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月提员工离职未提前一个月了,有一个男同事同部门不同职位的看到我一个人上班,他去饭堂吃夜宵了就给我打回来,还有

这个月提离职了,这几天一个人上中班,前天一个人同一个部门不同职位的一个男同事晚上去饭堂吃夜宵了就主_百度知道
这个月提离职了,这几天一个人上中班,前天一个人同一个部门不同职位的一个男同事晚上去饭堂吃夜宵了就主
这个月提离职了,这几天一个人上中班,前天一个人同一个部门不同职位的一个男同事晚上去饭堂吃夜宵了就主动给我打回来,昨天有另一个男同事也是去饭堂吃了给我带回来,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我有更好的答案
嗯,同事之间多关心吧!人本来就少了。不应该太冷漠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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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舍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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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静安静地听着厂里下的通知,临近春节,后天就要放年假了,今晚一定要通宵完成,在她的身后是一堆比她还高的大货,在广州,有很多这样的服装加工厂,也有很多像于静这样的打工妹。  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工友,于静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手法快,组长给她分了好多货,如果是平时给她分这么多货,组上其他的员工肯定是有意见的,今天不同,做完就放假了,因为要回家过年,大家心里高兴。  有半成品,还有等着她开货的新裁片,她开完货就会传到下一个车种,就这样她今天一整天,一直在麻木地做着同样分裁片,合裁片,踩电车的动作。  这个服装加工厂很小,厂名叫继往,现在加上老板在内,总共就是46人,三年前于静刚进厂时,那时是300多人,短短三年,已经缩水成这样的小加工厂了,工厂也从广州市内搬到了FZ区继往,继往开来,老板是这个愿望么,当初一同上班的工友大多走了,大家都说于静是个念旧的人,为数不多的跟着老板来到了番禺的员工,其实,对她来说,只要工资没少,人多人少,于她无关。  于静23岁,来自HN农村,性格简单,为人正直,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学历偏低,属于一般人,但很多跟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尽管她是一般人,但扔在人群中,是绝对不能忽略的那种,与她一起在这个厂上班的还有小两岁的妹妹和表妹,工友们说她们是三朵金花,妹妹们是这个厂里仅有的两个文员,原来于静也是这个厂里的办公室文员,后来表妹读完书出来,投奔她来了,她就跟老板说她想去车间做车位工,踩电车做衣服,让表妹接她的位置,老板也爽快地答应了,车位工有好几种,她选了一个比较好学的,没两个月就是那个车种全车间最快的,这让大家很无语,嗯,其实,车位工比文员工资高,虽然很辛苦,还动不动就加通宵。  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老板给大家叫来了宵夜,很难得啊,平时连加个餐都要批了又批的老板,于静选了一份砂锅粥,端着坐在车间外面的阳台上,因为很烫,所以吃得很慢,下面是马路,前面是高架桥,不时有车呼啸而过,里面车间里热火朝天,工友们在吃着夜宵,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于静看得认真,也跟着笑了,打工生活枯燥无味,能笑得这么无谓也需要一种力量吧。  段风一边吃一边走过来,对着她大叫着:“叼毛,你又偷笑啥呢,吃的什么,好吃么“话还没讲完就已经喝了一大口了,“吃完炒粉就应该喝点粥啊”似乎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于静很无语,问他回老家过年不。  “爸妈也在这边不回去,年后接爷爷奶奶过来”。  段风是SC人,小伙20岁了,看着高高瘦瘦的,阳光型花美男的样子,于静说她是标准的洗剪吹非主流,厂里不少小姑娘喜欢他,已经出来打工有三年了,其实他爸妈是不让他那么早出来的,可惜,他在高中时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开除了,连高考都没参加,他自己说,就算参加高考也是没希望的,不如早点出来,反正爸妈一直在外面,五六年回去一次,早知道在初中就开始打架了,初中时做了三年的乖宝宝,成绩一直是全校前10名,可是那三年却从没见过爸妈,于静觉得他很可惜。  “我今年也不回去,妹妹和表妹是后天的车票,”。  “真的啊,叼毛,那我们一起过年吧”段风兴奋地说。  按年龄来说,段风比她小三岁,不该这么叫她,可是他真的是太习惯了,从第一天认识就是这么叫的,三年后还是没变过,于静对他又是一阵无语。  “到时再说,放假过后再打电话给你”。  就这样,又回到了车间,继续跟那一堆大货斗争,刹时,车间里电车声翁翁作响,还有在吵闹的,还有没吃完夜宵的,还有在谈回家车票的,还有工友拿了喇叭到厂里放,里面全是一万个舍不得,还是DJ版,天天听也不腻,这位工友就是段风,于静骂他神经,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最终还是于静这组先完成出货,从一片片裁片到一整件光鲜的衣服,中间要经历好多道工序,好多次穿针引线,还有好多人的心血汗水,看着一件件成品出来,一时的成就感也无可替代。  厂里通知,晚上七点前,所有的货必须得上轮船,出口去外国的,所以全厂员工都得一起做到出货为止,办公室的妹妹们也在忙着,一夜没休息,因为报海关和员工的工资今天也要全部整理出来,在广州,很多小的服装加工厂,年底工资是要结清的,所以这个月会拿到两个月的工资,全年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一天了,虽然每年都是加通宵度过的。  中午吃饭的空间妈妈给她打了个电话,“死丫头,你再不回来就嫁不出去了”。  妈妈的声音还真是一如继往地中气十足,于静只是傻笑。  “妈,我今年会在这边学关于服装电脑方面的,早就报好的电脑班,所以没办法回家啦,过完年又得开工了,那时又没时间了,你要是着急见女婿,就让于婷去相亲吧,她也不小了,可以谈恋爱了,就这样吧,我吃完还得赶货,不然于婷她们也没法下班了,你跟爸多注意身体”。  于静挂完电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也从没在外面过年过,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刚刚听到妈妈的声音,她都想家了,刚想到这,电话又响了,是杨翼打来的电话,看了看,没有接,一时间有点愣,旁边的段风在催促她。  ”快点走,赶货啊“。  于静笑了笑,嗯,快走吧。  回到包装车间,大家已经又在奋斗了,她有些自嘲地暗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荣幸啊,厂里谁都知道,段风就是她的跟屁虫,她在哪,他就在哪,她不以为然,在她眼里,段风还是三年前那个被她从网吧捞回来的小孩子,可是包装部的组长很有意见,刘芳也是23岁,长得一张娃娃脸,很可爱,看着比自己小,这是于静对她的第一印象,JX表妹,是厂长的亲威,平时有点小叼蛮,因为厂长的关系,大家对她也还好,她喜欢段风,曾经在某个深夜,还把段风和于静约出来过,说要三个人当面说清楚,于静觉得搞笑,什么也没说,吃了夜宵自己先走了。  后来于静还是明确地告诉了刘芳,她不会喜欢段风,段风那之后好长时间没去过包装部,其实于静不知道,这两年,段风哪都不喜欢去了,只在于静身边,两个人配合得正好,刘芳走过来直接安排于静去帮大烫李中华的忙,李中华是刘芳表哥,喜欢过于静,不过于静对他没意思,总的来说,于静对谁都没意思。  车间的工作差不多做完了,全厂除了老板,经理厂长都来了,40多个人全都挤到包装部,也没人偷懒,看着彼此疲备的样子,大家都笑了,就这样,好像是平平淡淡,好像是轰轰烈烈,到晚上七点,大家终于把最后一车货送走,一个星期,大家一起赶了三千多件衣服,把这最后一批送走,也算是安心了,算是对这一年的工作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下班后于静直接回了宿舍,她住的是办公人员的宿舍,办公室的人还有扫尾的工作,还没回来,只有她和板房的邓玲,宋小花,宋小花很漂亮,是这个厂的厂花,当然,听说她也喜欢段风,所以,对于静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她不像刘芳可以直接说出来,还是远远地望着,以她娇傲的性格,她不会对于静很坏,也不会主动去找段风表白,宋小花突然问了一句。  “阿静你过年不回去是吗”。  “嗯,是的”于静如实地回答。  然后就什么话都没有了。  实在太累,洗好就上床睡觉了,于静因为不用管回家的行李准备,这一躺下,马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到宋小花和邓玲出去了,应该是要去逛街,买回家用的东西,本来于静是打算睡到明天上午的,可是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妹妹给她打电话,说是要发工资了,要大家都去车间集合,唉,工资不能代领啊,不然就继续睡了,里面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羽绒外套,头发随便地绑着,穿着拖鞋就去了,半个小时后她到厂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来了,她发现,除了她,可能没几个人睡过觉,在这几个小时里,有几个还在做着扫尾的工作,就像她两个妹妹,已经连续工作40个小时了,于静心疼她们,走过去们跟她们说,如果还有什么没做完,不用着急,明天她帮她们来做。  于静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准备趴着再睡会了,发工资前还有一段时间要对工资单,按件计算的,多劳多得,每个人都有一个小本用来记录件数,服装厂有自己的计件流程,哪床,哪扎,哪打,哪件都可以查到记录的,她对了对,没什么错的,就没看了,段风走过来看她睡眼醒忪迷离,整个厂里的人都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中,只有她这般悠闲自在了,于静皮肤很白,干干净净的,头发随意松散,看着好舒服,不像宋小花那些人,把头发整得像钢丝,还有那双拖鞋,好搞笑,但很可爱,段风很少这么静静地在身边不说话的,于静就抬头看了看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穿得这么正经还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是一身西装。  “这大半夜的,是要去相亲吗,不得不承认,小毛孩长大了,挺帅的”于静笑着说,  段风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抓了抓头发,“帅吗,晚上去看爸妈了,正好那边有亲威在摆酒就穿正装过去了,直接来厂里了,来不及换”。  “呵呵呵,挺好的,只是你这样一会又要好多女孩今晚睡不着的”,看着他,于静想起了她的弟弟,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发,又意识到不妥,马上收回去了,果然,有两道不善的目光向这边,于静假装没看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趴着睡觉,段风的工位就在她旁边,他坐下拿出一样东西,对于静说,  “我带了你爱吃的虾,你要吃吗,还是一会拿回去吃”,  因为晚饭她没吃,现要好饿,唉,管她们怎么样想,吃了再说,于静在心里想着。  坐起来就吃,她爱吃虾,段风很乖地在旁边给她剥,真是好吃,正吃得开心,走过来几个人,宋小花,邓玲,刘芳,还有李中华和隔壁A组长吴刚,什么鬼情况,他们是约好的吗,刘芳最先说话。  “静姐,一会我们要去外面聚会,你们也一起吧”。  吴刚也是SC人,跟段风正在说着什么,于静不想去,她想睡觉,这些娃上班这么辛苦也不想休息的吗,正想拒绝,就听段风说:“好啊,一起去”然后他又乖乖地继续坐下来剥虾,于静也不想说啥了,对他无语,先吃完虾再说,可是在刘芳眼里,觉得于静在炫耀,连宋小花眼里也有不满,不过她不像刘芳会直接发泄出来。  “一会还要吃,静姐你就少吃点虾吧”刘芳愤愤地说。  于静从洗手间出来,突然就不想过去了,觉得那些娃太幼稚,她要被他们玩坏。  去了办公室,老板跟经理他们正好在装工资袋,小厂发工资一般都是发现金,以前于静做文员的时候是发卡上的,看着在装工资袋她不好进去,说了两句问她们要不要去聚会,就退了出来,老板在笑她穿的拖鞋,唉,她又灰逃溜溜地回到了三楼车间,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刚一进车间就被HN大姐抓着,说是要请她吃饭,她说晚上大家有聚会,问大姐要不要一起去,大姐连忙摆手不去。  “那我放假给你打电话吧大姐”说着就走开了。  接着回到座位就趴在那,太想睡了,段风他们在旁边说什么去哪玩她也没听清,真的又睡着了,还好车间人多暖和,就是有点吵,于静在梦中想着。  段风过来给她盖了一层衣服,刘芳看得心烦,把手机音乐放了很大声,又是一万个舍不得,于静醒来看着刘芳,真是又一次对刘芳无语,今天对她真是一堆的无语,这次无语的是这首歌,小姑娘真是天真呢,唉,同年的人,为什么总会觉得她是小姑娘呢。  于静突然觉得好像自己老了,一直还觉得自己小呢,都23了,以前绍宇总是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们就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了,她现在都23了,绍宇27了,可以谈恋爱了,可以结婚了,可是,不是她,当他在于静正全力准备高考时,从部队转业回来了,顺便还带回来女朋友,当他们牵手走在她面前时,一时间觉得,天地都没有了颜色,世界瞬时黑了下来,一点光亮都没有,就那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病了一场,连高考都没来得及参加,绍宇在她18岁的人生中就这么走了,带走了她长达十年的初恋,嗯,应该算是暗恋,他再也不能回来了,即使回来,他也不会再是她的绍宇,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都是骗人的,她被骗得遍体磷伤,用她自己的话说,真是伤心死了。  见她又在发呆,段风在边上叫她,“走了,领工资了“  发工资时的气氛真是好,如果你一直是拿卡里的工资你可能永远也体会不到拿着现金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卡里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于静正在享受着金钱带来的快感,大家就闹哄哄地说要去天地豪情KTV了,一伙人走到楼下,外面真是冷,于静不想去了,却又敌不过他们的热情,一起有十几个人,大半夜的,在马路上,一边唱一边走,于静把头缩进衣襟里,觉得这些人有些可爱又搞笑。  上高档的KTV吃饭唱歌跳舞,对于最底层的打工者都来说,这样的聚会娱乐真是一年大概也没两次,也是奢侈的。  明天放假,大家都很尽兴,这一年的努力和压抑都得到了释放,期间老板和经理来过,后来越来越多的工友过来了,这就说明今晚会是老板买单,呵呵呵,那样最好了,就那样,于静穿着睡衣拖鞋跟大家疯玩了一夜,不知道何时就趴那睡着了,还是段风背她回来的,她好像醉了,醉眼看世界,世界都醉了
  于静坐在宿舍阳台上发呆,办公室宿舍其实就是个三居室,她跟两个妹妹是一间,另外一间是板房的,还有一间也是办公室的,都是女的,现在这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都回家过年了,而她这几天就是两点一线,电脑班,宿舍。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于静下午给HN大姐打了电话了,说好晚上跟大姐一起吃饭,大姐非常高兴,说要去外面吃,于静说大姐你不是租房吗,就自己做吧,大姐满口答应晚上给包饺子,她记得大姐好像是在外面租房的,因为厂里有补助,几个人在外面一起合租比住宿舍划算。  HN大姐姓周,五十岁了,比于静妈妈还要大两岁,年龄大了,眼神也不好,做事手脚不快,家里有个不争气的老公跟她离婚了,在这个工厂做了十几年了,她独自带大了女儿和儿子,好不容易供女儿上到大学,到大二时女儿自己退学了,出来在这厂打工没几个月又自己离厂了,之间发生什么事于静也不清楚,不过于静听过不少周姐的事,看到过周姐自己在偷偷掉眼泪。  当时于静还是办公室文员,在给员工算工资时发现了她女儿离厂的时间,没写辞工书就等于自己离厂,是不能再发工资的,按规定到她这就该把周姐女儿的工资表去掉,不能再呈给老板签字了,于静犹豫了一会还是一起呈上去了,工资表向来是于静直接交给老板的,不需经过经理厂长,只要老板在这份工资表上签字,这份工资仍然可以打到周姐女儿的工资卡上。  于静就这样做了,她也没去跟HN大姐说,卡在HN大姐身边,去查了工资卡知道了这件事,想问又不敢问,小心翼翼地问了于静好几次,于静告诉了她,倒不是要她感谢,是怕再问,有人知道了,对于静来说真不是件好事,事实上老板后来怀疑过这事,但因为钱也不多,而且于静已经不在办公室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要说于静这人,起码的原则性还是有的,在职期间就做了这么一件不符原则的事,一方面是厂规,一方面觉得大姐太不容易了,反正好长时间周姐说要请她吃饭她都是逃避的,一时的侧隐之心,她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周姐一直对她不错,在车间,于静身份也是有点特殊,办公室出来的人,有很多人在背地议论她,但是周姐逢人就说于静人好性格好心地好之类的,后来,大家就真觉得于静是个不错的人了。  大姐的热情于静不好再拒绝,起身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向外面走去,在路口的小商店碰到了段风,这小子,几天不见,好像又变得成熟些了,一身休闲冬装,看着阳光帅气,染在前面的那一绺黄头发也染回来了,把长发修剪了一翻,看着精神很多,对于这样的段风,于静觉得很有成就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在心里是有几分欣喜的。  见于静过来,段风嘻皮笑脸地跑上前:“叼毛,吃饭了没,我们去吃饭吧”。  果然,帅不过三秒啊,这幅吊儿啷当的样子,于静给了他一记白眼。  “自己去吃吧,我要去周姐租房那吃饭”于静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小商店,她在想买点饮料过去。  “怎么突然去周姐那,你平时谁都不鸟的,跟周姐什么时候熟了”段风好奇地问。  “臭小子,别问那么多,今天吃饺子,要是想吃就跟来,饮料你买单”反正要是跟周姐两个人吃饭会觉得怪,带他去也好。  “好吧,那我也去”段风好像不情愿地说,其实心里很高兴的,他就是喜欢跟在于静身边,去哪都行。  这大冬天的晚上,又是大过年,路上的行人真没几个,连车子都没几辆,偶有公交车路过,也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乘客,昏黄的路灯下,这个城市因为过年,因为打工者的大迁徙,突然就变得安静了,于静很不习惯这感觉,没有人的地方总觉得凉嗖嗖的风从衣领钻了进来,一直钻进了心里。  两个人提着饮料走过一段马路,一路上都是段风在东扯西扯的,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嘻嘻哈哈的段风让她有种温暖的踏实感,唉,果然不能在外面过年,太没劲了,内心想家得很。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周姐的租房里,这一片都是平房,房屋挨得又近,可以想象,就算是白天里面也不会有很好的光线,这是个单间,很简陋,一个单间,另外加卫生间和厨房,听周姐说,这样一个单间一个月是150元,单间里放了两张上下铺床,上面都摆了衣服被子,说明这个小单间一共有四个人住,其他人都回去过年了,真的是有些拥挤。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里面夹杂着一股子霉味,可以想像这样不见天日的房子,肯定会常年处在阴暗潮湿当中,屋中间摆了一个小桌子,非常矮小的那种,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准备吃火锅的材料,厨房里周姐在包饺子,可能因为是HN人,灯光下周姐包饺子的手非常巧,于静看得起兴,也想自己来包,可是怎么也包不来,反到是弄得一脸面粉,段风在外面把火锅烧了起来,汤底在锅里翻滚,小小的出租屋里香味四溢,于静突然觉得,早该跟周姐吃这顿饭了。  段风看着她一脸面粉时,把她好好打击嘲笑了一番,说她这样的女人,长相一般,性格又粗鲁,还不会做饭,连个饺子也不会包,肯定是嫁不出去的,周姐听了,笑着说“于静很好,肯定会嫁个好老公的,谁娶了她都是捡到宝了”。  听到周姐的一翻话,于静觉得世界圆满了,哈哈哈......  段风只是在笑,眼神不明。  一个简陋的房子,一个温馨的晚餐,几个相互取暖的人们,虽然一直抗拒这顿饭,但与周姐一起吃饭真的很开心,有些抱歉过去一直躲着她的热情,她不过是想好好谢谢自己,而对当时的自己来说,那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只是想那么做而已,并不需要他人的感激,却发现在这两年,这位大姐一直记挂在心,一时间又感到无以回报,而周姐今天也一句都没有说那件事,或许是因为段风在,或许是因为知道于静不想再提起,于静心里是感激的,这样重复的心里让于静眼眶有些湿润,怕人发现,趁机低头喝了一口超辣的汤底,一时间,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从周姐家出来,因为吃得太饱,于静说正好消消食,于是又拉着段风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和这几天要吃的东西,大过年的外面快餐店都关门了,只有些比较大的酒楼和大排档,对于打工者来说,吃快餐都是奢侈的,何况是酒楼呢,路上段风问于静:“周姐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看你平时也不跟她接触太多啊”于静神秘地说,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听得段风一愣愣的,于静看他那幅不解的表情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趁他发愣的时候,于静已经把购物车添满了,正好有劳力在,于静把要买的都买了,连后两个月的洗发水和纸巾都买好了,结完账之后,段风郁闷地拎着两大包走在于静身后,嘴里还在念叨着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啊,女人真可怕,死叼毛,听着他的唠叨,于静心里满是得意。
  把于静送回宿舍,段风就急着回他爸妈那边了,他爸妈在广州HD区他爸在做园林管理,是改革开放后,比较早出来GD打工的前辈了,园林属于政府部门,几年前从临时工终于转正了,待遇还不错,这么多年两夫妻也有了一些积蓄,去年,他们在HD区买了房子,对于我们普通打工者来说,能在这大广州买房子,也算是终极梦想了吧。  花都那边有他很多亲威在,明天得在一起过年,段风说,每次聚会他们家的三姑六婆都会说到段风,那么好的成绩,那么乖的孩子,连高考都没参加,多可惜,现在是个做衣服的有什么出息如此之类的,说多了段风也懒得听了,他临走的时候告诉于静,明天下午会过来。  “不用了,明天......”于静没说完,段风早已经下楼了。  唉,随他去吧,逛一晚上也累了,于静冲好凉就上床睡觉,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结果到床上翻来复去到十二点也没睡着,太静了,整个房子只有她一个人,这也让她觉得,世界只有她自己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世界热闹了,心就安静了,这世界安静了,心倒是空了,空荡荡的,看了下时间,正想发信息问段风到家没,手机来电话了,是杨翼。  上午打电话给家里时,妹妹说他也打到家里了,知道她没回家过年,杨翼是前年的时候,舅妈给她介绍的对象,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人是她的高中校友,还是绍宇的同学,当第一次在广州火车站相见的时候,杨翼对于静一见钟情了。  然后对于静是一系列的追求功击,于静是个被动的人,她不知道对杨翼的感情是什么,工厂里的生活又枯躁无味,如果有人愿意对她好,那她也愿意对他好,家里人也都是同意的,她愿意为他尝试,当时两个人都在广州,杨翼很懂讨女孩的欢心,给于静制造过很多浪漫,两人在一起也留下过很多美好的回忆。  原来于静以为她会和杨翼结婚,可是后来杨翼被公司调去了深圳,他们的感情就从那时开始变淡的吧,当有一次于静为了给他惊喜,没通知他,独自到深圳去找他,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孩牵手亲吻时,一时间,她的世界,天地间,又变黑了,一点光亮,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当时用尽了力气不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哭,转身便离开了,只是这次,她没有再生病,没有像十八岁那年,生活一切照旧,这桥段啊,都可以拍电视剧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可笑。  她没有怪杨翼,只是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了。  “喂”于静还是接了电话。  “静,是我”熟悉的好听的声音。  “还好吗,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都没接”杨翼似乎有些激动,接着又说“我现在在家,你没回来过年,”。  “嗯,不好意思,这阵子厂里赶货,加了好几天通宵,可能没看到你电话”于静老实地说着。  “哦,很辛苦吧,多注意身体啊,你腰不好不要一直坐着,要时常起来活动下......“杨翼还想说着什么。  于静抢在他前面说了“我很好,你说的我都会注意的,谢谢关心”。  那边一时间有些停顿了,过了一会。  杨翼又说“上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些家里吃的吧,你最喜欢吃家里的腊肉和霉豆腐了......”  “谢谢了,这些于婷会带来的”于静客气地说。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我们真的不能再重新开始了吗”杨翼的语气有些无奈。  于静了解他,其实她也不想让他这么痛苦,可是她能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没有作声。  “我过两天会去你家看看你爸妈”杨翼说。  “哦”  “静,对不起,那时我.....我真的希望能跟你重新开始,我爱的是你,从见你开始就是你”杨翼有些急迫。  于静打断了他:“杨翼,你没有错,这两年我一直没跟你好好说过,这段感情中我真的开心过,一直以来你付出的比我多,你那时刚去深圳很辛苦,我没有理解你,你让我去深圳工作我也没有去,你需要我的时候没能给你一个拥抱,没有陪在你身边,真的对不起,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害怕异地恋,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坚持,可是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我真的没有怪你,也不希望你痛苦,只是我们不能回到从前了,谢谢你那时候给我带来的美好回忆,我跟你是认真的,也真的开心过,这就够了,所以....希望你我都好好的,就这样吧,我有电话进来了”于静一口气说完这些一直想说的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段风的电话就来了。  “你跟谁说了这么久,大半夜的不会打电话回家吧”段风没好气地问着。  “杨翼”于静如实地回答。  一时间,段风愣住了,他是知道杨翼的,只不过从没在于静面前提起过,他怕伤到她,怕她不开心,反到是于静自己这么坦然地说出那两个字来,他更紧张了。  噗...于静笑了:“我没事,到了就早点休息吧,外面冷,喝点开水,用热水泡下脚”。  “嗯,你把门锁好,晚安”  这边段妈正在给儿子放热水,见他跟人打电话的认真样子,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什么时候变了这么多了,见段风比以前更成熟懂事,她也是高兴。  挂了电话,这夜于静睡了个好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妹妹打来电话才醒,爸妈说今天过年让她在外面好好吃,好好玩。  呵呵,好好吃好好玩,一个人在外面算过年么,此时自己一个人在宿舍看电视实在是无聊又寂寞得很,也不好出去逛街,这异乡的年还真是凄凉啊,于静脑袋里在乱想着,唉,算了算了,想多了也没用。  中午的时候,周姐打电话来,叫她去那吃饭一起过年,周姐的女儿和儿子在,于静没有去,说自己有约了,于是自己在宿舍煮了饺子,还热了昨夜买的炸鸡,想了想,那天老板请吃年饭的时候她偷偷拿回来了一瓶红酒,也把它开了。  宿舍里的家具都很简单,客厅里只有电视沙发和餐桌还有几条凳子,角落还放了两张上下铺铁床,是准备要加人的话,只能睡客厅了,沙发是旧得不能再旧的了,房东不要了才放这的,宋小花她们自己拿厂里的布做了个沙发套,干净的碎花布看着挺简单温馨的,电视是大家强烈要求老板买的21寸液晶电视,厨房里有微波炉和冰箱,其他的用具都是她们自己买的,当然这相比普通员工的宿舍好太多了,也比周姐的那个出租房好太多了,于静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炸鸡,还有昨晚买的零食,桌上摆了一堆,时不时地看看书,写写画画,吃吃喝喝,于静这个年,似乎也过得挺舒服的,会苦中做乐,也是一大优点了。  太舒服了,以至于傍晚段风来的时候敲了好一会门她也没听见,太入神了,刚刚她自己在学着手工绘图排版,虽然对她来说还有点难,不过她觉得很有意思,当段风抱着个打版插针人体模型进来时,她可高兴坏了,两眼放光地看着段风,真的太需要的这个模型,摸了摸段风的头“真乖,你怎么知道你的美女姐姐正需要这个,呀,太好了”。  “干嘛总摸我头啊,男子头女子腰,你要再摸我头,我就摸你腰了”,说着真要动手,于静赶忙把人体模型抱着逃进房间了。  于静正在研究模型:“对了,你这个模型哪来的,质量真的不错呢,多少钱到时我给你”。  “模型是我们宿舍张师傅的,他明年可能要换工作,搬东西的时候我让他把这个给我了,你用得上就好”。  段风看到客厅一片狼藉的样子问她“你在家打仗吗,还担心你没吃饭呢,看来吃得很好啊,还喝酒了”。  “嗯,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敢多喝,只喝了一小杯,对了,你晚上要在这吃饭吗,咱们一起喝呐”。  “好啊,在你这吃,我看看你们的冰箱,咦,竟然有米,还有菜,你们这些女生也太懒了,冷冻多久了,也不做”段风无语地说。  “哦,我只会煮稀饭煮面条,她们不在,我也没煮过啊,这几天都在外面吃来着,十几块一个快餐,也不好吃啊”于静应声道。  当段风把客厅的东西整理干净时,看到房间里的于静趴在床上睡着了,被子也没盖好,手上拿着书,她太累了,看了一天的书,有段风在好像一下子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对段风说“小家伙,幸好有你在”。  段风脸上宠溺地笑着“静,乖,把书拿出来,把被子盖上,会感冒的”。
  她大概只有睡着了才会对他顺从吧,任他把书拿出来,把被子盖起来,段风在床边看着安静睡着的于静,一时间眼睛舍不得离开,过完年他21岁了,他还年轻,在她之前也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女孩,还不知道怎么去爱她,只能陪着她  她失恋的时候他知道,无意中在她手机上看到杨翼的短信,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只想在她身边,每个加班的深夜,她总是习惯比其他人先走十分钟,独自走过车间到宿舍那段黑暗的马路,他在她身后默默地陪她走,她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哭,也没有笑,像木偶一样地生活着,他也心疼着  还好,还好,她慢慢地又回来了,看得到他的挑逗,看得到他开的玩笑,看得到他的故意使坏了,这三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比珍贵,他总说她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三年前他在学校被开除,爸妈后来又走后门把他送到另一所学校,可是他不愿意,爸妈没办法只好带他来广州,让他去学一门技术,他也不听,天天在网上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一不如意就摔门走人,或者拿了爸妈的钱,十天半个月不出现,爸妈不敢说他,给他安排过好多的事做,每个地方没做多久就被人退了回来,当时的他叛逆得不讲理,像一颗炸弹,不定哪时就会爆炸,哪里会了解爸妈为他的付出,总觉得,无论他做的好不好,反正不会有人担心他,不会在人在乎他,不在乎他的成绩好不好,也不在乎他上不上班,迟到或早退,当时的他真的让所有人失望了吧  一直到爸妈把他托付给一个老乡带到继往服装厂,那时的继往人多,于静负责行政考勤,段风第一个月的考勤全是红的,每天都有迟到早退,比如,早上是十点左右上班,或者没到四点就下班了,晚上基本上不加班  对于计件工资的制衣厂来说,加不加班其实也是比较自由,上下班也比较自由,段风一直没出厂,可能也是因为这里自由吧  因为纪律松散,老板说要整顿一下厂里的考勤,然后段风就是第一个要整顿的  有了老板交给她的任务,而后的每天,于静早早地起床,打电话叫段风起床,如果没起来继续打,如果还没起来就直接跑去男宿舍掀被子,厂里每周都要出货,所以只要赶货于静就去附近网吧逮段风,要是看到他在玩游戏,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他的耳朵就走,车间的人经常看到段风被于静提着耳朵进来就会哈哈大笑  就那样过了并不多两个月,段风终于听话了不少,虽然还是不会经常加班,但早上一般都会准时上班,下午下班也准时了,那段时间整个车间的工作气氛也好了不少  段风觉得于静好叼,训他的时候总是霸气十足,严然一副大姐的样子,但是他不反感,终于有人对他的去向关心了,终于有人关心他在做什么了,于静说他是内心缺爱才这样,当时她其实也只不过把那当成工作,后来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把他当成弟弟来教训,但段风觉得,如果没有遇到于静,他可能还是那个叛逆得不像话的小孩,永远还在为了要引起父母的注意,而故意地伤害他们  那时候很流行说那个叼字,所以他总叫她叼毛,那其实不是什么不尊敬她的话,是当时对他来说能想到的最高的评价  再后来他们也慢慢地熟了,再后来她从办公室来到了车间做车位工,选的还跟他是一种车位,就坐在他旁边,再然后,两个人经常一起晚上翘班跑去网吧上网,那时候的于静玩起来也疯疯颠颠地,像个孩子一样,于是于静一下子从他心中的女神到了女神经的位置,后来她恋爱了,又失恋了,面对她的痛苦,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跟着不知所措,但他一直陪着她.....就这样,似乎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他不想再当她身边的小孩了  于静是被炒菜的香味叫醒的,当她看到客厅里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时,简直不敢相信,段风还会做饭,而且做得很好吃,连冰冻的鸡肉都被他做出这么好吃的辣子鸡,于静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一边吃一边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段风,带着围裙的段风真帅,这小孩还真是有点不一样了,由衷地夸了句:“哇哇哇,穿围裙的臭小子真帅啊”  段风白眼了她  段风说他之所以会做菜也是得于他家奶奶的真传,从小爷爷奶奶家在农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爸妈又常年不在家,他吃饭是左一顿又一顿,从来不按时吃饭的,下学回来爷爷奶奶不在家时只有自己做了,一来二去,奶奶就教他怎么怎么做好吃,他也就学会了,从小就会了  于静笑笑,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段风的头,段风打开她的手“不要再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了”  于静笑嘻嘻地一边吃一边点头“好好,你随便吧”  一边吃一边夸段风做的菜好吃,她吃的津津有味,他看得津津有味,早知道她这么喜欢早就给她做了,段风给她讲了好多关于小时候的事,听得有劲就哈哈大笑,有段风在,于静喝酒就更放肆了,一瓶酒,段风没喝两口,就全到于静肚子里了,感觉还没尽兴就又喝了两罐啤酒,她不仅比一般女孩能吃,喝酒也比一般女孩大气,她自己说可能是遗传到她爸的基因  到最后,于静实在是吃太多了,坐在沙发上埋怨段风没拦着她,根本动不了了,而且红酒的后劲大得很,她现在是晕晕呼呼的,其实于静是属那种喝醉后非常安静的人,或许喝酒的时候有点疯,但喝多之后就完全安静了,段风收拾好东西后,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又给她按着手上虎口的穴位,听说按那个穴位可以帮助消化,真是服了她,那么能吃,本来是想拦着不让她喝的,又看到她一年难得放肆喝一会,而且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他也很开心  果然吃饱喝足了最好睡觉,于静晕晕呼呼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段风叫醒她,让她喝杯水到床上再睡,她迷糊地叫段风快点回花都去,就又睡过去了,段风把她抱回房间,喝了酒之后,于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可能是他怀里暖和,向他怀里靠了靠,看得段风一阵心动,索性除了外套也跟她一起躺下,外面北风呼呼,偶有雨水被风吹打在窗户上,也像是一个个欢乐的音符,欢快明亮,屋内的那张铁架单人床上,两颗心,互相取暖,不知不觉地在靠近,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于静睡了一觉,十点钟的时候,他就悄悄地下楼回了宿舍,回花都已经没有车了  于静觉得自己做梦了,梦里怎么会有段风这个臭小子,还那么温柔地望着她,哎,肯定是梦  凌晨十二点,外面响起了轰轰隆隆,噼噼啪啪的烟花声,于静醒了,新年到了,这一夜大家都应该在守岁,望来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而她这一夜好像尽在睡觉了,看了看空空的房子,也不知道段风什么时候走的,拿起电话要给他打去,电话却先到了:”美女,新年好“  ”臭小子,新年好“  各自站在窗边,望着天空上那片璀璨的烟花,异乡的年,因为有了彼此的守候也变得不那么孤独凄凉了
  大年初一,于静醒来时,第一时间给爸妈打了电话拜年,杨翼也跟她通了电话,他们说着一些喜庆祝愿的话,大春节里,就算以前有什么隔阂也能在那一时间放下,大家心里因为新年都是高兴的  于静真没什么朋友,在厂里,办公室的人后来因为她去了车间也不那么亲近了,在车间因为她是办公室的人,好像只有跟段风几个能说得上话,不过除了段风,其他几个也是没有熟到要打电话拜年的地步,这样反倒是轻松,她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本来一直都很好,后来因为绍宇的事,联系的不多,不管怎么样,给亲威朋友们群发了一些祝福短信问好拜年之后,感觉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  下午的时候段风骑着单车在楼下叫她,还给她带来了一包菜,是段风妈妈做的扣肉,早上他回花都家里了  于静喜欢吃肉,欢喜地接过来,连声感谢了段妈一翻  段风用自行车载着于静去了附近的七星岗公园,这附近也没什么可玩乐的地方,今天大年初一,应该很多人去那逛  一进公园就能看到,确实今天人不少,有在路边拍照的,有在河边喂鱼的,还有一对对小情侣坐在草坪上说悄悄话的,外边大马路上还有喧嚣的车鸣声,公园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还有些喜庆的年画图,虽然比在家乡过年的年味淡,不过于静觉得,相对于前两日的安静,果然还是人多的地方安心  在外打工的人们没有太多娱乐消遣的地方,主要的消遣方式是:无所事事,找老乡聊天,逛逛公园,逛逛超市,打牌或是麻将,过年过节的话最多就找老乡一起吃吃饭,由此可见,他们在为这座城市创造繁华时,也在品尝着城市给他们带来的寂寞  公园有座小山,不是很高,不过地势有点陡,最高处有个亭子,在那可以看到附近的几个工业区,平时运动比较少的于静还没到山顶就已经气喘嘘嘘了,拉着段风的衣角向上爬,段风说她体力太差劲,应该好好锻练了,全身肥肉,今年夏天肯定穿不上去年的衣服了,总之就是说她是个胖子,没用的胖子,于静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争论,一到凉亭就趴那了,出了身大汗,虽然很累,但身心轻松,休息了一会,段风又问起了周姐的事,他实在是有点好奇,于静只说以前帮过周姐一个小忙  下山的路好太多了,整座山是一个拱形的,这边上那边下,那边上这边下,一边陡俏,一边平坦,不到三十分钟就下来了,这边山下有个泉眼,水质很好,很多人都在这接水回去喝,于静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一个大水桶,就在段风手里,他郁闷死了,拎着空水桶翻过了一座山,于静说,来都来了,带点水回去多好,能省下十几块的水费,这水还健康  段风虽然嘴上骂着于静把他当劳力,却仍然乖乖地把水接好  接好水,两个人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爬山太累,出了身大汗,得好好休息下才能走,于静拿出手机放了首歌,夏天的味道,最近她在听超级女声许飞的歌,觉得许飞的声音非常好听舒服,两个人听着音乐安静地坐在草坪上,身后是一个孤寂的水桶:这大冷天的,听着夏天的味道  休息好了,走向管理处拿自行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路灯也亮了,灯光下,一个人在前面推着自行车,一个人在后面扶着水桶,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说说笑笑,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等到于静宿舍时已经八点半了,半小时的路程,他们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家,于静坏坏地笑着  让段风在沙发上坐着,她来做饭,她用段风扛回来的水煮了一锅白稀饭,开了一包杂菜,又把段风带来的扣肉热了  简单的一个晚餐,也是新年的第一个晚餐,段风看着她带着围裙忙碌的样子很好玩,也就没去帮她,有稀饭总比没有好吧,而且用泉水煮的好像确实不错,段风这么想着  于静只想快点吃完,段风好回去花都,好像要下雨,这两天他来回跑着也有点累了吧,吃完之后却发现,外面正下大雨了,段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像也不急,于静正纠结着脸看着外面  段风说“我今晚不用回花都,一会晚点回男生宿舍就好了,爸妈今天午火车回老家了,要接爷爷奶奶来广州”  “哦,好吧”于静放心了,回男宿舍只要五分钟左右  没再说什么,看了会电视就自己冲凉去了,出来的时候看到段风在沙发上睡着了,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  于静回房间拿着书看明天要去电脑班上的课,又在人体模型上量了又量,比了双比,她用碎布自己裁了衣服,再用帽针简单地在模型上做手工  于静非常投入,把外面的段风都忘记了,也忘记了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深夜十二点,她出来喝水的时候发现段风还在沙发上睡觉,她忘了叫他回宿舍了,于静把他拍醒,段风看着外面,无奈地看看于静,又下大雨了,“美女姐姐啊,看来我今晚得借宿在这了”不知道为什么,段风的语气里似有几分欣喜  怕于静不高兴,接着拍着沙发说“我就睡沙发好了,就睡这”  于静也没办法,这天下这么大雨,外面很冷,客厅也很冷,看着段风一副乖乖的模样,于静也心软了:“那好吧,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你去冲个凉,今天出了大汗不舒服的”  于静165cm,段风179cm,于静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段风能穿的衣服,只好把她最大的睡衣给他穿了,而且是粉色的,上面的卡通图案也很搞笑,还有两个大口袋,口袋上有两个蝴蝶结,段风看到这睡衣,内心是拒绝的,反到是于静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当段风从冲凉房出来的时候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穿在段风身上有点短了,加上段风有点不情愿的动作,实在是滑稽可笑  看她大笑,段风也跟着笑了,原来以为还有些尴尬,这一笑,所有的尴尬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你在这个房间睡我的床,我去那边房间,宋小花那睡,”于静跟他说  段风想说什么,于静又说“还是你想去花花床上睡”  “没有,不是......”段风着急解释  看他那个样子,于静觉得好玩,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弟弟和她一样很怕痒,小时候经常打架就用这招,所以她就没头没脑地从背后去哈段风的咯吱窝,嘴里还呵呵地说着,没有什么呀,傻孩子,是不是特别想去看看厂花的房间和床啊  没想到的是,段风并不怕痒,站那一动不动地,可这样于静就又尴尬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是她从背后抱着段风,一时间于静脑袋有些短路,虽然跟段风很熟,也把他当弟弟看,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男孩子,这样的暧昧站姿实在是....  可能感觉到了于静的不自在,段风打趣地说“叼毛,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想跟我一起睡”  唉,果然还是那个小毛孩,于静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想得美,我去睡了  两人的尴尬又这么化解了  躺在床上,于静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为什么要尴尬,那是段风,三年前她从网吧拧着耳朵捞回来的那个问题少年而已,摇摇头觉得自己好笑,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那少年长这么大了,唉,时间过得好快啊,又想起自己的弟弟,再有一年就要出来实习了吧  段风躺在于静的床上,想起刚刚于静的小尴尬,觉得好笑,又觉得他们之间比以前更亲近了,只是他也知道,于静还是只把他当成三年前那个小孩子  想着想着,这个夜已经很深了,于静认床,虽然平时她到哪都能睡的样子,其实她很认床,一直没睡着,到凌晨的时候,她抱着被子睡到了沙发上  第二天,当宋小花打开房门,看到于静裹着她的被子睡在沙发上还真吓了一跳,可当段风穿着于静的睡衣从于静房间出来时,她更是目瞪口呆了,然,当时于静和段风看到宋小花时也吓得不清,估计三个人心里都在想:“TA怎么在这”  于静最先解释说“那个......昨晚下很大的雨,段风帮我打了泉水回来没办法回去“  于静说着说着有点口吃了,平复了一下,接着又说“昨晚他在我房间睡,我在你房间睡,呵呵....,不好意思啊,还裹着你的被子......“  “啊,那个,我认床...凌晨的时候到沙发上来睡的”  说完,于静长吁了一口气,再看宋小花的眼睛还在段风的睡衣上,于静无奈地又解释说“那个......他衣服弄湿了,我只有那套衣服最大了,嘿嘿......”  段风这时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拿起杯子熟练地倒了杯水喝  于静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宋小花也没说什么,漂亮的眼睛里,眼神冷冷地看着于静,又看了看段风,走到房间,又走出来,把于静身上的被子拿走了  于静也没有问宋小花为什么大年初二就来了,要是刘芳的话,于静可能不会跟她解释这么多,她总在宋小花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而且她也并不是很喜欢宋小花  段风换了衣服就下楼了,什么都没说,当于静出来时,看到段风在楼下等她,跟她一起吃过早餐后,用自行车送她去电脑班  一路上于静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段风问她几点下课,她说不知道,可能会很晚,段风哦了一声,然后说:“下课了打电话给我”  接着骑上单车就走了,于静实在是觉得这感觉怪怪的,想叫段风不要来接她了,又说不出口,要是说出来反而会更怪吧,他们之间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来到电脑教室,所谓的电脑教室也就是老师租的几居室套房,有一间是老师的住房,有一间是手工室,有一间是工具室,还有一间材料室,客厅比较大,就用做电脑室了  虽然不知道这种学习班有没有正规的手续,但这些老师都是很有经验的服装老师傅,随便一个都是品牌服装公司出来的打版师,纸样师,还有一个是设计师,跟他们学习会比较注重实践操作,也能学到更多实际的东西  当然,于静的学费是她最后这两个多月日夜加班的工资,6888,在这2010年,这笔钱对于静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当初也犹豫了一阵,最后一咬牙就报名了,在这是包学会为止的  一进门,跟老师同学们道了新年好,有两位老师给了她红包,在广州,结过婚的会给没结婚的派红包,于静感觉这习俗挺好的  甩甩头不去想宋小花和段风的事了,繁忙的课程也让她什么都不能想  就这样,于静又是每天电脑班,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了,连续一个多星期段风每晚都来接她,早上是她自己跑步来的,段风说她该减减肥  手工教室的于静经常学得投入,忘了时间,有时候段风会跟她一起在教室讨论,她很郁闷段风的领悟力比她还要好  大都是段风拉着她出来的,然后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她们宿舍煮饭,一切都很自然,好像那时的不自在不存在了  煮好了也叫宋小花一起吃,有时候于静也会和宋小花段风三人一起讨论纸样制版的事,仿佛三个人又回到了在车间的感觉  明天初十了,他们厂是要开工了,于静想了一下,明天妹妹她们该来了  难怪这两天工业区又开始热闹了,很多厂是初八开工  各个厂门口也贴出的招工启示,这个工业区,大多是像继往这样的小服装加工厂,有的做档口货,有的做品牌公司的货,有的做外贸,每年的车位工也是各个工厂之间争取的人才,在镇上有一条街,专门是招服装厂车位的,通常是把招工启示用红纸写好贴在一块小黑板上,然后厂里的招聘人员会拿着牌子,摆一张小桌子,坐在桌子后面招工,于静帮厂里去那招过工,觉得挺好玩的  不过有些工友会在家过了元宵节以后才来,于静他们厂做的是外贸,外贸公司可能没有那么快下单过来,刚上班这几天也只是去报报道,等下单,还要等裁床把裁片裁好才车位才有事做,所以很多工厂正式开工的时间是正月十六  也就是说,于静能这么学习的时间不多了,正式开工以后大概就得晚上抽时间去,想到这,于静叹了口气,她的课还只上了三分之一  吃饭的时候宋小花对她说“你去学习平车,会理解得更快,你现在还没做过平车位对制版的理解没那么全面”,  服装厂的缝纫机,车种大概分为三种,打边车,坎车,还有平车,还有其他的拉条车,波边车等等,也都大同小异,于静和段风所做的是打边车,于静还会坎车,想想他们的性格,当初会选打边车位也不奇怪,因为简单  比如说做时尚女装,一个组二十几个人,打边车位工大概只要四个,坎车大多情况下只要一个,平车就不限了,所以会做平车车位的,无论去哪个厂,随时都能进厂上班,而打边和坎车就不一定随时需要工人  平车复杂得多,车工的时间也要得长,也是一件衣服做工质量的精华所在,于静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见过宋小花跟她有同样的书,因为她在板房,她对服装的制版技术比于静要好很多,于静突然有些羡慕地看着宋小花,她至少不要花那6888就比自己强  宋小花平静地说“不要羡慕我,我爸妈,我姑,我姨,家里很多亲戚都是服装厂出身的,我从小就耳濡目染了,每年学校放暑假我都是在广东跟着妈妈在服装车间度过的,而且我在板房工作了这么久,有些人做了十几年的衣服都不会懂得这些,你这算快的了,慢慢学吧,”  听了她的话,于静有些感激了,这是宋小花跟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她们之间,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关于服装制版方面的,十六岁就出来服装厂打工的宋小花现在二十二岁了,这之间的艰辛确实不是一句从小耳濡目染就表达了,于静也觉得,以她的聪明才智,至少不会像她的爸妈一样在车间做衣服十几年,而那十几年里,除了年龄在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过  宋小花从房间拿了一个牛皮本子给于静,是工作笔记,段风看到后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让于静好好看,或者把重要的抄下来,看完记得还给花花  “哦,”于静万分感恩地接过笔记本,那是一个纸样制版师记录的工作笔记,把平时做的服装款式,制版的方法,还有需要注意放码时的角度和尺寸,还有一些心得和经验,有些款式特别的,还配上了手绘图,记录得很详细  “哇,这也太强大了吧,是你写的吗”于静好奇地问  “不是的,别人写的,他很厉害,你看完就还给我”宋小花说  “嗯嗯嗯,你太好了花花,太谢谢你了,我觉得以后要好好和你做盆友了”于静有些狗腿地说道  按理来说,于静对宋小花是不喜欢也不讨厌,宋小花对于静也是,按她们的冷淡性格发展不到这样,于静是看着性子冷淡,但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好,相处久了你觉得她是个随和的人,可实际你又到不了她的心,而宋小花则骄傲冷酷,她只对她看得上的人好,看不上的她不会瞧你一眼,听说她喜欢段风那是因为曾经,大晚上的她一个人从网吧回来被人跟踪骚扰段风无意中救过她,唉,总之可能又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了  段风觉得女人真的很难懂,尤其是他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就在她们两兴致博博地讨论笔记的时候,他赶紧溜了  
  大年初十,在GD气温已经上升了,渐渐从老家里上来的工友们越来越多了,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它的喧嚣与繁荣,这群承载着城市发展的农民工人们,他们干着城市最苦最累的工作,可他们却总生活在城市的最边缘,城市的高楼里有他们的建设,却没有他们的家园,但他们仍然在为此努力着。  初十早上,于静刚起床洗漱好,就看到妹妹于婷和表妹陈玉玲拿着行李进来,刚下火车,风赴尘尘的,从家里带来了很多吃的,于妈因为于静没回家过年气得大骂了她好几回,可还是让于婷带了不少东西来,一样一样细心地包好,做母亲的心可能就是这样吧,嘴里骂着,心里却放不下,一辈子为儿女操碎了心。  只是放下包还没来得及好好清理,赶忙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去厂里了,临下楼的时候于静用纸袋装了两块腊肉和一瓶豆腐乳,准备让段风带回去给段妈尝尝,上次吃了她做的扣肉,一直没好意思。  今天开工啦,厂门口摆着两盆金桔,老板正在放着鞭炮,寓意着开门红,然后老板手里拿着一叠红包在给大家发。  第一天来报道上班的大概只有20几个员工,有些工友带来了老乡来进厂的,有没结婚的在向结过婚的讨红包,工友们相互道着新年好,因为是新年,大家又有好些天没见了,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还有一些兴奋,于静看了下红包是20块,不错,前两年是10块。  于婷是跟单文员,一上班,打开邮件,外贸公司那边已经来了很多邮件,一件件处理起来没有停,陈玉玲也是,忙着把新来的员工安顿,还有厂房和宿舍的续租合同,总之忙得她们没有时间找于静,有件事她们没来及告诉于静。  而于静报完到告诉了组长她今年会做平车就赶着去电脑班,没去找她们。  厂房楼下,在自行车前把装有腊肉的纸袋递给段风,“拿着,给你的”。  段风好奇地向袋子里看看,于静笑嘻嘻地说“上次吃了段妈做的扣肉很好吃,小女子感激不尽,无以回报啊,这是我们HN的腊肉,也让段妈尝尝”。  说完段风也呵呵地笑了,心里在想,爸妈好多年没吃过腊肉了,他们肯定会高兴,所以满意地收下了。  在路上段风告诉于静晚上不来接她了,要回花都去,这两天要回去陪下爷爷奶奶,厂里有事做了让于静再通知他,临走时又让于静晚上在手工室别太晚了。  于静说好,转身上楼了,嘴里叫着臭小子赶快走,转身的瞬间她好像有看到杨翼的身影,又觉得不可能。  今天带着那本笔记在,中午,老师看她又错过了吃饭时间,叫她跟他们一起吃,正好拿着笔记跟老师又讨论了好久,于静这点也算是优点了,不懂得她一定会问,老师刚开始可能会觉得烦,后来也就习惯了,一直到傍晚妹妹打电话给她,她才从电脑室出来。  于静身穿一件军绿薄棉长外套,里面是白色针织毛衣,棉质黑色休闲小脚裤,脚上是玫红色中筒棉靴。  她平时衣服的颜色只有那么几种,除了白色,其他的都有点沉,一般是黑灰白深蓝这之类的,但是她又会穿红色的鞋,用红色的包,围红色的围巾,还有红色的睡衣,这些甚至会是彩色的,但是谁都没见过她穿过红色衣服,或比较鲜亮的。  两个妹妹经常说她是闷骚型,也亏得于静气质大气HOT住,不然换别人经常穿黑白灰蓝,肯定是老气横丘的。  早上的头发是披散的,一到教室头发就被她挽了一个丸子上去,她觉得长发有点碍事,不好做事,可能过阵子她会去剪短,这头发还是为了某人留的。  于静165CM的身材应该是在普通女孩中算高的了,虽然看上去不瘦,但也不胖,虽然长得不如宋小花那么漂亮,但她有一双大长腿,加上灵动的双眼,气质独特,整个人淡然又大气,走在路边还是有不少回头率的。  一边走一边在看笔记,一会皱眉,一会咬着手指,一会扶额思考,都说认真的女人很有吸引力,看得杨翼不忍打扰,有一年没见了,她变得更有气质了,比起以前的俏皮可爱,现在更多了份女人的成熟,眼神里还多了几分坚定。  上午看到她开心地坐在那个男孩的单车后面,他都嫉妒死了,今年她24了吧,他也有27了,他家人一直催他快点结婚,有亲威朋友也给他介绍了,可是他心有所属,是他忘不了的于静。  当于静看到杨翼时,心里在想,上午看到的,原来是真的。  杨翼走近她,这让于静本能地想后退,她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杨翼看她的这种反应似乎有点受伤,然后又马上收起了受伤的神色。  于静想起了上午的事,他不会在这呆了一天吧,问他:“你在这呆了多久,怎么没打电话给我”。  “呆了一天呢,还没吃饭,现在快饿死了”杨翼有些无赖的口吻,他知道于静会心软。  阿嚏~~杨翼又打了个喷嚏。  于静无奈,说“先去吃饭吧”怎么说他们也还算是朋友吧。  于静打了妹妹和表妹的电话,让她们一起出来吃饭,这两个死丫头回去再跟她们算账,杨翼怎么就知道她们新厂的地址了。  在等她们的时候,杨翼和于静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个湘菜馆的桌前,杨翼认真地看着于静,于静认真地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开工,这里又热闹起来了。  于静没有问杨翼怎么来的,她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但她也可以想象他在她家跟她爸妈一定说过什么,不然妹妹们不会瞒着她带他过来。  杨翼在点菜,他记得于静喜欢吃的菜,也记得她不喜欢吃的。  他比以前更黑了些,也更成熟了,可能是没睡好觉,有点疲惫,不过杨翼长得还不错,他最好看的是鼻子,又高又挺,显得五官分明,俊朗的脸上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很斯文,初见他的人会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其实那双眼睛狠厉起来很让人害怕,于静是见过他跟人那样子的,但他告诉于静,他经常在外面公司工厂出差,因为年纪轻轻做技术,也有很多不便,有时候必须要那么做人家才会服他,于静当时听了很心疼他,然后抱着他说,等以后我有钱了,就让你做老板玩。  他跟于静这样相对,就像还是在谈恋爱那会,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友,服务员用羡慕的眼光看了看于静。  于静底头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笔记本,其实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胡思乱想着,没有原由地乱想着,杨翼以为她在想学习上的事,问她“最近学习得怎么样,难吗”。  “哦,那个,有点难”于静回个神来老实地回答他。  “我相信你的能力”杨翼肯定的说。  于静微笑着说“我可没有信心,原来以为这三年我对制衣的了解已经够深了,但我看到的只是皮毛”  “慢慢来”  “嗯”  “今天厂里开工了吗”  “是的”  “上午听于婷说你今年会换工种”  “嗯“  “别太辛苦了”  “好”  “我去看你爸妈了,他们还不错”  “谢谢“、”  “绍宇生了个女儿,长得很像他,很可爱”  “哦”  “他说有两年没见你了,让我问你好,哦,对了他们也在深圳”  “嗯,我给他发短信拜年了”  “到时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嗯”  “镇上的敬老院修好了,还有到你们村的路也修好了,现在我家到你家开车只要20分钟了”  ......  一问一答,在杨翼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于静的手机响了,是于婷打来了,说她跟陈玉玲要加班,没时间来吃饭  就知道会这样,于静想着。  刚挂完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段风:“还在手工室吗,快点回去吃饭了”  “哦,没有,早出来了,今天有朋友在,在外面吃饭”于静如实地说  “朋友?”段风疑惑  “嗯,你不认识的”  “你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在这边?......”段风说到这,想起什么了,接着说:“那多吃点,吃完早点回去,我晚点给你打电话”于静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了,他就把电话挂了。  “是今天上午的那个小男孩”杨翼问  “嗯,”  杨翼故意把小男孩加重了,让于静很不舒服。  “来,你喜欢吃的虾”杨翼给她剥好了,  于静很饿了,心里又乱七八糟的,一时间只想好好吃一顿,所以也不客气起来  “这是鲈鱼,清蒸的,没有撒葱花”杨翼又给于静碗里夹着鱼  嗯,唔,于静吃得正好  “别喝啤酒了,喝这个凉茶,你以前不喜欢喝啤酒的”杨翼温柔地说道  “这是米饭,吃碗饭吧,光吃菜容易饿”  “哦,好”  “你好像瘦了些“  ”哦“  ”腰痛的毛病后来好些了吗“  于静本能地回答,“嗯还好”  ........  就在这看似和谐又有些别扭的气氛下,于静吃了一盘又一盘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杨翼吃得比她少,原是陪他来吃饭的。  餐厅老板在放音乐,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于静想着,真是应景啊。  只是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杨翼可能一时间也有些感触,点了一根烟。  那时候说过戒烟了,熟悉的烟雾中,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的脸。  于静一下子伤感地想起了很多,就突然好想哭,难受得喝了一大口水,喝的太急,呛出了眼泪,杨翼拍着她的背  她低头拿好包“我在外面等你”就快步走出去了。  一出来大口地吸了两口气,满街的灯火,让她觉得安心踏实,她刚才有一瞬间都在动摇了,难道她们要重来?  
  她的动摇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对绍宇那段感情不算是的话,那她跟杨翼算是真正意义地第一次谈恋爱了,她真的开心过,但同样她也真的被伤到过,他们又很难回去了。  可有时候想想,他们这些底层的打工者,为了生存四处漂泊,哪一段爱情不都是有几分无奈,她当初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工作没有妥协去深圳吗。  他有他的无奈,她也有她的无奈,尤其像他们这种没有学历,没有家庭背景,也没有可以啃老的资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仔,打工妹来说,于静对爱情的纠结在别人眼里是有些矫情的。  大家看过很多工厂男女无疾而终的爱情,以为那些人随便拿得起放得下,可于静知道那并不是他们拿得起放得下,只是现实生活有太多的无奈,他们无可奈何。  最后,于静或许会和家人安排相亲的人结婚,没有爱与被爱,只有合适,可如果真是那样,在别人眼里,她还不如嫁给杨翼,至少现在看来,杨翼对她是认真的,家人都见过也了解,比在外面谈的外地的,家庭各方面不了解的要强多了,最重要的事:他们曾经很相爱,而现在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们之间的无可奈何都不存在了,简单地说,只要她愿意,杨翼现在能给她想要的结局了。  那么她在杨翼这又装什么清高,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曾经背判过一次吗,杨翼还爱她不就行了。  这样想有些可笑,可也很现实。  一时间于静觉得自己痛苦极了,他们分手后没有再这么近距离地相处过。  她以前觉得,会像她电话里说的那么洒脱,她会平静地面对他,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可能了,只能平淡地做个好朋友,像朋友一样问候,像朋友一样吃个饭,像朋友一样.......  哎,就知道不行,有些事不是面对了就能解决的,还不如逃避,逃避到两个人能真正做朋友的时候,或许就那么相忘于江湖了,她真的不清楚电视剧里是怎么演的,能那么无谓地做朋友的,真的很勇敢吧。  回宿舍的路上,于静的脑袋里是过去一幅幅画面,有开心的,美好的,还有苦涩的。  谈恋爱的时候他每天给她发信息,只要一有时间,就会一遍遍地告诉她,想她了,想她了,还是在想她,上班在想,走路在想,吃饭在想,睡觉在想,做梦在想,全都是她,他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好听,每个晚上都给她唱歌,说晚安,从来不先挂她电话.....然后画面又回到了那个她看到他与另一个女孩牵手甜蜜的场景。  这些点点滴滴的记忆,她原来以为已经走远了,却因为那个人近在咫尺,突然就像潮水般地向她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走到路口,她让他在旁边的旅店里休息,明天回深圳就不送他了,他还想说什么,于静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转身走了,在她身后,杨翼说:“静,对不起,我爱你”。  于静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直接向前走了,现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好想有个地方能让她放肆地哭一场,死去活来地那样哭,那场爱情结束到现在,她还没有哭过,她都还没为那场爱情的逝去好好地哭上一回,现在是怎么样,爱情回来了吗?  当于静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在路口小商店的板凳上坐了一会才回去的。  妹妹们正在家里整理东西,她也没有再找她们算账,她知道她们是为了她好,告诉她们杨翼在外面旅店休息,明天自己会回去,她们知道于静可能心情不好,也没多问。  于静洗好之后,躺到床上,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段风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哎,这小家伙,把他给忘了,给他回电话,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那边就接起来了“回来了吗”段风的声音响起  “嗯,”  “吃什么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掉哪了,”  “嗯,有点久”于静无力地回答着他  “死叼毛,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也不回,回来也不跟我说声,我担心了你很久”段风半开玩笑地骂着她  “哦,对不起”  “对嘛,我妈很喜欢你给的腊肉,要我谢谢你......”段风接着说了一堆他们家吃饭的时候爸妈和爷爷奶奶怎么夸湖南腊肉好吃,豆腐乳很香之类的  “那就好”于静简短地回着他  “今天陪爷爷去逛了花鸟市场,你上次不是说想养两条金鱼吗,我给你买了两条,超可爱的,你说我还要不要再买两条乌龟给他们做伴”  “好”于静还是不想跟他多说,是真的不想说话,偏偏今天段风这么多话  不过她觉得心里好了很多,段风的絮叨让她觉得又想笑  对段风说“臭小子,我今天累死了,你想叨叨叨到什么时候”  “叨到你烦的时候,明天陪爷爷奶奶去看飞机,后天回厂里”  “嗯,也好,听于婷说裁床今天已经开工了,明天车间就有事做了”于静说道  “好的,要给你带肉吃不,”  “嗯,谢谢了,肉就不要了,我妈让于婷带了一大包来,要睡觉了”于静催促他  段风接着又认真地说“你,如果是没必要的人,可以不见的”其实段风心里说的是,不要在乎他,不在乎就不会难过,这么难过,为什么要在乎呢!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于静:真的是没必要的人吗?那么她的动摇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很想哭,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哭。  或许那晚她该庆幸,在这个大广州,没有那么一个地方能让她放肆哭,在妹妹们面前,她更不能哭,她没有理由再像高三那年,痛痛快快地,死去活来地哭完,再去生一场大病,把所有的事情扔给爸妈解决,她只要负责她的感情就好了,现在的她只能独自舔伤,独自安慰,独自释放,然后再独自释怀,她的小儿女情长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又是那么地微不足道!  第二天想来个缓冲都不行,她还是照常去车间报了到,因为她不做打边车了,这两天货不多,平车的货,让组长别给她分,小的加工厂,每床货从裁床到车间,都由组长分好货,然后他们按照扎号自己拿货,平车人多,于静不分货对他们来说也没问题,反到是少了一个人,他们会分到更多一些货,也就更多的钱。  赶着下楼去电脑班,快到教室的时候,杨翼在那等她,她平静地走过去,杨翼递给她一盒早餐“还没吃早餐吧,这是肠粉,你爱吃的”  “谢谢,还没回去吗”于静接过来问他  “一会就走,临走时想看下你”杨翼似乎深情地看着于静  “嗯,那再联系吧,我先上去了”于静又到了几乎不敢看他的地步了,低着头说  “好的,我会给你电话”杨翼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样子  于静抬头看着他  杨翼笑着说“我看你上去就走”  于静也没再说什么,直接上楼了,她觉得她的平静会在杨翼面前轻而易举地击碎。
  就那样,往后的几个月中,于静和杨翼延续着这种奇怪的联系,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他们又像是恋人,又像是朋友,仔细想想,也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在这样的关系中,纠结着,折磨着,痛苦着,似乎也快乐着,于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似乎有很多有事,似乎又平平淡淡的,春天过去了,一晃到了大热天六月。  今年的继往厂比去年多增加了20多个人,多了一个组,这些人是以前老厂的一个老员工带来的,有些人于静也认识,70多个人的厂,一下子更热闹了。  于静觉得,虽然夏天的热情,火辣都不贴近她,到现在这个夏天似乎一切都还好。  就在以为一切都还好的时候,厂里却发生了一件事,应该说周姐的事,她查出来眼睛有问题,比较严重了,可能会失明。  “难怪最近经常看到她穿线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的样子”  “周姐要是瞎了怎么办呢,小儿子还在上学”  “好像看病需要蛮多钱的”  “她老公离婚了,全靠她自己了”  “这种人啊,就是太省了,现在出大毛病了,怪谁?”  “就是,平时少分一件货都不行,那么拼命”  .......  听工友三三两两地在议论着,于静心里不太好受。  下班后她去周姐的出租房里看她,段风说他也去,曾经还吃过周姐一顿饭呢。  当他两来到周姐出租房时,周姐正在那间拥挤的小房间里打包行李,由于眼神不好,装一样东西就得拿近看了又看,生怕把室友的东西装错了。  ”周姐“于静在门口叫着她。  周姐抬头仔细地看着,”是小静小段来了啊,快坐“  一边让他们进去,一边把行李箱往里挪  ”不用费心了周姐,我们就来看看,你还好吗“于静道  ”眼睛是不行了,老板让我今天不用上班了,明天结完工资我就走了“周姐叹息地说  ”已经检查清楚了吗,医生怎么说“段风问道  ”视神经萎缩,比较严重,视力正在退化,在这也没钱冶啊,我们都没有买社保,还是回老家医院看看啊,有农保,也多少能报销点“周姐跟他们解释  于静眼睛有点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记得过年前在这个小屋跟周姐段风三个人吃饺子,吃火锅的情景。  周姐又说:“不要为我难过了,是祸躲不过啊,”  “那老板怎么说,你在这工作十几年了”于静问  “老板给我多补了一个月工资,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当时我们进厂没签过什么合同,后来过了几年老板又让我们签过一份合同,上面写得很清楚是自动放弃买社保的”周姐无奈地说  于静记得当初自己进厂里时,是以办公室文员的职位进来的,她也是有签劳务合同,可是她一直到现在也每个月有买社保的,为什么周姐他们没有买。  没有再说什么,让周姐自己多注意身体,呆了一会他们就出来了。  老板多给了周姐一个月的工资,要是别人,老板可能不会给,但周姐在这厂工作了十几年了,算是老板的元老级员工了,大家都觉得老板还算仁义,可在这工作十几年,工厂并没有给周姐买过任何的社会医疗保险,看病也没有医疗报销,于静觉得周姐好亏,但她无力做什么。  于静单独去找了老板,说了很多关于周姐的事,老板答应再给两千,那是极限了,并且是以他个人的名义。  她还想要求老板多给周姐一些补偿,或者给周姐补买这十几年的社保,可是于静没有说出口,她还在这上班,妹妹们也还在这上班,后果怎么样她不知道,而且这里普遍的小加工厂都是这样,没有谁说过不好,她无力反驳,嘴上还对老板千恩万谢。  即使心里有愤怒,但此时的于静觉得,再大的愤怒,也只是自己懦弱无能的表现。  后来周姐走了,临走的时候于静给她拿了五百块钱,这几年,于静也没什么积蓄,可以说是月光族,每月除了自己的开销,偶尔还给爸妈寄点,还有弟弟的学费,她都要分担,也亏得做服装厂的车位工资比其他电子厂之类的要高不少,周姐死活不要她的,说她帮过她不少了,于静不想再说什么,把钱塞进周姐包里就走了。  周姐走后,于静一段时间有点沉默。  段风知道她心情不好,趁星期天晚上休息的时间,约她去镇上游戏厅打游戏。  路上碰到了刘芳和吴刚他们,一起有七个人,有两个新来女工友,于静只知道有一个叫陈静,GX女孩,19岁,坐在原来于静做打边车位的那个位置,就是段风旁边,另一个不知道名字,还有两个新来的男工友,也不知道名字,还有吴刚和刘芳,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吴刚是A组长,平时比较随和,跟大家都玩得来。  一伙人看到段风于静,有人开玩笑地问他们是不是在拍拖。  于静白了那人一眼只说了一句“别瞎说”  段风则是故做神秘地说,“你们猜啊”  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于静瞥了段风一眼,开玩笑又认真地说“我对小孩子可不感兴趣”  段风捂着心口说“啊,伤到我心了,可怜的,我的一片丹心”  大伙又是一阵拍手哈哈大笑,于静无语,伸手就拧着段风的耳朵,嘴里骂着,“谁给你胆子开我玩笑的啊”  段风马上一副求饶的样子,大家觉得好笑  一阵玩笑过后,大家也没那么拘谨了。  结果那晚一行九个人,疯疯颠颠地玩了一晚上游戏。  回来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在夜市街一家路边的烧烤摊吃宵夜,夏日的夜晚,烧烤,冰啤酒似乎最能表达心情了,于静平时不是跟段风出去网吧上网就是在加班,或者就是在宿舍,基本上是不吃宵夜的,这会感觉还不错。  正准备坐下来,就听到新来陈静说:“静姐,我坐你身边”  “哦,好”于静说,她旁边原本是段风,一坐下就变成了,陈静坐在他两中间。  “我觉得跟静姐好有缘份哦,都是静静呢,呵呵”陈静高兴地说着  “嗯,是的呢”于静看着陈静乖巧可爱的样子,附和着  陈静脸上始终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静姐跟我姐一样,温柔又漂亮”  “额·····是吗,温柔又漂亮”于静乐了,把温柔又漂亮说得比较重,吴刚正好点完餐过来听到了,捧着肚子大笑  一边说:“小陈静啊,你可别被大于静这外表迷惑了,她凶起来比母老虎还厉害”  “还有啊,你坐她旁边要注意了,一会菜上来了,你手要快点,不然可能就被她全灭了,你只能吃到一块辣椒皮”吴刚又认真地嘱咐了陈静。  吴刚跟于静也算是熟的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也懒得解释,对陈静点点头,意思说是的。  陈静呵呵了一下,继续挽着于静的胳膊,热情地跟于静聊天,“我是91年的,今年19岁了,静姐是哪一年的,应该跟我姐差不多大吧“,看她们亲热样子,好像亲姐妹一样。  “你姐多大了”于静淡淡地笑着问她。  “21”陈静面带微笑地回答。  “那可能是你二姐吧,我跟你家大姐一样大,我23,冬天24了”于静诚实地说,其实她真的不习惯有人挨她这么近,跟自己两妹妹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大家一阵哄笑。  “那你比我师傅段风大3岁啊”陈静现在的车位就在段风旁边,就是原来于静做的车位,她是生手进来的,说是认了段风做师傅。  于静笑着说“是的,我比他大三岁呢,是他的老大姐,这里除了刘芳和吴刚跟我同年,你们都是小孩子了”。  吴刚说:“于静是我们厂里的老姑娘了,而且没男朋友哦”  于静白了吴刚一眼。  “静姐虽然年纪大,但还是很受欢迎的啊”陈静可爱的样子,用带着GX特有的口音正在讲着。  哦.....年纪大,于静没有出声  刘芳看着陈静,她觉得陈静幼稚,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了看身边的男朋友对于静说:“我男朋友,王振兴,”  刘芳很少这么好气地跟于静说话,这也等于给于静介绍了她的男朋友,对他们点了点头。  听说刘芳上次春节回家,在老家相到了一个对象,就坐在她身边,于静完全不认识的那个男孩,好像是在这附近一个货运公司上班,相处有半年了,感情不错。  于静想起那时候刘芳还为了段风把她约出去的事,觉得有些好笑,倒不是取笑她,是觉得刘芳这个人挺有意思,也是个直性子的妹子,当然她也不会再提起,眼光又不自主地看了下段风,段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瞪了她一眼,她嘿嘿地笑着......  于静以前除了段风,很少跟别的工友一起玩,这样说说笑笑的,感觉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身后的烧烤老板光着膀子在费力地扇着烧烤炉,一排排烤串在上面滋滋作响,同时烟雾燎绕的,临桌的一伙人也在开着玩笑喝着啤酒哈哈大笑,原来火热的夏日夜晚也可以这么贴近生活,连日来因为周姐的事非常郁闷的于静也终于释怀了,她对周姐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再难过也没有用,就祈祷她早日康复吧。  吃的上来了,段风坐过来像跟班一样,细心地帮她把筷子洗好,又给她拿了小碗,擦干净桌子,于静再也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是安静地吃,安静吃饱之后,看对面陈静跟大家喝的正欢,她也很好奇,陈静年纪小小的,跟大家喝起酒来老练的很,劝酒也很有一套。  这时陈静正端着杯子要敬她酒,她似乎无法拒绝,然后就是一杯又一杯,段风拦着她,可陈静总能找到理由让她喝。  这时于静可以肯定,陈静不喜欢自己。  后来陈静没灌醉于静,反到是她自己有些醉了,都说看一个人要看他的眼睛,眼睛里能隐藏很多真实的情感,于静有些不明白,她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笑颜如花的陈静,为什么?  不过她并不生气,看着这一桌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只是因为在一个厂里打工才相聚,她知道他们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无需太在意,她也想告诉陈静,让她不要在意她,就像周姐走了一样,她们会在各自的地方好好生活,但这辈子,她们再不会相见了。
  这几个月中,于静的电脑制版技术也越来越好了,对制衣的了解也越来越深。  她跟宋小花还是那么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虽然她已经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后来段风告诉她,那本有用的笔记是板房纸样张师傅写的,张师傅跟于静是老乡,HN人,虽然他是这个厂唯一的纸样师傅,但他属于为人低调,有时候大家一块吃饭,他不出声,你几乎是不能感觉他的存在,已经29岁了,跟陌生女孩说话还是容易脸红,而且是真正斯文型的人,跟杨翼那种完全不一样,于静觉得这世界要是让她选谁是最安全的男人,她一定会选张师傅。  张师傅跟宋小花同在板房上班,他跟宋小花的感情纠葛于静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了。  后来于静经常缠着张师傅,总说要请他吃饭,说是感谢他,还拜他为师,当然出去的时候也会叫上宋小花和段风,张师傅是个老实人,也不会经常让于静请客,所以一来二去他们都熟了。  于静上次拉着张师傅去书店陪她买专业书的时候,听张师傅说过他最喜欢是中国的四大名著。  后来她在网上看到有卖,正好在打折,就买下了,说是用做正式拜师的礼物送给了张师傅,惹得段风跟宋小花各自暗然神伤了好久。  那段时间厂里一直传他们四个的绯闻,不知道工友们把他们四个人怎么分配的,于静有时候想想他们四个的关系也好笑,她有点搞不懂宋小花,对张师傅似乎有情,对段风似乎也有情,但她觉得对段风更多的只是,曾经救过她的感激之情,就像女孩子天生对英雄救美的英雄有英雄情节,即使是高傲如宋同学。  除了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于静几乎是在电脑班度过的,老师经常笑她,都半年了,跟你同一班的早毕业了,你还一直在,于静说,反正你这里是无期限的,不来白不来,老师说过,她其实是这班学得最好的一个,不过想正式做纸样板师,还没有工作经验,一般公司工厂里是不会招的。  她做平车位跟段风没有坐在一起了,打边没事的时候,段风经常坐在于静旁边的平车上帮于静做事,于静坐平车比别人要慢,一点都没有做打边车时三个月全车间第一的风度了,其实于静是慢工出细活而已。  段风的打边车位旁边新来了一位19岁的GX女孩,她就是那晚一直要灌于静喝酒的陈静,也就是原来于静坐的位置,她的工号是19号,为了便于算工资和分货,所有的员工都有工号,大都称呼都是工号,所以段风经常叫她19号。  陈静总是跟在段风身后叫段风师傅,她以前在东莞电子厂做流水线工人,今年春节跟老乡来了这,出来工作已经三年了,初中毕业就出来了。  于静不知道为什么,明显地感觉到陈静不喜欢自己,却又总是来找自己聊天,成天地不是在自己工位上,就是在于静的工位上。  她跟于静说以前在大厂的时候规矩太多,不如这小厂自由,但是这里的人没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地方,太偏了,不好玩,说她家种了好多甘蔗,每年可以卖几十万,本来她爸妈是希望她能好好读书上大学的,后来她在学校早恋了,又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于是书也不上了,就出来打工,又说在原来厂里有好几个男孩子喜欢她,不过那个拉长嫉妒她,就天天找她麻烦,害得她在那呆不下去,于静听着陈静GX口音的普通话,觉得她可爱又可笑,这就是九零后的打工者吧。  倒也让于静想起自己刚出来工厂的时候。  以前于静读书的电脑学校,本来是三年制的,读两年半学校就安排学生去北上广的工厂实习,半年后回去拿毕业证,这也算是学校承诺的包分工了,可她却只读了一年半就要求出去上班了,用于静的话来说,在学校她学到最多的是怎么花钱,后来老师按她的要求给她也分配出去了,但是也签下了后果自负的合同。  实习是深圳的电子厂FK集团,在深圳算是很有名的企业了,当时她很高兴也很兴奋,在那呆了半年,记忆最深的有一次,因为她操作失误,导致一些产品返工,也增加了那条拉的不良率,结果拉长罚她抄写那个错误工序一千遍,晚上十二点下班,第二天一早要交,可是厂里宿舍是凌晨一点半息灯,结果那晚她买了蜡烛在烛光下抄了一千遍。  从那以后,拉长就以各种理由不给她转正,一直到半年后她辞工出厂,还是临时员工,不过大厂也比较正规,比如正式员工会有社会保险,看病就医会省下不少钱,每周会放电影,园区内有网吧,餐厅,歌舞厅,还有社区医疗等等,厂里专门有洗衣房为员工免费提供洗衣服,每件工衣上都有名字工号,也不用担心拿错,每天早上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军事化管理倒是把于静锻练了不少好习惯,还有不少同学在一起,跟学校的接轨似乎更近一些,如果不是被那变态的拉长叼难,于静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出来,当时于静回学校连毕业证都没拿到,过了一年多后才拿到。  虽然有点辛苦地走过来了,但想想还是让人怀念的时光,因为有同学在。  于静本不是个会跟人谈心聊天的人,只是听,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后来陈静问她以后出去玩可不可以也带上她,她刚来这边没什么朋友,不好玩,连网吧在哪都不知道,于静有些无奈,觉得她带着段风一个小孩已经够烦的了,还要再多一个,真心不想,就对陈静说,你让段风师傅带你玩吧  额~~~~段风觉得19号话太多了,本不想跟她说太多的,他只想呆在于静身边就好了,于静却让他带她玩,“19号美女啊,我没空,你无聊就跟吴刚他们去玩吧,吴刚最近跟组上的员工天天下班就泡在网上打网游,他的空间等级很高,黄钻会员啊,让他送你一个漂亮的空间皮肤“段风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说完低头继续干手上的活。  陈静看着于静,像似求救似的,于静想了想,跟她说“你段风师傅最近在学车忙着应付考试,确实有点忙,乖,他以后会带你玩”  陈静哦了一声走了,眼神里带着些许愤怒,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于静还是看到了。  ”臭小子,你有空找她玩吧,“  ”她刚来也没什么朋友,“  ”你两天天呆我这,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你跟我这个大姐姐天天呆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该去交自己的朋友了,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需要我教育的小孩吗,你长大了,不需要经常呆在我身边了”  “该去交女朋友了,吃了段妈的扣肉,我觉得我比段妈还操心,嗯?知道吗......”  于静断断续续用长辈的语气数落着段风。  “我是长大了,只有你不知道而已”段风手里正在划着一件衣服领子的实样,头也没抬,冷冷地说道。  这小子,还生气了,于静觉得这家伙跟自己呆久了,性格也变了,伸手敲了下他的头“是,臭小子,长大了,不用听话了?”  陈静听着身后两人的互动和对话,心里气愤不已,从小在家是老幺,在学校也有很多同学跟她玩,到工厂也是受男孩子欢迎的人,不过是想跟她们一起玩,她觉得于静在耍她,看着段风那样在乎她,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一个老姑娘,凭什么。  陈静这么幼稚地想着,她还没明白,这外面的世界,没有谁会为你的心情迁就,你的心情你自己负责就好了。  
  六月底,于静决定换工作了,这两天在前程无忧上投了不少简历,主要方向是服装公司生产文员和生产助理,主要地点是在广州。  走之前,宋小花和张师傅的事,还是要跟花花讲清楚,最近于静跟张师傅走得很近,宋小花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只是她还以为自己是喜欢段风的,唉,段风这小子又凭什么啊,这么多人喜欢。  星期天晚上她们不加班,见宿舍的人都出去逛街了,于静来到宋小花房间。  “花花”  “哦,来了”宋小花正在看制版的书,还是不冷不热地  “嗯,我快要走了,想和你聊聊”于静老实地说道。  “怎么,不会是舍不得我吧,别开玩笑了,我们也不算很熟”宋小花有点嘲讽地说着。  “别开玩笑了,我们也不算很熟”宋小花继续嘲讽着。  “呵呵,也是,不过跟我师傅熟啊,张应景张师傅”于静对她的嘲讽无所谓地说  “他关我什么事”宋小花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应该去跟他道别吗”  “是的,我会去的,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他”于静认真地说。  宋小花一时语塞。  “他只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老乡,也是我认的大哥,“于静看着宋小花  “于静你可真行啊,左手段风,右手张应景,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你把段风当弟弟看”宋小花一听到于静说的张应景,有些激动。  “嗯,确实如此”于静耐心地说,“我有很喜欢的人,不过现在我们分开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所以在这之前,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你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让他们围着你转,尤其是段风,你真的不明白,他对你不是简单的姐弟之情,你以为这里就有什么真正的友情了”宋小花还是有些激动。  “有啊,我把你就当真正的朋友”于静淡淡地说道,眼神真诚。  ......  “为什么,我对你态度并不好,而且讨厌你”宋小花不明白。  “正因为这样,你宋小花性格高傲冷酷,对谁看得上呢”于静笑着继续说:“如果是你看不上的人,你连讨厌都不会,更不会把那么重要的笔记本借给我,我很荣幸你讨厌我,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宋小花冷冷地别开脸不看于静。  “花花,正因为我了解你,也像你也懂我一样,我们之间只会成为朋友,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于静看着宋小花说道,“还有张师傅,你对他是同样的心情,甚至更多,你对他不是简单的欣赏,是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你现在这么激动不就是因为我跟张师傅走得近而气愤吗,“  “那你就知道不是因为段风吗,你跟段风走得更近”宋小花为自己找着借口。  “你真是这么想吗,不管是段风也好,张师傅也好,我都没有,但是你自己想想,我跟段风从三年多前认识开始就走得近了,为什么你最近才开始这么气愤,以前真的是气愤吗,那不过是一种虚荣心,你做为厂花的虚荣心”于静从容地说道。  于静每句话都像是一种武器,把宋小花逼到边缘,那该死的高傲,那该死的虚荣心,宋小花无言以对。  “你喜欢张师傅,他也喜欢你,这不就好了吗,别再被自己那些虚无的心情左右了,你不喜欢段风,段风他也不喜欢你,你心里是清楚的,而且段风还小,他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他救过你,换成是别人也一样会救的,不是因为那是你”于静已经快把宋小花的真心逼出来了。  “段风的事我自己清楚,张应景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要让我猜吗”宋小花说道  于静看着她,摇摇头,说“还记得那本笔记吧,你拿出来”  宋小花从床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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