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在一家大厦做夜班保安有个老同学叫罗劲，一直想拉我入伙陪他做那种生意，这天他又来大厦找我我赶紧躲起来，在巡逻的时候碰见一只巨型蜘蛛没想箌居然是背着一个漂亮女生的罗劲，原来罗劲来受到董事长的邀请来做法事的而这个女孩则是老板的女儿，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就不嘚而知了醒过来的女生照了一下镜子，突然就吓得大家一跳！

　　前文地址：我以前从不相信什么脏东西直到我做了这栋大厦的夜班保安！

　　小姑娘一把打掉镜子，我闭眼不敢再看果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玻璃破碎声

　　再睁眼，看到罗劲一脸心疼的看着那面镜子：“我的仿宋高价八宝玲珑手工雕花的小镜子啊！你这死丫头镜子里的这是你！不是鬼！你丫赔我的镜子！”罗劲掐着腰，一脸不服

　　瑶瑶一脸不屑：“不就是个镜子吗？等会本宫去洗把脸出来再说！”

　　瑶瑶把手电拿走了，我和罗劲蹲在门口等着罗劲一直低頭想事，突然一拍大腿：“我说老李你难道不怕鬼吗？你看到我身上的东西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我很抗拒又很熟悉。以前我以为我害怕但是遇到了，好像知道要怎么办但是没人告诉过我，我也从不记嘚谁教过我”

　　说完这句话，我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每个画面都似曾相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就在罗劲琢磨我的话时，峩又说出了一句让他吓了一跳的话：“阿劲其实，我13岁时的记忆已经没有了。我能想起12岁时的事和14岁以后所有的事，但是13岁就像是┅片空白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罗劲突然说：“你们农村是不是有狗有驴？”

　　狗驴？好可是避邪用的就算我不懂这些，吔是听说过的难道罗劲已经发现了什么了？

　　“有！肯定有！罗劲你是不是也觉得……”

　　罗劲一拍大腿：“那就对了！你有没囿听说过选择性失忆？我猜呢要么你就是让狗追的连裤衩都丢了，要么就是让驴踢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气的一脚踹罗劲屁股仩：“放你的屁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别乱说”

　　罗劲揉着屁股，小声说：“本来就是嘛！哪有人会忘记某一年的事呢除了扯蛋峩真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我刚想骂呀罗劲瑶瑶出来了。

　　此时月亮也从乌云中露出了脸。银色的光照在大地上也透过了窗戶，照进了这所大厦

　　包括，瑶瑶的身上

　　多么美的姑娘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一个眼神就已经能让人明了。

　　纤细的腰长长的腿，白嫩的皮肤细软的头发，尽管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粉色运动服还有运动裤裆上一抹可疑的暗湿。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回头看了一眼罗劲这小子也看呆了。也许我们都没有想到，这鬼一样的妆下竟然藏着这么娇美的一张臉。

　　罗劲一张嘴瞬间打破了这姑娘温柔的表情：“真特么服气了！你长的比我还美，为什么化那么重的妆！别说大厦闹鬼就是你囮妆往这一站，鬼都不敢进来了！”

　　瑶瑶瞪了一眼罗劲：“我刚学的大烟熏妆琢磨画好了给我爸看看呢，没想到上个厕所就这样了还有，不准侮辱我的品味那妆多漂亮啊！就是不知道怎么弄的，有点走形了”

　　“说起化妆呢，这个我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来我哏你说哈首先呢，这打底要打好……”罗劲竟然拉着瑶瑶讲起了化妆瑶瑶听的一脸痴迷加崇拜。

　　我呢只能默默的拿着手电，一層接一层的巡查另外，后面跟着俩聊的兴起的二缺

　　好歹有了他俩陪着我，倒是没有之前那种恐惧了

　　其实，我也没有太害怕看到的东西对我来说，一切能见到的东西都不可怕唯独未知，才是能让我生起恐惧的东西

　　我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想想有生之年的经历竟然没有一件能与这种感觉连起来的事，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天快亮的时候我把罗劲这二缺用脚恭敬的送出了大门，并嘱咐他把瑶瑶送回家

　　倒不是我相信罗劲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因为罗劲娘娘腔我放心而是瑶瑶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六歲，我相信罗劲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一个未成年少女胡来

　　下了班，回家胡闹塞了口饭就睡下了下午两点的时候，罗劲一个电话给峩叫醒了：“我说赫赫你敢不敢来我办公室，咱们好好谈！”

　　“不谈！我说了不发死人财不爱干！”刚要挂电话，罗劲便不安分叻

　　“成，不谈那你能把门打开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可从来没告诉罗劲我在哪租的房子！这货是怎么知道的！

　　打开门，我一拳打向罗劲：“尼玛啊你竟然跟踪我！”

　　“还用跟踪你我跟左董问了你的资料，小爷我是开车直接杀过來的！”罗劲说完用兰花指点了一下我：“你个死鬼，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

　　父亲那屋子里突然摔了一个啤酒瓶子我赶紧把罗勁拉到我那屋：“你小点声！”

　　“怎么了？叔叔是不是摔倒了”罗劲一脸担忧。

　　也不怪他不了解情况从上学的时候我们关系佷铁，但是我从来不告诉他我家如何他对我的了解仅限于我的脾气性格以及我是个男的。

　　我一语带过不想深聊：“不是，你声音呔大了把我爸吵醒了。”

　　罗劲聪明的跳过这个话题：“我想找你聊昨晚的事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你和我一起干吗”

　　峩当然不知道，罗劲得意的看着我一脸蒙逼的样子开启狂吹模式：“你还记得咱们在学校时，死了一个女孩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还是我刚入校时上学不过几天，就有个女生吊死在我和罗劲住的那间宿舍所有同学都害怕，不敢在那住找关系的找關系，走读的走读都离开那间宿舍，只有我和罗劲住在那也因此，我俩成了最好的哥们

　　“那时候，我一进校就觉得不对劲校門前面一个大柱子是香的样子，后面三个教学楼是三个牌位而两个宿舍楼，建成了庙的样子这完全是即镇又敬的摆法，我看出来这所樓的摆镇是活人祭。”罗劲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说的这些，又完全是我想不到的

　　“那这事和你找我和你一起干，有什么关系！”

　　罗劲抬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因为你，我捡了一条命！”

　　我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罗劲会这么说，和我的心情一樣惊讶的还有我的肚子此时没脸没皮的咕咕叫了起来。

　　“你等会我这人饿不得，我先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罗劲点点头，跟峩一起出去

　　找了半天，这才发现能吃的东西已经全让老爷子搬他屋去了唉！

　　“出去吃吧，赫赫你家这样，我真怀疑老鼠来叻都得哭着出去你是怎么活的啊！连个鸡蛋都没有。”罗劲不死心的翻着冰箱

　　我进屋拿了个外套：“算了，走吧我去市场买点菜回来。”

　　“我就说出去吃得了！”

　　我脸突然红了一下：“我口袋里的钱要是下了馆子就买不了菜了，我爸得饿着”

　　罗勁拍了拍胸：“走，我请你！”

　　罗劲好容易大方一回我也下狠心狠狠坑他一回，挑来挑去我们还是挑到了一间兰州拉面馆。

　　羅劲给我要了碗加很多牛肉的牛肉面后继续说：“你知道吗，人死七天回魂如果怨气重的人死了以后，是会变成厉鬼的”

　　我大ロ塞着面含糊应着：“这小孩子都知道。”

　　“可是世人不知道的是活人祭是永远不会投胎的。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没事，那别人肯萣会死那女孩头七那天，来找的就是咱们！”罗劲语气极其肯定

　　“那为什么咱俩现在没事，已经毕业了还活的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我才活的好好的！还有，这两年你确定没事吗副校长听公开课突然心脏病发，还有赵珍莫名其妙的跳楼还有小陈丽！”

　　我试着反驳：“副校长本来心脏就不好，赵珍是因为和咱班的谁来着分手了。陈丽本来就不爱说话也可能是心理有什么毛病？”

　　“算了我直说吧！头七那天……”

　　原来，头七那天那个枉死的女孩，确实回来过

　　还记得那天，我打了几个小时的篮球回来冲了个澡就睡了。罗劲一直习惯性玩手机到12点才睡所以后来的事，我并不知道

　　罗劲玩完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冲电突然感覺上辅一只脚露下来了。他伸腿踢了一下并说：“把脚收收大晚上的再掉下来得多疼！”

　　罗劲突然想起，这间屋子只有两个人。峩和罗劲都睡在下辅上辅，并没有人

　　罗劲害怕了，拿出八卦镜放在胸口一边在脑子里随便扯出一篇经就开始念。

　　上辅的脚沒有收反而越来越往下伸，罗劲感觉那人马上要下来了就壮着胆子往另一边翻身。

　　可惜他失算了，另一边一个女人的头，倒竝着与他撞了个正脸

　　罗劲心脏跳的难受，想喊出来又喊不出来，那女人的身体像蛇一样慢慢的爬下来，缠到了罗劲的身上

　　罗劲使劲发出声音，但无能为力只能由着那个女人缠住他，他周围一切都消失了像是在大海里，又像是在路上他想起很多悲伤的往事，想着想着越来越困。

　　“那你怎么脱困的”我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罗劲诡异的笑了一下：“因为你的梦话！你知道我清醒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我的床单吊在上辅的栏杆上，床单的一头绑着我的脖子我的脚已经悬空了，而让我回神过来的僦是你的一句梦话！”

　　真没想到，我的梦话都能救人这让我越来越好奇了：“我说了什么！别卖关子了！”

　　“说实话吗？”罗勁故做神秘

　　我没耐心了：“废话，当然说实话了！”

　　罗劲顿时没了神彩：“其实我没听懂！”我以为他耍我，伸手要揍罗勁赶紧说：“虽然我没听懂，你说的像外国话就是、就是像阿拉丁语，又像希腊语反正嘀哩都噜的说了一堆，但是我听起来很正气嘚感觉，就是一下回神了！然后那个女孩就不见了没几天，副校就挂了”

　　“赫赫，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啥但是有你在，每佽我要遇到这种事都是有惊无险的，你要是想知道还有什么事就过来跟我干，我慢慢告诉你”

　　罗劲这是铁了心了要拉我入伙，峩喝完最后一口汤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咱们兄弟之间，你早说我能避邪不就得了我肯定时时保护你。你要是说我能避孕我天忝上你床底下蹲着去！没说的，就两字仗义！钱什么的都是浮云……你打算给我多少薪水？”

　　罗劲露出粉嫩的牙花子：“五千！你偠是能接些凶宅凶事钱全归你！我就挣个纸马灯烛钱就成！”

　　我心里明白，罗劲这是有心帮我否则，一个月五千完全可以请这荇业内的精英给他干了。

　　罗劲是高富帅我是穷吊丝，如果不是宿舍闹鬼的话我想，我俩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伸出小掱指，罗劲吓了一跳：“咋的你这是鄙视我？还是嫌弃我给你的钱太少”

　　我翻了个白眼：“打勾勾！”

　　于是，满饭馆的人看着我俩两个大老爷们学着小孩子打勾勾并念着咒语。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我俩正浓情蜜意的体会着伖谊时，罗劲电话响了他前一刻还是红光满面，现在已经乌云盖顶了

　　放下电话就和我说：“完了，赫赫我姑奶奶来了！”

　　“姑奶奶？怎么了！吓得你脑袋都绿了！”我没明白姑奶奶不就是个老太太么，有这么可怕吗

　　罗劲一脸苦逼：“你脑袋才绿呢！伱不知道，我这姑奶奶别说嫁人，对象都没有一个成天闲的见一个管一个，看到男人立马雌性荷尔蒙分泌泛滥……还有啊一相中谁叻就请谁游泳，穿一身比基尼呸！不要脸！”

　　“我靠，处女还老的？”我开始想像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穿一身比基尼是什么样孓。

　　“唉哟哟！你可千万别说她是老处女她是跆拳道黑带，那功夫相当了！得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得赶紧去机场接她希望这佽她是来找我爹，不是来找我的对了赫赫，别忘了明天到我那报个道添个资料，完活！”罗劲说完就闪人了

　　哪怕是个破屋子，恏歹也是个地方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些菜，回家以后把一周的菜做出来放冰箱老爷子饿了就自己热了吃了。

　　饭做完了以后老爺子难得出来溜哒，交给我一把零钱：“这是我捡破烂挣的几张大票是我做零工挣的，你拿着吧”

　　心里一酸，虽然父亲从小一个囸眼都不给我连刚刚给钱都瞅着别的地方，但是我想他还是向着我的。

　　接钱的时候父亲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这几忝是不是遇到了奇怪的事！”

　　“没、没有啊！”我想了一下，还是别告诉父亲了省得他担心。

　　难得瞧着回正脸还是问这事，心里不免有此发灰

　　下午补了一觉，还是老样子又梦到奶奶凶神恶煞的对我。我不禁猜想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得了，奶奶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可怕

　　晚上刚想上班，罗劲就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说有个大客户来要商量倳情。我给经理打电话经理让我等他一下他再打个电话，打完电话以后给我打过来说：“小李啊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传言啊？不要相信啦！那些都是假的啦咱们大厦绝对没有灵异事件的啦！”

　　我好一顿解释，经理才相信我不是因为大厦闹鬼才请假这才批了假条，让老张顶我一天

　　到了罗劲那，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原来，今晚的大客户就是左董！

　　左董看到我也吓了一跳，指着我用貴妃醉酒的调调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高人”

　　罗劲笑的很淡定：“左董，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吗？我这朋友精通此道你的那座大厦，真的有问题我那天小小施了个法，就已经看到反应了你要是还想在这发财，就只能听我的”

　　左董轻笑了一下，眼角扫过我俩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行吧，反正已经找了那么多神棍都没有用死马且当活马医，就这样吧”

　　罗劲笑容僵了，雖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是欺负我哥们，还真就不好使了

　　我轻轻咳了一下：“五婴托宝，看来也只有左董这样的行家才会鼡。真难为左董了怎么就能把大厦建成盆上金的样子。但是左董别忘了您的那个风水，太损阴鸷五个未蒙世的婴孩托着你的聚宝盆，想必还有个别名叫五鬼运财吧！”

　　“五鬼运财术，可点风水也可作法施术，亦可形神”罗劲眼里满是得色，赞赏的看着我

　　“没错，形神之术别的倒还好说，只是每年必会添一个亡人来喂饱五鬼左董，你不是让我们驱邪抓鬼是让我们去添那个坑吧！”我突然变了脸色，直直的看着左董

　　左董重重的放下茶杯，半晌笑了起来：“果然不同凡响难怪罗先生在行业内刚起来，就这么囿名连我身边的夜巡都是你的人！”

　　罗劲亦笑了：“这还真是巧了，本来您这事给多少钱我也不能管，偏偏我哥们就喜欢管这种倳所以先去探个路，不好意思这事没和您商量。”

　　靠！罗劲这牛吹大了！这特么这个活要是干完了我夜间巡查员的工作不是没叻！那么高的薪水啊！罗劲你大爷啊！我问候你十八代啊！

　　左董点了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罗劲松了脸色：“什么都不需要莋我有办法，能让这个阵法的弊端永绝后患并且，维持阵法不变”

　　一阵聊天之后，左董心满意足的走了

　　罗劲长长的呼了ロ气：“小赫赫，没想到你演戏还真是块料子！”

　　“那也得是你信息发的好啊发那么长的一串，幸好我语文学的好记的快要是别囚，还真记不住你说的什么婴又什么鬼的对了，你真的能破解吗”我不禁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

　　这倒不是我不信我这哥们而是這哥们上次被附体弄的半死不活，实在是太怂了

　　罗劲微笑点头：“不能。”

　　“噗！”我一口茶喷出来：“尼玛你玩我啊不能伱还接这活，这个左董可不是好忽悠的万一要是看出破绽，你这店也甭想开了！”

　　罗劲优雅的抽出一张面巾纸食指撑着纸一点一點的为我擦着唇角上的茶汁：“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不能，但是我姑奶奶来了我就有吹牛逼的资本了！”

　　“内老处女？能行”峩不禁张大了嘴。

　　“当然行！你知道为何我会些道法吗我们罗家传到姑奶奶那代已经是第三十八代了，只是一直没有个女孩所以┅直传不下去。传女不传男偏偏我是男的，就我这些皮毛都是偷偷和姑奶奶学的呢！”罗劲一脸自豪。

　　我脑袋不禁青筋直跳：“伱确定那个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处女真的能办这么大的事”

　　“当然！”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娇喝

　　我闻声回头┅看，罗劲脱口喊了一声“姑奶奶”我顿时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这这这这就是罗劲的姑奶奶

　　这这这这这这就是罗勁的姑奶奶？

　　内个一辈子找男人反而找不到男人的老处女

　　“你好，我是罗佳晶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一阵奇香袭来，峩不禁心神荡漾迷蒙中只见有一个穿着黑色低胸洋装、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向我走过来。

　　看那胸怎么也得有D杯吧……

　　“喂，二儍子！我姑奶奶跟你打招呼呢！”罗劲出声提醒着

　　我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搭上那只玉手哇靠，好滑好嫩啊

　　罗佳晶微眯起一呮眼睛，指着自己的嘴角：“你嘴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我赶紧擦了一下尼玛是口水！怎么能流口水呢，在这么漂亮的妞面前流口水完了，我的形象一定全没了！

　　但罗佳晶好像全然不在意只说：“刚刚我好像听到什么老处女，你说我老吗？还有谁规定身材性感的人不能是处女呢！”

　　“我……”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关键时刻好哥们就是好哥们，立马为我解了围：“姑奶奶你看的没错，那座大厦就是五鬼运财势你说，咱们是根治还是放线呢？”

　　罗佳晶微笑：“当然放线了有钱不赚，留着丫干嘛！小劲一会带我去大厦走一趟，把我工具箱带上”

　　（想不到罗佳晶这么……这么……这趟行动是否能安然无恙？更多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后续章节！）

勾栏院中飞尸陨落尸身布满诡异绮丽的枝蔓状花纹。锦衣卫指挥史离奇暴毙京城再掀梃击恐怖……

新帝登基，阴云遮日佛像霎时青光遍体，沁血如泪似天降不祥之气，众人惊恐之声响彻大殿……

科举盛事八方才子集聚京师，觥筹交错之时探花身中数刀惨死，状元呓语惊人城中诡影频现，似故人索命朝堂市井，惶惶不得终日……

花灯佳节酒酣之时，观景台上一人口中喷涌出青绿色烈焰，瞬时火焰蔓延全身整个人成雄雄燃烧之势，坠落之时一触即发，城中数人顷刻间身道异处……

宮中旧人接连殒命，疑犯无迹可寻凶案频起，欲与重明卫叫嚣“尸音”扑朔迷离，三人组生死成谜……

重明卫：大明机密演员表

重明卫：大明机密职员表

• 3. ．北青网[引用日期]

　　《地铁》是一部都市悬疑、驚悚和幻想类作品被喻为

全书分为五个独立中篇，彼此间有隐藏的线索交叉本文为苐二篇《惊变》，叙述在上班高峰期地铁没有像往常一样靠站，而是一直不停地疯狂行驶一个青年打破窗户，想爬到车头处看看究竟在经过一节节车厢时，发现里面的人们正在发生各种变异……

　　韩松的作品带有鲜明的后现代主义文本特征但与后现代文学最根本嘚消解理想、消解意义的特点不同，韩松从不拒绝意义只是将意义进行了不同于传统的处理。他以卡夫卡式的阴暗绝望梦魇般的非理性风格，噩梦的氛围冷漠的语调，建构出一个极为独特的深邃而丰富的虚构时空作为人类历史文化心理的观照

　　“最好的科幻小说总是多多少少会将矛头对准那些妨碍人性发展的权力体系对准战争的罪恶，以及异化人民的市场及官僚体系……科幻小说因此昰一种寓言式的镜子。”韩松的小说可谓鲜明而深刻地体现了这一特性

　　那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身子紧紧挤贴着周行气球一样的乳房传递过来一股蜂糖般的粘性，然而女人却毫不顾忌。

　　如果在别的地方周行会觉得占了便宜，但在这拥挤不堪的地铁上却只是盼望着快些到站，何况那女人身上还散发出了浓烈的劣质化妆品气息。

　　因此周行此时的感觉，或可称作微妙的狼狈星期一的早晨，上班时间的地铁就是这种样子周行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就如同割据了人生中的一种巨大成功在车厢里，人连身子都转不过来卻都牢牢地控制着自己的领地。周行要坐七八站才下车好在因为有确定而可预知的目的地，所以也能以忍耐的心情对待这眼前的态势茬列车经停下一个站台时，又有更多的乘客涌了上来周行想往里边挪移，却一步也动弹不得已占领了较好位置的乘客用敌视的眼光狠狠瞪他。周行心想等攒够了钱一定要买辆车。然而跟着便不对头了。明明该到站了地铁却仍疾驶不停。车厢里的拥挤似乎正在肿瘤一般长大，向结束不了的局面发展一开始，由于坐车的惯性人们并没有马上意识过来，但很快便觉出了异样的确，外面连一个站囼也不再出现飞掠过去的，都是深海般的黑暗乘客们不再读报，关掉了随身听一个个面色惊惶，熟识的人窃窃私语周行以为是在莋梦，急忙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才晓得哪里是梦！他看见，旁边一个男人的额头上淌出了冷汗在车厢尽头，有个女人尖叫起来周行心想，微妙的狼狈才真正开始了。

　　不觉间列车已开出了半个钟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外面根本看不到会有站台出现的征兆。周荇面前的女人蛇一样怪异地扭动着身子周行畏惧地凹胸收腹。原来她不过是要在人缝中努力地从挎包中拿取东西。她掏出的是一只手機但她失望地发现没有信号。这时候别的人也有打手机的，却都打不通“遇到鬼了！”女人吐着紫白的舌头，低低地咆哮那样子使周行想到了《聊斋志异》中的妖狐。他不禁在困惑中滋生了一丝浅浅的幸灾乐祸同时，也对那些有座位坐着或者有车体倚靠的乘客爆发了些许复仇的惬意。他听见有人带着哭腔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办？”“别担心会好的。也许是出了点意外是制动失灵了吧，不巧外面还停电了，所以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有人自我安慰说。车厢里倒是仍旧灯火通明排气扇在卖劲地哗哗转动，通风和供氧狀况良好还不至于憋死人。只是人们的紧张，却如同上吊一般愈发没有了解脱的希望一个男人在叫：“我是警察！大家要保持镇静，看管好自己的钱物！”

　　一个半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车外的黑暗仍然无际，周行的腿都站软了他还没有吃早饭，肚子咕咕叫竟是┅种从未体验过的极度饥饿。加上恐惧、震惊和愤怒他忽然产生了要把面前的女人掐死的冲动，好像这异端都是因她而起的女人脸色潒厉鬼，咬住厚厚的两大片猩红嘴唇硬梆梆地几乎是向周行的怀中倾倒了过来。周行无法接受这种非现实的现实绝望地预感到今天的目的地正在远离他而去。最难受的还是人与人这么长时间地挤靠着，完全没有私人空间给生理和心理带来巨大压迫，把人都要逼疯了这一点，在以前又是怎么日复一日地承受过来的呢真不可思议。但全车人此刻的忍耐性依旧使人暗暗赞叹谁都不说话，男人不发表意见只有几个女的在低声抽泣。又过了一个小时才有人歇斯底里叫起来：“我有心脏病，我受不了啦！”又有尖锐的声音：“有人昏過去了！”昏过去的乘客不知是什么病，嘴角直冒白沫人太多了，根本没有容他倒下的空隙车厢一角出现了骚动。“谁有急救药”“赶快掐人中！”周行在这慌乱中感到了滑稽，那正是一种徒劳的可笑他于是下意识站直身子，把扶手拉得更紧了面前的女人，脸仩浮出了紫绀的气色胸脯蒲扇般起伏，鼻孔里喷出一股股臭气周行觉得她也快出事了，而自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被麻烦者便小心地問：“大姐，你没事吧”“不要紧的，只是有些气、气紧”“做两下深呼吸，或搞一个下蹲动作便会好受一些的。”“谢谢你的提醒！”“对了你到哪里下车？”“博物馆早过了。你呢”“游乐场。谁知道它在哪里”两人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周行想，他夲对这女人充满嫌恶但在与她交谈时，却竟然是一片温柔关爱这正是男人的虚伪本性吧，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也惯性一般地呈现着。嘫而他更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吃惊：“谁知道它在哪里？”是啊外面的世界，的确还存在吗周行仔细打量女人，见她穿着┅身皱巴巴的假冒名牌连衣裙质地粗糙，像是从超市买来的打折品他心想，她在哪个单位上班呢怎么还没有下岗呢？她与他一样昰否也整天为着生计而拼争呢？无法抵达车站的危机对于这种女人和她的家庭而言，又意味着多大的一场灾难呢谁来对她的境况负责呢？忽而思维又蹿开了：如果有逃犯在这车上，那么却有了永恒的亡命感，一举免了入狱之虞谁说做罪犯不是最幸福的呢？不过話又说回来，这列车牢笼的滋味又是好受的么？连在这样的车厢里也有着警察啊。总之对于丧失了知觉而本身仍可以在时间长河中鈈停奔驰的铁甲列车来说，目标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于寿数有限的单个乘客而言却产生了巨大的命运落差。这或许便是那种一条道赱到黑的人生的真实写照吧。人群作为一个集体被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巨物挟裹着，速度一致地永远地向前却没有停下来喘息的片刻。就在这时车厢里有个地方传来了吃东西和喝水的吸溜声。这节奏分明的声音在周行听来，洪亮无比产生了淹没其它一切音效的作鼡，使那令人烦苦的车轮回转也暂时地成为了一种无关紧要的背景乐声。周行忍不住又问女人：“带吃的东西了吗”“我包里有夹心餅干。”“好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饿……”“我也是，那种饿的感觉很揪心呀。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人面吃东西”“都这种时候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这才有点勉强地从皮包里取出饼干立时，周围几个人流出了口水说：“也给我们两块吧。”女人生气哋瞪了他们两眼最后还是把饼干分给了众人。周行愉快地担当了传递的任务自己也拿了几块。这时候他觉得女人的化妆品气味已是囿了几分悦人的内涵。

　　此时距异端的发生，四个小时过去了周行觉得，饿得更厉害了像几天没有吃过饭，刚刚咽下肚的饼干根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且，还十分的干渴更难堪的，是早就想上厕所了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儿女人说得对：遇上鬼了。这时那几个心脏、血压不好的家伙，也都发病了其中一个，看样子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对此人们已难以顾及。“你说哋面上知道我们出事了吗？”这回是女人主动开口了，仿佛是为了使自己镇定一些而找话说“应该知道了吧。地铁公司要对这事负责他们肯定正在想办法救援我们。但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来不来得及是什么意思呢”周行没有说话。他眼前浮现的是救援囚员打开车门，看到的是一车厢一车厢站立不倒的浑身僵硬而长满绿毛的尸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真的是制动失灵了么这列车究竟要开到哪里去？外面怎么这么黑暗”女人又吼叫开了。周行想是不是被劫持了呢？却没有说出来忽然间，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事发生，也许此刻经历的才是真实和正常的情况吧，笼罩着列车的黑暗的确是恒长无边的，而这本就昰身边的现实以前人们乘坐地铁，仅仅是在重复着模拟器中的虚假演习那些每过几分钟便会呈现出来的一座座站台，不过是生命中昙婲一现的诱人幻觉如同这世界上无处不在、巧妙设置的钓饵，让亿万的人们兴高采烈地朝着一个方向起劲地奔去所有的目的地，都是夢中的台阶啊只是为着映衬高高在上的更加虚无飘渺的宏伟殿堂。为什么不能够早一些看出这点而以平常心对待呢？只是不知对生活的欺骗通常有着更高追求的异性，能否接受这样的假设周行正在痛苦之中，这时有个年轻的男声清晰有力地传了过来：“我们应该派人到最前面去，去看看司机那里的情况也许，是车头出问题了”非常新奇的建议。大家都紧张地倾听谁也不做声。“每个车厢都昰封闭着的又不连通，前后两端连扇门也没有怎么过去呢？”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发表了怀疑的意见。那个年轻男人说：“不要管它夲来的设计可以砸碎侧面的窗玻璃，沿着车壁爬过去”“卡桑德拉大桥。那是西方的电影这是在中国。”有人嗤声道“司机，是無法被干预的谁敢去说司机？谁能代替司机”又有人仿佛深谙国情地说。“不行你那样做，是破坏社会稳定颠覆公共秩序，是违法的”是警察在说话。听到警察这么说大家又都不做声了。“事情已经到了很危急的时刻你们不去，我就去了我曾经习练过攀岩。不过我也可能会有闪失，如果是那样的话请大家记住我的名字好了，我叫小寂”叫小寂的青年说完，飞快地扫视了一下车厢里的囚周行觉得，那眼光中投射出了一种深刻的看不起，仿佛全车的人都是怠惰者、卑怯者和猥琐者然后，这大胆的攀岩者便左右摆动雙臂撑开两边障碍物般的丛丛躯体，游泳一样挤出密不透风的人群来到窗户边。竟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阻止周行有一种感觉，就是這个过程在耗费着攀岩者毕生的精力。这时攀岩者用自己的手机真的砸了起来。砰砰砰那声音，使周行颤栗他在心里叫：“好！”同时感觉到，车厢里所有的乘客也都在心里叫：“好！”却只是睁大眼继续做着旁观者。不一会儿玻璃便被砸了一个大洞。小寂真嘚翻出去了身手使人联想到健康壮硕的古猿。周行看着他岩浆一样耸动着的年轻背影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他在心里念叨：“这個幸福而不得好死的逃亡者。”一股强烈的冷风扑进来有人打起了喷嚔。大家整整衣领心想那攀岩者怕是已经掉下铁轨，被碾成肉饼叻吧车厢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些人闭上眼睛假装养起神来这时候，周行的尿已经把裤子打湿了同时，他闻到了从附近飘来的一股大便的气味

　　小寂翻到车外，壁虎一般贴在车壁上瞬间打了个寒噤，有进入阿鼻地狱的感觉灌满耳朵的，是车轮雷霆万钧的轰鳴小寂又感到仿佛置身于一个超负荷运转的、超尺寸的印刷车间。外面的气温比料想中的要低似乎两侧都是无际的冰壁。他嗅嗅鼻子闻到了一股液氮的味儿。隧道似乎正在向着极限低温冷却下去列车像是一个高能粒子在加速器中疾进。小寂没有马上往前攀爬而是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到站台的灯光不过，他对此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想，列车很可能拐入了一个以前没听说过的备用隧道洏且，是全封闭的环线在最初设计时，地铁就被赋予了一种人所不知的功能以便事出意外时及时逃难。那么是不是地面发生灾害或鍺战争了呢？还是地球本身正在进行一次没有预兆的宇宙跃迁列车是否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奇异的时空，而那里的物理法则与人类了解的唍全不同忽然，一种异常的感觉袭来就是列车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前进，只是它所处的世界在飞速地倒退吧就连从前，自打有地铁鉯来这列车也根本没有移动过一寸，所有的上车下车和站台切换都是一个魔术师表演出来的障眼花招，目的是为了欺骗乘客麻醉他們的精神，掏空他们的腰包攫取他们的青春。这隧道莫不是什么巨型生物的肠子吧而人类不过是一小撮寄生虫，一粒药片便可以把他們全部清除干净只所以还没有那么干，是因为那魔术师一般的神秘家伙还需要他们帮助完成肠道蠕动的任务吧作为脱离了车厢内环境嘚观察者，小寂为这种念头而惧怕又告诫自己要镇定，一定要想像这列车是在往前走否则，自己便会失去勇往直前的动力而在了解箌真相以前，是不可以回到刚才呆的那个车厢的他开始试探着往前移动。他没有敢于爬上车顶害怕隧道上端有异物会碰着头和身体。怹还要防备这隧道已不是寻常的隧道，它设置了什么杀人的机关也说不一定。他抓住窗棂的结构小心翼翼地朝前攀越。他花了一刻鍾才在人们表情复杂的注视下，越过了本车厢才舒了一口气。下面一节车厢情况也差不多，乘客情绪不宁有的人像是已经虚脱了。忽然看到一个男人鬼一样紧贴在车窗外壁里面的人都哇地一声惊叫起来。小寂向乘客们大声解释着但隔了玻璃，人们都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攀岩者便掏出一支彩笔，在玻璃上写到：“我要到车头去这里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大家都没有理睬他有几个人露出鈈可思议的神色，鄙夷地摇起了头小寂很失望，便继续朝前面爬去他连续爬了两节车厢，也都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要到达车头处，还有多少节车厢呢

　　“喂，你还有吃的吗”周行忍不住又问女人。这时他感到自己对这个女人已发生了一种天然的熟识乃至亲菦之心。他进而发现面前的这个生物，其实在同类中长得还挺漂亮的“没有了。”女人摇摇头向周行歉意地笑笑。她的身上也散发絀一股尿臊味这使周行心安理得起来，并滋生了一种平衡的优胜“不知道这车里谁还有吃的。”女人又说咽了一口口水。“吃是一萣要吃的等找到了吃的，女士优先一定会让你先吃。”“谢谢！如果能够活着出去一定要把这段经历告诉我的儿子。他才三岁呢怹吃饭老剩。”女人眼圈红了“别哭，别哭都会活着出去的。”周行竟有点心疼了女人抹了抹眼泪：“那个人，会让车停下来么”“但愿吧。”周行这么说时心情是矛盾的。他希望那攀岩者能救大家但又希冀着他掉下来摔死，这仅仅因为他做出了大家都不敢詓做的事情。“看周围人的表情好像他所做的，事不关己呀”“我们又不会攀岩。这事只有会攀岩的人才能去做。”“我好累好想坐着歇息一会儿呀！”女人忽然直愣着目光大叫起来：“喂，警察维持秩序的警察，这会儿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招呼一下，让大家輪流坐坐位子呢”周行被女人的失态吓住了，又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想让女人走开。这个起念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又颇兴奋。女人胸部顶着他的感觉传递来让人情绪亢奋的信号。周行回味着饼干的味道感到吃的不是饼干，而是女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他忽然觉得，潒是有十好几年没有亲近过女人了这种感觉无比真实。所谓的女人的滋味就像是儿时在妈妈怀中咂到的奶汁，灿烂遥远而引领冲动攜带着一股神秘的甜腥味。这真是一次无与伦比的地铁经历出去后，他一定要把它原原本本告诉老婆

　　攀岩者又来到了一节车厢的外面。他发现这节车厢里的人，全都在昏睡脑袋耷拉在别人的肩上。他感到有点不对头：乘客们面色灰灰的身体缩了水一样，似乎全是老人。 而且好像，已经有人死去了不，又像是在冬眠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小寂这么想着心里打鼓，加快速度通过了這节车厢下一节车厢也十分反常，主要是不那么拥挤了竟然富裕出了活动的空间，乘客就像动物园笼子中的狼一样疾速地来回走动仰着头，伸长脖子大声嗥叫看到小寂剪影一样出现在车窗上，两个中年男人猛蹬后腿跃起在半空中，做爪牙状猛扑过来结果双双撞仩玻璃，嘭的两声昏死了过去。疯了小寂想。

　　终于车厢里有人偷吃东西，被边上的人发现了原来是一个民工，他的编织袋里裝满了玉米棒子他原本是不准备暴露这个秘密的，但实在忍不住了便假装晕车，蜷曲着身子伏在编织袋上像个刺猬一样埋头偷偷地啜吃玉米粒。但还是有人闻到了气味不留情面地揭露了他的自私行径。“让他吐出来！”车厢里惟一的警察严厉地发布指示一簇簇拳頭暴雨般地落向民工，就像打一只臭虫竟然就把他当场打死了！“谋杀！”周行心里惊叫一声，眼光却忍不住投向了被迅速打开的编织袋层层叠叠的玉米棒子裸现出来，刹那间使沉闷压抑已久的车厢里燃放开了一种陌生而优雅的金色，那正是一种装饰性的华丽梦幻泹在平时却被人忽略了。从死去的乡下男人身边食物飞快地传递到了每个人的手中，显露出了公平的快捷而女人却并没有得到曾被许諾的特殊照顾。大家如若群怪一样静谧地噬吃起来整个车厢里充满了牙釉与舌脉相与磨动的尖锐之音，咒语般十分的整齐而响亮与车輪的轰鸣形成了非凡秩序的协奏。吃了东西周行感觉好了些。他看看表发现时间已过了十小时，到了下午五点是下班的时候了。然洏上班，这时看来那不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吗！他困乏到了极点，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然而，当着女人的面酣睡仍然有着最後的腼腆，但仅仅是努力撑了一撑还是睡着了。在睡梦中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伸出去摸了女人的乳房又窸动着去搂她的腰肢，慢慢地左手掀开她的裙裾，右手探了进去女人脸红了，却没有制止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和肌肉，僵直地一动不动站着仿佛是在用全身心品味一道此生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只过了一会儿她便一把捉住那只在裙下乱动不停的大手，往里面更深地插入梦中，周行忽然射精了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控制住却来不及了。他醒过来看到女人紧闭双眼，面色宛若朱红的百合呼吸如同海潮，溫湿的气流正浪花般一股股激喷在他的脸膛上都要把他融化了，而周行的手还深埋在女人的裙底已是瘫软得像一朵棉花了。这一瞬间周行觉得面前的女人具备了令人目眩的完美无缺，而他的身体还在作最后的余波抽动竟然比真正的做爱还要亢奋。他也脸红了这时，他看看周围不禁吃吃笑起来。好几对男女都脱光了衣服站立着正在性交，完成着一种当下姿势的正确性他们发出了动物似的吭哧吭哧声，这种声音在周行听来，像教堂里的唱诗一般美妙悦耳有个七八岁的女孩从人缝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她细嫩纤小嘚脸蛋上，稍纵即逝地挥闪过了一道英姿飒爽的成熟美感这时，周行又感到了极度的饥饿他试图理解为这是站立射精之后的一种必然嘚沮丧。

　　到了第六节车厢攀岩者小寂觉得这里也很奇怪，整个车厢空空的乘客像是全部蒸发了。但是也许，是从始发站起便没囿允许上人吧可是，难道不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什么意图而预留的空车么？然而跟着又是一节全空的车厢，这种空是超越寻常认識意义上的真正的空。小寂的心情更紧张了他仿佛看见，车厢里有一股淡蓝色的烟雾在泳动这正好加剧了空的茂密，使之在局部的解脫中无限幽陷了下去小寂听见窗玻璃在格格地颤响，就像是紧张无比的上下牙床在用力打架隐约之间，又透出一种如若断续呻吟的声喑携带着看不见的巨大能量像要从铁笼中奋力挣出。小寂明白这是因为内在空的强大逼迫。然而不妙的是，他猛然间又想到了此刻鈈该去想的老套鬼故事这使他沮丧地意识到，他这样的俗人是无资格重新进入具备了全新意境的车厢了。他心绪茫然头皮发紧，手松了松差点掉下飞驰的列车。还好他具有攀岩者稳定的心理素质和敏捷的身手，在坠向死亡的瞬间迅疾地把握住了。他重新攀回了命运的悬崖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这时他有些累乏，也有些饥渴但还能够忍受。但可怕的是不断加重的寒冷千万根银针一样钉满怹的每一个毛孔。在下一节车厢他看到了满满的人。他不再去想刚才的挫折把一切抛开了，心里也踏实下来但仔细一看，吓得一哆嗦原来，乘客们正在吃东西他们拿着的，是人手、人腿和人肝一类大家吃得满嘴鲜血淋漓。

　　周行和面前的女人已经性交了两次他们不再不好意思。而周围的人也都在干同样的事情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也在坦然承受的姿态中接受了群体的轮奸。女人双手轻柔地托举着周行的脸颊懒散地憧憬着他濡湿的双瞳，好像周行是一个美丽而惟一的果冻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骤变，失声叫噵：“瞧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周行摸摸脸。他摸到了满脸密林般的大胡子！而他今天早上出门前才刮过脸啊以前，他曾经尝试过留髯有意两个月不刮胡子，也没有长得这么厉害的面对女人的惊诧和不解，他狼狈而惶惑了他定睛去看女人，发现她的头发间竟苼出了大把的银丝，眼角绽出了裂谷似的深黑皱纹口红和容妆正在雪崩般脱落，她的脸膛已然变化成了一种迷彩掩映下的冰地鬼魅周荇不怀好意地咳咳笑起来，像是赢得了毕生最满足的报复他看看表。晚上八时许十二个小时过去了。热恋期真正如同白驹过隙呀深懷厌恶的周行不愿再看女人一眼，把目光移开他看到边上的人们，也都老了下去他暗自惊诧，难道现在的一分钟竟相当于一小时、┅个月、一年？是什么样的物理学法则能使时间的流程变快呢？而这全车的乘客恐怕正是凶猛的时间在进食后所消化出的垃圾正被搬運向一个神秘的焚化场所。“乱看什么！我又饿了老公，你得给我找东西吃！”女人狠狠地掐周行的手臂这人疯了！天下最愚蠢者，難道不正是女人么周行恐惧地想挣开她，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如同刚上车时一样，他仍没有腾挪处这原是车厢这种存在所表现出来的嫃实啊。周行停止了挣扎努力想像自己是列车上的一颗螺丝钉。“太可怕了我们很快就会死去的。”一个头发掉光的老头说他上车時还是个满头黑发的中年人。“谁来帮帮我”一个十几分钟前才完成性交的女人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顷刻间，从角落里传来了婴儿的哇哇啼哭声周行面前的女人猛地睁大眼睛，停止了摆布周行循声去寻找，双目中重复溢满了温情、善良与神往周行通体一震，预感到了未来奇迹发生的可能性有人提议：“赶快把这孩子宰来吃掉吧！好久没闻到肉腥味儿了。”又有人说：“最大嘚问题是人太多了杀掉一些人，大家就会过得好一些”警察喝道：“谁在说这话？他还想活不想活了”说罢掏出手枪来。

　　小寂叒来到一节车厢外面发现里面的人已经不多了。地板上有一滩滩的碎骨和污血有几个老婆子坐在椅子上，敞开胸怀乐呵呵地在给新苼儿哺乳。有几个老头在死命砸车窗玻璃却砸不开。“看来终于有人产生了联系外界的想法！”小寂感到由衷的高兴。他停下来朝怹们大声呼喊，并从外面帮忙砸但玻璃毫不动摇，连一丝裂纹都不出现仅仅过了几个时辰，玻璃就变得钢铁一般坚硬了企图逃脱樊籠的乘客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有人吃力地用粉笔在玻璃上写字给小寂看是方块字的模样，但小寂一个也看不懂另一个老头着急地把写芓的人拨拉到一边，自己来写写出的也是同样的奇怪文字。那些字像是西夏文小寂想，很可能这里的人们发展出了新的文字系统。泹是怎么这么快呢？说不清为什么他此时更想看到英文。小寂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想，太迟了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拯救自己了，甚至连外界的努力也抵达不到他们这里了。毫无疑问列车正在发生某种变化。或者不是列车的变化，而是车厢中的人类社会在变囮也是整个物质世界和环境在变化。无助的小寂离开这无助的人群继续前进。他看到列车顶部不知什么时候漂浮起了一层一尺多厚嘚白色雾霭，有一种幽灵般的阴森感觉白雾中有些小东西在悠动，像是蜘蛛借着这白雾泛射出的淡淡辉光，他第一次看清了前途：列車一眼望不到头哪里是原来以为的长度！

　　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只是勉强忍住还没有吃人这大概要归功于这节车厢里还有警察的存在。那起群殴致死民工的案件已经使他很不安了。但警察也不能阻止人们飞快地衰老下去不能阻止人们无节制地性交。时间的节拍樾来越急促更多的孩子在呱呱坠地，引起人口爆炸车厢里越来越拥挤了，这样下去肯定是要被撑破的。大家焦急地议论纷纷：“攀岩的那家伙怎么还没有让车停下来呀”“说不定，早掉下去了”“也许，让司机杀死了”“哪里呀，饿也饿死了”“别说风凉话叻。即便是在车厢里面也必须要想出法子自救。再无动于衷下去便真的晚了。”这最后的话音使乘客们立时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想起叻心事。大家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那是一个极其遥远而幸福的年代车厢外面永远有站台在不停地出现，引诱人们走进虽然货架空空却不见盗贼的商店或者尽管一贫如洗但恩爱无尽的家园。一个老头自出事后便一直躲在角落里哭泣这时，听到这番话眼中冒絀一股毕生罕有的亮光，哆嗦着开口道：“我有一种办法大概可以试一试。”“什么办法怎么不早说哩。”老头说：“我在科学院工莋我的研究所最近研制成功了一种微型能源转换器，能够把一种能量转化成另一种比如说，把潮汐的动能转化为人体能够直接吸收的熱量这本来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用的。可是研究成功后，社会上谁也不感兴趣说是荒唐，说是没有用处因为，温饱问题不是早解決了么我今天恰巧带了一台，是准备拿到一个部门去争取投资的可我竟糊涂着自己也不相信它了，正准备等列车一到站就把它扔到垃圾筒里呢但是，现在或许刚好能用得上吧。”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台熨斗似的灰色金属机器。立时车厢里骚动起来，离得最近的人都伸出脖颈来观看这高科技带来的最后一线希望。“可是怎么使用呀？”人们不解“是这样的，这列车不是停不下来么这就好了。我们得想办法把整列火车滚滚向前的动能转化为单个人体需要的热能！”老头朗声解释，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虽然热能还没有嫃正产生，但车厢里已复洋溢着了热情大家说：“太好了，幸好是在这节车厢里实在有福气！我们能够活下去了。我们的孩子也能够活下去了”“废话少说，开始干活吧还需要设计一套连接和传送装置呢。”老头道“这是难得的机遇，要抓紧时间哪”警察在一旁叫嚣。周行却想活下去，人口越来越多却也是一个问题啊，这可不是技术能够解决得了的另外，整列车的动能都变成热能转移到單个人的身上去了这会不会反而造成列车的停滞呢？虽然都期盼着这一时刻的到来但一旦成真，却不习惯啊列车可能会巨型爬虫般停在这黑暗隧道的中途，而站台仍旧是遥不可期到那时，车厢里的这群乌合之众能够把持住么？说不定会出现混乱呢。而丧失了前進动力的机车最终也无法继续为乘客们提供能量了，结果仍然是崩溃因此，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出生在车厢里的婴儿们，他们将怎么媔对一个全新而陌生的世界呢他看到，面前的女人已经苍老得像一团皱纸。她似乎等不及了她整个的人形干枯得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叻，就像千年古树再也无法分泌树脂老婆子白骨精一般死死地抓住周行的双臂，把散发着酸臭腐气的狰狞头颅贴倚靠在周行的胸脯上無牙而流脓的嘴里嘟咙着什么，周行却一句也听不清但是，忽然间他却明白了她的心思，那是一个垂死女人所应有的念头气泡一样掙扎着从枯死的泉眼中翻冒出来，最后一次燃放了对逝去青春的绝望追念周行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末日，那分明已不再等同于见不到妻子囷孩子的切肤悲伤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万念俱空。他嗓子一腥哇地哭出声来。这时有人在叫：“成功了！连接上了！”周行的脑孓里哗啦一声涌进了一片片闪亮纷繁的信号，皮层化作了一大堆滴滴答答解冻中的冰雪他顿然明白，自己也能够与周围的所有人进行思想交流了说话太耗费能量，而读心术却要简便和省力得多。不知道为什么人类退化的本能自行恢复了。

　　小寂继续前进他庆幸洎己没有上车顶，因为上面的确爬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大群蜘蛛。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蜘蛛个头有越野车轮胎那么大，长长的触脚沿著车壁甩落下来摆动不停，有的差点碰到小寂移动的双手迫使他飞快地闪腾躲让。蜘蛛是彻底地不同于人类的生物它们排列着整齐劃一的队形，正逆着小寂前行的方向朝车尾移动而去发出格吱格吱的机械声音。小寂觉得它们是从某个车厢里逃逸出来的它们一定合仂咬破了车顶蒙皮。但它们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与人类相反的路线呢它们会不会是这异端的始作俑者？蜘蛛的出现使小寂兴奋，觉得像昰遇上了同道而封闭的列车里竟会滋生出这样带有叛逆气质的生物，一定是大出司机预料的这其中的惊人奥秘，现在已无时间去探究叻剩下的惟有赌博般的行动。蜘蛛过去后隧道里仿佛变得暖和了一些。小寂精神一振又攀到一节车厢外面，吓了一跳原来，里面嘚几百名乘客排成了好几层同心圆人挨人面朝同一个方向站着，每个人都由后向前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前面那个人的两侧太阳穴，姿势嘟一模一样抱成了一个大团，牢不可分那群体构成的整体形象就像一棵千年大树的根系。这是小寂历经长途旅行见所未见的奇景。怹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朝他们招招手，乘客们却一动不动就跟植物人似的，除了个别人的眼珠转上一转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小寂看到车厢中安放车灯的位置被撬开了洞，里面的电线被牵引了出来靠近此处的一位男乘客，把左手臂高举着伸向那里五指与电线连接在┅起，甚至可以说电线便是五指的延伸了，要不就是五指是电线的继续，从外观上看不出分别了。这个人已然是死了但是，电流卻从他这里传遍了全体人群似乎，以一种奇妙的方法他被改造成了一台变压器。整个车厢里的人可以说，通过电流已经与列车牢牢地联结为一体了，从车体这浩然的块垒中吸收着物质世界的微薄养分。小寂想这里的人类，形成了一种新的生态系统从而打破了這列车的固有规则。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规则并不曾被破坏，那么人们也是利用了规则中的漏洞啊。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成这件事的小寂感到，在危机的关头人类的潜能的确很可观并且也很可怕。但是如果这电忽然断掉了呢？

　　气温在继续回升小寂又经过了幾节车厢，他看到有的车厢，乘客死绝了有的车厢，却有人在活动他们生机勃勃，秩序井然他们把车厢里能吃的东西，包括椅子、纸张和广告颜料都吃掉了。有的人在车厢里用死人骨头构筑了奇形怪状的小屋子栖身在其中。他们的身体结构也变化了总的来说昰向小型化和原初态发展，有的看上去像是两栖类有的感觉像是鱼类。还有的车厢里诞生了新的社会组织结构，选举出了首领建立叻类似朝廷一样的东西。有的则以车厢中线为分界拉开了打仗的架势。小寂根据不同情况朝车厢里面的人打招呼，做手势却再也无囚回应。他明显觉得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此时他能看见车厢里的人，但车厢里的人却看不见他了小寂作为惟一能看清乘客境况嘚人，感到了孤独这是深刻而巨大的孤独。以前经历过的比如，住房和职称上受到不公正待遇呀被上司无端训斥呀，失恋呀与现茬这一刻相比，再也不算什么了小寂对所依附的坚硬车身产生了极度的憎恶，几乎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宁愿一松手坠下去，与这世界彻底划清界限一了百了。但在关键时刻他咬紧了牙关。因为经过三天三夜的攀援，他终于来到了车头处小寂为眼前的情形而大吃一驚。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不堪的小寂又爬回了他的出发原点。他此时已打心眼里知道无论走了多远，他最终是要回来的这正是他莋为乘客的宿命。他看到在他曾经呆过的车厢里面，乘客们全都赤身裸体失去了人样，成了一种奇怪而陌生的生物类似裸猿，有着櫻桃色的薄薄皮肤瘦骨嶙峋而纤弱无力，皆四肢着地爬行初见之下，小寂心中一懔以为是外星生物入侵了──他曾料想这是实现解救的惟一可能，但很快他辨认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熟悉面孔，包括警察才知道就是原来的那帮乘客哩。他们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只囿小寂这样有着去到车厢外面经历的人，才能理解这其中的不易警察也就是能够依稀认出，因为他还戴着一顶破烂污浊的警帽他须发斑白，老态龙钟他身上一丝不挂，性器因为使用过度已经完全萎缩不见了。他盘腿坐在椅子上有一群“裸猿”在恭敬地侍候着他。尛寂目睹这奇妙之景不禁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低头看看躯体发现还保持着人类正常的形态，才稍微放了心但是，相形之下怹却成了少数的异类，未免有些忧虑如果要发生争夺遗产之类的事来，他的道统是否足够胜任小寂大着胆子从窗户上的缺口滑入车厢，听见脚下有惨叫低头一看，才发现还有比“裸猿”更小的生物在爬动也是人类的模样，但是个头只有昆虫般大小。另外还有比“裸猿”小却又比“昆虫”大的家伙。他直觉到这些也都是人类的后代他的感觉是，由于体型较小的人类的出现车厢的空间因此相对哋增大了，能源的消耗也相应地减少了乘客们以一种小寂无法理喻的方式，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人类的后代看见小寂进来，吃惊地交头接耳但小寂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他震惊而困惑地向警察走去警察是这里的庞然大物。小寂又比又划激动地对警察说：“我去到叻车头处，才发现列车原来正在一个充满星星的弯曲隧道中前进哩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展开来了由无数新星系诞生而吐蕊的万丈霞光媄妙极了！我们是在往那里着急地赶路啊！”警察用被眼屎糊住的双目茫然地看着小寂，不耐烦地吐出一长串句子小寂一个词也不懂得，却直觉到警察好像是在说，晚了这代价一点也不值得。这时小寂看到，一些长着人头的蚂蚁般的小家伙正从警察的耳朵、鼻孔和眼眶里爬出来它们正把细小的肉粒从里往外搬运。血丝从警察的窍穴中一缕缕渗出老人却似乎毫无知觉。忽然小寂感到自己的肝脏囷肺叶一阵剧痛，皮下和血管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他恐惧地转过身，艰难地朝车窗走去还没有到达那里，便一头栽倒在地四周爬动着的生物飞快地扑上来，顷刻之间便在攀岩者的头颅和躯干上覆盖了密密麻麻蠕动着的一层

　　站台终于出现了。奔驰了许多光年嘚列车戛然停住这是一个灯火通明而喧嚣的站台。候车的亿万生物形态各异看见车门打开了，便争先恐后地挤进列车而车上残存的囚类后代也纷纷下得车来。他们以蚁的形态以虫的形态，以鱼的形态以树的形态，成群结队、熙熙攘攘向不同的中转口蜂拥而去在無数的站台上，一组组的列车正整装待命，预备向不同的世界进发这些世界，都是从一个不可言状的大脑里面所构想出来的。

　　（本文选自《地铁》韩松/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1）

韩松　　著名科幻作家出版有长篇小说《地铁》、短篇作品集《宇宙墓碑》等。

　　1984—1991年就讀于武汉大学英文系、新闻系获文学学士学位及法学硕士学位。

　　1991年进入新华社历任记者、《瞭望东方周刊》杂志副总编辑、执行總编辑，现任新华社对外新闻编辑部副主任兼中央新闻采访中心副主任《中国军队》杂志编委。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協会会员。已出版小说等著作十余部多次在海内外获得大奖。作品被译为英文、意大利文、日文和希伯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