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梨花雪后 东篱菊隐为笺隐为题,谢谢!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晏殊《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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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晏殊《寓意》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 [译文]& 溶溶的月光洒落在庭院的梨花上,洒落在柳絮上;淡淡的微风吹拂着梨花,吹落了柳絮在池塘里。
&&& [出典]& 北宋& 晏殊& 《寓意》(一作《无题》)
&&&1、 《寓意》& 晏殊&
&&&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瑟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 2、注释:
&&& 寓意:写诗寄托相思之意。
&&& 油壁香车:古代妇女所坐的车子,因车厢涂刷了油漆而得名。这里代指乘车的人。
&&& 峡云:巫山峡谷上的云彩。峡,巫峡。云,云雨一词的偏称。云雨,巫山神女的化身。自从宋玉的《高唐·神女赋》描写朝则为云暮则为雨的神女与楚王欢会之事以后,云雨一词就始而成为与人通情的美女的代称,又进而变为男女交欢行为的代语。此句是说情人离去,难以追踪,只好听之任之。
&&& 溶溶:月光似水一般地流动。
&&& 淡淡:轻微的意思。
&&& 伤酒:饮酒过量导致身体不舒服。称过度为伤,是唐宋时代的俗语。
&&& 萧索:缺乏生机。禁烟:指寒食节禁烟火。在清明前一天或两天禁举烟火,人们都吃 冷食,名寒食。
&&& 鱼书:指书信。鱼指藏书信的函,以木版两块,刻成鲤鱼形,将信夹在里面。
&& 3、译文1:
&& 坐在油壁香车里的美丽女子再也见不到了,她就像峡上之云,行踪不定。院落里,梨花沐浴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之中;池塘边,阵阵微风吹来,柳絮在空中飞舞。这几天寂寞得很,喝多了酒伤了身体,又是寒食禁烟日,更感到眼前一片萧索景象。我写好一封信,想寄给她,但不知如何才能够送到?你看水这般远,山这般长,到处都是高山远水阻隔,怎能送到此信!
&&& 译文2:
&&& 伊人乘著油壁香车而去无缘再逢,就像那巫山行云来无影去时无迹。& 小院里梨花正开朦胧的月色溶溶,池塘畔柳絮飞舞一阵阵淡淡微风。& 愧天来寂寞无聊更加上病酒之后,一次次萧索冷落又正值寒食节中。& 本想写封信寄去无法送到她的手,山高路远彼此思念之情完全相同。
&&& 译文3:
&&& 美人啊,你乘着馨香的油壁车一去难再逢,这柔情蜜意像无迹的巫山行云各自西东。我在月光如水的梨花院落,对月把你思慕,在轻风吹拂的柳絮池畔,怀念你的芳容。连日来离情使我寂寥惆怅常病酒,禁烟时节,我意绪萧索,难把苦闷消除。啊,怎么才能寄去思念你的鱼书雁信呢?关山阻,水迢迢,恐怕你和我一样满心愁。
&& 译文4:&&
隐身于油壁车的馨香&&&&& 你去了载着我&&&&& 思绪的深浓象那&&&&& 巫山的云霞无迹可循&&&&& 任意西东
又是清明三月的夜没有了你&&&&& 仍旧的梨花胜雪&&&&& 月色溶溶柳絮身轻&&&&& 已经不起&&&&& 淡淡微风伤春时节&&&&& 只有酒缓释无边的寂寞吗无关烟火&&&&& 依然萧索却是樽中常空
想起鱼雁的殷勤奈何&&&&& 同是水悠远&&&&& 山重重何处寄你萍踪
&& 4、晏殊的生平见& 和&
&& 5、此诗《寓意》,一作《无题》。无题,故隐其题;寓意,寄托其意。总之,一段幽怨难以明说,是一首含蓄有爱情诗。&
&&&& 首联飘忽传神。一开始出现的便是两个瞬息变幻的特写镜头:“油壁香车”辘辘而来,又骤然消逝;一片彩云刚刚出现而又倏忽散去。写的都是物象,却半隐半露,寄寓了一段爱情周折,揭示主旨。“油壁香车”是古代女子所坐的装饰精美的轻便小车,指代女子。车是这样的精美,则车中人的雍容妍丽,可以想见。然而这样一位美人却如巫山之云,来去无踪,重逢难,怎不令人怅惘!“峡云”暗用楚襄王和巫山神女梦中相会的美丽传说,渲染浓密的爱情气氛。但“云雨巫山枉断肠”毕竟是一场虚妄。前句写人间,写现实;后句写天上,写梦幻。首联写得兴象玲珑,清新流丽。&
&&&& 颔联景中有情。“梨花院落”、“柳絮池塘”,描写了一个华丽精致的庭院。宋葛立方说:“此自然有富贵气。”反映出诗人的高贵身份。“溶溶月”、“淡淡风”,是诗人着意渲染的自然景象。这两句互文见义:院子里、池塘边,梨花和柳絮都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之中。阵阵微风吹来,梨花摇曳,柳条轻拂,飞絮萦回,是一个意境清幽、情致缠绵的境界。大概是诗人相思入骨,一腔幽怨无处抒写,又适值春暮,感时伤别,借景寄情;或是诗人触景生情,面对春宵花月,情思悠悠,过去一段幽情再现。这里展现的似乎是实景,又仿佛是一个幻觉。诗人以神取景,神余象外。可谓“一着一字,尽得风流”。
&&& 颈联“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写眼前苦况,欲遣不能。多少日子以来只凭酒杯解闷,由于饮得过量,形容憔悴,心境凄凉。“伤酒”两字,诗人颓唐、沮丧的形象可见。目前又是寒食禁烟之际,更添萧索之感。
&& 末联宕开一笔,由没问自答作结,深化主题。诗人似乎想从悱恻的感伤中挣脱出来,探索寄书的途径,去寻觅失去了的爱情。但问得深切,答得无情。“水远山长处处同”一句,乃斩钉截铁之语,如瓶落井,一去不回。原来摆在诗人面前的不是一般险阻,而是永远冲不破的障碍。这两句看似寻常平直,却是全诗中决绝语,最为沉痛哀怨。“处处同”三字弦外有音,寻绎其意,乃人事阻隔,才处处有碍,无路可通。
  晏殊被人称为富贵闲人,然而他的诗在富贵气中却有缠绵悱恻的情致。
& &6、这是抒写别后相思的恋情诗。& 首联追叙离别时的情景。伊人乘著油壁香车而去,从此也没有机会重逢,因引起作者深深的怀念。& 颔联寓情於景,回忆当年花前月下的美好生活。& 颈联叙述自己目前寂寥萧索的处境,揭示伊人离去之后的苦况。& 尾联表达对所恋之人的刻苦相思之情。“鱼书欲寄何由达”照应“峡云无迹任东西”,因其行踪不定,所以即使写好书信也难以寄到她的手中,这是恨离怨别根源。& 从诗意看,作者所怀念的很可能是一位浪迹天涯的歌女。此类题材在晏殊的词中随处可见,不过他这次没有用长短句,而用一首律诗来表现,风格、风格、情调都与长短句相近,含婉深水,清新流丽,韵味浓郁。
&& 7、这是一首表现爱情生活的诗,诗里寄托了作者爱情上的怀念和忧伤。作者以巫山神女暗喻自己所爱的人,对方可能是歌妓一流的人物。但作者的爱情是真诚的。首联指出作者和那个女子离别之后,从此杳无音讯,再没有重逢的机会,暗示双方在爱情上都有不能自主的苦痛。二联回忆起两人在花前月下相聚的幸福时刻,虽只点出时间、地点,但却融情于景,留给人以丰富的想象。三联写别后相思之苦,也苦于不能直接表达,而是通过感时伤怀,借酒浇愁加以抒发,意在言外。尾联表示重逢无望,寄书无门,不仅有山川的阻隔,而且处处有人为的重重障碍,感情是含蓄的,但痛苦是深沉的。这说明在那个时代里,男女追求真实平等的爱情,是不可能的。全诗风格清新流畅,没有一般爱情诗那种绮丽浓艳的色彩。
&& 8、“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柔婉如水的月光,洒照在满院开放的梨花上;淡淡的微风,轻轻地把柳絮吹落在池塘里。这两句描绘出了一幅幽静普天同庆的春宵月夜图。诗人描写了六种景物:梨花、院落、明月、柳絮、池塘、清风。这六种景物有机地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往昔一对恋人就是在这样充满诗情画意的环境里谈说悄悄话;如今景物依旧,人去院空,自然令主人公倍生相思怀念之情。
&&& 诗人之所写,既是眼前的实景,也不妨看作想象的幻境,这“溶溶月”和“淡淡风”,这“梨花”和“柳絮”之中,都不免会渗透着诗人的主观情绪和内心的幽怨,只是表达得很含蓄而已。诗句融情于景,景中含情,和谐自然,诗味浓郁。
&& 9、月色溶溶,春风淡淡,梨花似雪,柳絮如院落里,池塘边……吟咏梨花的诗句很多,“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是我最喜欢的句子。
&&&&溶溶月色,满院梨花—白如雪,却有若有若无的微苦的香味;淡淡春风,半池柳絮—轻如烟,描尽似逝非逝的春光……晏殊的诗比较大气,他也认为自己的诗有“富贵气”,讽刺柳咏的词有“乞儿相”。其实,他的“柳絮池塘淡淡风”固然宁静以致远,柳才子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中间包含的凄清之气,亦不输于他。
天下的花中,要说白,当数梨花。春风荡漾,梨树花开,千朵万朵,压枝欲低,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靓艳含香,风姿绰约,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势。走在梨树丛中,只觉得全身都浸透了梨花的圣洁清香。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古时候,每逢梨花盛开时节,人们最爱在花阴下欢聚,雅称“洗妆”。共饮梨树下,梨花插满头。清香来玉树,白议泛金瓯…… 也是春天里的一定要做的一件美事。
&&& 10、 晏殊的《寓意》“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一首七律诗,诗句含婉深水,清新流丽,韵味浓郁。诗中的院落里,梨花沐浴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之中;池塘边,阵阵微风吹来,柳絮在空中飞舞。梨花入月,月光化水,流不尽的温柔。一直都喜欢梨花的洁白,喜欢那片片回旋的花瓣。轻轻飘落在游人的发梢上,衣襟上,如同飞舞的蝴蝶携香而来。
&&&&&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 古时候,每逢梨花盛开时节,人们最爱在花阴下欢聚,雅称“洗妆”,到了唐朝盛行。人们更爱摘一朵梨花插于鬓发间,淡雅清香。而今正是清明时节,伴着梨花去缅怀先人,踏青游春。
&&&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梨花带雨,悲而不伤。想起了“带雨梨花笑”,想起了“康妮”,想起了“凤凰醉 ……。想起了那些温暖如煦的文字,想起了那些感人的诗词,想起了那些动人心弦的音符。一切如梨花般清人心脾,芬芳围绕。虽然大家素未谋面,却相互的文字早已不陌生。疏于自己的懒惰,再进去这些乐园,却发现人事已变,心突然有些黯然。或许永恒只是相对的,没有固定的位置,没有不变的站点。
&& 无论如何梨花的香却铭记于心,缠绕于手,在这个如花的季节、在这个温暖潮湿的夜晚,让梨花的圣洁清香洗涤一切尘埃,于你心中快乐清凉!
&& 11、喜欢他的这首《寓意》,尤其喜欢其中“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两句,这是怎样一种绝美的意境呵。试想,郊外一个幽静的院落,被溶溶的月色笼罩,虽是溶溶的月色,却能照见四野的静寂,月色下,远远望去,满院的梨花粉白地绽放着,团团簇簇的梨花,被月色浸润,更著清幽的美。月华彷佛能洗濯梨花的烟尘,一经洗濯,便有吹弹即破之感。这院落的周遭,月色下,轻盈柳絮在淡淡的风里飘落,飘落在池塘的水面上,寻常春天的夜色就美得有些惊艳。如我能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春夜里,走进这样一幅婉丽的画里,如何不会疑似走进了梦里?只是,这样的梨花院落里,应有我朝思暮想红袖添香的美人,只是她的深闺是掩映在梨花深处的。每夜,在寂静的院落里,她的闺阁里析出暖暖的灯火,青丝锦袄的她,香案上有未成的诗笺,字字句句都是相思。在多少个梨花绽放的春天,期盼我的到来,而我未能早日来到她的身边,以至于她的相思泪雨,催落了漫天梨花,所有的相思,点点滴滴都随柳絮坠落池塘。这个有着淡淡春风的夜,历经千山万水,我终于来了,我的人儿,你可听见了我轻声的呼唤?你可保留了我写给你的无数信笺?但我真的来了,就在今夜,我分明已闻到了你芬馥的气息,此刻,我忘记了更深的夜风从何处吹来。
  想那晏殊,他要说的是,院子里、池塘边,梨花和柳絮都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之中。阵阵微风吹来,梨花摇曳,柳条轻拂,飞絮萦回,是一个意境清幽、情致缠绵的境界。虽是诗人相思入骨,一腔幽怨无处抒写,又适值春暮,感时伤别,借景寄情;或是触景生情,面对春宵花月,情思悠悠。这样的情境,如何不是我的情境呢?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你说你喜欢这样的意境,熟不知,你早已身在这样的情境之中。你就用这样柔情的溶溶月和淡淡风销蚀了我的魂魄,今生,我就为你迷失了自己而无怨无悔。只是,不管前世今生,我都想和你在月色下,拥抱在溶溶的月下,让淡淡的春风轻抚你姣好的面容,哪怕只是一刻,也会醉我千年不醒。 文 /&
&& 12、烁的霓虹灯下,人们用一种喧闹的方式来宣泄内心的孤独,或许人们也只有这么一种看着还算热闹的方式了。可总让我想起: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离了自然人们找不到一种安静的方式来释放。生命害怕单调,胜过害怕死亡,我们的生命怎么可以这么单调?我们都需要一些安静的智慧,我们都需要一些美丽的自然,我们都需要一些坦荡的胸怀。 想起一句特别美的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我们需要学习去感受这些美丽。生于城市,我们生活的空间很拥挤,到处是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但抬头仰望,我想一定还有一片广阔的天空为我们敞开着。而我们不能因此封锁而忘记生命本身应该做的事。
&&& 13、“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古人把酒临风微醺薄醉时常常吟颂的词句,总能让我们切实体会到其环境的优美,意境之深远。这是一种真情描述:梨花、池塘、月色、风……与自然的融合,给人永远述之不尽的感觉与向往。然而在七里香堤,这些已不再仅仅是向往。
&&& 河岸上氤氲着水气,朦胧中随风飘来的花瓣伴着波纹浮荡,心情也随之飘忽摇曳。循着花香寻找源头,视野里浮现出堤岸上的十二座院落,绵延七里,尽现磅礴;各院落又独辟温馨情境,调制各式风格景观,不失细节巧致。
&&& 清浅的水流,淡雅的花香,这是谁家院落?
&&& 沿七里堤岸,在花香阵阵中走进一家庭院。脚下水流清浅环绕,头上梨花朵朵开放,偶尔一两片洁白花瓣飘落手心。在高洁胜雪的梨花宅落中,突然感悟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千古韵意,一句诗言充满了诗情画意,也将水岸围合人家的生活况味悉数传递!
&& “静看梨花纷似雪,闲聆院落水霖铃”,是“梨花浅水”院落真实写照。院内有序地栽植梨树,掩映出窗棂婆娑景象;辅以小巧水系景观,旖旎出庭院粼粼华彩;花木扶疏水流依依,一动一静间水木生辉,张驰院落景致。
&& “梨花浅水”,在清雅淡然中叙述着自身院落文化特色。满树的梨花,纯洁中透露出高雅,梨花洁白显示了主人的高尚情操,隐寓院落风气;清浅的水系在地上环绕旖旎,昭示着安逸自在的悠然生活,也象征了庭院的温馨与和美。院落主题在梨花与浅水中得到自然烘托,融融暖意在水流依依与花开花落间婉转流淌,一直融进你我心中。
&& 14、早在中学时代,从书上看到“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就醉心于它闲适优美的意境,公公正正地抄写在笔记本上,细细的品读了很久很久。但随着岁月的风磨雨沫,以及由小女子到为人妇为人母这一系列的匆匆的兑变,自已竟是像脱了壳的蝉,总是小心翼翼的让岁时残光打磨着自已还有些许潮湿的羽翼,过分关注了自已的所得所失,变得日渐日俗起来,竟忘了自已身为何物?
&&& 一个风清云淡的夜晚,蓦然抬头,窗外月光如水,漾起雾一样的露华。方才想起,又一个中秋节要到了。宛转沉思,数不起到底自已虚度了多少个如此静美的秋日了。又想起自已素喜秋高气凉,又偏爱这月华如练的独独的秋夜,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枉度了许多的如此词约意远的秋日,错过了一轮又一轮了玉润琼含的月华,真是怅然若失了。再想起“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情怀,忽然觉得落落寞寞。
&&& 总喜欢秋日,便是被它沉稳静美、词约义远、成熟内敛的丰美所折服。它除去了春之妖妍,夏之张扬,冬之冷漠,显得独有韵味,却不示张扬,颇有大家风范。若用秋天比作女子,她便是那让人品不透,爱之切,亲近又可敬的少妇了。你可以想象,她胸前挂着五色成熟的果子,明明是含英咀华,却笑而不答,因为她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能要什么。
&&& 经历了岁月的风风雨雨,才渐渐悟出什么是自已的,什么不是自已的,什么苦苦一生无所获,什么是默默等待了自已前生的缘。有一个外国人说过: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以后,仍保持一颗孩童的挚诚之心。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之后,仍然憧憬着当年那种浪漫爱情童话的心,该是怎样的一个童话呢?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提醒自已早日流俗了???
&&& 但是,真的,今晚看见月光,我依旧喜欢极了那句少女时代都玩味已久的“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真的,依旧,依旧。
& 15、“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柳絮总是那样如梦如诗,如歌如韵,婉约在唐宋诗词的意境里。& & 从绿色生命里萌动的仙舞,禀赋大自然的灵性,带着日月星辰的喝彩。薄翼轻扬,一阵阵,一群群,你从天而降,舞过我的身旁,思绪随之翩跹,勾起了对往事的畅想。试想着如此温暖的季节里,看你轻柔的曼舞,感觉我们似曾相识在梦里,在前世,在一切美好憧憬中的相逢。& & 从从容容,你跻身于这热热闹闹的舞台,饶过红的眩目,香的台阶,以雪花的姿态,唱着春尾的压轴戏,舞出初夏的清凉。那自古至今飘飞的纤影,在千转百回里,在寥寥的文字间,总是面带微笑,款款飞来。你是这尘世里不媚世艳俗的仙子。& & 岁月总是如风,人生总是如梦。花落无语,飘零的昨日如同风中飞舞的柳絮,随风而逝。柳絮飞,心也飞,飞成一川烟草,飞成满城风絮。往事如歌,耳畔响起,想要忘记,却又难以;往事如风,轻轻吹起,吹来了柳絮漫天际。& & 柳絮飘飘,飘过叠叠沧海,在我的心之湄,有行行绿柳让你依偎。柳絮飘飘,飘过江南的幽幽清香,有烟雨朦胧做你背景。那轻柔的薄烟淡雨也似乎幻化成丝丝柳絮飘来。
&& 16、“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又是一年春花迷人眼,又是一年柳絮飞舞时。每每置身于春花柳絮的日子里,就抑不住心的躁动,心随春花而灿烂,情伴柳絮而飘飞。雪藏的心事悄悄地萌芽,情感的触角蠢蠢欲动,不时地感触着“春色虽微已堪惜,轻寒休近柳梢旁”的惜春佳句。春日时短,怎堪那春色空逝,辜负这稍纵即逝的美丽春光……&&&&柳絮随风飘舞,心境随絮漂移,封闭一冬的思绪,顿时活跃了起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所看的、所想的、所感的都是春的涟漪,时不时的热血澎湃,面颊发烫,似乎浑身都是即将迸发的能量,只想着向春大声地表白,将身心融入春的怀抱,释放久抑的激情,抒发对春的深深眷恋。&&&&柳絮儿飞舞,犹如纯洁的雪儿,自由自在地漫天飘扬。我仿佛化作成柳絮之身,走出心的羁绊,飘舞于广袤的天空。有一个梦常常萦绕在心际,那就是找寻一个不染凡尘的清静所在,执子之手,或漫步于林荫小道;或荡舟于翠绿湖中;或徜徉于花丛竹林;或彳亍于旷野田间……恬淡简洁得一如纯洁的雪;又像自由的絮,无欲无求,敞开心扉,在春风中倾诉,在蛙鸣中呢喃,把身心交付给梦境,任由情感在梦中驰骋,任由春景在心中演绎……纵然恍若梦幻,却偏偏留恋着虚无缥缈的境遇,纵然是梦,却不愿去醒。&&&&“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一场春雨,湮灭了飘舞的柳絮,却浇不灭心头的春意。乍暖还寒,清凉的风肆意掠过,吹得身子瑟瑟发寒,而春装包裹着的那颗春心,依旧暖意溶溶。“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夜色阑珊中,触摸那春衫内跳动的心,分明感觉得到春的韵律在翩翩起舞。这绿色的春意是生命的昭示,是希望的绿洲。又有谁能挡得住这春的脚步?又有谁能无视这生命的渴求呢?&&&&“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柳絮飘摇,心存持恒,望断山川时空,唯有心系梦幻。即使非人间只存在于梦中,为了这梦,也愿酣睡长眠。也许明年的柳絮飞扬时,一支艳丽的花会开放在我的坟前,冥冥之中,我会说:这花很香,也很甜……
&& 17、晏殊《寓意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苏东坡有“枝上柳絮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词句。唐元稹《生春》诗云:“何处春生早,春生柳眼中”张敬忠《边词》又日:“五原春色归来迟,二月垂柳未挂丝”王之涣的《凉洲词》却说:“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道出了春与柳结缘。杜甫有诗:"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是柳条"。春来柳先知,柳是报春的信使。“东风勾起垂杨柳”的万条绿丝,“湍湍乱扑行人面”的扬花飞絮,“无心插柳柳成行”。美丽而顽强的柳就成了春天的象征。柳树为什么叫“柳”呢?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述柳树根枝叶药用价值的同时把柳树的命名说得很风趣:“杨枝硬而扬起,故谓之杨,柳枝弱而垂流,故谓之柳 。” 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民谚有“七九八九,河边看柳”之说。柳树为落叶乔木,我国栽培柳树历史悠久。《周礼》就有关于栽柳的记载, 《诗经》中有杨柳依依 。柳树易于栽种,春季折枝插于河岸池边便能成活,想起观音菩萨手里的那枝杨柳枝,神齐无比,轻轻一挥,就能起死回生。菩萨为什么不用其他的植物,大概是取杨柳好活的寓意吧。我国大河南北到处是它的身影。柳树枝条柔顺细长,春风吹拂,微微飘扬,风光雅致,因此柳树也是我国著名的风景树,只要是有风景的地方几乎都离不开柳树的装点。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柳树又吐出了嫩芽,在给人们养眼的同时,给人们带来许多思考。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杨柳春风,一年好景,我们行走于清明的山水之间,清明的记忆如同一片美丽的风景:一些怀念构成古色古香的民俗,一些心情滋润天长地久的回味,一些亲情放飞至真至诚的人性,一些热爱照耀永恒不灭的光芒.清明的根是参天杨柳的,清明的心是民风民俗的,清明的爱是八方乡邻的,清明的魂是中华民族的。其实清明是一片山水的世界,山的清秀,水的澄明——整个世界是一座人性的家园,整个世界是一处人情的天堂。清明是逝者的欣慰,清明是生者的责任,清明是天空的坦然,清明是来路的芬芳……愿清明之日天地同春,愿清明之日风和日丽,愿清明之日气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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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甜文 天作之合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秋梨、秦祯┃ 配角:好人和坏人 ┃ 其它:中国古代妆容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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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遭难
  淮南道安陵县乃是一处鱼米之乡,依山傍水,百业兴隆,几百年来都是淮南一带的翘楚,不大不小的县城,琼楼玉宇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繁华景象把淮南城都比了下去。城中最负盛名的当数三大家族:茗茶唐,沽酒沈,胭脂秋!其中:唐家世代茶农,时至今日不仅手握滔天的富贵,名号也传出了半个江山去,乃至被高宗皇帝封了个贡茶世家;沈家则是三代酿酒的大家族,酒香传了几十年,连外邦人都以得一坛沈家女儿红为傲;最后这一家则是后起之秀秋家。
  这秋家祖辈乃是以做小本买卖为生,到了上代家主秋永毅这一辈,秋家已经跻身富家之列。秋永毅原是个整日留恋花丛不问家事的顽劣主儿,却在其父远驾鹤西去后,一鸣惊人,先是办起了胭脂作坊,后来更是制出了一瓶十金的玉香散,这‘胭脂秋’的名号方才在安陵县传开来。秋永毅膝下三子二女,除了三子秋成洛是个敏而好学的,其余几人皆不成气候,是以秋家毅临终前只将生意托付给了秋成洛一人,这秋成洛少年英才,尤善经营,不过区区几年,秋家便如日中天,俨然入主三大家族之列,近年来已有了赶超沈家的势头。
  如今秋家大院正落在县城以西,几百亩的大院,檐牙高啄、雕梁画栋,大院里乌泱泱住了一大家子人,全指着秋成洛操持生意,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秋家生意蒸蒸日上之际,秋成洛竟暴病身亡,独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堪堪独守灵堂。此刻一个大大的‘奠’字正在颤抖的烛光里明灭着,随风飞舞的缟素猎猎作响。北风呜咽的悲鸣此时此刻让人不寒而栗。
  正对灵位的蒲团上正跪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她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抓住已经被眼泪濡湿的孝服,强忍着哭声。可是眼泪却如同小河一般在脸上肆虐。
  十几个这样的夜晚,除了灵堂的这一处,秋家上下便再也没有一处伤心之地了。秋梨紧咬着嘴唇看了一眼阿爹的牌位,泪珠簌簌的往下掉落,她还记得上个月阿爹带着她去花田撒花种的情形。她穿着绣鞋在湿软的土壤里行走,阿爹和母亲则端着大盆的花种在田埂上看她。一不小心,她的脚陷进了泥土里,阿爹便笑着把她像拔萝卜一般把她从土堆里拔/出/来。
  她已然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及笄,阿爹却总说她永远都是个小姑娘。阿爹还说,等到她及笄的时候,要做一套世上最贵重的胭脂水粉送给她当作成年的礼物。她相信阿爹有这样的手艺,可是她再也等不到阿爹实现这个诺言了。
  前尘往事在脑海里不住的徘徊,秋梨悲痛的睁开双眼,空洞洞的看着牌位上阿爹的名字,喑哑的喊了一声:“阿爹。”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她总喜欢坐在院子的花树下,等着阿爹从铺子回来。每当她仰着粉嘟嘟的笑脸软糯糯的喊一声‘阿爹’,他便会喜笑颜开的伸手抱住她问:“雪香今天等了多久?”这样美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秋梨哀哀叹了口气,即便已知事已至此,可她还是希望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忽而院子里传来几声狰狞的鸦鸣,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膀,又听见墙外传来一阵阵彻骨的哭诉声:“不是我!我江陵容对天发誓!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夫君呢?”
  秋梨骇然的转身去寻找声音的出处,这是阿娘的声音!
  秋梨的捂着突突乱跳的心口,忽又听得一阵尖利的狞笑声:“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江陵容,我劝你乖乖把铺子的房契和帐房的钥匙都交出来,不然到时候把你交由官府法办,看你是什么下场!”
  听这声音竟是王姨娘,秋梨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她的奶奶王氏为着子嗣的缘故,不由分说把娘家的外甥女强行填给了阿爹做姨娘。然那王姨娘从一过门便被冷落在梧桐苑住着。平日里也最是安分守己,可是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秋梨耐不住了,她悄悄的起身,长长的孝服裹住了腿,她便双手提着裙角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声音隔着一堵墙传来,墙那边便是王姨娘的梧桐苑了。秋梨不敢贸然的进去,她趴在墙上,透过菱花格缝隙往里看。
  因着梧桐苑此时灯光大亮,秋梨倒也能看清楚里头的情形,这一看,她便大吃一惊,她的阿娘竟然被五花大绑仍在院子的泥地上……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没有完全洇干。如今正是腊月的天气,阿娘本就孱弱的身体,如何能经受住这样的折磨?
  秋梨痛恨的咬了咬牙,红着眼睛就要进院子,一双手却适时的拉住了她。
  她焦急中回头,便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秋梨打量着一身着素服、面无表情的五姑母秋成汐,委屈的想要落泪:“五姑母,我阿娘阿爹一直对你那么好,难道你也要做那个落井下石的人么?”
  秋成汐却淡淡瞥她一眼,“小孩子懂什么?我怎么就落井下石了?我只是不忍心看你现在过去挨打,想要救你一把罢了。你要是不领情,那我这就回我的金石苑去了。”
  秋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轻轻抓住她的衣襟,嗫嚅着道:“五姑母,我……我阿娘在里面,你能不能救救她?”
  秋成汐抬眼瞥了眼梧桐苑,彼时院子里已经又多了好几个身影。秋梨也跟着望过去,只见着一身素服的大伯秋成浦正漠然立在屋门口,继而二伯秋成洵也抬腿走了出来,他一身狐裘,外衬的宝蓝色的锦缎晃得人眼睛发酸。
  这般情形下,秋成汐也只好摇头,“我谁也救不了,我那两个兄长都不是我能够对付的了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宁愿窝在金石苑里,也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了。”
  竟是这样……秋梨有点无计可施,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站不住脚了,她又往院子里瞥了一眼。这一眼叫她大惊失色,只见王姨娘竟拿着一双绣花鞋狠狠打在了她阿娘脸上。
  “阿娘!”秋梨失声叫喊出来,院子里有了片刻的宁静,继而便听到秋成洵冰冷的命令:“秋梨,进院子来。”秋梨愣住了,无助的看向秋成汐,见她仍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是难逃一劫了,索性也大胆了些。呼噜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她怔怔的看着秋成汐道:“五姑母,我去了。”
  她说完便决绝的仰着小脸走近了梧桐苑,秋成汐的心头一阵惊动,再想说些什么时,秋梨已经进了梧桐苑。
  秋梨进了院子,也不管那些吃人的眼神,径自看向已经被折磨的昏死过去的江氏。
  江氏原本是个温婉美人,今年才三十出头,正是相夫教女的静好年纪,可是如今的她蓬头垢面,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头栽倒在泥地上,身上的沾了泥水的孝衣也被揉皱的不成样子。
  秋梨喑哑着哭着走上前去,用她小小的身躯包裹着江氏满是伤痕的身躯,迭声唤着阿娘。
  秋成洵背着双手,见此情形,冷着脸朝她呵斥道:“跪下。”
  秋梨一愣,只怯怯的抬眼看她二伯秋成洵。说时迟那时快,王姨娘朝她腿弯踢上一脚,恶狠狠啐道:“小贱人!”
  秋梨被踹倒在地,恰好苏醒的江氏看到这一幕,心疼的无法自已,上天不公,为何她夫君打下的家业却都要被这些白眼狼独吞?他夫君已经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他们这群好吃懒做的人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是不罢休?非要了她夫君的性命,这就是手足之情么?如此‘手足之情’竟是不念血浓于水的亲情而为了钱财杀人……
  思及此,江氏心痛的悲鸣起来,她手脚不得动弹,只好用下巴抵着秋梨的肩膀呜咽道:“雪香,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听到阿娘呼唤自己的乳名,秋梨眼睛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强忍着不落泪,她伸手一点点擦拭江氏脏兮兮的脸颊,哽咽着说道:“阿娘不哭。”复又回头问秋成洵,“二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伯秋成洵歪唇一笑,讥讽的看向江氏:“弟妹,你不是还没告诉雪香你在外面偷男人的事情吧?说起来也是,要不是王姨娘发现的早,恐怕你早就卷了钱财同那野男人跑个没影了,你还真是够狠心,你也不想想,你要是跟人家跑了,你宝贝闺女怎么办啊?”
  “你血口喷人!秋成洵,你真卑鄙!真无耻!下作!”
  秋成洵不怒反笑,一步步踱过来,“我卑鄙?我无耻?”他居高临下看着江氏,“到这份上了,还是不忘贬低我。”他呵呵一笑,转脸看向秋梨,“丫头,看到了么,你阿娘为着一个臭男人,要卷走咱们秋家的家产,她连你都不打算要了,只会心疼钱财。你还是好好劝劝你娘吧,别再让她执迷不悟。”
  秋梨却不信,她算是看出来这个二伯一肚子的坏水。只倔强看他一眼,便要去解江氏身上的绳索,可是却被王姨娘劈手拦住,噼啪就是两巴掌扇在她脸上,“小蹄子!本来想着你年纪小,想放你一马的。不过你这么不懂规矩,那也就别怪我们心狠了。”
  说着她就一把拧住秋梨,从地上捡起一根麻绳就要去扎住她的胳膊。秋梨挣扎着反抗,江氏也哭喊着求情:“求你们别动我的雪香!她还是个孩子……”可是王姨娘根本充耳不闻。她没办法,只好又转向秋成浦,凄厉的哭喊道:“大哥,你以前也曾疼爱雪香的不是么,如今你怎么忍心看她受人欺凌呢?”
  一直耷拉着眼皮的大伯秋成浦闻言抬起头来,犹豫着看向秋成洵:“二弟……”不想秋成洵威胁的瞪他一眼。秋成浦在这眼神中感到一丝冷意,想到三弟的惨状,他只好重新耷拉着脑袋,陷入了沉默。
  秋梨捂着肿起的脸颊,凄然的望向秋成洵,只见他邪性一笑道:“秋梨,不是二伯心狠。我也是为了秋家着想,你说祖辈们留下的基业,怎么也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去不是,你劝劝你娘,把地契秘方都交出来,咱们两下里都省不少功夫呢!”
  此话一出,江氏怔忡片刻,紧接着整个人颤抖起来,她绝望的扫视一眼秋家兄妹,他们大多面色冷漠,还有一些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心一点点落进了谷底。“不!我便是死了,也不能把成洛的心血拱手送给这样的畜生!秋梨,有娘在,你别怕。我看他们谁敢乱来。”江氏猛地挣扎着直起身来,双眼射出仇恨的火焰。
  秋成洵有点意外,他是个没耐心的主,这会早就不想多费口舌了,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了手,哪里还在乎一个江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秋成洵眼神一动,讥诮的看着秋梨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索性把话挑明白了,你娘在外头偷男人,想来你也九成不是我秋家的人,我们秋家不是善堂,凭什么平白无故养着两个吃里扒外的人?”
  秋成洵也不理会旁人的反应,又坏笑着说道:“要是只把她们逐出府去就太便宜了她们!秋梨养的这么水灵,把她送到玉红楼去也能值几十两银子,说不定过两天她就成了花魁成了名呢!”&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新坑,宠妻路线,开篇是有点悲剧啦,当然是为了和后面的幸福生活做对比~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支持~阿雪会努力更文!(*^__^*)
  ☆、雪夜出逃
  秋成浦眸色微暗,虽说在秋成洛的事情上,他也不光彩,不过他就是贪点小财,没想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眼下既没了转圜的余地,他就算有十二张嘴也说不清了。
  可是雪香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秋成洵却说要把她卖到青楼去,他虽然没法接受,却也觉得无可奈何。所以他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踅身往屋里走去,远远的撂下一句话来:“你看着办吧。”
  江氏的脸色已经极难看了,她红着眼睛看着秋成洵,忿忿的道:“秋成洵,你作恶多端,就不怕遭报应么?就不怕下地狱么!”
  “呵……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有用么?我是作恶多端,可是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么?而且我秋成洵还活的比你好!看看要下地狱的人是谁吧,江陵容,当初成洛那小子娶你进门的时候,你是怎么冷眼看我的?想必你也想不到吧,当年你看不起的小混混,如今却要把你踩在脚底下。”秋成洵恐怖的笑声在夜空中划开一道口子。
  他的眼里迸发出邪恶的光来:“江陵容,是你不识时务。你害死了我三弟,还要侵吞秋家的家产,现在我就用家法处置了你,当然,你的宝贝闺女,”他歪唇一笑,冷冰冰的盯着秋梨一字一句的说道:“也会被卖进青楼,终身为妓。江陵容,这下你满意么?”
  江氏抖如筛糠,若不是身上有层层束缚,她早已经挣脱了扑到秋成洵身上去。可是现在她只能用痛恨的目光看着他。
  秋成洵越发的张狂,眼神不住的在雪香身上打转,他妻子周氏见状,连忙冲着站在一旁的管家吴大喊道:“没眼色的蠢蛋!现在还不动手还等什么时候?可不是便宜死你了!”
  吴大是个四十多岁的跛子,听到周氏这一嗓子,他仿佛捡了块大金子一般,乐颠颠的拖着一条跛腿,搓着手就走到了雪香跟前。
  王姨娘和周氏对视一眼,眼神里全都是精明的笑。秋梨看着吴大目露淫/光的看着自己,顿时不寒而栗,挣扎着站起来就躲到江氏身后去,“阿娘……”她无措的哽咽起来。
  江氏自然不肯让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落到这样的人手里,就在吴大走来的一瞬间,她猛地一顶,把吴大顶了个仰倒。
  吴大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对着江氏就是两巴掌,“贱人!让你乱动,让你乱动!”
  秋梨见状不顾一切的挡在了江氏身前,吴大则趁机一把拉起她的衣领。她光滑白皙的肌肤在惨淡的月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好似烹调好的牛乳一般。吴大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把手探了过去。
  秋梨尖叫着侧过头去,屈辱的眼泪掉落下来。
  秋成洵则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切,他死死盯着江氏,笑容愈发的可怖起来。
  “二哥,你够了。”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一切。秋成洵下意识的看向院门口。婆娑的树影下,秋成汐正面无表情的冷眼直视他。
  “五妹,你怎么有心情出金石苑了。”一直默默不语站在秋成洵身后的老四秋成洁,犹豫着往前走动了几步,探寻的目光落在秋成汐脸上。
  秋成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秋成洁心中一凉,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只是趁机给秋成洵递了一个颜色。
  秋成洵哪里在乎这样一个五妹,他抬抬下巴示意吴大把秋梨带走,继而才漫不经心地对着秋成汐说道:“五妹别来无恙,金石苑的风光看了十几年,总算是看腻啦?那也好,正好今儿个秋家有场好戏,多一个人看更热闹。”
  秋成汐懒得搭理她,蹙着眉头走到了吴大面前,照着他面门啪啪就是两掌。“下作东西,看门狗也敢对主子动手动脚,活腻味了?”
  吴大吃了两掌,一阵眼冒金星站不住脚,扑通一声就跌坐在地,哼哼唧唧的不敢再动弹了。
  秋成洵却喜怒不形于色,他挑眉看着秋成汐,玩味的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我这个五妹还是个巾帼英雄,而且还喜欢英雄救美。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当年宋家公子被盗贼痛打的时候,你不去救他啊?哦,你二哥我说话就是这么直,你别生气啊,反正人都死了嘛,再说这些也没用。哈哈哈……”秋成洵恣意的笑声响彻小院。
  ‘啪!’秋成洵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左脸上的一阵刺痛。他惊讶的摸了摸左脸,发现脸上已经多了一道伤口,竟有血丝渗了出来。
  他气的跳脚:“秋成汐!你竟然对我用暗器!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天天躲在金石苑里在捣鼓些什么破烂玩意,你竟然敢用在老子身上!”
  “我做什么你管不着,本来我不想出头,可是你对自己的侄女下这样的狠手,不觉得太恶心了么?”秋成汐解开江氏身上的束缚,然后扶住摇摇欲坠的秋梨,冷眼看向秋成洵。
  “狗屁!我今天告诉你,要是不把成洛那小子的东西搞到手,我们秋家一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去。你要饿死你自己去,别拉上老子!”秋成洵啐了一口,然后他指着江氏道:“这个死婆娘跟外头的野男人串通一气,下毒毒死了你哥,现在又把家产霸占着,我就是想把属于秋家的东西讨回来,这有什么不对么?!你一个死丫头懂个屁!”
  “贼喊抓贼。”秋成汐冷笑着抛出一句话。“既是想要家产,明说就是,还弄这些幺蛾子,也不怕人看笑话。外头的风言风语你恐怕是没听到过,不过听不听到都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在乎。你在乎的无非就是钱,铺子,田产而已。秋成洵,你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好,好。撕破脸皮是吧?既这么,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今天这事你甭想给我耍花样,我打定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秋成洵凶神恶煞的朝着秋成汐喊道:“所以今天她们要是想活着走出秋家的门,就把家产通通给我留下!”
  “这可是你说的。”秋成汐的眼神仿佛刺刀一般落在秋成洵身上。然后她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来,那布包鼓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
  江氏对那布包最是熟悉不过,她愕然的看着秋成汐把那个布包扔给了秋成洵。不!她明明把布包藏的严严实实,此时此刻怎么会在秋成汐手上?
  “不能给他!”江氏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阿娘!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再挣,就像阿爹那样,一点点的攒起来,这些死物于我们无益……”秋梨也明白了过来,连忙扶住几欲倒下的江氏。
  江氏猛然一愣,反身和秋梨相拥而泣:“雪香,雪香,是阿娘无能,守不住你阿爹留下的基业……”
  “三嫂,事已至此。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秋府,已经不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所在了。”秋成汐无奈的扶住江氏的肩膀。
  江氏连连悲泣几声,才抬起头来怔忡的问她:“五妹,难道说,你也觉得是我要独吞家产么?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就是为了争夺家产么?”
  秋成汐的眼神一点点落寞下去,她摇头,“三嫂。倘若我三哥还在世,必定不希望看到你们母女是这样的下场。他打下那些基业,无非也是为了让你们母女过上好日子。如今那些家业成了要你们命的东西,还苦苦攥在手里做什么?”
  江氏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苦笑着摸着秋梨的头发道:“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我们错了。罢了罢了,雪香,随娘一起走吧。”
  江氏说着就要起身,可是她无论如何都站不起身来,原来王姨娘的手段忒阴狠了些,趁着她因为疼痛而昏死过去的档口,在她的膝盖里钉上了两根长长的铁钉。
  现下江氏只消动一下,膝盖处的疼痛便刻骨钻心。
  秋梨既惊又怕的看着江氏被血濡湿的裙子,颤抖着摸住江氏的膝盖,不住的呢喃道:“阿娘,你是不是很痛。”
  秋成汐的火气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周氏身后的王姨娘,王姨娘不服气的瞪回去,犟嘴道:“看我做什么?是她自找的。”
  ‘啪!’冷不防王姨娘的脸上也多了一道血痕,她嚎了一嗓子,吓得直蹿到屋里去了。见此情形,站在一旁的秋成洁想到方才秋成汐看她那股眼神,不由得一阵心慌胆颤,吓得一把抱住周氏的胳膊,怯怯的再不敢抬头了。
  此时秋成洵也已经把布包里的东西清点了一番,他颇满意的朝秋成汐点头:“没想到我竟错怪了五妹。还是五妹好手段,东西置办的这样齐全,也不枉为兄的多年疼爱你。”他乐的眉开眼笑,和方才的丑恶嘴脸判若两人。再抬头去看江氏,虚情假意道:“弟妹啊,我是个心肠软的人,于理我合该把你送到官府去,按照律法你可是要被砍头啊。不过念在你服侍我三弟多年的份上,我就发发慈悲饶了你们母女,好了,你们就快点滚吧。”
  江氏恨得牙根疼,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对着秋梨垂泪。
  秋梨小声安慰了江氏几声,这才抬起头来,狠狠扫视了一院子里的人,秋成洵、秋成洁、周氏……她一个个看过去,她们脸上五颜六色表情,被她悉数印到脑子里去。继而她无声无息的托着江氏,顺势将她扶到秋成汐的后背上。三个人蹒跚着往外走,离梧桐苑几步远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来。
  秋成汐有些不悦的皱眉:“怎么,你还舍不得这鬼地方?”
  “不,我想把阿爹的牌位带走,他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会孤单的。”秋梨的声音虽小,却透着十分的坚定。
  秋成汐先是一愣,继而心中一暖:“去罢,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秋梨点点头应了,裣衽便往灵堂的方向跑去。不一会,秋成汐便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灵堂里跑了出来。
  月光依旧惨淡,映在秋梨巴掌大的小脸上,她因为跑得太快而气喘吁吁。秋成汐向她伸手,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出了秋府大门。这一走,所有的繁华往事,皆被抛诸脑后,只剩前路未卜。
  北风怒吼着席卷而来,掀飞了门楼上的两盏灯笼,和她们错身而过的更夫还没来得及回身细看,就被风刮得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看时,竟有雪沫子被风卷着落下来,可是街上已然没有了人影。更夫嘟囔了一句,才又打着哈欠敲着梆子踽踽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o(︶︿︶)o 唉,每次写坏人都觉得好可恶
  ☆、躲过一劫
  风越刮越大,雪也越下越大,先前还是雪沫子,过了会便开始成片成片铺天盖地的往下落,鹅毛一般扯着飞絮纷飞,再后来便是漫天风雪,直遮的人睁不开眼睛。
  在雪里走了没多远,秋梨一行三人的身上便沾上了一层白霜,冷风从袖口里钻进去,从脖子里溜进去,让人冷的直打哆嗦。
  秋梨把怀里的牌位又紧了紧,然后打着颤抬头去看秋成汐背上的江氏。
  “阿娘,你睡着了么?”秋梨看着江氏紧闭着双眼歪在秋成汐肩上,难过的想要落泪。
  江氏本就有体寒之症,又在梧桐苑里挨了打,这会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听到秋梨这一声唤,她本能的想要应声,却觉得力不从心,只能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来。
  这一下吓坏了秋梨,她连忙伸手去探江氏的额头,一片滚烫,秋梨蓦地慌了神,拉住秋成汐带着哭腔说道:“五姑母,我阿娘她病了,烧的厉害,我们快去找家医馆给我阿娘治病好不好?”
  秋成汐原本就是要带江氏去医馆的,江氏的膝盖里打进了两根铁钉,倘若不想法子给弄出来,恐怕江氏的两条腿就彻底废了。想到这,秋成汐在心里狠狠咒骂了秋成洵一声。骂归骂,恨归恨,当务之急便是找家医馆,可是她们这一路走来,只见家家户户都是紧闭着门,更没有一家铺子开着。县城里只有两家医馆,一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开业,还有一家在城西,秋成汐就是要带着江氏去城西的济世医馆。
  三个人艰难的在风雪中挪动着身子,灰败的天色愁云惨淡,漫天的雪从四面八方卷来,她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济世医馆门口。紧闭的木板门被风刮得咯吱作响,门口悬挂的打灯笼也被吹得左摇右晃。狂风不止,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人吹走,秋梨的嘴唇被冻得乌青,她艰难的挪了好几步,摸一把脸上的雪片子,拖着几乎要冻僵的身子走到门边,用力的拍打木板门,“开门呀,快开门,我们要看病,郎中在么!”她嘶哑的声音被风声盖过,有一声没一声的游荡开来。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声狂风的怒号,伴着寒鸦惊起的悲鸣声。
  这样拍打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秋梨急的红了眼睛,拎起裙角便开始用脚踢门。她一壁踢一壁喊起来:“郎中快开门,我阿娘得了重病!”
  秋成汐见她实在可怜,便也上前帮着叫门,可是无论两个人如何用力,门里面都没有半点的动静,秋成汐虽然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她颓然的退后了好几步,只没计奈何的时候,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呼喝的声音。常年习武的经验让她一瞬间警觉起来。
  她示意秋梨安静下来,径自支着耳朵去听,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呼喝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秋成汐循声望去,竟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有人拿着火把在往这边走着。
  她隐约听见走在最前头的一人高声道:“都给我麻利点,秋家二爷给了咱们一百两银子让咱们办事。要是想拿这一百两,就快点把那三个臭婆娘给我找出来!”
  秋成汐骇然的一顿,忙转过头去看秋梨,只见她脸上也满是惊恐,便知她也已经明白来者不善了。
  “雪香,这些人必是来寻我们无疑,我那个二哥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去,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点也不稀奇。眼下没有别的出路了,我们必须尽快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成汐摸了摸秋梨的头发,然后又抬头望向越来越近的灯火。
  这个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人多势众,她们三人本来脚力就不够,再加上行走不便,一定是会被捉了去的。秋成汐一时间有点犯难。不想江氏这个时候竟清醒了过来,她自然也明白自己这副身体是走不远的了,便有气无力的劝道:“成汐,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信你,如今我怕是走不成了,我这副身体只会拖累你们,我把雪香托付给你,只求你们能够平平安安过往后的日子,你快带着雪香走,别管我了。”
  秋成汐却不肯,“倘若把你留在这里,你便活不成了,我万万不能这样。”
  秋梨也着急的劝阻:“阿娘,我不会把你丢下,要是你非要留下,那我也要陪着你。”
  秋成汐虽然明白秋梨是爱母心切,可还是对她的傻话表示无奈。她略一沉吟便道:“为今之计,只有我想办法引开他们,你们趁机逃走,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们要找的是我们三人,倘若只见你一人,定然不会罢休的。”秋梨冻得发紫的脸上满是愁容,“所以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秋成汐却摇头,“一起走的话我们谁都走不了,你放心,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所以让我去罢。”
  说话间她已经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碎花布包来,她把布包一把塞到秋梨怀里,“这里面的东西万分重要,或许这些人就是来找这个的,你们一定要好好保管。他日必然有大用。”
  不待秋梨问话,秋成汐便从一旁的雪堆里抄出两根树枝来,“把你身上的孝服脱下来,连同你阿娘的一起脱下来。”
  秋梨立刻会意,三下五除二扒下了身上的孝服,江氏也带着疑惑把孝服褪下递给了秋成汐。秋成汐接过孝服在两根树枝上缠了好几下,便急匆匆的说道:“这样一来,我就不是一个人了,这两个树枝便是‘你们’。事不宜迟,秋梨,现在只能由你带着你阿娘走了,我现在就去引开他们,汪记酒铺一旁的胡同里有两个废弃的大酒坛,你们可以先躲避在那里,等到我引开了人,你们再往城外走。照着你们这脚力,到天亮时大约能到城隍庙,你们到时候便在那庙里等着我,倘若等到晌午还不见我人影,你们便快些离开这安陵县吧!”
  说到最后,她言语中多了些凄凉的意味,秋梨和江氏也落下泪来,“成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救我母女于水火之中。这叫我们心中不落忍,我们怎么能拿你的命去赌呢?”
  秋成汐露出一丝苦笑来:“三嫂,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你们快些走吧!再迟些,恐怕你们就真走不掉了。放心,我自由把握,他们想要拿住我,还需要费些力气。若是有缘,我们城隍庙聚首。”
  风雪簌簌的飘飞,秋成汐言罢便转身便没入了漫天的飞絮之中,秋梨扶着江氏,望着那一抹淡绿色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心酸无比的擦了一把眼泪。她终究是狠下心来,扭头搀着江氏徐徐行到了汪记酒铺的胡同里,那里果然有两个大酒坛。她费力的把江氏送进坛子里,才又钻进一边的坛中。
  片刻便听见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不一会就近在耳边,秋梨缩在黑咕隆咚的酒坛里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鼓。
  过了好一会,脚步声和人声便远了,直至消失不见,秋梨才从酒坛中探出半个脑袋来,胡同口的草地上是一阵乱糟糟的脚印,还好那些人并没有找到这里来。
  容不得半分犹豫,秋梨飞快的从酒坛里爬出来,也不管沾了一头一脸的灰,她又去拉江氏。江氏的膝盖疼的钻心,在天寒地冻里已然被冻的嘴唇发青。
  秋梨心疼的落泪,忙把外衫解了给江氏。
  江氏虽然觉得力不从心,可是为着活命,心里便也攒着一口气,颤巍巍半倒在秋梨的肩上,两个人蹒跚着沿着小胡同往深处走,转了七八个歪,便到了一处出口。
  此刻天色已有些微亮,许是雪色映衬得缘故,秋梨觉得满世界都是银光一片晃得人头昏眼花。这一路上她累的气喘吁吁,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仿佛身后有夺命的黑白无常一般。
  出了胡同,外头便是开阔的官道,她们不敢从大路走,只能沿着官道边的田埂走,雪水化在泥里,深一脚浅一脚不说,还常常打滑。两个人走的小心翼翼,行了好一段路才看见城隍庙的屋檐。
  “阿娘,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到了,你看如今官道上已经有人来往,这样秋家的人便不会追到这里来了。”秋梨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可是还是不停的鼓舞着江氏。
  江氏半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秋梨便又拖着江氏往前走,这一路虽是坎坷,可终究是到了,秋梨扶着江氏进到城隍庙中,便再也支撑不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江氏也已经忍到了极致。闷哼一声便歪头倒在了秋梨怀里。
  城隍庙的香火已经断了许久,曾经这里来往的香客很多。然而自从城北建了一座财神庙之后,这城隍庙便鲜有人问津了。好在这城隍庙虽然冷清,却并不破败,年年还有人修缮一番,所以时常有人在此栖身。
  只是这一日风雪甚大,便无人前来,寂寥的庙里,只有江氏和秋梨母女二人。
  秋梨累极了,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敢睡过去,生怕遇着什么不测。
  困极的时候,她便盯着香案后头的那尊神像看,都说神会庇佑好人,这尊神像一看便是慈悲心肠,那定然也会庇佑她和阿娘的吧?想到这,秋梨鬼使神差的跪到了神像面前,她学着阿娘进香时候的模样双手合十闭眼许愿:“神仙大人,求你保佑我的阿娘,保佑她的腿能够好起来,保佑我们能够避过灾祸。”她还想说希望神仙能惩罚害死她阿爹,霸占她家产的恶人,可是她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她想,神仙好像只会帮助人,而不会惩罚人,不然那些作恶的人怎么还活的那样好呢?她伤心不已,却无法去怪神仙,只是虔诚的重重磕了一记响头。
  求过了神仙,她便又起身回到了江氏身边,江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秋梨惶恐的听着江氏越来越浅的呼吸,无措的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阿娘,你别睡着,这里很冷,等成汐姑姑来了,我们再去一个暖和的地方歇息。”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秋成汐的影子,说好的晌午不到她们便就此离开,可是她不甘心,便又熬着性子等,一直到了傍晚,仍旧不见人来。
  外面的风雪已经渐渐小了些,此时此刻的秋梨也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她和江氏紧紧依偎在一起,为彼此取暖。可是这样仍旧抵挡不住她们凉下来的身体。冰天雪地,冷酷的严寒丝毫没有给她们一丝怜悯。
  “阿娘,难道我们就要冻死在这里了么?”秋梨哀哀的悲鸣,可是那断断续续的喑哑嗓音只在庙宇里回环一圈就不见了。&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城隍庙是个好地方呀好地方~好多邂逅都是在此发生[doge]
  ☆、路遇贵人
  马车在风雪里行了将近一天,已经到了人困马乏的地步,赶车的车夫缩着脖子在官道上慢慢的挪,路面有些打滑,他不敢走的太快,好在车里坐着的两个人也是好说话的人,不仅给的车钱公道,而且从不催他赶路,眼见着就要到安陵县城了,这趟买卖也就要结了。
  车夫正一仰一合的打着瞌睡,冷不防从车里探出一个人来,他在车夫肩上一拍,然后简单利落的吩咐道:“前面有座城隍庙,我家公子累了,便先去城隍庙里歇歇脚吧。”
  车夫自然是欢喜的,他在车外冻了一天,如今能到庙里暖和暖和也是好的。
  他把马车停在庙门口的大桩子边,从车尾巴上系的麻袋里掏出一把干草丢到马跟前,便撩开了车帘子。
  先前传话的小哥先从车上一跃而下,继而伸出手来去接车上的人,“公子当心,这路忒滑了些。仔细脚下。”他话音刚落,便从车里传出嗯的一声,继而一双白底黑缎面的皂靴探了出来。被唤作公子的人把手轻轻搭在小哥的臂上,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他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自顾自的往庙里走去,一壁走一壁吩咐道:“春荣,把车上烤好的栗子分给车夫一些,还有那半壶烧酒也便赠予车夫吧。”
  春荣干脆的应了一声,回身又钻到了车里,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牛皮包和一个酒壶,他把东西往车夫手里一塞,挤了挤眼睛道:“我家公子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好人呐!”
  那车夫喜上眉梢,假意推辞了一番终究是接过了。他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暗嘀咕道:“这样好的人我倒是见过的,只是这样心善,而又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我倒还是头一回见。”
  秦祯刚走到门口,脚步便是一滞,跟在他身后的春荣不明所以的问道:“公子怎么了?”
  秦祯没有答话,默声走了进去,春荣这才看见供桌脚下歪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他怕两人冒犯了自家公子,连忙作势要去叫醒两人。谁知秦祯竟伸手挡住了他,然后径自轻轻走到两人面前。
  他弯腰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还有气,春荣,把车上的药箱拿来。再把水壶和点心也拿进来。”
  春荣便知他家公子这是善心又泛滥了,他虽觉得不大乐意,可是既然公子已经吩咐下来,他也只得照办。
  等到春荣拿回了一应物什,才惊讶的发现秦祯竟把身上的大氅脱给了半躺在地上的两人。
  他这下再没忍住,直接抱怨道:“公子,天寒地冻的,你把衣服给她们做什么?”
  秦祯不悦的回头看他一眼,吓得他立刻噤了声。
  “还杵在那做什么?”秦祯一壁查看身旁两人的伤势一壁低声对着春荣道。
  春荣不得已,只好将药箱和水壶递了过去。
  秦祯便打开水壶滴了些热水在两人唇上,这两人看似是母女,母亲伤势极重,而女儿则是得了风寒。
  他不动声色的取出几粒丸药放进姑娘的口中,又命春荣喂她喝水。等到春荣嘟囔着应了,他才又仔细去查看妇人的伤势,这妇人身上的衣物都浸着血渍,看起来像是挨了打,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则满是伤痕。
  秦祯开始对这对母女好奇了起来,看她们也不像是难民,怎么会落得个如此田地?
  他一边想着,再往下看时,只见妇人的膝上濡着血污,他一怔,只经手一触,面色便是一凛;“春荣,我们现在就进城去。”
  春荣那边还憋着一肚子气给秋梨喂水,听到秦祯这么突然的一句,手上便是一抖,壶里的水一下子倾倒在秋梨的脸上。秋梨原本因着饥寒交迫已经意识模糊,吃了秦祯给的药又喝了些热水后便有些好转,此刻她只觉得面门一阵火热,俶然便惊得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春荣那张有点尴尬的脸,她惊叫一声,两条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把半蹲着的春荣踹了一个仰叉。
  她还要再哭喊,秦祯已然冷着脸站到了她面前:“不识好人心。”
  秋梨摸了摸脸上的污渍,怯怯的打量了一下秦祯,他身量颀长,穿着一身白色的狐裘,袖口上是点点红梅。她不敢细看他的脸,可即便是简单的一瞥,她也被他的美貌惊得差点失了神。她慌乱的低下头来,只把目光放在他一双皂靴上。“我没有。”
  说着她便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的银狐大氅,江氏此时还昏睡不醒,她上身覆盖着大氅,面色已经恢复了好些。秋梨此刻便明白是眼前人好心救了她们母女。
  “谢谢公子搭救。”秋梨带着哭腔对着秦祯深深一拜,“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日小女子定然竭力报答公子的恩情。”
  许是路途过于无聊,秦祯竟起了玩味的心思,他嘴角淡淡一扬不假思索的说道:“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呢?”
  正在收拾东西的春荣听到这里也暗暗看了一眼秦祯,却又被秦祯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秋梨被秦祯的问题难住了,她噙着嘴角想了好一会,却没想到如何报答,委屈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原想着此人是个正人君子的,可是如何他看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呢?
  她岂知秦祯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逗她一下,此刻看到她委屈的不能言语,这才温声道:“罢了,这个问题等你想明白了再回答吧,不急在这一时。”
  秋梨有点惊讶,什么叫做不急在这一时?等到她想要细想时,春荣已经走上来一把把她从地上携了起来,她一个站不稳,差点就要往前倒去,已经就要转身的秦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他的手臂很有力,秋梨下意识的扶住他的胳膊,这才站稳了脚跟。
  春荣正弯腰去扶江氏,所以不曾看到这一幕,等到他把江氏背到身后,秋梨不由分说的阻拦道:“你们要把我阿娘带到哪里去?”
  秦祯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这一句,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要是还想要治好你娘的腿,便跟着我们走。”
  秋梨一时愣住了,江氏的膝盖还在滴着血,瑟瑟的寒风从门口吹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秋梨再望一眼已经走到马车旁边的秦祯,只好对着春荣点了点头:“这位小哥,麻烦你了。”
  春荣他心直口快,他一边背着江氏往外走,一边咕哝道:“你这丫头,怎的喊我家公子为公子,却要叫我这位小哥?”
  秋梨没想到春荣会这样问,以为他是生气了,便连忙赔罪道:“是我疏忽了,小公子莫要生我的气。”
  春荣听到这一声公子,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笑,便看见秦祯站在车边又望了他一眼。他心下一阵紧张,连忙小跑了几步,把江氏安顿在了马车上面。
  秋梨看了一眼马车,脚下磨蹭了好一会犹豫着该不该上去,这两人看起来倒是良善,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这两人有什么坏主意,她和她娘岂不是落入魔掌了?
  秦祯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知道这个时候和她多说无益,他此刻担心的是江氏腿上的伤。所以他索性也不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楠木牌放到了秋梨手上,秋梨接过一看,立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公子,竟是圣上御赐的御医!
  她胸腔里的一颗心突突跳起来,虽说她不曾进过京城也不曾见过比县令更大的官,可是手里这块沉甸甸的錾金楠木腰牌着实镇住了她。
  她看着秦祯已近弯腰去上车,便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走到车门口,秦祯把手一伸:“上来。”
  秋梨方要说不必,秦祯已经捞起了她细细胳膊,一下便把她拉到了车上。
  “多谢公子……”秋梨又低着头道谢。然后把腰牌双手奉还给秦祯。
  秦祯不露声色的把腰牌收了起来,春荣见状又嘟囔道:“你还说不要我声张,可是你自己却要把老底透给人家了。”
  “春荣,你去外面和车夫坐在一起吧……”秦祯淡淡瞥他一眼。
  春荣立刻吓得脖子一缩嘴一闭,外头那么冷,他这小身板可不够冻得吧。
  车夫原本以为可以多在城隍庙里休息一会,谁知这身子还没捂热乎就要继续赶路,不过他也不不甚在意,想着快些进城找个落脚的地方也好。所以他只看了一眼有点灰蒙蒙的天,便扬鞭往县城去了。
  秋梨坐在车里,方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马车缓缓动起来了,她才吞吐着开口问:“敢问公子这是要去京城么?”
  春荣觉得好笑,又要多嘴,秦祯已经开了口:“我是从京城回来的,我要去安陵县。”
  秋梨一听,霎时变了脸色,口中连连呼道:“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去安陵县,我要下车!”
  秦祯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脸色微寒,声音里透着质问:“为何?”
  秋梨不愿说话,只是执意要下车,倘若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岂不是羊入虎口么!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怎能再回去?
  可是她越是执着,秦祯越是好奇:“我看你们母女也不像是作恶之人,难不成你们是吃了什么官司,想要逃命不成?”秦祯看着两人狼狈摸样,倒真有几分像是犯人。
  秋梨被他呛的生气了,脱口便道:“我们是要去逃命,可我们不是逃犯,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秦祯被她的情绪逗笑了,圆润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我相信你们不是坏人,可是这安陵县如何就去不得了?据我所知,这安陵县乃是一方富庶之地,各业兴旺,百姓生活也是安居乐业,实则是个鱼米之乡。你为何怕到此处来?”
  的确,在秦祯的记忆里,安陵县是这样一个地方,他从小在此处长大,直到十岁随着娘亲进京城,才远离了这安陵县。可是此刻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避安陵县不及?
  眼见着这丫头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他便放缓了语气徐徐诱导:“刚才那个牌子你也看到了,我是圣上御赐的大官,所以你不能欺瞒我,你若是欺瞒我,便是欺瞒圣上。”说完,他煞有介事的指了指袖口,秋梨知道那是他放腰牌的地方。
  她无奈的绞了绞手指,终究是如实说道:“我阿爹被叔伯害死了,我和阿娘也差点被他们害死……”
作者有话要说:  秦祯就是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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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心伤
  等到秋梨把自己一番遭遇说完,秦祯的眉头已经锁了起来,这小小安陵县竟也能如此藏污纳垢?他皱眉看了看秋梨,似乎在考量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秋梨看着他探寻的目光,心里便是一凉,委屈不已的脱口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信的,不过这也不怪你,这样的事情,倘若不是我亲身经历,恐怕我也是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秦祯见她低着头噙着嘴角的可怜模样,就开始为自己怀疑她而感到有些愧疚,是啊,她有什么理由要骗他呢?萍水相逢一场而已,她看起来也对她无所求,若不是他作为大夫的毛病犯了的话,也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了。
  他便放缓了声音又问:“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去报官?你那些叔伯姨娘可是犯了律法的,据我所知,安陵县也不是什么鸡鸣狗盗的地方,难道县令会纵容这等作奸犯科的事情么?”
  秋梨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祯,“公子,你可是以前来过这安陵县的?”
  春荣看了一眼秋梨,这次他终于学聪明了,只是暗暗在心里说道:我家公子何止是来过安陵县,他可在这安陵县呆过十来年呢。
  秦祯知道秋梨的话还有下文,便也不急着回答,果然见她又颇为沮丧的说道:“公子说的那是以前的安陵县,以前的县令是个清官,是真正的父母官,可是老县令告老还乡之后,新上任的这个县令是个老财迷,他上任没几天,这安陵县就被他搞的乌烟瘴气的,做生意的都要去巴结他,不然别想在这安陵县做长久买卖。”
  说完秋梨叹了一口气,然后给她娘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大氅,喃喃道:“我阿爹本来不愿意和县令同流合污,因为我阿爹行得正坐得直,他生意做的好,县令看了眼红,便撺掇了我叔伯和阿爹闹,阿爹是个好心肠的,不忍心兄弟手足吃苦受累,以往阿爹总说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斩断胳膊连着筋的,可是没想到……”说着说着,她又哽咽了,抱起她阿爹的牌位呜呜哭起来:“阿爹,你真傻,你怎么不听我阿娘的话呢?”
  秦祯看她哭的实在伤心,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缩着身子,像个受伤了的野兔,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蓄满了寒潭,那一汪潭水滴滴答答往下落,一下子落进了他心里,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他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方白绢递给秋梨,“没想到时过境迁,如今的安陵县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安陵县了。”
  春荣适才听了这么好一会,也终于理清了其中的头绪,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小声插嘴道:“公子,那我们还要在这安陵县安顿下来么?我们要不要……?”
  “自然是在这安陵县安顿。”秦祯不等春荣说完,便瞟了他一眼,“我秦祯既然打定了主意来到这里,便不会做改变。不过看起来,这安陵县比我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他慢悠悠的说完,才发现秋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方要询问,只听见秋梨嗫嚅着道:“公子……秦公子?你是从京城来的大官,你的官应该比县令要大吧?你能不能帮我打官司?”她说的恳切,秦祯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只是他方才说的‘大官’只是用来吓唬她的,天知道这御医到底能不能镇得住一个县令?
  他有点犹豫,秋梨见他一时间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可能答应的,她既羞愧又着急,只好又抱着腿缩到了一边去。
  秦祯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再也不肯驳了她的心愿,只好道:“我答应你,只是不急在一时,这县令我自然是要管一管的,不然就枉费我来一趟了。”
  秋梨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她不由分说的对着秦祯就是一拜,奈何车里空间太小,她刚一动弹就被挡板撞到了头,可她还是顾不上去摸一摸头,只是虔诚的对着秦祯说道:“多谢恩公!恩公的大恩秋梨没齿难忘。”
  春荣哎呀了一声连忙拉她起来,“这马车经不起折腾。你消停会。”
  秋梨便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个浅浅的梨涡便现了出来,这下连春荣都差点失了神,方才哭的时候梨花带雨,这一笑起来更是摄人心脾。他不免又偷偷多看了几眼秋梨。
  “秋梨……”秦祯暗暗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秋姓在安陵县并不常见,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在父亲书房练字的时候曾见过这样一位秋先生。他略一沉吟便问秋梨:“敢问令尊可是秋成洛秋先生?”
  秋梨微微一愣,方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正是正是,恩公如何知道的?难道恩公和我阿爹相熟么?”
  “相熟倒是没有,只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秦祯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秋梨,这样的话,眼前的这个丫头,便是他父亲的好友秋成洛的爱女了。
  当年秋成洛因着作坊生意的事情,结实了时为安陵县县医的秦父,两人志趣相投,便结为好友,后来秦父进京,秦祯和秦母留在安陵县,没过几年,秦祯也随之秦母进了京城。
  这样一来,秦祯对眼前这个丫头更多了几分好感,对她所说的话也信了□□分,毕竟秋成洛的为人堪称儒雅实诚,只是当时他从不曾听说秋家有这样一个女儿。
  想到这,他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今年,该是有十三岁了罢。”
  秦祯问完,秋梨便有些吃惊,继而又忸怩了一下,“恩公说的差不多,过了年我便十四了,只是恩公又是如何猜的这样准?”
  秦祯被她一口一个恩公叫的头皮发麻,便咳了一声说道:“恩公这个称呼便免了……其实你的年龄我也是推测得知,我父亲进京已经十四年,那时的令尊刚和令堂完婚。”说完秦祯看了一眼闭眼昏睡的江氏,如此一说这个江氏他竟也是曾有过耳闻的,当年他父亲孤身进京,他和母亲在安陵县相依为命,这江氏还时常去他家中嘘寒问暖。
  想到这,秦祯越发同情她们的遭遇,更恨那秋家无情无义之人。春荣那边也是窃窃替江氏母女打抱不平了好一阵,可他转头看时,见他家公子似乎更加生气,他不免有点纳罕:公子何时变得这样嫉恶如仇了?
  秋梨见秦祯如此说完,心知是找到了熟人,心中更是觉得万幸,禁不住又是一阵眼泪汪汪,“原来恩公和我阿爹阿娘早有渊源,这一定是神仙显灵了。”
  秦祯却嗤笑了一声,他因着从小便习的医术,便素来不信任什么神神鬼鬼一说,如今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却对这等不靠谱的事情深信不疑,实在是令他头疼。
  哪知秋梨见他似乎不信,越发想要说服他,“恩公,我没有瞎说,方才在城隍庙中,我便求了神灵庇佑,没过一会恩公你就出现了。所以说神仙也是能听到我的祈求的你说对不对?”
  春荣这下忍不住了,大喇喇道:“真是个傻子,是我家公子心善,哪里干菩萨什么事情……”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马车便突然停了,他一个没防住,便咚的一声磕在了车板上,他忙龇牙咧嘴的去摸后脑勺,然后撩开车帘想要去问车夫怎么了。
  谁知他刚一探头,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如今马车刚进城不远,还在城郊驶着,这一带人烟稀少,处处都是荒田,再加上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因此马车正前面的一大片红色也更加触目惊心。
  春荣吓得脸都白了,嚎了一嗓子连忙又缩回了车里去,秦祯觉得诧异,忙打开帘子往外看去,他见得血腥场面太多了,但是眼前的一片狼藉还是让他心头一颤。他下意识的挡住也要往外探身看的秋梨,用低沉的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坐到车里去,别往外看。春荣看好她。”说完他便跳下了车,车夫已经被吓得滚到了雪地里去,长着大嘴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那片殷红色啊啊叫着。
  秦祯着一身雪白,上身的狐裘的皮毛在风雪中簌簌飘动着,他在齐脚腕的雪地里慢慢往前走,然后在血迹前停下来,他撩起白色的袍脚,缓缓的弯下腰去,雪地里的尸身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秦祯已经放弃了检查她是否还活着,因为她死状极惨,胸膛上的墨绿色的衣衫全被撕扯烂了,被血水浸染的不成样子,一张脸也被乱刀划得面目全非。只是她一双手还紧紧握着,似乎十分痛苦。
  秦祯叹了一口气,方要站起身来,忽听得身后一声扑通,紧接着是痛苦异常的饮泣,他惊讶的回头看去,离他几步远的雪地上,秋梨正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而站在她身后的春荣则一脸无措的看着秦祯。
  他错愕的看着秋梨,连忙抽身往回走,也就是这个时候秋梨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悲痛的喊道:“成汐姑姑!成汐姑姑!都是我们害了你!”
  她哭的不能自已,在漫天的大雪里仿佛一个无助的冰锥,秦祯的心一阵莫名的慌乱,他疾走了几步,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轻声安慰道:“别哭了……”
  可是秋梨忍不住,她捂着脸哭的全身都颤抖起来,风声也呜咽起来,哀鸣阵阵,旷野里是一阵又一阵的凄凉,鹅毛大雪落在她头发上、肩上,秋梨跪在雪地里,觉得心比这寒冬还要更冷上三分。
  秦祯终究是等不及了,弯下腰来,把手放在她肩头,“她,就是救你们出来的五姑母么……”
  秋梨一边点头又一边摇头,仿佛内心挣扎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是,这是我的成汐姑姑,可是我多么希望她不是,她说过要和我们在城隍庙聚头,可是她就这样被歹人杀死了。是我们对不起她,本该死的人是我们……”
  她已经口不择言起来,满心满眼都是秋成汐的模样,那个和自己并没有多少交集的姑母,为了就她们母女,就这样陈尸在荒郊野外,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她没法原谅这一切,她膝行着往前走,想要去看清楚前面的尸身,可是秦祯一把扯住了她,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摁进了怀里。
  春荣一下子看呆了,默默的站在马车旁边干瞪眼。
  秦祯的心却一下子碎了,当那片柔软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了,平生第一次的心动和心碎,便交由给她吧。
  风声怒号着飘过,吹落更加密集的雪花,秋梨伏在秦祯的胸口哀哀哭着,秦祯只是紧紧把她捂在胸口,这一瞬的雪,全都落进他的眼里,也全都落进他的心里。
  他在风声中听见她喑哑着哀求他:“恩公,我求你……厚葬了我的姑母……他日,我必定舍命报答恩公……”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花花~么么哒
  ☆、进城寻医
  “好……”秦祯立即应了,他方有些失神,脑海里正空白一片,忽然感觉到臂弯里的人一点点挪了出来,他有点尴尬,脸色也倏忽的红了,低头去看秋梨,她还在暗自抹着眼泪。他犹豫了还是不敢再鲁莽的把她拥到怀里去,只是隔着一个适合的距离安慰她:“我知道你很难过……只是你放心,这个公道,我们一定是要讨得。”
  他用的是‘我们’,这让秋梨难得的感动,她伏在雪地上冲着秦祯长拜,“多谢恩公,恩公如此待我们,真教我们感激涕零。”
  “雪地里冷,仔细冻伤了腿。”秦祯轻轻拉她起来,又将她挡在身后,免得她再面对尸身,他略一沉吟道:“如今冰天雪地,前后都没有着落,我们不方便安置你五姑母,依我看来,先将她的身子料理了,找一处僻静处葬下,也好过曝尸荒野。”
  说完他便踅身吩咐春荣:“将我们带的羊皮毡取来。”
  春荣迭声应了,扭头便上了车,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从车上抱下一卷羊皮毡子,那毡子的成色极好,想来是从京城带来的好货。
  “我路上只带了这一块毡子如今能派上用场,目下只有委屈你五姑母了,”说完他便接过春荣手里的毡子,整整齐齐的覆盖在女子的尸身上头,然后轻快的打了一个卷,血腥味掺杂着泥土味一下子窜进了鼻孔里去,直冲他天灵盖而去,他生性是个有洁癖的人,鼻子一痒就要打喷嚏,可是被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秋梨看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便也合力去抬被卷好的尸身,秦祯却制止了她:“你别过来,你腕上力气不够,仔细扭伤了自己,还是让春荣来。”
  春荣这一回终于也勤快了,方才的惊魂一瞬,让他对这对母女颇为同情,如今连他家公子都上了手,他更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说罢两人就一前一后的抬着尸身往雪地身处走,秋梨则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身后跟着,秦祯回头看她一眼,见她红着眼睛,像极了雪地里的野兔,只是此刻这野兔行动不利索,蹒跚着东倒西歪起来。
  他有些微的惆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个感觉说来奇怪的很,他并不曾亏欠她什么,却觉得愧疚。
  走了好一会,恰好荒野里有一株歪脖子树,秦祯便将羊皮毡子放了下来,回头望时,距离官道已经有好一段距离,连车马都看不真切了。
  他觉得差不多了,便指着歪脖子树道:“这棵树算作记号,等我们在县城安顿下来了,先寻一处风水好的墓地,再回来寻这棵树,到时候再给你五姑母迁坟。你看如何?”
  秋梨含着泪点头应了,目下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如今有人肯帮她们已是万幸,哪里还有挑肥拣瘦的道理,好在秦祯的思虑周详,并不曾辱没了人去。
  她打心眼里感激眼前这个良善的公子,千言万语郁结在心头说不出来,只好憋得眼睛通红。
  “如此我便替姑母谢过恩公了。”秋梨作势又要拜下去,秦祯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拉起来,带着严肃的口吻道:“别总是向他人折腰,女孩子也要有气节。”
  秋梨被他这句话唬住了,不知他为何突然何来气节一说,她本是想要表达感激之情,这样被他一说倒显得过于扭捏,她只好低头嗯了一声,秦祯这才满意的点头。
  好在下了雪地上松软,他们用草棍刨开了一块雪地,用往地下挖了一尺来深,这才把羊皮毡子放下去,又给覆上了土和雪,才算是圆满了。
  秋梨双膝跪下去,对着小小的坟茔磕了一个头,然后哽声念叨:“五姑母,我和阿娘连累了你丢了性命,如今又要委屈你暂居此处,只是秋梨万万不会忘记你的大恩,不日便来寻你,给你一个安生的去处,你且宽心去吧。”
  她低顺着眉眼虔诚的拜了拜才又起身,可是终究是觉得难过的无法自拔,复又抱住树嘤嘤哭道:“五姑母……我舍不得你……”
  春荣看的鼻子发酸,不由得想要去揉眼睛,他仰头去看秦祯,只见他眉头紧扣,也是一番郁郁的样子。
  秦祯见秋梨着实难受的紧,可也不能容她一直如此,等她悲泣了一会,才沉声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回县城,你娘的腿伤耽搁不得了。”
  秋梨这才慢慢放开了歪脖子树,抽泣着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秦祯和春荣走在前头,她的身量不高,腿还有些短,在雪地里走的实在难堪,秦祯看她一步三摇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便伸手抓住她的臂膀,“我搀着你吧。”
  秋梨满心的悲伤,这会倒也清醒了,恩公虽是好心,可她不能越了礼节去,便倔强的摇头,故意迈大了步子往前走,一下子就超到了秦祯前头去。
  秦祯被她闪了一下,却也并不觉尴尬,只是顺势抽回了手跟在她后面。
  好不容易又回到了道上,车夫这会终于也缓过神来,看着气喘吁吁的三人咕哝道:“大人快些上车走吧,如今天黑的早,再不赶路恐怕要误了进城的。”其实他是心里怕的慌,能不怕么,赶了大半辈子的马车,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血淋淋的场面。恐怕他要几日睡不了安生觉了,等到三人重新在车里坐稳了,车夫还打量着回去烧香去晦气的事情。
  天色晚了下来,不过因着到处白雪皑皑一片,所以并不是十分黑,车夫这次走的更快一些,所以不到一刻的时辰,马车便进了城。
  此时城里灯火处处,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个个抱着膀子行色匆匆,所以不曾有人注意到一辆马车缓缓的沿着街走着。进了城,人气便足了,车夫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归了位,他不时打量着街面,想要寻个合宜的落脚处。
  春荣这时从车里探出头来:“车夫,去城西的济世医馆,离这不远,也就两个路口。到时候我们就在那下车了。”
  车夫满口应下来,猛地一扬鞭,老马嘶鸣了一声便撒开四蹄往前跑起来。
  秋梨听着哒哒的马蹄声,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厉害,她绞着手指听着车外的动静,间或听到一两声熟悉的嗓音,她浑身便是一震。
  秦祯看在眼里,知道她此刻正如惊弓之鸟一般,也不忍苛责她了,本是旁人犯下的错,她却要如此小心翼翼,当真是被吓怕了的。
  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下来,春荣先下了车,付了车夫剩下的车钱,又额外塞了两块碎银子给他,“喏,这一趟也辛苦你了,回去买些酒喝,喝个大醉睡一觉醒了,凡事也就都忘了。”
  车夫自然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忙接过银子塞到了怀里道:“大人尽管放心,我这个人最不容易记事的。”
  春荣只点了点头,又回身要去扶秦祯,谁知他早已经下了车,正伸手去接秋梨。
  春荣只好低了头去装作看不见,只听秦祯吩咐道:“去医馆里寻大夫来,我要同他商量些事情。”
  春荣只一点头,一阵风的便从医馆半开的门板里钻了进去。此刻医馆已经打烊了,只有一个小童倚在正对门的柜台上打盹,他看见春荣旋风似的进来,便满脸不悦道:“你是谁?怎的这样没规矩?”
  “让你们大夫出来,我们家公子要找他。”春荣站定了去瞧那小童,小童只当是来了个泼皮,便不拿正眼瞧春荣,“我们关门了,你去别家吧。”
  春荣最见不得这样的医馆,想他们公子同为大夫,却是万般的和气,哪里有这样颐指气使的时候?所以他便叉了腰道:“骗人,明明开着门,却不看病是何道理?你们是如何开的医馆?”
  那小童没防住春荣这般言辞,登时就怒了,瞪着眼睛就要骂人:“你这混货……”
  “小树儿……”一个浑厚的声音打后头的过道而来,随之一人撩开了布帘子,他抬眼看了看春荣,面上虽也带了些不耐烦,语气却还是好的:“这位小哥找我看什么病?”
  小童看见来人,便恭敬的喊了声‘师父’,然后麻利的腾出了柜台后的位子。
  春荣方要说话,秦祯明朗的声音便从后面传来了:“是方大夫罢?”
  方崇令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俊美异常的公子正抱着一人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头不高的姑娘,既然是直呼他方大夫的人,那至少算是见过面的人,可是眼前的这几人,他无论如何都没有一点印象。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方崇令打量了一眼秦祯,视线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人身上。
  “方大夫可还记得秦贯秦县医?”秦祯已经走到了跟前,他脸上完美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温润。
  方崇令一惊,心道他怎能不记得,秦县医乃是他的授业恩师,是他跟着学了好几年医术的人,思及此,他便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来人,这才发现来人的面相是和秦县医有几分相似,只是比年轻时的秦县医更加俊美了。
  他不禁带着狐疑脱口问道:“你便是秦县医家的公子罢?”他见秦祯点了头,这才赶忙换了一副十分谦恭的模样来:“怪不得……公子酷似恩师的相貌,适才是灯光昏暗,方某才没看认得出公子来,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他一面表着歉意,一面又觉得奇怪,秦县医搬离安陵县已有十余年,而这秦家公子也去京城有了七八年的光景,听说父子二人具是御医中的佼佼者,他还曾艳羡良久,不知这秦家公子为何又突然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秦祯见他客气,便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方大夫济世救人的美名远播,今日我秦祯也要叨扰一番了,如今我初到安陵县,尚无处安顿,半道上寻得一个病人,左思右想只得来投靠方大夫了。”
  方崇令只消打了一个迟蹬,便忙揖首道:“秦家公子言重了,快些入内堂去,我这就命人洒扫了房舍出来。”
  秦祯淡淡一笑说不必,“哪敢劳师动众,只管把诊室借秦祯一用即可。”
  方崇令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忙领着秦祯一行人去了诊室。这诊室颇考究,可见得方崇令也是个不错的大夫了,秦祯迅速打量了一眼便把江氏放在了一张木床上。
  方崇令这才看清楚了秦祯怀抱着的人,若是他没有认错的话,昏迷在床上的人乃是秋家的三夫人江氏。
  他心中积攒了些许疑惑,却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好耷拉着眼皮站在一边。
  “方大夫,我要为病人稍作诊治,不知你可否帮些忙?”
  方崇令一听,心中是有些不大乐意的,素来都是别人与他做帮手,他还不曾给他们打过下手,即便是有,那也是在秦县医那里学医时才有过的。
  秦祯见他脚下迟疑,便不经意说道:“倒是秦祯反客为主了。是我疏忽了。这病人发着风寒,身上有鞭伤若干,最严重的一处伤在膝盖处,病人两膝内被钉上了一扎来长的铁钉……
  不待秦祯说完,那方崇令已经变了神色,“秦家公子只管开始罢,方某定然仔细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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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治伤
  桌上的蜡烛已经烧去了半截,蜡油点点滴滴滚落下来,仿佛涕泪一般,落的片片泪痕。秋梨抱臂靠墙坐着,怔忡的看着面前摇曳的烛火,眼睛里的火苗也忽明忽暗起来。
  诊室里时而传来江氏痛苦的呻,吟声,秋梨听的心惊,噙着嘴角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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