤愤不平。
  不过妈妈和平常一样没有去责怪和埋怨,而是拿她们初中同学回母校聚会的事情作比较。
  凡事就怕比较,优与劣,好与坏,一对比,全都一清二楚。
  妈妈上初中的母校是重庆开县陈家高级同学,目前和开一中、试验中学、临江中学同为开县的四所重点高中之一,位于开县长沙镇。
  我没记住妈妈她们回陈家同学聚会的时间,只记住妈妈对陈家中学的领导赞不绝口,说他们没有忘记用心照顾这些已经年迈的学生。
  与开县一中的不管不问完全不同,陈家中学的领导对这些初56级学生回到母校高度重视,不仅安排专人全程负责食宿、使用教室、校内参观、召开座谈会等相关事宜,一号校长还亲自出面讲话和安排宴请,让妈妈她们感动不已。
  妈妈她们给陈家中学留下了一座铜像,给开县一中什么也没留下。
  事实上,从妈妈的讲述里,我能感觉到她对陈家中学的感情更深一些。
  因为正是在这里,妈妈用心读书,成绩很好,最终被保送到开县一中就读高中。
  那时候和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开县一中都是我们县里一流的重点高中。
  现如今,因为利益驱使,因为移址新建时学校领导层出了腐败分子,因为临江中学、陈家中学和县试验中学的迅速崛起,开一中已经风光不再,至少难以继续一枝独秀。
  对于开县一中的现状,妈妈这个曾经的开一中学生是痛心的。
  那种痛心,真诚而让人揪心。
  被陈家中学保送到开一中就读后,妈妈的成绩依然很好。
  上高二时,学习很好的妈妈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被送到万县二中重点培养,做好了冲击北大和清华的准备。
  万二中是当年万县地区拔尖的高中,至今仍是重庆市万州区的名校之一。
  彼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期间。
  粮食紧缺的年代,全国人民只有一个中心任务:全力支援农业生产,让更多的人有饭吃。
  于是,学校开始压缩办学规模,学习不好的学生被大量劝退。
  但那时不叫退学,而是叫休学,说是支援完农业生产再回来继续读书。
  妈妈学习好,自然不在劝退之列。
  不幸的是,外公被被活活饿死,妈妈的人生轨迹也随之发生逆转。
  老公死后,对大女儿抱有很大期望的外婆并没打算中止我妈妈的学业。
  不幸的是,生产队有的人眼红了,见不得我妈妈那么成绩优异地继续读书。
  于是,生产队领导开始以劳动力紧缺为由,一周给开一中去一封信,强烈强烈要求我妈妈休学回家支持农业生产。
  开一中的领导和老师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走任何一个学习好的学生,他们拖着不办,一拖再拖,甚至没有告诉过我妈妈生产催她回去的消息。
  生产队继续不停地写信催促,进而上升到政治的全局的高度。
  开一中的领导和老师们终于顶不住了,不得不让妈妈休学回家。
  那是个政治原则高于一切的年代,开一中的领导确实背不起不支持农业生产的罪名。
  就这样,妈妈被迫休学,并且彻底休学,从此束了自己原本充满希望的学生时代。
  若干年过去了,妈妈曾经很伤感地对我讲:当年学习好的高中同学里面,或许数她混得最差。
  或许真是这样,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正如妈妈经常念叨的那样,如果不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如果外公不英年早逝,如果生产队领导不那么操蛋,妈妈的人生之路必然是另一种走法。
  在拥有巨大动力和惯性的历史车轮面前,个人永远那么渺小和无助。
  人生命运,有时真就不能自我把握。
  凡夫俗子,尤为如此。
  & & 天高云淡&&日6:25于沈水之阳
老妈在沈阳之05: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从未摇到外婆桥
日& &星期一& &新家新气象& &好事好心情
  说起来真是悲哀,我没见过爷爷奶奶,也没见过外公外婆。
  于是从小就很羡慕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都健在的孩子,羡慕他们被老人宠爱着的幸福模样。有时做梦也能梦到一个模糊的爷爷或是奶奶、外公或是外婆,终因没有印象而使美梦变得支离破碎。
  是的,那真是美梦,美到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和我一样做着美梦的,可能还有我的老妈,我那过早失去父母的老妈。
  外公去世后,妈妈被迫结束高中生涯回乡劳动,之后是嫁人、当老师、生儿育女,开始了极为坎坷和凄苦的人生之路。
  外公去世后不久,依起来和妈妈、大舅他们同辈、在开县汉丰码头拉船的谭世贵回到老家,开始有意无意地和我外婆接触,一心想要取代我外公的位置。
  妈妈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为在我妈妈看来,外公的死,与谭世贵传递虚假信息有直接关系。
  或者不如说,在妈妈看来,外公甚至是被谭世贵给害死的。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成为自己的继父?
  我还很小的时候,我自然不能理解妈妈对谭世贵外公的恨从何来。等到我两度失去父亲,我终于理解了妈妈当年的心情。
  何况当年外公对妈妈那么好,只有鼓励。从不打骂。在我妈妈心目中,我的亲外公就是一个顶天立地、铁骨柔情的真男人。
  由于我妈妈的强烈反对,至少在我妈妈出嫁之前,外婆一直单身一人。
  等到我妈妈出嫁,继而在我们开县岳溪区胡家乡子弟村小学当了民办老师,情况立马发生突变。
  话说某年学校放暑假后,妈妈急匆匆的回娘家去看外婆。
  没到家门,妈妈便隐约觉得不对劲。
  当她远远地看到外婆和那个叫谭世贵的男人一起在地里干活时,妈妈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谭世贵成了她的继父,成了孩子们的另一个外公。
  尽管生米已煮成熟饭,但柔中带刚的妈妈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立场,和外婆大吵了一架,勉强住了一晚上,只吃了一小碗饭,次日一早空着肚子离开外婆家,从此很少踏进这个家门。
  妈妈哭着离开外婆家的时候,我大舅、幺舅在后来哭喊着“姐姐别走”、“姐姐回来”。可我妈妈没有回头,走得那么坚定,那么决绝。
  我没想到印象中一直很温柔很善良的妈妈竟然如此倔强和刚烈。
  从那一天起,妈妈和外婆彻底闹翻,对我们后来的外公更是不理不睬,对外婆家的门从不光顾。
  外婆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大女儿,时不时往我家跑。但不管外婆怎么哀求,妈妈都坚持两条:自己不回娘家,不允许谭世贵外公来我们家。
  外婆去世时,妈妈哭得一塌糊涂,但她那股怨恨依然没有消退,谭世贵外公依然没有机会到我家串门走亲戚。
  直到我生父暴病身亡,情况才有所好转。
  生父李良胜是1980年5月去世的。那年我只有6岁,猫屁不懂;那年我妈妈不满40周岁,正当壮年。
  因为丈夫的突然去世,妈妈逐渐理解了外婆当年的艰难与选择。因为在当年还是大集体的农村,一个寡居的女人要养活几个孩子,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正因为如此,妈妈对外婆的怨恨逐渐消退,对继父也从不接纳到逐渐默认。
  妈妈坚持不回娘家,但这并没影响她与两个弟弟的深厚感情。生父去世时,我大舅前来帮忙料理后事,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差点虚脱。
  生父去世4个月后,谭世贵外公第一次来到大女儿家,给我妈妈庆贺四十大寿。
  我们老家有这样的风俗:家里遇到不顺的事情,年地轻一点的男女主人只要逢十,无论多大岁数都可以大张旗鼓地庆贺生日,有冲喜之意。
  尽管终允许谭世贵外公登门,妈妈还是坚持不回娘家。
  在妈妈看来,尽管外婆已经不在了,但她的继父还在,那个让她失去生父的切肤之痛还没有远去。
  这个她从未认可甚至心存怨恨的继父,妈妈当时没打算真正原谅和彻底接纳。
  事情真正发生逆转,是我生父去世两年和我妈妈改嫁之后。
  生父刚刚去世时,妈妈也想着独自把五个孩子养大成人。
  可这实在过于艰难,加之一些乡邻有意无意为难或是欺负,迫使妈妈选择了比她小13岁的邻村未婚男人李启中,让我们几个孩子有了继父,有了那个对我们兄妹几个恩重如山的伟大男人。
  在别人的白眼和热嘲冷讽中改了嫁,妈妈彻底理解了外婆当年的艰难与选择。加之我们继父的反复开导,妈妈决定接纳她的继父。
  不久,谭世贵外公领着两个儿子盖了新房子喜迁新居,妈妈和继父按照农村的风俗送去贺礼,时隔将近20年之后首次踏入娘家的大门。
  此时,外婆已去世多年,谭世贵外公也已年迈多病。
  从那以后,妈妈开始和大舅、幺舅一样叫谭世贵外公为爸爸,用心履行着一个女儿应做的事情和应尽的孝心。
  对于这个外公,我是有印象的。他对我们几个外孙子和外孙女很好,对我妈妈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这个有个性的大女儿。
  天高云淡&&日6:37&&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06: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嫁了个不爱的残疾人
  日& &星期二& & 情人节快乐& & 每天都快乐
  今天是西方的情人节,所有天下有情人的共同节日。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么母亲呢?是不是儿子上辈子的情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这个做儿子做女婿的男人坚持这么认为。
  昨晚,我为老妈和岳母做了两件事情:给二老每人买了一部大屏幕大字体大声音的老年手机用于日常通话,一个可以快速充电加热的热宝用于晚上睡觉暖脚。
  昨晚,我让老妈拿出她们高中同学50周年聚会的精美通讯录,拔通她近在辽宁盘锦的卿姓男同学的手机。两个老同学那个亲热劲儿,让我都眼红。
  昨晚,邻家女孩问老妈年轻时喜欢过谁?为什么要嫁给我那有残疾、丧过偶的亲生父亲?
  老妈只是笑笑:我们那个年代,啥也不懂,大人说啥就是啥。
  对于和生父的结合,妈妈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相信当年她并不满意。
  娶我妈妈之前,生父娶过一个邻村的女子叫陈柱芬,婚后一直没有生育。突然有一天坠入一个积水很深的堰堂溺水身亡。是意外?还是自杀?至今还是个秘。
  娶陈妈妈之前,生父中过风,右手五指重度弯曲,属于轻微残疾。好在没有其它后遗症,不会影响正常劳动和生活。
  原本,生父与我妈妈间隔两个村子,并没有交集的可能。
  一切源于我们叫做二娘的亲二婶。她的婆家在我妈妈的老家;而二娘的亲嫂嫂又是我妈妈小时候认的干娘。
  妈妈告诉我和邻家女孩,当初之所以最终选择我那略带残疾的生父,是因为听了她大姑的一席话:男人带点残疾好,能和你一起把孩子养大。
  妈妈听了,但最终收获的却是失望:我六岁、我小妹不到两岁那年,生父暴病身亡,没能和妈妈一起把5个孩子养大。
  妈妈讲,从那以后,她不再信任何封建迷信的说法,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
  就这样,1962年8月,被迫缀学一年多之后,也就是其他留校同学高中毕业参加高考后一个月,不到22岁的妈妈从重庆开县原岳溪区胡家乡插腊村五百梯嫁到子弟村赵家岩,成为我们那个大家族众多儿媳妇中的一员。
  初嫁李门时,生父和妈妈与我二叔(我们叫二爷)二婶(我们叫二娘)一起生活。
  此时和二爷二娘一起生活的,还有我那被活活饿死的大伯大娘留下的一对儿女,我的大堂兄李善久和大堂姐李善芝。
  那时,大堂姐才八岁多,长得十分瘦弱,很招我妈妈心疼。
  婚后不久开始分家,我堂兄和堂姐是跟二叔二婶还是跟幺叔(生父兄弟四个,他排行老末儿)幺婶,成为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最后协商的结果,是让两个孩子自行选择。
  善久哥哥不想得罪两个叔叔和两个婶娘,一个劲儿地让妹妹表态。
  善芝姐姐什么也不说,十分吃力地抱起一个分给幺叔幺婶的大南瓜,不管不顾地往分给我父母的老房子走去。
  就这样,刚刚结婚,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我妈妈成为两个孩子的养母。
  就这样,后来陆续出生的我们五兄妹有了我们视为亲生的大哥和大姐,我们五个从小就叫善芝为姐姐,而我的亲生姐姐,我和小妹一直叫着二姐。
  妈妈对善久哥哥和善芝姐姐很好,后来给善久哥哥找了媳妇成了家,把善芝姐姐嫁到她的老家插腊村五百梯。
  即便是后来生父去世了,改嫁后的妈妈依旧把善久哥哥和善芝姐姐视为自己的孩子,大小事情一直过问和操心。
  我们兄妹五个长大外出后,善久哥哥在老家经常受欺负。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妈妈总会挺身而出,甚至不惜和自己熟识的村干部吵架。
  其实,妈妈并不会吵架,亦不会骂人,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她真是豁出去了,全然不顾自己温文尔雅的一贯形象。
  我们兄妹五个长大后到外面发展或是打工,每每回家,妈妈都要叮嘱我们一定要去看看善久哥哥和善芝姐姐,一定要在他们两家各吃一顿饭。
  前年,善芝姐姐的小儿子在福建遭遇车祸急需几万手术费,妈妈挨个给我们兄妹五个打电话,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管管这个可怜的小外甥。
  善久哥哥和善芝姐姐对我妈妈一直很好,包括对我们后来的继父,他们两个一样尊敬有加,一样当成养父来孝敬。
  前些日子继父病逝,善久哥哥不仅自己披麻戴孝,还让他在家的两个女婿、小女儿和一对外孙子、外孙女戴孝、守灵和送终。
  善芝姐姐年前跟他大儿子去了福建,得知我继父去世的消息,在电话里哭得一塌糊涂。陶中云姐夫和他小儿子赶来送老人最后一程。
  于是,在送葬的队伍里,有了三个头戴红孝岶的晚辈:善久哥哥的外孙女、外孙子,还有善芝姐姐的小儿子。
  看到这一切,悲伤中的妈妈甚是欣慰。
& && & 天高云淡&&日6:34&&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07: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生父竟是“糥总理”
日& &星期三& & 重感冒& & 真难受
  2012年情人节当晚,我幸福地约到三个女人:妈妈,岳母,还有我的邻家女孩。
  一起吃火锅,之后两位妈妈去沈阳百联的新东北影城看2D的《地心历险记之神秘岛》;40分钟后,我和邻家女孩去看赵薇等人倾情奉献的爱情大片《爱》。
  回到还没安顿利索的新家,已近晚上十点。但我还是坚持和妈妈聊了一会儿有关她的陈年旧事,重点聊了她对我生父的印象。
  妈妈告诉我:其实你爸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聪明,善良,人缘好,是个受尊重的大好人。
  在妈妈静静的讲述中,我对生父原本十分模糊的印象变得清晰起来。
  生父名叫李良胜,兄弟四个,排行老幺,在我们子弟村赵家岩那个偌大的家族里,他竟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人称“糯总理”。
  总理?听说过“小区总理”或是“社区总理”,“糯总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生父脾气好,人温柔,善于协调复杂的人际关系,我们那个大家族的人都很服他,他说什么,别人会听。
  我们那个大家族确实不小,不往前追溯,仅仅我曾祖父就有5个儿子,所以我们子弟山赵家岩那一支俗称塝上李“老五房”。
  “老五房”的五兄弟曾经很不团结,并因此埋下祸根,使他们的后代经常吵架干仗,不得安宁。
  这一切,主要源于我的四爷爷。
  我爷爷排行老二,上有大哥,下面还有三个弟弟。
  四爷爷属于那种有个性、有想法、棱角分明的男人,不那么听话,不太遵守家族的规矩,偶尔还惹事生非,给“老五房”整体抹了黑。
  于是某一天,在大爷爷的主导下,按照家规,新婚不久的四爷爷被驱逐出“老五房”,被迫离开赵家岩,离开柏树梁,离开刚有身孕的四奶奶。
  怨恨就此结下,大爷爷与四爷爷的后代们从此不共戴天,一直持续了80余年。
  后来,四奶奶生下我们六叔,大房和四房之间的仇恨有了继承的土壤。
  据说,四奶奶这个唯一的儿子出生后,四爷爷曾经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跳进家门,偷偷看了儿子一眼,之后匆匆离去,从此杳无音讯。
  据说,四爷爷被赶出家门后,几经周折,最终在开县县城重新安了家,还留下一帮后人,过得还算幸福。
  据说,六叔长大后曾去找过四爷爷,但他老人家死活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逆子。
  生父被称为“糯总理”,与大爷爷和四爷爷的后代们经常扯皮有关。
  大爷爷留下了五个儿子,之后是一群孙子;四爷爷只留下六叔一个儿子,之后的孙子数量自然比不上大房。
  很小的时候,我曾亲眼目睹大爷爷和四爷爷的儿子儿媳们争吵和打架,没完没了,一次比一次声势大。
  尤其是我那被称为“糯总理”的生父暴病身亡后,他们的矛盾进一步升级,不仅叔叔们自己互相攻击,婶娘们的亲属也参与其中。
  据传,有一天晚上,大爷爷某个儿子的岳父那个家族纠结了一大帮人,摸黑闯进六叔家,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乱打乱砸,之后扬长而去。
  此类事情,据说在我生父去世之前根本不会发生。
  不为别的,只因我生父人缘好,会劝解,两边做工作,总能及时把一触即发的矛盾化解于无形。
  直至生父去世,那时还是大集体,每个成年人作为一个生产队的一员,参加集体劳动,分享劳动果实。
  生父在世时,当过生产队会计,负责给大伙儿记公分;后来还当过队长,负责给大伙儿分钱分粮分物。
  无论是大一点的生产队还是小一点的生产队,我们赵家岩的“老五房”一直都在同一个生产队。
  在我生父不间断地调节下,大集体时代,大爷爷和四爷爷的儿子儿媳们鲜有大打出手的时候。
  那时,通情达理、一直主张和平共处的四奶奶还在,在她的劝解和我生父的不懈努力下,大房和二房虽然偶尔有争有吵,但总体上还过得去。
  1980年5月,“糯总理”李良胜突然暴病身亡,胡家公社和子弟大队的领导说什么也要我妈妈负责赵家岩生产队队长的工作。
  这一切,不为别的,只因我妈妈是“糯总理”的遗孀,是她那个年纪人当中少有的高中生,还当过老师,可以继续做好那两大家子的矛盾化解工作。
  妈妈并不愿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但身为党员,又不得不为之。
  但毕竟是个女人,还失去了丈夫,妈妈在生产队长的位置上受了不少委屈。
  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要做工作,妈妈当年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此时,四奶奶已经去世,妈妈独木难支,最终无奈选择了改嫁邻村,选择了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妈妈改嫁一年之后,兼任赵家岩生产队队长的子弟大队会计找到我妈妈:你还是把那个生产队长接过来吧,一般人真干不了,公社和大队也是这个意思。
  妈妈乐了:我户口都已迁出,还当什么生产队长?
& && & 天高云淡&&日6:32&&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08: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 一个家族的没落和一段恩怨的了结
日& &星期四& & 重度感冒& & 超级痛苦
  在我们子弟山赵家岩,至今还流传着一种说法:因为四奶奶和“糯总理”的去世,那个曾经住满很大一个院子的大家族分崩离析了。
  这种传说有它的合理性。四奶奶的顾全大局,我生父的斡旋游说,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或化解了大房和四房之间的隔代仇恨。
  其实早在我8岁那年,妈妈领着4个孩子离开子弟村赵家岩改嫁到一梁之隔的花园村岩上时,我们那个大院子已经显现出衰败的迹象。
  当时,老一辈人当中,只有大奶奶、幺奶奶还健在。我那一大帮堂叔们正值青壮年时期,开始到深圳、万县等地打拼。
  偌大的院子就这样逐渐冷清下来。
  等到大奶奶、幺奶奶相继去世,挣了钱的后人们开始离开大院子木质结构的百年老屋,择址另建砖瓦房并一家家搬走。
  刚开始,塝上李“老五房”的后代们还保留着老祖宗分给自家的老屋,时不时的还进行维修。
  曾经热闹的大院子虽然变得冷清了,至少老房子还在,那些让人倍感温馨的大家族氛围还在老房子里飘荡。
  在我模糊的儿时记忆里,人多势众的赵家岩大院子是热闹的。
  印象最深的,有这么两个场景。
  一个是整个家族的大聚会。
  那应该是大集体时的事情了。
  大概是到年终吧,或许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大院子里搬满了桌子凳子,婶娘们忙着做饭做菜,孩子们在院子里疯玩,叔叔们在一旁打牌吹牛,大奶奶、四奶奶、幺奶奶她们几个老辈子则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切,满脸幸福和慈祥。
  这一天,除了生产队的统一安排,各家有什么好吃的,都纷纷拿出来了。
  这一天,菜是好菜,酒是好酒,氛围出出奇的好。包括一直彼此心存芥蒂的大房和四房的叔叔婶婶们,这一天也暂时忘记仇恨,不再纠缠那些越理越乱的家族恩怨。
  这样的家族大聚会,在我生父去世之前,似乎每年都要搞一次。
  生父去世不久,原本集体耕种的土地包产到户。
  四奶奶和“糯总理”去世了,大集体解体了,我们赵家岩那个大家族也解散了。
  另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是我的婶娘们对姑父、表叔们的过火整治。
  在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叫做“胀死的女婿,饿死的姑爷”。
  前一句形容丈母娘心疼女婿,有什么好吃的全给女婿吃,保准儿让女婿们吃好喝好,把肚子撑得浑圆。
  后一句中的“姑爷”专指孩子们的姑父,也就是姑姑的丈夫。“饿死的姑爷”意指婶娘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整治孩子的姑父,让他吃不好睡不好,让他见到婶娘们就害怕。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的那些姑爷和表叔们真是受尽了婶娘们的折磨。
  比如,别人吃汤圆就是吃汤圆,里面全是正常的馅,但姑爷或表叔们来赵我们赵家岩吃汤圆,十有八九可能就要吃出满嘴的辣椒面,辣得满嘴起泡。
  比如,别人喝汤就是喝汤,不会喝到别的东西,但姑爷或表叔们来我们赵家岩喝汤,极有可能就要喝到洗碗涮锅留下的潲水。
  记得有一次,我们那个爱开玩笑、怎么挨整也不生气、名叫袁修志的表叔来我们赵家岩大院子参加婚礼,不知怎么又招惹了我的婶娘们,结果很悲惨地被婶娘们群起而攻之,被活生生地扒了裤子和灌了潲水,惨不忍睹。
  随着大院子的逐渐冷清,这样热闹而温馨的场景一去不复返了。
  后来,随着我们这一辈和下一辈人大量外出发展,年轻一点的叔叔婶娘们也纷纷到外面打工或是定居,赵家岩大院子的老房子逐渐被拆除或是坍塌,至今已找不到当年的模样。
  偌大的家族解体了,大房和四房的历史恩怨也逐渐烟消云散。
  说起大房和四房的仇恨,有一点十分值得庆幸,那就是大房的叔叔们和四房的兄长们并没有将仇恨传递到下一代。
  那些曾经的争吵和械斗,只是发生在叔叔们之间,还有大房的叔叔与四房的兄长们之间,仅此而已。
  是啊,毕竟是一家人,毕竟有着相同的血脉,真没必要让老一辈的仇恨代代相传。
  大房和二房恩怨的初步化解,源于大房一个叔叔遇到的一起意外事件。
  这位叔叔和婶娘在重庆万州打拼期间,因故被人打成重伤,对方伤了人还不说,还要追究叔叔和婶娘的责任。
  情急之下,这位叔叔想到了四奶奶一个在万州当律师的曾孙子。
  这位律师叫李刚,比我稍大,从小学习好,师范学校毕业,当过老师,能说会道,目前在重庆发展,依起来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在大房的那位叔叔面前,李刚属于孙子辈的晚辈。
  长辈有难,身为晚辈的李刚二话没说,运用自己掌握的法律知识和人脉,不仅免除了那位叔叔和婶娘应负的责任,还让打人一方赔偿了医药费。
  事后,李刚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通报了相关情况。他父亲责怪他为什么不提前商量一下。李刚没客气: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
  李刚的不计前嫌和挺身而出,成为大房和二房初步和解的一个良好契机。
  随后,曾经恶言相向、大打出手的亲人们开始像亲人们一样来往,不再是仇人,不再是敌人。
  也有不赞成和解的。比如四房我的一位兄长,就极力反对两房和解,说他的哥哥们是叛徒。
  事实上,大房和四房的和解之路并没有走完,累积了四代人和八十多年的仇恨,短时间内难以做到彻底冰解。
  上个月我回老家给继父祝寿和后来给继父办丧事时,赵家岩在家的叔叔婶娘、堂兄堂嫂、堂弟堂妹都来了。
  期间,有人提到大房一位叔叔的儿子正月初二结婚,问是否通知四房的几位兄长,结论是没接到通知。
  当时,四房的一位兄长就讲:通知了,我们会去;没通知,肯定不去;现在通知,晚了,我们还是不去。
  可能后来也没通知,我那位堂弟结婚那天,四房确实一个人没去。
  真希望大房和四房能够彻底和解。
  这个希望,或许只能寄托于我的堂兄堂弟、侄儿侄女和孙儿们了。
  这个希望,但愿早一点实现。
  毕竟,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
  毕竟,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 && & 天高云淡&&日6:39&&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09: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快乐而艰难的教书岁月
日& &星期五& & 感冒缓解& & 幸福敲门
  前些天,我让儿子给奶奶申请个QQ号,并帮奶奶建个同学QQ群,方便老人家和她的初中及高中同学联系。
  我还交给儿子一个任务:必须把教会奶奶打字和使用QQ。
  儿子当时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和邻家女孩笑喷:没问题!奶奶是知识分子,好教!
  哈哈,真别说,小家伙儿算是说了句大实话。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初,上完重点高中高二的妈妈还真算是个知识分子哩。
  其实何止那个年代?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到开县岳溪区胡家乡子弟村小学念一年级时,学校的几个老师,上完初中的凤毛麟角,有个老师据说小学都没念完,一样诲人不倦,教书都快教到退休了。
  事实上,当年我们子弟小学的几个老师,只有一名公办教师叫梁玉章,也不是科班出身,而是接他父亲的班。其余几个老师都是民办性质。
  那几个民办老师,当年也在子弟小学读书。他们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妈就在这个学校教书。
  嫁给我生父之后,妈妈先是务农。
  那时生父是我们赵家岩生产队的队长,一天忙忙乎乎,几乎顾不上家。
  年轻的妈妈一边参加集体劳动,一边照料生父和我善久哥哥、善芝姐姐的日常生活。
  在那个年代的山区农村,上过高中的妈妈确实算是个知识分子了。
  是人才,在哪里都不会埋没。
  经过层层推荐和乡里考核,1964年8月,也就是嫁到子弟山赵家岩两年之后,妈妈奉命到岳溪区开会并参加培训,之后到子弟小学当老师。
  严格讲,那时的子弟小学还称不上小学:暂居那个叫生明堂的小庙,只有一个老师叫王志成,只有一个班级。无论是校舍或是办学规模,都不能称之为学校。
  妈妈的到来,给有些沉寂的子弟小学带来一片生机和活力。
  年轻时的妈妈风风火火,先是办了一个班,来了几十个学生。后来教室坐不下了,妈妈和王志成老师开始琢磨盖新教室。
  在乡中心小学和大队的支持下,两间崭新的教室盖起来了。
  之后又来了两名民办老师,一个叫李良中,目前在重庆市开县岳溪镇镇政府工作;另一个叫李良苏,去向不明。
  陆续又办了两个班,子弟小学的办学规模达到四个。这个办学规模,一直持续到我上小学的那个年代。
  刚当老师的时候,妈妈已经有了身孕。
  刚当老师的时候,妈妈积极而负责。
  每天早早地赶到学校,忙碌一天后,还要坚持留在学校把学生当天的作业批改完,备好第二天的要上的课,之后才顶着夜色抹黑回家。
  有一天晚上,妈妈抹黑回家,路过心脏岩的时候,不小心踩滑,滚落到悬崖下,所幸被一从荆棘拦住。
  妈妈抹黑从悬崖下艰难地爬到路上,再抹黑回到家。
  不知是我妈妈幸运还是我大哥幸运,反正我妈妈没有流产,我大哥也幸免于难。
  第一学期结束后,妈妈到了预产期,不得不请假。
  1965年农历2月15日,我大哥李善明出生。
  大儿子刚满月,惦记着学生的妈妈不管不顾地回到学校,继续履行作为一名教师的神圣职责。
  从休完产假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妈妈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要带着自己幼小的儿子一起到学校。
  生我大哥的时候,妈妈没有奶水,只能靠米糊糊养大。
  大哥因此成了我们兄弟三个当中最矮的那一个,从小身体虚弱,小时候经常生病,成为让妈妈感到最内疚、最对不起的那个孩子。
  大哥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一边教书,一边照顾孩子,抹了不少眼泪儿。
  妈妈是个要强而负责任的老师,不会因为照顾自己的小孩儿而耽误学生的课程。
  于是,那时的子弟小学经常出现这样一幕:上课铃响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抹着眼泪儿从办公室跑出来,身后传来一个婴儿的哭闹声。
  妈妈对我讲,当年为了我那体弱多病的大哥,她真是掉了不少眼泪。
  两年后,也就是1967年农历4月24日,我二哥出生了。
  于是,在去学校的路上,伴随着乡间小路上的露水和鸟鸣,妈妈用背条背着我二哥,牵着我大哥的手,一边讲着不知讲了多少篇的童话故事,一边想着当天要教的课程,快乐地向前走去。
  1969年冬天,妈妈再次怀孕。
  1970年农历7月25日,我二姐出生(其实应该叫姐姐,因大伯家的善芝姐姐在我们家长大,故一直叫我亲姐姐为二姐)。
  二姐的出生,成为妈妈离开心爱讲台的一个重要理由。
  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两件事情,让我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妈妈不得不考虑离开她十分喜欢的三尺讲台。
  第一件事情,与一床棉被有关。
  那是个物资紧缺的年代,一切都按计划供应,棉被属于稀缺物资,自然不能例外。
  因为经常在学校加班,妈妈急需一床棉被。于是通过子弟小学搞到一床棉被。
  不料这竟然成为别人攻击我生父的一个重要把柄。
  于是有人开始造谣,说我那当生产队队长的生父以权谋私,用自己的权力给自个儿老婆整了床棉被。
  当时闹得很凶,又正值文化大革命期间,生产队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甚至要批斗大多数人都认可和拥戴的“糯总理”。
  无奈之下,妈妈只好把胡家乡中心小学的校长请到赵家岩生产队,当面说清了情况,闹事者才极不甘心地收场。
  另一件事情,同样与文革期间流行的批斗有关。
  这一次,挨批斗的是妈妈的同事、子弟小学的资深老师王志成。
  王志成是个传奇人物,老版的《新华字典》可以倒背如流,随便问一个字,他能马上告诉你在多少页、第几行、什么意思,全都一字不落。
  王志成也是个很有个性的老师,据说有些摆老资格,对新来的老师瞧不上眼,多少有点看不起人的意思。
  这种轻视的对象,自然包括我妈妈。
  忽然有一天,岳溪中学的一帮学生来到子弟小学,把王志成老师揪出来,毫不客气地就是一顿批斗。
  那年代,学生批斗老师再正常不过了。何况还是一帮中学生,王志成老师自然只能受着。
  事后,王志成老师开始追查是谁把岳溪中学的学生叫到子弟山来的。
  查来查去,怀疑来怀疑去,王志成最终将我妈妈确定为怀疑对象,横加指责,让我妈妈很是委屈。
  据我对我妈妈的了解,她真不是这种人。
  妈妈是善良的,总怕委屈了别人,也怕得罪了别人,总为别人着想,也不会轻易拒绝别人的求助。
  妈妈的这种性格,完全彻底地遗传给了她的五个孩子。
  我大哥、二哥、二姐,包括我和小妹,全都是这种性格:怕得罪人,怕伤害人,不会轻易拒绝别人的求助。
  受了委屈的妈妈决定委屈自己:离开三尺讲台,离开学校,离开那个已经没了信任的伤心之地。
  生我二姐的时候正值暑假。开学时,妈妈没再回到学校,而是执拗地留在家里,自己把自己变回了农妇。
  若干年后,和妈妈一起教书的民办老师们纷纷转了正。而当年学历最高、表现最好的妈妈,早已成为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
  妈妈对我讲,当年之所以决定不再教书了,被王志成误解是一个重要原因,孩子多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带两个孩子到学校教书已经招来非议了,如果再把我二姐带去,确实有些不像话哈。
  我问妈妈:怎么不把大哥、二哥他们放在家里?
  妈妈笑了:谁带啊?你老汉儿根本不会带孩子,又没有老人帮忙,我不带谁带?再说扔下孩子不管,我也不放心啊。
  可敬的老妈,为了我们五个孩子,您太辛苦,也太委屈了。
  可敬的老妈,谢谢您为我们五个孩子做出的巨大牺牲。
& && & 天高云淡&&日7:03&&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10: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我们有个陈大姨
日& &星期六& & 周末清晨& & 快乐写作
  陈妈妈叫陈柱芬,是我生父的第一个妻子,未曾生育就坠入苏家槽的一个堰塘溺水身亡。
  当年,对于我生父和陈妈妈的娘家人来说,这个堰塘无疑是个恶梦,由它衍生的失去亲人的痛苦,一直延续了许多年。
  陈妈妈去世后,她的白发母亲、大姐还有两个弟弟悲痛欲绝,从此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
  我没想到的是,与我生父结婚后,我善良的妈妈竟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陈妈妈娘家人失去亲人的莫大痛苦。
  陈妈妈的母亲健在时,逢年过节,我妈妈会和生父一起去看望,一直到老人去世,从未间断。
  陈妈妈有个弟弟叫陈柱星,我们兄妹五个一直叫他舅舅。陈舅舅和我继父同在花园村,离我们后来定居的岩上不远,曾经开过面房,还有打米机,属于混得比较好的人家。
  稍稍大一些,我们会不时去陈舅舅家打米或是换面条,每每见到他,竟然也有一种亲人般的感觉。
  这一切,可能源于妈妈的言传身教。
  陈妈妈的母亲去世后,我妈妈继续和陈妈妈的大姐保持着密切的往来,像最亲最亲的亲戚一样相互牵挂和经常走动。
  陈妈妈的大姐叫陈柱碧,一个很善良很有孝心的女人。她母亲病重期间,她扔下丈夫和孩子回到娘家,守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不离不弃地用心伺候了一个多月,一直伺候到老人安心去世。
  说起这件事,我妈妈至今还很感慨,说她是个值得敬佩的好人。
  这个好人,我妈妈依着陈妈妈一直叫她姐姐。我们兄妹五个小时候经常去她家玩,一直都很亲热地叫她大姨。
  大姨嫁到了离重庆开县原岳溪区凤凰公社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家里条件不错,日子过得比我们家要殷实或富贵一些。
  不知大姨人好还是我妈妈心好,反正她们两个处得跟亲姐妹一样。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每年大姨家杀过年猪,都要远远的捎来口信让妈妈前往一饱口福,返回时还捎回一大块新鲜肉,说是让孩子们解解馋。
  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每年大姨或大姨父过生日,妈妈总会领着我们其中的一个或是两个前往。
  那时不懂事,以为这个大姨就是亲大姨。稍大一些才明白这个大姨原来是生父前妻的大姐,与我们的亲妈妈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这显然没有影响大姨对我们真挚的疼爱。
  大姨对我们这些侄儿侄女很好。每每去她家,总是做最好的饭菜给我们吃,晚上睡觉也不时过来给我们盖被子,总是让我们感受到与家一样的温暖。
  哪一年记不清了,反正生父还没去世,我也没上小学,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儿,二姐领着我,两上小孩跑到大姨家吃住了好几天,印象十分深刻。
  印象中,大姨家的老房子很宽敞,收拾得也很干净。
  我上初中之后就没再去过大姨家,不知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等我们稍稍大一些,妈妈经常在孩子们面前念叨大姨的好,让我们别忘了大姨对我们家的恩情。
  这份难得的异姓姐妹之情,我妈妈丧夫改嫁之后还在继续。
  在妈妈的努力下,我们的继父也成为大姨家的常客,两家继续像多年前那样亲密往来,简直比亲姐妹还亲。
  那年,大姨家的表哥结婚,继父和妈妈按照农村的风俗置办了贺礼,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给大姨和大姨父挣足了面子。
  那年,大姨去世,继父和妈妈按照农村的风俗,请吹鼓手去守灵送丧的途中,一个吹鼓手酒后坠入悬崖,差点没生出事端。
  大姨去世后,两家的来往相对少了一些。
  但每年杀过年猪,大姨父依然会捎信来让妈妈前往。
  继父身体尚可的时候,他会偶尔陪着妈妈去看看大姨父。
  后来,继父的尘肺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离不开妈妈的照顾,他们去看大姨父的机会越来越少。
  前些日子,继父病故下葬后的一天晚上,妈妈才猛然想起没有通知大姨父,说他通知后一定会生气的。
  我安慰妈妈:没事的,大姨父不会生气,他会理解的。
  是的,只要亲情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 && & 天高云淡&&日6:31&&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11: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堂兄分家和堂姐嫁人
日& &星期日& & 清茶一杯& &回忆几缕
  每晚饭余茶后,只要不加班不应酬,我都会见缝插针地和妈妈闲聊从前的故事。
  我采取一种非常随意的方式,东一锤子西一榔头,偶尔还和妈妈开个小玩笑,邻家女孩不时也进来凑合,氛围相当放松和融洽。
  非常欣赏妈妈说起往事的那种从容心态:微笑着娓娓道来,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妈妈讲的很放松,经常从东扯到西,从南扯到北,需要我不时把话头拉回来。
  说起善久哥哥要分家和给善芝姐姐找婆家那一段,妈妈的话特别多。
  原来,早在我大哥出生之前,善久哥哥就提出了要分家单过。
  从二叔家分出来之后,善久哥哥和善芝姐姐与我妈妈和生父与一起生活。
  善久哥哥早已过了上学的年纪,只能天天在家放牛、割草,帮着我父母做一些杂事。
  善芝姐姐虽然稍大了些,但我妈妈还是把她带到学校,让她读书。
  没想到善芝姐姐自个儿不愿读书,勉强上了一周,说啥也不去了。主要原因,是她听不懂老师在讲些什么。
  善久哥哥提出分家,是在我妈妈怀着我大哥的时候。
  忽然有一天,善久哥哥开始不吃饭,连续好几天都不吃饭。
  生父和妈妈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三问善久哥哥,他就是不吱声。
  善久哥哥连续“绝食”五天之后,妈妈着急了,问他到底怎么了。
  善久哥哥终于开了腔:我要分出去单独过。
  当时善久哥哥十五岁,基本成人,已经具备单独立户的能力。
  妈妈很为难,生父表了态:孩子大了,分家就分家吧。
  于是,除了大伯留下的那间土墙房子,生父和妈妈按照家里当时的人口,将仅有的一些粮食平均分成几份,善久哥哥拿着他的那一份,开始单独开伙。
  善芝姐姐依然跟着我父母生活,一直到出嫁。
  分家以后,生父和妈妈才知道,善久哥哥之所以要坚持分家,是受了我们一位奶奶的蛊惑和影响。
  这位奶奶对我善久哥哥讲:赶紧分出来单过吧。你看你幺婶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不知道要生多少个哩,你跟着他们得遭多少罪啊,自己过,轻松。
  刚开始,善久哥哥不同意,说幺叔幺婶对我很好,我说不出口。几经劝说,他终于动了心。
  于是,在这位奶奶的策划下,善久哥哥开始“绝食”。
  当然不会是真正的“绝食”。每天等我生父去地里干活、我妈妈去学校教书之后,善久哥哥就会到那位奶奶家吃饭,一顿也没饿着。
  分家之后的善久哥哥很快到了成家的年龄,并在幺奶奶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对象,准备结婚。
  毕竟还是年轻,准备结婚时,善久哥哥除了一点不多的米和不多的肉,什么也没有,连请客都不够吃。
  身为幺婶,妈妈当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和生父给善久哥哥新打了一些米,买了一些肉,还准备了魔芋豆腐、米豆腐等食品,张罗着把我六秀嫂嫂娶进了家门,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几年之后,也就是妈妈有了四个孩子之后,也就是我出生之后,妈妈该张罗给善芝姐姐找婆家了。
  刚开始,别人给姐姐找了个婆家,离我们赵家岩不远。
  但这家人过于势利,刚看了人户订了亲,便提出两个硬性条件:一要置办铺笼被盖等嫁妆,二要我姐姐会支人待客。
  显然,这是瞧不起我们家,说我们家穷,还说我姐姐不够优秀。
  这话传到我妈妈耳朵里,妈妈当时就不乐意了。
  妈妈明确表态:我家穷,后面还有四个孩子,肯定没能力给我大姑娘办铺笼被盖;至于支人待客,我善芝更是不行,她本身身体弱,干活不怎么在行。
  妈妈的意思很明确:解除婚约,不让姐姐去受委屈。
  那家的女主人也真是小气,听到我妈妈的态度如此强硬,竟然捎话要把相亲时给我姐姐的唯一订婚礼物、一条价值4毛钱的毛巾要回去。
  妈妈当时更生气了,让人捎话过去:我们不要人家的毛巾,但不会厚着脸皮给送回去。要毛巾可以,让媒人来拿。
  那家人真是可以,还真让媒人来拿毛巾,把那个媒人气得直骂娘。
  后来,经人介绍和妈妈考察,姐姐在我妈妈的老家插腊五百梯找到了婆家。
  姐姐的婆婆,是我妈妈的干嫂嫂。也就是说,我姐夫的爷爷是我妈妈的干爸爸。
  亲上加亲,妈妈自然会一百个放心。
  姐姐出嫁时,生父和妈妈按照当时的风俗,为她置办了像样的嫁妆。
  姐姐结婚那天,那个差点成为我姐夫的男人刚好遇到了迎亲和送亲的队伍,不但看到了铺笼被盖,还看到了其它一大堆嫁妆。
  那个男人回去和他妈妈吵了一架:你不是说人家办不起铺笼被盖吗?
  姐姐生了我大外甥陶功树之后,满月时,生父和妈妈又按当地的风俗送去相关贺礼,又被那个男人看到,回家又和他妈妈大吵了一架。
  哈哈,这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下场,真TMD活该!
& && & 天高云淡&&日6:50&&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12: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从小就懂事的大哥
日& &星期一& & 没人争电脑& &开心写作狂
  大哥排行老大,爹妈的大儿子,真正的大哥大。
  大哥出生的时候,妈妈刚当老师不久,不知是工作上压力太大,还是没有当妈妈的经验,反正妈妈一点奶水也没有。
  于是,大哥是靠米糊糊喂大的。他的个儿不高,可能与此紧密相关。
  大哥小时候身体很弱,经常生病。他也因此倍受爹妈的宠爱。
  我开始记事时,生父还是赵家岩生产队的会计,恍惚记得他最疼两个孩子:懂事的大哥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妹。
  大哥那时有喘气的毛病,久治不愈,爹妈很着急,四处找偏方。
  有一个偏号与核桃有关。于是,在那食不果腹的年代里,大哥可以经常名正言顺的砸核桃吃,让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羡慕不已。
  那时小妹还小,啥也不懂,自然不会对大哥手里经常出现的核桃感兴趣。
  二哥、二姐和我不行啊,成天眼巴巴的看着,还不敢上去明抢。因为爹妈反复交待了,那是大哥的药引子,治病的,你们让能大哥总喘气吗?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治病重要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于是假装什么也看不见,偶尔狠狠地瞟两眼,再使劲地咽咽口水,任由大哥享受核桃带给他的快乐。
  可能是爹妈看出了端倪或是提醒了大哥,忽然有一天,大哥不再当着弟弟妹妹的面砸核桃,而是把战场转移到了楼上,一个人不声不响地上楼完成砸壳、取肉、吃掉等一系列动作。
  虽然看不见那让人直流口水的一幕了,但大哥依然把砸核桃的动静搞得很大,我们几个小屁孩儿想假装听不见都不可能。
  大哥读书不多,只上到小学四年级。按照我们老家当年的说法,就是读了个8册。
  问妈妈大哥当年为什么缀学,老妈竟然说记不清了。一句话:原因不明。
  于是,大哥早早地成为一个小小的农民,协助爹妈帮着放牛、割猪草、煮饭、收拾屋子等杂事
  大哥15岁、二哥13岁、二姐10岁、我6岁、小妹不到2岁那年,生父突然肚胀而死。
  那是1980年5月,我还什么也不懂,甚至有些搞不清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跟着妈妈一起哇哇大哭。
  15岁的大哥从此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帮着妈妈一起度过难关,帮着妈妈一起照料4个弟弟妹妹。
  生父去世的头两年,妈妈被公社和大队指定为赵家岩生产队的队长,成天忙忙碌碌,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大哥来打理。
  大哥很细心,无论是上学还是做家务,他总能把四个弟弟妹妹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时候,我们家依然很穷,缺衣少粮,入不敷出,真正的穷苦人家。
  生父和妈妈都是正直的农民,无论是当生产队会计还是队长,全是公事公办,从来不曾为我们家谋过什么福利。
  爸爸去世了,挣钱养家的任务就自然落到了当年还很小的大哥的身上。
  妈妈和我说起两件让她很感慨的往事。
  生父去世一年之后,我幺姑的养子和我幺舅相继结婚,需要走人情。
  那时流行扯布做新衣裳,不仅结婚的新人每人一套,其他家人也要每人一套。
  幺姑家孩子多,外公家也是一大家人,这对我们当年那个家来说,绝对是笔不菲的开支。
  主要是压根儿就没有钱。怎么办?妈妈一时没了主意。
  关键时候,大哥挺身而出。
  几乎没用妈妈吱声,大哥不知从哪里挣来的钱,亲手交给妈妈,让妈妈按照老家的风俗,该扯布扯布,该干啥干啥,别让乡亲们看咱们家的笑话。
  后来妈妈才知道,大哥其实是背着妈妈去偷偷下苦力挑煤炭挣钱。
  因为这个,妈妈又哭了几场。既为大儿子的懂事,也心疼大儿子的小小身板会受不了那个苦。
  大哥反过来劝我妈妈:没事的,妈妈,我长大了。
  大哥是在农村的传统习俗中长大的,所谓温良恭俭让,在他身上体现十分明显。
  当然还包括对老家习俗的尊重和执行,同样不打折扣。
  1982年8月,不堪生活重压的妈妈决定改嫁邻村岩上。
  大哥先是死活不同意,劝妈妈不要改嫁,省得别人说闲话,并称自己已经长大,可以和妈妈一起撑起那个家。
  后来犟不过妈妈,大哥又死活要一个人留在赵家岩生活,并要求四个弟弟妹妹不要叫继父为爸爸,只能叫二叔。
  当年不懂大哥的心思,现在我懂了,他只是不想别人说我们家的闲话而已。
  因为在那时的老家,女人改嫁,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妈妈改嫁后不久,大哥并没有留在赵家岩死守老屋。
  头脑灵活的大哥开始外出打工,并最终去了安徽合肥,投奔我们当兵复员的亲三叔李良柱,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落了根,之后娶妻生子,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在中国科大,大哥只是一名资深电工而已。但他的人际关系很广,朋友很多,从校领导到专家教授,一抓一大把。
  今年春节回家过年,大年三十晚上,他们学校的一把校长专门给他发来短信祝贺新春,让我这个小弟弟大开眼界,也心生佩服。
  回老家过年,兄妹五个20年来第一次聚齐,大哥很是高兴,几乎天天喝醉。
  喝醉的大哥有一个爱好,就是不停地给我和二哥做思想工作,给我们讲为人处世的道理,生怕两个弟弟处理不好人生中的那些烂事。
  在大哥面前,我和二哥只有听着的份,他说什么我们两个都听着。大哥说得语重心长,两个弟弟也听得十分认真。
  大哥确实有资格教训两个弟弟,因为无论是做人还是处事,他都比我和二哥周到和圆润。
  某些方面,我和二哥挺像:超级自信,性格倔强,看不惯的人和事,总想去说道说道。
  大哥教训两个弟弟的,主要也是这个,说我们两个不稳当,不会处理事情。
  大哥很大气,尤其是在对待我们继父的态度上,他可以说感动了我们老家赵家岩和岩上的所有乡邻。
  大哥当年并没有和妈妈一起到继父家。继父对于他,其实没有半点养育之恩,如果他对继父不理不睬,如果他不孝顺继父,包括继父在内的任何人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但大哥没有这样,对继父一直很好,像亲生父亲一样孝敬着。
  出去混了几年之后,大哥意识到继父的担当,其实给了他外出创业的机会,否则,作为家里的老大,他只能选择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
  于是大哥开始感恩,开始回报,开始一直把继父作为亲生父亲一样孝顺。
  尤其是继父患上尘肺失去劳动力之后,大哥会定期给二老汇钱。遇到继父住院治疗,只要妈妈一个电话,打钱最快的那个孩子,一般不是我这个享受继父宠爱最多的小儿子,而是从没享受过继父当面宠爱的大儿子。
  去年腊月二十七给继父祝寿时,大哥带领弟弟妹妹、姐夫弟媳跪在地上,正正规规地改口叫二叔为“爸爸”,十分动情地向老爸表达着感激之情和真诚祝福。
  今年正月初七早上老爸突然去世时,大哥和小妹一家坐火车刚过武汉,我打电话让他们下车,他说下一站就是终点站合肥,无法下车,他会带着小妹尽快飞回重庆。
  大哥不仅带着小妹飞回来了,还把他儿子带回来送爷爷一程。
  对老爸来讲,这个从合肥飞回来的孙子,他同样没有尽过爷爷的责任。
  大哥回来后,不用人吱声,便跪在老爸的灵前履行长子的义务:亲友来拜祭时,他要跟着磕头,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十分虔诚,毫无怨言。
  正月初九送老爸下葬时,大哥端着填满沙子、插满香烛十分沉重的灵位走在最前面。
  见他端得辛苦,我和二哥要替他端一会儿,他说不要乱了规矩,该老大干的活,不要你们帮。
  这就是爹妈的长子,我们的大哥,一个时刻把责任扛在肩上的真男人。
& && & 天高云淡&&日6:41 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13: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二哥是个聪明娃儿
日& &星期二& & 告别妈妈& & 开始出差
  在妈妈眼里,我二哥绝对是五个孩子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从小,二哥不仅聪明,还很硬实。妈妈当老师那几年,天天带着大哥和二哥去学校,二哥比大哥小两岁,但他跑得最快,大哥偶尔还要妈妈背。
  二哥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因为脑瓜子好使,二哥从小就超级自信,学啥像啥,神气得不得了。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红遍长城内外,二哥也对少林武功产生浓厚的兴趣,凭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武林秘笈”,硬是把一套少林棍法练得虎虎生风,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聪明的人心气儿都高,二哥也不例外。
  生父去世的时候,13岁的二哥正念初二。因为心疼妈妈,他缀学在家,坚持没再上学。
  后来妈妈改嫁,大哥鼓捣二哥不跟妈妈过去,二哥坚持要去,原因是继父答应供他继续读完初中。
  再度回到学校,二哥学习依然很好。经过中考,他考入万县农业技术学校。
  不过当年二哥考取的那个班属于岳溪区政府与万县农校联办的,被录取的学生不用去万县上学,就在我们岳溪街上,一边上学一边实习,之后分配到各乡当农技员。
  二哥心气高,不愿再当农民。在他看来,上完农校还是和土地打交道,虽然拿着工资,也算是铁饭碗,但依然还是个农民。
  这不是我二哥想要的生活。于是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坚决选择复读,一心想考个彻底脱离农村的中专学校。
  一年之后,二哥再度报名参加中考,不料却因为借不到必须带到考场作盘缠的几斤大米,他意外失去了中考机会。
  那时我家真是穷到了家,家里一粒米都没有。继父到岩上院子里借了一大圈,一粒米也没借着。
  当时正值夏天,新米还在田里没长成,家家都缺吃的,真是借不着。
  就这样,因为心气儿太高,因为借不到必须带去当口粮的几斤大米,二哥就此结束自己的求学生涯,人生轨迹也因此发生逆转。
  初中毕业后,二哥到湖南打了几年工,再回来时已长成一个瘦高英俊的小伙子,迷到了我们岩上的那些少女们。
  二哥也情窦初开,与我们岩上的第一美女眉来眼去,谈起了恋爱。
  说起来可笑,这位美女是我邻家女孩的小姑,当年和我二哥绝对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两人情投意合,大人们却不同意。
  女孩的老父亲强烈反对,她的大哥也就是邻家女孩的父亲也百般阻挠。
  原因只有一个:我家太穷,加之离得太近,既担心跟着我二哥受穷,也担心婚后有些关系不好处理。
  邻家女孩的小姑深爱着我二哥,但她同时又是个听话的女孩,最终选择妥协,选择结束与我二哥原本就不明朗的恋爱关系。
  后来,等我与邻家女孩谈恋爱时,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父母依旧强烈反对,理由是我二哥当初的遭遇一样:担心我家太穷,担心离得太近。
  好在我比二哥幸运,邻家女孩也比她小姑坚强和独立,最终我们冲破偏见,幸福地走到了一起。
  跑题了,继续讲我二哥的故事。
  爱情使人奋进,也让人一蹶不振。这次二哥很看重却最终丢掉的爱情,成为他人生之路的又一个转折点。或者不如说,聪明而勤奋的二哥从此消沉起来。
  当时,二哥正在跟着我亲外公的铁哥们、岳溪场上的李继贤李老先生学医,中西医兼修,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二哥确实聪明,是李继贤老先生从医几十年所收徒弟中最聪明的一个,深得老先生喜欢。
  因为失恋,二哥有些消沉。
  为了让二哥尽快振作起来,继父和妈妈开始给他张罗找对象,也不管二哥同不同意,很快定下一门亲事,并很快确定了结婚时间。
  对于这门亲事,二哥当初并不乐意。
  和我二嫂结婚前,二哥明确对我妈妈和继父讲:儿媳妇是你们自个儿挑的,这婚也是你们要我结的,以后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受着,别怪我。
  二哥一语中的。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二嫂和二老的关系都很紧张,经常吵吵闹闹,一度成为乡邻们的笑谈。
  直到二哥的大儿子当兵之后,二嫂火爆脾气才慢慢好转,最终变得温柔和孝敬起来。
  结婚后,不知何故,二哥没再去学医。
  李继贤老先生十分看重这个得意门生,和我妈妈商量,说是让二哥借两千块贷款,他帮忙给二哥办个行医执照,再进些医疗器材和药品,让二哥出师开诊行医。
  二哥二嫂结婚的钱全是借的,再贷款行医,二嫂说啥也不同意。
  至此,学医学得很好的二哥算是白学了,最终没有派上用场。
  其实,在此之前,二哥还有一次跳出家门的机会。
  大哥到安徽合肥投奔三叔并最终立稳脚跟之后,捎信给二哥,让他也到中国科大,跟三叔混碗饭吃。时间大概时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
  二哥去了,但很快又回到老家。
  三叔给二哥安排的工作是游泳中心工作人员,每月工资70元,远远高于大哥初到合肥时每月48元的工资。
  二哥拒绝在游泳中心工作的理由是工资太低,说是还没他在湖南打工挣得多。
   聪明而心气很高的二哥坚持了自我,也因此彻底失去了跳出农门的机会,从此四处打工挣钱,日子过得非常辛苦,如今成为我们兄弟三人中最苍老的那一个。
  说起二哥的过去和现在,妈妈满是惋惜,总说二哥聪明,总说二哥心气太高,总说二哥没有把握住那些难得的人生机遇。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或是活法,有所谓好运孬运,无所谓好坏优劣。
  所谓机会,抓住了就是机遇,抓不住就是偶遇。
  扯远了,打住。
& && & 天高云淡&&日5:21 于沈阳蜗居
老妈在沈阳之14: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任劳任怨是二姐
日& &星期三& & 夜宿汽车城& & 寒冷在长春
  1970年那个夏天,因为生了二姐,当时已有三个孩子的妈妈告别了三尺讲台,从此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辛勤劳作了几十年。
  妈妈此生最大的最大遗憾之一,莫过于自己的两个女儿学习成绩都不好,从小都不愿意读书。
  自己当年爱上学,成绩也好,三个儿子从小学习成绩尚可,两个本应全面继承自己优良传统的女儿却不是读书的材料,妈妈确实有理由去惆怅和郁闷。
  按照妈妈的说法,二姐可能是我们兄妹五个当中读书最少的那一个。
  那时生父还活在人世,二姐却早早地就拒绝上学,小小年纪就开始帮着父母料理家务和照顾两个年纪尚幼的弟弟妹妹。
  打我记事起,我就记得二姐背我背得很辛苦,经常背到眼泪叭嚓。
  很小的时候,我是个小胖敦儿,浑身是肉,虎头虎脑,死沉死沉的,人称“地主”,可见当年我长得有多么腐败。嘿嘿。
  恍惚记得我赖在二姐背上不下来。二姐从小听话,也心疼弟弟妹妹,自然不会把不愿下来的弟弟从背上放下来,于是一背就是一半天,经常背得直哭。
  二姐其实只比我大三岁半,但她干的家务活、从小受的苦,不知比我要多多少倍。
  作为家里的长女,二姐从小不像是爹妈的心肝宝贝,倒像是我们家听话的长工,默默无闻地付出,从没有怨言,从不讲价钱。
  从我懂事起,二姐每天都在忙碌,从早忙到晚,从家里忙到家外,很少见她喘口气休息。
  在那个缺衣少粮的艰难岁月里,二姐的穿着是朴素的,甚至别人给她介绍了婆家,她还经常穿着带补丁的衣服。
  一直到出嫁前,二姐一直在为我们那个一直清贫的家默默付出着。
  那时,二姐的每一天都是忙碌而辛苦的。
  一大早,不用爹妈叫,二姐会早早地起床,天还没亮,她就和她的小姐妹们一起外出割猪草。
  往往我和小妹还没起床哩,二姐已经割回一背篓猪草,裤脚上沾满了泥泞和露珠。
  匆匆吃过早饭,二姐要么去弄柴火、割牛草,要么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一忙就是一整天。
  因为在上学,因为要做家庭作业,因为大哥没和我们一起生活,因为二哥已经长大外出打工,晚饭后我和小妹不会理会洗碗涮锅喂猪喂牛之类的杂事,全由二姐一个人独立完成或协助父母共同完成。
  从小,二姐就是个听话而温柔的女孩子,从未听说她与某某人吵过架。
  在我的记忆里,二姐似乎不会吵架,不会骂人,不会去说别人的家长里短。
  这一点,二姐和小妹像极了我们的妈妈,完完全全继续了妈妈的性格秉性。
  二姐十五六岁的时候,老家已经时兴到南方打工挣钱。一些孩子不过十三四岁,但在大一些孩子的蛊惑甚至是父母的安排下去深圳等地打工补贴家用。
  一直到出嫁前,听话的二姐一直没有外出打工,成为她同龄人当中唯一一个婚前没有到南方打工的另类。
  其实二姐一点也不另类。不外出打工,是因为家里需要她,父母需要她,弟弟妹妹们需要她。
  可能二姐也想过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但继父和妈妈一直没有松口,也没有这方面的安排,二姐便选择了做一个听话的孩子,留在家里继续默默奉献。
  因为大哥早早地去了安徽合肥发展,二哥一直不顺,某种程度上,二姐成为继父和妈妈十分倚重的长女。
  或者不如说,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老爸老妈是想借助二姐柔弱的肩膀撑起那个负担一直很重的家。
  所以,对于二姐,寄予过多期望的父母有些苛求,总想让她多为家里做点贡献。
  女儿长大了,不管父母愿意与否,终究要谈婚论嫁。
  二姐十七八岁的时候,按照老家的风俗,在我邻家女孩的母亲、后来升任为我岳母的好心介绍下,二姐与离我们岩上只有十多分钟路程的大帅哥安章洪订了亲。
  这个后来成为我姐夫的安章洪确实是个帅哥,中等个头,一头自然卷发,长得甚是健壮和英俊,很有男人味,我二姐想不喜欢都不可能。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后来有人发现我和姐夫长得竟然有些神似。
  我当兵外出后,我们赵家岩年纪大一些的叔叔婶娘们经常把姐夫当成我,问我啥时候从部队回来的,问得我姐夫直发蒙:您把我认成我弟弟了吧?哈哈。
  当然,我没有我姐夫帅,也从没帅过,更没有我姐夫那样的男人魅力。
  姐夫确实很有魅力,以至于我那一直很听话的二姐竟然选择了与他私奔!
  1989年夏天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反正那时我正在原四川开县岳溪区胡家乡中心小学上初二,忽然有一天,我正上课哩,妈妈突然来了,告诉我二姐跟安章洪跑了!
  根据妈妈的安排,我请了假,急匆匆地到插腊五百梯找我幺舅讨主意。
  幺舅倒很冷静和淡定:跑了就跑了嘛,难道你爹妈还不认这个大女儿不成?
  幺舅说了句大实。自己一直听话的大女儿竟然与人私奔了,继父和妈妈虽然觉得很没面子,也很生气,但还不至于不认这个一直很听话的大女儿。
  关于二姐当年选择私奔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彩礼,还据说是因为父母一直想往后顺延婚期。
  二姐的私奔,据说既有姐夫的因素,也有邻家女孩父母蛊惑的因素。
  因为这个事情,两家多年相处甚好的老邻居曾经闹过一段时间别扭,还因此差点影响后来我与邻家女孩的恋爱和婚姻。
  二姐私奔后,老爸老妈生气了很长一段时间,拒绝到二姐和姐夫家里作客。
  姐夫有些个性,但很孝顺,不管我父母怎么生气,他和二姐时不时地回我家走走看看,该拿什么拿什么,该干什么该什么。
  1989的那个夏天放暑假时,继父和妈妈终于想通了,不再生气了,把事先给二姐准备的床柜桌子等嫁妆给了姐夫,但还没来得及上油漆。
  于是姐夫叫上我,没请油漆匠,哥俩儿自己动手把那些崭新的家具漆了一遍。
  这些家具,至今还在二姐家里安心服役,默默见证着姐夫对二姐一如当年的好,见证着外甥安阿奇的出生和慢慢长大成人。
  可能真是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吧,已经和姐夫一般高、正上高二的阿奇像极了小时候的我,那么腼腆,那么爱笑,那么不愿说话。
& && & 天高云淡&&日6:16 于吉林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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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在沈阳之15: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小妹就是幺啰宝儿
日& &星期四& & 夜宿哈尔滨& & 回到老地方
  小妹排行老末儿,前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算是典型的幺啰宝儿。
  小妹出生于1978年10月,那时国家已经实行较为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于是小妹出生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户口、没有土地,差点成了黑人口。
  小时候的小妹,头发出奇的少,额头以上几乎没有什么头发,仅的一点头发焦黄焦黄的,标准的黄毛丫头。哈哈。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小妹一直是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眼中的宝儿。
  所幸小妹并没有小公主骄横跋扈或是极度自私的毛病,相反,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是在替别人着想,总怕委屈了别人。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小妹是幸运的,得到了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宠爱;同时小妹又是不幸的,早早地就失去了亲生父亲。
  1980年5月,生父病故时,小妹才一岁半,对死亡没有任何概念,对生父也没有一点印象。
  1982年秋天,当那个我们长期称之为二叔的男人成为我们兄妹五人的继父时,小妹不到4岁,仍然没到记事的年龄。
  所以,在小妹的记忆里,二叔就是老爸,老爸就是二叔,不会再有第二人。
  等到慢慢长大,即便弄清了生父与继父的区别,小妹依然视二叔为亲爹,听二叔的话,全力孝敬二叔,只给二叔争光,不给二叔添乱。
  小妹从小就很懂事,即便是咿呀学语时,也鲜有哭闹的时候。
  小妹很小很小不会走路的时候,我接过我们家大孩照顾小孩的优良传统,负责照料小妹的日常起居及其他杂事。
  已经记不清在子弟村赵家岩的成长岁月了,只模糊记得跟妈妈到花园村岩上后,每天早上我要负责叫小妹起床,并给她穿衣穿鞋。
  那时的小妹很赖皮,我这个幺哥叫她起床,必须钻进被窝挠她痒痒儿,还要给她讲故事,否则就赖着不起来。
  那时候,小妹就是我的跟屁虫,我到哪她到哪,我干啥她干啥。
  包括她后来上小学,也到了我所在的子弟村小学,天天背个小书包,扎个羊角辫子,一蹦一跳里跟在我后面。
  每天放学时,小妹会准时来到我们班级教室门口等我,之后一起回家。
  那时,因为妈妈改嫁,赵家岩一些年龄稍大的堂哥堂姐们有些瞧不起我们,不时欺负或取笑我和小妹。
  作为幺哥,我自然会极力保护小妹,宁愿让自己受欺负,也不让小妹受委屈,时不时的和他们吵架。
  为了远离那些伤害,更多的时候,我和小妹并不与他们一道,兄妹俩结伴而行,来回奔波于从学校到家里的那段弯弯曲曲上上下下的山路。
  与我二姐一样,小妹读书并不在行,学习成绩平平塌塌。
  我上初二的时候,小妹小学毕业,没考上初中。
  按照我们家考到哪上到哪的规矩,小妹就此告别学生生涯,和二姐当年一样,早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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