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起个带姓的英文名名呗,我姓夏,最好带夏的,简单点的,要不然记不住 哭 稍微高冷一点 谢谢

夏荷教授研究《红楼梦稿》到底有那些伟大的创见
夏荷教授研究《红楼梦》到底有哪些伟大的创见
&&&&&&&&&&
&&&&&&&&&&&——夏&
雷&&&&&&&&&&&&&&&&&&&&&&&&&&&&&&&&&&&&
日夏和先生与世长辞了。他的逝世给人久久的思念,他在红学研究中开创了一条新的道路。
&& 夏和(笔名
荷)教授,生于1936年夏荷教授研究《红楼梦》的伟大创见满族,现在兰州商学院退休教授。早年从事语言修辞学研究。1982年开始研究《红楼梦》。
一、真、假、隐、显:曹雪芹採用了一种“双管齐下”的写作方法,就象音乐中的和声绘画中的石有三面。
二、提出胡适先生“自叙传”说不能成立。
三、《红楼梦》后四十回不可能为高鹗所续。
四、找出曹雪芹《红楼梦稿》中四次改动,用《红楼梦稿》与诸多版本相校,工作量之大,真难以形容。
6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红楼梦稿》时,将书名改为《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将曹雪芹的手稿改为有特色的抄本。这是错误的,构成的后果是严重的,也是违法的。
《红楼梦稿》中有三个封皮,叫作《红楼梦稿本》、《红楼梦稿》、《红楼梦稿》。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时,这三个书名随便用一个,现在也不存在《红楼梦》的作者问题,《红楼梦稿》就是曹雪芹的手稿。那里会有高鹗续写后四十回的事。
03年由兰大出版社出版《红楼梦稿》,将书中的改文用华文行楷和不同的符号标示出来,并标出标点,分出段落,又将程高的改文加了进去。把曹雪芹的改文的字体放大,使那改得密密麻麻的的《红楼梦稿》再不是“天书”了。
《红楼梦稿》的底本的形成,也是一次大的改动。因为找到了几个稿前本。如《郑藏本》、《列藏本》、《舒元炜本》。这样,曹雪芹说的《红楼梦》的五次增删,便全在《红楼梦稿》上呈现出来了。
五、甘肃人民出版社将夏和历年的论文汇集在一起,启名为《红楼寻真录》
六、把脂砚斋和畸笏叟的评语区别开来。
&& 七、曹雪芹是怎样创作《红楼梦》的?
1、他用脂研斋的形象创造了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个人物。
2、为了让香菱入园,便要叫薛蟠离开,思虑再三,将“情误”两个字打发了薛蟠,香菱便随宝钗入园了。脂评把曹雪芹如何创作提示出来。从而我们便可以看到曹雪芹是怎样创作《红楼梦》的。
八、贾琏对凤姐说:“啥时再发个三五百万的财就好了。”贾琏在哪里发过三五百万的财?
&& 九、偶式修辞
&& 十、人物性格向相反方向发展。
&& 十一、程高的加文破坏了《红楼梦》
&& 十二、曹雪芹奇怪的错别字
十三、曹雪芹创作了一百廿回红楼梦的。《红楼梦稿》是曹雪芹的手稿。
十四、《红楼梦稿》有改文二十二万多字,净改文也有十万多字。
&& 十五、后四十回的改文亦是曹雪芹的。
&& 十六、《红楼梦》不是断臂的维纳斯
十七、发现脂砚斋的字迹,后四十回的许多加条,是脂砚斋笔迹,说明脂砚斋参加了后四十回的创作,也说明曹雪芹在脂砚斋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后四十回的创作。这在《红楼梦》研究上是个大问题。
附一、试论刘心武的假红学。
二、刘心武的假红学是得到各方面的支持的。
一、真、假、隐、显及“甄士隐”
《红楼梦》一开始,就有个人物叫“甄士隐”,这三个字可以理解为是“真事隐”的谐音。既然“真事”已经被隐去了,那么“索隐寻真”就成了红学家的一件大事。曾有不少人从书外去寻真.有人说《红楼梦》写的是纳兰性德的家事;有人说是顺治皇帝和董小宛的一段姻缘。胡适创立“新红学”,把《红楼梦》看作是作者曹雪芹的“自叙传”,《红楼梦》的真,也就是曹家真正发生过的事情。红学研究走上了一条家史考证的道路,至今已经七十多年。夏荷同志却力排众论,认为甄士隐(真事隐)和贾雨村(假语存)是相互对仗的,不能够把对联里的一句话抽出来,孤立地加以解释,从而得出某一种结论:要是把两句话合起来念,就出现了“真假”“隐显”这两组矛盾而统一的观念。
中国传统的写作方法,分为“繁、简、隐、显”四种。(见刘勰:《文心雕龙》)所谓“隐”的写法,就是把自己的意思,不直截了当地,而是委婉曲折地表达出来。用这种方法来写作,往往具有“隐而显”的特点(见《左传·成公九年》),即同时运用“隐”、“显”两种写作手法,把现象“显”写在字面上,而把实质问题,用“隐”的方法,曲折委婉地透露出来。在《红楼梦》的写作中出色地运用了这种所谓的“史笔”,也即是“曲笔”。戚蓼生说,这种“双管齐下”的写法,是《红楼梦》创作中最主要的特征。戚蓼生在评论《红楼梦》的写作方法时说:
&&&&吾闻绛树两歌,一声在喉,一声在鼻;黄华二牍,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技矣!吾未之见也。今则
两歌而不分喉鼻,二牍而无区乎左右,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此万万所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而竟得之《石头记》一书,噫,异矣!
这是多么生动而精彩的论述。
“甄士隐”,也就是“真事隐”,那么它的真是什么呢?是否就是“曹家的真事”?现象和本质是事物存在的两种形式,一表一里,它们是一致而又不一致的。在文艺作品里,只写现象,不交待本质,必然会杂乱无章;如果只写本质,不能刻画出它在现实生活中多种多样的活生生的存在形式,文章又会显得简单枯燥,缺乏情趣了。现象和本质,在社会政治和人际关系中本来就表现得十分地错综复杂。曹雪芹采用“隐而显”这种绝妙的写作手法,将生活中多重的矛盾现象巧妙地一齐写了出来。文章显得隐约含蓄,让读者自己去琢磨,循假求真,从而引起无穷的遐想和兴味,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平和修辞境界,这种方法正是创作《红楼梦》的金针度与的地方,也是读者理解《红楼梦》的津梁。夏荷同志对《红楼梦》里真、假、隐、显、史笔、模糊、偶式修辞等等中国传统修辞范畴的研究,可以说是他用力最多,收获最大,也颇有特色的一个研究领域。杨树达先生在《中国修辞学·自序》中说,语言的构造,中外大都一致;修辞的办法,各民族就有很大的不同了。所以,研究本民族修辞传统,是文学研究中重要的一环。再说,二百多年前,《红楼梦》产生的时候,欧洲文化的影响还没有传到中国,曹雪芹不可能用欧洲的修辞方式来从事《红楼梦》的写作。夏荷同志,致力于中国传统修辞的研究,用它来解释《红楼梦》里的修辞现象,是很有见地,也符合历史实际情况的。
更有意义的是,夏荷同志从中国修辞的角度入手,进一步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在文艺创作的现实主义和高度艺术概括的结合上,引导读者从家史考证的路子上走出来,从众多的假像的迷雾中清醒地看到《红楼梦》所深刻揭示的封建社会及其细胞(家庭)的盛衰兴亡的真实的规律性,这正是从《红楼梦》本文内寻出来的真。红学家和作家,可以读假寻真,由正及反,从中理解其更深更广的思想内涵,吸取其艺术创作的丰富经验,有助于造就出一批无愧于我们伟大民族的文艺专家和作家。
曹雪芹採用了一种“双管齐下”的写作方法,就象音乐中的和声,绘画中的石有三面一样,比那单一的,平面的描绘,就要丰富得多,深刻得多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里的“真”与“假”,已经超出了“真事”和“假语”的范围,它们是矛盾而又统一的。要说假,全书没一句不假,所谓“满纸荒唐言;”要说是“真”又都是“实录其事”。“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的。这里的“真”和“假”已经是一种艺术的“真”和“假”了。“假”是现象,这是显的;“真”是真象,它是隐的。“真”通过具体的描绘映射在“假”上。“真”和“假”合在一起,就描绘出艺术的真实,就表现出了生活的厚度。例如;秦可卿的死,乃是因为她和公公贾珍私通,被人撞见,上吊自杀的,是宁国府的一大丑闻。却把大量的内容,压缩在第五回里:画一座高楼,上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深,& 情既相逢必主滛。
漫言不肖皆荣出,& 造畔开端实在宁。
那丑恶的事实真象又时时地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可卿死了,丈夫毫不在乎;公公贾珍,“却哭得象泪人儿一般”;婆婆害胃病,不能起床。草蛇灰线,真是不胜枚举。作者就这样一真一假,一隐一显,假显藏真,真真假假地写了下来。
作者笔下的秦可卿,绝不是“淫妇
”两字所能概括了的。他心明眼亮,聪慧过人,还在贾府“烈火烹油”之日,就尖锐地看出它必败的苗头,提出“常保永全”的方略。她和尤二姐一样,也是一个被玩弄,被伤害、被污辱的人。
我们可以看到第五回和具体描写之间,实在不是同一个东西的重复,而是一真一假,一隐一显交相映发。
   一 “隐”是一种写作方法
本文开头引的一段文字,最早出自“脂砚斋”的《凡例》。那么要正确地理解“隐”,就应当先看看“隐”在“脂评”中的含意和它所适应的范围。例如,十八回,《元春省亲》一段里,贵妃很欣赏旦角龄官的表演,让她再演两出。总理女戏事务的贾蔷要她演《游园》、《惊梦》,她自己偏要演《相约》、《相骂》,贾蔷扭她不过,只得依她作了。文间,有《脂评》说:
&& 如何反扭她不过,其中便隐许多文字。  
因为一个总管反扭不过属下的戏子,实在是出人意外有些蹊跷。这字里行间便埋伏着一个贾蔷与龄官之间的风月故事。作者虽然还没有具体地描写,可是聪明的读者已经能够从字里行间想出一个大概来。到三十回里,写一个伏天的中午,正当蔷薇花盛开的时候,龄官独个儿蹲在花下,一面哽噎地哭着,一面用金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画了几千个“蔷”字。她竟然完全痴了,以致暴雨袭来,打湿了她的纱衣,她头上都滴下水珠儿来,她还不知道呢!可见她对贾蔷的爱是多么的深沉了。到三十六回,又对他们之间的情谊作了正面的描绘。这后面的描写便补明了前文“隐”去的内容。
&& 刘勰在《文心雕龙·征圣》篇谈到写作方法时说:
“或简言以达旨,或博文以该情,或明理以立体,或隐义以藏用。”“故知繁略殊形,隐显异术,抑引随时,变通会适,征之周孔,则文有师矣!”
他把中国传统的写作方法,分作繁、简、隐、显四类。繁简是指用语的多寡,隐显是指义理的明显和隐微。话说得多是繁,话说得省是简;意思表达得彰明昭著是显,意思表达得微婉曲折就是隐。
根据刘勰的说法,我们可以说《红楼梦》十八、三十、三十六回中都写了龄官与贾蔷的风月故事,只是在三十和三十六回里写得彰明昭著。用的是“显“的手法,而在十八回里却“写得”微婉曲折,用的就是“隐”的手法了。通读“脂评”我们可以看到:它所说的“隐”就是这样一种写法。它又被称作“曲笔”、“反逆隐曲之笔”“隐微”、“隐秀”等等。所以“脂砚先生”说《红楼梦》的叙事,“有隐有见(现),有正有闰”。至于“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云龙雾雨、烘云托月、背面傅粉、千皴万染诸奇”(见《甲戌本》一回眉批)也都是对“隐”这种写法的形象的比喻了。
“脂砚先生”说:用“隐”的方法写成的文章乃是“最妙之文。若不如此隐去,则又有何妙文可写哉?这方是世人意料不到之大奇笔。若通部中万万件细微之事俱备,《石头记》亦觉太死板矣。故特因此二三件隐事,借未见真切,淡淡隐去,越觉得云烟渺茫之中无限邱壑在焉。”(《戚序本》十五回夹批。)
他所说的“隐去”,就不是什么把曹家的事情藏起来,而只是把某些情节写得扑索迷离,隐约含蓄一些,从而引起读者的遐想,更感到无穷的兴味而已。因此,“甄士隐”应当理解为:“把(《红楼梦》的)‘真’用隐的方法表现出来。”你要是以为“隐”就是“隐藏”,好像《红楼梦》里所有的情节都有一件曹家的实事和它对应,那就不但被“脂砚”蒙蔽了去,也被“石兄”蒙蔽了去。
     二、生活的真和艺术的真
“脂评”中所谓的“隐”,既然是一种写作方法,“隐去”的内容也就是红楼梦故事。“将真事隐去”的“真”,就是《红楼梦》中艺术的“真”了。到家史中去索隐,上曹府里去寻真,最多也只能找到一点作者在创作中所使用过的原始素材罢了。作者使用这些生活中的素材的时候,往往已经作了很大的艺术加工。例如,二十八回写贾宝玉、冯紫英、薛蟠、蒋玉函和妓女云儿等人一块儿在冯紫英家喝酒。薛蟠三杯下肚,不觉忘了情,拉着云儿的手笑道:“你把梯己新样儿的曲子唱个我听,我吃一坛子如何?”宝玉笑道:“听我说来,如此滥饮易醉而无味。我先喝一大海,发一新令,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海,逐出席外与人斟酒。”说着拿起海来,一气饮干。写到这里,《庚辰本》上有眉批说:
 “大海饮酒,西堂产九台灵芝日也,批书至此,宁不悲乎?壬午重阳日。”
按照这条批语来说:“西堂产九台灵芝而大海饮酒”便是写宝玉大海饮酒所根据的素材了。作者在运用这个素材的时候,已经把“西堂产九台灵芝”这件曹府当年的大事略去,又把家中饮酒改为在朋友冯紫英家饮酒,还添了戏子和妓女作为陪客。和生活中的素材相比,小说已经写得面目全非,绝不是曹府家事的“实录”了。找出这样一条生活的“真”来,对理解《红楼梦》又有多大的价值呢?
再如四十八回 《呆霸王调情遭苦打》一节,写薛蟠在赖大家的宴席上犯了“情误”的旧病,去挑逗柳湘莲遭到一顿苦打。他不好意思再见人,便借口出去做生意,好去躲几天羞。对这个情节,《脂砚斋》有一段评论说:
“细想香菱之为人,根基不减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青春罹祸,命运乖蹇,至为侧室。且虽读书,不能与林、湘辈并驰于海棠之社耳。然此一人岂可不入园哉?故欲令入园,终无可入之隙,筹划再四,欲令入园,必呆兄远行方可。又呆兄如何方可远行?曰:名不可,利不可,正事不可,必得万人想不到自己忽一发机之事方可。因此思及“情”之一字,乃呆素所误者。故借“情误”二字生出一事,使阿呆游艺之志已坚,则菱卿入园之隙方妥。回思因欲香菱入园,是写阿呆情误;因欲阿呆情误,先写一赖尚荣,实委婉严密之甚也。脂砚斋评。
作者安排这样一个情节,就不是在描摹生活中的那一位“呆霸王”调情被打的事迹,而是为了展开香菱的个性,“筹划再四”才写出来的精彩的一节。“筹划再四”就是在进行艺术的创造。作者所竭力追求的,已经不是描摹一种生活素材所规定的“真”,而是在创造艺术的“真”。
《红楼梦》十二回里,对“真”和“假”作了更生动、更透辟的说明。这一回里写贾瑞病重,有一位跛足道人送他一面镜子,镜子正反两面都可以照人。镜把上还錾着:“风月宝鉴”四个字。道人嘱咐他:“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它的反面。要紧要紧。”
贾瑞拿起“风月宝鉴”来向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骨立在里面,唬得连忙掩了。又将正面一照,只见风姐儿站在那里招手叫他。贾瑞心中一喜,荡悠悠觉得进了镜子,与风姐云雨一番,如此三四次,贾瑞便不会动了。众人上来看时,已经没了气。贾代儒夫妇哭得死去活来,大骂道士:“是何妖镜!”遂命架火来烧。只听镜内哭道:“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
《风月宝鉴》原是《红楼梦》的别名,镜子所说的“假”和“真”,也就是《红楼梦》一书的正面和反面了。书的正面,有一位漂亮可爱的凤姐儿向你招手呢!这是“假”;书的反面立着的骷髅骨,才是“真”呢!这就是所谓的“好知青冢骷髅骨,便是红楼掩面人”了。“真”和“假”原是一体,它们的论域(univeyse&
discourse),也就是它们的适用范围,是完全相同的。是一个正概念和一个负概念。它们类似于我们所说的“现象”和“本质”,类似于近代语言学里所说的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safacestructure&&
deep--structure),也就是 “《易》有四象”中的“实象”和“假像”了。这样看来,“甄士隐”的“真”,便不等于曹府生活中的“真”,也不可能藏在《红楼梦》以外的什么地方;“甄士隐”的“隐”,只不过是用“隐”的手法,把艺术的“真象”写在《红楼梦》的反面而已!
三  复意为“隐”
&《文心雕龙·隐秀篇》说:
“隐也者,文外之重旨也。”“隐以复意为工。”又说:“隐之为体,义生文外。”“斯乃旧章之懿绩,才情之嘉会也。”
南宋·张戒《岁寒堂诗话》引本篇佚文说:
&“情在词外曰隐。”
刘勰认为:“隐”这种写作方法,是以“意义的复合”为特征的。当作者的才情得到很好的发挥,写出美妙的篇章的时候,除了字面的含意以外,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还会有某种新的意义,从语言的相互联系中产生出来形成“意义的复合”,这就是“隐”这种写作方法的语言特征。构成这种复合的双重意义,《红楼梦》里称之为“真”与“假”。那肤浅的假像明白地写在文章的表面,是为“假语村言”;那文章深层的意蕴,藏在书的反面,读者必须好好想一想才能明白的,就是“甄士隐”了。二者反差越大,文章就越有趣,对生活的揭示也越发深刻。例如第二回里描写的那“智通寺”的老和尚是“既聋且昏,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这便是他的“假像”;可是你看他门上的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要回头,”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位饱经风霜,深通世故,“翻过筋斗”来的人物,这才是他的“真象”呢!
    “《易》有四象”是“隐”的哲学基础
《周易》上说“《易》有四象,所以示也。”唐·孔颖达《周易正义》引庄生的解释说:“四象,谓六十四卦之中有实象,有假像,有义象,有用象。”
这种“四象“的理论,认为同一个“卦”可以通过“真”、“假”、“义”、“用”等等不同的“象”表现出来,成为一个意义的多面体。这就是《红楼梦》中,“真”与“假”的渊源,是构成“复意”的理论依据,是“隐”这种写作方法的哲学基础。刘勰说:
“夫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秘响旁通,伏采潜发,譬爻象之变互体,川渎之韫珠玉也。故互体变爻,而化成四象,珠玉潜水,而澜表方圆。”(《文心雕龙·隐秀》)
他认为“四象”之间存在着某种演绎关系。真、假、隐、显,是可以按照一定的规则,相互推导出来的。就像水底藏着珍珠和宝石,水面上便会呈现出圆形或方形的波纹,人们看到水面上的波纹,就可以找到水下的珠玉。例如,《红楼梦》里《送宫花贾琏戏熙凤》一节说:
(那周瑞家的)遂越过西花墙,出西角门进入凤姐院中。走进堂屋,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凤姐房中门坎上,见周瑞家的来了,连忙摆手儿叫他往东屋里去。周瑞家的会意,忙蹑手蹑脚往东边房里来,只见奶子正拍着大姐儿睡觉呢!周瑞家的悄问奶子道:“姐儿睡中觉呢?也该请醒了。”奶子摇摇头。正说着,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
周瑞家的虽然一直没有上凤姐房里去,可是从丫头、奶子的神情和那边传来的笑声,贾琏的声音,以及平儿拿大铜盆出来要水等等,读者也可以猜测出凤姐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脂砚斋赞扬作者道:
&&& “只用
‘柳藏鹦鹉语方知’之法略一皴染,不独文字有隐微,亦且不至污渎阿凤之英凤俊骨。所谓此书无一不妙!
& “柳藏鹦鹉语方知”就是“隐”这种写作方法的形象的说法了。
     “隐而显”——“隐”的修辞特征
上一节里,对凤姐房里的事没有直写,这是“隐”;可是她房里发生了什么事,读者却很清楚,又是“显”了。“隐”这种写作方法,如果不同时具有“显”的一面,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所以准确地说:应当把“隐”这种写作方法叫做“隐而显”的方法。
    1.“隐而显”的历史渊源
中国古籍中有许多关于“显”和“隐”的议论。《周易·系辞》说:“其事肆而隐。”王弼注曰:“事显而理微也”,“肆而隐”“也就是
“显而隐”。《礼记·表记第三十二》说:“君子隐而显。”《中庸》篇也有“莫见(现)乎隐,莫显乎微”的说法。及至《春秋左氏传》里,把《春秋》的写作方法概括为《春秋五例》,这就是《红楼梦》里所谓的“史笔”了。刘勰说“五例微辞以婉晦,此隐义以藏用也。”(《文心雕龙·征圣》)他把“《春秋》五例”看作用“隐”的另一个楷模。
《左传》成公十四年九月说:“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孰能修之”?这是关于“《春秋》五例”最早最完善的记载。“微”训“隐匿”。“晦”是“幽暗”,“婉”有“隐约”的意思,“志”是“识知,”“显”和“章”(彰)都可以解作“明”。钱钟书先生说:“‘微’、‘晦’、‘不污’,意义邻近,犹‘显’、‘志’、‘成章’、‘尽’也。‘微’之与‘显’,‘志’之与‘晦’,‘婉’之与‘成章’均相反以相成,不同而能和。”(《管锥编·左传正义·杜预序》)所以,《左传》昭公三十一年冬便把《春秋》的写作方法概括起来,说:“《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辩。”董仲舒《春秋繁露·竹林》也说“《春秋》……甚幽而明,无传而着。”“幽而明”也就是“隐而显”了。把“《春秋》五例”概括起来说:“史笔”的修辞特征就是“隐而显。”
“隐”和“显”也是佛乘中的重要范畴。如来说法,便有“显了”“隐密”两重含意。“显了”是字面分明显然。显说是为了方便;“隐密”才是说者本意之所在。隐密于文内,密意才是真实。所以,梁代高僧僧佑《弘明集后序》中有“夫神化隐显”之说。《慈恩法师传卷一》也有“验之圣典,亦隐显有异”的说法。《五灯会元》记叙禅宗西天二十七祖之中竟有四位祖师临终的偈语是以“隐”“显”相传的。这些偈语是:
& (1)迷悟如隐显,明暗不相离。今付隐显法,非二亦非一。―――-富那夜奢
& (2)隐显即本法,明暗元不二。今付悟了法,非取亦非离。―――马鸣
& (3)非隐非显法,说是真实际。悟此隐显法,非愚亦非智。―――迦毗摩罗
& (4)为明隐显法,方说解脱理。于法心不证,无瞋亦无喜。―――龙树
说明隐显相随,不可分割,它们是非二亦非一的。非二是同一性,非一是差异性。既是同一又有差异性就是一种辩证的关系了。这真是领会佛法的枢纽所在。《红楼梦》里说:《五灯会元》是贾宝玉“几部向来最得意的书”之一。《五灯会元》中关于“隐”“显”的偈语,对于曹雪芹创造他那“真假两置,隐显相寻”的创作方法,也应该是不无帮助吧!
就是《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也受到佛籍的极大的影响。他与梁代高僧僧佑相居处十余年。僧佑示寂以后,刘勰为他撰写了碑文。以后刘勰也出家为僧,名叫慧地。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编·左传正义·杜预序》中说:“窃谓五者(按:即“《春秋》五例”)乃古人作史时心响神往之楷模,殚精竭力以求或合者也。虽以之品目《春秋》,而《春秋》实不足语于此。”又说“‘五例’者,实史家之悬鹄,非《春秋》所树范。”在这样一个基础上,刘勰却能在他的《文心雕龙》中对“隐”的写作方法作出如此精辟透彻的分析,虽出于个人的天才,也可能对佛籍有所借鉴吧!
2“隐而显”的写作方法在《红楼梦》里的运用
戚蓼生在《石头记序》里说:《红楼梦》“如《春秋》之有微词,史家之多曲笔”。《甲戌本》后面有濮文暹、濮文昶兄弟的跋语说,“《红楼梦》虽小说,然曲而达,微而显,颇得史家法。”他们都认为,运用“隐(微)而显”的“史笔”,乃是《红楼梦》最重要的修辞特征。俞平伯先生在1964年写的《题石头记人物图》一诗中说:“隐避曾何直笔惭,《春秋》雅旨微而显。”说明他也注意过《红楼梦》的这一修辞特点。在《石头记》的“脂砚斋评”里,“史笔”又被称作“《春秋》笔法”“《春秋》字法、”“史公用意”、“反面《春秋》”等等。例如,在《红楼梦》十三回里的最后的“总评”里,《甲戌本》说:“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庚辰本》上却说“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可见,用“史笔”去描写,总是要将一些细节“隐去;”而所谓“隐去”,又是要把艺术的“真”,用“隐而显”的方法表现出来了。既然是真“隐”而假“显”,那么,运用“隐而显”的写作方法,就总是以某种语言上的矛盾作为自己的特征的。如果
“隐”“显”完全相同,成为一句话的重复,这种“隐而显”的写作方法,就没有任何趣味可言了。
(1)“《春秋》字法”。它是以某字(或词)和周围的语言环境之间的矛盾为特征的。乍看起来,这话说得不大妥帖,细想起来,却有深意。例如《红楼梦》十三回里说:可卿死后,“这日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的内眷陪坐。有人报说:“大爷(贾珍)进来了,吓的众婆娘呼的一声往后藏之不叠”“本族的内眷”和“近亲的堂客”见了本族的大爷,原是用不着“藏之不叠”的;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这些日子里,贾珍在女人中间干了不少可耻可恶的勾当。众婆娘藏之不叠,写得清楚明白,是“显”写;贾珍这几日在妇女中间多么放肆,并没有明写,读者只能从婆娘们的行动中推测出来,这就是“隐”了。然而,它却是作者命意之所在。这一层意思,不但是“隐”的,而且是模糊的。因为读者只能推测贾珍干了那一类丑事,却不知道他具体地干了那些事。所以这“隐”的值,就只能是一个模糊的集合了。这大概也正是“隐”这种写法的一个特征吧!
再譬如,四十五回里,写惜春要画大观园,于是“宝玉每日便在惜春这里帮忙。”此处,《庚辰本》上有“脂砚”的夹批说:
自忙不暇,又加上一个“帮”字,可笑可笑。所谓“《春秋》笔法。”
贾宝玉是候门的公子,坐享着泼天的富贵,并没有什么正经事儿要他去做,是一个“富贵闲人”。他所谓的“忙”不过是混在女孩子中间,讨个好儿,调个胭脂膏子,给谁梳个头,吃点人家嘴上的胭脂罢了。这些闲言功德的事儿竟使他忙不过来,还要拨出时间到惜春那里去“帮忙”。此处用“帮忙”二字一点,宝玉这个“无事忙”的大闲人就更加地闲态可掬了。岂不可笑。这当然是一种“《春秋》笔法。”
(2)互文见义。晋·杜预在《春秋左氏传序》里,解释“微(隐)而显”,说是“文见于此,而义起于彼。”他认为把文章分作“彼”、“此”两部,互相映像而显示出内在的意蕴来,乃是“隐而显”的最典型的手法。这就是戚蓼生所说的“注彼而写此”。(《石头记序》)
例如,秦可卿死前,有一大段关于她生病求医的描写。一位学问最渊博,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生死的张友士大夫,才断定她绝不是喜,而是一个极大的症候。不过,大夫说:“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这是九月上旬的事儿。过了没几天,凤姐儿就遇上贾瑞,听了他不三不四的一篇鬼话。凤姐儿因为他无故调戏自己,于是调兵谴将,将这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横加捉弄。害得他“心内发膨胀,口中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溺连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倏又腊尽春回,这病更又沉重。”最后终于病死。这就是《贾天详正照风月鉴》的故事。把它插在可卿的情节之中,看来真是极扯淡,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可是你仔细想一想,贾瑞从见到凤姐到死,前后一年有余,把这段时间,映射在张友士大夫的话上,可卿的病,就应当早已全愈了。所以,当“二门上传事的云板连叩四下”,人回:“东府小蓉大奶奶没了。”合家的人就“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要是她一直病体沉重,即使死了,又有什么“纳罕”可言呢?作者在讲述贾瑞的故事时多次地交待了时间。如:“九月半”“十一月卅日冬至”“不上一年”“腊尽春回”等等,虽然没有提到可卿,实际上是在用另一种形式,对她的病情作出交待。这不正是典型的“文见于此,而义起于彼”吗?只是写得极“隐”,使读者忽略罢了。在这一段里,求医问病,似乎是可卿死去的根由,这是“假”;只有细读贾瑞的故事,才知道生病与她的死无干,这才是“真”。而她死去的“真像”,却被作者“隐”写在第五回的判词和判词的插画里,写在《红楼梦》十二支的“画梁春尽落香尘”的六朝式的诗句之中,写在一百十一回里。这一回说:
“鸳鸯女在贾母套间里,只见灯光惨淡,隐隐有个女人拿着汗巾子好似要上吊的样子。问她是谁,也不答言。仔细一看觉得冷气袭人时就不见了。鸳鸯细细一想道:哦!是了,这是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啊……他怎么又上吊呢?
这里写的是一个鬼上吊的故事。真是十分荒唐,十分扯淡。所以它是“假”,它的“真”隐在“又”字的后面。”黛玉又哭呢”!说明她哭了不止一回;“焦大又骂呢!”则焦大骂大街不是一次;“(可卿)又上吊”是要点明,那美丽、温柔的秦可卿原是自缢身亡的。这样,才补足了十三回里运用“史笔”所“隐去”的内容。
      “隐”开拓了无比广阔的艺术空间
《红楼梦》里原是“真事隐”而“假语存”的。真隐而假显。隐显和真假联系在一起,隐显之间,就不应当是相同的而应当是相异的了。作者利用这种差异开拓了无比广阔的艺术空间,读者从这种差异之中,也找到了无穷的艺术趣味。这样,就调动了读者的思维的能动性。让他们“扪毛而索骨”,循“假”以求“真”,从表层的描写,一直探索到文章的深层里去,从而开拓出一个无比开阔的“隐”的世界来。
循“假”而求“真”
例如,九十八回《苦绛珠魂归离恨天》的一节里,说的是正当宝玉娶宝钗的这个时辰,林黛玉焚烧了多年的诗稿,割舍了心里的痴情,哭干了眼中的泪水,一缕香魂随风而散,于是她也就气绝了。而在这以前,贾母还责备她说:“若是她心里有别的想头,成了什么人呢!我可是白疼了她了”这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可是,你如果注意到隐在判词、戏名和梦幻中的艺术的“真”,黛玉的真正结局还要悲惨得多呢!她的判词说:
“玉带林中挂”
玉带林,倒过来念就是林黛玉;林中挂,自然是上吊而死了。所以,第十八回里写元春省亲点了四出戏,第四出戏是《牡丹亭》的《离魂》。《已卯本》这下面有“脂砚斋”的双行夹批:
伏林黛玉死牡丹亭中○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在《大观园试才题对额》一节,有“过了荼蘼架,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的描写。这儿原是一片旷野,要是黛玉死在木香棚和芍药圃之间的牡丹亭里,自然是上吊无疑了。这才是黛玉真正的结局。二十三回里黛玉说到“花冢”时,《庚辰本》有侧批说“好名色。新奇。葬花亭里埋花人。”这“葬花亭”就是牡丹亭吗?看来,这里也就是黛玉的葬身之地了。
  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们就会发现在《薛宝钗羞笼红麝串》这一节里,有一段非常有趣的文章,说:宝玉在贾母处见到宝钗:
宝玉笑问道:“宝姐姐,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见宝玉问他,少不得褪了下来。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宝玉在旁看着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正是恨没福得摸……不觉就呆了。宝钗褪了串子来,递与他,也忘了接。
宝钗和黛玉对宝玉来说都是表姊妹,而膀子长在黛玉身上就能摸,长在宝钗身上就摸不得,甚至羡慕得呆了也不能摸,这是什么道理呢?要注意到这一条摸得、摸不得的界限,那么,八十二回里,黛玉梦见宝玉对她说的:“你原是许了我的,所以,你才到我们这里来”的话,也许,正是艺术的“真”呢?要是这样,黛玉死前老太太说的一番话可真是诛心之笔了。
这样,作者用“真隐假显”的办法,同时写出了两个不同的黛玉死的故事。这就是戚蓼生在《石头记序》里所说的 “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一个声音唱出了两重不同的歌,一只手写出了真书和草书两种不同的字体)这真是文学史上“万万所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了。
例如,贾府的结局,在《红楼梦》十二支的[收尾·飞鸟各投林]中说是: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贾家最后应当是一败涂地“树倒猢狲散”。可是在一百二十回里却说:贾政在回家的途中,正逢那天乍寒下雪,船停在毘陵驿的一个清净的去处,忽见船头微微的雪影里面,宝玉光头赤脚,披一件大红毡的斗篷,向贾政倒身拜了四拜,站起来打了个问讯,便跟一僧一道飘然登岸而去。贾政追他不上。
只见白茫茫一片旷野,并无一人。
这种景物的描写,并不是贾府的结局,它就是对前文的“假对应”了。而具体描绘的贾府的结局乃是宝玉和侄儿贾兰,同时考上了举人;皇上又下了赦罪复职的“恩诏”;后来宝玉的儿子贾桂和侄儿贾兰都当了高官。对照贾府的判词来说,这种结局自然是一种“假像”。然而《红楼梦》里的
“假”与英语false的含意并不尽相同。“假像”只是“《易》有四象”里真象、假像、义象、用象中的一个阶段而已。《红楼梦》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甲戌本》在这儿有一条侧批说:“早为下半部伏根。”所以,到抄家的时候,御史参劾贾府,用词十分严厉,说是:“交通外官,恃强凌弱,纵儿聚赌,强占良民妻女不遂逼死”等等。可是到皇上做结论的时候,往往为贾府开脱,说贾赦与平安州是姻亲往来,并未干涉官事;石呆子自尽,亦系疯傻所致,与逼勒致死有别;尤二姐是自愿与张华退婚给贾珍之弟当小老婆的,并非强占;尤三姐是羞忿自尽,并不是贾珍逼勒致死等等,都从轻发落了。看来各大家族“扶持遮饰,俱有照应”也都起了作用。在这种情况下,贾府在受到打击之后,一度复职起用,甚至“兰桂齐芳”也都是不无可能的。可是,这罪恶的贾府,并不会吸取往日的教训,一旦僵而复苏,还会沿着过去的老路继续地走下去,不走到一败涂地的悲惨境地是不会罢休的。作者在这里用
”的手法,化有为无,化实为虚,化具体为模糊,在“兰桂齐芳”到一败涂地之间留下一块艺术的空间,让读者去自由地驰骋自己的想象,这就是所谓的“无为有处有还无”了。
3.“隐”是言外之意,它是对正文的补充
&例如袭人的判词是
枉自温柔和顺,空言似锦如兰。堪羡优伶有福,可叹公子无缘。
前面两句写的是她对宝玉的温存体贴,后两句写的是她嫁给蒋玉函的事儿。因为有后面这一手,前面的千种好、万种好都成了“空”“枉”,都成了“假”。袭人的性格,就是由“真”“假”两面组合而成的。细读判词的最后两句,你就知道:嫁给那“有福”的优伶,而抛弃“无缘“的公子,正是袭人的选择。即使宝玉不出家,贾府败落以后,袭人也会这样做的。所以,宝玉对莺儿说:“傻丫头……你袭人姐姐是靠不住的。”封建社会里,讲的是“好女不嫁二夫。”所以,袭人改嫁之前似乎也有过死的打算。可是死在贾府,“倒把老太太的好心弄坏了”;死在娘家,“岂不又害了哥哥”;死在蒋玉函家,“又恐害了人家,辜负了一番好意。”因为“真无死所了”,袭人终于成了蒋玉函的太太。这一段
最后有两句诗挖苦她说:
&&&&&&&&&&&
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袭)夫人。
称袭人为“夫人”,是点明她与宝玉有肉体关系。“岂独”二字说明:面对着死的艰难,而不得不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事来的,还不只袭人一个呢!就须要读者好好地琢磨了。因为在《红楼梦》里,袭人这个人物未免太实,而把她和其他人物联系起来,文章就空灵了。所以采用“隐而显”的写法,则实写之处无不空灵,空灵之处又无不征实了。
把作者“隐”写在判词里、梦里、诗里、灯谜里、牙谶里以及种种描绘之中的艺术的“真”加在一起,就在《红楼梦》的背面构成了一个无比硕大的“隐”的世界。它是《红楼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是作者进行创作的基础,它制约着《红楼梦》的情节,例如,要是秦可卿不是“淫丧天香楼”的话,合家人的“纳罕”和“疑心”就没有道理了。它象人们脚下有一个无比硕大的地下湖泊,虽然看不见,可是家家井水都和它汲汲相关。所以对“隐”这种写作方法的理解,实在是阅读《红楼梦》的津梁。要是作者不采用“隐”这种写法,广大读者对《红楼梦》的兴趣也许不会这样的经久不衰而聚讼纷纭吧!
&& 李锡胤教授翻译的Ernest
Hemingway的杰作《The○ld& Man&
sea》的前面,有刁绍华先生的译序:《人生来是不能被打垮的》。其中有一段说:
“海明威(E·
Hemingway)是一位非常独特的艺术家。他曾把文学创作比作漂浮在大洋上的冰山。认为作品用文字直接表现出来的只是‘露在水面的八分之一,’而“隐藏在水下的部分”则是‘八分之七’。也就是说作家在浩翰的生活海洋中选取、提炼最富有特征的事件和细节,将自己主观的态度和感情隐蔽起来,客观精确地勾勒出一幅生动而富有实感的生活画面。这些用文字直接描绘出来的生活画面,是作品看得见的‘八分之一’,象显露在水面上的,轮廓清晰,晶莹透明的冰山一样,鲜明突出,生动逼真。给读者造成一种意境,唤起他们以自己的想象力去开发隐藏在‘水下’的‘八分之七’,在强烈的感受中对现实生活作出自己的结论。”
所谓冰山“露在水面的八分之一”与“隐藏在水下面的八分之七”,就是海明威的“显”与“隐“了。那需要读者以自己的想象力去开发的“隐藏在水下的八分之七”,就正是我们所说的“隐的世界”。
《红楼梦》一开头,作者自云:“此书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梦幻识通灵。”……又说:“为何不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目哉?”
脂砚又云:“事则实事,然亦叙得有间架、有曲折、有顺逆、有映带。有隐有见、有正有闰,以至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傅粉,千皱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不复少。”
“脂评”中所谓的“隐”,既然是一种写作方法,隐去的内容也就是《红楼梦》故事的一部分。将真事隐去的“真”,就是《红楼梦》中艺术的“真”了。
《红楼梦》这种创作手法,也是继承《金瓶梅》而发扬光大的。曼殊在《小说丛话》中说:“《金瓶梅》之身价,当不下于《水浒》,《红楼梦》”,此论小说者,所评为淫书之祖宗者也。”
“论者谓《红楼梦》全脱胎于《金瓶梅》,乃《金瓶梅》之倒影云,当是的论。”
《金瓶梅》是怎样用“隐”的手法呢?《金瓶梅》中有春梅这样的故事:西门庆死后,潘金莲与陈经济在楼上正干得好,不防春梅上楼来。春梅连忙走下楼去。慌的金莲道:“俺俩情孚意合,拆散不开,你千万休对人说。”“你若肯遮盖俺们,你也过来,和你姐夫睡一睡。我方信你。”那春梅把脸羞的一红一白,只得依他。卸下湘裙,解开裩带,仰在凳上。尽着这小伙儿受用。后春梅在薛嫂那里待卖,陈经济又几次去看望。薛嫂教他媳妇金大姐,抱孩子躲去人家坐的。教他们两个在里间自在坐个房儿。不久,春梅便卖到周守备家,又过不久,春梅便生下了儿子。当日周守备升厅坐下,头一起正叫上陈经济,说你这厮是个道士,不守那清规,如何宿娼饮酒,骚扰我地方,左右拿下去打三十木棍。正当要打时,可要作怪,张胜抱着小衙内正在厅前月台上站立观看,那小衙内看见走过来扑着要经济抱,张胜走过来,亦发大哭起来,直哭到后边春梅跟前。
陈经济被放出后,在一个庙里打工。那庙里的叶头陀给他相命,说他一生多得阴人宠爱。你面若桃花光焰,虽然子迟,但图酒色欢娱,有三妻之命。
他后来有两妻,加上前妻,也就是三妻了。但并没有儿子。春梅那个儿子就是他和陈经济的。这是用极隐的艺术手法写出来的。—《红楼梦》也就继承这种“隐”的手法。
《红楼梦》里原是“真事隐”而“假语存”的。真隐而假显,让读者“扪毛而索骨”、循“假”求“真”。从表层的描写,一直探索到文章的深层里去,从而开拓出一个无比开阔的“隐”的世界来。
《红楼梦》第二回,冷子兴同贾雨村谈到荣、宁两府时说:“这两府也都萧索了,不比先时光景。”雨村说:“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竞将半条街占了。大门外虽冷落无人,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也还都峥嵘轩峻,就是后边一带花园子里,树木山石,也都还有蓊蔚之因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子兴笑道:“亏你是个进士出身,原来不通。古人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外面架子虽未甚到,内囊却也尽上来了。”以后屡屡写凤姐不能按时发放月钱。可见贾府确实不行了。到了十六回,贾元春要省亲了。就在这时,黛玉回来了,贾琏连晚饭都没得好生吃,小厮来报:“老爷在大书房等二爷呢!”很是神秘。这一来贾府就得为大小姐省亲新建大观园了。这可是一笔大开销了。而贾政并没有说个“省”字。而是尽量地把大观园打造好来。娘娘在省亲时,曾三、四次说到:“奢华过费”,“以后不可太奢”,“此皆过分之极”,“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糜费了。”
贾琏在同凤姐闲谈时说道:“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三二百万的财可是一笔巨款啊!高鹗、程伟元在印刷《程甲本》时,还没注意,就用了三二百万这个数字,但到印刷《程乙本》时,就感到这个数字太大了,到那里发这么多的财去?于是就改成三、五万的财。但我们要究竟贾琏一下,他在什么时候发过三二百万的财呢?
第二回,“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探花。已升至兰台大夫。本贯姑苏人氏,今钦点出为巡盐御史,到任方一月有余。‘原来这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业经五世。起初时,只封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额外加恩,到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虽系世禄,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只可惜枝鹿不盛,子女有限,虽有几门,却与如海俱是堂族而已。没甚亲嫡派
这四世列候之家的全部财产,不正是三二百万么?也就是贾琏发过的三二百万的财。贾政建造大观园就是拿林黛玉的这三二百万的家产建造的。
脂评有云:所谓此书,有不写之写是也。通部皆用此法,瞄过多少见者,余故云,不写之写是也,在林如海去世时,把这幅家当给了贾琏,也把黛玉和宝玉的亲事作了安排。所以八十二回黛玉作梦时:宝玉说“你要不去,就在这里住着。你原是许了我的,所以你才到我们这里来,我待你是怎么样的?你也想想。”黛玉恍惚又像果曾许过宝玉的,心内忽又转悲作喜。
“梦”是真的。《红楼梦》里的“真”在梦里、诗里的。
这事王熙凤也是知道的。在廿五回里:凤姐道:“我那里(茶)多着呢!”黛玉道:“我叫丫头取去。”凤姐道:“不用,我打发人送来就是了,我明日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叫人送来罢。”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一点子茶,就使唤起人来了。”凤姐笑道:“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儿。”众人都大笑起来。黛玉涨红了脸,回过头去,一声儿不言语,李宫裁笑向宝钗道:“我们二婶子诙诣真是好的。”黛玉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的讨人厌罢了。”说着又卒了一口。凤姐笑道:“你给我们家作了媳妇,还亏负你么?”指着宝玉道:“你瞧瞧,人物儿配不上,门第儿配不上,根基儿、家私儿配不上?哪能一点玷辱你?”
这事凤姐是知道的,贾琏肯定告诉了她。那宝钗看来也是知道的。
可是林黛玉的三二百万家产就这样被贾政独占了。在贾府过着寄人篱下的孤儿生活。她有病要吃燕窝,还是宝钗每天称一两给她。八十三回,他又病倒了,周瑞家的对凤姐说:“我方才到林姑娘那边,看他那个病,竟是不好呢!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摸了摸身上,只剩一把骨头。问问他,也没有话说,只是淌眼泪。回来紫鹃告诉我说:‘姑娘现在病着,要什么自己又不肯要,我打算要问二奶奶那里支一两个月的月钱,如今吃药虽是公中的,零用钱也得几个钱。’我答应了替她来回奶奶。”凤姐低了半日头,说道:“竟这么着罢,我送他几两银子使罢。也不用告诉林姑娘。这月钱是不好支的。一个人开了例,要是都支起来,如何使得呢?这难道不是寄人篱下的孤儿?
贾母死前,便说“等我死了做结果我的使用”的银子,在贾母死后,鸳鸯交给谁了?书上并没写出来。但按理是应当交给了贾政或王夫人了。书上只说凤姐、贾琏这两个管事的爷儿奶奶都没有见着银子。连棚杆上要用五百两银子,贾政也不给,只叫先支着。鸳鸯便找凤姐说:“老太太的事内外都是二爷和二奶奶办,这种银子是老太太留下的。老太太这一辈子也没糟蹋过什么银钱。如今临了这件大事,必得求二奶奶体体面面的办一办才好。我方才听见老爷说什么诗云子曰,我也不懂,又说什么“丧与其易,宁戚。”我更不明白。我问宝二奶奶,说是老爷的意思,老太太的丧事,只要悲切才是真孝。不必糜费图好看的念头。我想老太太这样一个人,怎么不该体面些!我虽是奴才丫头,敢说什么?只是老太太疼二奶奶和我这一场,临死了还不叫他风光风光?我想二奶奶是办大事的,故此我请二奶奶来作个主意。我生是跟老太太的人,死了我也是跟老太太的。若是瞧不见老太太的事怎么办,将来怎么见老太太呢?”凤姐听了这话来的古怪,便说:“你放心,要体面是不难的。虽是老爷说要省,那势派也错不得,便拿这项银子都花在老太太身上,也是该当的。”鸳鸯道:“老太太的遗言说:所有剩下的东西,是给我们的。二奶奶!倘或用着不够,只管拿这个去折变补上。就是老爷说什么,也不好违了老太太的遗言。况且老太太分派的时候,不是老爷在这里听见的么!”凤姐把贾琏叫来问道:“银子发出来了没有?”贾琏道:“谁见过银子?”凤姐听了说道:“这还办什么?”
他们那里知道:那天“一听贾政的话,正合着将来家计艰难的心,巴不得留一点子做个收局”。别说鸳鸯等看去不像样,连凤姐自己心里也过不去了。李纨道:“就是鸳鸯我也告诉过他。我说琏二奶奶并不是在老太太的事上不用心,只是银子钱都不在他手里,叫他巧媳妇还做得上没米的粥来么?如今鸳鸯也知道了,所以也不怪他了。
只见鸳鸯已哭的昏晕过去了。大家扶住捶闹了一阵才醒过来,便说:“老太太疼了一场,要跟了去”的话。
谁知此时鸳鸯哭了一场,想道:“自己跟着老太太一辈子,身子也没有着落……以后便乱世为王起来了,我们这些人,不是要叫他们掇弄了么?谁收在屋里,谁配小子,我是受不得这样折磨的,倒不如死了干净。但是一时怎么个死法呢?一面想,一面走到老太太的套间屋内。刚跨进门,只见灯光惨淡,隐隐有个女人拿着汗巾子,好似要上吊的样子…….鸳鸯走到跟前一看……细细一想道:“哦!是了,这是东府里小蓉大奶奶啊!……他怎么又上吊呢!”急忙关上屋门,然后端了一个脚凳,自己站上,把汗巾拴上扣儿,套在咽喉,便把脚凳蹬开。
&&&&&&&&&&
可怜咽喉气绝,香魂出窍。
&& 鸳鸯就这样死了。
&&&&这以后匪徒又抢窃了贾母的住处。这以后贾政便装聋卖哑,再也不提贾母结果自己的银子。欠下的银钱,便让贾琏想法还去。
这贾母结果自己的银两,就这样被贾政占为己有了。难道还有人敢问么?
这就是脂砚斋批语所说:所谓此书,有不写之写是也。
通部皆用此法,瞄过多少见者,余故云:不写而写是也。
&& 下面有这样一段文章:
贾琏道:“我知道么?你拿柜子上的钥匙来罢!”平儿见贾琏有气又不敢问,只得出来凤姐耳边说了一声。凤姐不言语,平儿便将一个匣子搁在贾琏那里就走。贾琏道:“有鬼叫你么?你搁着叫谁拿呢?”平儿忍气打开,取了钥匙,开了柜子,便问道:“拿什么呢?”贾琏道:“咱们有什么?”平儿哭道:“有话明说,人死了也愿意。”贾琏道:“这还要说么?头里的事是你们闹的,如今老太太的还短了四五千银子,老爷叫我拿公中的地账弄银子,你说有么?外头拉的账不发使得么?谁叫我应这个名儿!只好把老太太给我的东西折变去罢了。你不依么?”
这里便明白的说出:结果老太太的银子,贾政是不拿出来,贾琏只好把老太太给他的东西全拿去折变,才还得清四、五千两银子的欠款。接着凤姐便死了,这时的贾琏是“手头不济,诸事拮据,”平儿知他着急,便叫贾琏道:“二爷也别过于伤了自己的身子”……“二爷也不用着急……我还有些东西旧年幸亏没有抄在里头去。”就这样才算把凤姐给埋了。
对贾政的为人,我们不是更清楚了么!
王夫人对贾母可谓孝顺矣!而贾母待王夫人更是一个自觉的好婆婆。王夫人是二房,但住的是“荣禧堂”,长子贾赦,袭着官:却住在一黑油漆大门。黛玉度其房屋院宇,必是“荣府中之花园隔断过来的。”且这贾府的管家也是王夫人,带着贾赦的媳妇,王夫人娘家的侄女儿。一家大事小事便都是王夫人和凤姐管理。
贾元春归省,王夫人夫妇,并没打发人去叫湘云来,而贾母也不以此为然。来了位刘姥姥,原是同王夫人娘家连过宗的,连凤姐都不清楚是王夫人的什么亲戚。但贾母却热情的以“老亲家”相呼,并留下来在大观园,好好的闹了一翻,还在贾宝玉的床上睡了一觉。在大观园中也没给贾母娘家的侄孙女儿湘云设馆。最可怕的是晴雯,一再说自己是老太太的人,说她还要给老太太做活计,但也保不了她。“晴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的,两个女人才架起来去了。”“王夫人吩咐道:“只许把他贴身的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的丫头们穿。”王夫人就这样打发了晴雯,也没向贾母言传一声。还是贾母先对王夫人说:“但晴雯这丫头,我看他甚好。言谈针线都不及他,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谁知变了。”老太太自己先说“谁知变了”。王夫人才笑道:“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错,只是他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这个病。俗语又说:“女大十八变”,况且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调歪。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曾经历过的?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我留心冷眼看去,色色比人强,只是不太沉重。知大体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接着又说了袭人一大堆好处。最后贾母听了笑道:“原来这样,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咀的葫芦”。既是你深知,岂有大错的。”所以,我们说贾母是“自觉”的好婆婆。
林黛玉是老太太的心肝肉的,但不见他给林黛玉作生日,却拿出钱来专门给宝钗过生日。贾母深知王夫人不喜欢黛玉,他便主动提出让宝钗配给宝玉,就这样活生生的把自己心肝肉的外孙女逼死了。现在看来,是王夫人真孝顺婆婆?还是婆婆时时处处迁就着媳妇?那么,王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清楚了。
《红楼梦》第五回的判词与结束时的描写,这种真假隐显的差异,便是“远景”与“近景”的差异,两者之间,有一段空白的耐人寻味的时间距离。例如:妙玉判词是“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可是在正面的描写中,对他遭劫后的情况,却没有交待。李纨的判词是:“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暗示她晚年母以子贵,诰命加身,她却死了,留下个诰命虚名,供人谈笑。但在书的结尾,却只写到贾兰中举便打住了。黛玉的判词“玉带林中挂”,显然暗示她是在树林里上吊自杀的,但作者不忍,或从美学而言不能这样写,便写她是泪尽而亡,是病死的。秦可卿说她是久病难医,又说她是“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爱老慈幼之恩,莫不悲号痛哭者。于是请王熙凤过去操办,丰丰富富办了丧事。但到鸳鸯自杀时,见到了他,说:“哦!是了,这是东府里小蓉大奶奶啊!……他怎么又上吊啊!”再看第五回秦可卿的判词:“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把个秦可卿才算真的呈现出来。香菱的判词是:“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这明明说香菱是被夏金桂整死了,但书的结局却写薛蟠保释归来,香菱还做了正经的奶奶,后留一子而逝。凤姐的判词是:“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按判词王熙凤应当被贾琏休了,但直到后来,也只写他们两的感情已经不行了,却也没把王熙凤休了。宝钗的判词与林黛玉合在一起“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其实,雪那能埋掉金簪,所以,宝钗日后一定有大出息的。
对贾府这个“百年旺族”,判词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应该说是“一败涂地”的。可是《红楼梦》故事的结局却是“沐皇恩”“延世泽”,将来还会是“兰桂齐芳”。兰就是贾兰,桂就是贾宝玉那还没生出来的“遗腹子”。
可是,贾政总是要死的。他死了以后。谁来接他的班呢?贾赦的世袭又由贾政接了。这样下来的世袭是谁呢?除了贾环还能有谁呢?这事在前八十回也曾写了这样的预兆。那时贾赦的世袭还没有给贾政呢!七十五回,有贾赦对贾环的赞语:“拿诗来我瞧”。便连声赞好,道:“这诗,据我看来甚是有气骨。想来咱们这样人家,原不必“寒窗萤火”,只要读些书,比人略明白些,可以做得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儿的。何必多费了工夫,反弄出书呆子来!所以我爱他这诗,竟不失咱们这侯门的气概。因回头吩咐人去取自己的许多玩物来赏赐与他。因又拍着贾环的脑袋,笑道:“以后就这样做去,这世袭的前程就跑不了你袭了呢!”
贾环当了贾府的家,薛宝钗还能过下去吗?
贾雨村有一句诗:“钗于奁内待时飞”。时飞正好是贾雨村的表字。这时宝钗必须要嫁给贾雨村的,对薛宝钗要再嫁,从她的诗上就可以看出。比如(三十八回)她的《忆菊》便有“慰语重阳会有期。”在《画菊》里有“粘屏聊以慰重阳。”在螃蟹诗里有“长安涎口盼重阳。”中国把男人说成阳。她诗里三次写到慰重阳、盼重阳,不就明明写出她会再婚了。(七十回)在她的咏柳絮词里有“东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句,再说“金钗雪里埋。”雪那里能把金钗埋住,等雪化了时,不就金灿灿的露出来了。宝钗嫁给了雨村之后,他和宝玉的儿子便由麝月带大。(二十回)宝玉见麝月一个人在屋子里便问:“你怎么不和他们去?”麝月道:“都玩去了,这屋子交给谁?满屋里上头是灯,地下是火。那些老妈妈们,都老天拔地,服侍了一天,也该让他们歇歇儿了;小丫头们伏侍了一天,这会子还不叫他们玩玩去吗?”宝玉听了这话,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后来宝玉便给麝月篾头。只篾了三五下,只见晴雯进来取钱,一见他两个,便冷笑道:“哦!交杯盏儿还没吃,就上头了。”宝玉笑道:“你来,我也给你篾篾。”晴雯道:“我没这么大造化。”摔了帘子就走了。
二人对镜相视,宝玉笑道:“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
怱听“唿”的一声帘子响,晴雯跑进来问道:“我怎么磨牙了?你们瞒神弄鬼的事,打谅我都不知道呢?”
曹雪芹就这样用隐的艺术手段,把宝玉和麝月发生的事揭示出来。63回,麝月就测了个“开到荼糜花事了”的签。麝月问:“怎么讲?”宝玉皱皱眉儿,忙将签藏了说:“咱们且喝酒罢!”而荼靡花是最后开的花。所以当大家全都散了,最后剩下的就是她这朵荼靡花。她带着宝玉的儿子“兰桂齐芳”了。
贾家的世袭,最后果真落到贾环手里?“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还要等待几日?零形式(ф)造成字面的空白,这是“隐”。《红楼梦》在这里的“隐”就是零形式(ф)中的“隐”,在字面上是空白的。要懂得这个道理,才可能明白《红楼梦》里的书外之音了。从语言的相互联系中产生出来形成“意义的复合”,这就是“隐”。这种写作方法的语言特征,构成这种复合的双重意,《红楼梦》里称之为“真”与“假”。那肤浅的假象,明白地写在文章的表面,是为“贾雨村言”;那文章深层的意蕴,藏在书的反面,读者必须好好想一想才能明白的,就是“真事隐”了。二者反差越大,文章就越有趣:对生活的揭示也越发深刻。
二;夏和(荷)先生提出胡适先生“自叙传”说不能成立。《红楼梦》既“将真事隐去”那么“索隐寻真”就成了红学家重要任务。被称为“索隐派”。索隐寻真,真是五花八门南辕北辙。比如先生就认为《红楼梦》写的是清世祖与董小宛的故事。董小宛原是秦淮名妓,作了著名的公子冒辟疆的小老婆。王梦阮说:“她以后被清兵掳去,送到北京,受到清世祖的宠爱,封为鄂妃。董鄂妃夭折以后一恸之下到五台山当和尚去了。”蔡元培先生则认为《红楼梦》是一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的民族主义的小说。书中“红”字藏着“朱”字,曹雪芹的“悼红轩”便是哀掉明朝之轩。胡适在批评旧红学的基础上,创立了自己的“新红学”。胡适和俞平伯、顾颉刚一道考证出(一)《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二)《红楼梦》是作者的“自叙传”;(三)《红楼梦》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夏荷认为:如果把《红楼梦》看作是个人的自叙传,我们就不可能正确理解这部伟大著作的深刻社会意义和艺术价值。1986年俞平伯以86岁高龄赴香港讲《红楼梦》,他说:“自叙传”不能成立。他还亲手笔书:“胡适,俞平伯是腰斩《红楼梦》的,有罪。”他还说他要写很长很长的文章,但因他年事已高,没能写出那很长很长的文章,但也说明他经过几十年的深思,到晚年以后,对红学的认识已有某种根本性的变化,否认了早年的“自叙传”,认为对“后四十回”要重作评价。这真是“衰年变法”
三、《红楼梦》后四十回不可能为高鹗所续。《红楼梦稿》(即《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的出现,曹雪芹写了百廿回《红楼梦》,后四十回当然不可能为高鹗所续。范宁先生在给《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作“跋”时,就明确地写明:高鹗续书是不可能的。现在红学家也觉得后四十回不可能为高鹗所续,便发明了个“无名氏”,以为这块遮羞布就可以掩盖他们的错误。《红楼梦稿》是曹雪芹的手稿。
《红楼梦》后四十回为谁所续的新观点
夏荷同志的研究中,影响最大的是他对于《红楼梦》后四十回的研究,他写的《试论《红楼梦》后四十回为何人所续》一文,用修辞研究和版本比较的方法,证明《红楼梦》后四十回不可能为高鹗所续,这篇文章在《兰州学刊》刊出以后,为《新华文摘》全文转载,全国二十多家报刊,包括(人民日报《海外版》)都对它作过介绍,中央电台也播发了全文。
实际上,胡适先生的“《红楼梦》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的论断,很早以前,就受到周绍良,林语堂等先生的怀疑和反对。1959年,手写的《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简称为《梦稿本》)被发现以后,范宁先生为它写了篇非常著名的《跋》,论证了它的稿本性质,也就说明了《红楼梦》后四十回不可能为高鹗所续。以后,一些大陆学者和台湾的潘重规教授提出了《梦稿本》是由高鹗收集各种《脂本》汇抄而成的设想。夏荷同志将各种《脂本》与《梦稿本》相对照。写了《试论〈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稿〉的稿本性质及曹雪芹真迹的发现》一文。证明《梦稿本》乃是曹雪芹和他的续妻杜芷芳在三十多年里积累形成的工作稿本,是各种《脂本》的母本。各种《脂本》都是在不同的时候从《梦稿本》上过录下来的。参照各种《脂本》可以大致地看出《梦稿本》蜕变,形成的踪迹。可是因为“脂砚斋”在抄阅《石头记》的时候,曾作过小量的,十分精彩的修改,所以,汇集各种《脂本》,是不可能汇抄出一部《梦稿本》来的。例如,《红楼梦》二十五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的一节里,中了魔法,奄奄一息的贾宝玉及时得到救治,“闻道吃了米汤,醒了人事”,林黛玉禁不住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宝钗就拿她来取笑。《梦稿本》上说,黛玉一气之下,就“一面说,一面掀帘子出去了。”脂砚在《甲戌本》上改为:“一面说,一面摔帘子出去了。”“掀”改为“摔”虽是一字之差,却突出了小姐生气的神韵。因此,绝不可能是以《甲戌本》等“脂本”为基础,倒回去汇抄成《梦稿本》,把“摔”改回去成为“掀”字的。
夏荷同志的研究及其观点,对于今后在这个领域里进行深入的研究和讨论,是有积极意义的,我们相信一定会产生出更为光辉、宏伟的文章。我们对红学的认识,也就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四、找出《红楼梦稿》中的四次改动。用它与诸多版本相校,工作量之大,真难以形容。发现曹雪芹在书中进行了四次改动。我们便用不同的字体和符号把它标出来,并分出段落,标示出标点,使它再也不是红学家们所说的“天书”了。
6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红楼梦稿》时将书改名为《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把曹雪芹的手稿,窜改成“抄本”,还说它是“有特色的抄本”,这是极其错误的,也是违法的。
《红楼梦稿》中有三个封皮,叫《红楼梦稿本》、《红楼梦稿》《红楼梦稿》,这三个封皮都是说它是稿本,其中第二个封皮下面有己丑秋月,重订数字,已丑年是曹雪芹死后的第六年,曹雪芹的续妻在曹雪芹死后便将曹雪芹的稿本带到南方去修改。六年了,大概已经改成,便将曹雪芹的书稿重订了一下,又写上了书名。
03年由兰州大学出版社出版《红楼梦稿》时,将书中的改文用华文行楷放大,又用不同的符号标示出来,并标出标点,分出段落,又将程高的加文和删文加上,用符号标出来,使《红楼梦稿》是一切版本的母本。
《红楼梦稿》的底本的形成,也是一次大的改动。因我们找到的稿前本,如《郑藏本》《列藏本》《舒元炜本》。曹雪芹所说的五次增删便历历在目了。
五、甘肃人民出版社,将夏和历年的论文汇集在一起,启名叫“红楼寻真录”出版了。
省人大付主任马谦卿 写了一篇名为“独树一帜的红学观”的序评《红楼寻真录》
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夏荷同志所著的《红楼寻真录》一书,对一系列的红学问题,提出了自己崭新的看法,真是石破天惊,别开蹊径,让人读起来兴趣盎然。
&&&&六、把脂砚斋和畸笏叟的评语区别开来
夏荷同志研究“脂砚斋评”的文章:《几个亲见亲闻的异样女子及红楼梦的形成》,是一篇饶有风趣,又富有文学意味的文章。作者说,这是他用力最多,花费时间最长的一篇作品。
《红楼梦》的早期抄本,都带有大量的评语,这就是所谓的“脂砚斋评”(简称“脂评”)。这是一份复杂纷纭而又十分珍贵的红学数据。这些评语,有的是一问一答,有的是互相抬杠,有的互相应和,有的又牛头不对马嘴,相去甚远。把这些评语和《红楼梦》一块儿读,往往叫人读得爱不释手,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去估价它的实际意义。考据家史的先生,从中寻找小说和家史的对应,夏荷同志却热衷于在不同的评语之间,寻找他们文学艺术
“眼界”的不同。
第一:人物性格的创造。脂砚在谈到贾宝玉时,一再强调他决不是某个具体人物的仿制品,也不是人的某种属性的化身,从而杜绝了“自叙传”
的可能性。他说:
“宝玉之为人是我辈于书中见而知有此人,实目未尝亲睹者。即阅古今所有小说传奇中,亦未曾见这样的文字。所谓古今未有之一人耳。说不得贤,说不得愚,说不得不肖;说不得善,说不得恶;说不得正大光明,说不得混账无赖;说不得聪明才俊,说不得庸俗平(常);说不得好色好淫,说不得情痴情种。合目思之,却如真见一宝玉,真闻此言者。此方是至理至情。最恨近之野史中,恶则无往不恶,美则无一不美。何不近情理之若是耶?”(《脂砚斋评》)
这就是说,宝玉是作者创造出来的一个富有个性特征活生生的人物性格,宝玉的性格是多重矛盾的统一。他是曹雪芹最伟大的艺术创造。
脂砚对人物描写的这种认识,即使今天看来也是非常高明的。远在二百年前就能这样提出问题,在当时全世界的范围内,可以说是一位非常杰出的文艺理论家了。是我们民族的骄傲。以后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一文中谈到《红楼梦》,也是从脂砚所说的这个角度,肯定了《红楼梦》的伟大价值,他说:
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
第二,人物的创造和细节的真实。在《庆元宵元春省亲》的一节里说,贵妃还没到,“忽听外边马跑之声,一时,又十来个太监都气喘吁吁跑来拍手儿。这些太监会意,都知道说:‘来了,来了……’”。此处有《脂评》说:“画出内家风范,《石头记》最难之处,别书中摸不着。”又说:“难得他写出,是经过之人也。”这些评语,都证实了这些细节描写的真实性。但是如果拿《红楼梦》的情节和曹家的实际相比较:可以看出在《红楼梦》里宝玉的大姐元春,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他一选上贵妃,娘家马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地阔绰起来;贵妃一死,娘家也衰败了。盛衰的周期是很短促的。而曹家的兴盛,却是百年中祖孙几代,建功立业挣来的功劳,它的衰败也和女宠无关,曹雪芹也根本没有这么一位当皇娘的姐姐。这就是说,元春也和宝玉一样,是作者笔下创造出来的人物形象。性格的创造和细节的真实性得到完美的统一。
一、《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石头记》(简称《甲戌本》)正文前面的《凡例》,原是“脂砚斋”为《石头记》所写的一分“读法说明”,是“脂砚斋评”(简称“脂评”)的一部分。其中,有一段说:
“此书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为何不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目哉?故曰‘风尘怀闺秀’,乃是第一回提纲正义也。
这段话以后叠经修改,加上了“贾雨村云云”之类的话头。来和前文的‘甄士隐’相对映,到了《庚辰本》以后,它已经成了正文的开头。
“脂砚先生”开宗明义,就假借“甄士隐”和“贾雨村”的姓名,提出“真假”“隐显”这两组矛盾的观念来。这实在是写作《红楼梦》与理解《红楼梦》的关键所在。“真假”“隐显”像一切对立的观念一样,原是互相映射,互相说明,而不能分割的。
可是,自从有了“红学”之后,红学家们一直只注意到“甄士隐”这一半,他们简单地把“隐”理解为“隐藏”,好像在《红楼梦》以外的什么地方,隐藏着《红楼梦》的“真事”,只要把它找出来,《红楼梦》里的一切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于是“索隐寻真”就成了红学家们的第一件大事。他们将小说中的情节和各种历史事实(包括曹家的家史)相模拟,作了五花八门的猜测。譬如胡适先生就认为《红楼梦》是作者曹雪芹的“自叙传”,《红楼梦》里的“真”也就是曹府里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了。
从情理上说,曹家当然有过许多“真事”。这些事,不用隐藏,《红楼梦》的广大读者也不知道;而对曹家的知情人来说,这些隐私,又是再怎么瞒也瞒不住的。哪里用得着写一部《红楼梦》来隐藏真事呢?我们设身处地地替作者去想,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
如果把“真假”、“隐显”联系起来考虑,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把脂砚斋和畸笏叟的评语区别开来,再不会把脂砚畸笏的评语统称为“脂评”,造成极大的混乱。
“新红学”站不住脚,一是“后四十回为高鹗所补”的“补”字,不一定是“续补”,很可能是“补缀”。二是不到十个月的时间,高鹗能重写后四十回和修改前八十回,并印刷甲乙两种版本的《红楼梦》?
随着带批语的《石头记》不断出现,畸笏叟丁亥年那批关于《红楼梦》后数十回的评语,什么“獄神庙文字”,
什么“卫若兰射圃文字”,什么“袭人供奉宝玉” 等等,
似乎真有一部《红楼梦》的后数十回似的。这就给“新红学”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以致《红楼梦稿》(即《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这样一部曹雪芹的手稿出现以后,都未能改变这种局面。因为红学家们都相信“脂评”说的话能假吗?
&&&&&&&&&&&一、脂砚斋
第一回甲戍眉批曰:今而后惟願造化主再岀一芹一脂,是书何本?余(其)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淚笔。这显然是畸笏叟的评语。甲午年雪芹己逝十一年了。脂砚大概在已卯年去逝的,那就逝去十四年了。这里说的“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
俨然是说芹脂二人为夫妻,他们二人同著《红楼梦》一书,又感叹他们俩在九泉也是遂心大快的。
脂评中还有:“雪芹已逝,圣叹云亡”的评语,也应当是畸笏作的。他把脂砚先生比作金圣叹,表现了他对脂砚的怀念。说明脂砚继承了金圣叹评奌《水浒》《西厢》的传统,对《红楼梦》作了一番精彩的点评,这才是脂评的价值。
脂砚斋就是曹雪芹祖母李氏娘家李煦家的孙女儿,从小父母双亡,经常住在曹雪芹家,与曹雪芹青枚竹马,一起长大的。在《红楼梦》书中,她大概就是史湘云这个人物。如第二十六回写贾芸去拜望宝玉时,却见宝玉倚在床上看书。《庚辰本》侧批:
“这是等芸哥看故作款式。若要真看书,在隔纱窗子说话时已放下。玉兄若见此批必云:‘老货,他处处不放松我,可恨!可恨!’回思将余比作钗颦辈,乃一知已,余何幸也。一笑。”
书中能与釵颦相比,非湘云莫属。就是说,脂砚斋即湘云了。
第三十八回,贾母谈到她娘家有个亭子,叫“枕霞阁”。脂砚斋评:
“看他忽用贾母数语,闲闲又补出此书之前,似已有一部十二钗的一般,令人遥忆不能一见。余则将欲补出‘枕霞阁中十二钗’來,豈不又添一部新书?”
第二十六回,黛玉去怡红院,用手扣门,晴雯不开。黛玉高声说:“是我,还不开么?”此处有脂砚斋评语:
“想黛玉高声,亦不过你我平常说话一样耳!况晴雯素昔浮躁多气之人,如何辨得出?须得批书人大江东去的喉咙嚷着:‘是我林黛玉呌门’方可”。
这大江东去的喉咙,真显得“英豪阔大宽宏量”“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了。
通读以上各条,一个聪敏细緻,富有教养,性格豪放而又才华横溢的曹家妇女形象,已经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第二十一回回前,有客《题〈红楼梦〉》一律说:自执金矛自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硯先生泪几多。是幻是真空历遍,闲风闲月枉吟哦。情机转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
作者虽失其名,但是“诗句警拔,且深知拟书底里。”诗里把作者(茜纱公子)与脂砚先生相题并论。说他们同享过荣华(这是“幻”)同历过艰辛(这是“真”),是创作的伙伴。在最后两句富有佛学意味的诗句里,说他们的情根机缘转变,终于将痴妄的情天冲破,达到一种“情而不情”的境界。想來大禍飞临,玉石俱焚,在那怵目惊心的一瞬间,谁不是哀哀欲绝?可是有识之士,痛定思痛,终于跳出一时的悲哀,以寻求灾禍之所以來,反复推求了去,他们就想得远,想得深了。读了这首诗,我们仿佛触及了作者和脂砚的心灵,理觧了他们创作《红楼梦》的心态。
对《红耧梦》,脂砚是一边抄,一边改,一边评。比如,凤姐的眉眼:在《红楼梦稿》上是:“一双丹凤眼,两湾柳叶眉”。到了《甲戍本》上便改成“一双丹凤三角眼,两湾柳叶吊梢眉”,不能不说改得太精彩了。
《红楼梦稿》上,贾雨村的诗,只有四句: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愁。闷來时敛颇(额),先上玉人楼。
&& 到了《甲戌本》便改成了八句:
&&&&&&&&&&&&&&&&&&
未卜三生願,频添一段愁。
&&&&&&&&&&&&&&&&&
闷來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至于评语,真有许多妙不可言的批语,对我们理觧《红楼梦》,可以说是指导之文章了。如:
十二回“(风月宝鉴)这物出自太虛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
《已卯本》有双行夾批:
言此书系空虛幻设。所以大观园是“十二钗出入來往之境”。是“宝玉和十二钗之太虚幻境。”
她指出:贾宝玉绝不是某一具体人物的复写。
第十九回:可见他白认得你了, 可怜!可怜!
&《已卯》: 按此书中写一宝玉,其宝玉之为人,是我辈于书中见而知有此人,
实未目曾亲睹者。又写宝玉之发言, 每每令人不解,
宝玉之生性,件件令人可笑。不独于世上亲见这样的人不曾,即阅今古所有之小说传奇中,亦未见这样的文字。于颦儿处更为甚,其囫囵不解之中实可解,可解之中又说不出理路。合目思之,却如真见一宝玉,
真闻此言者。移之第二人万万不可,亦不成文字矣!
脂砚认为, 创造出贾宝玉这个富有个性特征的活生生的人物性格,才是曹雪芹最伟大的成就。
第十九回:倒生在这里&
《已卯》:这皆是宝玉意中心中确实之念,非前勉强之词,&&&&&&&&
所以谓今古未(有)之一人耳。听其囫囵不解之言,察其幽微感触之心,审其痴妄委婉之意,皆今古未见之人,亦是未见之文字。说不得贤,说不得愚,说不得不肖;说不得善,说不得悪,说不得正大光明;说不得混帐惡赖,说不得聪明才俊;说不得庸俗平(凡),说不得好色好淫;说不得情痴情种,恰恰只有一颦儿可对,令他人徒加评论,总未摸着他二人是何等脱胎,何等骨肉。
第二十一回:那湘云却一把青絲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鐲子。
《庚辰本》夾:又一个睡态。写黛玉之睡态,俨然就是娇弱女儿,可怜。湘云之态,则俨然是个娇态女儿,可爱。真是人人俱尽,人人俱尽,个个活跳,吾不知作者胸中埋伏多少裙钗。
第二十二回:说着一径去了,不在话下。
《庚辰本》夾;“最奇者黛玉乃贾母溺爱之人也,不闻为作生辰,却云特意与宝钗,实非人想得着之文也。此书通部皆用此法。瞒过多少见者,余故云不写而写是也。”
&& 第四十三回:二人听说,千恩万谢的方定了。
《庚辰本》夾:“尤氏亦可谓有才矣!论有德比阿凤高十倍,惜乎不能谏夫治家,所谓人各有当也。此方是至理至情。最恨近之野史中,惡则无往不惡,美则无一不美,何不近情理之如是耶!”
第四十三回:说毕,又磕几个头,才爬起來。
《庚辰本》夾:“忽插入茗烟一篇流言。粗看则小儿细语,亦甚无味,细玩则大有深意。试思宝玉之为人,豈不应有一极伶俐乖巧小童哉?此一祝,亦如《西厢记》中双文降香第三柱则不语,红娘则代祝数语,直将双文心事道破。此处若写宝玉一祝,则成何文字;若不祝,直成一啞谜。如何散埸?故写茗烟一戏,直戏入宝玉心中,又发出前文,又可收后文。又写茗烟素日之乖觉可人,且衬出宝玉直似一个守礼待嫁的女儿一般,其素日脂香粉气不待写而全现出矣!”
第四十五回:遂至母亲房中商议打点些针线来……每夜灯下女工必至三更方寝。
《庚辰本》夾:“写针线下“商议”二字,直将寡母训女多少温存活现在纸上。不写阿呆兄,已見阿呆兄终日醉饱优游,怒则吼,喜则跃,家务一概无闻之形景毕露矣!《春秋》笔法。”
第四十五回:将來也不过多费得一副嫁妆罢了,如今也愁不到这里。
《庚辰本》夾:“宝钗此一戏,直抵过通部黛玉之戏宝钗矣!又恳切,又真情,又平和,又雅致,又不穿凿,又不牵強。黛玉因识得宝钗后方吐真情,宝钗亦识得黛玉后方肯戏也。此是大关節,大章法,非细心看不出。”
第四十六回,这是咱们好,比如袭人、琥珀、素云、紫鹃、彩霞
、玉钏儿、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缕,死了的可人和金钏,去了茜雪。
《庚辰本》夾:“余按此一算, 亦是十二钗, 真镜中花, 水中月, 云中豹, 林中之鸟, 穴中之鼠, 无数可考, 无人可指,
有迹可追, 有形可据, 九曲八折, 远响近影, 迷离烟灼, 纵横隐现, 千奇百怪, 眩目移神, 现千手千眼大游戏法也。”
&&& 第四十七回,
然后宝钗和香菱才同回园中來。
《庚辰本》夾:“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貎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青年罹禍,命运乖蹇,至为侧室。且虽曾读书,不能与林、湘辈并驰于海棠之社耳。然此一人豈可不入园哉?故欲令入园,终无可入之隙。筹画再四,欲令入园,必呆兄远行后方可。然阿呆兄又如何方可远行?曰:名不可;利不可;正亊不可,必得万人想不到自已忽一发机之亊方可。因此,思及情之一字,乃呆兄素所误者,故借“情误”二字生出一亊,使阿呆游艺之志己坚,则菱卿入园之隙方妥。回思因欲香菱入园,是写阿呆情误,因欲阿呆情误,先写一赖尚荣,实委婉严密之甚也。”
看过这段评语,脂砚参加《红楼梦》的创作,便昭然若揭。
远在二百多年前就能这样提出问题,在当时世界范围内,可以说是一位非常杰出的文艺理论家了。是我们民族的骄傲。脂砚从甲戍年开始评论《红楼梦》,那已经是重評了。到已卯年已有五、六年了。她大慨就是己卯年去世旳。她去世后不久,曹雪芹便到江南去了。脂砚在这五、六年里,对《红楼梦》写了大量的評语。
所有评语中,除掉畸笏叟的那些写了干支年月和畸笏的名字的评语外,其余的差不多都是脂砚的。她五、六年的时间写的评语,绝不会只是那签了脂砚名字的几十条评语。这大概是读者特喜欢这几十条评语,便在下面签上脂砚的名字;也许还可能是畸笏干的,让脂砚也像他一样也是有那么几十条评语,便制造了混乱,使读者搞不清楚那些是脂评?那些是他畸笏叟的评?
畸,是畸零的意思;笏,是官位。畸笏就是一个畸零的官员。笏与頫同音,又以叟自居。我们认为畸笏很可能就是曹頫,而曹雪芹就是曹颙的遗腹子。曹家被抄家的时候,他十三四岁,己经享过荣华,而且说得一口的南京方言。他们叔侄关係不甚亲密,尤其是在脂砚去世后,曹雪芹从江南娶了一位“秦淮旧梦”中的一个歌妓,并把她带回北京。畸笏非常生气,曾作了这样半首诗:
屈从优女结三生,
& 可怜转眼皆虚话,
& 云自飘飘月自明。
他们便很少來往,以至于畸笏把曹雪芹去世的时间都错记了一年。如他有“壬午年除夕,书未成,芹为淚尽而逝”的批语。
那么,曹雪芹如何在西山与他的续妻修改后四十回的事,畸笏是一点也不知道。癸未年除夕,曹雪芹去世了。曹雪芹是因为他的独子死于天花,不久他就去世了。雪芹去世后,曹雪芹的续妻把曹雪芹的遗稿包好带到江南去了。所以畸笏叟再也沒见到过曹雪芹的后四十回了。他在二十五回通灵玉一段,写下了这么一段批语:“叹不得见玉兄悬崖撒手为恨”下面写着丁亥年畸笏。这时雪芹已去世四年了。
他是直到丁亥年,也就是曹雪芹逝世的第五个年头,还沒有见过《红楼梦》的后四十回。那么,他怎么会有权利评论曹雪芹的后四十回呢?然而他在丁亥年却对《红楼梦》的后四十回作了大量的评语。这些毫无根据的评语却成了“新红学”的救命稻草。他的这些评语是什么呢?
先看这一组评语:
“奸邪婢,豈是怡红答应者?故逐之。前良儿,后篆儿,便是却证。作者又不得可也。”巳卯冬夜。
到了丁亥年又批;
“此系未见抄沒獄神庙诸亊,故有是批。”丁亥夏畸笏。
再看脂砚斋的批语;
第五十二回;拿着这支镯子,说小丫头子墜儿偷起來的被他看见,來回二奶奶的。
《庚辰本》夾:“妙极!红玉既有归结,坠儿豈可不表哉!可知奸贼二字是相连的。故情字原非正道,坠儿原不情,也不过一愚人耳!可以传奸,即可以为盜。二次小窃皆出于宝玉房中。亦大有深意在焉!”
从脂砚这段评语看,曹雪芹把红玉和坠儿两个是写成奸贼一双。而畸笏所说红玉后面则是见义勇为救宝玉的人了。
畸笏还有这样一大批评语:
“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出嫁,虽去实未去也!补明宝玉自幼何等娇贵,以此一句与下部数十回“寒冬噎酸韮,雪夜圍破毡”等处对看。可为后生过分之戒。”
后观《情榜》评曰:“宝玉情不情,黛玉情情。”
“茜雪《狱神庙》方呈正文,袭人正文标昌,“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誊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
“《獄神庙》回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惜迷失无稿。”
“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
畸笏叟最后未能看到《红楼梦》的后四十回,到了丁亥年,靠抄《红楼梦》前八十回为生的畸笏,怕已经卖不出去了,于是他自己便根据自己的经历,续写了后数十回,称作《旧时真本》。为了让人相信《旧时真本》就是曹雪芹的,便于丁亥年在《庚辰本》上,补写了那些评语。可惜这个续书,终因它不是文学巨著,而被淘汰了。
俞平伯先生曾根据这些评语,进行探佚;贾家彻底败落,子孙流散,贾家被抄沒时,贾氏诸人被关进监獄。宝玉、凤姐皆在内。小红茜雪到《狱神庙》慰宝玉。湘云嫁卫若兰,凤姐被贾琏休弃,惜春为尼,流落街头。袭人嫁蒋玉菡,夫妇曾供養过贾宝玉、宝钗。巧姐被卖到娼家,亏刘姥姥救出。
几乎所有的红学家,都跟着他的这些思路,把畸笏的这些评语当作脂评。写了不知多少论文,指责后四十回,有不少人还为曹雪芹续写后四十回,甚至拍成电视剧,真是热闹非常。而并沒有人去认真阅读曹雪芹的手稿——《红楼梦稿》——也就是《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致使胡适创立的“新红学”延续至今。
我们终于把脂砚斋与畸笏叟两位评论家区别开來,这就使红学家再不能把畸笏的评语说成是“脂评”了。
七、曹雪芹是怎样创作《红楼梦》的?
模糊,是《红楼梦》写作中一种重要的修辞手段。《脂砚斋评》为此写了大量的评语。例如,“金陵十二钗”里,“正十二钗”就交待得比较明白,“付十二钗”已经模糊,“又付十二钗”,就有两种以上的答案。至于“枕霞阁十二钗”,金陵以外的“外付十二钗”也就越来越模糊了。正是在这烟云模糊之中,显得普天之下有多少女儿都在“薄命司”里哭泣啊!所以《脂评》里说:“题只十二钗,却无人不有,
无事不备。”这样“金陵十二钗”就是普天下妇女的缩写。畸笏叟不懂得这个道理,竟然责备脂砚对“金陵十二钗”交待的不够确切,要在他的伪续的
“情榜”上写出“正、付、再付及三、四付”“金陵十二钗”共六十个女儿的“芳讳”。既然这“金陵十二钗”已经是“无人不有,无事不备”,又何必再开这么长的名单;如果一一罗列,薄命女儿何止成千上万,又那里是六十人的名单所能包括的呢?再说,“警幻仙子”那儿只有“金陵十二钗”的“正册”“付册”“又付册”,畸笏的(金陵十二钗)“三,四付”又是从那儿来的?这显然违背了曹雪芹的本意。
根据夏荷同志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到,一方面,曹雪芹在他坎坷而不平凡的一生中,曾怀着满腔血泪,对封建社会作过深入而透彻的观察。这就使他得以“借通灵之说”创造出《红楼梦》这部举世闻名的杰作。并在其中塑造出活生生的典型人物,构造出动人的故事情节,并且准确而精彩地描写了大量的社会风情。虽然我们并不排斥程度不同的有某种生活原型的存在和丰硕素材的积累,但是我们绝不能忽略这中间有一个伟大的作者再创造过程。不但书中的事件、人物,甚至建筑都不会是某人、某地、某家、某事的简单再现。而且,作者是在用自己整个心灵在那里创作。他在创作中要调动自己全部的社会经验和精神财富,他写的是普天下的女儿,是整个的封建社会,是他那个时代的一部百科全书!如果把《红楼梦》看作是个人的“自叙传”,我们就不可能正确理解这部伟大著作的深刻社会意义和艺术价值。也无法解释我国人民二百年来嗜红如痴,而且经久不衰的理由。
1、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一回说:“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以后,故将真事隐去。”
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我虽不学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
作者在这里说到:“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也就是说,《红楼梦》的故事,是用“假语村言”创作出來的。然书中的故事,又是“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皆出于我之上。”这就是说,《红楼梦》的故事,是有亊实作根据的。只不过是作者用自已的生活创作了《红楼梦》。我们发现,作者在创作《红楼梦》时,竟然用脂砚斋的原型,创作出了两个可爱的女子,而且把这种创作在书里就悄悄地表现出來。
我们认为脂砚斋就是曹雪芹祖母娘家的一个孤儿,也就是李勋的孙女儿。她从小就在曹家,跟曹雪芹一起长大的。
怎么知道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儿就是脂砚斋呢?有脂评为证。比如:
二十六回,贾芸去拜望宝玉,却见宝玉倚在床上看书,《庚辰本》有侧批:
这是等芸哥看故作款式。若要真看书,在隔纱窗子说话时已放下。玉兄若见此批必云:‘老货! 他处处不放松, 可恨! 可恨!’
回思将余比作钗颦辈, 乃一知己, 余何幸也。一笑。”
书中与钗颦辈相比,非湘云莫属。那就是说湘云就是脂砚斋了。
&&& 再如: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长谷川夏树英文名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